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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earch for "皇祐二年五月甲午 (105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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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ope: 資治通鑑後編
Condition : Contains text 「皇祐二年五月甲午 (1050/5/31)」
Total 1

卷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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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祐二年春正月癸卯,以歲饑,罷上元觀燈。 壬子,命翰林學士承㫖王堯臣、入內都知王守忠、右司諌陳旭,與三司較天下每歲財賦出入之數以聞。自康定元年,陜西募人入中並邊芻粟,始加數給東南鹽,而河北例用三稅法,亦以東南鹽代京師所給緡錢,數足即止。及慶厯二年,三司又請如康定元年法,募人入中,乃詔入中陜西、河東者,持券至京師,償以錢及金帛各半之,不願受金帛者,予香藥茶鹽,惟其所欲,而東南鹽利特厚,商旅不復受金帛,皆願得鹽。至八年,河北至京師,反為畜賈所拆鹽八百斤,舊售錢十萬。至是,詔三司詳定,堯臣等請復入錢京師法,視舊入錢數稍増予鹽,而並邊入中元得券受鹽者,河東、陜西入芻粟直錢十萬,止給鹽直七萬,河北又損為六萬五千,且令入錢十萬於京師,乃聽兼給,謂之對貼。自是歲入京師稍復故。 二月丙寅,追封故宰臣王曽妻南陽縣太君蔡氏為莒國夫人,繼室贊皇縣太君李氏為沂國夫人。時曽弟天章閣待制子融辭一官,乞追封之,故有是命。 先是,宋庠建議,以今年當郊而日至在晦,用建隆故事,宜有所避,因請季秋大嚮於明堂。乙亥,帝謂輔臣曰:「明堂之禮,由漢以來,諸儒議論不同,將安適從?」文彥博對曰:「此禮廢久矣,俟退而講求其當,自聖朝行之」。宋庠建明堂之議,據春明録。 甲申,出內藏庫絹五十萬,下河北、陜西、河東路,以備軍賞。三月戊子朔,詔罷今年冬至親祀南郊之禮,以九月擇日有事於明堂。帝謂輔臣曰:「明堂者,布政之宮,朝諸侯之位,天子之路寢,乃今大慶殿也。況明道初合祀天地於此。今之親祀,不當因循,尚於郊壝寓祭」。己丑,詔以大慶殿為明堂,仍令所司詳定儀注以聞。 甲午,遣官祈雨。 戊戍,詔羣臣毋得上尊號。 契丹蕭迭里得與夏人戰於三角川,敗之。 己亥,詔祀明堂,自乘輿服御諸物,務令有司裁簡之。 庚子,契丹遣殿前副㸃檢耶律益等來告伐夏國還,益自言契丹三路進封,契丹主出中路兵至西京府,獲羊百萬、橐駝二十萬,牛五百,俘老幼甚衆,惟南路小失利云。 癸夘,契丹蕭蒲奴等帥師伐夏。 甲辰,詔宗室子生四歲者,官為給食。初,詔五歲始給食,知大宗正事允讓請且仍舊以三歲,故裁定之。 己酉,以翰林學士、知制誥趙槩為回謝契丹國信使,西上閤門使錢晦副之。契丹主㑹獵,請槩賦信誓如山河詩。詩成,契丹主親酌玉杯為槩,勸以素扇授其侍臣劉六符,冩槩詩,自置䄂中。 詔兩浙流民男女不能自存者,聽人收養,後不得復取。 癸丑,詔以季秋辛亥大饗明堂。先是,禮官議王者郊用辛,葢取齋戒自新之義。又通禮,祀明堂亦用辛,遂下司天擇日,而得辛亥吉,葢九月二十七日也。 丙辰,宋祁上明堂通議二篇。是月,邇英閣講易師卦,字有與御名同音者,帝謂王洙曰:「此字何訓?」對曰:「訓正」。帝曰:「不須回避,恐妨義理」。洙曰:「臣子於君父之名,臨文暫視,不無悚懼,須至回避」。帝曰:「但正言之」。 折繼閔卒,以其弟繼祖領府州軍事。夏四月甲子,沙州符骨篤末、似婆溫等來貢玉。 乙丑,內出手詔言:「明堂之禮,前代並用鄭康成、王肅兩家義說,兼祭昊天上帝,已為變禮。祖宗以來,三歲一親郊,合祭天地,祖宗並配,百神從祀。今祀明堂,正當親郊之期,而禮官所定,止祭昊天五帝,不及地祗祀,配坐不及祖宗,未合三朝之制。況比年水旱、地震、稼穡不登,移郊為大饗,葢亦為民祈福,宜合祭地祗,奉太祖、太宗、真宗並配,而五帝、神州亦親獻,日月河海諸神悉如圜丘從祀」。因謂文彥博曰:「禮非天降地出縁人情耳。禮官習拘儒之舊傳,捨三朝之成法,非朕所以昭孝息民也」。彥博曰:「惟上聖至明,為能達禮之情,適禮之變,非臣等所及」。翌日,彥博奏詔書所定親獻之禮,周於五天帝、神州及圜丘之位,陟降為勞,請命官分獻。帝曰:「朕於大祀,豈敢憚勞也?」禮官議從祀神位未決,復諭曰:「郊壇第一龕者在堂,第二、第三龕者設於左右夾廡及龍墀上,在壝內外者列於堂東西廂及後廡,以象壇壝之制,仍先繪圖以聞」。戊辰,降翰林學士、權知開封府錢明逸為龍圖閣學士、知蔡州。先是,醫家子冷青自稱皇子,言其母常得幸掖庭,有娠而出,生青都市聚觀。明逸捕得青入府,叱明逸曰:「明逸安得不起!」明逸為起坐。既而以為狂,送汝州編管。推官韓絳言青留之在外,將惑衆,翰林學士趙槩言青言不妄,不當流,若詐,不當不誅。即詔槩與知諌院包拯追青窮治。葢其母王氏嘗執役禁中,出嫁民冷緒始生女,後生青青不調,漂泊廬山,數為人言已實帝子,故浮屠號全大道者,挾之入京師,欲自言闕下。獄具,皆論不道誅死。明逸坐尹京師無威望,故及於責。絳,億之子也。考異:李燾曰:實録云青與其黨髙繼安皆處死」。據明逸傳,乃云浮屠全大道,不知孰是。按何郯包拯奏議並稱髙繼、安拯稱繼安乃放停軍人,先因罪決配鼎州,尋却入京,托病放停,專以幻術交結權貴,恐繼安即全大道也。冷青醫家子,據李清臣墓碑。又按錢明逸傳稱青不調,未詳醫家子,何故不調,當考。 五月甲午,禮院上《明堂五室制度圖》。 封兖州尼邱山神曰毓聖侯。 丙申,詔國信司罷三畨使臣,自契丹通好,其接送使人,皆自京差三畨使臣㳂路,州軍困於須索,諌官包拯、吳奎極言其擾,既罷遣三畨,而頓置什物,並令㳂路州軍官自辦之。 戊申,廣南西路轉運司言,交趾發兵捕廣源州賊儂智髙,其衆皆遁伏山林。詔本路嚴備之。 丙寅,翰林學士承㫖王堯臣等言:「奉詔與太常參議阮逸所上編鐘四清聲譜法,請用之於明堂者。竊以律呂旋宮之法既定以管,又制十二鍾準為十二正聲,以律計自倍半。說者云:半者準正聲之半,以為十二子聲之鐘,故有正聲、子聲各十二。子聲即清聲也。其正管長者為均,自用正聲正管短者為均,則通用子聲而成五音。然求聲之法本之於鍾,故國語所謂度律均鍾者也。其編金石之法,則歴代不同。或以十九為一●,或以三十一為一●,或以十六為一簴,或以二十四為一簴。故唐制以十六數為小架,二十四為大架,天地、宗廟、朝㑹等各有所施。今太常鍾縣十六者,舊傳正聲之外有黃鍾至夾鍾四聲,葢自夷則至應鍾四律為均之時,若盡用正聲,則宮輕而商重,縁宮聲以下,不容更有濁聲。一均之中,宮弱商強,是謂陵僭,故須用子聲,乃得長短相敘。自角而下,亦循兹法至他律為宮,其長短尊卑自序者,不當更以清間之。自唐末多故,樂文墜缺,考擊之法,久已不傳。今絲、竹等諸器舊有清聲者,今隨鍾石教習,本無清聲者,未可創意求法,且當如舊。其阮逸所上聲譜,以清濁相應,先後互擊,取音靡曼,近於鄭聲,不可用」。詔可。 丁夘,以御撰黃鍾五音五曲,凡五十七聲,下太常肄習之。 六月丙子,諌官包拯、陳旭、吳奎等言:考異實録云:知諌院包拯、陳旭、吳奎。按陳、吳此時實為右司諌,十月壬申,乃以起居舎人知諌院,今但云諌官,庶不失事實。:「三司使張堯佐,凡庸之人,徒縁寵私,驟階顯列。自任用以來,百怪漸露,是上違天意也。萬口交譏,是下咈人情也。違天意,則善應差殊,雖祈禳禱祠無以益也。咈人情則治風頽弊,雖督率糾攝,無以拯也。陛下何庇一堯佐,上違天意,下咈人情,而稔成危機乎?實為陛下痛之。拯又言:「歴代后妃之族,雖有才者,未甞假以事權,況庸常不才者乎?但富貴保全之,則無所害矣。臣伏見祖宗以來,當帑廩豐盈,用度充足之際,尚乃精選計臣如陳恕、魏羽等輩用之,其餘亦盡一時之選。況今上下窘迫如是,豈可專任此人?伏望特出宸斷,授堯佐以他職,別求才傑之士,委而任之,責以實效,一二年間,庶幾可濟。 辛巳,以屯田員外郎呂公著同判吏部南曹。公著,夷簡之子也。甞召試館職,不就,於是帝諭曰:「知卿有恬退之節」。因賜五品服。 契丹主策進士於金鸞殿。是月,帝講書邇英閣,因謂侍臣曰:「古有遷民於寛閒之地者,今閩、蜀地狹,其民亦可遷乎?」丁度對曰:「律令故在,但有司不能舉行耳。太祖甞徙太原民千餘家於山東,太宗又徙雲、應、寰、朔之民於京西諸州,西北之人,勤力謹儉,今富於其鄉里者,多當時所徙之民也,民固安土重遷,若地利既盡,要無可戀之理。今蜀民歲増,曠土盡闢,下戶才有田三五十畝,或五七畝而贍一家,十數口一不熟,即轉死溝壑,誠可矜惻。臣以為不但蜀民凡似此狹鄉,皆宜徙之,計口給田,復其家如律令,實利農積穀之本也」。帝納其言,乃詔西京轉運司曉告益、梓、利、夔、福建路,民願徙者聽之。此據㑹要,稍删潤之。 秋七月丁亥,贈美人尚氏為婉儀。 丙申,幸彰信節度使、兼侍中李用和第問疾,入見於臥內,擢其次子珣為閤門使,以所居第賜之,並日給官舎僦錢五千,及卒,又臨奠,哭之慟,贈太師、中書令、隴西郡王,特輟視朝五日,制服苑中,諡恭僖,御撰神道碑,仍篆曰「親賢之碑」。及其妻卒,亦輟朝成服,帝以章懿太后不逮養,故褒寵外家,皆軼常等用,和縁帝舅起民間,位將相,而能小心靜黙,推逺權勢,闔門謝客,亦其所長也。 八月己未,以侍御史知雜事何郯為直龍圖閣、知漢州,郯以母老請外故也。將行,上疏言:「三司使張堯佐雖由進士登第,歴官無他過,然驟被寵用,人情皆以止縁後宮之親,非復以才能許之,況三司使位望任使,為二府之亞,跂步便至。今堯佐充三司使,已踰年,若大饗訖事,衆議命行之日,言事之臣必以死争。當是之時,陛下欲決用堯佐,則當黜言者。若聽用言者則累德,用言者而罷堯佐則傷恩,累德則損歸聖躬,傷恩則怨起近戚。欲聖躬無所損,外戚無所怨,莫若富貴堯佐而不假之以權,如李用和可也。 知杭州、資政殿學士范仲淹奏:「建昌軍草澤李覯撰明堂圖義,覯能研精經訓,㑹同大義,按而視之,可以興制,謹具録以進,庶討論之際,有所補助」。詔送兩制看詳,稱其學業優博,授試太學助教。覯、甞舉茂材異等,不中,親老以教授自資,學者常數十百人。 丙寅,福州草澤鄭叔豹上宗祀書三巻述明堂制度及配饗冕服之義。 丁丑,詔立冬罷祭神州地祇。初,禮院以黒帝及神州地祗皆當合祭於明堂,請罷立冬之祭。帝以四時迎氣不可輟,故罷祭神州地祗。 九月辛夘,詔明堂禮畢,並以襲衣、金帛、器幣、鞍勒馬賜夏竦、王德用、程琳、李昭亮。將相在外,遇大禮有賜自此始。 丙申,詔太子太保致仕杜衍、太子太傅致仕任布陪祀明堂,令應天府以禮敦遣,仍於都亭驛、錫慶院優備供帳几杖待其至。衍手疏以疾辭,布將就道,始辭以疾,並遣中使齎賜醫藥。 庚子,掲御篆明堂」二字,飛白「明堂之門」四字,仍詔祀畢藏於宗正寺。時積雨彌旬,帝精禱禁中。甲辰,齋於文德殿,天日澄霽,人情胥恱。己酉,朝饗景靈宮。庚戌,饗太廟。辛亥,大饗天地於明堂,以太祖、太宗、真宗配,從祀如圜丘。大赦,文武職官及分司致仕者,並特與轉資。內臣入仕及十年,亦與遷改,不為永例。 詔內降指揮,百司執奏毋輒行,敢因縁干請者,諌官、御史察舉之。初議肆赦,帝謂輔臣曰:「比有貴戚近習,夤縁請托,以圖內降,雖頗抑絶,然未免時有侵撓。可於赦文中嚴切禁止,庶澄清宿弊,示信天下」。輔臣對曰:「陛下躬行大祀,以新庶政,闢至公之路,杜私謁之蹊,實天下幸甚!然載之赦條,恐未盡聖意」。乃別為手詔,與赦同降。先是,屯田員外郎、知常州彭思永入為侍御史,極論內降之弊,以為斜封非盛世所宜有。及祀明堂前一日,有傳赦書語百官皆遷官者,思永從駕宿景靈宮,亟上言不宜濫恩。時張堯佐以親連宮掖驟進,王守忠以出入禁闥被寵,參知政事闕員,堯佐朝暮待命,而守忠亦求為節度使。思永欲率同列言之,或曰:「宜俟命出」。思永曰:「寧以先事得罪,命出而不可救,則為朝廷失矣」。遂獨奏陛下比覃繆恩,豈為孤寒,獨以堯佐守忠,故取恱衆人耳。外戚秉政,宦官用事,皆非宗社之福也」。疏入,帝震怒,詔詰思永安從得此?」諌官吳奎言:「御史許風聞,事有非實,朝廷當含容之,不能容,罪之可也。若必窮主名,則後無敢以事告御史者,是朝廷自蔽耳目也」。中丞郭勸亦言思永不宜深罪。帝悟,不復致詰。思永尋罷侍御史,以司封員外郎知宣州,而堯佐、守忠之議遂格。考異郭勸傳云:「祀明堂,將加中外官,勸就齋次,帥羣御史求對,不許,又極論之」。思永傳乃云「思永獨奏」。或是思永獨奏堯佐、守忠,羣御史但泛論羣臣,不當加官也。今兩存之。 入內都知麥允言卒,贈司徒、安武節度使。又詔允言有軍功特給鹵簿,今後不得為例。同知禮院司馬光言:「昔仲叔于奚,有功於衛,衛人使之繁纓以朝,孔子曰:惜也,不如多與之邑,惟器與名,不可以假人。夫爵位尊卑之謂名,車服等威之謂器,二者人主所以保畜其臣而安治其國家,不可忽也。今允言近習之臣,非有元勲大勞過絶於人,贈以三公之官,給以一品鹵簿,其為繁纓,不亦大乎?陛下欲寵秩其人,適足増其罪累耳!況唐制,羣臣於國立大功者,婚葬則給鹵簿,餘不在給限。伏望陛下追寢前命,無使天下之人竊敢指目,以為朝廷過舉,不勝幸甚!」冬十月丙辰,樞宻使王貽永加鎮海節度使,進封鄧國公。 初議覃恩,髙若訥謂文彥博曰:「官濫久矣,未有以節止,今又啟之,何也?」彥博不聽。 丙寅,大宴集英殿,以明堂禮成飲福也。 辛未,詔文彥博、宋庠、髙若訥、王洙編修大饗明堂記。 夏國主諒祚母沒藏氏遣使於契丹,乞依舊稱藩。契丹因其使還,詔別遣信臣至,當徐圖之。 乙亥,宴京畿父老一百五十人於錫慶院。 是月,美人楊氏為媫妤。嘉祐初,聽入道,居瑤華宫,至是,復進位號。 詔自今諸處無得申奏及發遣念書童子赴闕。十一月乙酉,召太子中舎致仕胡瑗赴大樂所,同定鍾磬制度。先是,親閲大樂,言者以為鎛鐘、特磬大小與古,今制度未合,詔令改作,而太常言瑗素曉音律,故召之。 戊子,命權御史中丞郭勸、知諌院包拯放天下欠負。 壬辰,賜淮南江浙荊湖制置發運使、金部員外郎許元進士出身。帝甞謂執政曰:「發運使總領六路八十八州軍之廣,其財貨調用幣帛穀粟歲千百萬,宜得其人而久任。今許元累上章求去,朕思之,不若奬勵以盡其才」。故特有是賜。 戊戌,權御史中丞郭勸罷為翰林侍讀學士。勸初就明堂齋次,帥衆御史求對,論羣臣不當遷官,不許。又上書極言之,訖不從。於是以老求解臺任,許之。 召知益州田況權御史中丞。益州自李順、王均再亂,人心易搖,守得便宜從事,多擅殺以為威,雖小罪,輒并妻子徙出蜀,至有流離死道路者。況在蜀逾二年,拊循教誨,非有甚惡,不使東遷,蜀人愛之,以比張詠。是月,詔:「觀察使已上,自今依大兩省待制例,經兩次郊禮,許一次將弟姪子孫恩澤,奏補異姓骨肉。 閏月丙辰,出內藏庫緡錢四十萬、紬絹六十萬下河北,使糴糧草。先是,河北頻年水災,朝廷蠲民稅幾盡,至秋,禾稼將登,而鎮、定復大水,㳂邊尤被其害。帝憂軍儲不給,故特出內府錢帛以助之。 戊午,河南府言前觀文殿學士、尚書左丞張觀卒。贈吏部尚書,諡文。孝觀初為秘書郎,其父居業從事坊州,因上言願以官授父。真宗嘉之,以居業為京官。及觀貴,居業由恩至太府卿。甞過洛,嘉其山川風物,曰:「吾得老於此足矣」。觀於是買田宅,營林榭,以適其意。觀蚤起奉藥、膳,然後出視事,未甞一日易也。居喪,哀毀過人,既練而卒。 己未,以三司使、戶部侍郎張堯佐為宣徽南院使、淮康節度使、景靈宮使。以資政殿學士、尚書左丞王舉正兼御史中丞。改命田況權三司使。是日,詔后妃之家無得除二府職位。庚申,又加堯佐同羣牧制置使。 辛酉,賜貴妃張氏從弟衛尉寺丞希甫、太常寺太祝及甫並進士出身,堯佐之子也。是夜,秀州地震,有聲如雷,自西北起。考異宋史作丙寅,今從長編。癸亥,知諌院包拯等言:「陛下即位廑三十年,奉承祖宗謨訓,未有失道敗德之事,乃五六年間,超擢張堯佐,羣臣皆竊議於下,然而其過不在陛下在女謁、近習及執政大臣也。何以言之?葢女謁近習動伺陛下之所為,知陛下繼嗣未立而有所私,莫不潛有趨嚮而附結之。執政大臣不思規陛下以大誼,乃從䛕順,指髙官要職,惟恐堯佐不滿其意,使陛下有私昵後宮之過,此豈愛君之心哉?伏望陛下斷以大義,稍割愛情,追寢堯佐過越之恩,必不得已,宣徽、節度使擇與其一,仍罷羣牧制置使之命,畀之外郡,以安全之」。初,執政希上㫖,一日,除堯佐四使,又以王舉正重厚寡言,同日授御史中丞,朝議意舉正儒懦,或迤邐退避,動經旬浹,則堯佐之命必遂行,論諌弗及矣。甲子舉正,遂告謝上殿,力言擢用堯佐不當,其疏曰:近者臺諌論列,陛下雖罷其使任,而復加崇寵,轉踰於前,併授四使,又賜二子科名,賢愚一詞,無不嗟駭。昔漢元帝時,馮野王以昭儀之兄,在位多舉其行能,帝曰:吾用野王後世,必為我私後宮親戚。本朝太宗皇帝孫妃之父,止授南班散秩,葢保全後宮戚屬,不令事勢僭盛,以取顛覆,伏望陛下逺鍳前古美事,近守太宗聖範,追取堯佐新命,除與一郡,以熄中外之議。不報。戊辰,朝退,舉正留百官班廷諍,復帥殿中侍御史張擇行、唐介及諌官包拯、陳旭、吳奎於帝前極言,且於殿廡切責宰相,帝聞之,遣中使諭㫖,百官乃退。考異唐介傳云:「堯佐一日除四使,介與諌官包拯等七人力争,又請中丞王舉正留百官,班卒,奪堯佐二使。所稱七人,葢中丞王舉正、殿中張擇行、唐介,諌官包拯、陳旭、吳奎。餘一人未詳。時李兊實為知雜御史,而兊本傳不載兊甞有言,當考。又張耒明道雜志云:嘉祐中,甞欲除張堯佐節度使,陳秀公作中丞,與全臺上殿争之。仁宗初怒,迎謂之曰:豈欲論張堯佐乎?節度使粗官何用争?唐質肅公作御史裏行,最在衆人後,越次而前曰:節度使太祖、太宗初曽為之,恐非粗官」。上竦然,而堯佐之命竟罷。按陳升之此時作左司諌,不為中丞,唐介實為殿中侍御史裏行,而張堯佐卒除節度使初除又不在嘉祐間。耒所志差悞,今不取。己巳,詔:「近者臺諌官累乞罷張堯佐三司使,又言親連宮掖,不可用為執政之臣,若優與官爵,於體差便,遂除宣徽使兼已指揮。自今后妃之家,毋得除兩府職任。今臺諌官重有章疏,其言反覆,及進對之際,失於喧嘩,在法當黜,朝廷特示含容,其令中書取戒厲。自今臺諌官相率上殿,並先申中書取㫖」。時帝怒未解,大臣莫敢言,樞宻副使梁適獨進曰:「臺諌官葢言責,其言雖過,惟陛下矜察。然寵堯佐太厚,恐非所以全之」。是日,堯佐亦奏辭宣徽使、景靈宮使,乃詔學士院貼麻處分,而取戒厲卒不行。考異:李燾曰:「中書取戒厲」,據梁適本傳及王珪所作適墓誌。今正史並改作戒諭」,雖稍文,然恐失事。今特存本語。 十二月甲申朔,詔班三品以上家廟之制。初,宰臣宋庠請令諸臣建立家廟,下兩制與禮官詳定審度,翰林學士承㫖王堯臣等定議官正一品、平章事以上立四廟,樞宻使、知樞宻院事、參知政事、樞宻副使、同知樞宻院事、僉書院事見任前任同,宣徽使、尚書、節度使、東宮少保以上,皆立三廟,餘官祭於寢。凡得立廟者,許嫡子襲爵,世降一等,死即不得作主祔廟,別祭於寢,自當立廟者,即祔其主,其子孫承代,不計廟祭、寢祭,並以世數親疏遷祧,始得立廟者不祧,以比始封,有不祧者,通祭四廟、五廟。廟因衆子立而嫡長子在,則祭以嫡長子主之。嫡長子死,即不傳其子,而傳立廟者之子。凡立廟,聽於京師或所居州縣。其在京師者,不得於裏城及南郊御路之側,仍別議襲爵之制。其後終以有廟者之子孫,或官微不可以承祭,而朝廷又難盡推襲爵之恩,遂不果行。 初,戎州人向吉等操兵賈販,恃其衆,所過不輸物稅,州縣捕逐皆散走,成都鈐轄司奏請不以南郊赦除其罪,從之,逮親屬繫獄,至更兩赦。有詣闕告訐者,刑部詳覆官以為特勅遇赦不原者,雖數赦,猶論如法,同判刑部孫錫獨奏釋之,凡釋百二十三人。舊判刑部者,多持事徃决於中書,錫獨不徃。錫,真州人也。 賜念書童子曽天麟等四人出身。 壬子,夏國主諒祚母復遣使上表於契丹,乞依舊臣屬。契丹主乃遣北院都監蕭友括等使夏,索、党項叛戶沒藏氏,乞代党項權進駞馬、牛、羊諸物,而求唐隆鎮及罷所建城邑。契丹主不許,而安置所獲元昊妻屬於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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