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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一百二十二回

《第一百二十二回》[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1 誇父逐日影大禹游北方
2 且說應龍殺了女魃之後,旱災已除,文命就別了始均,率領眾人乘了二龍,郭支為御,依舊向北方進行。
3 遇到大都會,必定下去察看詢問,有事則多留幾日,無事則即刻他去。
4 一日,行到一國,名叫柔利國,亦叫留利國,又叫牛黎國,大概都是譯音,不能準確。那國中人民狀貌極
5 為奇異,一隻手,一隻腳,他的腳又能反折轉來,用足指碰著膝蓋,或碰著胸口。
6 雖則亦能站立起來,但不能持久,因此不能行路。所有往來轉動,都是用身子亂滾,滾來滾去,甚是便利
7 ,想來是熟習之故。
8 文命等細細考察,才知道他們都是生而無骨的,所以這般模樣。
9 後來又探聽他們的歷史,原來本是個儋耳國人的子孫。儋耳國有一年出了一位豪雄的君主,主張強種之法
10 ,下令百姓:凡有初生嬰孩體相不具的,或孱弱的,都不準撫養,以免謬種流傳,致民族柔弱。湊巧那幾年有
11 幾處百姓生了幾個無骨的子女,弄死他呢,心裡不忍,不弄死他呢,深恐君主知道,不免受罰。後來大家商量
12 好,竟私下養起來。養到十幾歲,就將他們送到此地,聽他們自營生活,自相婚配,這就是柔利國人的祖宗了
13 。到現在人數已經不少,竟能小小組織一個國家,亦可謂極難得了。
14 文命等游過柔利國,剛要他往,忽見一個極長大的人從南面直沖過向北而去,手中仿佛拿著一根大杖,那
15 個走路之速,幾乎不可以言語形容。七員天將見了大呼有妖,綽起兵器正要追蹤而去,只聽得頭上拍拍之聲,
16 原來那應龍已追蹤而去了。
17 天將等見應龍已去,便不上前,先來伺候文命等跨上了龍,然後一同向北過去。
18 不過幾十里,只見應龍正在那裡和長大的人交戰,山坡之下,縱橫死著四條大黃蛇。那人手持大杖,奮力
19 與應龍抵抗,但是終究敵不過應龍,肩上著了一大爪,撇了大杖,就向地上倒下。應龍正要過去送他的性命,
20 庚辰忙喝阻道:「且慢且慢!
21 等崇伯來發落!」然而應龍的爪早已透人那人腹中,幾乎連肚腸都掏出。
22 這時文命等已降下地面,文命細看那人眼睛一開一閉,唇色淡黑,似乎尚有呼吸,便問他道:「汝還能說
23 話嗎?汝叫什麼名字?到此地來做什麼?」那人張眼一看,隨即閉去,嘆口氣道:「我今朝死在這裏,真是天
24 命。老實和你們說,我姓鄧,名叫誇父。我曾祖是共工氏,我祖父叫句龍,我父名信。我自幼求仙訪道,得到
25 異人傳授,教我一種善走之法,所以我走起路來,『逐電追風』四個字恐怕還不能形容我之快。我十幾年前,
26 打聽得帝子丹朱歡喜奇異之士,我就投到他部下去做臣子。
27 我替他從丹淵到帝都去送信,往返不過片刻,就是給他到南海去取物,往回亦不過一時,這是人人知道的
28 。昨天我在帝子面前誇口,說我能追及日影。帝子道:『汝果能追及,必與汝以重賞。』我聽了這話,拔腳就
29 走,那太陽影子的移動竟沒有和我走的那樣快。我從丹淵起,一直向南面追,追到一處,日尚未午。我肚裡饑
30 了,就舉起一個鍋子,放在三座山之間,拿它來當一個灶頭。煮好之後,將飯吃完,心中一想,正好以此作一
31 個憑據。不然,我追逐日影,究竟有沒有追著是沒有對證的。
32 所以我吃完飯之後,就對當地的人民說道:『我是誇父,某年某月某日某時從某地追逐日影到此,將來如
33 有人來探問,請你們作一個證據。』說完之後,我又再趕,那時日影已移西北。
34 我趕到一處,忽然腳上的一履漸將卸下。我急忙振了一振,然後再趕,從崦嵫山過細柳,一直到虞淵之地
35 ,竟給我追著了。
36 但是日光灼爍,愈近愈厲害,再加之以狂跑氣急,汗出如漿,我就渴得不得了。歸途經過河、渭二水,我
37 急忙狂飲,但是二水不夠我解渴。我耳上的兩條黃蛇、手中的兩條黃蛇、亦是非常燥渴,我想此地北面有一個
38 大澤,其廣千里,那個水足以供給我們,所以急急行來,不想遇著這條驚龍,竟攔阻我的路程,與我為難,先
39 將我手中的黃蛇鬥死,又將我耳上的黃蛇鬥死。
40 我真渴極了,沒有氣力和他嘶殺,否則不要說一條孽龍,就是再添兩條,我亦不怕,現在竟給他弄死在此
41 ,真是命也!」說到此處,已是氣竭聲顫,說不下去,過了些時,兩眼一翻,竟嗚呼了。
42 文命等至此才知道他就是丹朱的臣子誇父。又可惜他有如此之絕技,不善用之,以至死於非命,不禁代他
43 悲傷。於是就叫地將等掘一個坎,將他的尸首埋葬,又將他棄掉的那根大杖豎在他墳前,作一個標幟。哪知這
44 根大杖受了誇父尸膏的浸潤,竟活起來,變成大樹。後來發育蕃衍,愈推愈廣,成為森林,所以此處地方就叫
45 作橙林,又叫作誇父之野。隔了長久,誇父的子孫尋到此地,就在橙林之旁住下,依他祖父的習慣,右手操青
46 蛇,左手操黃蛇。久之,蕃衍成為一國,因為他的體格生得長大,所以稱為博父國。這是後話,不提。
47 且說文命等葬好誇父之後,一路議論誇父的為人。文命叫了應龍來吩咐道:「誇父亦是個人,並非妖怪,
48 你無端殺死他,未免不仁了。他雖一大半是死於渴,但是你不與他為難,不去弄傷他,他雖死亦不能怨你的。
49 現在他到死口口聲聲怨你,你豈不是做了一件不仁之事嗎?以後你如遇到此種,切須小心,不可造次。」
50 那應龍聽了這番教訓,仿佛非常不服,驀地展開雙翅,飛上天空,盤旋了半晌,霍然再降下來,向文命點
51 首行禮,又和眾人都點一點頭,重復上升,掉轉身軀,向南方而去。文命看得古怪,忙再呼喚,應龍置之不理
52 ,從此以後,竟不復來了。
53 它後來在南方專為人民行雨,人民非常敬重它。天旱時,只要將它的形狀寫了一掛,早就下雨,非常靈驗
54 。不過東海神禺虢因為它任性倔強,所以亦不來助它升天,它就永遠住在南方了,閑話不提。
55 且說文命見走了應龍,念它平日屢立大功,非常忠勇,心中時常戀戀不舍,然而亦無可如何了。一日,行
56 到儋耳國,仔細查考他們人民的身體,亦未必個個都能強健,獨有那兩耳都非常之大,直垂到兩肩之上,仿佛
57 如挑擔一般,所以有儋耳國之名。
58 過了儋耳國,忽遇到大海,一望茫茫,極目千里。但見無數大鳥或飛或集,都在海灘之邊,陡然見文命等
59 兩條大龍翱翔而來,把它們驚得一齊飛起,真是盈千累萬,蔽滿了天空。因為慌忙,沒命亂逃的原故,那卸下
60 的羽翰片片都落下海去。
61 文命在龍背上和伯益說道:「此地想來就是誇父之所謂大澤了,好大呀!」庚辰在旁說道:「已經小了三
62 分之二了。從前某隨侍夫人初次走過的時候,著實要大呢。」文命道:那麼是地體變動升高之故。」橫革道:
63 「或許是女魃致旱的原故。
64 」大家互猜了一會,也究竟不知其所以然。郭支向文命道:「現在我們還是直跨大澤而過呢?還是繞大澤
65 而走呢?」文命道:「我們此來以考察為主,自然以繞大澤而走為是。我們先向西吧。」郭支聽了,口中作聲
66 ,那兩條龍首徑掉轉而向西方。
67 一日,到了一處,只見那些人民都是人身而獸首,有的其狀如蝟,或則如狗,其色皆黃。他們的言語雖則
68 鉤磔,但尚約略可曉。文命等仔細探問,才知道他們竟是黃帝之後。黃帝生苗龍,苗龍生融吾,融吾生弄明,
69 弄明生白犬二頭,自相牝牡,其後子女便成為如此形狀,蕃衍益多,遂成部落。四面鄰邦都叫他環狗之國,亦
70 叫犬封國,或叫犬戎國。
71 文命細細考察它的風俗,亦與他處無異,不過有兩項不同,就是女子非常敬重男子,對於男子跪進杯食,
72 仿佛個個都如古賢婦的舉案齊眉一般。一項是專用肉食,不用穀食,這兩項是特別的。還有一項,他們亦有祭
73 祀之禮,但是所祭的神道是個赤獸,其形如馬而無頭,名字叫作戎宣王尸,究竟有何歷史,為什麼原故要祭他
74 ,他們自己亦不得而知,不過是循舊例罷了。
75 後來又遇到一匹文馬,渾身雪白而朱鬣,目若黃金,據說就出在附近一座融父山上,名叫吉量。因為他的
76 頸項有如雞尾,所以亦叫作雞斯之乘。乘了它之後,壽可以活到千歲。然而非常之難捉,所以環狗國的人民竟
77 沒有一個騎著過。壽活千歲的話究竟不知道靠不靠得住,亦不過是傳說罷了。
78 一日,再向西走,忽然又遇見一種異人。一個膽頸上並生兩個頭,又共生四隻手。大家看了詫異,後來細
79 細打聽,才知道他們叫作蒙雙氏之民。起先原是中國人,在顓頸高陽氏的時候,他們的老祖宗兄妹兩個不知如
80 何發生了戀愛,變成夫婦。
81 給顓頊帝知道了,說他們瀆倫傷化,本想盡法的處置他們,後來一想,自己的侄孫白犬不是自相牝牡嗎?
82 同一項罪名,不應該有兩樣的罰法。於是將他們兩個趕逐到北荒之野來,叫他們和環狗國人同居,庶幾氣誼相
83 同,共成一類。
84 哪知這兩兄妹受不住北方之苦,又和環狗國人格格不相人,相率逃到此地,舉目無親,生計斷絕,兩個人
85 相抱了痛哭一場,雙雙暈絕而死。但是兩個尸首還是互相抱祝後來有一隻神鳥飛過,看見他們如此情形,又可
86 憐又可恨。可憐的是他們的癡情至死不變;可恨的是他們毫無羞恥,至死不悟。於是想了一個方法,飛到仙山
87 上去,銜了許多不死之草來,將他們兩個尸體密密蓋祝過了七年之後,那兩兄妹居然復活了。但是兩個身體已
88 合而為一,只有頭和手沒有合並。所以他們有兩個頭,四隻手。後來又居然能夠自己和自己交合面生殖,而且
89 生育亦甚蕃,據一處所見,已不下數百人。
90 文命等聽到這個新聞,大家遂相與談論,都說這只神鳥可謂神了,使他們死而復生,是可憐他們的結果;
91 使他們合而為一,罰他們極不自由,而且人不像人,是可恨他們的結果。這個處置可謂恰當了。文命笑道:「
92 神鳥的取草蓋覆,有哪個看見?神鳥的可憐可恨,有哪個知道?這種傳說,只好聽聽罷了,哪裡可盡信呢。只
93 有兄妹為婚,被顓頊帝所逐,或者是真的。
94 」大家聽了,都以為然。
95 一日,文命等正向西走,從龍背上下視,只見下面樹木葉密,料想必有都會。降下來一看,但見左右前後
96 一片都是桑樹,別無房舍。文命道:「難道這些盡是野桑,無人經營的嗎?」
97 橫革在前,忽然叫道:「每株桑樹上都有人呢!」大家仔細一看,果然桑樹上都有一個女子跪在那裡,有
98 些吃桑的,有些呆著不動的,有些竟在那裡吐絲,從口中吐出,嬝在手中,一一不斷,如紡絲一般。
99 大家看得奇怪,不免上前去詢問。哪知這些女子沒有一個來理睬,問了十幾處,都是如此,好像沒有看見
100 聽見似的。大家沒法,議論蜂起,有的說他們是妖怪,有的竟說他們是蠶類,不是人。伯益道:「某聽見說西
101 方之國有一個學者,用卉草的纖維加以化學的作用,制成一種絲,叫作人造絲,頗能暢銷於各國。但是究竟似
102 絲而非真絲,如今所見,真所謂人造絲。」
103 大家看了一回,覺得留此無益,只得再向前進,將這個地方取名叫歐絲之野。
104 一日,行到一處住下,但見亂山叢叢,洞穴無數。在洞穴之外地上躺著一個死尸,兩手各一處,兩股又各
105 一處,胸腹一處,頭一處,齒牙一處,共分為七處。大家看了,都以為是被仇家或暴客所害的人,不勝慘然。
106 文命道:「古之王者,掩骼埋胔。現在此尸暴露在此,我們既然遇到,應當為之掩埋,亦是仁心。」說罷,就
107 叫地將等動手,將他移人洞穴之中掩埋。
108 七員地將答應,章商氏便先來掃除洞穴。哪知剛到洞口,陡聞裏面一陣怪叫之聲,慘而且厲,隨即一陣拍
109 拍之聲,飛出無數怪鳥。章商氏出於不意,嚇了一跳,倒退幾步。便是大眾站在外面亦有點驚怪,恐遭不測,
110 各拿兵器,預備抵敵,有些趕快來保護文命和伯益。
111 哪知這批怪鳥出洞之後,東沖西突,到處亂集,仿佛沒有眼睛,不知方向似的,早被眾人打死了幾隻。文
112 命、伯益等見了,都不知道它是什麼鳥兒。兜氏道:「這是梟鳥呢。它在昏夜之中飛起來,連蚊蚤都能看見。
113 到了日里,雖邱山亦不能見,所以它如此亂撲。伯益道:「某從前在一種書上見過,說道梟是個不孝之鳥,和
114 獸中之獍並稱。梟始生,還食其母,獍始生,還食其父。不要就是這鳥嘛,這是我們中華所沒有的。」
115 郭支道:「某想中華一定有的,假使沒有,古書上何以記載?古先王何以有毆滅梟獍之令呢?某從前浪跡
116 江湖,仿佛聽見民間傳說:今上聖天子即位之後,不知是第幾年,有一天,忽然各地的梟鳥齊往北飛,從此各
117 地就不再見有梟鳥,或者就是逃到此地來嗎?」文命道:「這個傳說某也聽見過,聖天子當陽,惡鳥遠避,這
118 也是當然之理。但是此刻無從證明。閑話少說,且掩埋這個尸體吧。」
119 盧氏、犁婁氏聽了就來拿這尸體之兩手,鴻濛氏來拿頭,章商氏來拿胸腹,烏塗氏來拿齒牙,陶臣氏、兜
120 氏來拿兩股。
121 哪知剛剛拾起,隨即脫手而去,仍歸於原處,再來拾起,亦是如此。大家知道有點古怪,文命道:「不要
122 是妖怪嗎?妖怪幻以祟人,往往有此現象,非除去他不可。」說罷,便叫天將等去尋見柴草,以備燒化。天將
123 等正要動身,忽見山阜後走出一個人來,徑向文命行禮。文命問道:「汝是何人?」那人道:「某乃守護此尸
124 之神也。此尸名叫王子夜,當日亦是天上鼎鼎有名的大神,因為聯合了無數惡黨要想革天帝的命,結果戰敗,
125 被天帝擒獲了,碎尸在此,令他不得復合,亦不令其銷毀,特令小神負此責任,請祟伯原諒。」
126 文命道:「這王子夜雖然背叛為逆,然而碎尸七段,又聽他暴露,未免太殘酷了。不給他復合,且不令其
127 銷毀,又是何故?」那守尸之神道:「王子夜神通廣大,形解而神仍聯,貌乖而氣仍合。假使一給他復合,他
128 就能復活,必定想報仇,那麼天上又從此多事了。至於不許銷毀他的原故,想來是天帝好生,不為已甚,待過
129 多少年之後,或得到一個相當機會,仍許他復生,亦未可知呢。」文命點首無語。那神剛要告辭,伯益忍不住
130 指著許多梟鳥問道:「這種鳥是向來產生此地的嗎?」
131 這神人道:「此地向來無人,更無鳥獸。此鳥是中華聖天子在位七載的時候由中華逃來的,如今已七十餘
132 年。」眾人聽了,方始恍然。
133 那神人隱去之後,大眾重復起身,又經過三個小國。一個是一目國,它那人民只有一隻眼睛,生在面部的
134 當中,其狀甚怪。考究它的歷史,據說是少吳帝之後,姓威,以黍為食。
135 一個是深目國,兩眼凹進裡面,據說姓盼,以魚為食。文命等行過時,正見他們在大澤之旁捕魚而生噉之
136
137 一個叫作繼無民國,其人民亦如柔利國人一般,有肉無骨。
138 但是柔利國人還有種種耕田等的工作;他們卻舒服多了,所食空氣,終日偃息在地上,或居土穴之內,不
139 動不行。餓則張口吸氣而咽之。即已果腹,偶然在大澤旁邊捕魚而食,亦是有的。
140 問他們的年齡,總在百歲以上。據說是任姓。
141 文命嘆道:「古人說得好,食水者善游而寒,食土者無心而慧,食木者多力而憨,食草者善走而愚,食葉
142 者有絲而蛾,食肉者勇敢而悍,食氣者神明而壽,食穀者智慧而天,不食者不死而神。我看到歐絲之野那些女
143 子,將來一定化蛾傳種。不過她那個蛹究竟如何,可惜不能看見。至於這繼無民國的人,假使僅僅食氣而不食
144 魚,那年壽恐怕還要長呢。」文命且說且行,在半空中龍背上頗覺通遙。
145 一日,正在前進,忽見下面有一隻大獸疾行如飛,從西南向東北而去。因為自上望下相去太遠,且其行甚
146 遠,看不清它的形狀。但覺所過之處,風沙滾滾,草石一切都隨之而起。黃魔看了,飛身下去就是一錘,但是
147 不能近他身上,他早已走了。
148 頓然之間,空中呼呼風響,狂風漫天蓋地面來,地面之沙為風所卷,盡行刮起,布滿天空,將天遮得墨黑
149 。文命等在龍背上騎不住了,然而要降下去亦恐有危險,一時不敢。陡然又是一陣狂風,其勢之大,拔山倒海
150 。兩條龍把持不住,竟隨著風勢悠悠揚揚,如斷線之風箏一般搖蕩而去。幸而得郭支對於兩龍駕馭有方,庚辰
151 等七員天將是有神力的,在文命等左右前後刻刻保護,方始無事。
152 這一場風吹了不知多少時候,將文命等直送到幾千萬里之外。等到風勢定了,文命等從龍背上漸漸降下,
153 仔細一看,不知此地是什麼地方。但覺天氣溫和駘蕩,頗覺宜人。四望一片,盡是平陽,不但樹木一株不生,
154 就是細草亦一株沒有,真可算得是不毛之地。但細細考察它的地脈又非常膏潤,並非沙磧之比。大家都覺詫異
155 ,但是這時人困龍乏,大家吃些乾糧,略略休息。又叫郭支解放了兩龍,那兩龍受了半日的狂風,亦頗不自在
156 ,一旦解放,遂相率上天,自由自在而去。
157 這裡大家計點人數,只有七員地將不知下落。文命就吩咐天將等分頭去尋,自己卻帶了伯益等向北行去。
158 遠遠望見一座高山,地勢亦漸漸向著山高上去。但是走了大半日路,不見一鳥一獸,不見一樹一草,並不見一
159 人。大家尤覺稀奇。文命道:「我們且到那山上望望吧。」於是,大家就向高山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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