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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三百七十八

《卷三百七十八》[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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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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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資治通鑑長編巻三百七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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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李燾 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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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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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元年五月戊辰,詔給事中兼侍講孫覺、祕書少監顧臨、通直郎充崇政殿說書程頥同、國子監長貳看詳修立國子監太學生條制十月末,摯乞罷置局。 考功郎中王子韶為吏部郎中,既而御史呂陶言子韶猥陋不謹,罷之。改主客郎中,以主客郎中周尹為考功郎中。呂陶上言在二十五日,今并附此。 詔大理寺公案日限,大事減十日,中事小事各減五日。 又詔禮部,自今乞試童子誦書,所屬毋得收接。 中書省請自今蕃部有犯,除依法合裁減外,並令本處依條斷遣,毋得一例申奏。從之。 詔著作郎范祖禹、宣徳郎游師雄、朝請郎張璹、承議郎朱勃,並令中書省記姓名,以同知樞宻院事范純仁薦也。 詔奉議郎郭知章令中書省記姓名。以江、淮等路發運使張汝賢薦也。知章,龍泉人,政和元年有傳。 詔太祝兼奉禮,罷太官令。從禮部請也。鮮于侁傳云:侁為太常少卿,㑹罷太常寺太祝,侁言:神考釐定官制,太常設奉禮、太祝各一員,事合古制,理難廢減,請復置,仍請自朝廷選有學行之士。詔從之。七月二十二日,復太祝。 皇城使、欽州防禦使吳舜臣為永裕陵使。 是日,左僕射司馬光初入對于延和殿,子奉議郎、正字康扶侍,賜康緋章服。王巖叟朝論:十二日,司馬君實參告見於延和初,令其子康扶掖之。既至近,有詔勿拜,君實固拜,康立旁不敢掖。又傳詔曰:「令康扶相公。既拜,稍掖之,升殿,康退。君實進,俯簾下致謝。上又預令設杌於殿,以備君實,不能立,則賜之。坐拜畢,不可以支持,遂遣御藥押入門下省。 環慶路經略使范純粹奏:「據本路第二將狀申,據提舉廵防侍禁戴榮申,今月三日,依例選差蕃官朗額依等硬探西界屯聚人馬煙棚逺近次第至四日,據朗額依等稱,探得西界大寨西有人馬下寨,朗額依等,只於水泉伴溝內藏泊,體探人馬動息次第,望見野寨內三人於水寨內取水,朗額依等當時先捉下取水三人,又逢見西界硬探人馬捉到二人,馬四匹,共五人、馬四匹,不敢擅便放去,監領前來申上。本司檢㑹自來不住指揮,沿邊將分城砦,并廵防漢蕃使臣首領等,鈐束手下人兵,各守疆界,如是賊馬侵入漢界,仰痛行掩殺,即不得令人馬擅入西界捉殺人口,引惹邊事。今來上件硬探人輙於界上收捉生口,顯屬無名,所有捉到人比欲申奏,取候朝廷指揮,竊縁事繫機速,理難待報。蓋西人近於涇原作過,至今尚未放散,見今於本路到境,亦有人馬盤泊,今來既無名捉到西界生口五人、馬四匹,若不逐急送還,聽候朝㫖,遷延多日,深慮對境盤泊人馬,忽作酬賽,夤夜奔衝,別生邊事,增長怨隙,卒無已時,本司已逐急將元捉事人,對捉到西人靣行責問,諭以朝廷方今務在綏靜之意,若西人侵犯,即須痛行掩殺,彼既別無侵犯,何得擅有捉虜?及對西人將元捉事人一例枷項,諭以不容之意,仍差得力使臣,監䕶捉到人馬送第三將,卻令量帶軍馬於元捉來道路踏髙占穏,送還西界去訖,其捉事人,本司見一靣施行次。貼黃:「臣自到任以來,嚴戒邊上漢蕃人戶,禁絶侵漁結隙之弊,訪聞西人粗相信伏,彼亦無甚生事,今上件人輙有捉虜,若不如此,急急送還,以示非臣純粹之意,即恐有害大信,立致報復,自此漸至生事,伏乞朝廷照察」。二年五月十三日奏此,當刪取其要。己巳,揚王顥、荊王頵遷外第,太皇太后、皇帝幸其第。詔顥二子,頵七子,並特轉一官。呂公著家𫝊近臣分從兩宫,或可附鮮于綽傳信記云:二王始遷於親賢宅未遷之前,哲宗車駕臨幸,按行新第,既遷,諸男孝貽等各轉一官,制詞云:「先皇帝篤兄弟之好,以恩勝義,不許二叔出居於外,蓋武王待周、召之意,太皇太后嚴朝廷之法,以義制恩,始從其請,出就外宅,得孔子逺其子之義,二聖不同,同歸于道,可以為萬世法」。此誥蘇子瞻所作也。明日,吕大防、范純仁妻入見,太皇太后曰:「昨同皇帝幸二王府,二王侍立,尚食甚恭,皇帝待之亦盡禮,吾老矣,深以此為喜」。又曰:「仁宗事燕王,盡子姓,禮王頗自重,但以行第呼仁宗,雖禁中服用,王輙取之,仁宗不敢言,吾二兒豈敢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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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龍圖閣直學士、通議大夫、知應天府王益柔卒。壬申,文彥博言:「復舊差役法,議臣之中少有熟親民政者,故議論不同,刺史、縣令最為親民之官,且專委守令,差定役人編成籍條,列自來體例條貫上轉運司。如各得允當,即具申奏,仍稍寛期限,使盡利害。其詳定役法所止據逐路申陳看詳定奪」。詔付詳定役法所。 陜西路轉運司言,將來郊賞,乞於封樁錢內支撥。詔給本路常平錢十萬緡。 尚書省言:「元豐六年,江淮等路發運司奏,兌買在京封樁闕額禁軍糧米五十萬石,價錢限半年上京送納。今淮南災傷,賑濟慮有闕之」。詔:「令淮南轉運司相度,本路如闕斛斗,仰依元豐六年例」。 監察御史韓川言,請應選人試中許出官者,自今並與免試。詔吏部立法以聞。新録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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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復左、右天廐坊。 廣南東路轉運司言:「韶州告發泰興銅場買銅錢,乞依岑水場於永通監支給。應有銅坑興發,並依岑水場買銅條,以永通監錢收買」。從之。詳定重修敕令所言:「應官吏民庶等,如見得見行條貫,有未盡未便,合行更改,或別有利害未經條約者,並許陳述」。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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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詔三京依舊置分司官。 詳定役法所言:「元豐令,場務錢每年於諸路移那一百萬貫赴內藏庫寄帳封樁,請自今留以招募衙前,支酬重難及應縁役事等費。從之。 中書舎人蘇軾、范百祿奏刑房送到詞頭,奉聖㫖:「張誠一邪險害政,有虧孝行,追觀察使、遙郡防禦團練使、刺史,依舊客省使、提舉江州太平觀,發赴本任。臣等看詳,張誠一無故多年,不𦵏親母,既非身在逺官,又非事力不及,冒寵忘親,清議所棄,猶獲提舉宮觀,已駭物聽,況諫官本言誠一開父棺槨,掠取財物,使誠有之,雖肆諸市朝,猶不為過,使誠無之,亦當為誠一辨明,縁事係惡逆不道,非同㝷常罪犯,不可以不盡根究,今既體量未見歸著,即合置司推鞫,盡理施行。所有告命,臣等未敢撰詞」。貼黃稱:「據京西提刑司體量文字,稱誠一取父排方犀腰帶,縁𦵏埋歳久,須令工匠重行裝釘。是時誠一任宻院都承㫖,當直人從,皆可考驗,及慮棺柩內更有賊人盗不盡物,為誠一等,私竊收藏,其族人當有知者。臣等欲乞詳酌,依上件事理,根究施行」。舊録云:左司諫王巖叟言:誠一盜取父墓中犀帶。按巖叟言章,已見四月二十六日,今不復重出,但取蘇軾等所論具載之。六月十二日,乃責左武衛將軍,分司南京。軾、百祿又奏:「刑房送到詞頭,奉聖㫖:李定備位侍從,終不言母為誰氏,強顔匿志,冒榮自欺,落龍圖閣直學士、守本官,分司南京,許於揚州居住。臣等㸔詳李定所犯,若初無人言,即止是身負大惡。今既言者如此,朝廷勘㑹得實,而使無母不孝之人,猶得以通議大夫分司南京,即是朝廷亦許如此等類,得據髙位,傷敗風教,為害不淺。兼勘㑹定乞侍養時,父年八十九嵗,於禮自不當從政,定若不乞,必致人言,獲罪不輕,豈可便將侍養,折當心喪,考之禮法,須合勒令追服。所有告命,臣等未敢撰詞」。貼黃稱:「凖律,諸父母喪不舉哀者,流二千里。今定所犯,非獨匿而不舉,又因人言,遂不認其所生,若舉輕明重,即定所坐,難議於流,二千里已下定斷」。王巖叟等劾李定與張誠一,同見四月二十六日。舊録載定事殊畧,且為之辭曰:「定不知所生,父沒,始解官持心喪,劉摯言其不持服也。新録因舊文,稍刪改云:「定父沒,始解官,持所生母心喪,劉摯其不持服」。按舊録蓋定之黨所為,故不敢正言其罪,新録亦復承用悖語,誠不可曉。今取蘇軾等繳奏具載,要須附以劉摯本章。如軾等所論,父年八十九歳乃乞侍養,必摯本章所指也。摯奏集及遺藁,今皆無此,又不知軾等繳詞頭後如何行遣。六月二十八日再責,仍坐巖叟章。 司馬光言:「臣近奉聖㫖,許臣乗轎子,三日一至都堂聚議,伏縁三省樞宻院各有職事,難以臣故,必令三日一聚,檢㑹去歳曾有指揮,遇假日有公事,許於東西府聚議,其東西府近北,舊有便門,臣欲乞於近南更開一便門,臣近縁足疾未愈,乞遇假日或日晚執政出省後,有合商量公事,許乘小竹轎往諸位商量,其諸執政有欲商量公事者,亦許來臣本位,更不一一奏聞,所貴論議詳盡,事無留滯」。從之,詔司馬光差提舉編修神宗實録並明堂大禮使,可並放謝。所有敕二道,仍令閤門差官降賜。御集十八日。 殿前都馬歩軍司承㫖司言:拍試陜西集教保甲都教頭等十八人馬歩射事藝。詔:都教頭引見呈試,特㫖改換班行指揮,勿行,其教過畨次人,止令轉資,賜帛有差。吏部言:「按閲河東路團教保甲所保明提舉官東上閤門使王崇拯、勾當公事、右騏驥副使宋宣、內殿承制、閤門祗候鄭勝、內殿崇班陳聿到任,各及半年,兩次按合格事藝人數,依格各合轉官,減年磨勘」。詔:「減半酬奬。內王崇拯累經集教轉官,及係橫行使,其減半,特回授與有官兒男」。 詔趙居子孫趙翥、趙嚳,各特給與初官一半俸給。王巖叟三事,當係二年四月十日後,此時未有言也。乙亥右司諫蘇轍言:「臣聞漢武帝世,御史大夫張湯,挾持巧詐,以迎合上意,變亂貨幣,崇長犴獄,天下重足而立,幾至於亂,武帝覺悟,誅湯而後天下安。唐徳宗世,宰相盧杞妬賢嫉能,戕害善類,力勸征伐,助成暴斂,使天下相率叛上,至於流播,徳宗覺悟,逐杞而後社稷存,蓋小人天賦傾邪,安於不義,性本隂賊,尤喜害人,若不死亡,終必為患。臣伏見前參知政事呂惠卿,懐張湯之辯詐,兼盧杞之姦凶,詭變多端,敢行非度,見利忘義,黷貨無厭,王安石初任執政,用為心腹。安石,山野之人,強狠傲誕,其於吏事,冥無所知,惠卿指擿教導,以濟其惡,青苖助役,議出其手,韓琦始言青苖之害,先帝知琦忠朴,翻然感悟,欲退安石而行琦言,當時執政皆聞徳音,安石惶遽自失,亦累表乞退,天下欣然有息肩之望矣!惠卿方為小官,自知失勢,上章乞對,力進邪說,熒惑聖聽,巧囘天意,身為館殿,攝行內侍之職,親往傳宣,以起安石,肆其偽辯,破難琦說,仍為安石畫刼持上下之策,大率多用刑獄以震動天下,自是諍臣吞聲,有識喪氣,而天下靡然矣!至于排擊忠良,引用邪黨,惠卿之力,十居八九,其後又建手實簿法,尺椽寸土,根括無遺,雞豚狗彘,抄劄殆遍,專用告訐,推析毫毛,鞭箠交下,紙筆翔貴,小民怨苦,甚於苖役,又因保甲正長,給散青苖,結甲赴官,不遺一戸,上下騷動,不安其生,遂致河北人戶流移,雖上等富家有驅領車牛,懐挾金銀,流入襄鄧者,旋又興起大獄,以恐脅士人,如鄭俠、王安國之徒,僅保首領而去,原其害心,本欲株連蔓引,塗汙,公卿不止如此,獨賴先帝天姿仁聖,每事裁抑,故惠卿不得窮極其惡,不然安常守道之士,無噍類矣!既而惠卿自以贓罪被黜,於是力陳邊事,以中上心,其在延安,始變軍制,雜用蕃漢,上與馮京異論,下與蔡延慶等力爭,惟黨人徐禧助之,遂行其說,違背物情,壊亂邊政,至今為患,西戎無變,妄奏警急,擅領大衆,渉入賊境,竟不見敵,遷延而歸,糜費芻糧,棄捐戈甲,以巨萬計,恣行欺罔,坦若無人,立石紀功,使西戎曉然知朝廷有吞滅靈夏之意,自是戎人怨叛,邊鄙騷動,河隴困竭,海內疲勞,永樂之敗,大將徐禧,本惠卿自布衣中保薦擢任,始終協議,遂付邊政,敗聲始聞,震動宸極,循致不豫,初實由此,邊釁一生,至今為梗,及其移領河東,大發人牛耕葭蘆、吳堡兩寨生地,托以重兵,方敢布種,投種而歸,不敢復視,及至秋成,復以重兵防托,收刈所得,率皆秕稗,雨中收穫,即時腐爛,惠卿張皇其數,牒轉運司交割,妄言可罷饋運,其實所費不貲,而無絲毫之利,邊臣畏憚,皆不敢言,此則惠卿立朝,事迹一二,雖復肆諸市朝,不為過也,若其私行險薄,非人所為,雖閭閻下賤,有不食其餘者。安石之於惠卿,有卵翼之恩,有父師之義,方其求進,則膠固為一,更相汲引,以欺朝廷,及其權位既均,勢力相軋,反眼相噬,化為讐敵,始安石罷相,以執政薦惠卿,既已得位,恐安石復用,遂起王安國、李士寜之獄,以尼其歸,安石覺之,被召即起,迭相攻擊,期致死地,安石之黨言惠卿使華亭知縣張若濟借豪民朱華等錢,置田産,使舅鄭膺請奪民田,使僧文棲請奪天竺僧舎,朝廷遣蹇周輔推鞫其事,獄將具而安石罷去,故事不復究案,在御史可覆視也。惠卿言安石相與為姦,發其私書,其一曰無使齊年知,齊年者,馮京也。京安石皆生於辛酉,故謂之齊年,先帝猶薄其罪,惠卿復發其一曰無使上知,安石由是得罪。夫惠卿與安石出肺肝,托妻子,平居相結,惟恐不深,故雖欺君之言,見於尺牘,不復疑間惠卿方其無事,已一一收録,以備緩急之用,一旦爭利,遂相抉摘,不遺餘力,必致之死,此犬彘之所不為,而惠卿為之,曾不愧恥?天下之士,見其在位,側目畏之,夫人君用人,欲其忠信於已,必取仁於父兄,信於師友,然後付之以事。故放麑,違命也,而推其仁,則可以託國食子徇君也,而推其忍,則至於弑君。欒布惟不廢彭越之命,故髙祖知其賢,李勣惟不利李宻之地,故太宗許其義,二人終事二主,俱為名臣,何者?仁心所存,無施不可,雖公私有異,而忠厚不殊,至于呂布事丁原則殺丁原,事董卓則殺董卓,劉牢之事王恭則反王恭,事司馬元顯則反元顯,背逆天理,世所共疑,故呂布見誅於曹公,而牢之見殺於桓氏,皆以其平生反覆,勢不可存。夫曹桓古之姦雄,駕御英豪,何所不有?然推究利害,終畏此人。今朝廷選用忠信,惟恐不及,而置惠卿於其間,譬如薰蕕雜處,梟鸞並棲,不惟勢不兩立,兼以惡者必勝,況自去歳以來,朝廷廢吳居厚、呂嘉問、蹇周輔、宋用臣、李憲、王中正等,或以謀利,或以黷兵,一事害民,皆不得逃譴。今惠卿身兼衆惡,自知罪大,而欲以閑地自免,天下公議未肯赦之,然近日言事之官,論奏姦邪,至於鄧綰、李定之徒,微細必舉,而不及惠卿者,蓋其凶悍猜忍,性如蝮蝎,萬一復用,睚眦必報,是以言者未肯輕發,臣愚憃寡慮,以為備位言責,與元惡同時,而畏避隠忍,辜負朝廷,是以不憚死亡,獻此愚直,伏乞陛下斷自聖意,略正典刑,縱未以汙鈇鑕,猶當追削官職,投畀四裔,以禦魑魅」。貼黃稱:「呂惠卿用事於朝,首尾十餘年,操執威柄,凶燄所及,甚於安石,引用邪黨,布在朝右,臣陳其罪惡,必隂有為之游說,以破臣言者,惟聖明照察,不使孤忠橫為朋黨所害」。丁丑,詔鄜延、環慶、涇原、秦鳳、河東五路經略安撫司、常平倉司管勾官並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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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直龍圖閣、權發遣熙州趙濟知解州。左司諫王巖叟言:「濟先以贓汚不法坐廢於家,後以李憲一言,遂復為帥,未嘗以職事為憂,而日與將士蒱博為戯,無帥臣體,請削職置之散地」。乃詔落直龍圖閣,差管勾中岳廟。落職管廟,并王巖叟言章在二十七日癸未,今并書之。 吏部郎中范純禮詳定役法,後五日,罷之。純禮亟罷詳定役法必有故,當考。 判大名府韓絳乞寢子宗師直秘閣之命,從之。 御史中丞劉摯言:「臣伏見五月四日敕命,除文及為右司郎中、韓宗師直秘閣,尋聞臣僚論列,兼宗師父絳,繼有辭免,遂罷直閣之㫖,而及之除命,未賜指揮,切以都司職任,上副丞轄,下總二十四司之事,而館閣設官,以文學名職,皆號為清望之選,固當無間寒畯,不宜專用子弟,此所以招言者之論,而不能服衆人之心,及與宗師差除之日,適在文彥博入朝,韓維進用之始,故議者咸謂執政臣僚見二人進拜,所以擢其子姪,迎悅其意,以立私恩,此亦陛下之所宜察也。國家名器,本待才徳,但用之以公明,人無不服,今宗師既罷,則及之新命,亦望追寢,不須更俟其遜避,所貴稍申公道,以息羣議。若以乃父彦博在朝,欲及便於侍養,即在京甚有職任可處,兼平章事乃是朝廷執政,正與都司相干,亦合囘避,以此罷之,不傷陛下恩禮也」。六月八日及改少衛尉,劉摯集有此奏議,今奏議乃無之,雜録又繫之王巖叟,恐雜録誤,今依摯集。先是,劉摯言:「臣伏以辨大姦而救未萌,人臣之先識,褒遺忠而發潛徳,國家之令典。臣嘗觀熙寜之初,王安石以道義文學起而輔政,先帝舉天下聽之,天下士民亦罔不指期以望太平,上下向之無異辭。當此之時,故諫議大夫呂誨御史中丞,獨以為不然,屢有奏論,其略曰:安石居廟堂,天下必無安靜之理,又曰:誤天下蒼生者,必此人。誨坐是貶官於外,未幾亡歿。其後安石與其朋黨,變亂祖宗法度,專以聚斂為事,顛倒邪正,進退失當,廢民之所同欲,興民之所同害,欺罔朝廷,天下被其患者十七八年,其間雖有踵事增虐之人,然要之權輿造端,實自安石始,四海困擾,皆如誨言,誨可謂前知之明矣。誨名臣之後,為人忠信剛正,立朝行已,有古人之節,大臣之風。在言路前後三黜,皆以擊姦邪,忤權勢,最後猶以直道大義為公論所髙。誨之死於散地,在熙寜四年,官至侍從,而朝廷未嘗有所贈䘏,誨之妻今在,生事微薄,有子皆碌碌小官。恭惟陛下臨御以來,惠綏生民,修明庶政,以成就先帝求治本指,昭顯于世,而開獎言者,孜孜聽納,凡臣子在前日輸忠獻直,嘗有一言於朝者,莫不収拾褒用之,而誨不幸既亡,不見遇於今日,此天下有志之士所以歎惜而不能已,臣不勝愚慮,欲望聖慈嘉誨之有識敢言,言不獲用,利不得及於世,哀其志節,特賜褒贈及賜諡,以表顯之,録其諸孤,稍賜任使,非獨以慰幽壤,蓋亦以勸天下之忠義,而愧人臣之為姦䛕者,非小補也」。於是尚書右丞呂大防、同知樞宻院事范純仁言:「故御史中丞呂誨,忠於先朝,極陳讜論,致忤時宰,譴死外藩。今其家貧甚,諸子仕於常調,請優加贈典,録用諸子之才者,以旌名臣之後」。詔誨特贈通議大夫,男由庚與堂除合入差遣。劉摰先以四月二十日論呂誨、呂大防、范純仁所言,與摰略同,必因進呈摰章,故有此命。舊録但舉太防,純仁,新録因之,似太疎漏也,今追記摰所論於前。 復忻州定襄、遼州榆社、平城、和順、寜化軍寜化、汾州孝義,潞州黎城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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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夘,尚書省請六察旬奏改作季奏,從之。 詳定役法所言:「新敕罷天下免役錢,縁元豐令修造營房,給免役剰錢,又和雇逓馬及雇夫,并每年終與轉運司分認三十貫以下修造,及舊係役人陪備腳剰之類,更有諸州造帳人請受,并廵檢司馬逓鋪曹司係代役人,應用紙筆,並係支免役錢,今請支見在免役剰錢,候役書成,別行詳定」。從之,其免役積剰錢,應副不足處,依嘉祐已前敕條條,不載者奏。王巖叟言:福建免役剰錢,或附此,已附二月六日。又十二月二十四日,詔諸路坊場免役剰錢,三路外許留一半,可參考。辛巳中書舍人蘇軾言:「臣近奏為論招差衙前利害所見偏執,乞罷詳定役法,尋奉聖㫖:依所乞,今來給事中胡宗愈卻封還上件聖㫖。竊縁聖㫖,本縁臣自知偏執乞罷,即非朝廷以臣異議罷臣,胡宗愈不知,誤有論奏,重念臣前來議論,委實疎闊,又況衙前招之與差,所繫利害至重,非止是役法中一事,臣既不同,决難隨衆簽書,伏乞依前降指揮,早賜罷免」。 御史中丞劉摰言:「聞中書舍人蘇軾辭免詳定役法,有㫖不許,又具辭免者,竊以差役之法,最今重事,陛下欲使利害曲盡,置局講求,此甚盛徳,然自置局以來,為日寖久,未見就緒,而議法之官,頗已屢易,今聞軾以議有異同,力欲辭避,人人如此,則法度之成,何時可冀乎?臣聞五味不同而適於口者,味相足也。五聲不同而恱於耳者,聲相備也,一可一否,一是一非,雜然並作,此議之所以同歸於善,一人曰可皆曰可,一人曰是皆曰是信,如此又何以議為哉?議有異同,正宜反覆曲折相足備,以趨至當,而遽為避就,則非獨議法難成,使姦人乗隙伺釁,揺撼法意,非國之計也。臣願深詔執事者,毋以小利妨大體,使利害曲盡,以稱朝廷之意。所有蘇軾,且令依舊詳定,仍乞催促成就,以時布宣,鎮慰天下喁喁之望」。又言:「呂大防、范純仁、韓維皆係朝廷遷擢,兼官為執政,事無不領,雖離去本局,其責尚存,軾若陳乞獲免,則不復干預,非大防等比,不可不論也」。御集二十六日,軾依舊詳定役法,不知此後如何。又言:「臣伏見天下役人,已復差法,自置局以來,未見修立畫一條制,昨者雖有指揮,令依熙寜元年以前舊法施行,縁熙寜以前敕條,其間亦有不可行者。兼近降二月四日敕命,自有與熙寜以前條貫抵牾相妨,如役人正身不願者,今來兼許雇人,而嘉祐舊制,如耆長弓手之類,須正身充役,臣不知見今州縣如何施行?且繇役大者,無如衙前,始者改法,一槩鄉差,既而復以坊場等錢雇募,未幾,又改雇募為招募,三兩月間,命令屢變,臣恐天下循用或有疑誤,而異意之人,因此窺伺,臣竊料朝廷欲候諸路申請,然後立法,如此止是一路事件,臣欲乞指揮,先立通用役法條貫,將近降累次敕命大意為主,畫一立法,先次頒行。若諸路有未便,方聽申明,隨事別降指揮,所貴天下先有大法可守,不至乖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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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御史中丞劉摰言:「臣伏見內臣李憲陳乞於西京或鄭州居住。臣昨者彈劾憲及中正、用臣得一等四人之罪,皆天下切齒,以謂元惡大姦者,而陛下以天地為度,特寛兩觀之誅,止於奪其一二官秩,付以優閑之職,公議鬱鬱,殊不厭服。臣愚誠不欲傷陛下包含保全之恩,故未敢再三論列,然小人之情,窺測上指,見陛下至仁,曲為貸免,便以為已無大罪,因可以僥倖,故輙陳請,伏縁臣子之義,一被遷降,即當皇恐奔走上道,深自推省,豈得偃蹇不伏,自求私便?按憲之罪,在四人最為深重,今又敢慢棄君命,詐疾免行,公然驕欺,無復忌憚,中外憤嫉,益以不平,伏望聖斷,暴憲之惡,別行竄放,所貴國法稍正,而陛下威令稍行,以戒欺君罔上之人」。貼黃稱:「臣奏謂憲等事狀,比之甘承立,其罪尤重,而行遣不同,縁國法施於小官,而不行於權臣,是政令二三也,則何以服天下?今憲又敢偃蹇自便,慢陛下之命,伏乞照㑹比類承立事理施行」。元祐元年六月二十六日、八月十四日,蘇轍言憲以宣察明道居善地,不知摰此章竟從與否,當考。四月四日,憲以武信留後、永興副總管就差提舉崇福宮,仍令西京居住。十九日,又降一官,改明道,不知卻於何處居住,今乃乞於西京或鄭州居往也。 右司諫蘇轍言:「臣聞世無不敝之法,雖三代聖人之政,不免有害,故神而明之,存乎其人。臣竊見朝廷近罷免役,復行差役,小民初免出錢,鼔舞相慶,士大夫因民之喜,以為差役一行,可坐而無事矣!臣之愚意,以為免役之害雖去,而差役之弊亦不可不知也,敢推言其故,惟陛下察之。國朝因隋唐之舊,州縣百役,並差鄉戸,人致其力,以供上使,歳月畨休,勞佚相代,吏若循理,不以非法加民,則被差之人,本無大苦,然役人既是稅戸,家有田産,誅求必得,吏少亷謹,凡有所須,不免侵取,故祖宗之世,天下役人,除正役勞費之外,上自衙前,有公使廚宅庫之苦,中至散從官手力,有打草供柴之勞,下至耆長壯丁,有歳時饋運之費,習以成俗,恬不為怪,民被差役,如遭㓂虐,神宗皇帝照知此害,始議立免役之法,前弊雖解,而所取役錢多収寛剩,民間難得見錢,日益貧瘁,今朝廷既已復行差役,除見議衙前,差募未有成法外,其餘耆壯、戶長、弓手、散從官役,一切定差,貪官暴吏私竊,以此相賀,何者?市井之人,應募充役,家力既非富厚,生長習見官司,官吏雖欲侵漁,無所措手,今耕稼之民,性如麋鹿,一入州縣,已自懾怖,而況家有田業,求無不應,自非亷吏,誰不動心?妄意朝廷既行差役,凡百侵擾,當復如舊。訪聞見今諸路此弊已行,臣恐稍經歳月,舊俗滋長,役人困苦,必有反思免役之便者,其於聖政為損不細。頃者朝廷初革衆弊,士懐異議,多被遷逐,睥睨新政,幸其不成者,非一人也,若此弊不除,使民有怨言,彼立異之人,他日必指以為據,臣欲乞明降詔書,丁寜戒敕監司長吏,使知朝廷愛惜鄉差役人,與神宗朝愛惜雇募役人無異,應係日前約束官吏,侵擾役人條貫,使刑部録出,具委無漏落,雕印頒下,令一切如舊,出牓州縣,使民知之,仍常加督察,有犯不能覺察,致因事發露者,重其坐,庻幾民被差役之利,而無差役之害,然後天下䝉賜深矣」。 權江淮荊浙等路制置鹽礬兼發運副使,朝議大夫、直龍圖閣蔣之竒為天章閣待制、知潭州。韓川、孫升論罷之竒待制。潭州之命,在六月八日。 詔:「太師、平章軍國重事文彥博,已降㫖,令獨班起居,自今赴經筵、都堂,凡同三省、樞密院奏事,並序位在宰臣之上」。 四方館使、嘉州防禦使李綬罷提舉崇福宫令,供本職。 禮部言:「祖宗神御並合塑配饗功臣侍立,太祖神御前塑趙普、曹彬,太宗神御前塑薛居正、石熙載、潘美,真宗神御前塑李沆、王旦、李繼隆。仁宗神御前塑王曾、曹瑋、呂夷簡。神宗神御前侍臣乞先行議定本廟配饗功臣修塑,如未議定,請依例權塑侍臣二員」。從之。權塑二員,亦可見鮮于侁當時議論所自,其所塑何人,當考。右司諫蘇轍言:「朝廷近差杜紘與黃亷同體量蜀中茶法,紘為詳定編敕所奏留,欲別差一人,庶亷不敢以課利増虧,自為身計,盡見茶法利害」。詔按察成都等路茶事,令黃亷各與逐路轉運司同共繫書以聞。轍恐亷自為身計,則此時或已有提舉茶馬之命矣。四月二十五日、六月二十八日當考。 殿中侍御史呂陶言:「皇城使蘇緘忠義死節,其子子元近任朝奉郎,乞換武官。舊制,換過武臣,多自樞密院便除知州軍差遣,乞下樞密院除荊南極邊差遣」。從之。子元㝷差知新州,據蘇軾外制。 新差鄜延路馬歩軍都總管李浩徙河東路馬歩軍副總管,以自陳避趙卨也。 復吉鄉軍為慈州。甲申,皇城使、嘉州刺史、內侍押班劉有方為招宣使。詔守令考課入優等者,取㫖特與推恩。從御史上官均請也。 詔:「諸豫買紬絹直,除專條外,並給見錢,依條限正月十五日支足。若過限或刻納欠負,或以他物充折者,各杖一百」。 右正言王覿言吏部員外郎呂升卿有狀,引用朝㫖及先帝徳音,乞理知州資序,貪競反覆,乞行勘問。詔呂升卿通判海州。 詔駕部員外郎賈種民知臨江軍。御史林旦言其天資邪佞,故黜之。舊録以為漢陽軍。按漢陽復為軍在六月八日,此時未也。今從吕公著家傳。種民尋改通利軍,六月二十六日。 録故翰林侍讀學士賈黯親孫一名,以黯預修撰《英宗皇帝實録》,未及推恩而卒也。 樞密院言:「將副任滿,按到軍兵事藝,類多再任例滯,待次之人,請諸路將副任滿,監司同委官按試所將兵事藝,並須及等應法及五分已上,候到院,先次與差遣,㪷力不及等二分已上,見係六等差遣人降一等,餘送吏部合入差遣」。從之。乙酉監察御史上官均言:「臣聞事有利於目前,而為終歳之患者,有便於一時而為終身之害者,無知之民,暗於利害,不能自計,徃徃就近利而忘逺患,惟在上之人,與之長慮熟計,謀始要終,故不獨為目前之計,而有終歳之便,不獨為終嵗之便,且有終身之利,故天下之民,受實利於上,而無憔悴困窮之後患矣!夫有惠民之名,而無惠民之實,有目前之利而為終歲之患者,青苖是也。自熙寜以來,始行青苖之法,散斂之息不過二分,而民間之私貸,其利常至於五六,或至倍蓰,其法疑若便民矣,然自行法以來,錢幣日寡,民用日困,天下之民,不以為惠,往往偶語以為在上之人取贏於下耳!何則?民間私貸,其利雖厚,然貸於春者,冬未必償,就使償之,未必充數,又緩急多少,得以自便,其貸於縣邑也,則不然,其出有日,其納有期,有追呼督催之煩,有道途往來之費,方其散也,徃徃利於目前之得,或輕用而妄費,及其斂也,迫於期㑹,必至於賤賣穀帛而茍免刑責,縣邑収息,雖止於二分,及計民之費用,賤售穀帛,耗失常至於五六,其甚者破蕩貲産,終身不復自振,此臣所謂有目前之利而為終歳之害,有惠民之名,而無惠民之實是也。今之議者,必以為往時之散青苖,出於抑配,故有前日之弊,今日募民之願取者,然後與之,而有司又不以多散為功,則民必以為便,臣以為不然,今天下之民,十室之中,貲用匱之者,十之六七,誘之以青苖之利,無知之民,不暇逺計,必利一時之得,紛然趨赴,雖曰不強抑配,然以散斂追呼督促之煩,道塗徃來之費,輕用妄費,賤售穀帛之患,未免如前日也,則是誘之以目前之利,而陷於終歳之害,甚者貽其終身之患,此非法之善者也。或者以為今罷青苖之散,則貧者必取於豪右之家,而有倍蓰之息。臣以為青苖之息輕,則民願就,而自陷於後患,私貸之息重,則民憚取,而無異日之害,使其不得已而取之於豪右之家,則償之早晚緩急,多少得以自便,非有追呼督促,道塗徃來之煩費,賤售穀帛之弊也,此利害得失,較然可見矣!昔西門豹為鄴令,發民鑿渠,引河灌田,人以為病,豹曰:百歳後,期令父老子孫思我,其後皆得水利,民以給足。夫西門豹區區為一縣令耳,猶思為後世之利,况聖明在上,綏輯四海,固宜長策逺慮,為萬世計,豈當使斯民恱目前之利,而陷終歳之害哉?臣願陛下節邦用,薄租賦、省力役、清刑罰、禁盜賊,愛而不傷,安而不擾,則天下之民,耕田鑿井,晏然自裕於太平之澤,不必待青苖之散,而後可以富足也。故臣願行閏二月八日詔書,罷去青苗,復常平昔年平糴之法,兹萬世之通利也。願陛下明詔左右大臣,詳計而審行之」。 太僕少卿李周言:「凖差至河北、陜西、河東、京東、京西路相度措置興置馬監,所有逐路應管兵部錢物,乞令樁留在彼,以備置監支用」。兵部亦言:「本部所管錢物,依條許召人兊便起發上京送納。今欲依李周所乞,並隨處封樁,凖備置監支用,今後權住兊便起發」。從之。元祐元年五月內事,據三年四月二十日兵部狀増入。
URN: ctp:ws128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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