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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中廣記卷三十一》[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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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曹佺 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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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防記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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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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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潘 漳臘小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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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潘道,開府松潘衛與副總兵官一員分城而居。叅將一員,舊駐小河千戶所,今移駐龍安城,遊擊將軍一員,駐札漳,臘堡守備都指揮一員,駐札平畨堡,其餘把守、練兵官各有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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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後漢書》,建武九年,司徒掾班彪上言:「舊制,涼州部置護羌校尉,持節領護,理其怨結,歲時巡行,問所疾苦。又數遣驛徒,通導動靜,使塞外羌夷為吏耳目,州郡因此可得儆備。今松潘備兵,即古護羌使者之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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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江源縣記》云:松州平康縣羊膊山下有二神湫,乃大江始發之,所自羊膊嶺散漫,始未濫觴。東南百餘里至白馬嶺,回行二千餘里,至龍涸水障始於是也。《志》曰:「江發源于臨洮之木塔山,至山頂分東、西流者,即岷江也。由草地甘松嶺八百里至漳臘,其水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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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由鐮刀灣達松潘于下水闗,入紅花屯達壘溪,至穆肅堡,黑水從南合之,入深溝,經茂州南,至於威汶。轉銀嶺,合草坡河,至蠶岩入灌口,分道而下,由威至玉壘山為玉輪江,至汶為皂江,至灌為沫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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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又曰:「衛北三舎,有龍潭,四序,淵澄,其深莫測。有嶺謂之小分水嶺。又有大分水嶺,山高峻而水派流,在衛北二百里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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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夷傳曰:西羌之本,出自三苗,其先為伯夷甫,炎帝之裔,帝母育于姜水,而以姜為姓,故諸羌亦姓姜,其國始近南岳,及舜徙之三危,今河闗之西南羌地是也。濵於賜支,至乎河首,綿地千里,賜支者析支也。王政修則臣伏徳,教失則寇亂,本無君長,夏末及商、周之際,或從侯伯征伐有功,天子爵之以為藩服。羌爰劍者,秦厲公時為秦所執,以為奴隸,羌人謂奴為無弋,故號為無弋。爰劍後得亡歸,將其種人南出賜支河,其後子孫各自為種,或為犛牛種、越雋羌是也,或為白馬種、廣漢羌是也。或為參狼種、武都羌是也。至爰劍曽孫忍及弟舞,獨留湟中,忍生子研,故羌中號其後為研種。漢景帝時,研種留何求守隴西塞,於是徙留何等,於狄道安故。及武帝西逐諸羌,乃渡河湟,築令居塞,始置護羌校尉,從爰劍鍾五世至研研,最豪健,以研為種,號十三世至燒當複豪健,其子孫更以燒當為種,號滇良者,燒當之玄孫。時王莽末,四夷內侵,及莽敗,眾羌還據西海,光武之世,以牛邯為護羌校尉,即此地也。及燒當至滇良,世居河北大允谷種,小人貧,而先零卑湳並皆強富,數侵犯之,滇良父子積怒,從大榆中入,掩擊先零卑湳,大破之,掠取財畜,奪居其地大榆中,由是始強。滇良死,子滇吾立,附落轉盛,常雄諸羌在晉內附,以其地屬汶山郡,宋、齊亦得之,後為西魏所有焉。魏書,鄧至傳王像舒治者,並白水羌也,常為羌豪,自稱鄧至王,其子舒彭遣使內附,拜龍驤將軍、益州刺史、甘松縣開國子、鄧至王,請以封爵授子彭奮,高祖許之,拜奮建忠將軍、甘松縣開國子,即為小藩,朝貢相繼,闗中亂乃絕。後魏末,平鄧至畨始統有其地,後周保定五年,於此置龍涸防,天和元年,改置扶州,領龍涸郡。隋初廢州郡,以其地併入汶山、同昌二郡。唐武徳元年置松州,貞觀二年,置都督府,松踞、懿嵯、闊鄰、雅聚、可逺、奉嚴、諾峩、彭軌、盍直、肆位、玉璋、祐臺、橋序等二十五羈縻州。永徽之後,生羌相繼,服叛不常。儀鳯二年,復加整比,督文、扶、當、柘、靜、翼六州都督,羈縻研州、劍州、探、郍州、忋州、毗州、河州、乾州、瓊州、犀州、拱州、龕州、陪州、如州、麻州、霸州、䃹州、光州至涼州、蠶州、煜州、梨州、邏州、思帝州、眺州、戍州、統州榖、卭州、樂容州、達違州、卑州、慈州,凡三十一州。據天寶之載,薄松州都督府督一百四州,其二十五州有額,戶口頗多,但羈縻迯散,餘七十九州島皆生羌部落,或臣或否,無州縣戶口矣。天寶初,改松州為交川郡,乾元初復為松州。按貞觀之時分十道:松、文、扶、當、悉、拓、靜等州屬隴右道,永徽之後,割屬劍南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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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宇記》云:「松州治嘉城縣。按嘉城縣即後魏白水羌像,舒治所據也。其子舒彭遣使朝貢,拜龍驤將軍,始置甘松縣矣。後周之龍涸防及改置扶州,皆治于此。隋曰嘉城,唐曰嘉城,則為松州之所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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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云:「甘松嶺在衛西北三百里」,州以此名」。按山海經云:甘松嶺亦謂之松葉嶺,即江水發源於此,土人謂之松子嶺也。又有石門水,自龍州石門山連亙經郡界合江,故曰石門水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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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宇記》曰:「松州屬縣有平康、交川」。按平康縣,晉屬汶川郡。隋屬會州,後廢。唐垂拱元年,割交川及當州通軌、翼斜三縣置平康縣,屬當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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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川縣,後周天和中置。隋屬會州,唐改屬當州。志云平康、交川二廢,縣俱在衛治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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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志曰:潘州者,唐廣徳初年,松州陷于吐蕃,五代諸羌各據其地。宋崇寧取邦、潘、迭三州,初屬吐蕃首領潘羅支,此潘州之名所由起也,元屬吐蕃宣慰司國。初,洪武十一年,御史大夫、平羌將軍丁玉克復其地,設松州、潘州二衛,後併為松潘衛鎭守茲土者。二十年後,復改松潘等處軍民指揮使司,隸四川都司,屬川西道,領守禦千戶所曰小河。安撫司四:曰八郎,曰麻兒匝,曰阿角,曰芒兒志,曰八郎山,在衛北三十里山下為八郎,安撫司也。長官司十七:曰占藏先結,曰蠟匝,曰白馬路,曰山洞,曰阿昔,曰白定,曰麥匝,曰者多,曰牟力結,曰班班,曰祈命,曰勒都,曰包藏,曰上阿昔,曰思曩兒,曰阿用,曰潘乾寨,各降符印,列為守土焉。復立畨僧二人為國師,曰商巴,曰綽領,二人為禪師,曰黎巴,曰完卜,亦皆佩銀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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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邊記》云:國師商巴,佛教也,禪師黎巴道教也。其寺觀散居寨落,以主化導畨夷丁大夫,時設鑄金銀錠有足,或無足者,賞給諸畨畨呼曰「丁大夫寶」,重五六兩者,畨價值三五十兩,其家有一二錠,遂名為「財主」「錠」,發夜光稱神異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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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涸志云:「男曰安達,女曰白麻,多種青稞圓根,好用膻羊麥粉」。宋史云:「松畨之俗,日耕野壑,夜宿碉房,刻木契以成交易,炙羊膀以斷吉凶。人精悍,善戰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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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云:「其地廣六百七十里,袤千六十里,編戶通二十一里。東至龍州界一百九十里,西至牟力結吐蕃草地界四百八十里,南至迭溪守禦千戶所界二百里,北至陜西洮州衛界八百六十里,距成都七百六十里。雪嶺面于東洮州界。其西雪嶺,其色如銀,俗呼為寶頂山。蠶崖路險,人跡罕到,即老杜所稱松州雪嶺東也。洮河發源岷山,北流入陜,為臨洮府,南入川,與江漢會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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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邊志》曰:金蓬山在東南五里,羌金蓬者居之山下石崖,鐫「永泉」二字。正統初,都督李安以劍斫崖而得二水,亦名文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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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花、牛心二山,各去衛十五里,峰巒圓秀者,牛心也,紅花有屯田,是名紅花屯」矣。又東四十里為火焰山,山無草木,其色如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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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云城西有大悲寺,唐天寶間僧智廣所創也。國初設僧綱司,以僧惠心為都綱,掌其事。景泰改元,吐蕃猖獗,累欲發兵剿討,嗣都綱智中往撫諭之,番乃革心向化。事聞,升智中為崇化禪師,賜以銀印、冠帽、袈裟、藏經之屬。智中,浙之仁和人,姓姜氏,別號「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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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松觀在古松之南,世傳三皇時,雨師隨風雨上下,莫知其跡,於此地飛升,後人立祠焉。元鼎失馭兵燹之餘,其跡尚存,開國己夘,錢塘羽士顧道昇來棲於此,游神清淨,人向往之。於是觀宇為之,一新落成。道昇詣蜀獻王請額,時荊南道士劉虛丹進赤松子畫像》及《中戒經》,正展覽間,而道升適至,王偉其誠,遂命教授張景辰隸古赤松觀四字及所進經像以歸。道昇復於後殿築玉皇閣,金碧輝煌,殆與雪山相掩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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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夷考》云:宣徳二年,松潘千戶錢宏聞有交址之役,憚於逺徵,乃誘蠻族入寇,譸張奏報,得留不遣,蠻自是煽禍攻圍城堡,調官軍五千討之,至威州,黃土舗失利,道遂不通。三年,命總兵都督陳懷等帥西軍四萬,由洮州入松潘解圍猶弗克。靖八年,復調川、貴官軍,協力從事,始克成功。正統四年,都指揮趙諒誘執蠻酋國師商巴以犯邊聞,遣都督李安征之,尋誅諒,誣妄蠻乃服,然猶二三十四年,始設松潘巡撫都御史一員,以都御史寇深及侍郎羅綺相繼臨之,咸有成績,綺還京提督,文臣不復更置,但以備兵使者整飭之而已。天順五年,蠻截我糧道入龍安、石泉等處,成化十三年,勢益猖獗,復敕撫臣張瓚調漢土官兵五萬,由東南二路分進,剿滅白羊嶺、鵝飲溪等二十一寨,斬蠻首級四百餘顆,於是商巴等二十六族詣軍門獻馬納欵,各諭以利害遣之。十四年正月,復攻黃頭、復水諸寨,前後殺獲男婦七百餘人,赭其碉房九百,墜崖死者不可勝計,亦一大創矣。弘治間,跳梁如故,南路梗阻,正徳二年,副總兵楊宏誘殺綽嶺寺,國師雪郎王出自後本寺小宛卜等動稱報讎,松城之外不敢晝牧。嘉靖十一年,敕副總兵何卿來節制諸軍,相機剿討,烏都等十一寨皆次第平,而詣軍門送欵者日至矣!卿家視松州諸所繕緝,百廢俱興,籓籬以固,兵威亦震,百蠻喘息不敢動垂,五十年來,生齒日繁,復萌戎心,時出殺人剽掠行旅。萬厯八年,兵使者楊一桂,是以有三寨之役,又雪山國師喇嘛等四十八寨,勾敵為患,邊氓岌岌。十四年,都御史徐元泰是以有會剿之役,及丙申、九月,秋高,敵騎突由寒盻、黃勝草場,分道馳入,圍漳臘,守備張良賢率兵破之,斬首六級,又攻鎭虜百戶杜世仁死戰,斬首四級,城得保,全世仁死焉。又攻制虜臺,前後斬首十一級,敵遁去,良賢追至思荅弄,又大破之,斬首十六級,敵乃失利去。初敵之入也,襲我無備,偵者不知其數,及遁去,巡視營迭不下五千餘灶,未幾,有畨婦逃回,言所斬敵級中,有大落赤之侄小王子在焉,敵以此必欲報讎,故昔之松潘重在畨今之松潘,重在敵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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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夷考》曰:松潘西至流,沙闗相連,天竺西南達紅土坡,生畨多係敵人出沒,地勢遼絕,非可限域,惟是南通疊茂威灌,東通小河、龍安,北通漳、臘墩臺守禦凡八十七所,戍守主客官軍舎,余遊兵一萬一千六百八十餘人,歲額坐邊倉一十六處,糧九萬九千三百八十餘石,而増設之處不與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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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路經略志云:松潘以東,望山闗、雪欄闗、風洞闗、松林堡、紅崖闗、三舎堡、鎭逺堡、小闗子堡、松丫堡、三路堡、師家堡、四望堡,凡十二處,抵小河千戶所,四崖絕壁一線之逼,附近水牛毛、公羊洞諸畨,未甚猖獗,今以三舎闗為始,苐其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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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舎者,去衛城九十里而遙也,為小河,適中地,有把守指揮一員管轄,上至望山,下至四望,共十三闗堡,羊腸鳥徑,峭壁危湍,嶮巇萬狀,番夷往往潛伏而窺伺焉,三舎上十里為伏羌堡,伏羌上十里為紅崖闗,紅崖上十五里為松林堡。志云:黑松林闗在治東七十里,松林上九里為風洞闗,志云:風洞闗在治東五十里,洞深不可測,多惡風午,輒大作作,則灰沙蔽天,人馬皆辟易,寒氣襲,人觸之多橫死,否亦喘息,旬日蓋山嵐鬱蒸之氣所發也,闗北鹽井墩即古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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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縣風洞上五里為雪欄闗,志云:治東三十里雪欄山,四時積雪不消,俗呼為寶頂山,闗在山下雪欄上,十二里為望山闗闗,上八里即松州也。三舎下十里為鎭,逺堡鎭逺下八里為小闗。堡志云:小闗子在治東百二十里,小闗下八里為松埡堡,松埡七里為三路堡,三路下八里為師家堡,師家下八里為四望堡,又二里為小河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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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路經略志云:松潘以南,紅花屯、熊楨屯、西寧闗、小屯堡、安化闗、鎭華堡、新塘闗、艾蒿堡、歸化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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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闗蒲江闗、平夷堡、金瓶堡、鎭平堡、鎭畨堡、靖夷堡、平定堡凡十有七處,抵迭溪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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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夷考》曰:南路自西寧闗起以至平定堡,河東大姓屬牛毛土官管轄,河西,小姓屬羊毛,土官管轄,即志所謂牛腦羊腦也。不服冠帶,不受約束,喜則同部落,席地歡飲,怒則持刃,彼此相擊,尊卑之序蕩然矣。萬厯初年,河東頗肆憑陵,十四年征之,搗其巢穴,斬首二千餘級,焚碉房千餘座,始傾心向化,埋奴誓,願認守地方,迄今不敢犯河西,恃有長江之阻,逆我文告,其時亦震讋移遁深箐,隔岸羅拜乞降,許之。有國師喇嘛灣仲者,潛獻皮幣于敵人,乞師伏於鐡爐溝以牽制我,乗便邀擊,事覺就擒,其謀始破而膽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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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化闗志云:在司南百里寰宇記:蜀州有歸化縣,置在移村,各有部落,主持無徵,科務雖失故處,而闗名實因之,地形險要,上至西寧,下至鎭江闗堡凡九,把守指揮一員,以龍溪等寨大小橫梁,為諸畨所出沒也。歸化上七里為龍韜堡,龍韜上十里為新鎭堡,新鎭上十里為百勝堡,百勝上五里為安化闗,安化上七里為雲屯堡,雲屯上八里為西寧闗,志云:在治南三十里,西寧上八里為雄溪屯,則南路之首也,鐡爐溝諸夷在其界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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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化下十二里為北定闗,志云:北定闗有祠祀二邊史劉方五將正徳。六年,畨僧雪欄王出,謀為不軌,守將指揮邊輔史寛、百戶劉賢方捷,攖鋒死戰,輔、寛遇害於黃土坡,賢捷被執,至寨縳柱,將剖其心,二將罵不絕口而亾,事聞,與子孫進一級承襲,輔弟輪承兄職,嘉靖七年,巡南路至北定闗,遇橫梁茹兒等畨輪,率其僕邊永興軍餘史卜匝等數人與戰,已取勝,值天雨溪泛諸畨四集,輪被傷,永興負輪行數十步,至崖不能進,執刃亂揮,知不可支,乃伏於輪身主僕,俱被害,事聞,贈輪都指揮僉事、永興百戶史卜匝等,俱厚賚優恤焉。北定下十有一里為鎭江闗,別拓大小,耳別等寨在其界內。《寰宇記云:歸化縣有大聾山、小聾山,在霸州西北一十里,號苻堅城,又云於小聾山上村置牙利縣,或即大小耳之故跡也。鎭江下四里為平畨堡,平畨下八里為平夷堡,其地寛平,僅容千騎,為四十八寨,飲盟挿血之地,即黃沙壩矣。萬厯十四年建城堡,設守備一員、把總練兵官一員,管轄自西寧闗至平定堡焉。鎭平闗上七里為金瓶堡,金瓶上六里為平夷堡,鎭平下七里為鎭,畨堡鎭畨下八里為靖夷堡,靖夷下八里即平定堡也,平定下八里為永鎭堡,係茂、松二鎭,交界處鎭平堡,則指揮一員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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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路經畧志云:松潘以北,穀粟屯高屯子、羊裕屯、唐舎屯、譚■〈廠、外邪內〉屯、漳臘屯以上凡七堡,抵吐畨洮河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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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夷考》云:漳臘堡設在河東,去城三十八里,松州之背也。舊制,駐札守備一員,管轄上下闗堡為寒盻口,上中潘州、上下羊洞等隘口,自漳臘北去,遼、廓幽逺,一望無際,蓋萬騎可從容矣。近改設遊擊一員以鎭壓之,良審所重也。漳臘上十五里為鎭,虜堡在河東。元山子上志云:「堡在漳臘東北十里堡,後天險墩堡,前觀化墩,河東于襄臺河西制虜臺,聲勢相望,然直北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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壩舊掘品字,賺坑數百,中置鋒刃木簽,口覆芭土,以掩其形,又北去三里曰城牆岩,東臨河畔,西抵山麓掘壕寛深丈許,橫截六百餘丈,明斷彼路河西川盻溝壕塹之制亦如之,越溝二十里,登阿玉嶺之巔,可瞷黃勝。草場志云:黃勝在漳臘西南十里也,場之東有阿玉口凡二十里,透嶺出川,盻則可南可北,惟所馳驅議者,于天險、觀化二墩充拓寛廣,石砌墻垣一周,外掘壕塹以防衝突,亦庶幾扼其吭云鎭,虜堡上二十里之栢木橋即界外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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漳臘下七里為虹橋闗,係松城北隘志云:松州北二十里有落虹橋,長二十丈,餉道所必經也。虹橋下七里為譚■〈廠外邪內〉屯譚■〈廠外邪內〉下七里為塘舎屯塘,舎下六里為羊裕屯,羊裕下六里即松城,又虹橋下八里為高屯子,高屯下七里為糓粟屯糓粟,下十里亦即松城也。離松十四里為流沙闗,乃敵人經由地,每秋防必加意焉。松城下五里為紅花屯,紅花下七里為雄溪屯,雄溪左十三里為東勝堡,歲熟畨受賞可稱無事,惟是虹橋西北十五里為絕塞墩,北界黃山尖,殺鹿塘、黃勝、草場等處,路通洮、岷。先年,陳懷率兵由此道入解松圍,今為敵騎間阻,以其往來射獵,于斯也下潘州白利等畨,挾牛羊氈毳來,或由阿玉嶺,或由鐡門墩出,抵寒盻、祈命諸寨貿易茶斤,歲以為常,稍失防範,釁端輒起,且阻絕長溝,救援難及,形勢孤懸所最當籌度,議者于墩前石砌聮城一座,直抵河下,以通水道,又依山掘壕,絕其乗高,則於覆壓乎何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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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蹟志云:潘州故城,在衛北七百五十里。漢武帝時,逐諸羌渡河湟,居塞外築此城,置護羌校尉以御之。宋時分上、下、中、潘三州。今阿失寨即上潘州,班班簇即下潘州界。二州之間,則中潘州也。其地愈北,山愈平夷。舊漳、臘之設,在下潘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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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郎羅綺漳臘新記云:距松衛治之北百里曰漳臘,即古潘州也。城之故趾尚在其下,有巖穴,空洞幽邃,廣可容列,騎深亦不知幾許,旁有玻璃泉,冬夏淵然不涸。其土地膏腴,山川秀麗,蓋自唐盛時所開拓,雖隸版圖,而土蕃酋長猶然竊據,所謂但羈縻之而已。洪武十一年,王師始下潘州,入與編民賦役無殊,乃於其地建置屯堡,使士卒且耕且守,累數十年,足食足兵,邊人安堵,宣徳丁未,守將失馭,氐羌蜂起,梗我餉道,燹我闗塞,而潘州復為所據者凡二十有八年。景泰辛未,予奉命來鎭茲土,不揣思欲平復之,乃大集諸酋,陳以逆順禍福,無不稽顙聽命,於是復増置城池樓櫓,凡戰守之具,視昔有加焉,不殫一石之粟,不勞一人之力,而數千百頃沃饒之地,遂復為我有,又晏然置城於其間,俾兵農雜居,累歲豐獲,邊人安枕,實朝廷威徳所及,予何功之與焉?或者以潘州之城,與唐世籌邊樓相頡頏後先,予亦豈敢多讓?景泰六年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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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學佺曰:今之漳臘,去松州一舎而遙,非百里外之漳臘矣,前張後弛,勢所然也。予以庚戌署藩司事,料松邊兵食,聞敵人住牧於漳臘,城內有百五六十帳,殊駴聽聞,乃檄漳臘遊擊何奮武得回牒云:謹按漳臘一鎭五隘,九屯一十八墩堡,延袤二百餘里,襟帶山河,雜居種落,所由來矣。前不具論。萬厯二十四年,火落赤入寇,彼時內有守備張良賢救應以截其鋒,外有合壩犄角,以牽其勢,雖敵眾攻圍鎮虜三晝夜而不能破于時掌堡百戶杜世仁也,豈異人任?而其父子督軍兵數百人,乃能射死,小王子斬首數十級,松漳卒賴以無事,而合壩遂因之住牧焉。續在三十三年,廢將李宗望代庖漳臘,又有合兒頓、奪咱、毛兒扛等,韃接踵投居會治兵使者,亦署官也,侈然有張伐之意,輒撫賞安挿牛馬羊只,布滿山溪,毛帳氈房,星列草地,猶肘腋間眠,虎豹門庭,內牧犬羊逐之,恐釁端自此發也,聽之恐禍本無所終也,彼其往來漳松之間,豈惟共我水草,利我鹽茶,凡倉庫之虛實,軍兵之強弱,道路之衝要,無不盡知,萬一生心,何以制而禦之?惟是高屯堡者,在虹橋之內,禦寇之下,譚■〈廠外邪內〉之西,正適中要地,實乃松鎭以北之藩屏也。議設把守一員,撥唐順等軍五十名,以耀威武,而坐扼其吭焉,誠為長策矣,苐當展築屯基,寛包隙壩,貫路於中,不惟容眾,且可據險,縁由到司覆看,得松潘者,蜀西之門戶,漳臘者,松潘之咽喉也,自土韃合壩、合兒頓等住牧其中,氈房毳室以百五六十計,犬羊之性,馴擾無常,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豈非他日之隱憂哉?昔者隋唐之禍可鑒已,但既來之則安之,可以理而諭也,方來者所當拒,可以勢而禁也。惟是漳臘之鎭虜堡原設把守一員,地方遼闊,勢本孤懸,今且伏戎在內,萬一有變聲,息不相聞,何暇左右?顧議者以高屯堡要害之處,添設把守,以遏其衝,且與漳臘為犄角,誠策之善者也。該堡事務,仍令本官兼攝,巡視軍兵,即在各營抽選,亦無所糜費矣。若夫整行伍,除戎器,綢繆未雨,有備無患,此該道將之事也,時當事者如議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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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河千戶所國。初洪武十一年與松潘衛同置,在衛東百九十里。宣徳四年,調成都前衛後所官軍實治之,仍隸松潘。按小河之地,古名涪陽,以水出松潘,分水嶺入涪江也,地在涪水之陽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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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云:「所北二十里師家山,一名文山,宋時師文二大姓居之。山麓有文山闗,又有師家舗,則界于龍州也。東有獅峰,西有象嶺,各離一里許,有靈泉焉,出獅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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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畧志云:松潘又東為堡七:曰蜂崖、葉棠、馬營、水進、鎭夷、鐡龍,乃抵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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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夷考》曰:小河之下,鐡龍之上,惟葉棠為要隘,有葉棠,把守官轄之,東通白馬、毛公,西逼竹頭、野豬、白草諸寨,上六里為峰崖堡,峰崖上十里,即小河也。下四里為馬營堡,馬營下七里為水進堡水,進下八里為鎭夷堡,鎭夷下十里為乾坤堡,乾坤下二十里為鐡龍堡,堡有兩山對峙,峭壁萬仞,二水會流,深不可測,上為鐡索橋,索凡六條,各長一十五丈,引于河之西岸,繫以鐡柱,中道板蕩,行者戒心焉。嘉靖間,龍州宣撫薛兆乾作亂,斬鐡橋以拒官兵,旬日,松州米貴如金矣鐡龍下十五里即龍安府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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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史》太宗置松州都督府,督羈縻二十五州為踞州。貞觀元年置,領縣二:江源,洛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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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州五年,置西吉州。八年,改為懿州。領縣二:闊涼,洛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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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州五年,置西麟州。八年,去「西」字。領縣七:硤州,和善,斂具。硤源王交,利恭,東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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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州五年置西雅州,八年去「西」字。領縣三:新城,三泉,石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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藂州三年置,領縣五,都流、寧逺、臨泉、臨河。其餘厥調湊殷匐、器邇、率鍾,並諸羌部落遙立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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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州四年,置西義州。八年,改為可州里。領縣三:義誠,清化,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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逺州四年置。領縣二:羅水,小部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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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州三年,置西仁州。八年,改為奉州。領縣三:奉徳、思安,永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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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州五年,置西金州。八年,改為岩州。領縣三:金池,甘松,丹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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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州五年置,領縣三:諾川,歸徳籬,渭蛾州五年置。領縣二:常平,郍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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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州三年置洪州,七年改為彭州。領縣四:洪川,歸逺,臨津,歸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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軌州都督府二年置。領縣四:通川,王城,金源,俄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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盍州四年,置西唐州。八年,改為盍州。領縣四:湘水,河唐,曲嶺,祐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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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州五年,置西集州。八年,改為直州。領縣二:集川,新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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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州五年置。領縣四:歸唐,芳藂鑒,水磨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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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州四年,置西鑒州。八年,改為位州。領縣二,位豐西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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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州五年置。領縣二:玉山、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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嶂州四年置。領縣四:洛平、顯川、桂川、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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祐州四年置。領縣二:廓川,歸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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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州六年,置西滄州。八年,改為臺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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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州六年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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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州,十年置嵯州、闊州,十年置右。俱貞觀之時,招慰黨項羌者,舊屬隴右道,改隸松州都督府。永徽已後或叛或臣,制置不一,今並廢省,聊備古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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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書》:「吐谷渾,西羌名正。益州西北去青海二十五里,古析支之地,漢西羌之別種也。魏、晉以降,西羌微弱,周滅宕昌、鄧至之後,黨項始強,南雜舂桑、迷桑等羌,北連吐谷渾。其種每姓別自為部落,一姓之中復分為一小部落,大者萬餘,其小者數千騎,不相統一。有細封氏、費聽氏、往利氏、頗超氏、野辭氏、房當氏、米禽氏、拓拔氏,最為強族。貞觀五年,詔遣使開其河曲地為六十州,內附者三十萬口。有羌酋拓拔赤詞者,甚為渾主伏允所䁥,與之結婚,屢抗官軍。後與其從子思頭並率服與諸首領歸欵,列其地為懿、嵯、麟、可等三十二州,以松州為都督府,羈縻存撫之。拜赤詞為西戎州都督,賜姓李氏。自是從河首積石以來,並為中國之境。後吐蕃強盛,拓跋氏漸為所逼,遂請內徙,聽移部落於慶州,因置靜邊等州以處之。故地陷於吐蕃不去者為其役,吐蕃謂之「弭藥」。又有黑黨項,在赤水之西。李靖之擊吐谷渾也,渾主伏允奔于黑黨項,居以空閒之地。及吐谷渾舉國內屬,其黑黨項首領號孰善王,亦貢方物。其雪山黨項姓,破丑氏,居雪山之下,貞觀初,亦嘗朝貢。又有白狗、舂桑、白蘭等諸羌,自龍朔以後,並為吐蕃所破而服屬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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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附國者,在蜀郡西北二千餘里,即漢之西南夷也。嘉良夷即其東部所居,種姓自相率領,不屬統一。隋大業五年,附國王遣其弟子宜林率嘉良夷等六十人朝貢。嘉良有水闊六七十丈,附國水闊一百丈,並南流,以皮為船。而濟南有薄縁夷,風俗亦同。西有東女國,東北連山綿亙數千里,接黨項及諸羌界。其地南北八百里,東西千五百里,無城柵,近川谷傍山險,俗好復仇,故壘石為巢而居以避患。其巢高至十餘丈,下至五六丈,每級以木隔之,基方三四歩,𥕘上方二三步,狀似浮圖,于下級開小門,從內上通,夜必闗閉,有二萬餘家。俗有重罪,止于罰牛妻。其群母及嫂,兒弟死,父兄亦納其妻。好歌舞,皷簧吹笛,死者無服制,置尸于髙床上,沐浴衣服,被以牟甲,覆以獸皮,子孫不哭,帶甲舞劍而呼云:「我父為鬼所取,我欲報寃殺鬼!」其人輕捷,便擊劍,漆皮為牟,甲為弓,長六尺,以竹為弦,以皮為帽,形圓如缽,或戴冪䍦。衣多毛毼全,剝牛腳皮為靴。項系鐡錢,手貫鐡釧。王與酋帥金為首飾,胷前懸一金花,徑三寸。其土高,氣候涼,多風少雨。土宜小麥、青梁。山出金、銀、多白雉。水有嘉魚,長四尺而鱗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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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女國者,西羌之別種也。以西海中復有女國,故曰東以別之。俗以女為王,東與茂州、黨項接,東南與雅州接,界隔羅女蠻及白狼夷,有八十餘城。王之所居名康延,川中有弱水南流,亦用牛皮為船,以渡戶四萬餘眾。女王號為賓就。有女官曰高霸」,平議國事。在外官僚,並男夫為之。其王侍女數百人,五日一聽政。女王死,國中多斂金錢,動至數萬,更于王族。求令女二人立之,大者為王,次為小王。若大王死,則小王嗣立,或姑死而婦繼,並無簒奪,所居皆重起屋,王至九重,國人至六重。王服青色綾裙,下領衫其袖,委地重婦,人輕丈夫,文字同于天竺,以十一月為正。每至正月,令巫者齎酒殽詣山中,散糟麥于空,大咒呼鳥。俄時有鳥如雞飛入,巫者懷中,因剖其腹視之,有一糓,來歲必登,若有霜雪,必多災異,其俗因之,名為鳥卜。隋大業中,蜀王秀遣使招之,拒而不受。唐武徳中,女王湯傍氏始遣使貢方物,自永徽七年至于天寶元載,朝貢不絕,其後復以男子為王。貞元九年,其王湯立悉與哥鄰國王董臥庭、白狗國王羅陁忽、逋租國王弟鄧吉知、南水國王侄薛尚悉曩、弱水國王董辟和、悉董國王湯悉贊、清逺國王蘓唐磨咄、霸國王董藐蓬,各詣劍南西川乞內附。其哥鄰等國皆散居西山。弱水王即唐初女國之弱水部落,其悉董國在弱水西,故亦謂之弱水。西悉董王舊皆分隸邊郡,祖父例授將軍、中郎、果毅等官,自中原多故,皆為吐蕃所役屬,其部落大者不過三二千戶,各置縣令十數人理之。土有絲絮,歲輸於吐蕃,至是悉與之同盟,相率獻欵,兼齎天寶中國家所賜官誥二十九道以進。節度使韋皋處其眾于維、霸、保等州,給以糧種耕牛,咸樂生業。立悉等數國王自來朝,召見於麟徳殿,授立悉銀青光祿大夫、歸化州刺史,鄧吉知試太府少卿兼丹州長史。薛尚悉曩試少府少監兼霸州長史,董臥庭行至綿州,卒,贈武徳州刺史,命其子利羅為保寧都督府長史,襲歌鄰。王立悉妹乞悉漫,頗有才智,從其兄來朝,封和義郡夫人,其大首領董臥卿等皆授以官。俄又授國王兄湯厥銀青光祿大夫、試太府卿。青逺王弟蘇曆顚銀青光祿大夫、試衛尉卿、南國王。薛莫庭及湯悉贊、董藐蓬女國唱後使湯佛庭美、王缽南郎唐,并授銀青光祿大夫、試大僕卿。其時西山、松州生羌等二萬餘口,相繼內附,其黏信部落主夢蔥、龍諾部落主辟蔥皆授試衛尉卿,立悉等并赴明年元會訖,賜以金帛,各遣還。至八月,召韋皋統押羌蠻及西山八國使,其部落至今猶代襲刺史等官,然亦潛通吐蕃,故謂之「兩面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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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昻上蜀中軍事》曰:臣伏見劍南諸州,緣通軌軍屯在松、潘等州,千里運糧,百姓困弊,臣不自恤,竊為國家惜之。伏以國家富有巴蜀,是天府之藏也,自隴右及河西諸州,軍國所資郵驛,所給商旅,莫不取足於蜀,又京都府庫,歲月珍貢尚在,其外亦不貲矣。今邊郡主將,乃通軌一軍徭役之弊,使百姓貧窮,國用不贍,河西、隴右,資給亦減。臣伏惟松潘諸軍,自屯鎭以來,於今相繼百十餘年,竟未聞盜賊大侵而有尺寸之效,今國家甘心竭力以事之,臣不知其故,伏惟念惜臣在蜀時,傳聞潘、松等州屯軍數不逾萬,計糧給餉,年不過七萬餘石,可盈足邊郡,主將不審支度,乃每歲向役十六萬夫夫擔糧輪送一斗之米,價錢四百,使百姓老弱未得息肩,比年以來,多所迯亡。臣伏以吐蕃未忍即滅,松潘屯兵未可廢散,若准此賦斂,每年以十六萬夫運糧,臣恐更三年吐蕃未殄滅,劍南百姓不堪此役,恐非聖神制敵,安人富國彊兵之神算也。愚臣竊聞蜀中耆老評議劍南諸州,比來以夫運糧者,且一切並停,請為九等稅錢,以市騾馬,差州縣富戶各為屯駐稅錢者,以完腳價各次第四,畨運輦不用一年,夫運之費可得數年,軍食盈足。比如常運減省二十餘倍,蜀川百姓永得休息,通軌軍人保安邊鎭,京臺府庫、河西軍馬得利供輸。臣伏審計便宜體大,非一二狀具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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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大夫曰陳拾遺論蜀西邊事,而首及糧運,誠知所先務也,予署司事,因治兵使者議買畨米,回檄開府云:松潘重鎭,控馭畨宼,緩急時有積儲,宜先今該道酌議,買米萬石,以備不虞,誠未雨綢繆之計,思患預防之道也。苐轉運事宜尚有未盡者,茲採之輿論,叅之臆見,開列數欵于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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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均民運。何則?松、茂?邊糧自崇、慶、郫、灌、新、繁、崇寧、溫、江六州縣,此南路也。自綿州彰明、江油、平武、梓潼五州縣,此東路也。南路者,灌縣買米起運,而威茂驗糧通判督之。東路者于江油縣買米起運,而龍安、驗糧同知督之。其法非不犁然具也,但領買者為店戶,即包攬之別名領運者為腳戶,即逋逃之淵藪。店與腳合,則通同為奸。店與腳分,則彼此推調積欠盈萬,追併虛文,邊儲匱乏。職此之由。今南路者已議起泒各州縣矣。均之一餉也,東路獨不可仿而行之乎?應照例酌泒綿州、彰明、江油、平武各州縣,而梓潼土瘠穀稀,又與餉道偏左,特令裁去,以安縣代之。蓋安縣首建,此議當不辭難耳。說者曰:江灌領運者,此腳頭也,各州縣領運者,亦此腳頭也。法更人,故能保無弊。蓋事不擇人貴,行之有法,以二驗糧官之事而散之。十一州縣無獨任之難,以各州縣之米而自征自解,又責成之易,何不舎其難以就所易者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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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會計何則?松、茂各倉有長中短之別焉。自南路言之,在西寧、安化等一十五處者,謂之長倉,每石腳價自一兩一錢二分以至一兩五錢五分。在迭溪、普安等八處者,謂之中倉。每石腳價自七錢八分以至一兩,在茂州、廣備等一十二處者,謂之短倉。每石腳價自三錢四分以至七錢四分。自東路言之,在松潘、漳、臘等一十二處者,謂之長倉。每石腳價自六錢二分以至一兩四錢三分,其先年固自有經制也。嗣謂彼中官軍消長不齊,故逐年會計,雖云詳愼之一端,要亦約其大槩耳,豈斤斤於計口而食,數米而炊者哉?州縣借口於札付之未到,而徵發愆期,腳戶垂涎,於價值之有餘,而趨避易起,甚至中途減運進退,維谷長倉,詮次折幹獨多是邊與民兩病之矣。須聽本司會同該道,將各倉應運米石,即以萬厯三十七年備供三十八年之數為則,長短相兼,均派二路刻定書冊,永為定規。倘糧米有剩餘,不妨存貯以備用,官軍有増益,即於流積內接支。惟登報循環,明白無紊,庶乎人易遵守,餉可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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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愼稽查,何則往歲邊儲,本司只管徵發該道只管收貯,而中間遲速完欠未之盡聞,精神氣脈殊不貫串。且於江灌起腳之地即為查驗,米未就道而復歸家矣。聽憑糧官閒暇之時,始行給發,士久待哺,而何以應急乎?宜早備行運米,各州縣九月開徵,頭運不得過十一月,二運不得過次年正月先盡,長倉中短次之。每赴本司支給腳價,即以該運倉口米石數目報驗,本司仍給限票二張,一給該州縣。一另發緊要地方。如東路則江油、小河之類,南路則灌縣、茂州之類,遇某州縣糧到,該地方官,即以本司原票馬上遞報。倘不如期,如數者,行該州縣查究。其完納一倉,即取一倉朱串申繳,不必拘泥。一州縣全完,致病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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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酌畨米何則?畨米之說,自萬厯二十二年起,至今止,或行或否,迄無定規,議複議寢,有同聚訟。大抵職邊防者,欲有備而無患,司出入者,恐額外之不敷,均為地方計也。今據該道該將買米萬石以備緩急,仍以五年為率,每年於正數內減運二千在目前,雖似驟發,在日後無損絲毫,是邊儲與財用兩得之矣。毎米一石腳價共銀一兩八錢六分,計一萬石該銀一萬八千六百兩,備行松潘道差官赴司支領前數,其委買員役派頓倉口,與乎稽核完欠數目,俱聽該道酌行,即以三十七年備供三十八年額內減運二千石。至第五年預買扣除悉仍舊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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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大中丞俱可其議,但以東路糧米改派綿、彰等州縣徑運一節,苐不知人情樂就否,須再一查議,務使小民稱便經久可行,隨移會該道牒稱:行據綿州申稱,行據彰明縣申,拘集四鄉里老楊希賢等訴稱,本縣每年額征大糧四千餘兩,每年除存留支給官吏師生俸廩,并兌買賞番布疋,共去銀八百四十六兩零,解司大糧,尚有三千二百有竒,如將前項大糧盡征本色,十分便益,且貧民毫無生理,得領腳價,往來度日,誠為便益,該本縣看得坐派糧米,民情之樂從,已無疑矣。即以本縣應解大糧註定米價,盡數派成米石,九月秋成,徵收入倉領腳價,募夫起運不易之策也。又據平武回稱,本縣原係土司改流,並無解司糧餉,其本縣應買之數,照依舊則,徑赴本司請發米腳價銀,下縣僉令殷實買米,雇腳赴倉完納,徑取通闗銷繳,倘有違悞,本縣敢任其責?等因到州該攝州事羅江縣知縣夏之鳯,查看得邊糧闗係甚重腳頭貽害已深,不一改絃而易轍,非惟於邊無濟,抑於民有累也,祗為奸猾資耳,本州島頗產糓米,比照南路一例徵解,可近無累于民,而逺有禆于邊矣,即腳頭垂涎盤據,難以准從。又該本道看得買運松潘東路糧米,俱係各州縣市棍營充腳頭領銀隨費,遂致邊儲日虧,逋欠日甚,今改議各州縣糧米,徵收本色,赴領腳價,徑運該倉,誠為妥當,既經行據各州縣回報,民皆樂從,但平武縣不產五糓,或發銀令該縣僉報殷實承買。准此,又該本司看得輸邊重務也。改革難言也。茍非小民之所樂從,則不可行,即行矣,亦不可久,寧為愼重,勿失鹵莽長策也。但江綿地方頗皆產米米價,每石五錢者其常也。松邊之米,定價五錢三分,倉斛又縮於市斗焉。此在百姓享什一之利,而司帑省出入之煩也。且米但征之民耳,非即民運也。州縣赴司而領腳價仍舊,雇腳譬如商販,然分運者以母錢付託經紀買貨,隨手花費而貨不可必得。徑運者,買成貨物,雇腳盤運,可計程而扺舎矣。此無論東路即南路亦然。既經覆查前來相應,備行該道轉行。綿州、江油、彰明二縣遵照自三十八年為始,照坐定糧米,於各州縣大糧起派,每石照例折銀五錢三分。平武縣原無大糧,照舊赴司領價,其年例腳價,俱聽本司請發行。各掌印官董理雇腳起運,及照梓、潼縣僻逺又非產米之處,應行裁革。安縣詳允之後,愿由南路,姑聽其便,容本司額坐倉口,刊刻書冊,通行遵照。右有買運邊糧書,冊刻在藩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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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代渝州王使君進論巴蜀安危表》:「臣某言:伏自陛下平山東,收燕、薊,洎海隅萬里,百姓感動喜,王業再造,瘡痏蘇息。陛下明聖,社稷之靈,以至於此。然河南、河北貢賦未入,江淮轉輸,異於曩時,唯獨劍南自用兵以來,稅斂則殷,都領不絕,瓊林諸庫仰給最多,是蜀之土地膏腴,物產繁富,足以供王命也。近者賊臣惡子,頻有亂常,巴、蜀之人,橫被煩費,猶自勸勉,充備百役,不敢怨嗟。吐蕃今下松、維等州,成都已不安矣。楊琳師再脅普合、顒、顒兩川不得相救,百姓騷動,未知所裁。況臣本州島,山南所管,初置節度,庶事草創,豈暇力及東西川哉?伏願陛下聽政之餘,料巴蜀之理亂,審救援之得失,定兩川之異同,問分管之可否,度長計大,速以親賢出鎭,哀罷人以安反仄,犬戎侵軼,郡盜窺伺,庶可遏矣。而三蜀大府也,征取萬計,陛下忍坐見其狼狽哉?不即為之,臣竊恐蠻夷得恣屠割耳,實為陛下有所痛惜。今梁州既置節度與成都,足以久逺相應矣,東川更分管數州於內幕府取給,破弊滋甚,若兵馬悉付西川,梁州益坦為聲援,是重斂之下,免出多門,西南之人庶幾有活望焉,必以戰伐未息,勢資多軍,應須遣朝廷任使舊人,授之使節留後之寄,綿曆歲時,非所以塞眾望也。臣於所守封界,連接梓州,正可為成都東鄙,其中別作法度,亦不足成要害,徒擾人為。伏惟明主裁之,敕天下徵收赦文,減省軍用外諸色雜賦名目,伏願損之又損,劍南諸州亦因而復振矣。將相之任,內外交遷,西川分閫,以仗賢俊,請愼擇重臣,有臨危制變之明者。觀其樹勳庸于當時,扶泥塗於已墜,借如犬戎俶擾,臣素知之。臣兄承訓,自沒番以來,長望生還偽親,信於贊普,探其深意,意者報復摩彌,青海之役決矣,同謀誓眾於前後,沒落之徒,曲成翻動,陰合應接,積有歲時。每漢使回,蕃使至,帛書隱語,累嘗懇論,臣皆封進,上聞屢達,臣兄承訓,憂國家緣邊之急,願亦勤矣,況臣本隨兄在蜀向二十年,兄既辱身蠻夷,相見無日,臣比未忍離蜀者,望兄消息時通,所以戮力邊隅,累踐班秩,補拙之分淺,待罪之日深,蜀之安危,敢竭聞見,萬一少禆聖慮逺人之福也,愚臣之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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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寶元年,孫逖為宰相,賀隴右破吐畨表云:「臣等先在城中,因奏事陛下謂臣等曰:朕料至重陽已來,諸軍必頻克捷。臣等欽承聖旨,詎測神功?近者隴右果奏,斬獲莽布支,并生擒蘓毗王。及鑾駕將迴,劍南節度使章仇兼瓊又奏西山將士分為五道,破吐蕃城堡鎭柵等四十餘所。四鎭節度馬靈察,又奏破吐蕃不可勝數,并開護密識慝等數國共為邊捍者。數旬之間,三方告捷,應如影響,合若符契。禁暴如武盡,決如宸衷,知來似神,更超於系表。斬級獲醜,陷陣隳城,分南方之五將,舉無遺策,道西城之諸蕃,仍為外蔽,百戰百勝,以夷攻夷,高居九重,懸料萬里,所以彰睿略之天贊,知犬戎之日蹙。臣等忝陪巡幸,預奉徳音,踊躍之誠,實倍恒品,無任欣慶之至,謹奉表陳賀以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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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厯十年,常袞賀劍南破西畨表云:「臣某言:今日伏見劍南西川節度使崔寧所奏露布,十一月七日,於劍南大破吐蕃,斬首八千五百級,生擒九百四十二人,獲牛馬器械一千萬計者,陛下以西戎負恩,連歲設備,近興武旅,逺鑠王師,故隴上無虞,卭南每捷,事同符契,謀動鬼神,凡在臣庶,不勝慶快。伏以西蜀一隅,犬戎乗隙,聖謀潛運,藩帥龔行,以我同力,出其不意,故得邊兵無遺鏃之費,狂寇有輿尸之凶,名王首將,既充俘馘,要塞堅城,亦入封守,神武之徳莫測,掃除之勢足徵,天聲一臨,風動萬國,則方隅不擾,候我綏懷,夷夏大同,期於指掌。臣等睹茲大捷,愧乏嘉謀,慶躍之誠,實倍恒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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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元元年,韋皋破吐蕃露布云:「尚書兵部臣韋皋等言:臣聞天討有罪,兵應者勝,義者王夷,不亂華師,直為壯曲為老,多助之至四極。爰輳貞觀,則同羅擊延陀,開元則九姓殄默啜,曰商莫不來享。犯漢雖逺必誅,徳風鴹乎河源。武節憺乎月𡻋,率寧人之有指。先元戎以啟行,信用威光,祖宗不以賊遺君父。恭惟皇帝陛下,宣昭義問,數寧武功,纉八葉之鴻圖,奮四征之雄略。懷梟鴟,銷祲沴稟,仰太和,剪鯨鯢,清郊原,掃除群穢,王猷允塞,我武惟揚,竒乾善芳,各修貢職,條支若木,咸順旨令。遡積石之遐陬,有吐蕃之醜類,侵敗王略,倍奸齊盟。乘邊將之騁兵,瞰戎亭之虛候。為蛇豕,食上國盡盜,河湟帥蝥,賊搖我疆。再驚畿甸,騎𡑷致於深入。鑾蹕至於親屯,𢵧然授兵,恊以謀我,尚納污而含垢,姑通事以結和。清水之盟未幹,好畤之師已聚。指涇靈而徼賂,闖鹽夏以搗虛。夷徳無厭,弗悔衽金之旤。楚氛甚惡,輒興衷甲之謀。蠢爾為讎,整居匪茹,維時南詔。慕化中朝,先零之質。諸羌雄嘗并力。麋人之率百濮,罔不離心。頓顙於邊,受命於吏。斷匈奴之右臂,羈南粵以長纓。燕貉輸致騎之勤,晉戎成犄鹿之勢。彼既失鐡橋之險,我遂克峨和之郛。盍竄匿於龍堆,復虔劉乎鱗塞。戕我守將,墮我陴隍,修戈矛而與同仇,靡室家不遑寧處。臣等請奮其旅,以殲乃讎。鳯翔振武,靈武之騎獵其西,邠寧、太原、涇源之兵震其北,率山南熊羆之校,暨東川貙虎之師,烏蠻撓其腹心,回鶻搗其肘腋,眾素飽矣,壹大治之。諸將陳洎等統五萬軍,出十一道,濟師西顥之半,策勛北陸之初,盪平七城,斬馘萬級,獲鎧械五十萬計,燔堡壘百七十餘,遂賈勇而圍昆明,將決勝而定青海,為東境五節度大使。論莽熱釋朔方之眾,援維州之城,九攻九卻之計,窮七縱七擒之威速,連連執訊,矯矯獻囚。不然,我薪而自焚,有如破竹之立。解拂廬魚,潰甌脫兔,犇谷靜山,空行就焉耆之僇。區殫域滅,訖聞聖智之降。斯皆廟謨淵深,神斷天造,明見萬里,運竒堂上之兵。守在四夷,制勝目中之虜,勒功滇池之柱,植表赤領之碑,一怒安民,文之勇也。三軍用命,克何力焉!臣等承帝之明,敵王所愾,開逺門,揭候坐,收西極之舊封,紫微殿受俘,重睹昆丘之茂績。臣等無任,慶快激切屏營之至,謹遣某官奉露布以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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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楚賀劍南奏破吐蕃表:「臣某言當道進奏院狀報六月某日,劍南節度使韋皋狀奏,破吐蕃五千餘眾,生擒大酋官七人,陣上殺一百五十餘人,收獲牛馬四百餘頭疋、器械一千五百餘事者,吉語逺及歡聲,相接中賀。臣聞順實臣道伏順者至柔而全禮,為天經無禮者,雖眾必敗。陛下君臨萬國,天覆兆人,恩覃於幽微,澤及乎荒逺,蠢茲蕃醜,假息西陲,惟天地含宏之心,未能剪滅,以豺狼貪戾之性,輒肆陸梁,爰整其師,不攻而取,此皆降睿略於天下,頒明謀於閫外,制士之死命,得人之歡心,所以殪戎如羊,破虜如虱■〈區支,〉彼牛羊獲其侯,王威加于殊域,武暢乎群動,自然赤山之壤可蹈,清淫之波可涉,必當封土刻石,以垂天聲,戎臣司武獲睹其慶,不勝歡拚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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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徳輿賀雲南軍破吐蕃劍山,保定城表云:「臣某言:伏見劍南西川節度使某官某所奏,兵馬使宋晃,前月十八日與雲南軍合勢,攻破吐蕃劍山、保定城,當日斬城使者。伏以聲教所被,遐邇大同,蠢茲西戎,尚有遺類,或犯亭障,且稽靈誅,陛下靈算無窮,天威逺震,以夷裔感恩之眾佐藩隅,制勝之臣,取以多方,累獻戎捷,事皆前定,必稟聖謨,斬將搴旗,出於料外,堅城便地,書落彀中,通荒服會朝之途,絕餘孽窺覦之隙,奉威懷之命,以律而藏,兼夷夏之師,在和而克,此皆陛下神武潛運,妖氛永清,由是成擒,自當盡敵,臣等謬當樞近,媿乏廟謀,幸睹成功,不勝大慶,無任欣拚之至,謹奉表陳賀以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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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羅泌《蜀山世紀》論曰:嗚呼,山川設險,此天地之所以限疆界也。嗟人之生,雖聖且智,其精神固有限劑而動地之不可極。今古同也,奈何多欲之君溪心壑,志貪以取敗,然後百罅啟而天地閉矣。予讀揚雄《蜀紀》,而感夫蜀之所以通中國者。夫蜀之為國,富羨饒沃,固自一天壤也。西畨東漢、北秦、南廣一障之隔,自生民以來,君君世紹蜀,不知有中國,而中國亦莫知有蜀。五帝以來,羈縻服外,蜀固不為中國少,而中國亦不為蜀不足也。周衰之時,蜀王貪惏求欲無厭,故秦惠得以圖之,飾妖嬈之子,劖怪誕之牛以誘其衷,而後褒斜之路棧矣。以故秦入得蜀之資而遂併天下,自是蜀山不閉,莫有其有,至于今為中州,則貪求之所致也。一自中國之有蜀也,故不可謂之無利也。予既讀蜀紀,而感夫蜀之所以通中國者,及讀陳子昂之疏,而又幸蜀之不通於吐蕃也。夫吐蕃之於蜀,猶昔日之秦於蜀也,方其挐唐之兵,大戰則大勝,小戰則小勝幾十載矣,未嘗亡一旅也,以薛仁貴、郭待封彪武之將,屑十萬眾於大非之川,一甲不歸,以李敬元、劉審禮廊廟之宰,辱十八萬眾於青海之上,竟不能俘一醜,而闗隴為墟,可謂彊矣,然其涎垂全蜀之珍,如是之久而不得食者,徒以山川之阻絕而障塞之不通也。胡為議者,欲以梁鳯、巴蜓之兵開蜀道,繇雅州,以討生羌而襲吐蕃,夫羌人固未易討,而昔者東漢之所繇喪敗者也。嗚呼!其亦幸而不成歟?萬一生羌可破而蜀道遂開,則蜀之瑤庫自此轉而西矣。使我而得吐蕃,其財固不足以裕國,其地固不足以穡也,而徒戮無辜之民,竭有常之帑以徇之爾,其或得之而得以穡,亦何異於釋近塾而創逺業乎?又何異於舎已之田而芸人之田者也?況已之田舎矣,而他人之田未及蕓邪。昔者漢之武帝好大而喜功使者,張騫乃反誇以西域之富,於是嘬丘以爭之,四十年間,中都之財賦,夏國之生靈略盡於西域矣,非不得其地也,得朔方之郡而自不能以耕也,非惟不能耕也,得朔方之生而棄上谷遼陽之熟,以此故矣,其所以危士臣以締怨者,得大宛良馬數十而已,使齊楚之巨擘怨,而交訟所爭亦不啻是,一何默邪?嗟乎?武之轍既覆於前矣,而隋之裴矩,又以西域之圖,蕩煬帝之侈心,於是親出玉門,置伊吾且末,而闗右蕭然,始恃盛彊,卒歸狼狽,此魏公之所以傷之者也,顧不韙歟?予常言之,溟渤洪漲,此天地之所以限東徼也,惡溪沸海,此天地之所以限南徼也,陷河懸度之設乎西,瀚海沙子之設乎北,此天地之所以遮西而制北者也。徼障霧於東維,界黑水於南極,泄流沙於西陲,決弱水於北滅,此天地之所以界四維也。請試舉一隅以憲之方升明之二年,委王奉表以條其祖之勛,謂東西之所服者二百九十有六國,是固海東之國也,倭王之所服者也,其所不服者幾什?伯君其盡制歟?支顯西遊,道其所記,亦數百國,此于甸,以西國也,支顯之所知者也,其不知者,又不知其幾也,知猛法盛之録,曇勇、道安之傳,審至之國,不下三四五百,大延四域之使,魏氏四道之賓,所奏之國,亦不下三四五百,此世之未嘗聞者也,是數千國者,固俱樂土也,其地可謂逺矣,而其人亦未嘗有能道天之涯、地之角者。惡乎貪而不知已邪?慮亂者穿其頤,志逺者賴其目,黃帝、堯舜非不能服逺也,而所守者域服之外,一無所事,其在周公,亦不過曰詰爾戎兵,陟禹之跡而已。夫禹聲教暨於四海,而其制中國,若是截也,伊尹四方之令,狗國豹胡亦不過三十有六,國來者不可拒,往者不爾追,又曷嘗勞吾氓、宣吾府而奉之哉?噫!先王之政教,其施於中國者蓋詳矣,推先王之政教以治中國,則禹之所制不為少矣,不繇先王之政教,則禹之所制,猶將不異於域外,彼以逺畧誇後世而不詳乎其內者,是豈禹之心也哉?末世之君,不知古者之所以為國,而以貪求速敗,豈禹反惑邪?嗚呼!其亦不聞蜀漢隋氏之事則已矣,少有所知,有不為之寒心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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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昻感遇詩》丁亥歲云:暮西山事甲兵贏糧匝,卭道,荷戟爭羌城,嚴冬陰風勁窮岫泄雲生,昬曀無晝夜,羽檄復相驚,拳局競萬仞,奔騰走九冥,籍籍峰壑裏,哀哀氷雪行,聖人御宇宙,聞道泰階平,肉食謀何失?藜藿緬縱橫」。自註云:天寶六載丁亥,吐蕃圍松州也,杜甫西山詩辛苦,三城戍,長防萬里秋,煙塵,侵火井,雨雪閉松州,風動將軍幕,天寒使者裘,漫山賊營壘,回首得無憂?嚴武軍城早秋詩》:「昨夜秋風入漢闗,朔雲邊月滿西山,更催飛,將追驕虜,莫遣沙場疋馬還」。杜甫和云:「秋風裊裊動,高旌玉帳分,弓射虜營,已收滴博雲間戍,欲奪蓬婆雪外城」。薛濤罰赴邊,有懷上韋令公詩,聞道邊城苦今朝到,始知羞將門下曲唱與隴頭兒。其二蕃寇猶違命,烽煙直北愁,卻教嚴譴妾,不敢向松州」。我明楊愼雪闗謠云:雪闗謠者,途人思,何將軍也!雪山闗,雪風起。十二月,斷行旅,霧為箐氷為苔,馬毛縮鳥鳴哀,將軍不重來,西路何時開?按將軍名卿,字藎臣,合肥人,成都前衛指揮僉事,弱冠即戎正徳,戊辰,守備威茂,庚午征流賊,手刃數人,值東蠻出劫安綿,警連大印落魄蠻,圍壩底城二旬,卿出竒破之,又報捷於土門,威名大振。庚辰,論功,晉指揮使,擢都指揮,視閫篆。嘉靖壬午,充小河叅將,未幾,芒部亂,遷永寧叅將,擒隴政支等,繕城署,建學校,瀘人多繪像祀之,丙戍,擢松潘總兵,時南路梗塞數十年矣,公至悉圖恢復,改河修堡,鑿險為夷,於是始通。癸巳,奉命專征茂州五寨,殊死戰,奪虎頭崖等險,克平十一寨,進中府都督僉事,仍領松鎭,得節制東南,大修長安、馬路、師家、永平等堡於善地,増修禦寇靖虜諸墩,以扼險儲薪,利用鑿泉便汲,隨處賴之,復裁省各路每年安班番賞以萬計,沿邊建營,為間二萬有竒,夾路邊垣障蔽一千餘里。丙申,渾水溝等蠻復叛,一鼓平之,庚子,進都督同知,癸夘用言官議,以名將征入本兵,會推總督禁,營力遜避。乙巳,奉敕提督東官廳聽徵總兵官,會蜀白草蠻叛,撫臣疏請大徵兵擬三萬,有竒糧擬四十萬石,時值大飢,公至惻然,兵減三分之二,糧減十分之九,因敵為糧,用降為導,直搗巢穴,盡殲渠魁,餘黨請降,獻地輸貢,皆其力也。公為人清心寡欲,號令嚴明,恩威兼濟,動中機宜,平時涉獵書史,咨訪邊務,身先儉孫,以風武弁,邊氓父老謂丁大夫之後一人而已。
URN: ctp:ws129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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