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柳宗元 |
2 | ○桐葉封弟辯 |
3 | 古之傳者有言成王以桐葉與小弱弟戲,曰:「以封汝。」周公入賀。王曰:「戲也。」周公曰:「天子不可戲。」乃封小弱弟於唐。吾意不然。王之弟當封耶?周公宜以時言於王,不待其戲而賀以成之也。不當封耶?周公乃成其不中之戲。以地以人與小弱弟者為之主,其得為聖乎?且周公以王之言不可苟焉而已,必從而成之耶?設有不幸,王以桐葉戲婦寺,亦將舉而從之乎?凡王者之德,在行之何苦。設未得其當,雖十易之不為病;要於其當,不可使易也,而況以其戲乎?若戲而必行之,是周公教王遂過也。吾意周公輔成王宜以道,從容優樂,要歸之大中而已,必不逢其失而為之辭。又不當束縛之,馳驟之,使若牛馬然,急則敗矣。且家人父子尚不能以此自克,況號為君臣者耶?是直小丈夫齋照咧事,非周公所宜用,故不可信。或曰:封唐叔,史佚成之。 |
4 | ○辯列子 |
5 | 劉向古稱博極群書,然其錄《列子》,獨曰鄭穆公時人。穆公在孔子前幾百歲,《列子》書言鄭國,皆云子產、鄧析,不知向何以言之如此?《史記》:鄭鹿二十四年,楚悼王四年,圍鄭,鄭殺其相駟子陽。子陽正與列子同時。是歲,周安王四年,秦惠公、韓烈侯、趙武侯二年,魏文侯二十七年,燕鴯五年,齊康公七年,宋悼公六年,魯穆公十年。不知向言魯穆公時逐誤為鄭耶?不然,何乖錯至如是?其後張湛徒知怪《列子》書言穆公後事,亦不能推知其時。然其書亦多遭增竄,非其實。要之,莊周為放依其辭,其稱夏棘、徂公、紀水省子、季威等,皆出《列子》,不可盡紀。雖不概於孔子道,然其虛泊寥闊,居亂世,遠於利,禍不得逮於身,而其心不窮。《易》之「遁世無悶」者,其近是歟?予故取焉。其文辭類《莊子》而尤質厚,少為作,好文者可廢耶?其《楊朱》《力命》疑其楊子書。其言魏牟、孔穿皆出列子後,不可信。然觀其辭,亦足通知古之多異術也,讀焉者慎取之而已矣。 |
6 | ○辯文子 |
7 | 《文子》書十二篇,其傳曰老子弟子。其辭時有若可取,其指意皆本老子。然考其書,蓋駁書也。其渾而類者少,竊取他書以合之者多。凡孟、管輩數家,皆見剽竊,┤歡出其類。其意緒文辭,義牙相抵而不合。不知人之增益之歟?或者眾為聚斂以成其書歟?然觀其往往有可立者,又頗惜之,憫其為之也勞。今刊去謬惡亂雜者,取其似是者,又頗為發其意,藏於家。 |
8 | ○論語辯二篇 |
9 | △上篇 |
10 | 或問曰:儒者稱《論語》孔子弟子所記,信乎?曰:未然也。孔子弟子,曾參最少,少孔子四十六歲。曾子老而死。是書記曾子之死,則去孔子也遠矣。曾子之死,孔子弟子略無存者矣。吾意曾子弟子之為之也。何哉?且是書載弟子必以字,獨曾子、有子不然。由是言之,弟子之號之也。然則有子何以稱子?曰:孔子之歿也,諸弟子以有子為似夫子,立而師之。其後不能對諸子之間,乃叱避而退,則固嘗有師之號矣。今所記獨曾子最後死,予是以知之。蓋樂正子春、子思之徒與為之爾。或曰:孔子弟子嘗雜記其言,然而卒成其書者,曾氏之徒也。 |
11 | △下篇 |
12 | 堯曰:「咨爾舜!天之歷數在爾躬,四海困窮,天祿永終。」舜亦以命禹:「予小子履,敢用元牡,敢昭告於皇天后土,有罪不敢赦。萬方有罪,罪在朕躬。聯躬有罪,無以爾萬方。」或問之曰:《論語》書記問對之辭爾,今卒篇之首,章然有是,何也?柳先生曰:《論語》之大,莫大乎是也。是乃孔子常常諷道之辭云爾。彼孔子者,覆生人之器者也。上之堯舜之不遭,而禪不及己;下之無湯之勢,而已不得為天吏。生人無以澤其德,日視聞其勞死怨呼,而己之德涸焉無所依而施,故於常常諷道云爾而止也。此聖人之大志也,無容問對於其間。弟子或知之,或疑之不能明,相與傳之。故於其為書也,卒篇之首嚴而立之。 |
13 | ○辯鬼谷子 |
14 | 元冀好讀古書,然甚賢《鬼谷子》,為其《指要》幾千言。《鬼谷子》要為無取,漢時劉向、班固錄書,無《鬼谷子》。《鬼谷子》後出,而險峭薄,恐其妄言亂世,難信,學者直其不道。而世之言縱橫者,時葆其書。尤者,晚乃益出七術,怪謬異甚,不可考校,其言益奇,而道益愜,使人狙狂失守,而易於陷墜。幸矣,人之葆之者少。今元子又大之以《指要》,嗚呼,其為好術也過矣! |
15 | ○辯晏子春秋 |
16 | 司馬遷讀《曼子春秋》,高之,而莫知其所以為書。或曰:晏子為之,而人接焉;或曰:晏子之後為之,皆非也。吾疑其墨子之徒有齊人者為之。墨好儉,晏子以儉名於世,故墨子之徒尊著其事,以增高為己術者。且其旨多尚同、兼愛、非樂、節用、非厚葬久喪者,是皆出《墨子》。又非孔子,好言鬼事、非儒、明鬼,又出《墨子》。其言問棗及古冶子等尤怪誕,又往往言墨子聞其道而稱之,此甚顯白者。自劉向、歆,班彪、固父子皆錄之儒家中。甚矣,數子之不詳也!蓋非齊人不能具其事,非墨子之徒則其言不若是。後之錄諸子書者,宜列之墨家。非晏子為墨也,為是書者墨之道也。 |
17 | ○辯亢倉子 |
18 | 太史公為《莊周列傳》,稱其為書,《畏累》《亢桑子》皆空言無事實。今世有《亢桑子》書,其首篇出《莊子》,而益以庸言。蓋周所云者尚不能有事實,又況取其語而益之者,其為空言尤也。劉向、班固錄書無《亢倉子》,而今之為術者,乃始為之傳注,以教於世,不亦惑乎! |
19 | ○辯夜謐 |
20 | 子讀賈誼《「場罰嘉其辭,而學者以為盡出《雞冠子》。予往來京師,求《夜謐印罰無所見。至長沙,始得其書。讀之,盡鄙淺言也,唯誼所引用為美,餘無可者。吾意好事者偽為其書,反用《「場芬暈氖沃,非誼有所取之,決也。太史公《伯夷列傳》稱賈子曰:「貪夫殉財,烈士殉名,夸者死權。」不稱《夜謐印貳Gê盼博極群書,假令當時有其書,遷豈不見耶?假令真有《夜謐印肥椋亦必不取《「場芬猿淙脛者。何以知其然耶?曰:不類。 |
21 | ○敵戒 |
22 | 皆知敵之仇,而不知為益之尤;皆知敵之害,而不知為利之大。秦有六國,兢兢以強。六國既除,施施乃亡。晉敗楚鄢,範文為患。厲之不圖,舉國造怨。孟孫惡臧,孟死臧恤:藥石去矣,吾亡無日。智能知之,猶卒以危。矧今之人,曾不是思。敵存而俱,敵去而舞。廢備自盈,髫狄嫖恕5寫婷鴰觶敵去召過。有能知此,道大名播。懲病克壽,矜壯死暴。縱欲不戒,匪愚伊耄。我作戒詩,思者無咎。 |
23 | ○三戒 |
24 | 吾恆惡世之人,不知推己之本,而乘物以逞,或依勢以干非其類,出技以怒強,竊時以肆暴,然卒迨於禍。有客談麋、驢、鼠三物,似其非,作《三戒》。 |
25 | △臨江之麋 |
26 | 臨江之人,畋得靡魔,畜之。入門,群犬垂涎,揚尾皆來。其人怒,怛之。自是日抱就犬,習示之,使勿動,稍使麋與之戲。積久,犬皆如人意。麋荷源螅忘己之麋也,以為犬良我友,抵觸偃仆,益狎。畏主人,與之俯仰甚善,然時啖其舌。三年,糜出門外,見外犬在道甚眾,走欲與為戲。外犬見而喜且怒,共殺食之,狼籍道上。麋至死終不悟。 |
27 | △黔之驢 |
28 | 黔無驢,有好事者船載以入。至則無可用,放之山下。虎見之,龐然大物也,以為神。蔽林間窺之,稍出近之,鉚萌荒相知。他日,驢一鳴,虎大駭,遠遁,以為且噬己也,甚恐。然往來視之,覺無異能者。益習其聲,又近出前後,終不敢搏。稍近,益狎,蕩倚衝冒,驢不勝怒,蹄之。虎因喜,計之曰:「技止此耳!」因跳踉大闞,斷其喉,盡其肉,乃去。噫!形之龐也類有德,聲之宏也類有能。向不出其技,虎雖猛,疑畏,卒不敢取。今若是焉,悲夫! |
29 | △永某氏之鼠 |
30 | 水有某氏者,畏日,拘忌特甚。以為己生歲直子,鼠,子神也。因愛鼠,不畜貓犬,禁僮勿擊鼠。倉廩庖廚,悉以恣鼠不問。由是鼠相告,皆來某氏,飽食而無禍。某氏室無完器,施無完衣,飲食大率鼠之餘也。晝纍累與人兼行,夜則竊齧斗暴,其聲萬狀,不可以寢,終不厭。數歲,某氏徙居他州。後人來居,鼠為態如故。其人曰:「是陰類惡物也,盜暴尤甚,且何以至是乎哉!」假五六貓,闔門,撤瓦灌穴,購童羅捕之。殺鼠如丘,棄之隱處,臭數月乃已。嗚呼!彼以其飽食無禍為可恆也哉! |
31 | ○設漁者對智伯 |
32 | 智氏既滅範、中行,志益大,合韓、魏圍趙,水晉陽。智伯瑤乘舟以臨趙,且又往來觀水之所自,務速取焉。 |
33 | 群漁者有一人坐漁,智伯怪之,問焉。曰:「若漁幾何?」曰:「臣始漁於河,中漁於海,今主大茲水,臣是以來。」曰:「若之漁何如?」曰:「臣幼而好漁。始臣之漁於河,有笊佟Ⅻ笥搿Ⅶ、篪者,不能自食,以好臣之餌,日收者百焉。臣以為小,去而之龍門之下,伺大鮪焉。夫大鮪之來也,從魴鯉數萬,垂涎流沫,後者得食焉。然其飢也,亦返吞其後。愈肆其力,逆流而上,慕為螭龍。及夫抵大石,亂飛濤,折鰭禿翼,顛倒頓踣,順流而下,宛委冒懵,環坻漵而不能出。嚮之從魚之大者,幸而啄食之,臣亦徒手得焉。猶以為小。聞古之漁有任公子者,其得益大。於是去而之海上,北浮於碣石,求大鯨焉。臣之具未及施,見大鯨驅群鮫,逐肥魚於渤鎦尾,震動大海,簸掉巨島,一啜而食若舟者數十,勇而未已,貪而不能止,北蹙於碣石,槁焉。嚮之為食者,反相與食之,臣亦徒手得焉。猶以為小。聞古之漁有太公者,其得益大,釣而得文王。於是舍而來。」 |
34 | 智伯曰:「今若遇我也如何?」漁者曰:「向者臣已言其端矣。始晉之侈家,若欒氏、祁氏、奘稀⒀蟶嗍弦允數,不能自保,以貪晉國之利,而不見其害,主之家與五卿,嘗裂而食之矣,是無異笊佟Ⅻ笥搿Ⅺ薄Ⅻ篪也。腦流骨腐於主之故鼎,可以懲矣,然而猶不肯悟。又有大者焉,若范氏、中行氏,貪人之土田,侵人之勢力,慕為諸侯而不見其害。主與三卿,又裂而食之矣,脫其鱗,繪其肉,刳其腸,斷其首而棄之,鯤鮞遺胤,莫不備俎豆,是無異夫大鮪也。可以懲矣,然而猶不肯悟。又有大者焉,吞範、中行以益其肥,猶以為不足,力愈大而求食愈無饜,驅韓、魏以為群鮫,以逐趙之肥魚,而不見其害。貪肥之勢,將不止於趙,臣見韓、魏懼其將及也,亦幸王之蹙於晉陽。其目動矣,而主乃心敖然以為咸在機俎之上,方磨其舌。抑臣有恐焉,今輔果舍族而退,不肯同禍,段規怨深而造謀,主之不悟,臣恐主為大鯨,首解於邯鄲,鬣摧於安邑,胸披於上黨,尾斷於中山之外,而腸流於大陸,為鮮[B161]以充三家子孫之腹。臣所以大懼。不然,主之勇力強大,於文王何有?」智伯不悅,然終以不悟。於是韓、魏與趙合滅智氏,其地三分。 |
35 | ○愚溪對 |
36 | 柳子名愚溪而居。五日,溪之神夜見夢曰:「子何辱予,使予為愚耶?有其實者,名固從之,今予固若是耶?予聞;閩有水,生毒霧厲氣,中之者溫屯嘔泄;藏石走瀨,連艫糜解;有魚焉,鋸齒鋒尾而獸蹄,是食人,必斷而躍之,乃仰噬焉。故其名曰惡溪。西海有水,散渙而無力,不能負芥,投之則委靡墊沒,及底而後止,故其名曰弱水。秦有水,掎汨泥淖,撓混沙礫,視之分寸,眙若睨壁,淺深險易,昧味不覿,乃合涇渭,以自彰穢跡,故其名曰水蜀涇。雍之西有水,幽險若漆,不知其所出,故其名曰黑水。夫惡弱,六極也;濁黑,賤名也。彼得之而不辭,窮萬世而不變者,有其實也。今予甚清與美,為子所喜,而又功可以及圃畦,力可以載方舟,朝夕者濟焉。子幸擇而居予,而辱以無實之名以為愚,卒不見德而肆其誣,豈終不可革耶?」 |
37 | 柳子對曰:「汝誠無其實,然以吾之愚而獨好汝,汝惡得避是名耶!且汝不見貪泉乎?有飲而南者,見交趾寶貨之多,光溢於目,思以兩手左右攫而懷之,豈泉之實耶?過而往貪焉,猶以為名,今汝獨招愚者居焉,久留而不去,雖欲革其名,不可得矣。夫明王之時,智者用,愚者伏。用者宜邇,伏者宜遠。今汝之託也,遠王都三千餘里,仄僻迴隱,蒸鬱之與曹,螺蚍鈧與居,唯觸罪擯辱愚陋黜伏者,日鳴靡雜穩輳闖闖以守汝。汝欲為智乎?胡不呼今之聰明皎厲握天子有司之柄以生育天下者,使一經於汝,而唯我獨處?汝既不能得彼而見獲於我,是則汝之實也。當汝為愚而猶以為誣,寧有說耶?」 |
38 | 曰:「是則然矣。敢問子之愚何如而可以及我?」柳子曰:「汝欲窮我之愚說耶?雖極汝之所往,不足以申吾喙;涸汝之所流,不足以儒吾翰。姑示子其略:吾茫洋乎無知,冰雪之交,眾裘我保諱要鈧鑠,眾從之風,而我從之火。吾盪而趨,不知太行之異乎九衢,以敗吾車;吾放而游,不知呂梁之異乎安流,以沒吾舟。吾足蹈坎井,頭抵木石,衝冒榛棘,僵仆虺蜴,而不知怵惕。何喪何得,進不為盈,退不為抑,荒涼昏默,卒不自克。此其大凡者也。願以是汙汝可乎?」 |
39 | 於是溪神深思而嘆:「嘻!有餘矣,是及我也。」因俯而羞,仰而吁,涕泣交流,舉手而辭。一晦一明,覺而莫知所之。遂書其對。 |
40 | ○對賀者 |
41 | 柳子以罪貶永州,有自京師來者,既見,曰:「予聞於坐事逐,予適將唁子。今予視子之貌浩浩然也,能是達矣,於無以唁,敢更以為賀。」柳子曰:「子誠以貌乎則可也,然吾豈若是而無志者耶?姑以戚戚為無益乎道,故若是而已矣。吾之罪大,會主上以寬理人,用和天下,故吾得在此。凡吾之貶斥幸矣,而又戚戚焉何哉?夫為天子尚書郎,謀畫無所陳,而群比以為名,蒙恥遇﹃,以待不測之誅。苟人不,有不汗栗危厲而度徽噅眨∥岢⒕泊σ運跡獨行以求,自以上不得自列於聖朝,下無以奉宗祀,近丘墓,徒欲苟生幸存,庶幾似續之不廢。是以儻蕩其心,倡佯其形,茫乎若升高以望,潰乎若乘海而無所往,故其容貌如是。子誠以浩浩而賀我,其孰承之乎?嘻笑之怒,甚乎裂眥;長歌之哀,過乎慟哭。庸詎知吾之浩浩非戚戚之尤者乎?子休矣。」 |
42 | ○杜兼對 |
43 | 或問曰:「朝廷以公且明,進善、退不肖,未嘗不當。然否有一疑焉,願有聞於子以釋予也。」曰:「何哉?」曰:「杜兼為濠州,幸兵之亂,殺無罪士二人。蓄貨足慾,吾以為唐勹弧Ⅶ吟顏咄平砸臁H歡卒入為郎中、給事中,出由商至河南尹,乃死。夫何取於兼者若是幸也?」曰:「若子之言,兼之罪,吾雖不睹乎目,然聞之熟,宜廢而不用久矣。然而吾有一取焉。吾聞兼在濠州,有鐘離令盧某者,宰相戚也,而讒且諛,日狀其僚之過恣以致於兼,且曰:『是過是愆,我獨無有。』其僚因惴恐,以俟謫怒於上,令日施施自負,曰:州君將我陟也。兼得之,乃大怒,罰令,使僚也威得自達,以進乎善,因擯令,終不得面焉。人由是不苟免,而讒諛之道大息。朝廷進兼,於內則給事中,於外則至河南尹。蓋知兼有是善也歟?誠然,不為公且明耶?」或者曰:兼,凶狡人也。恣殺以充己,其為過章章者,凡天下兒童,。 |
44 | ○天對 |
45 | 問曰:遂古之初,誰傳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闇,誰能極之?馮翼惟像,何以識之?明明暗暗,惟時何為? |
46 | 對曰:本始之茫,誕老者傳焉。鴻靈幽紛,曷可言焉!緩諼眇,往來屯屯,龐昧革化,惟元氣存,而何為焉! |
47 | 陰陽三合,何本何化? |
48 | 合焉者三,一以統同。吁炎吹冷,交錯而功。 |
49 | 圜則九重,孰營度之? |
50 | 無營以成,沓陽而九。運轅渾淪,蒙以圜號。 |
51 | 惟茲何功,孰初作之? |
52 | 冥凝元釐,無功無作。 |
53 | 斡維焉繫?天極焉加? |
54 | 烏溪繫維,乃糜身位。無極之極,漭瀰非垠。或形之加,孰取大焉! |
55 | 八柱何當,東南何虧? |
56 | 皇熙亹亹,胡棟胡宇!宏離不屬,焉恃夫八柱! |
57 | 九天之際,安放安屬? |
58 | 無青無黃,無赤無黑,無中無旁,烏際乎天則。 |
59 | 隅隈多有,誰知其數? |
60 | 巧欺淫誑,幽陽以別。無隈無隅,曷懵厥列。 |
61 | 天何所沓?十二焉分? |
62 | 折篿剡筳,午施旁豎,鞠明究曛,自取十二。非予之為,焉以告汝! |
63 | 日月安屬?列星安陳? |
64 | 規毀魄淵,太虛是屬。棋布萬熒,咸是焉託。 |
65 | 出自湯谷,次於蒙汜? |
66 | 輻旋南晝,軸奠於北。軌彼有出次,惟汝方之側。平施旁運,惡有谷汜! |
67 | 自明及晦,所行幾里? |
68 | 當焉為明,不逮為晦。度引無窮,不可以里。 |
69 | 夜光何德,死則又育? |
70 | 毀炎莫儷,淵迫而魄,遐違乃專,何以死育! |
71 | 厥利維何,而顧菟在腹? |
72 | 元陰多缺,爰感厥兔,不形之形,惟神是類。 |
73 | 女歧無合,夫焉取九子? |
74 | 陽健陰淫,降施蒸摩,歧靈而子,焉以夫為! |
75 | 伯強何處?惠氣安在? |
76 | 怪瀰冥更,伯強乃陽。順和調度,應氣出行。時屆時縮,何有處鄉。 |
77 | 何闔而晦?何開而明? |
78 | 明焉非闢,晦兮非藏。 |
79 | 角宿未旦,曜靈安藏? |
80 | 孰旦孰幽,繆躔於經。蒼龍之寓,而廷彼角亢。 |
81 | 不任汩鴻,師何以尚之?僉答何憂,何不課而行之? |
82 | 惟鯀譊譊,鄰聖而孽。恆師龐蒙,乃尚其圯。后惟師之難,矉頞使試。 |
83 | 鴟龜曳銜,鯀何聽焉?順欲成功,帝何刑焉?永遏在羽山,夫何三年不施? |
84 | 盜堙息壤,招帝震怒。賦刑在下,而投棄於羽。方陟元子,以允功定地。胡離厥考,而鴟龜肆喙! |
85 | 伯禹腹鯀,夫何以變化?纂就前緒,遂成考功。何續初繼業,而厥謀不同? |
86 | 氣孽宜害,而嗣續得聖,污塗而蕖,夫固不可以類。胝躬躄步,橋楯勩踣。厥十有三載,乃葢考醜。宜儀刑九疇,受是元寶。昏成厥孽,昭生於德。惟氏之繼,夫孰謀之式! |
87 | 洪泉極深,何以之? |
88 | 行鴻下隤,厥邱乃降。焉填絕淵,然後夷於土! |
89 | 地方九則,何以墳之? |
90 | 從民之宜,乃九於野。墳厥貢藝,而有上中下。 |
91 | 應龍何畫?河海何歷? |
92 | 胡聖為不足,反謀龍智?畚鍤究勤,而欺畫厥尾! |
93 | 鯀何所營?禹何所成?康回馮怒,地何故以東南傾? |
94 | 圜燾廓大,厥立不植。地之東南,亦已西北。彼回小子,胡顛隕爾力!夫誰駭汝為此,而以慁天極? |
95 | 九州何錯?川谷何洿? |
96 | 州錯富媼,爰定於處。躁川靜谷,形有高庳。 |
97 | 東流不溢,孰知其故? |
98 | 東窮歸墟,又環西盈。脈穴土區,而濁濁清清。墳壚燥疏,滲渴而升。充融有餘,泄漏復行。器運浟浟,又何溢為! |
99 | 東西南北,其修孰多? |
100 | 東西南北,其極無方。夫何鴻洞,而課校修長。 |
101 | 南北順橢,其衍幾何? |
102 | 茫忽不準,孰衍孰窮! |
103 | 崑崙縣圃,其尻安在? |
104 | 積高於乾,崑崙攸居。蓬首虎齒,爰穴爰都。 |
105 | 增城九重,其高幾里? |
106 | 增城之里,萬有三千。 |
107 | 四方之門,其誰從焉? |
108 | 清溫燠寒,迭出於時。時之丕革,由是而門。 |
109 | 西北辟啟,何氣通焉? |
110 | 辟啟以通,茲氣之元。 |
111 | 日安所到?燭龍何照? |
112 | 修龍口燎,爰北其首,九陰極冥,厥朔以炳。 |
113 | 羲和之未揚,若華何光? |
114 | 惟若之華,稟羲以耀。 |
115 | 何所冬暖?何所夏寒? |
116 | 狂山凝凝,冰於北至。爰有炎洲,司寒不得以試。 |
117 | 焉有石林?何獸能言? |
118 | 石胡不林?往視西極!獸言,人名是達。 |
119 | 焉有虬龍,負熊以遊? |
120 | 有虬蛭蛇,不角不鱗,嬉夫元熊,相待以神。 |
121 | 雄虺九首,倏忽焉在? |
122 | 南有怪虺,羅首以噬。倏、忽之居,帝南北海。 |
123 | 何所不死,長人是守? |
124 | 員邱之國,身民後死。封嵎之守,其橫九里。 |
125 | 靡蓱九衢,枲華安居? |
126 | 有萍九歧,厥圖以詭。浮山孰產?赤華伊枲 |
127 | 靈蛇吞象,厥大何如? |
128 | 巴蛇腹象,足覿厥大。三歲遺骨,其修已號。 |
129 | 黑水元趾,三危安在? |
130 | 黑水淫淫,窮於不姜。元趾則北,三危則南。 |
131 | 延年不死,壽何所止? |
132 | 僊者幽幽,壽焉孰慕!短長不齊,咸各有止。胡紛華漫汗,而潛謂不死! |
133 | 鯪魚何所?鬿堆焉處? |
134 | 鯪魚人貌,邇列姑射。鬿雀峙北號,惟人是食。 |
135 | 羿焉彃日,烏焉解羽? |
136 | 焉有十日,其火百物!羿宜炭赫厥體,胡庸以枝屈!大澤千里。群烏是解。 |
137 | 禹之力獻功,降省下土四方。焉得彼嵞山女,而通之於台桑?閔妃匹合,厥身是繼。胡維嗜慾不同味,而快鼂飽? |
138 | 禹懲於續,嵞婦亟合。胈離厥膚,三門以不氐。呱呱之不衋,而孰圖厥味!卒燥中野,民攸宇攸暨。 |
139 | 啟代益作后,卒然離● |
140 | 彼呱克臧,俾姒作夏。獻后益於帝,諄諄以不命。復為叟耆,曷戚曷孽! |
141 | 何啟惟憂,而能拘是達?皆歸射鞠,而無害厥躬? |
142 | 呱勤於德,民以乳活。扈仇厥正,帝授柄以撻兇窮。聖庸夫孰克害! |
143 | 何后益作革,而禹播降? |
144 | 益革民艱,咸粲厥粒。惟禹授以土,爰稼萬億。違溺踐蹋休居以康食。姑不失聖,天胡往不道! |
145 | 啟棘賓商,《九辯》《九歌》? |
146 | 啟達厥聲,堪輿以呻。辨同容之序,帝以梨傘 |
147 | 何勤於屠母,而死分競墜? |
148 | 禹母產聖,何疈厥旅!被淫言亂噣,聰聝以不處。 |
149 | 帝降夷羿,革孽夏民。胡羿射夫河伯,而妻彼雒嬪? |
150 | 夷羿滔荒,割更后相。夫孰作厥孽,而誣帝以降。震皜厥鱗,集矢於睆。肆叫帝不諶,失位滋嫚。有洛之雩,焉妻於狡! |
151 | 馮珧利決,封豨是射。何獻蒸肉之膏,而后帝不若? |
152 | 誇夫快殺,鼎豨以慮飽。馨骨腴帝,叛德恣力。胡肥台舌喉,而濫厥福! |
153 | 浞娶純狐,眩妻爰謀。何羿之射革,而交吞揆之? |
154 | 寒讒婦謀,后夷卒戕。荒棄於野,俾奸民是臧。舉土作仇,徒怙身弧! |
155 | 阻窮西征,巖何越焉?化為黃熊,巫何活焉? |
156 | 鯀殛羽巖,比黃而淵。 |
157 | 咸播秬黍,莆藿是營? |
158 | 子宜播殖饗,於丘於川。維莞維蒲,維菰維蘆。丕徹以圖,民以讙以都。 |
159 | 何由並投,而鯀疾修盈? |
160 | 堯酷厥父,厥子激以功,克碩厥祀,後世是郊。 |
161 | 白蜺嬰茀,胡為此堂?安得夫良藥,不能固臧?天式從橫,陽離爰死。大鳥何鳴,夫焉喪厥體? |
162 | 王子怪駭,剮吸ㄉ選R埋薟俑輳猶懵夫藥良。終鳥號以游,奮厥篚筐。荒莫謀,形胡在胡亡。 |
163 | 蓱號起雨,何以興之? |
164 | 陽潛而爨,陰蒸而雨。捌疽孕耍厥號爰所。 |
165 | 撰體協脅,鹿何膺之? |
166 | 氣怪以神,爰有奇軀。脅屬支偶,尸帝之隅。 |
167 | 鱉戴山抃,何以安之? |
168 | 宅靈之丘,掉焉不危,鰲厥首而恆以恬夷。 |
169 | 釋舟陵行,何以遷之? |
170 | 要釋而陵,殆或謫之。龍伯負骨,帝尚窄之。 |
171 | 惟澆在戶,何求於嫂?何少康逐犬,而顛隕厥首? |
172 | 澆嫪以力,兄麀聚之。康假於田,肆克宇之。 |
173 | 女歧縫裳,而館同爰止。何顛易厥首,而親以逢殆? |
174 | 既裳既舍,宜咸墜厥首。 |
175 | 湯謀易旅,何以厚之? |
176 | 湯奮癸旅,爰以傴拊。載厥德於葛,以詰仇餉。 |
177 | 覆舟斟尋,何道取之? |
178 | 康復舊物,尋焉保之。覆舟喻易,尚或艱之。 |
179 | 桀伐蒙山,何所得焉?妹嬉何肆,湯何殛焉? |
180 | 惟桀嗜色,戎得蒙妹,淫處暴娛,以大啟厥伐。 |
181 | 舜閔在家,父何以鰥?堯不姚告,二女何親?厥萌在初,何所意焉? |
182 | 瞽父仇舜,鰥以不儷。堯專以女,茲俾允厥世。惟蒸蒸翼翼,於媯之饋 |
183 | 璜臺十成,誰所極焉? |
184 | 紂臺於璜,箕克兆之。 |
185 | 登立為帝,孰道尚之? |
186 | 惟德登帝,師以首之。 |
187 | 女媧有體,孰制匠之? |
188 | 媧軀虺號,占以類之。胡曰日化七十,工獲詭之! |
189 | 舜服厥弟,終然為害。何肆犬體,而厥身不危敗? |
190 | 舜弟眡厥仇,畢屠水火。夫固優游以聖,而孰殆厥禍!犬斷於德,終不克以噬。昆庸致愛,邑鼻以賦富。 |
191 | 吳獲迄古,南嶽是止。孰期去斯,得兩男子? |
192 | 嗟伯之仁,遜季旅嶽。雍同度厥義,以嘉吳國。 |
193 | 緣鵠飾玉,後帝是饗。何承謀夏,桀終以滅喪?帝乃降觀,下逢伊摯。何條放致罰,而黎伏大說? |
194 | 空桑鼎殷,諂羹厥鴿。惟軻知言,骷溲梢暈不。仁易愚危,夫曷揆曷謀。咸逃叢淵,虐后以劉。降厥現於下,匪摯孰承!條伐巢放,民用潰厥疣,以夷於膚,夫曷不謠! |
195 | 簡狄在臺,嚳何宜?元鳥致貽,女何喜? |
196 | 嚳狄禱禖,契形於胞。胡乙鷇之食,而怪焉以嘉! |
197 | 該秉季德,厥父是臧? |
198 | 該德允考,蓐收於西。爪虎手鉞,尸刑以司慝。 |
199 | 胡終弊於有扈,牧夫牛羊? |
200 | 牧正矜矜,澆扈爰踣。 |
201 | 干協時舞,何以懷之? |
202 | 階干以娛,苗革而格。不迫以死,夫胡狃厥賊! |
203 | 平脅曼膚,何以肥之? |
204 | 辛后騃狂,無憂以肥。肆蕩弛厥體,而充膏於肌。嗇寶被躬,焚以旗之。 |
205 | 有扈牧豎,云何而逢?擊牀先出,其命何從? |
206 | 扈釋於牧,力使后之。民仇焉宇,啟牀以斮。 |
207 | 恆秉季德,焉得夫樸牛?何往營班祿,不但還來? |
208 | 殷武踵德,爰獲牛之樸。夫唯陋民是冒,而丕號以瑞。卒營而班,民心是市。昏微循迹,有狄不寧。何繁鳥萃棘,負子肆情? |
209 | 解父狄淫,遭愨以報。彼中之不目,而徒以色視。 |
210 | 眩弟並淫,危害厥兄。何變化以作詐,後嗣而逢長? |
211 | 象不兄龔,而奮以謀蓋。聖孰凶怒,嗣用紹厥愛。 |
212 | 成湯東巡,有莘爰極。何乞彼小臣,而吉妃是得?水濱之木,得彼小子。夫何惡之,媵有莘之婦? |
213 | 莘有玉女,湯巡爰獲。既內克厥合,而外弼於德。伊知非妃,伊之知臣,曷以不識!胡木化於母,以蠍厥聖!喙鳴不良,謾以詭正。盡邑以墊,孰譯彼夢! |
214 | 湯出重泉,夫何罪尤?不勝心伐帝,夫誰使挑之? |
215 | 場行不類,重泉是囚。違虐立辟,實罪德之由。師憑怒以割,癸挑而仇。 |
216 | 會鼂爭盟,何踐吾期?蒼鳥群飛,孰使萃之?到擊紂躬,叔旦不嘉。何親揆發,足周之命以咨嗟?授殷天下,其位安旅?反成乃亡,其罪伊何?爭遣伐器,何以行之?並驅擊翼,何以將之? |
217 | 膠鬲比耄雨行踐期。捧盎救灼,仁興以畢隨。鷹之咸同,得使萃之。頸紂黃鉞,旦孰喜之!民父有穡嗟以美之。位庸芘民,仁克蒞之。紂淫以害,師殛圮之。咸逭厥死,爭徂器之。冀鼓顛禦,讓舞靡之。 |
218 | 昭后成遊,南土爰底。厥利惟何,而逢彼白雉? |
219 | 水濱玩昭,荊陷弒之。繆迓越裳,疇肯雉之。 |
220 | 穆王巧拇,夫何為周流?環理天下,夫何索求? |
221 | 穆懵《祈招》,猖洋以游。輪行九野,惟怪之謀。胡紿娛戴勝之獸,觴瑤池以迭謠! |
222 | 妖夫曳,河號乎市?周幽誰誅,焉得夫褒姒? |
223 | 孺賊厥詵,爰檿其弧。幽禍挐以誇,憚褒以漁。淫嗜薎殺,諫尸謗屠。孰鱗漦以徵,而化黿是辜。 |
224 | 天命反側,何罰何佑? |
225 | 天邈以蒙,人麼以離。胡克合厥道,而潔彼允違。 |
226 | 齊桓九會,卒然身殺? |
227 | 桓號其大,任屬以傲。幸良以九合,逮孽而壞。 |
228 | 彼王紂之躬,孰使亂惑?何惡輔弼,讒諂是服?比干何逆,而抑沈之?雷開何順,而賜封之?何聖人之一德,卒其異方?梅伯受醢,箕子佯狂? |
229 | 紂無誰使惑,惟志為首。逆圖倒視,輔讒以僇寵。干異召死,雷濟克后。文德邁以被,芮鞫順道。醢梅奴箕,忠咸喪以醜厚。 |
230 | 稷惟元子,帝何篤之?投之於冰上,鳥何燠之?何馮弓挾矢,殊能將之?既驚帝切激,何逢長之? |
231 | 棄靈而功,篤胡爽焉。翼冰以炎,盍崇長焉。既歧既嶷,宜庸將焉。紂凶以啟,武紹尚焉。 |
232 | 伯昌號衰,秉鞭作牧。何令徹彼歧社,命有殷之國? |
233 | 伯鞭於西,化江漢滸。易岐社以太,國之命以祚武。 |
234 | 遷藏就岐,何能依? |
235 | 踰梁橐囊,膻仁蟻萃。 |
236 | 妲有惑婦,何所譏? |
237 | 妲滅淫商,痡民以亟去。 |
238 | 受賜茲醢,西伯上告。何親就上帝,罰殷之命以不救? |
239 | 肉梅以頒,烏不台訴!孰盈癸惡,兵躬殄祀! |
240 | 師望在肆,昌何志?鼓刀揚聲,后何喜? |
241 | 牙伏牛漁,積內以外萌。歧目厥心,玄氐顯光。奮力屠國,以髀髖厥商。 |
242 | 武發殺殷,何所悒?載尸集戰,何所急? |
243 | 發殺曷逞,寒民於烹。惟栗厥文考,而虔予以徂征。 |
244 | 伯林雉經,維其何故?何感天抑墜,夫誰畏懼? |
245 | 中譖不列,恭君以雉。胡蛞訟蟯賊,而以變天地。 |
246 | 皇天集命,惟何戒之?受禮天下,又使至代之? |
247 | 天集厥命,惟德受之。允怠以棄,天又討。 |
248 | 初湯臣摯,後茲承輔。何卒官湯,尊食宗緒? |
249 | 湯摯之合,祚以久食。昧始以昭末,克庸成績。 |
250 | 勳闔夢生,少離散亡。何壯武厲,能流厥嚴? |
251 | 光徵夢祖,憾離以厲。仿惶激覆,而勇益德邁。 |
252 | 彭鏗斟雉,帝何饗?受壽永多,夫何久長? |
253 | 鏗羹於帝,聖孰嗜味!夫死自暮,而誰饗以俾壽! |
254 | 中央共牧,后何怒?蜂蟻微命,力何固? |
255 | 蜆砟平訊荊不以外肆。細腰群螫,夫何足病! |
256 | 驚女采薇,鹿何祐?比至回水,萃何喜? |
257 | 萃回偶昌,鹿曷祐以女! |
258 | 兄有噬犬,弟何欲?易之以百兩,卒無祿? |
259 | 鍼欲兄愛,以快侈富。愈多厥車,卒逐以旅。 |
260 | 薄暮雷電,歸何憂?厥嚴不奉,帝何求?伏匿穴處,爰何云?荊勳作師,夫何長先?悟過改更,我又何言? |
261 | 咨吟於野,胡若之很!嚴墜誼殄丁厥任,合行違匿固若所。咿嗄忿毒意誰與?醜齊徂秦啗厥詐,讒登狡庸弗以施。甘恬禍凶亟鋤夷。愎不可化徒若罷。 |
262 | 吳光爭國,久予是勝?何環穿自閭社邱陵,爰出子文?吾告堵敖以不長,何試上自予,忠名彌彰? |
263 | 闔綽厥武,滋以侈頹。於菟不可以作,怠焉庸歸?款吾敖之閼以旅尸,誠若名不尚,曷極而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