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钦定四库全书 |
| 2 | 《御定佩文斋书画谱》巻九 |
| 3 | 论书九 |
| 4 | 唐张懐瓘书议 |
| 5 | 昔仲尼修书，始自尧、舜。尧舜王天下，焕乎有文章。文章发挥，书道尚矣。夏、殷之世，能者挺生。秦、汉之间，诸体间出，𤣥猷冥运，妙用天资。追虚捕微，鬼神不容。其潜匿而通微应变，言象不测其存亡，竒寳盈乎东山，明珠溢乎南海。其道有贵而称圣，其迹有秘而莫传，理不可尽之于词妙，不可穷之于笔，非夫通𤣥达微，何可至于此乎！乃不朽之盛事，故叙而论之。夫草木各务生气，不自埋没，况禽兽乎？况人伦乎！猛兽、鸷鸟，神采各异书道法此其古文。篆籀时罕行用者皆阙而不议。议者真正藁草之间，或麟凤一毛，龟龙片甲，亦无所不録。其有名迹俱显者一十九人，列之于后。 |
| 6 | 崔瑗 张芝 张昶 锺繇 锺㑹、韦诞 皇象》 嵇康 衞瓘 衞夫人索靖。 谢安 王导 王敦 王廙王洽 王珉 王羲之 王献之右，千百年间，得其妙者，不越此十数人，各能声飞万里，荣耀百代，虽逸少，笔迹遒润，独擅一家之美，天质自然，风神盖代，且其道微而味薄，固常人莫之能学，其理隐而意深固，天下寡于知音，昔为评者数家，既无文词，则何以立说？何为取象其势，仿髴其形，似知其门而未知其奥，是以言论不能辨明，夫于其道不通，出其言不断。加之词寡典要，理乏研精，不述贤哲之殊能，况有丘明之新意，悠悠之说，不足动人。夫翰墨及文章至妙者，皆有深意以见其志，览之即令了然，若与面会，则有智昏菽麦混白黒于胷襟，若心悟精微，圗古今于掌握，𤣥妙之意，出于物类之表，幽深之理，伏于杳冥之间，岂常情之所能言，世智之所能测，非有独闻之聼，独见之明，不可议无声之音，无形之相。夫诵圣人之语，不如亲闻其言，评先贤之书，必不能尽其深意，有千年明镜，可以照之不疲，琉璃屏风，可以洞彻无碍，今虽録其品格，岂独称其才能，皆先其天性，后其习学，纵异形竒体，辄以情理一贯，终不出于洪荒之外，必不离乎工拙之间。然智则无涯，法固不定，且以风神骨气者居上，妍美功用者居下。 |
| 7 | 真书。 逸少第一 元常第二 世将第三子敬第四。 士季第五 文舒第六茂𢎞第七 |
| 8 | 行书。 逸少第一 子敬第二。 元常第三伯英第四 伯玉第五 季琰第六敬和第七 茂𢎞第八 安石第九章草 子玉第一 伯英第二 幼安第三伯玉第四 逸少第五 士季第六子敬第七 休明第八 |
| 9 | 草书伯英创立规范，得物象之形，均造化之理，然其法太古，质不剖断，以此为少也。有椎轮草意之妙，后学得渔猎其中，宜为第一。 |
| 10 | 草书。 伯英第一 叔夜第二 子敬第三处冲第四 世将第五 仲将第六士季第七 逸少第八 |
| 11 | 或问曰：此品之中，诸子岂能悉过逸少？答曰：人之材能，各有长短，诸子于草，各有性识精魄，超然神彩，射人逸少，则格律非髙，功夫又少，虽员丰妍，美乃乏神，气无戈㦸，銛鋭可畏，无物象生动可竒，是以劣于诸子得重名者，以真行故也。举世莫之能晓，悉以为真草，一槩若所见，与诸子雷同，则何烦有论？今制品格，以代权衡，于物无情，不饶不损，惟以理伏，颇能面质，冀合规于𤣥匠，殊不顾于聋俗，夫聋俗无眼有耳，但闻是逸，少必暗然悬伏，何必须见见与？不见一也，虽自谓髙鉴旁观如三嵗婴儿，岂敢斟量鼎之轻重哉？伯牙子期不易相遇，造章甫者，当售衣冠之士，本不为于越人也，然草与真有异，真则字终，意亦终草则行，尽势未尽，或烟收雾合，或电激星流，以风骨为体，以变化为用，有类云霞聚散，触遇成形，龙虎威神，飞动増势，岩谷相倾于峻险，山水各务于髙深，囊括万殊，裁成一相，或寄以骋纵横之志，或托以散，郁结之懐，虽至贵不能抑其髙，虽妙算不能量其力，是以无为而用，同自然之功，物类其形得造化之理，皆不知其然也，可以心契不可以言宣，观之者，似入庙见神，如窥谷无砥，俯猛兽之牙爪，逼利劒之锋鋩，肃然巍然，方知草之微妙也。且法既不定，事贵变通，然古法亦局，而执子敬才髙识逺行草之外，更开一门，非草非行流，便于草开，张于行草，又处其中间，无藉因循，寜拘制则挺然秀出，务于简易，情驰神纵，超逸优游，临事制宜，从意适便，有若风行雨散润色，开花笔法，体势之中，最为风流者也。逸少秉真行之要，子敬执行草之权，父之灵和、子之神俊，皆古今之独絶也，世人虽不能甄别，但闻二王莫不心醉，是知徳不可僞，立名不可虚成，然荆山之下，玉石参差，或价贱同于瓦砾，或价贵重于连城，其八分即二王之石也，子敬没后，羊薄嗣之，宋齐之间，此体弥尚，谢灵运尤为秀杰，近者虞世南亦工此法，或君长告令，公务殷繁，可以应机，可以赴速，或四海尺牍，千里相闻迹，乃含情言，惟叙事披封，不觉欣然独笑，虽则不面，其若面焉，妙用圆通，邻于神化，然此论虽不足搜索至真之理，亦可谓张皇墨妙之门，但能精求自可意得，思之不已，神将告之，理与道通，必然灵应有志，小学可不勉与古之名手，但能其事，不能言其意，今仆虽不能其事，而辄言其意，诸子亦有所不足，或少运动及险峻，或少波势及纵逸学者宜自损益也，异能殊美，莫不备矣。然道合者，千载比肩，若死而有知，岂无神交者也？逸少草，有女郎，材无丈夫，气不足贵也。贤人君子非愚于此，而智于彼，知与不知用与不用也？书道亦尔，或贱于此，或贵于彼，鉴与不鉴也。智能虽定，赏遇在时也。嵇叔夜身长七尺六寸，美音声，伟容色，虽土木形骸，而龙章凤姿，天质自然，加以孝友温恭，吾慕其为人，常有其草，写絶交书，一纸非常寳，惜有人与吾两纸，王右军书不易，近与李造处，见全本了，然知公平生志气，若与面焉，后有达识者，览此论，当亦悉心矣！夫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论人才能先文，而后墨羲献等十九人，皆兼文墨，乾元元年四月日，张懐瓘述。 |
| 12 | 唐张懐瓘书估 |
| 13 | 有好事公子，频纡雅顾问及自古名书，颇为定其差。等曰：可谓知书矣。夫丹素异好，爱恶罕同，若鉴不圆通，则各守封轨。是以世议纷糅，何不制其品格，豁彼疑心哉？且公子贵斯道也。感之，乃为其估。贵贱既辨，优劣了然，因取世人易觧，遂以王羲之为标准。如大王草书真字一百五字，乃敌一行行书，三行行书，敌一行真正偏帖则尔。至如乐毅、黄庭，太史箴、画赞，累表告誓等，但得成篇，即为国寳不可计以字数，或千或万，惟鉴别之精粗也。他皆仿此。近日有锺尚书绍京亦为好事，不惜大费，破産求书，计用数百万贯钱，惟市得右军行书五纸，不能致真书一字，崔、张之迹，固乃寂寥矣。惟天府之内，仅有存焉。如小王书所贵合作者，若藁行之间有兴合者，则逸气盖世，千古独立，家尊才可为其弟子尔。子敬神韵独超，天姿特秀，流便简易，志在惊竒，峻险髙深，起自此子，然时有败累，不顾疵瑕，故减于右军行书之价。可谓子为神骏，父得灵和，父子真行，固为百代之楷法。然文质相沿，立其三估，贵贱殊品，置其五等。三估者，篆籀为上估，锺张为中估，羲、献为下估上估，但有其象，盖无其迹。中估乃旷世竒迹，可贵可重，有购求者，宜悬之千金。或时不尚书，薫莸同器。假如委衢路，犹可字偿千金。其杜度、崔瑗可与伯英、价等，然志乃尤古，力亦微大，惟妍媚不逮于张芝，卫瓘可与张为弟，索靖则雄逸过之。且如右军真书妙极，又人间切须，是以价齐中估，古逺世稀，非无降差。崔、张玉也，逸少金也，大贾则贵其玉，小商乃重其金，肤浅之人多任其耳，但以王书为最，真草一槩，略无差殊，岂悟右军之书，自有五等黄帝史。 周宣史 锺繇 张芝 王羲之崔瑗 卫瓘 索靖 王献之已上九人。第一等。 |
| 14 | 蔡邕 张昶 荀朂 皇象》 韦诞、锺㑹等度徳比义，并崔、张之亚也，可微劣右军，行书之价」。 |
| 15 | 已上六人。第二等。 |
| 16 | 曹喜 邯郸淳 罗晖。 赵袭 崔寔刘徳升 师宜官。 梁鹄 胡昭 荀爽张彭祖 张𢎞 傅𤣥 魏武帝 曹植呉孙晧 孙权 应璩 徐干 张昭嵇康 何曽 卫觊 杜预 杨肇乐广 刘恢 司马攸 卫恒。 卫夫人卫玠 李式 王敦 郗鉴 郗愔韦昶 桓𤣥 王廙 王导 王洽王珉 谢安 庾廙等或竒才见㧞，或絶世难求，并庶㡬右军草书之价。 |
| 17 | 已上四十三人。第三等 |
| 18 | 张嘉 庾亮 郗超 王珣 戴若思卫瓘 僧惠式 王修 张翼 戴安道王𤣥之 王凝之 王徽之 王操之 孙兴公王允之 宋文帝 宋武帝 康昕 王僧䖍谢灵运 羊欣 薄绍之。 孔琳之 萧思话张永 萧子良 齐髙帝 萧子云等互有得失，时见髙深，絶长续短，智均力敌可敌，右军草书三分之一。 |
| 19 | 已上二十九人。第四等 |
| 20 | 张越 张融 陶𢎞景 阮研 毛喜僧智永 虞世南 欧阳询 禇遂良等可敌右军草书四分之一。 |
| 21 | 已上九人。第五等。 |
| 22 | 已上率皆估其甚合者，其不㑹意，数倍相悬。大凡虽则同科，物稀则贵，今妍古雅，渐次陵夷，自汉及今，降杀百等，贵逺贱近，淳漓之谓也。凡九十六人，列之如右，五等之外，盖多贤哲，声闻虽美，功业未遒，空有望于屠龙，竟难成于画虎，不入流品，深虑遗材。天寳十三载，正月十八日， |
| 23 | 唐蔡希综法书论》 |
| 24 | 余家歴世，皆传儒素，尤尚书法。十九代祖，东汉左中郎。邕有篆籀八体之妙，六世祖陈侍中景，歴五世伯祖隋蜀王府记室，君知咸能楷隶，俱为时所重。从叔父右卫率府兵曹参军，有隣继于八体之迹，第四兄缑氏主簿希逸、第七兄洛阳尉希寂，并深工草隶，颇为当代所称也。周宣王、史籀作大篆，秦始皇程邈改为隶书，东汉上谷王次仲以隶书改为楷法，仲又以楷法变为八分。其后继迹者伯喈得之极元常，或其亚草圣始自楚屈，原章草兴于汉章帝，楷隶则曹喜师、宜官梁鹄、皇象、罗景、赵嗣邯、郸淳、胡昭、杜度，穷草法则崔瑗、崔寔、张芝、张昶、索靖、卫瓘、卫恒、羲、献、宋齐之间王僧䖍、羊欣、李镇东、萧子云、萧思话、陶隐居、永禅师、唐初、房乔、杜如晦、杨师道、裴行俭、髙士亷、欧阳询、虞世南、陆柬之、褚遂良、薛稷。其次有琅琊王绍宗、颍川锺绍京、范阳张庭圭，亦深有意焉。父兄子弟相继其能者，东汉崔瑗及寔、𢎞农，张芝与弟昶、河东卫瓘及子恒，颍川锺繇及子㑹、琅琊王羲之及子献之西河、宋令文及子之逊、东海徐峤之及子浩，兰陵萧诚及弟谅，如是数公等，并遭盛明之世，得从容于笔研。始其学也，则师资一同，及尔成功，乃菁华各擅，亦犹緑叶红花，长松翠柏，虽占雨露，孕育于阴阳，而盘错森梢，䒠茸艶逸，各入门自媚，讵闻相下咸自我而作古，或因竒而立度，若盛传于代以为贻家之寳，则八体之极是归乎锺、蔡，草隶之雄，是归乎张王。此四贤者，自数百载来未之逮也。唐陆羽评徐顔二家书。 |
| 25 | 徐吏部不授右军笔法，而体裁似右军顔太保授右军笔法而㸃画，不似，何也？有愽识。君子曰：「盖以徐得右军。皮肤，眼鼻也，所以似之顔得右军，筋骨心肺也，所以不似。 |
| 26 | 唐窦臮《述书赋》 |
| 27 | 古者造书，契代结绳，初假达情，浸流竞美。自时厥后，迭代沼革，朴散务繁，源流遂广，渐备楷法，区别妍媸。洎乎我唐天寳末，国有寇难，府库倾覆，散坠闾阎，而兴复京都所司，徴购得其归者盖寡矣，余至徳中，往往偶见，祛积年之遐想，骇此生之新观，虽欣鄙夫之幸遇，实为吾君之痛惜，恨沉草莽，上达无阶，因记彼而衒求，愿沽诸而善价，然为监临动静，公私贸迁，徒暂披玩，终归他室。今记前后所亲见者，并今朝自武徳以来，迄于乾元之始，翰墨之妙可入品流者，咸备书之。并错综优劣，直道公论，或理尽名言，即外假兴喻，虽阙标旧品，而毕寄斯文，刋讹误于形声，定目存于指掌，其所不覩，空居名额并世所传拓者，不敢凭准，一皆略焉。其词曰： |
| 28 | 尝考古而閲史，病贱目而贵耳，述勲庸而任人，挥翰墨而由己，则知亲瞩延想，如见君子，谅风雅之足凭，奚卷舒之能已？古犹今也，斯得美矣！虽六艺之未曰书，而四人之首曰士书，资士以为用，士假书而有始，岂特长光价于一朝，适容貎于千里篆则周史籀秦李斯、汉有、蔡邕，当代称之，俱遗芳刻石，永播清规，籀之状也，若生动而神凭，通自然而无涯，逺则虹绅结络，迩则琼树离披，斯之法也，驰妙思而变古，立后学之宗祖如残雪滴溜，映朱槛而垂氷，蔓木含芳，贯緑林以绳直，伯喈三体，八分二篆，棨㦸弯弧，星流电转，纤逾植发，峻极层巘，周、秦、汉之三贤，余目验之所先，石虽贞而云泐纸可寄而寳传。草分章体，肇起伯度时，君重而立名，自我行而作，故掣波循利，创质畜怒。魏之仲将，奋藻独歩，或迸泉涌溢，或错玉班布，迹遗情，忘契入神悟。然而负才艺，履危惧，膏明自煎，鬓髪改素，生非其代，痛惜不遇，名微格髙，复见叔茂体裁简约，肌骨丰嫮，如空凝断，云水泛连鹭，挹子元之，瓌迹髙子，上之雄神量藴，文儒才苞，古人或寄词达礼，任道懐仁，或仰则锺，繇平视卫，臻如晴郊驷马，维岳降神。观士季之轨辙，审锺家之超越，将望古而偕能，与象贤而蹈拙，如后生之可畏，寔气盖乎前哲。呉则广陵休明，朴质古情，难以穷真，非可学成，似龙蠖蛰啓，伸盘复行。贺氏兴伯，同时共体，瘠而不疎，逸而寡礼，等殊皇贺，品类兄弟。司马氏之受禅，炎为帝祖，伟哉！齐王手迹，目覩翰墨之外，仁贤是优，重则突兀嵩华，轻则参差斗牛。逮乎龙化东迁，景文兴嗣，天然俊杰，豪翰英异，元帝之用笔可观。世瑜之呈规，仰似如发硎刃，虎骇鹗眙，懦夫丧精，劒客得志。成帝则生知草意，颖悟通谙，光使畏魄，青疑过蓝，劲力外爽，古风内含，若云开而乍覩，旭日泉落而悬归碧潭。康帝则幼少闲慢，迥出凡境，驷马安车，不尚驰骋。真率孝武，不规不矩，气有馀髙，体无所主，若露滋蔓草，风送骤雨，赳赳道叔，逺淳迩俗，举姓名而孰多，议风度而不足。元子惮其武威，吾徒遵其轨䠱。道子雅薄，緜密，纤润，露轻藏沉，假曲蹑峻，犹尺水之含衆，象小山之拟万仞。季初，则隐姓名，展纤劲，写拓共传，赏能交盛，犹锯牙钩爪，超越陷穽。巨源正书朴略，仍馀染翰忘筌，寄情得鱼，若披坚草泽，匿锐茅庐，叔夜才髙，心在幽坟，允文允武令望，令闻精光照人，气格凌云力举巨石，芳逾衆芬，季鹰有声，古貎磅礴，虽无名验，攀附张索，如凝阴断云，垂翅一鹗。子尼简约：片月孤峰，千嵗之下，森森古容。彦先尚质，无而不有，犹崆峒之上，世俗谁偶，越石伟度，粃糠翰墨，如伐树而爱人，似问鼎而在徳。敬思敬康二孔殊芳思行则轻利峭峻，类惊虬逸。骏康草则古质，郁纡，如落翮摧枯。雍容士行，季孟公旅，肌骨闲媚，精神慢举，如辞山登朝，混迹杂处，孝文刚断，谨正援豪，古体虽拙，今称且髙，如贵胄之跃骏，武贲之操刀，思逺则藁草悬解，笔墨无在，真率天然，忘情罕逮，犹羣雀之飞，广厦小鱼之戏大海。望之之草，紧古而老，落纸筋盘分行，羽抱如充仞，多士交连杂寳，体大法殊，实推世逾禀天然而自强，乱帝札而见拘，犹朝廷宿旧年徳相趋。叔文、法锺，纤薄精练，用笔虽巧，结字未善，似渐陆之遵鸿，等窥巢之乳燕，博哉四庾茂矣！六郗三谢之盛，八王之竒，至如强骨慢转，逸足难追，翰断蓬征，拖蔓葛垂，任纵盘薄，是称元规。遗古效锺叔豫，髙踪虽稳密而伤浮浅，犹叶公之爱画龙，积薪之美，更览稚恭，名齐逸少，墨妙所宗。善草则鹰搏隼击，工正则劒锷刀锋，愧时誉之未尽，觉知音而罕逢其荒芜，快利彦祖为容似，较狡兔于大野，任平陂之所从，道徽之丰茂宏丽，下笔而刚决不滞，挥翰而厚实深沉。等渔父之乗流，鼓枻，髙平，奕叶盛徳。遗能方囬重熙，接翼嗣兴，囬则章健草逸，发体廉棱，若冰释泉涌，云奔龙腾，密壮竒姿，抚迹重熙。若投石㧞距，怒目扬眉，景兴当年，曷云世乏！正草轻利，脱略古法，迹因心而谓何！为吏士之所多，惜森然之俊爽，嗟薎尔于中和。处约道𦙍家之后，俊狂草势而兄优，谨正书而弟润，俱始登于学次，慙一亏而九仞。谢氏三昆，尚草特峻，犹注飞涧之瀑溜，投全牛之虚刃，达士逸迹，乃推无奕豪。翰云为任兴所适，能事雅量，末归安石。至夫藴虚静，善草正，方员自穷，礼法拘性，犹恒徳之仁智，应物之龟镜，恨其心惧景兴书，轻子敬塞盟津，而捧土损智，力有馀病。业盛琅琊，茂𢎞厥初，衆能之一，乃草其书，将以润色前范遗芳后车，风棱载蓄，髙致有馀，类贾勇之武，士等相惊之戏。鱼有子敬，伦迹存目，验以古窥今调渉浮艳，尚期羽翼鸿渐，芝兰香染，与兄胜而弟负，将奢也而寜俭，绳绳宜尔，杰出季琰，露锋芒而豁懐，傍礼乐而无检，犹抟扶摇而坐致，超峻极而非险。然则穷极奥㫖，逸少之始，虎变而百兽跧风加而衆草靡肯綮。游刄神明合理，虽兴酣兰亭墨仰池水，武未尽善，韶乃尽美，犹以为登泰山之崇髙，知羣阜之迤逦，逮乎作程昭著，襃贬无方，秾不短，纤不长，信古今之独立，岂末学而能扬幼，子子敬创草破，正雍容文经，踊跃武，定态遗妍而多状，势由己而靡罄。天假神凭，造化莫竟，象贤犹乏乎百中，偏悟何慙乎一圣！斯二公者能知方祁氏之奚午天性，近周家之文武，诚一字而万殊，且含规而孕矩，然而真迹之称，独标俣俣，忘本世心，余所不取，何哉？且得于书法，失于背古，是知难与之浑朴言可以为斫磨主矣。温温、伯舆亦扇其风风流之表，轩冕之中，骨体遒正，精彩冲融，已髙天然，恨乏其功，如承奕叶之贵胄，备夙训之神童。粤若太原之英，二子间生，仲祖慕元常之则，懐祖通文献之情，方言慕而我愧，比叔文而此荣，习所通而不及，参放之而先鸣，结束体正，肆力专成，犹栋梁冨于合抱，巧匠斫而未精。髙利迅薄，连属攲倾，犹鸟避罗而势侧，泉激石而分横。若夫反古不忘，吾推世康似无逸少，如禀元常，犹落太阶之蓂荚，掇秘府之芸芳，次道淳实，寡于风彩，自是雄姿翰墨具在，如士大夫之京华游处参贵胄而肤质未改。行仁靡杂，唯锺是师。恱端闲于髙轨，能终始于清规，虽带偏薄，亦能邻几。若凤雏始备于五采，长松仅举乎一枝，真长则草，含稚恭之爽垲，正迩越石之羁束，轻浮森峭，秾媚藻缛，落衆木于秋杪，狎羣鸥于水曲。国明励躬，锺氏馀风，壮利纤薄，守雌知雄。如道门之子，仙路时通。猗欤子成狥迹过名，正隶敦实藁草，沉轻元常髙风，虽疎复呈，犹不考击之。锺鼓含律，吕之音声。君祖驰驭，艺忝令誉，穷正验草而罕逮其能，作伪乱真而未可为据，正企锺而悠邈，草师王而莫著。与夫敬仁道羣，或㧞茅以连茹，犹锐意鹏举，致身鹰翥。元子正草厚而不伦，若遗翰墨犹𢃄，真淳似山林之乐道，非玉帛之能亲。敬道耽玩，锐思豪翰，依凭右军，志在凌乱，草狂逸而有度，正疎涩而犹惮，如浴鸟之畏人等惊波之泛岸。道羣闲慢，气格自充，始习新制，全移古风，与伯舆之合极若子敬之童蒙，犹冨礼乐之世胄，备神彩于厥躬。长茂草势既㨗，而疎慕王不及，独断所如，犹鸷鸟击搏而失中，因蹭蹬于丘墟。元寳刚直，两王之次骨正力全轨。范宏丽凌突子敬病于轻肆，同变武而习文，若访龙而获骥。季舒纤劲循古，有体遇稀难，评唯署一啓，顺阳笔精，吾见𤣥平。近瞻元，常俯视国明，利且掩薄，多能似生，如班输之运，斧乏栋以经营。武子正笔，颇全古质，去凡忘情，任朴不失，犹髙人之与释子，志繇道而秉律，长民则全效子敬，便与性分。宏逸生于天机，衆妙总而独运。凌所师而小薄，壮若已而不紊，犹豁其流而氷开，殷其响而雷奋。道和闲雅，离古蹑真，慢正繇徳，髙踪絶尘。若昂藏愽达之士，謇谔朝廷之臣，放之率尔草健笔力，岂忘保持！足见准则犹片锦呈巧，细流不极。杨真人之正行，兼淳熟而相成。方员自我结构遗名，如舟楫之不系，混宠辱以若惊。宋珽讹紧，足光利用，习古者或以为轻日，新者必因而重，犹朴散而分形，噐务成而立赋颂。宋武徳舆法含古，初见答道和之啓，未披有位之书。观其逸毫巨丽，载兆虎变，髙躅莫究其涯，雄风于焉已扇，犹金玉鑛璞，包露贵贱，皇矣，文帝大知正隶，举已达于纵横，攀王媚于紧细，向精专而习熟，㡬可与之兴替。尚瞻击水之鹏抟，且并闻天之鹤唳。孝武则武威戡难，翰墨驰声，虽禀训而已髙，恨一篑而未成。徒忌人之贤，已冀及父之令名，与思话而雄强，追彦琳而愧耻。若夷狄之佳丽，慕容顔于桃李，太宗徽音用壮之心，遗弃鄙野，不无髙深。快埽时俗匠古邻今冠柤、棃之下，果怯鸾凤之珍禽。南平休𤣥，笔力自全，幼齿结构，老成天然。比夫鸟在，鷇龙潜泉，符彩卓尔，文词粲然。休茂尚冲，已工法则长于用笔，结字短于精神，骨力性灵可观，运用未极犹鳬雏鹄子初备羽翼，后见三谢两张，连辉并俊。若夫小王，风范骨秀，灵运快利，不拘威仪，或摈犹飞湍激石，电注雷迅，方明寛和隐媚，且润如幽闲女徳，礼教士𦙍，茂度逸翰，景初清规，或大言而峻薄，或寡誉而掘竒，并心轻两王迹。及宗师拟鹤鸣而子和，殊鲤退而学诗，敬元则亲得法于子敬，虽时移而间出，手稽无方心，敏奥术，寜磅礴而不忘本，分纵横而粗得，师骨遇其合时，仿髴唐突，犹圗骐骥而莫展，傃真仙而非实。尔后王羊谬同，衆靡馀风，彦琳敬叔，允执厥中，孔则愈于紧速，病于枯偏，超举之馀，窥羊及肩，犹蓬瀛心想濩武，风传竞其丰利，又覩薄氏纤员克成，骨力犹稚，精彩润密，乃诚莫贰，驾友凌师，抑亦其次，虽鍮无金价而珉实玉类，淮水茂族，敬𢎞不坠，故朝馀风，翰墨兼至，既约古而任逸，亦遗能而独驶，犹剏埏植于昔人，全朴略而成器，蔓衍枝派。思𤣥不忘稳厚而无法度，淳和而蓄锋芒，犹君子自适，顺时行藏，顔氏儒门，士逊墨妙，大令典则，中散，风调薄首孔肩体格惟肖如惊弦履险，避地膺峭，垣公䕶之，神凝笔迟，冨雅景乏，士规犹门寒道髙，衣薜言诗，翩翩，正祖恭己，法则师资小王，深入阃域，安知逸气未详，笔力犹骥异真，龙紫非正色，思话緜密缓歩，娉婷任性，工𨽻师羊，过青似鳬鸥雁鹜，游戏沙汀。二王变古法有所属，兢兢秀之，敛翰谨束，如仙童乐静，不见可欲。仲逺循常，繇衷迩俗，企彦琳之墙仞，遵茂度之轨躅，岂闻一而得三，同出呉而入蜀，世期旁通崛强，断利叅方回之章法得敬元之草意匪庖丁之解牛，同君子之不器，长玉靡慢，神闲态秾，护小王之伟质，错明帝之髙踪，犹执徳而风尘不杂，发言而礼义攸从。江侯僧安揵利而乾，貎兼轻媚，体出多端，犹间庭之卉木，小苑之峰峦，道力草雄，员转不穷，壮自躬之体格。疲逸少之遗风，犹立言而逍遥，出世验迹，乃夙夜在公。齐髙则文武英威，时来运归，挺生绍伯，墨妙翰飞，观乎吐纳。僧䖍挤排子敬，昂藏郁㧞，胜草负正，犹力稽牛刀，水展龙性。世祖宣逺象贤，岂敢仰英规而无功，超笔力而有胆，莫顾陈式，率由胷襟，能骋逸气，未忘童心，若横波束薪，泛滥浅深，子良则能知未善心，逺迹迩家风，若遗古则翻鄙，虽有力而无体，将从真而自美，犹土阶茅茨俭徳之始，彦囬无节，笔翰亦尔快利，不拘足用而已，如垂枝枫桞，抑叶把梓，蔚先忠良，自我名扬老成，不亏和雅。允臧若穷隐肥遁，志傲侯王，非礼不言，从容始昌。如硕徳君子，道义难量，而盛徳有素，笔精源长，简穆父子，载茂馀芳、僧䖍，则密致丰冨，得能失刚鼓怒。骏爽阻员任强，然而神髙气全，耿介锋芒，发巻伸纸，满目辉光，才行兼而，双絶，名实副而特彰，如运筹决胜，威震殊方，伯寳次道，并资义训，兄则杂而外，兼禀家君于己分弟则纤薄无滞，过庭益、俊，并能寛闲墨妙逸，速豪奋，比达士与君子，人不知而不愠，仲寳同夫，季舒署名，莫窥墙仞，茂谦则壮而不密，骋志恒俗，轻师谟任，纵欲如勇夫格兽径越林麓，寳光、谐之，同调合韵，差池去就，羽翮齐振，依萧附王俱曰：慕蔺论骨气而何壮验精神而顾峻犹岸，柳之先春得地，连于河润，希秀之迹，敬叔之伦，正则谨促有度，草则拘检靡伸。如俭徳君子，清朝士人，思光逸才，挥翰无滞。超寳光之力，从僧䖍之制，越恒规而渉往出，衆格而靡继。如塞路蓬转，摩霄鸢唳。梁则髙祖、叔逹，恢𢎞厥躬，泯规矩，合童蒙，文胜质而辞寡，明察衆而理穷。犹巧匠琢玉，心惬雕虫。简文慕锺，不瑕有害，慠景乔而含古肩邵陵而去㤗，世调则气吞元常。若置度内方之惠达㫖趣，犹昧擅时誉而徒髙考遗踪而罕逮。孝元不拘快利，睢盱习寛，舒于一体，加紧薄而小殊，惟数君之翰墨，称天伦之友，于皆可比。兰菊殊芳，鸿雁异躯，仲正则寛而壮賖，而密婆娑蹒跚，绰约文质，禀庭训而微过，任天然而自逸，若衆山之连峰，探仙洞而不一。景、乔则润色锺门，性情励己，丰媚轻巧，纤慢旖旎，诗虽易其国风赐，岂贤于夫子！犹鸾窥镜而鼓翼，虎不咥而履尾，名劣笔健，乃逄、王克，通流未精，疎快不忒，犹腐儒宿士运用自得。陆杲迅熟骋㨗，遗能任纵，便无风棱。如郊坰羽猎，䎀狘奔腾，体杂闲利。覩夫彦升构牵掣而无法，任胷懐而足凭，犹注悬泉咽凝氷，茂逺健锐，足以自给，彦和连环，迅不可及，如过雨之奔，檐溜，飞燎之赫原隰，文海紧快，势逸气髙，未忘俗格，锐意操刀，犹乐成名于朝市，嗤遁迹于蓬蒿。季和慢速，风规所属，员转颇通，骨气未足，文机纤润，稳正利草，輭媚横流，姿容美好。若其抑阮襃殷，庶㡬同尘。似泉激溜于悬磴，木垂条于晚春。惟子深与惠达总景、乔之幼志，俱亲拂豪，同陪结字，深正稳而寡力，达草寛而丰意，或比父而疎省，或过师而巧媚，谁与别其罗纨，且欲同乎箧笥。肩吾通塞，并乏天性，工归文华，拙见草正。徒闻师阮何至辽夐，使鉊刀之均锋，称并利而则佞！通明髙爽紧密，自然摆阖。宋文峻削阮研，载窥逸轨，不譲真仙，犹龙髯鹤颈，奋举云天。彦渊气懦，任力或滞，犹翮短风髙，升沉靡制。𢎞譲迅快，放诞可观，利疾速著，笔墨轻乾。若星居僻陋，蔓木樛盘，蠢蠢懐约，任己作制，若孤陋儒生，辛勤一艺，爰及陈氏，霸先剏业，盘桓有威，牢落无法，王师凭怒，挫衂攻劫，嗟文炀而不知，徒染豪而败法，沈氏后徳，名标嫠华，允光亲署，独美可嘉。如晩晴游云，傍日残霞。叔齐郁然名押而已。伯仁软慢，尺牍近鄙，钦荣之之劲举，虽师心而入流，髙疎壮浪，复覩伯谋，并如策马驰逐苇航泛浮，智永智果禅林，笔精天机，浅而恐泥，志业髙而克成，或拘凝重，萧索家声，或利凡通。周章擅名，犹能作缁门之领䄂，为当代之准绳。并如君子励躬于有道，髙人保志而居贞，坡陁緫持独歩，方外甘率，性而衆异，非接武于兴㑹。若时违隐沦，卒不冠𢃄，孝穆鄙重，刚毅任拙，犹偏禆武夫胆勇志怯。仲伦则快速无度，驰突不疎，尺题已终，笔势仍馀，似逸笼槛之衆鸟，恣飞鸣之所如。徳章率尔流浪急速，骨气乍髙，风神入俗，符纵志而失道，等溃河与颠木，快哉！伯武心空手，敏古风若遗令范惟允，如平郊逸骥，晩景飞隼，翩翩济阳，茂世希祥，任朴无闻，适俗不忘，父轻而迅，子凛而强，接武随波雷同野王异硗肥之挺质，俱竹柏之凌霜。知道则寛疎，弛慢无可取则削。凡常病窒塞，犹岸陆纵獭，艰辛骋力，含茂悠悠，荐臻同徳，迫时季而陵替，俱道丧于翰墨，徒麋鹿为后先，非胜负可差忒。贺氏曰：「朗虽非动人，不事笔力，犹阻学贫。若官游旅泊，衣化风尘，萧条，北齐浩汗，仲寳劣充凡正，备法紧草，遐师右军，歘尔繇道，究千变而得一，乘薄俗而居老，如海岳髙深，靑分孤岛，文深孝逸，独慕前踪，至师子敬，如欲登龙，有宋、齐之面貎，无孔薄之心胸。隋则𤣥平嗣方讹俗名扬。彦谦草力浮紧，循常糟粕，右军之化依稀夫子之墙，皆如益星榆之衆，象无月桂之孤光。昌衡跌宕，率尔而作，虽蔑法而或乖，乃由衷而不怍，似野笋成竹，长风陨箨。我巨唐之膺休，一六合而阐幽武功，定文徳，修髙祖，运龙爪，陈睿谋，自我雄其神貌，冠梁代之徽猷，太宗则备集王书，圣鉴旁啓，虽蹑闾井，未登阶陛。质讵胜文，貌能全体，兼风骨，总法礼，武后君临藻翰，时钦顺天经而永保先业，从人欲而不顾兼金，睿宗垂文，规模尚古，飞五云而在天，运三光以窥户。开元应乾，神武聪明，风骨巨丽，碑版峥嵘，思如泉而吐，凤笔为海而吞鲸，诸子多艺，天寳之际，迹且师于翰林，嗟源浅而波细，汉王童年自得书意，夙承羲、献，守法不二，惠文靡倦，博好敦劝，恨夫有始无终，灰烬成空，茍惧存而投阁，徒荣没而升宫，尚可谓梁园笔壮，乐府文雄，累圣重光之盛业，六书一艺之精工，非所以抑至人之徇。已服勇士，以雕虫责繁声，于韶頀徵艶色于苍穹者也。爰有懐琳厥迹疎，壮假他人之姓字，作自己之形状，髙风甚少，俗态尤多，吠声之辈，或浸馀波，若乃出自三公，一家面首，欧阳在焉，不顾偏丑，䫜翘缩爽，了臬黝糺，如地隔华戎，屋殊户牖，学有大小，夏侯书有大小，欧阳父掌邦礼，子居庙堂，随运变化，为龙为光。永兴超出，下笔如神，不落疎慢，无慙世珍，然则壮文㡬而老，成与贞白，而徳邻如层台，缓歩髙，谢风尘，纂焕嗣圣，体多拘检，如得珷玞，乱其琬琰，河南专精，克俭克勤，伏膺告誓，锐思猗文，恐无成如画虎，将有类于效颦。虽价重衣冠名髙，内外浇漓，后学而得无罪乎！柬之効虞，疎薄不逮少保师褚菁华，却倍超石鼠之効，能愧隋珠之掩纇！房文昭则雅而能和，稳而不讹，精神正气，胷臆馀波，若苹萍异品，共泛中河，殷公、王公，齐名兼署。大乃有则，小非无据。骐驎将腾鸾，凤欲翥题二榜而迹在，叹百川而身去，王秘监则首末全贞，尊道重徳，或终纸而结字，或重模而足，墨濩落，风规雄壮，气力播清誉，而祖述屡见，赏于有识，如曲圃鸿飞，芳园桂植，䖍礼，凡草闾阎之风，千纸一类，一字万同，如见疑于氷冷，甘没齿于夏虫，张长史则酒酣不覊逸，轨神澄，囬眸而壁无全粉挥笔而气有馀兴，若遗能于学知，遂独荷其颠称。虽宜官售酒，子敬埽帚，遐想迩观，莫能假手拘素，屏及黄卷，则多胜而寡负，犹庄周之寓言，于从政乎何有！湖山降祉，狂客风流，落笔精絶，芳词寡俦，如春林之绚采，实一望而写忧。雍容省闼，髙逸豁达，解朝服而归乡，敛霓裳而辞阙。广平之子，令范之首。娅姹锺门，逶迤王后，成都先觉，翰墨泉薮，子敬元常得门窥牖侍中，简穆异代，同友于孔门而升堂，惜顔子之不寿，韩常侍则八分中兴，伯喈如在光和之美，古今迭代，昭刻石而成名类，神都之冠盖，赫赫许昌，翰苑文房，徵前贤而少对，当圣代而难方，卫包蔡隣，功夫亦到，出于人意，乃近天造。荥阳昆弟，内外光华，挥豪美丽，自是一家幼弟曰逾丹，青大夸信，斫玉而剖石，即拣金而披砂。温良之徳，书画兼美，诚依仁以游艺同，上善之若水。诗入国，风笔超神迹。李将军世称髙絶渊微已过薛少保，时许美润英粹合极，史侍御惟则心优世业，阶乎籀篆，古今折衷，大小应变，仰髙台而瞩逺，俯川陆而必见，通家世业，赵郡李君，峄山并骛，宣父同羣，洞于字学，古今通文，家传孝义，气感风云。延安君则快速不滞，若悬流得势，三原君则婉媚巧密，似垂杨应律。宋儋、李璆擅美中州李师王而意浅宋祖锺而体流，员外萧公名成于薛安西，变体光润愉恱。张氏四龙名扬海，内中有季弟功夫，少对右军风规，下笔斯在，吕公、欧锺相杂，自是一调，虽则筋骨乾枯，终是精神险峭，其于小楷，尤更巧妙。吾兄则书包杂体，首冠衆贤，手倦目瞥，瞬息弥年，比夫得道家之深㫖，习阆风而欲仙，马家刘氏临効，逼斥安西兰亭，貌夺真迹，如宓妃遗形于巧素，再见如在之古昔，押署则纵僧权，似长松挂劒，结体则敛满骞如磐石卧虎，繁多，乃懐充懐珍稀少，乃延祖𦙍祖，炽文时有何妥近覩，虽正姓名，美其傲古，恨连书于至寳，无尺牍之行伍， 印验则玉斫胡书，金镌篆字，少能全一，多不越四国署。年名家标，望地独行，龟益龟益，并设窦衆。贞观、开元文止于二、开元陶、安、东海、徐、李所秘，陶安东海，万言方寸，翰囿所类轨飞，张氏永保，任氏言事，古小雌文，东朝周顗、审定窦蒙，亭侯袭贵，猗欤刘郑，门承貂珥，义仰彭城。邺、周印异，或有慙于稽古，谅无乏于雅致。 宋虞和表闻于明皇帝。齐简穆书答于竟陵，王表称「委尽」，书乃备详。藻鉴则梁髙祖巧而未博，邵陵王博而未至，庾中庶失品格，拘以文华。傅五兵，比亡年广于职位，名録编于司马，善状集于散骑，李亚相著藻饰之繁，张兵曹擅习玩之利，考数公之著称，多博约而竝记，余不敏于登髙，岂虚言而求备，敢直笔于亲覩，非偏誉于所嗜也。 我小司空韦公曰：述职该艺府，才同史笔，茂族挺生，圣朝间出，若乃阐异闻之㫖，接片善之勤，则必忘疲吐握，不间风尘，所谈而改观，成市所寳而増价为珍，小擅声于自我，大推美于其人，彼凡百而驰名既往，遇此公而其徳惟新，可谓千载一时，孤标絶伦矣！及乎验徳力之工拙，知古今之优劣，余稽古而玩能，因假手而有说，匪徒姓名记録，面目，超越，相质，披文，虚空嵗月者矣，是用相如慕蔺，抚新迹而忘懐，岂甘赐也！望回抱遐心而结舌，终冀乘时出处，备展名节，其或萃傅岩而㑹颍川归右史而入补阙祭酒，翰林之寻绎乌台，粉署之敦閲。欣给事之道𢎞，仰议郎之区别，韩生委输，滕子拥决，张氏旁求，陆家胥恱，释朏超彼岸，梅仙行无辙，温播金声，崔含冰洁，若惊陈、赵，贾勇，徐薛，关郭䨇奋飞，潘、袁两倾竭，簪缨布素，申、道间设既辐辏，而川流并观，光于后哲，速珠玉之无胫，可得略而言曰：长安则穆聿，王昌𨗳其源叶丰田颖，委其躯必拾遗。市骏懐寳飞鳬洛阳则杜福刘翌穷弥固齐光，赵晏乐忘劬，皆夸目动利，实有若无。诗不云乎：匪斧语有之曰反隅。若或徵数子之运用，甘千里之殊涂，则我鸡犬而无来无往，子衣裳而不曵不裾，成一家之憬彼暌，四海之友于。事符道因，心与日亲，几变灰律，渉歴冬春，互为賔主，往返周、秦。左翊吾兄，业穷幽逺，龙兴张揖，道契真淳，雅兴闭关以随扣古风，开卷以袭人，不然者何？穷独而恣怡恱，何市朝而贪隐沦，衆美森然，往哲来贤。一朝而星罗入眼，百代而云披及肩。身已没兮若休迹遗芳而可传。彼金印玉玺，丰碑货泉，虫篆制而八分开矣，正隶兴而藁草行焉，不可量乎所覩，又何极乎备宣！若乃流誉前代，効绩当年，録军机而羽括鹰隼，述国命而发挥貂蝉，通亲友以感节，啓咨谋以闻天，接武波，委嗣芳鳞，连则余不譲于赋颂，敢分媸而别妍，恃乎幼好而晚知之，乃至熟也曲察而直言之，斯无愧与！将拭目而衆利，轻言入掌而百忧，俱写其藤苔缣縠，侧理蜀幅，花麻黄绚，缁赭绀緑，沦压而迩蠧亡文，保持而逺完缄卷，上智所以悬解，中庸所以交战，取迷伊地，贻笑鄙贱，则有乌丝缥首，紫茧露面，好丹时更悲素色变状，𤣥豹之雾隐，规雕虎之风扇。虽置水弥旬，移装屡徧，益深沉于质直，乃容易于览见。嗟乎！舍不疑于古疎，取凭假于俗眩，诱浅情于末兴，肆凡赏而流眄，何其妄哉！寜知立法而亏真，作徳而还淳，忘情是恱，代有其人，必也，易背以时，受彩无欺，敏洽和之妙道，得润软之成规。疎密苦乐，殊形异宜。上约下丰，始増末禆，沽将实名，位充合离，或附巻均端，足使其夷或鸣砧妥帖，然后呈姿。探寻源流，志逸肥遯，缉合翦截，躬劳不闷，明齐短长，暗决分寸。诫悤悤于或躁，祛悢悢之遗恨。至如虹萦丝带，鸾舞锦标，青间绫文出之，衣表檀心，鼊首金映，银络舒囊，貎妍抚巻香作多此饰类，又难详备。若乃见稀意，欲虽可弃，而昆山片玉玩乆厌充，虽可寳而纨扇秋风，竞舍兹而易彼，夸视审而听聪，或芟秽于匿迹，或丧真于矜工，夥哉耳误尠矣！目穷因既原乎识量，遂悬别其淹通。已分流而在兹，徒并骛而争雄。假使作僞，心劳乱真，首出昧目，童幼摧残，纸笔终令君子弃瑕以㧞材，壮士断腕以全质，期补劳于得丧，励采葑于始卒，子猷之竹在焉，曷可无其一日！夫喻大始于事卑，方崇极于类聚，况物著公器，赏推善主，异清白而非弓裘，岂孙谋而绍宗祖。仰如尧禅，舜舜命禹，道必贵乎声同，天无亲而徳辅，归可保于授受，靡自私而御侮故知乖其趋者则密戚而心捐，合其轨者则举储而掌传。亮玉白之利末，望吾徒之义先。至其罢琴闲堂，散袠虚牖，閲新连之卷轴，倾旧满之樽酒，畅懐古而遗形，荷逄时以濡首，炎凉所寄，偃仰无咎，烟积孤松，春过五栁，想薜萝而在眼，狎鸾凤而盈手，善隣得朋，知我益友，暗遗名利，卧度卯酉，遂志愿兮茍若斯生，可凭兮死不朽。虽金翠溢目，陶匏聒耳，徒润色于多欢，实无阶于竞美。贤贤易色，勿药有喜。茅居食贫，陋巷饮水，誓将敦素业而毕世，振清风而何已乱。曰资乐道，子善莫大佐𤣥，览子寄所頼，芝兰满室兮遗美芳，朋友忘言兮古人㑹。想贤玩迹，子俨如在，史册悠悠兮㡬千载，唐窦蒙注述书赋，语例字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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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 | 吾弟尚辇君字灵长翰，墨师张王文章凌班马，词藻雄赡，草隶精深。平生著碑志、诗篇、赋、颂、章表，凡十馀万言。较其巨丽者，有《天寳所献大同赋》、《三殿蹴踘赋》，以讽兴谏诤为宗，以匡君救时为本。帝乃咨尔可编厕书中，使王人荣曜戚里，龙章凤篆，宠锡儒门，及乎晩年。又著述书赋，总七千四百六十言，精穷㫖要，详辨秘义，无深不讨，无细不闻徴五典、三坟考、九丘、八索、诗、骚、礼、易、文选、词林，犹不尽所知，故别结语立言，曲申幽奥，一字一句，数义旁通。尚辇君学究天人，才通诂训，注觧分析，皆凭史𫝊，注有未尽，在此例中，意有未穷，出此格上。凡古今名哲正文、呼字、尊贵、长老，各言其亲，或取便引官，或因言称爵句，则两字、三字、五言四言，而于其以之间，或六或八，改时革命之际，举一相从，虑学者致疑，仍施朱㸃发此语之理例，别有字格存焉。凡一百二十言，并注二百四十句。且襃且贬，还同諡法。披文感切，抚已崩摧，手迹宛然，如向来之放笔。天才卓尔，成千载之分襟。考义铭心，言笑在目，一枝先折，痛贯肝肠，两眼既枯，哀纒骨髓。 |
| 30 | 忘情 天然质朴 斫磨体裁 意态不伦 枯槁专成 有意正 行草 章神 圣文 武能 妙精 古逸 髙伟。 老喇 嫩、薄 强稳。 快沈。 紧慢 浮密 浅、丰 茂丽 宏实 轻、瘠。 疎拙 重纤 贞艳 峻润。 险怯。 畏妍 媚讹 细熟 雄雌 飞爽 动成 礼法 典则 偏乾 滑駃 闲㧞。 放郁 秀束 秾峭 散质 鲁肥 痩壮 寛 |
| 31 | 《御定佩文斋书画谱》卷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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