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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百九》[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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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录部 隐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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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隐居以求志,Т世而无闷,含华匿耀,高翔远引,非夫德充而义富,学优而诚笃,又孰能怀道自晦,绝俗而孤举哉!故仲尼之序逸民,马迁之述隐君子,班范而下,罔不论次焉。观其明哲兼茂,卷怀自得,洁己而无污,亢节而靡屈遗荣,去羡保和养素忘机,委顺达天,遂命得丧不婴其虑,悔吝靡集其躬。乃至形于话言,晦其名氏,混于屠钓,同其出处。辞避徵聘,转造穷僻,屏迹长往,流风莫挹,人遐室迩,形于叹息。斯固素履之君子,考髦硕人,视富贵如浮闳,欠搅侄不返者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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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者,不知姓,名齐人也。吴延陵季子游于齐,见遗金呼牧者取之。牧者曰:「何子居之?高而视之,下也?貌之君子而言之野也。吾有君不臣,有侯不友,暑衣葛寒衣裘,吾岂取金者乎?」延陵子知其为贤者,请问姓字,牧者曰:「子乃皮相之士也,何足语姓字哉!」遂去延陵。季子立而望之,不见,乃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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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返,赖挛周守藏室之史,孔子往问礼焉。其学以自隐,无名为务。居周久之,见周之衰,乃遂去。孔子死后百二十九年而周太史儋见秦献公,或曰儋即老子,或曰非也,世莫知其然否。老子,隐君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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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接舆,楚人。佯狂而来歌,欲以感切孔子也曰:「凤兮凤兮,何德之衰比孔子为凤,待圣王乃见非孔子周行求合,故曰衰也?往者不可谏已往所行,不可复谏止也,来者犹可追自今已来,可追自止,避乱隐居。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言已而者,言世乱已甚,不可复治也。再言之者,伤之深也。孔子下欲与之言下,下车也,趋而辟之,不得与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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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沮桀溺耦而耕。孔子以为隐者,使子路问津。焉长沮曰:「彼执舆者为谁?」子路曰:「为?」孔丘曰:「是」。「鲁孔丘与」曰:「然」。曰:「是知津矣言数周流自知津。桀溺谓子路曰:「子为谁?」曰:「为」。仲由曰:「子。孔丘之徒与曰:然。桀溺曰:滔滔者,天下皆是也,而谁以易之滔、滔者,流而不反之意,言当今天下治乱同空舍,此彼谩9试唬核以易?且而与其从辟人之士,岂若从辟世之士哉士有辟人之法,有辟世之法。长沮、桀溺,谓孔子之为士从辟人之法者也。己之为士,则从辟世之法也,芏不辍芨仓忠病,j≈挂病8仓,植恢共灰,越蚋嬉病#┳勇沸,幸愿婵鬃,逾淙、唬ㄎ,其不达己意而非己,曰:鸟兽不可与同群隐于山林是同群。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凡天下有道者,丘皆不与易也,己大而人小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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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门者,石门之阍人也。子路宿于石门,晨门曰:「奚自子?」路曰:「自。孔氏曰:「是知其不可而为之者与言孔子知世不可为而强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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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荷蒉而过门者,曰:「有心哉,击磬乎时孔子击磬于卫。蒉,草器也。有心,契契然也?舢|、舢⺶∧,己知也,斯己而己矣此舢|舢U咄叫偶憾己,言亦无益也。深则厉,浅则揭以衣涉水为厉。揭,揭衣也。言随世之行,己若过,水必以济,知其不可,则当不为」。子曰:「果哉,末之难矣未知己志而便?」丈人以杖荷┠讥己所以为果丈人,老人也。┠,竹器。子路问曰:「子见夫子乎?」丈人曰:「四体不勤五喜,环质胛夫子丈人云不勤劳四体,不分植五纤,为夫子而索之邪?植其杖而芸植,倚也。除草曰芸。子路拱而立未知所以答。止子路宿,杀鸡为黍而食之,见其二子焉。明日,子路行,以告夫子曰:隐者也。使子路反见之,至则行矣子路反,至其家,丈人出行不在。伯夷、叔齐、虞仲、夷逸、朱张、柳下惠少连此七人皆逸民之贤者。颜阖得道之人也。鲁君闻之,使人以币先焉。颜阖守闾粗布之衣而自饭,牛鲁君之使者至,颜阖自对之。使者曰:「此颜阖之家耶?」颜阖对曰:「此阖之家也」。使者致币,颜阖对曰:「恐听谬而遗使者罪,不若审之恐误谬致币而得罪,故劝令审之也。使者还审之,后来求之则不得颜阖逾垣而逃之,故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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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东园公饫锵壬、绮里季、夏黄公年皆八十有馀,须眉皓白,四人者皆以高祖慢侮人,故逃匿山中,义不为汉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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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丘望之,少治《老子经》,恬静不求进宦,号曰「安丘丈人成,帝闻,欲见之。望之辟,不肯见,为巫医于人间也。谷口郑子真、蜀严君平《地理志》谓君平为严尊。《三辅决录》云:子真名朴,君平名遵,则君平、子真皆其字也。皆修身自保,非其服弗服,非其食弗食。大将军王凤以礼聘子真,子真遂不诎而终。君平卜筮成都市。杜陵李︹,素善扬雄,久之为益州牧,喜谓雄曰:「吾真得严君平矣!」雄曰:「君备礼以待之,彼可见而不可得诎也」。︹心以为不然,及至蜀,致礼与相见,卒不敢言,以为从事,乃叹曰:「扬子愠现人。君平年九十馀,遂以其业终。蜀人爱敬,至今称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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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汉梅福为南昌尉,居家尝以读书养性为事。平帝元始中,王莽颛政,福一朝,弃妻子去九江,至今传以为仙。其后人有见福于会稽者,变姓名为吴市门,卒涪翁者,不知何出,尝渔钓于涪水,因号涪翁乞食人间,见有疾者,时下针石,辄应手效,乃著《针经诊脉法,传于世。弟子程高,寻求积年,翁乃授之,高亦隐迹不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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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萌,北海都昌人也。居琅邪劳山养志,返拦囊溱书,徵萌萌,以老耄迷路东西,语使者云:「朝廷所以徵我者,以其益于政,尚不知方向所在,安能济时乎?」即便驾归,连徵不起,以寿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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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霸,字孺仲,太原广武人也。少有清节。建武中,徵至尚书,拜称名不称臣。有司问其故,霸曰:「天子有所不臣,诸侯有所不友」。司徒侯霸让位于霸,阎阳毁之曰:「太原俗党,孺仲颇有其风」。遂止。太原多晋公族子孙,以诈力相倾矜,夸功名报仇,过直。汉兴,号为难化。以病归,隐居守志,茅屋蓬户,连徵不至,以寿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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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恭不慕荣名,州郡连召,不应。建武中,郡举孝廉、司空辟,皆不应。客隐琅邪黔陬山数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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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光,字子陵,会稽馀姚人。少有高名,与光武同游学。及光武即位,光乃变名姓,隐身不见。帝思其贤,乃令以物色访之,后至,舍于北军。车驾幸其馆,良久乃张目熟视曰:「昔唐尧著德,巢父洗耳,士故有志,何至相迫乎?」除为谏议大夫,不屈,乃耕于富春山。建武十七年,复特徵,不至,终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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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胄隐处山泽,不应徵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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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英,南阳鲁阳人。隐于壶山之阳,受业者四方而至州郡,前后礼请不应。公卿举贤良,方正有道,皆不行。郑敬字次都,清志高世。光武连徵不至,隐处于大陂中,逢阴就虞延,并避不行。同郡邓敬因折茭为坐,以荷荐肉,瓠以盛酒,言谈弥日,蓬庐草门,琴书自娱。野王二老者,不知何许人也。初,光武贰于更始,会关中扰乱,遣前将军邓禹西征,送之于道。既反,因于野王猎路,见二老者即禽即,就也。光武问:「禽何向?」并举手西指,言:此多虎,臣每即禽,虎亦即臣大王勿往也」。光武曰:「苟有其备,虎亦何患?」父曰:「何大王之谬邪?昔汤即桀于鸣条而大城于亳,武王亦即纣于牧野,而大城于郏辱阜。彼二王者,其备非不深也。是以即人者人亦即之,虽有其备,庸可忽乎!」光武悟其旨,顾左右曰:「此隐者也」。将用之辞而去,莫知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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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长,字子平,河内朝歌人。隐居不仕。性尚冲和,好通《老》、《易》。王莽大司空王邑辟之,连年乃至,欲荐之于莽,固辞乃止。潜隐于家,读《易》至《损益卦》,喟然数曰:「吾已知富不如贫,贵不如贱,但未知死何如生耳。建武中,男女娶嫁既毕,敕断家事,勿相关,当如我死也」。于是遂肆意与同好。北海禽庆俱游五岳名山,竟不知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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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君公,平原人。晓阴阳怀德秽行。王莽末,遭乱,侩牛自隐。侩,谓平会两家卖买之价。时人为之语曰:「避世墙,东王君公」。嵇康《高士传》曰:君公明《易》为郎,数言事不用乃自污,与官婢通免归徉,狂侩牛口无二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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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鸿,字伯鸾,扶风平陵人也。尝欲隐居避患,乃与妻孟光共入霸陵山中,因东出关,过京师,作《五噫之歌曰:「陟彼北芒兮噫顾,览帝京兮噫宫室崔嵬兮噫!人之劬劳兮噫!辽辽未央兮噫!肃宗闻而悲之,求鸿不得,乃易姓运期,名底趾罟,庥肫拮泳,悠肼持间有顷。又去梦饨行,作诗至吴依大家。皋伯通居庑下,为人赁舂。每归,妻为具食,不敢于鸿前仰视。举案齐眉,伯通察而异之,曰:「彼佣能使其妻敬之如此,非凡人也」。乃方舍之于家。鸿潜闭,著书十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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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逢泰以经行知名,不应州郡之命。大将军梁冀辟不就。桓帝公车备礼徵至霸陵称病归。乃入阊羯讲梢┎环,从兴揪偬。┘幼闲,厶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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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凤,字文通,南阳叶人也。年老,执志不倦,名声著闻。太守连召请恐不得免,自言本巫家,不应为吏,又诈与寡嫂讼田,遂不仕。将作大匠任隗举凤直言,到公车⒉√庸橥破洳,撇与兄子,隐身渔钓,终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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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佟,字孝威,魏郡邺人。隐于武安山,凿穴为居,采药自给。章帝建初,中州辟,不就。刺史行部,乃使从事致谒。佟载病,往谢,刺史乃执贽见佟曰:「孝威居身如是甚苦,如何?」佟曰:「佟幸得保终性命,存神养和,如明使君奉宣诏书,夕惕庶事,反不苦邪?」遂去。隐逸,终不见。韩康伯休,一名恬休,京兆霸陵人。家世著姓,常采药名山,卖长安市口不二价。三十二年,时有女子从康买药,康守价不移,女子怒曰:「公是韩伯休耶?乃不二价乎?」康叹曰:「我本欲避名,今小女子皆知有我,何用药为?」乃Т入霸陵山中,博士公车连徵不至,桓帝乃备玄之礼,以安车聘之。使者奉诏造康,不得已,乃许诺。辞安车,自乘柴车冒晨,先使者发至亭亭,长以韩徵君当过,方发人牛返狼偶凹。康柴车幅巾,以为田叟也,使夺其牛。康即释驾与之。有顷,使者至,夺牛翁,乃徵君也。使者欲奏杀亭,长康曰:「此自老子与之,亭长何罪?」乃止。康因道逃遁,以寿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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矫慎仲彦,扶风茂陵人。少好黄老,隐Т山谷,因穴为室,仰慕松乔导引之术。汝南吴苍甚重之,因遗书以观其志,曰:「仲彦足下,勤处隐约,虽乘阈心,嗥芩薏煌,每有西风,何尝不叹。盖闻黄、老之言,乘虚入冥,藏身远Т,亦有理国养人,施于为政。至如登山绝迹,神不著其证,人不观其验,吾欲先生,从其可者,于意何如。昔伊尹不怀道,以待尧舜之君。方今明明,四海开辟,巢、许无为,箕山、夷、齐悔入首阳。足下审能骑龙,弄凤翔嬉,慵湔咭喾呛兔燕、崔所敢谋也」。慎不答。年七十馀,竟不肯娶。后忽归家,自言死,曰:及期果卒后,人有见慎于敦煌者,故前世异之,或云神仙焉。马瑶隐于旧,揭酝弥梦事,所居俗化,百姓美之,号马牧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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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良,汝南慎阳人。举孝廉,不就,再辟司空府,弥年不到州郡,迫之乃Т。辞诣府,悉将妻子。既行,在道因逃入江夏山中,优游不仕,以寿终。初,良五女并贤,每有求姻,辄便许嫁。疏裳布,被竹笥、木屐以遣之。五女能遵其训,皆有隐者之风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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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阴老父者,不知何许人也。桓帝延熹中幸竟陵,过忝瘟巽,嫠百姓莫不观者。有老父独耕不辍。尚书郎南阳张温异之,使问曰:「人皆来观老父独耕不辍,何也?」老父笑而不对。温下道百步,自与言。老父曰:「我野人耳,不达斯语,请问天下乱而立天子邪?理而立天子邪?立天子以父天下邪?疲天下以奉天子邪?昔圣王宰世,茅茨采椽,而万人以宁。今子之君以劳人自纵,逸游无忌。吾为子羞之子,何忍欲人观之乎?」温大惭,问其姓名,不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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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留老父者,不知何许人也。桓帝世,党锢事起,守外黄令陈留张升去官归乡里,道逢友人,共班草而言升曰:「吾闻赵杀鸣犊,仲尼临河而反覆,巢竭渊龙凤,逝而不至。今宦竖日乱,陷害忠良,贤人君子其去朝乎!夫德之不建,人之无援,将性命之不免,奈何!」因相抱而泣,老父趋而过之,植其杖太息言曰:「吁!二大夫何泣之悲也!夫龙不隐鳞,凤不藏羽,网罗高县,去将安所?虽泣何及乎!」二人欲与之语,不顾而去,莫知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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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公者,南郡襄阳人也。居岘山之南,未尝入城府。夫妻相敬如宾。荆州刺史刘表数延请,不能屈,乃就候之,谓曰:「夫保全一身,曷若保全天下乎?」庞公笑曰:「鸿鹄巢于高林之上,暮而得所栖,鼋鼍穴于深渊之下,夕而得所宿。夫趋舍行止,亦人之巢穴也。且各得其栖宿而已,天下非所保也」。因释耕于垄上,而妻子耘于前。表指而问曰:「先生苦居亩而不肯官禄,后世何以遗子孙乎?」庞公曰:「世人皆遗之以危,今独遗之以安,虽所遗不同,未为无所遗也」。表叹息而去。后遂携其妻子登鹿门山,因采药不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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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先,字孝然,河东人。后汉中平末,白波贼起,时先年二十馀,与同郡侯武阳相随。武阳年小,有母,先与相扶接,避白波东,客扬州取妇。建安初,来西还武阳,诣太阳占户,先留陕界。至十六年,关中乱,先失家属,独窜于河渚间,食草饮水,无衣履。太阳长朱南望见之,谓为亡士,欲遣船捕取武阳,语县:「此狂痴人耳」。遂注其籍,给廪日五升。后有疫病,人多死者,县常使埋藏,童儿竖子皆轻易之。然其行不践邪径,必循阡陌,及其捃拾,不取大穗。饥不苟食,寒不苟衣,结草以为裳,科头徒跣。每出,见妇人,则隐翳须去乃出。自作一蜗牛庐,净扫其中。营木为床,布草蓐其上,至天寒时,构火以自炙,呻吟独语,饥则出为人客,作饱食而己,不取其直。又出于道中,邂逅与人相遇,辄下道藏匿。或问其故,常言:「草茅之人,与狐兔同」。群不肯妄语。明帝太和青龙中,尝持一杖,南度浅河,水辄独云未可也,繇是人颇疑其不狂。至齐王嘉平中,太守贾穆初之官,故过其庐,先见穆再拜,穆与语,不应,与食不食。穆谓之曰:「国家使我来,为卿作君,我食卿,卿不肯食我。与卿语,卿不应我如是,我不中为卿作君,当去耳」。先乃曰:「宁有是邪?」遂不复语。其明年,大发卒。将伐吴,有窃问:「先今讨吴何如先?」不肯应而谬歌曰:「祝衄祝衄,非鱼非肉,更相追逐,本心为当杀羊。更杀其冼,肜邪,郡人不知其谓。会诸军败,好事者乃推其意,疑羊谓吴冼,肜谓魏,于是后人佥谓之隐者也。议郎河东董经特嘉异节,与先非故人密往观之。经到,乃奋其白须为如,与之有旧者,谓曰:「阿先阔乎?」念共避白波时,不先熟,视而不言。经素知其昔受武阳恩,因复曰:「念武阳不?」先乃曰「己报之矣」。经又复挑欲与语,遂不肯复应。后岁馀病亡,时年八十九矣。《高士传》曰:世莫知先所出,或言生乎?汉末,自陕居太阳,无父母兄弟妻子,见汉室衰,乃自绝不言。及魏受禅,常结草为庐,于河之湄,独止其中。冬夏常不著衣,卧不设席。又无草蓐,以身亲土。其体垢ㄜ,皆如泥漆,五形尽露,不行人间。或数日一食,欲食则为人赁作,人以衣衣之。乃使限功受直,足得一食辄去。人欲多与,终不肯取。亦有数日不食。时行不繇邪径,目不与女子逆视,口未尝言。虽有惊急,不与人语,遗以食物,皆不受。河东太守杜恕尝以衣服迎见而不与语。司马景王闻而使安定太守董经因事过视,又不肯语,经以为大贤。其后野火烧其庐,先因露寝,遭冬雪大至,先袒卧不移,人以为死,就视如故,不以为病。人莫能审其意,度年可百岁馀乃卒。或问皇甫谧曰:「焦先何人也?曰:吾不足以知之也,考之于表,可略而见矣。夫世之所常趣者,荣味也。形之所不可释者,衣裳也。身之所不可离者,室家也。口之所不能己者,言语也。心之不可绝者亲戚也。今焦先弃荣味,释衣服,离室家,绝亲戚,闭口不言,旷然与天地为栋。宇ウ然,合至道之前,出群形之表,入玄寂之幽,一世之人不足以挂其意,四海之广,不能以回其顾妙乎?与夫三皇之先者同矣,结绳己来,未及其至也。岂群言之所能仿佛,常心之所得测量哉!彼行人所不能行,堪人所不能堪。犯寒暑不以伤其性,居旷野不以恐其形,遭惊急不以迫其虑离,荣爱不以累其心,捐视听不以纹涠,目舍足于不损之地,居身于独立之处。延年历百寿,越期颐,虽上识不能尚也。自羲皇已来,一人而已矣。故梁州刺史耿黼以先为仙人也,北地傅玄谓之性同禽兽,并为之传,而莫能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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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累,字伯重,京兆人。后汉初平中,山东人有青牛先生者,字正方。客三辅,晓知星历、风角、鸟情、常食青葙、芫华,年似五六十者。人或亲识之,谓其已百馀岁矣。初,累年四十馀,随正方游,学人谓之得其术。有妇无子。建安十六年,三辅乱,又随正方南入汉,中汉中坏,正方入蜀,累与相失,随徙民诣邺。遭疾,疫丧其妇。至文帝黄初元年,又徙诣雒阳,遂不复娶。妇独居道侧,以鹿瓦专瓦为障,施一厨床,食宿其中,昼日潜思,夜则仰视星宿,吟咏内书。人或问之,闭口不肯言。至齐王嘉平中,年八九十,才若四五十者。县官以其孤老,给廪日五升五升,不足食,颇行佣作以示卑。粮粮尽,复出人与不取食,不求美,衣弊抗梳嵋,欢年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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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贫者,本姓石,字德林,安定人也。后汉建安初,客三辅。是时,长安有宿儒栾文博者,门徒数千,德林亦就学。始精《诗》《书》。后好内事,于众辈中最玄默。至十六年,关中乱,南入汉中。初不治产业,不畜妻孥,常读《老子》五千文及诸内书,昼夜吟咏。到二十五年,汉中破,随众还长安,遂痴愚不复识。人食不求味,冬夏常衣弊布,连结衣体,如无所胜目。如无所见,独居穷巷小屋,无亲里人与之衣食,不肯取。郡县以其鳏穷,给廪日五升。食不足,颇行乞乞不取,多人问其姓字,口不肯言,故因号之寒贫也。或素有与相知者,往存┰之,辄拜跪,繇是人谓其不痴。车骑将军郭淮以意气呼之,问其所欲,亦不肯言。淮因与脯Я及衣,不取其衣,取其脯一朐Я一升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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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谯秀,字元彦,巴西人。性清静,不交于世,知将大乱,豫绝人事,从兄弟及诸亲旧不与相见。州郡辟命。及李雄盗蜀,安车徵秀,又雄叔父骧、骧子寿辟命,皆不应。常冠鹿皮,躬耕山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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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登,字公和,汲郡共人。无家属,于郡北山为土窟居之。夏则编草为裳,冬则披渥愿埠、枚烈、赘б幌仪偌者皆亲乐之。性无恚怒。人或投诸水中,欲观其怒,登既出,便大笑。时游人间所经家,或设衣食者,一无所受。辞去皆舍弃。常往宜阳山有作炭人,见之,知非常人,与语,登亦不应。文帝闻之,使阮籍往观于苏门山遇之,与商略终古及栖神导气之术,登皆不应。籍因长啸而退。至半岭,闻有声若鸾凤之音,响乎岩谷,乃登之啸也。遂归著《大人先生传》,嵇康从之游三年,问其所图,终不答,康每叹息。将别,谓曰:「先生竟无言乎?」登乃曰:「子识火乎?火生而有光,而不用其光,果在于用光。人生而有才而不用,其才果在于用才。故用光在乎得薪,所以保其耀用。才在乎识真,所以全其年。今子才多识寡,难乎免于今之世矣,子无求乎?」康不能用,果遭非命,仍作《幽愤诗》曰:「昔惭柳下,今愧孙登」。或谓登以魏、晋去就,易生嫌疑,故或嘿者也。竟不知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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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京,字威辇,不知何郡人。初与陇西计吏俱至雒阳,被涠行,逍遥吟咏,常宿白社中。时乞于市,得残碎缯絮,结以自覆,全帛佳绵则不肯受。或见推排骂辱,曾无怒色。孙楚时为著作郎,数就社中与语,遂载与俱归,京不肯坐。楚乃贻之书,劝以今尧、舜之世,胡为怀道迷邦,京答之以诗。其卒章云:「万物皆贱,惟人为贵」。动以九州为狭,静以环堵为大。后数年遁去,莫知所之。于其所寝处,惟有一石、竹子及诗二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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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冲,南安人。好学而贫。武帝咸宁四年,诏补博士,冲称疾不应。寻又诏曰:「东宫官属,亦宜得履蹈至行、敦悦典籍者,其以冲为太子右庶子」。冲每闻徵书,至辄逃入深山,时人以为梁管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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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统,字仲御,会稽永兴人。幼孤贫,养亲以孝闻,睦于兄弟。每采们笫承切,幸构榛蛑。梁1呔悬蚣,姣骋宰恃,雅善谈论。宗族劝之仕,谓之曰:「卿清亮质直,可作郡纲纪,与府朝接,自当显至。如何甘辛苦于山林,毕性命于海滨也?」统勃然作色曰:「诸君待我乃至此乎!使统属太平之时,当与元凯评议出处。遇浊代念与屈生同喂材唷H粜携温≈间,自当耦耕沮溺,岂有辱身曲意于郡府之间乎?闻君之谈,不觉寒毛尽戴,白汗四匝,颜如渥丹,心热如炭,舌缩口张,两耳壁塞也」。言者大惭。统自此遂不与宗族相见。会母疾,统视医药,宗亲因得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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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文,字文举,河内轵人。少爱山水,尚嘉Т。年十三,每游山林,弥旬忘返。父母终,服毕不娶,辞家游名山,历华阴之崖,以观石室之石函。雒阳陷,乃步担入吴兴馀杭,大涤山中,穷谷无人之地,倚木于树,苫覆其上而居焉。亦无壁障。时猛兽为暴,入室害人,而文独宿十馀年,卒无患害。常著鹿裘葛巾,不饮酒食肉。区种菽麦,猎者时往寄宿,文夜为担水而无倦色。王导闻其名,遣人迎之,文不肯,就船车,荷担徒行。既至,导置之西园,园中果木成林,又有鸟兽麋鹿,因以居文焉。于是朝士咸共观之,文颓然箕踞,傍若无人。温峤常问文曰:「人皆有六亲相娱,先生弃之何」乐?文曰:「本行学道,不谓遭世乱,欲归无路,是以来也」。又问曰:「饥而思食,壮而思室,自然之性,先生安独无情乎?」文曰:「情繇忆生,不忆故无情」。又问曰:「先生独处穷山,若疾病遭命,则为乌鸟所食,顾不酷乎?」文曰:「藏埋者亦为蝼蚁所食,复何异乎?」又问曰:「猛兽害人,人之所畏,而先生独不畏邪?」文曰:「人无害兽之心,则兽亦不害人」。又问曰:「苟世不宁,身不得安。今将用先生以济时,若何?」文曰:「山草之人,安能佐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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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忠,字巨和,中山人。永嘉之乱,隐于太山,恬静寡欲,清虚服气。冫食芝饵石返佳之法,冬则颗巯脑虼索,无琴书之貌。圾肪典劝教但以至道,虚无为宗。其居依崇岩幽谷,凿地为窟室。弟子亦以窟居,去忠六十馀步,五日一朝。其教以形不以言,弟子受业,观形而退。立道坛于窟上,每旦朝拜之。食用瓦器,凿石为釜,左右居人,馈之衣食,一无所受。好事少年,颇或问以水旱之祥,忠曰:「天不言而四时行焉,万物生焉。阴阳之事,非穷山野叟所能知之」。其遣诸外物,皆此类也。年在期颐,而视听无爽。苻坚遣使徵之。使者至,忠沐浴而起,谓弟子曰:「吾馀年无几,不可以逆时主之意」。浴讫就车。及至长安,坚赐以冠衣,辞曰:「年朽渎洳,豢耙鹿谇胍砸」。胺入觐,从之。及见,坚谓之曰:「先生考魃搅盅芯道,素独善之美有馀,兼济之功未也。故远屈先生,将任齐尚父」。忠曰:「昔因丧乱,避地太山,与鸟兽为侣,以全朝夕之命。属尧、舜之世,思一奉圣颜,年衰志谢,不堪展效。尚父之况。非敢窃拟山栖之性,情存岩岫,乞还馀齿,归死岱宗」。坚以安车送之。范长生隐蜀西山岩居穴处,求道养志。后蜀李雄欲立为君而臣之,长生固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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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敷,字敬绪,会稽人。性澄静寡欲,入太平山十馀年,镇军郗收傥主簿,台徵博士,皆不就。初,月犯少微少微一名处士星,占者以隐士当之。谯国戴逵有美才,人或忧之。俄而敷死,会稽人士以嘲吴人云:「吴中高士便是求死不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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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淡,侃之孙。于长沙临湘山中结庐居之,养一白鹿以自偶。亲故有候之者,辄移渡涧水,莫得近之。州举秀才,淡闻,遂转逃罗县埤山中,终身不反,莫知所终。宋纤敦煌效先艘居于酒泉南山,太守杨宣画其象于阁上,出入视之,作颂曰:「为枕何石?为水敕何流?身不可见,名不可求」。酒泉太守马岌,高尚之士也,具威仪,鸣铙鼓造焉。纤高楼重阁,距而不见。岌叹曰:「名可闻而身不可见,德可仰而形不可睹。吾今而后,知先生人中之龙也」。铭诗于石壁曰:「丹崖百丈,青壁万寻。奇木蓊郁,蔚若邓林。其人如玉,维国之琛。室迩人遐,实劳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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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洪为人木讷,不好荣利,闭门却扫,未尝交游。于馀杭山见何幼道、郭文举目击而已,各无所言。洪尤好神仙导养之法。从祖玄,吴时学道得仙,号曰葛仙公,以其炼丹秘术授弟子郑隐。洪就隐学,悉得其法焉。后师事南海太守鲍玄,玄亦内学,逆占将来,见洪深重之,以女妻洪。洪传玄业,兼综练医术。后选为散骑常侍,领大著作,洪固辞不就。以年老,欲炼丹以祈遐寿,闻交猿龅で笪,句漏令成。帝以洪资高,不许。洪曰:「非欲为荣,以有丹耳」。帝从之。洪遂将子侄俱行。至广州,刺史邓岳留不听去,洪乃止罗浮山炼丹。岳表补东莞太守,又辞不就。岳乃以洪兄子望为记室参军。在山积年,优游蜒,著述不辍。后忽与岳疏云:「当远行寻师,克期便发」。岳得疏,狼狈往别,而洪坐至日中,兀然若睡而卒。岳至,遂不及见,时年八十一。视其颜色如生,体亦柔软,举尸入棺,甚轻如空衣,世以为尸解得仙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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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迈叔玄,一名映,丹阳句容人。家世上族。而迈少恬静,不慕仕进。未弱冠,尝造郭璞,璞为之筮,遇《泰》之《大畜》,其上六爻,发璞,谓曰:「君元吉自天,宜学升遐之道」。时南海太守鲍靓隐迹潜遁,人莫之知。迈乃往候之,探其至要,父母尚存,未忍违亲。谓馀杭、悬ニ山近延陵之茅山,是洞庭西门,潜通五岳。陈安世、茅季伟尝所游处。于是立精舍于悬ニ,而往来茅岭之洞室,放绝世务,以寻仙馆,朔望时节,还家定省而已。父母既终,乃遣妇孙氏还家,携其同志,遍游名山焉。初采药于桐庐县之桓山,饵术涉三年,映欲断弦源松,浇人不得专一,四面藩之。好道之徒欲相见者,登楼与语,以此为乐。尝服气,一气千馀息。穆帝永和二年,移入临安西山,登岩茹芝,眇尔自得,有终焉之志。乃改名玄,字远游,与妇书告别。又著诗十二首,论神仙之事焉。王羲之造之,未尝不弥日忘归,相与为世外之交。玄遗羲之书云:「自山阴南至临安,多有金堂玉室,仙人芝草,左元放之徒,汉末诸得道者皆在焉。羲之自为之传,述灵异之迹,多不可详。记玄自后莫测所终,好道者皆谓之羽化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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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庄,字祖休,汤之子。少以孝友著名,遵汤之操,不交人物,耕而后食,语不及俗,唯以弋钓为事。及长,不复猎,或问:「渔猎同是害生之事,而先生止去其一,何哉?」庄曰:「猎自我,钓自物,未能顿尽,故先节其甚者。且夫贪饵吞钩,岂我哉!」时人以为知言,晚节亦不复钓。端居荜门,ヱ菽饮水,州府礼命及公车徵,并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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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硎先生者,不得姓名,亦不知何许人也。海西公,太和末,常居宣城郡界文脊山中,有瞿硎,因以为名焉。大司马桓温尝往造之。既至,见先生被鹿裘,坐于石室,神无忤色,温及僚佐数十人皆莫测之,乃命伏滔为之铭赞,竟卒于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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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陋,武昌人。少而贞立,清操绝伦,衣布蔬食,以文籍自娱。口不及世事,未曾交游,时或弋钓,孤兴独往,虽家人亦不知其所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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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ら之,字子骥,南阳人,光禄大夫耽之族也。ら之少尚质素,虚退寡欲不芬,遣偃四之。知好游山泽,志存Т逸。常采药至衡山,深入忘反。见有一涧,水南有二石ヒ,基ケ找基タ水深广不得过,欲还失道,遇伐,弓人问径,仅得还家。或说ブ薪,韵闪榉,揭┲钤游铯橹,欲更寻索,终不复知处也。车骑将军桓冲闻其名,请为长史,ら之固辞不受。冲尝到其家,ら之于树,条桑使者致命,ら之曰:「使君既枉驾光临,宜先诣家君」。冲闻大愧,于是乃造其父,父命ら之,然后方还,拂短褐与冲言话。父使ら之于内,自持浊酒蔬菜供宾。冲敕人代ら之斟酌,父辞曰:「若使从者,非野人之意也」。冲慨然,至昏乃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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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凤,字子鸾,上谷人。隐于昌黎之九城山谷,冬衣单布,寝处土床,夏则并食于器,停令臭败,然后食之。弹琴吟咏,陶然自得,人或异之,莫能测也。慕容嘁园渤滇缰邻及见嗖谎圆话菀,率尘俣如在九城。宾客造请训糜胙,允年病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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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永,字子阳,襄平人。少好学恬虚,隐于平郭南山,不娶妻妾,非身所垦植,则不衣食之,吟咏岩间,欣然自得。年馀九十,操尚不亏,与公孙凤俱被慕容噌缰,邻及见嗖话萃,豕已下造之,皆不与言。虽经隆冬盛暑,端然自若。一岁馀,诈狂嗨突蛊焦后,苻坚又将备礼徵之,难其年耆路远,乃遣使者致问,未至而永亡,坚深悼之,谥曰崇虚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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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垣,字洪孙,自云北海剧人。居无定所,不娶妻妾,不营产业,食不求美,衣必粗敝。或有遗其衣服,受而施人。人有丧葬,辄杖策吊之。路无远近,时有寒暑,必在其中。或同日共时,咸皆见焉。又能ウ中取物,如昼无差。姚苌之乱,莫知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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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嘉,陇西安阳人。不食五喜灰旅,览銮逍榉气,不与世人交游。隐于东阳谷,凿崖穴居,弟子受业者数百人,亦皆穴处。石季龙之末,弃其徒,众至长安,潜隐于终南山,结仿而止。门人闻而复随之,乃迁于倒兽山。苻坚累徵不赴,公侯已下咸躬往参请,好尚之士,无不师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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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娑鼗腿艘于临松薤谷,凿石窟而居,服柏实以轻身,作《春秋》。墨说孝经错纬,弟子著录千馀人。张天锡遣使者孟公明持节,以蒲轮玄备礼徵之。遗妗妒椤,吩唬合壬,潜光九皋,怀真独远,心与至境冥符,志与四时消息,岂知苍生倒悬,四海待拯者乎!孤恭承时运,负荷大业,思与贤明同赞帝道。昔傅说龙翔,殷朝尚父,鹰杨周室,孔圣车不停轨墨,子驾不俟旦,以皆黔首之祸不可以不救,君不独立,道繇人弘故也。况今九服分为狄埸,二都尽为戎穴,天子辟陋江东,名教沦于左衽,创毒之甚,开辟未闻。先生怀济世之才,坐观而不救,其于仁智,孤窃惑焉。故遣使者虚左授绥,鹤企先生,乃眷下国。公明至山,嬷赶韬枰,允局曰:「此鸟也,安可笼哉?遂深逃绝迹。公明拘其门人嫣驹,唬何崽勇,环潜茏,镆病F竦,靡居行义,害及门人,乃出而就徵。及至姑臧,值天锡母卒,胬á淙氲,跞踊而出,还于南山。及天锡灭苻坚,又以安车徵娑ɡ褚腔,岣乾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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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景道,弘农人。晋永平中,知天下将乱,隐于商、雒山,衣木叶,食树果,弹琴歌啸以自娱,毒虫猛兽,皆绕其傍,是以刘元海及聪屡徵,皆避而不达。至刘曜时,出山,庐于渭,狸揍缥,太子少傅,散骑当侍并,固辞,竟以寿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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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韦玄避吏,隐于长安南山,武帝入关,以太尉掾徵,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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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胱种佟H舾稿》有植并隐遁,有高名,肽晔六丁父忧,几灭性,乃与勃居桐庐。及卒,胍酝┞僻远,难以养疾,乃出居吴下。吴下士人共为筑室,聚石引水,植林开涧,少时繁密,有若自然。乃述庄周大旨,著《逍遥论,注、礼记中庸》。三吴将守及郡内衣冠,要其同游野泽,堪行便去,不为矫介。众论以此多之。武帝命为太尉行参军,不就。及践阼,徵为通直郎、散骑常侍,皆不起。文帝每欲见之,尝谓黄门侍郎张敷曰:「吾东巡之日,当宴戴公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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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淳之,字彦深,鲁郡人。父粲,秘书监徵,不就。淳之少有高尚,爱好坟籍,为太原王恭所称。居会稽剡县。性好山水,每所游,必穷其幽峻,或旬日忘归。尝游山,遇沙门释法崇,因留共止,遂停三载。法崇叹曰:「缅想人外三十年矣,今乃倾盖于兹,不觉老之将至也」。及淳之还,反不告以姓。除著作佐郎,不就。与徵士戴胪鹾胫及王敬弘等共为人外之游。敬弘以女么局子尚会稽太守谢方明苦要入郡,终不肯往。茅屋蓬户,庭草芜径,唯床上有数帙书。元嘉初,复徵为散骑侍郎,乃逃于上虞县界。弟默之为广州刺史,出都与别,即日命驾东归,遂不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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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次宗,字仲伦,豫章南昌人也。少入庐山,事沙门释慧远,笃志好学,尤明《三礼》、《毛诗》。隐退不交世务。本州辟从事,员外散骑侍郎,徵并不就。文帝元嘉十五年,徵次宗至京师,开馆于鸡笼山,聚徒教授,置生百馀人。会稽朱膺之、颍川庾蔚之并以儒学监总诸生。时国子学未立,文帝留心艺术,使丹阳尹何尚之立玄学,太子率更令何承天立史学,司徒谢元立文学,凡四学并建。车驾数幸次宗学馆,资给甚厚。又除给事,终不就。冬,还庐山,公卿以下并设祖道。二十五年,诏散骑侍郎徵诣京邑,为筑室于锺山西岩下,谓之招隐馆,使为皇太子诸王讲丧服经。次宗不入公门,乃使自华林东门入延贤堂就业。二十五年,卒于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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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凝之,字志安,小名长年,南郡枝江人也。父期公,衡阳太守。兄盛公,高尚不仕,凝之慕老莱、严子陵为人,推家财与弟及兄子,立屋于野外,非其力不食,州里重其德行。州三礼辟,不就。后又徵为秘书郎,不就。临川王义庆使存问,凝之答书顿首称仆不访,窭袢嘶蚣パ。赡之曰:「昔老莱向楚王称仆,严陵亦亢礼光武,未闻巢、许称臣尧、舜时戴胗牒庋,敉跻寮臼,橐喑破湍之性。好山水,一旦携妻子泛江湖,隐居衡山之阳,登高岭,绝人迹,为小屋居之。采药服食,妻子皆从其志。元嘉二十五年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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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百年,会稽山阴人。少有高情,亲亡服阕,携妻入会稽南山樵采为业。颇能言玄理,时为咏歌,往往有高胜之言。除太子舍人,不就,卒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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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康之,字伯愉,河东杨人,世居京口,寓南平昌。少而笃学。元嘉中,文帝闻康之有学义,诏徵之,不起。弃人事,守志丫。酉纶、赵绎以文义见称,康之与友善。特进颜延之等当时名士十许人入山候之,见其散浔换撇件虬拖松叶枕一块白石而卧,了不相ツ,延之等咨嗟而退,不敢干也。孝武即位,遣大使巡行天下。使反,荐康之宜加徵聘,不见省。康之性清约,独处一室,希与妻子相见,不通宾客。明帝时,与平原明僧绍俱徵,辞以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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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素,少有志行,家贫,母老,住东阳,隐居不仕。颇营田园之资,而得以自立。爱好文义,不以人俗累怀。孝武即位,欲搜扬隐退,下诏召为太子中舍人,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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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续之,字道祖,雁门广武人。好读《老》、《易》,入庐山,事沙门释慧远。时彭城刘遗民遁迹庐山,陶渊明亦不应徵命,谓之「浔阳三隐」,以为身不可遣,馀累宜绝,遂终身不娶,布衣蔬食。徵为太学博士,不就。江州刺史每相招请,续之不尚节峻,颇从之游。尝以嵇康高士传》得出处之美,因为之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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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渔父者,不知姓名,亦不知何许人也。孙缅为浔阳太守,落日逍遥渚际,见一轻舟,凌波隐显。俄而渔父至,神韵潇洒,垂纶长啸,缅甚异之。乃问:「有鱼卖乎?」渔父笑而答曰:「其钓非钓宁卖鱼者耶?」缅益怪焉。遂褰裳涉水,谓曰:「窃观先生有道者也,终朝鼓土家呵椭刮嵛、呕平鸢,妆谥乩也。驷马高盖,荣势也。今方王道文明,守在海外,隐鳞之士,靡然向风,子胡不赞缉熙之美,何晦用其若是也?」渔父曰:「仆山海狂人,不达世务,未辨贱贫,何论荣贵」。乃歌曰:「竹竿々河,水水攸々,相忘为乐,贪饵吞钩,非夷非惠,聊以忘忧」。于是悠然鼓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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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弘之,字方平,琅邪临沂人。性高尚,从兄敬弘尝荐于朝,徵之不就。敬弘又尝解貂裘与之,即著以采药。性好钓,上虞江有一处名三石,弘之常垂纶于此,经过者不识之。或问渔师得鱼卖不?」弘之曰:「亦自不得,得亦不卖」。旦夕载鱼入上虞郭,经亲故门,各以一两头置门内而去。始宁汰川有佳山水,弘之又依岩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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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法赐,浔阳柴桑人。曾祖汤,汤子庄,庄子矫,并高尚不仕,逃避徵辟,矫生法赐。少守家业,立屋于庐山顶。母丧后,便不复还家,不食五弦,允奁そ岵菸衣。徵拜著作佐郎,补散骑侍郎,皆不就。后家人至石室寻求,因复远徙,违避徵聘,遁迹幽深。浔阳太守邓文子表法赐:「隐迹庐山,于今四世,栖身幽岩,人罕见者,如当逼以王宪,束以严科,驱山猎草,以期禽获,虑致颠殒,有伤盛化」。乃止后卒于岩石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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