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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一百十四

《卷一百十四》[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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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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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文海巻一百十四      餘姚黃宗羲編辯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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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禮問辯潘希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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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問禮官之說,皇上以小宗後大宗特重大宗,降其小宗,亦既合禮經矣,曷為議者未已也?曰:此宗子法也,非所以定天子之大禮也。曷為議者之說,亦復引大小宗也?曰:兹所謂楚則失,而齊亦未為得,所以重紛紛也,則其說何也?曰:宗法為公子、卿、大夫設也,大傳:別子為祖繼,別為宗。朱子曰:君適長子為世子,繼先君正統,自母弟以下皆不得宗其次,適為別子,不得禰其父,又不可宗嗣君又不可無統屬,故死後立為大宗之祖,其適子繼之則為大宗。君不與族人為宗也,大傳:族人不得以其戚戚君。陳澔集說為君有絶宗之道。。為人後為繼,大宗設也。喪服傳:為人後者孰後,後大宗也。大宗不可以絶,故族人以支子,後大宗也。君無為人後之禮也。魏明帝詔禮,王后無嗣,擇建支子以繼大宗。然禮無王后無嗣之文,明帝乃附會喪服傳後大宗之說耳。且禮適子不得後大宗設使,今上有弟亦必以適長入,繼可見宗法不可行于君誠以君至尊也,不得與臣庶同也,理也,亦勢也。喪服自期以下諸侯絶見中庸章句。而為人後者有大功焉,小功焉,見喪服傳。。故知後大宗非天子、諸侯事也。且古之後大宗者,必屬乎子道者也,故可以為父子。兄弟之子謂之猶子,是屬乎子道也。仲嬰齊以弟後兄,非禮也。而公羊高曰:為人後者為之子,附會之過也。魯僖公以兄繼弟,非世及之常也。見禮運父子相傳曰:世兄弟相傳曰及。而胡安國曰:臣子一例以僖嘗為臣,謂臣猶子也,則可謂為之子,惡乎可?左氏子雖齊聖,不先父食之,說公羊先禰後祖之說,以父子喻君臣,故胡氏謂臣子一例。近世人主禰,其所後則何如?曰:屬乎?子道嘗受命為後儗,諸宗法庶乎其可也。若漢哀帝以猶子為成帝後,宋英宗以猶子為仁宗後之類。非此類也,何可比而同宗法耶!若商仲壬以弟,魯僖公以兄,漢宣帝以曽孫光武以從祖,今上以從弟皆不可曰後而為之子。然則稱號奈何?曰:天敘有典,人不可汨也。如父不可曰叔姪,不可曰子之類。其廟次奈何?」曰:「生為之臣,死不躋于君也。如僖公繼閔公僖,雖兄臣也,閔雖弟君也,僖不當躋于閔上。其昭穆奈何?曰:父昭、子穆未之有改也,或世次不相當,不以親親害尊尊可也。如兄弟或從父祖嗣位,昭仍為昭,穆仍為穆,但當明其君臣之義,臣不得位于君上。信斯言也,大禮其定」。諸曰:然明乎宗法之原而不以其所同強,齊其所不同,則千載不明之案可判,而今日紛紛之論,不崇朝可决也。如哀帝、英宗之事,可同宗法者也,故當降其小宗,而師丹、司馬光、程頥、朱熹之說為是。然司馬公引魏詔不得顧私親」之語,則将視所生為路人,又不若程子推所生,至恩明尊崇正禮之說,如宣帝、光武之事不可同宗法者也,故光武當祖髙祖帝四親,而張純、朱浮之說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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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帝得稱父為皇考,而范鎮以小宗合大宗之譏為非,然程子亦以宣帝稱所生皇考為失禮,但宣帝於昭帝為姪孫,叔祖不可為考所生,又不稱考,是竟無父矣,此亦拘於為後為子之例,或因一事一時而發,未必其定論也。且尊信程子,莫如朱子,而其作本義,定家禮不能盡從程說,亦惟其是而已。仰惟我皇上之即位,承武宗遺詔,遵祖訓,兄終弟及之文,揆諸《春秋之義,克正其始矣。其繼武宗之統以主宗廟之祀,非若宗法必為之後而後得奉其祀者,故以倫則武宗兄也,孝宗伯考也,以位則皆君也。皇上以弟代兄,以臣道事先君,其繼武宗也,名正而言順矣,假如興獻帝在以叔代姪,亦以臣道事先君而繼其統。武宗而有繼也,則孝宗固未嘗絶也,何得舍武宗而不繼?何必考孝宗而後為繼耶?或以宗廟無禰為疑,然事有常變,漢宣時亦無禰廟,况孝宗廟在禰廟之班乎?由此言之,興獻帝,聖考也。興國太后,聖母也,名正而言順矣。若夫尊崇之典,則亦有可言者。宋英宗旣後仁宗程頥尚謂其父濮王當別殊稱,矧我皇上聖父母乎?如曰子無爵父之義,周不有追王之禮乎或疑此非尊無二上之義,殊不知興獻帝本處臣道,又謚號視列聖少殺,又不敢稱宗,何嫌於二上設宗藩入?繼欲併崇其祖卻難,蓋繼統與創業不同,創業之君功徳自已立,故得追崇四世以報本繼統之君,功德本乎創業之祖,故止可及父母而不得及祖壓于創業之祖故也。又疑如此,父祖有間,據先王制禮,父服三年,祖朞、曾祖三月亦自有差等若夫廟祀之典,則又有可言者。天子為百神之主,尚當祭其國之無主後者,見王制,顧不得祭其父乎?別建寢廟,不敢干宗廟之紀,不亦可乎?然則子之說無亦勦議者之說歟?曰:議之是者,天理人心之同也。議之非是者,予不得而同也。子盍亦上聞歟?曰:皇上至孝之心,既已燭夫兩端之說矣,大禮其次第舉矣。予竊重夫禮官之固執,而惜其弗加察也。乂慮夫紛紛之論,真成聚訟而或胎患也,故為是答。問者,將以解學士大夫之惑,而明我皇上至孝之心於天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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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辨丘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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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子遊山,與翁子夜宿武夷之髙明樓,中夜有怪作人語,倚門不進曰:「同遊不樂乎?何睡之蚤也!」丘子應之曰:「我戴晨而遊,抱日而歌,汝胡不吾和而同吾樂,胡深暮而來也?」怪應曰:「不能」。丘子亦應之曰:「我亦不能怪」。嘆而去。丘子就睡翁子,䝉頭屏息,不敢語。明日,路問丘子曰:「物之常,人之怪也,人之常物之怪也」。翁子曰:「語胡而通丘子曰:物常其常,我亦常其常耳」。翁子曰:「能役乎?」丘子曰:「彼不能變怪而常所以物也,我不能變常而怪,所以人也」。翁子曰:「能害乎?」丘子曰:「彼之于我,猶我之于彼也」。翁子曰:「能去乎?」丘子曰:「天地自然之理爾。理可去邪?」翁子之疑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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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辨丘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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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子者,學于老氏,澹然于物外而嗜于醫,或告之曰:是亦欲焉已耳!夫情有所偏重,志有所定趨,而能謂無欲邪?吾聞有道者心無所係而適適爾也。藍子曰:執術以求直,天下之通志也,役役焉耳!吾將工于濟而不工于報也,吾將得術而忘術也,吾將一物我而忘之,欲天下皆我忘也,吾將以求仁也,而子謂欲不亦異乎?君子于是乎多其能術,于時或有病氣者,鳴而走痛治者曰痰熱中,欝氣由邪道耳劑之寒而疾日益,或又曰欝乘溫則散,抱寒則窒,乃劑之溫而疾日益。藍子曰:二者不知中和之道也,溫涼並施,寒燠兼劑,夫誰而憂?治丘子曰:有是哉!子之昧也。吾聞醫之道輔其弱,抑其強而已矣,何有于是?藍子曰:人之一身,猶天地也,天也之氣隂陽而已矣!在人之氣寒燠而已矣!隂陽相勝則天地疾,寒燠相勝,則一身疾善者調而和之。是故天地之氣和,則春無淒風,秋無苦雨,冬無愆陽,夏無伏隂,而萬物不疾,人之氣和則六脈不亂,五內不傷九竅不窒,七情不欎而百體不疾,夫益弱而損強,治之善政也,益之益之弱將強,至損之損之,強以弱憊,是豈利于和物之道哉?是故善將者無定筭,趨其利于勢則強弱,皆精兵也。善治者無定法,趨其利于從,則善惡皆馴民也。善醫者無定,方趨其利于性則寒温,皆和劑也。故曰:膠漆之子不能授以弄丸之巧,藜藿之家不可語,以大烹之調無他,所執者固,而所知者拘也,丘子戄然曰:逹子之說,可以使功,可以使過,可以任賢而位能相之。道在是矣!作醫辯小宗辯羅虞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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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重本始,聯族屬,敘親踈別嫡,庻莫大乎宗法。傳曰:繼禰為小宗」。夫繼禰之為小宗,何也?小宗,別子之庻子也,庻子不得禰父,故以長子繼已為小宗也。是故繼禰之嫡,諸弟宗之。至二世之嫡,其父之諸弟曰叔叔之子,曰同堂兄弟共宗之。三世之嫡,其再從之,伯叔兄弟共宗之,四世之嫡,其三從之,伯叔兄弟亦共宗之,舉三從而同父,同堂再從之,伯叔兄弟可知也,是謂小宗。至于五世四從兄弟,視小宗之高祖為高祖,兄弟無服也,故各祖其祖為宗,其得各自為宗可也,謂其為與高祖異也。宗之言尊也,尊無二明,無二嫡也,宗以五世為限,服盡也。服者,先王所用為宗子聯屬族人之具也。服盡則親盡,親盡則廟毀,故曰高祖遷於上宗易以下,此之謂也。孔頴逹曰:族人一身事四宗,并大宗為五考,諸禮經原無四宗之說,假令四宗為之宗法,視子孫互有異同,族人將誰適從?此决其不能行也。四宗之說,起於班固,固曰:宗其為高祖後者為高祖、宗宗,其為曾祖後者為曾祖、宗宗,其為祖後者為祖宗宗,其為父後者為父宗,此固臆說也。夫大宗以始祖為宗,小宗以髙祖為宗,宗至四世,族人雖各有曾祖及祖禰之親,然視之髙祖,彼皆支子支子不為宗,得為宗者,髙祖所傳之嫡而已,是宗安有四乎?或曰禮經所稱曰繼禰,曰繼髙祖,何謂也?曰據其初言,則為繼禰。自其終言,則為繼髙禰之傳嫡,下及𤣥孫,𤣥孫推而上及於禰,然後為小宗者偹矣。夫小宗以五世為率,五世之內,雖父子祖孫相承,然世之止一嫡耳,序之昭穆,別之以禮義,而後族人尊之為宗,故曰宗法有君道焉。如固之說,則宗有四嫡,廟有二主,喪有二孤,土有二王,甚非古者所以定名分、防僣奪之義。或又曰人之族數蕃,庻有高祖同而曾祖不同者,有祖同而禰不同者。吾為嫡可以主吾高祖之祠,不可以主高祖叔之祠,可以主吾曾祖之祠,不可以主曾祖叔之祠,可以主祖之祠,不可以主祖叔之祠,可以主禰之祠,不可以主諸叔之祠,謂其各有子孫也,則宗安得不分而為四?曰:夫羣旋之有宗子,猶裘之有領也。五世之族無二宗,猶裘之無領也,故嫡子可以宗父,而支子之嫡不得為其宗,嫡孫可以宗祖,而支子之孫不得為其祖宗,嫡之曾孫,可以宗曾祖而支子之曾孫不得為其曾祖宗。何也?以義屈也,服屬未斬,則尊不可貳也。五服之外,支之嫡孫始得為宗者,謂高祖已遷也,故尊其曾祖為髙祖,可以自宗尊有所伸也。五世未竭,則髙祖在上,曾祖以下皆子孫也,子孫同享高祖之廟,統于尊也,祭同廟享,同時羣族之兄弟同在也。宗之嫡主,高祖及其曾祖祖禰之獻,而兄弟各佐獻其祖禰于同堂之上,是故無奪嫡之嫌,而一廟同享,子孫曷嘗不各盡其孝思哉?曰:內則有云:夫婦皆齊而宗敬,終事而後敢私祭。若子之說,庶子無私祭乎?曰:此小宗事,大宗之禮也。小宗雖有嫡子,然要諸大宗則庶也。小宗雖奉四代之祭,然要諸大宗則私也,故祭先公而後私先大宗後,小宗尊卑之義也,非庶子私之謂也。大傳曰:庶子不祭,明其宗也。斯先王所以重嫡庻之分,而謹偪僣之防者也。曰然則老泉宗法非歟?曰:洵以高曾祖禰之嫡,分為四項,是惑于四宗之說也。其言曰,繼髙祖之嫡,祈死而無子,放其宗亡而虛存繼曾之嫡者。曾祖之嫡宗善,宗善之嫡昭,圖繼祖者,祖之嫡,序序之嫡。澹夫,洵之曾祖,祖皆庻也。高祖之嫡,祈死而無子,則當以祈之弟福福之子宗夐為宗,以繼髙祖,不應自為其曾祖。立宗既為曾祖立宗,則洵祖當宗宗善。洵父當宗昭圖,不應復舍曾祖之嫡,而又自為其祖立宗。今人孰不欲尊祖而私禰,然充洵之說,是率天下亂嫡,庻之分也。何者?大宗之嫡通夫,百世之小宗,小宗之嫡,止夫五世,故五世之羣兄弟宗之。五世之內無二嫡,猶大宗也。故曰:大宗率小宗小宗,率羣族族人之所事者,此二宗耳。不然,則先王之宗法也,猶官多而令煩也,欲求其致理也,得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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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若之臭瓠辯孫七政東海若之臭瓠,其穢其狭其幽㝠,其安故不遷,為糞壤為蟯,蚘為堅石栁州,先生述之備矣,一日東海,若見栁子之文而驚曰:噫嘻乎!予何忘是?臭瓠之辠不誅逾千年也!乃議流之西,弱水流沙之域,沈溺墊沒,隨風流行,逹之八紘之表,以禦魑魅,無得汙于此中國戒行有期,東海之波,臣聞之則介雲將師而謁諸東」。海若曰,以臣觀之,東海莫公平安分善,揚海若之譽,如臭瓠之德者而若一何誅之暴也!東海若復大驚曰:怪哉!臣胡瞀亂,若是有說則臭瓠并生,無說則波,臣并死波,臣仰而笑,俛而嘻而言曰:臣安敢無說哉?夫臭瓠之徳,亦極汚衊耳!顧能自安其穢,不敢以穢大海也!自安其狭,不敢以狭大海也,自安其幽㝠,不敢以幽㝠大海也,及若欲抉石破瓠,盪羣穢於大荒之島而同之清流也,則瓠自安其分,突然而徃,終古不敢言變其德者,彼豈不知𡨕腐之可畏,清明之可浥,而思一日自洗濯其惡哉?誠內顧其徳,不敢以自同於清流耳!且以是瓠而浮遊大海也,大海不加汚焉,益足以昭若之大揚,若之芳馨予,故曰東海之中,莫公平安,分善揚海若之譽,如臭瓠之德者,若縱欲誅,是獨不見東市之贅蛙乎?夫東市之井,有賈禽焉,為賈於東海之●,拮据捋荼,羽尾譙翛為巢六十年而始克家,東海之百貨咸輳,積以累鉅萬計而禽之,贅為井底之蛙,思欲盡攫井禽之室而無由也,乃蟯蚘於井禽之腹,糞壤於井禽之役,堅石於井,禽之蓄藏,靡不甘也,靡不忻也,以蠱井禽之家,於是果盡攫井禽之室,不遺錙銖,窟而藏之井,此亦足以汚衊其身矣!猶未也,而乃幻為滛哇之音,安忍為之以亂井禽之嗣,使井禽之鬼為若敖氏,此亦足以汚衊於物矣!猶未也,而乃澎腹攘臂而怒號於井。梁曰:予蛙之德,莫馨若世皆穢予蛙之德,莫廣若世皆狹,予蛙之德,莫明且達,若世皆幽㝠,且拘躑躅而噫氣恣睢而滿意,適一鵷雛之禽,過而憐之,呀之曰:來汝井,蛙予将濯,磨汝於東海之清流矣!則復澎腹攘臂而嚇之曰:東海之波孰清流,予者得予之清,則鴟鳶之腐鼠,皆鸞鳯之食矣!汝疾去,毋亂吾業,鵷雛之禽為弗聞也者而去之,曰:彼井蛙之王長也,而亦天之戮蛙也。然則東海之臭瓠,特形累耳,未若東市贅蛙,漸於肌浹於髓腊於腎腸,沈錮於膏肓而不覺也。向使井底之蛙與臭瓠,絜芳比潔,則臭瓠之不為許,由之瓢者幾希矣,奚啻軼魏王之大瓠,且蛙之藏,東海之波濤也,則亦東海之治也。今若也垢疾不藏,蒐慝不殄,錯天之紀,亂天之刑,是謂反常上帝,將誅東海,若矍然改容而遽謝曰:微子予幾干上帝之誅哉?乃亟赦臭瓠不誅誅東市之贅蛙,而東海之風益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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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志辯疑符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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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丘縣即玉峽驛,古𨽻廬陵郡,後省入新淦,𨽻臨江。舊志沿革、辯、疑二類皆載周瑜墓、周將軍廟,而湖廣志岳州亦有巴丘山,兩地皆瑜身所歴,一則曰留鎮巴丘,一則曰道於巴丘病卒,遂使後人不能無疑者。今按瑜本傳,建安三年,瑜領居巢長,還吳,授建威中郎將,䇿欲荊州,以瑜為中䕶軍,領江夏太守,從攻皖,進潯陽,破劉勲,討江夏,還定豫章、廬陵,留鎮巴丘。又孫賁傳》:賁嘗擊揚州刺史劉繇繇走豫章,及與䇿征豫章廬江太守劉勲、江夏太守黃祖軍,旋聞繇病死,還定豫章。上賁領太守」江表傳曰:「時丹陽僮芝自署廬陵太守䇿,留賁弟輔兵注南昌䇿,請賁曰:兄今據豫章,是扼僮芝咽喉而守其門戶矣,但當俟其形便。今國儀仗兵而進,使公瑾為埶援,一舉可定也。後賁聞芝病,即如䇿計,周瑜到巴丘,輔遂得進據廬陵,是為建安四年冬。明年夏,策薨,權統事瑜將兵赴喪,遂留吳。由是觀之,則瑜鎮巴丘者方數月,而裴松之註云:孫䇿于時始得豫章、廬陵,尚未能定江夏,瑜所鎮應在巴丘縣是也。至建安十三年春,權討黃祖瑜為前部大督,始擒祖於沙羡而盡有其地。其年九月,曹公入荊州,戰于赤壁,曹公狼狽而還,是為十三年冬,曹仁留守南郡。十四年,瑜與呂䝉等累破之。曹仁退,權拜瑜偏將軍、南郡太守,以下雋、漢昌等四縣為奉邑屯,據江陵。十五年,瑜自江陵詣京見權,陳取蜀之計,權然之,還江陵,為行装而道於巴丘,病卒,則所卒巴丘當岳之巴陵。而松之註亦云瑜欲取蜀還江陵,應在今巴陵與前所鎮巴丘名同處異是也。然史稱瑜卒,權素服舉哀喪當還吳,又迎之蕪湖,蓋瑜本舒人。今輿地志,廬江、宿松二縣皆有周瑜墓,則瑜不塟巴丘亦明矣。或曰周將軍墓當為周徹。徹,瑜之次子也,封都侯,以罪徙廬陵郡赤烏間,卒于貶所,理或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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嗣統辯沈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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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行于天壤之間,號為大閑者,尊尊親親而已。天子諸侯絶宗繼別,大宗不遷,尊尊也。大人世及為禮,得以傳之弟姪旋人之子得後,大宗親親也,匪尊無忠,匪親無孝,二者廢一不可,夫親親之倫,昭穆焉耳,父昭則子穆,子穆則孫昭,雖支姓日蕃,分有踈戚,以祖視之,在昭為父,則在穆者皆子也,有相嗣續之道焉,況大宗者,尊之統也,嗣不可絶絶,則後以族子為之後,則誠子也,嗣大宗者,小宗降矣,寜敢貳乎?斯禮也,大夫士且然,君獨可畔乎哉?所謂絶宗者,言君尊者,雖有合旋之道,族人則不敢以其戚戚君耳,非謂君無宗而親可廢,嗣可絶也。孔子有言:君於同姓皆有宗道焉,又曰:宗廟之禮,所以序昭穆也,皆謂名位雖殊,宗道一也。夫世及之禮,非以其親耶?非以其昭穆耶?故君或無子,則同宗諸子皆可立為己子,如不逮立,則先君諸子皆可推為先君子也。為之後者,禰其君親親也,或禰其先君而不敢復禰其私親,尊尊也,尊尊親親而統嗣之義兩得矣。至謂長子不得為人後者,經也,茍廹於權矣,則重有所歸,復欲兩重而兼尊之,得乎使於位,則曰吾倫序當承也,於所後,則曰吾有父焉,吾承君之統耳,非繼嗣也。嗚呼!非以其親,統不虛承,既承其統,而避為之嗣,是廢昭穆懿親,而欲與舜禹異姓崛興者,齊衡也,尊祖敬宗之道,若是恝乎?故凡以旁支承統,有所受焉者,不問生禪遺迎,不計疏戚高下於所後之君,皆為之臣,為之子孫也,其所生之親,移宗改禰,仍為臣屬,但不臣於己耳,私報雖隆,不得而尊稱之焉,是非薄於生,制於義,而不敢抗以禮,抑其情,安其心,萬世不易之公也。議者如謂其不然而曲為之辭,其亦誣聖經而遺其君親者,禮云:尊無二上,故國無二主,家無二嫡焉。昔魯考仲子之宫,用致夫人,春秋譏之,嫌二嫡也。身繼一皇而復尊一皇,是二主矣!其由來也,有漸推其端,妾母私尊之失,啟之然歟?何其防潰瀾倒,日趨於尤而不可止也。或曰:生死不相及,無相厭也。噫!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斯謂至孝無所厭而逞焉,則將無所不至矣,此愛禮者所為拳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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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隍神辯徐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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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府之有城隍,並一而吾紹,獨二一。居臥龍山之巔,曰隋縂管龎公珏守越有功德于民,死而人祀之,事詳舊碑信矣,一居其麓者,不知其為誰,或曰禱祀者,處山北則陟巔為便,故巔有祠,審爾,則巔之祠似後麓,或曰有司以朔望謁神,謂非便,故麓始有祠。審爾,則麓之祠又似後巔,此祠則二而神猶一也。或者又曰:高皇帝有天下,舉百神而新封之,合主以享,諸隍主並仆而伏越獨否,夜乃上夢曰:臣玨守越,近不如呂珍,願陛下進珍而退。臣事雖不行,而民間譁傳其說,故麓祠者,民自祠呂也。或又曰,當胡公大海攻越,神嘗現巨履以怖胡,及聖祖擬新封神之主,又植不仆将,馳使斬首,道士夢神言,令負以匿,初未信也,再夢乃獨肩神履如飛,至巔,重不可歩,曰神樂是也。遂止茨以覆焉,麓祠虚補以貎,遂相推以呂以呂嘗守越乃吠堯如錄,其功亦宜祀也。審爾,則祠二而神亦二矣。考諸紀及問故,老之有識者咸云:高皇時未聞有聚主事,即欲斬不仆者,誰敢匿?且高皇、明聖寕有此?及再夢,說盡不經,若曰巔祠便山北禱祀,亦非民間所敢擅,謂麓祠便有司謁者差近耳。然審爾,則祠雖二而神又止一矣。向知是府漢中白公某者,嫌兩神而汰其一,得疫舉族塟是山之西,則神又似真有二耶?其祠麓者,果呂公珍耶?或者又曰:世一神而百奉者多矣,二而汰其一,亦似非宜。然以予所考諸紀,高皇更始定諸隍位,無姓名,直府爵比公曰顯佑公,州比侯,縣比伯,其人詳祝文,紹有兩巔以龎,祠麓以呂祠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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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文海巻一百十四
URN: ctp:ws204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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