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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八》[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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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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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炎以来繫年要錄巻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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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李心傳 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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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炎四年冬十月庚午朔,張浚斬同州觀察使、環慶路經略安撫使趙哲于邠州。哲之誅史及諸書,不載日歴。紹興四年八月二十一日,承節郎趙甡進狀父哲,建炎三年落階官,除同州觀察使,於當年十月一日,宣撫張浚挟私,輙從軍法身死,故繫於此日。遂責本司都統制、明州觀察使、熈河路經略安撫使劉錫為海州團練副使,合州安置。錫之貶,不見本月日。按明年二月五日上諭大臣誥已云浚重譴錫,則其得罪必在此時,故并附此竢考。初,諸軍既敗還,浚召錫等計事,浚立堂上,諸將帥立堂下,浚問誤國大事,誰當任其咎者,衆言環慶兵先走,浚命擁哲斬之,哲不肯伏,且自言有復辟功,浚親校以撾擊其口,斬于堠下,軍士為之喪氣。浚遂以黃榜放諸軍罪,哲已死,諸將帥聽令浚命各歸本路歇泊,令方脫口,諸路之兵已行,俄頃皆盡,浚率帳下退保秦州,於是陕西人情大震。朱勝非秀水閑居錄云:張浚出使陕蜀,便宜除官至節度使,雜學士權出人主之右,竭蜀人之膏血,悉陝服之用兵凡三十萬,衆與敵角,一戰盡覆,用其属劉子羽計,歸罪將帥,趙哲、曲端,並誅之,將士由是怨怒俱發,浚僅以身免,奔還䦘州。關陝之䧟,自此始至。今言敗績之大者,必曰富平之役也。龜鑑曰:富平一戰,偶為趙哲離部以取敗。夫勝負兵家之常,鄧禹有關中之敗,子儀有相州之敗,孔明有街亭之敗而富平之以速戰敗者,公非不知陕西兵將上下之情未通也,又非不知臨行天語三年而後出師也。痛念向者海道之幸,已出㐮漢,今也敵駐淮甸,有再入吳越之謀,萬一犯属車之清塵,縱欲提兵問罪,亦何及矣!此公所以不頋利害,不計勝負而決於一戰也。臣僚上言:建州軍賊作過,將官曺維方到任,繼而趙哲招撫,不以軍賊叛逆,在壓奏劾,除名。有㫖體究,詣實改正,依無過人例。又言:「范琪為衢州開化縣令,其邑僻逺叛賊,苗、劉所不到,乃結胡唐老,奏守禦有功,改京秩,有㫖體究,詣實改正。臣留正等曰:曺維未嘗有罪而被罪,范琪未嘗有功而奏功,太上皇帝既得其實,亟加改正,曽不旋踵,若使維之罪不雪,而琪終冒其功,在二人固未足道,而於賞罰大柄無乃終累乎?臣於此二事,有以見太上皇帝之於賞罰,必務覈實以求中也。 朝請郎王宰、朝奉郎通判邠州孫恂並直秘閣,為陕府西路轉運判官。張浚先已用二人,至是除職。 尚書兵部貟外郎、宣撫處置使司主管機宜文字馮康國貶秩二等。康國之撫諭荊湖也,上方在道塗,不暇降詔,康國既去,自以意為之,言者劾其擅造制書,故黜。日歴建炎四年三月辛亥,詔曰:「朕以彊敵侵犯,越在海邦,自惟艱虞,寡昧所致,禍及黎庶,痛在朕躬,尚頼逺方官吏軍民,共恤國難,勿替忠義,保我家邦,無或乗時,自貽厥罪,賞罰具在,朕不汝忘。今遣兵部貟外郎馮康國往敷朕意,咨爾衆庶,宜體至懐」。按此詔書,其詞簡率,不類汪藻文字,疑即康國所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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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宣撫處置使司參議官王以寧言,乞下詔幸蜀,俾敵人罔測,乗輿所在。上曰:「詔令所以取信於民,自非必行之事,不可降詔,使民何所適從?」張守曰:「昨已降㫖,令㳂江儲偫。趙鼎曰:有司之事如此無害,亦足以張虛聲矣」。 詔朝請郎、知分寧縣陳敏識與沿江知州差遣。時李成方擾江西諸郡,遂以敏識知南康軍,敏識不赴。是日秦檜自楚州孫村歸於漣水軍丁禩水寨。初,金人以檜請存趙氏,執還燕山,既而從二帝之上京,上皇之遺金書請和也,檜與聞之,事見二年六月。逮二帝東徙韓州,金主晟髙其節,以賜左監軍,昌為任用任用者,猶執事也。昌之提兵南犯也,命檜以任用偕行,檜欲因是南歸,而其妻王氏在燕,懼不得去,乃陽與檜爭,昌妻問之以告,由是得與王氏俱行。昌至淮隂,以檜為參謀軍事,又以為隨軍轉運使,及楚城垂破,檜慮為敵所用,乃薦陳邦光、李儔可以任使,檜嘗以舟人孫靜可任,遂與密謀城破之。三日,以催海州、淮陽軍錢糧為名,與王氏及臧獲硯、童興兒、御史臺街司翁順及親信髙益恭等數人入小舟,令靜掛席而去,至漣水軍界,為禩邏者所得,將執縛而殺之,檜知水寨尚為國家守,乃告之曰:我御史中丞秦檜也。寨兵皆鄉民,不曉其說,且謂所獲姦細,稍陵辱之。檜曰:「此中有士人否?當知我姓名」。時王安道者為酒壚,衆呼示之,安道佯為識,檜長揖之曰:「中丞良苦」。衆信之,乃不殺。翌旦,謁禩於軍中,其下諸將招與飲,有副將劉靖者,欲殺檜而取其貲,檜知而責之,靖不得發,檜遂泛海赴行在。此以趙甡之遺史及檜北征紀實參修。甡之遺史云:秦檜初以不願立張邦昌,遭尼瑪哈拘執北去,并妻王氏同行隨行者,有小奴硯童小婢興兒、御史臺街司翁順,而已至金國,見金主文烈帝,髙其不附立異姓之節,以賜其弟逹蘭為任用,任用者,執事也,逹蘭亦髙其節,甚相親信,金人許隨南官遷徙之人各逐便,硯童興兒、翁順皆不欲捨檜去,乃共約同死生,遂不相離。金人欲用逹蘭提兵而南也,命檜以任用偕行。檜密與妻王氏為計,至燕山府,留王氏而已獨行,故為喧爭曰:我家翁父使我嫁汝時有貲財二十萬貫,欲使我與汝同甘苦,盡此平生,今大金國以汝為任用,而乃棄我于途中耶?喧爭不息。達蘭之居,與檜之居鄰,比聲相聞,達蘭之妻一車婆聞之,詣王氏問其故,王氏具以告,一車婆曰:不湏慮也,大金國法令許以家属同行,今皇帝為監軍,亦帶家属在軍中,秦任用何故留家屬在此而不同行也?白之達蘭達蘭,遂令王氏同行,檜為隨軍轉運,在孫村浦寨中,楚城䧟孫村寨,金人爭趨入楚州,檜密約孫靜于淮岸,乗紛紛不定,作催淮陽軍海州錢糧為名,同王氏、硯童興兒、翁順及親信髙益恭等數人,令靜掛席而去。秦檜北征記實云:寨中日夜經營,無以為計,欲宿留以俟後便,恐或逼招楚城,又恐城破被用,乃薦陳邦光、李儔、蔡敦禮,軰以為可以任使,又為言楚州褊小不足深討之意,皆所以求自免也。城既破,夜欲因衆競利之時,奔馬西還,而金人己先潛伏,以備城中逋人,明日見諸刻木,以謂旦夕挈入城中,乃定計登舟,遣介再訪操舟,軰兩日不可得,前後見前所共議者,引至幕中,結約相定,遂欲椎牛相勞,而談復再變矣。度非此時,他日未有方便急約雲中所還,往者張炳郎中,其人醫多效,往在軍中相識,遂託以尋覔水手,求取篙檝,為刺舟之計,適㑹張亦欲往,遂定計於食頃之間,躬謁舟人,責以負約,仍許重賄可否,決在今夕,以死斷之,議遂堅決無疑矣。是夜登舟行六十里,来日宿丁家寨南,次日至下寨,具狀謁統制公,彼猶未信,再宿,引至中寨,㑹統制丁禩抱疾其次,諸將見約同飲,有副將劉靖者,宿議相圖以取囊槖,偶先聞之,乃於席半指劉,斥其隂計,劉自知計已發露,不復有言曉,乃親詣丁禩帳中,乗醉欲臥,以示無疑,而丁不果納,遂還舟中㑹天寧節近,乃約諸將至僧舍祝延,示以禮法,朱勝非秀水閑居錄》云:秦檜隨敵北去,為大帥逹蘭任用,至是與其家俱得歸。檜,王氏壻也。王仲山有別業在濟南,金為取千緡贐其行,然全家来歸,婢僕亦皆故,人知其非逃歸也。林泉野記云:檜在金,為徽宗作書上尼瑪哈以結和議,尼瑪哈喜之,賜錢萬貫、絹萬疋。建炎四年,金攻椘州,乃使乗船艦,全家厚載而還,俾結和議為內助。檜至漣水軍賊丁禩寨,諸將多曰:「兩軍相拒,豈全家厚載造朝者必大金,使來隂壊朝廷,宜速誅之,以絶後患」。賊軍參議王安道、機宜馮由義力保護之,曰:「此淵聖朝中丞,萬一事平,朝廷尋之,我軍誅矣,宜送之朝禩」。乃命安道由義送至鎮江府。檜見劉光世,首言講和為便,光世送之朝士,民聞檜來,皆驚疑,惟范宗尹、李回薦其忠。王明清《揮麈錄餘話》云:檜泛海至楚州,守臣楊揆疑其偽,即欲斬之,其館客管當可者曰:萬一果然,朝廷知之非便,不若津遣赴行在,則真偽自辨矣。揆於是遣人隂加防閑,送至行在。檜既貴,揆屏居台州,不敢出者二十年,訪尋當可,官其二子,洪适撰其父皓行述曰:金圍椘州不下,時秦留尼瑪哈所使之草諭降,有錫納者,在軍知狀,先君與秦語及金事,因曰:憶錫納否,别時託寄聲,秦色變而罷。按秦檜得歸,此事體不小,而諸書所記參差不齊,王明清餘話所云,尤為謬誤。按史楊揆以紹興三年二月除知楚州,去此已乆,又檜未嘗至山陽,日厯中亦不見管當可事,不知明清何所據也。适以為檜留尼瑪哈所草,諭降時尼瑪哈在雲中,何由使草?或即逹蘭使之,檜以為丁禩拒已不見,若爾檜專國,時禩必廢死矣,而擅朝之初,即薦知漣水軍,後用為府幹辦積官、遥郡觀察使,權震一時,不知但感其不殺之恩,或又有曲折而收之以滅口也,故此事尤可疑。茍如張邵所奏,謂檜自中京間行南歸,則無是理,檜與何㮚、孫傅、司馬朴同被拘,三人不得歸,而檜獨得歸,此可疑一也。自中京至燕千里,自燕至楚州二千五百里,豈無防禁之人,而踰河越海,並無譏察?此可疑二也。檜自謂隨軍至楚,定計於食頃之間,向使金人初無歸檜之意,第令隨軍,則質其家屬必矣,胡為使王氏偕行,此可疑三也。張邵所奏,謂檜衣褐憔悴,蓋被執而訓童讀,而檜自叙乃云:劉靖欲殺已以圖其囊槖,既有囊槖,豈是奔舟?此可疑四也。夫以檜初歸,見上之兩言,始相建明之二䇿與得政所為,前後相符,牢不可破,豈非檜在金庭嘗倡和議,而達蘭縱之使歸邪?今亦未敢臆決,故悉附見下。方餘見十一月丙午。壬申,降授文州團練使、神武前軍統制王復溫州觀察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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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命尚書祠部貟外郎兼權太常少卿鄭士彥奉太廟神主如溫州,月朔五饗,權用酒脯行禮。 執政進呈諫官論䟽,上覧之甚悅,謂范宗尹曰:「近來臺諫官無一日無章䟽,亦未嘗放過一事」。趙鼎曰:「陛下開廣言路,奨㧞言官,是以人人得以盡言無隱,此朝廷美事也」。 責授汝州團練副使鄭大年復武功大夫、永州團練使。大年自言非苗劉薦引無辜被罪,詔御史臺鞫實,而有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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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中大夫余深乞以郊恩奏薦著令,應責降而官品當奏者取裁。范宗尹曰:「深蔡京死黨,助京為惡,遂至宰相中,雖責降,因渡江赦宥,復還鄉里,已為幸免。今乞奏薦,誠為僥冒」。上曰:「可勿令䕃補」。上因謂宗尹曰:「比閲王球家所收上皇書,畵有御製鶺鴒賦,京、卞皆作賦題,其後卞賦盛言繼述哲宗之志,屏斥元祐之人而致斯瑞,豈非姦邪?」宗尹曰:紹聖以來,賊害忠良,皆卞之力也」。利州觀察使、新除辰沅靖州鎮撫使孔彥舟,為鼎、澧、辰沅靖州鎮撫使、兼知鼎州,召澧、鼎鎮撫使程昌㝢赴行在,朝廷聞彥舟引兵至益陽縣,故改命之,時彦舟已據長沙,而行在未知也。十一月己酉改命。初,命諸路走馬承受使臣入奏,止許以一卒自隨。丁丑,入內東頭供奉官、秦鳳經畧司、走馬承受公事胡師囘,奏道路梗澁,乞増為六十人,詔許四十人,其後五路䧟沒,遂不復置。光堯㑹要云諸路走馬承受廢罷年月闕,按建炎末五路既䧟,遂不復置,若內批則紹興初猶有之,非專有㫖廢罷,史臣未深考也。戊寅,遣監察御史韓璜往湖南劾鍾相時、程昌㝢奏相事與傅雱不同,朝廷以真偽未明,故命璜往劾治。㑹相已為湖南安撫使向子諲所戮,璜乃還。趙甡之遺史:孔彥舟得鍾相,乃造法物儀仗,欲張大其功,乃觧赴朝廷,至攸縣,遇曽龍圖殺相,所造法物亦散失,以史考之,此時攸縣無曽龍圖日。歴十二月丁酉,都省契勘湖南安撫司己將鍾相等勘見本情,依法處斷訖,其韓璜不湏前去,奉聖㫖,令韓璜囬行在此。時向子諲以直龍圖閣帥湖南,㝢治攸縣,殺相者即向子諲也。己卯,以乆雨,放行在越州,公私僦錢十日,自是雨雪亦如之。 是日,馬進犯江州,守臣直秘閣姚舜明、兵馬鈐轄劉紹先率衆拒之。進初過瑞昌,知縣事張德林、權主簿王隲不能拒,斂民間金帛羊酒,率吏民迎進入縣,且供其錢糧,進乃去,遂圍江州,以其徒吳駢知瑞昌縣。庚辰,使臣王鈐男用其父隨龍恩例,乞差遣,上曰:「與一差遣即可鈐,已死,恩例不可得也。崇寧以來,隨龍恩例太厚,朕即位之初,惟潛藩舊人量予推恩,元帥府官吏亦未嘗霑及,黃潛善、耿延禧、髙世則軰屢以為言,朕嘗謂潛善曰:此例一開他時人人援引,卿亦不能裁制矣!其事遂已。 初,滁、濠鎮撫使劉綱屯建康府,而其下張憲等三百人為變,焚府東門之弔橋。是日掠句容縣,通直郎、知縣事董苹率射士民兵擊去之乆之,進苹一官。此以紹興三年十一月甲寅江東提刑司為苹乞遷官功狀修入。辛巳金紫光祿大夫、充龍圖閣待制王革以覃恩乞進秩。吏部言非宰相不除特進,今王革即不曽任宰相。詔令依條囘授。 詔楊勍一行令往江州屯駐。勍在汀州乞降,故有是命。仍令所過濟其糧食,其徒皆官之。 徽猷閣直學士、提舉西京嵩山崇福宮郭思致仕。思,河陽人,父熈為翰林院待詔。以畫山水名思,登進士第,宣和中,歴帥三路,至是渡江而卒。王明清揮麈前錄云:思仕至龍圖閣直學士,蓋誤。壬午,遣內侍李肖往桂陽監,尋訪新除江西安撫大使朱勝非之任,賜本路上供經制等錢三十萬緡、米十五萬斛、銀帛五千匹兩、甲五百副,度牒五百道,為軍中之費,仍命建武軍節度使楊惟忠以所統軍𨽻之。然自度牒外,錢米、銀帛、衣甲之類,皆取於本路,諸司諸州徒得其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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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上謂輔臣曰:「聞城中百物貴踴,將士經此寒苦。可念太母日饋,朕盤飱問內侍云:一兎至直五六千,鵪鶉亦三四百。朕知之,飭尚食勿進鵪兎乆矣」。范宗尹曰:「陛下恭儉如此,天下幸甚」。 建康府路安撫大使兼知池州呂頥浩將之鎮,而為馬進所壅,未得前。是日,頥浩始領使事於饒州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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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言者論防海利害,有可慮者三,不足畏者三,大畧謂:「海道風帆,瞬息千里,舟師猝至,勢難支梧,又出沒示疑,牽制我師,揚旗伐鼓,中夜而至,我若驚潰,彼計得行,此可慮者三也。冒渉洪濤,敵衆萬病,乗其未定,易以進擊,又或為風阻,咫尺不前,港道囘曲,加以泥濘,其隙易乗,此不足畏者三也。由是言之,無備則可慮,有備則弗畏,今莫若委沿海廵尉及民社,分地防扼,大抵海舟,不能齊一,及其未集而擊之,必可成功」。從之。 右正言吳表臣乞趣劉光世解圍楚州表,臣言楚州實淮南控扼之地,趙立乃陛下封疆之臣,萬一不利,可為寒心,望詔光世等以山陽不利,則淮浙之憂未艾,冝速進援」。上覧奏,謂輔臣曰:「立堅守孤城,雖古名將無以過之,可趣光世躬親渡江,庶幾鼓率諸鎮」。時上以金書疾置,趣光世㑹兵者五,而光世不行,於是城䧟且再旬,而朝廷猶未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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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言者論三年天下之通喪,後世有從權奪服之舉者,所以移孝為忠,徇國家之急也。而比來所起之士,多非金革之故,幾習宣政之風。如權邦彥為發運使,姜仲謙為湖北轉運使,以至幕職之官,亦行起復,又有夤縁請託於權三省、樞密院而圖起復者,此何理邪?欲望一切罷去,于以明人倫而厚風俗」。詔:「邦彥專委催發諸路錢糧,應副行在大軍支遣,其餘皆罷之。丙戌,樞密院言,探報金人已破楚州,未知所向。又建康府申有人侵犯六合縣界,未知姓名」。詔:「臨安府、湖州措置隄備,仍遣信實人往廣德軍、建康府體探金人動息并人馬實數以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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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尚書吏部侍郎、兼權直學士院綦崈禮充徽猷閣直學士、知漳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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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簽書樞密院事趙鼎奏,詰劉光世等違命不救楚州之罪,有云逐官但為身謀,不䘏國事,且令追襲金人過淮,以功贖過。翌日上批,語言太峻,令改定進入。及進呈,上曰:「光世當此一面,委任非輕,若責之太峻,恐其心不安,難以立事」。鼎曰:「陛下待諸將,可謂無負矣,不知何以為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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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端明殿學士、權同知三省樞密院事李回改同知樞密院事按宋史,繫丁亥日。回以時方用兵,請所賜衣帶等並減半,許之。時金人留淮上,未退。一日,宰執奏邊事,范宗尹曰:「敵未必能再渡」。趙鼎曰:「勿恃其不來,恃吾有以待之也」。乃乞詔州縣各為移治自保之計,毋得拘留百姓,及敵至,即脫身而遁,使民肝腦塗地。又曰:「三省常為敵不来,而為陛下㧞人才,修政事,密院常為敵見侵,而為陛下申軍律、治兵甲,即兩得之」。上曰:「卿等如此,朕復何憂!忽有諜報,謂敵衆引舟自漕渠而南,行在震攘,鼎謂宗尹曰:不速動,恐後有維揚之變」。宗尹曰:「今日之事,在維揚則不可,在㑹稽則可。鼎曰:「相公之言是。囘曰:「丞相之言,差強人意。此以趙鼎、范宗尹事實參修,熊克小歴繫之九月乙丑。按此論當在聞山陽既失之後,恐不在九月間,兼李囘是時亦未再入密院,無縁與此議論,今移附此,庶不抵牾。庚寅,右正言吳表臣言:「臣向嘗論奏,乞諭張浚令提關陕,銳旅疾速入援,伏計朝廷必屢己督促,然至今寂然,未有來耗,中外人情不勝顒望。臣伏念朝廷待浚之意亦至矣,浚之奏請,無有不行,浚之官屬推賞甚厚,蓋望其竭力為報,緩急有助也。今冬候已深,敵情叵測,在浚臣子之心,亦豈遑居?若恬然不恤君父之急,於義如何?欲望更遣使臣,由間道相繼督促,張浚、曲端等,令統帥精騎,星夜前來應援,無使後時,若強敵深入,亦有後顧之虞,此事廹切,不宜緩者。時朝廷猶未知浚敗於富平,乃詔樞密院遣使臣二人趣浚入援。初,浚既斬趙哲,以陕西轉運判官孫恂權環慶經畧使,浚退保秦州,或謂環慶諸將曰:汝等戰勇而帥獨被誅,天下寧有是事?參議軍事劉子羽聞之,令恂隂圖諸將,恂遂以敗軍斬統領官張忠、喬澤,統制官慕容洧與諸將列告于庭,恂叱之曰:爾等頭亦未牢洧,環州属戶,其族甚大,聞此語懼誅,遂首以兵叛,進攻環州,浚命統制官李彦琪以涇原兵救環州,洧附于夏國,浚又遣涇原經畧使劉錡追之,錡留統制官張中彥幹辦公事,承務郎趙彬守渭州,二人皆曲端心腹,素輕錡,又知浚已還秦,恐金人至,不能守,乃相與謀逐錡而據涇原。錡至環州,與洧相拒,金以輕兵破涇州,次潘原縣,錡留彥琪捍洧,親率精銳赴渭州,錡至瓦亭而敵已廹,錡進不敢追洧,退不敢入渭,遂走德順軍。彥琪以孤軍無援,亦懼,遁歸古原州中,彥彬聞之,遂遣人詣金軍通欵。彬,原州人也。五路之䧟,史紀不書,今以諸家雜記參考修入楊氏聖政編年:慕容洧以環州叛,張浚遣涇原統制官李彥琪救環州,金自鳯翔犯涇原,劉錡遁去,統制官張中孚、中彥降,李彥琪懼,遁歸古原州,中彥等引金人刼降之。劉錡至花石峡,趙彬刼其軍,與金帛降敵,熊克小歴孫恂,斬喬澤、張忠。時慕容洧守慶陽,懼將及已,遂首以城叛,進攻環州,張浚檄劉錡以兵解圍。錡至環州,與金相拒,金以輕兵破涇州,次潘陽縣,錡留統制官張中孚、李彥琪捍洧,親率精鋭還,而渭城已䧟,錡退屯瓦亭中,孚與其弟統領官中彥送欵降敵,彥琪以餘兵遁歸古原中,孚等又引金人刼降之。錡至花石峡,統制官趙彬又刼其軍,與金帛降敵。二書所載畧同,然以趙甡之遺史考之,當洧及中彥繼叛時,金人猶未大入也。甡之以為張中彥、趙彬同謀逐錡,此為得之。二書所云差畧,又按常同劾劉子羽,䟽孫恂斬二將,洧實告于庭,而克謂洧守慶陽,當考。趙彬者,本文士,據紹興九年彬待罪狀,自云富平失律,時係涇原幕官,克以為統制,亦誤。 遣朝散郎謝嚮措置福建兵民寨柵。時范汝為盜熾,官軍多失利,故命嚮持金字牌往招之。 詔故特進李邦彥贈觀文殿大學士,令桂州量給𦵏事。范宗尹之庭對也。考官陸德先等言其立異,邦彥為詳定官,取㫖寘乙科,故宗尹德之後,諡和文。日歴勘㑹,李邦彦已復特進,按今年七月乙丑,邦彥復銀青光祿大夫,不知何時再復也。辛卯,故責授單州別駕耿南仲追復宣奉大夫、觀文殿學士,令梧州量給葬事。范宗尹為南仲所知,因盡復其官職,論者咎之。日歴,今年七月乙丑,有㫖耿南仲復元官,不知此時何以又云追復,或是前此嘗有論列追寢諸書不見,當考。 䖍州進士李敦仁,少無頼,其父嘗言「先世冡地風水殊勝,四十年後當有出侯王者」。敦仁喜,由是遂以襲逐楊勍為名,欲聚兵數萬人,據江南福建三路,此據紹興元年九月戊戌大理寺所劾李敦仁欵狀。其後就招為承節郎,𨽻江西兵馬副都監李山軍中使喚。既而山遣敦仁往䖍化捕盜,敦仁因與其弟世䧺聚衆於羅源,有兵萬餘。是日,破䖍化縣,又入石城縣,詔山與吉州統制官張忠彥㑹兵討之。事聞在十二月癸未。癸巳,進士髙世轟特授右監門衛將軍、駙馬都尉,賜名世榮。時偽福國長公主當下降,選於戚里而得之。世榮,士瞳從孫也。父公繪,以敦武郎監湖州都酒務,翌日,上召對而命之,仍賜襲衣、金帶、鞍馬如故事。按公繪,宣仁從姪,不可以與世則之父同名。 故朝請郎黃宰贈直秘閣宰,崇寧末應詔上書,流徙海島,故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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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檢校少保建武軍節度使楊惟忠為江州路副都緫管,以所部屯江州。 是日,偽齊劉豫遣尚書右丞相張孝純冊其母,令人為皇太后,立其妾錢氏為皇后。錢氏本宣、政間,宮人出為民婢,入豫家,有寵,託言吳越王後而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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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朝奉大夫、知漳州向子諲復直龍圖閣,令樞密院遣使臣往湖南、廣西以來,尋訪催促之任,仍令宣撫處置使司參議官王以寧以所部兵付子諲,訖赴行在,時以寧已為孔彦舟所逐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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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馬進急攻江州,奪門併入兵馬,副鈐轄劉紹先統兵迎敵,雖㨗而攻城愈急,守臣姚舜明乃募廸功郎,黃武、免解、進士張定之間道賫䗶書赴行在。 浙西安撫大使劉光世言:「臣准御筆,令督諸鎮速解山陽之圍,若使岳飛等即時恭聽朝廷指揮,尅期前來,則承州之賊可破,楚州之圍可解,乗機投隙,間不容髪,飛等遷延五十餘日,遂失機㑹,臣實不勝憤懣。今臣已將沿江應係来路,嚴為把守,必不使南渡」。詔光世節制諸鎮,戮力保守,通、泰仍伺便襲敵過淮,毋失機㑹。 是日,范宗尹等進呈江東探報孔彥威、李成人、馬宗尹曰:「臣等商量,將來萬一移蹕,欲令韓世忠屯饒州,張俊留越州,相為聲援」。上曰:「朕日夕念此,未嘗忘懐,世忠兵少,與李成相拒,萬一決戰,少有敗衂,國威愈挫。朕欲留世忠浙東,此人忠勇,不畏金人,敢與之戰,使張俊以五千精騎䇿應之,恐能成功。來春事定,朕親督諸軍,廵幸江東,雖過淮南,亦所不憚,平此二冦不難也」。趙鼎曰:「臣恐成軰乗間深入,愈難支梧」。上曰:「卿所慮極當,顧力未能及耳,然朕之所說,未必皆是,卿等之言,亦未必皆非,更呼諸將議之」。丁酉,詔為趙立輟二日朝,贈立奉國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諡忠烈,官子孫十人,且令訪其遺骸,官給𦵏事,後為立祠,名顯忠。 知承州王林自興化率餘兵奔通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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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太常少卿解習為起居郎。 新除直龍圖閣、知泉州蘇遲太常少卿,尚書吏部貟外郎王俁為左司貟外郎,新除右司貟外郎侯延慶為禮部貟外郎。俁,華陽人也。先是,御史中丞冨直柔論延慶而援遲,故二人卒改命。禮部題名延慶自直秘閣除,當考。己亥,詔連州編管人林杞許自便初,把以擅殺張政,故坐貶。至是,言者論其功,乞酌情減免,故有是命。紹興二年七月甲申,復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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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秘閣、淮寧順昌府、蔡州鎮撫使馮長寧以王命阻絶,棄城去。是月,以淮寧附於劉豫。此據趙甡之遺史,附見。偽豫傳亦云建炎四年十一月,馮長寧自陳州歸附,與遺史蓋同日歴。紹興元年二月癸未,蔡州狀:契勘馮長寧於去年四月中驅擁老少,擅棄府城逃遁,南来所經過蔡州民戶盡刼奪,與此不同,蔡州所申當不誤。或者長寧以今夏逃去,至冬復北奔,亦未可知。若長寧四月已降,則朝廷無縁明年二月尚令赴行在,今且從遺史附此,更候詳考。通泰鎮撫使岳飛在泰州,持法嚴,衆不敢犯。前軍統制官傅慶,衛州窰户也,有勇力善戰,飛愛之,慶恃其才,視飛為平交,飛亦無忤色,及飛為鎮撫使,待之頗異,慶覺之不恱,㑹劉光世遣王德來承州,飛命慶以兵㑹慶與德交馬而語,云願事劉公德,許之,統領官王憲聞其語以告,飛憾之,戒憲勿泄。至是,飛令諸將射逺慶,獨至百七十歩,既而飛取上所賜戰袍金帶,遺統制官王貴慶醉,謂飛曰:「當賞有功者」。飛問有功者誰,慶曰:「慶在清水亭有功」。飛大怒,焚袍毁帶,曰:「不斬傅慶,何以示衆?」遂斬之。河南鎮撫司兵馬鈐轄翟琮率禆將李興渡河,敗金人於陽城縣,遂進至絳州之曲垣、橫山義士史凖等以其衆来附,興歸,以所部屯商州。 初,王善既降於金人,餘黨皆散,金人屯於六合縣,其餘黨稍集,至是,推祝友為首寨於滁州之龔家城,專殺人以為糧食。日歴:紹興元年二月丙辰,廬夀鎮撫司統制髙彥狀彥等,元是鎮撫李仲下人,馮先䝉差在六合縣後,有先鋒將官祝友,恃兇聽䜛,上下怨怒,彥等遂分軍来廣徳軍界下寨,不知仲即是王善餘黨否?且附此,當考。 盗劉忠,據岳州平江縣之白面山,山在平江、分寧、瀏陽三縣之間。趙䧺揆韓世忠墓碑云:劉忠據祁陽白綿山,據日歴。紹興二年二月己丑,黃叔敖所奏,乃此面字,又不在祁陽碑,恐誤也。 偽齊劉豫令民間房緡以十分為率,五釐入官。杜充自南京至雲中,金左副元帥宗維薄其節,不之禮,乆而命知相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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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炎以來繫年要録》巻三十八
URN: ctp:ws210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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