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Facebook上關注我們,隨時得到最新消息 在Twitter上關注我們,隨時得到最新消息 在新浪微博上關注我們,隨時得到最新消息 在豆瓣上關注我們,隨時得到最新消息
中國哲學書電子化計劃 維基
-> -> 十一:三朝名臣言行錄v8-1~v9-3內翰蘇文忠公

《十一:三朝名臣言行錄v8-1~v9-3內翰蘇文忠公》[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該資料是通過對對應底本影印本進行字符識別打造的初稿。若有錯字,請協助糾正
1
《三朝名臣言行録》      五

三朝名臣言行録卷第八之一》

1
孫守真按:可見前衍「後」字者,殆誤。
2
盧木齋
藏書
清華
大學
圖書
館𡒉
北平木齋
圖書
舘臧書

丞相申國吕正獻公》

1
  公名公著字晦叔文靖公之子以恩𥙷奉禮郎中進士第召試館職不就皇祐𥘉判吏部南曹同判太常寺召試知制誥亦辭不就除天章閣待制兼侍講治平元年出知蔡州神宗即位召為翰林學士兼侍講知通進銀臺司熈寧元年知開封府數月還翰林二年拜御史中丞罷知潁州五年召還經筵辭疾差提舉嵩山崇福宫十年起知河陽召還提舉中太一宫元豐元年除翰林學士丞旨改端明殿學士三年拜樞宻副使攺同知樞宻院五年出知定州徙楊州哲宗即位召兼侍講提舉中太一宫拜尚書左丞遷門下侍郎拜尚書右僕射元祐三年拜司空同平章軍國事四年薨年七十二詔贈太師申國公御書墓𥓓之首曰純誠厚德之𥓓紹聖中追貶建武軍節度副使又貶昌化軍司戸叅軍元符三年復太子太保崇寧元年降授左光禄大夫書名黨籍紹興𥘉乃追復贈謚云
2
公在潁逾年而歐陽公脩為守𥘉脩以公為相家令子弟少有時譽待公良厚而未甚重也劉原父敞愽學有髙才王深父回好古君子也二人者皆寓潁公日與相從脩等稍稍愛公之學識其後脩入為翰林學士薦公文學行𧨏冝在左右因數為朝廷在位者稱公清静寡欲有古君子之風及脩使北虜虜問中國德行文章之士脩以公及王荆公安石對家傳
3
歐陽公嘗患士大夫少髙退之節乃薦正獻公及張唐公王荆公韓持國欲以激勵風俗又薦王荆公與正獻公作諫官家塾記
4
公旣中第詔叙次所業以進將召試館職公謙避終無所進朝廷知其意不復索所業令徑就試亦不赴故仁宗心重之及領南曹因引選人對便殿奏事畢帝謂公曰知卿恬退有顔氏之節時仁宗臨朝淵黙雖貴近亦罕聞德音公以小官對獨𬒳褒語家傳
5
公為郡率五鼔起秉燭視案牘邌明出㕔决民訟退就便坐宴居如齋賔寮至者母拘時以故郡無留事而下情通凢典六郡以為常後雖年髙貴重不少替單陋邦也公以愷悌為政不嚴而肅轉運司輦乳香數萬斤配賣郡中公停之郡庫雖符檄督迫竟不為強配家傳
6
仁宗在位乆天下無事一時英俊多聚於文館日食祕閣下者常數十人是時風俗淳厚士大夫不喜道長短為風波朝夕講論文義賡唱詩什或設棊酒以相娯同舎有出任外官者即相率就僧舎為盛㑹以餞之然際接必以禮平居非着帽垂紳不出廬舎公性安重寡言析理精微尤為時流所敬間有𥬇謔踰度者公每以正色裁之皆信服不以為恨老儒掌禹錫𬒳服不㓗清言動樸野多為人所玩公獨未嘗以一語戯之禹錫至感泣衆亦以此益稱公之盛德家傳
7
貴妃張氏薨追𠕋賜謚以后禮葬公當攝事引輴聞有命即歸家稱疾中使挾太醫察視公堅卧不起竟𫉬免家傳
8
差判登聞鼔院公自單州歸益研精講學無進趍之意嘗與王介甫相對而歎曰今天下雖小康然堯舜之道知不可復行以故求閑𡱈將以遂其志家傳
9
公旣侍經筵時仁宗《春秋》髙公於經傳同異訓詁得失皆粗陳其略至於治亂安危之要聞之足以戒者乃為上反復深陳之仁宗嘗詔講官凢經傳所載逆亂事皆直言母諱公因進講言弑逆之事臣子之所不忍言而仲尼書之《春秋》者所以深戒後丗人君欲其防微杜漸居安而慮危使君臣父子之道素明長㓜嫡庻之分早定則亂臣賊子無所萌其姦心故《易》曰:履霜堅氷至由辯之不早辯也侍讀劉原父常退謂記言官曰當載之史𠕋以垂後丗家傳
10
先是上清宫火壽星殿獨存因以為壽星觀至此十有九年詔建神御殿於觀中將自禁中迎真宗繪像奉安公言都城中
真宗巳有三神御而營建不巳非祀無豐暱之義不報呂汲公撰神道𥓓
11
英宗不豫乆中外疑駭或謂朝廷將行永正故事公一日因禀山陵事獨至中書見韓魏公於後閤因宻白曰主上方冨於春秋非素有疾徐當自平審如外人之言恐君臣父子之間人情便不能安唯公静以鎮之則天下幸甚魏公頷曰正與𤦺意合未幾上疾有瘳家傳
12
詔與司馬光同定學制而光前巳獻議公即獨䟽其事大略欲請錫慶院為太學増置講堂立管句太學官一貟専治規矩愽士八貟分經教授管句官及愽士専委𥙊酒司業舉任専以學術行𧨏無拘資考始入學者為外舎𫉗𡻕較其經行升于內舎又𫉗𡻕長貳學官較內舎之尤異者三五人薦於朝廷覆試而授以官具為科條上之不果行家傳
13
英宗𥘉親政公言陛下以宗藩選繼大統奉母后當極子道雖居深宫之中不以造次廢禮則中外瞻仰天下幸甚上嘉納之神道𥓓
14
公每進講多𫝊經義以進規時上躬猶未全安多不喜進藥㑹講《論語》至子之所御名齋戰疾公因言有天下者為天地宗廟社禝之主其於齋戒祭祀必湏致誠盡恭不可不御名古之人君一怒則伏尸流血則於興師動衆不可不御名至於人之疾病常在乎飲食起居之間衆人之所忽聖人之所御名況於人君任大守重固當莭嗜欲逺聲色近醫藥為宗社自愛不可不御名上欽納其言又講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公言在下而不見知於上者多矣然在上者亦有未見知於下者也故古之人君政令有所未孚人心或有未服則反身修德而不以愠怒加之如舜之誕敷文德文王之皇自恭德是也上知公意深切每改容鞠躬如在車之式家傳
15
公於講讀尤精衆謂語約而義明可以為當丗之冠英宗甞對執政稱其善與司馬光同侍經筵光退語人曰每聞晦叔講便覺巳語煩神道𥓓
16
自仁宗末率以二月開經筵至重午罷八月復開至冬至罷是𡻕詔以九月五日開經筵至重陽罷公上奏曰臣竊以國家置儒術之官設勸講之制盖將以開廣聦明究古今理亂之要而求正身治天下國家之術非徒以為縉紳之羙談朝廷之虚文也今陛下始𥘉清明勵精圖治固冝親近儒雅漸以𡻕月猶恐未盡今若自五日開講至重陽祗是四日朝著聞之頗巳疑惑若傳之四方則為損不細臣願陛下日御邇英以循先帝故事則天下幸甚詔即從之後講《論語》將畢公以《尚書》備二帝三王之道尤切於治術乞𠉀進講論語畢日進講《尚書》從之家傳
17
公為𥙊酒也以太學為教化之原故究心經理之舊制薦舉學官愽士皆嚴其資格限以年齒公數為論列冀稍寛其科條前後所薦學官如王回呉孜姜潛張載皆一丗大儒王存顧臨為元祐名臣常秩呉申黄履朱臨盛僑亦顯於丗處士程頥𨼆居不仕公命衆愽士即其家敦請以為太學正頥固辭公即命駕過之後王陶用孟醇為學正亦遣愽士致請於是諸生始知有聘士禮家傳
18
南郊太僕卿升輅授綏國朝陪乗皆差翰林學士無雜學士者至公始以直學士升輅英宗自太廟赴南郊中途問今之郊與古之郊何如公對曰古之郊貴誠尚質今之郊盛儀衛事物采而巳因言仁宗郊祀徹黄道以登虚小次不入立壇下湏禮成詔祝𠕋官至御名母興上皆遵用焉家傳
19
執政建議追崇濮安懿王或欲稱皇伯考公曰真宗以太祖為皇伯考豈可加於濮王耶及詔下稱親公言於仁宗有兩考之嫌班濮王諱於天下公獨以謂當避於上前不當與七廟同諱神道𥓓
20
御史臺官吕誨等六人以言事罷公言陛下即位以來納諫之風未形於天下而誨等以言事去非所以風示四方爭之不能得乞𥙷外任上曰學士朕所重未可去朝廷公復懇請家居者百餘日上遣內侍敦諭就職曰冝徐徐勸誘勿太迫也公起就職數月又乞𥙷外三年出知蔡州神道𥓓
21
蔡所統十縣汝陽宰政事修公首薦之以為十縣最於是屬吏人人爭自飭蔡多水泉因為釃水以漑民田者數千頃故時軍營皆草舎率數𡻕一修且多火災人以為病公至盡變為瓦舎轉運使惜其財固爭之時公巳𬒳召為晝夜督吏卒輦材用致𭛠所事集而後去𥘉至孔子廟殿宇圯壞㑹前守度材將以御名㕔事公命輟其材以修之郡人郝戭有孝行方壯𡻕棄官就飬公薦之於朝詔復起戭竟不起家傳
22
神宗自在藩邸即熟聞公與司馬温公名及即位首召二公為學士朝論翕然稱上之得人家傳
23
御史中丞司馬光以言事罷公封還其誥曰光以言舉職而賜罷則有責者不得盡其一言陛下雖有欲治之心何從而知安危利害於是內出光誥付閤門公又言誥不由封駮而出則封駮之職因臣而廢乞正臣之罪以正紀綱上手批公奏因邇英講獨留公以諭旨公請不已竟罷封駮事神道𥓓
24
神宗𥘉御經筵公進講《尚書》至天乃錫王勇智上曰何以獨言勇智公曰仲虺方稱成湯能伐夏救民故以勇智言之然聖人之德當如易所謂聦明睿智神武而不殺者然後可以為盡善時上方冨於《春秋》故公以好勇黷武為戒家傳
25
知開封府時有內侍持龍鳯首飾入內東門𨵽者摘其事詔以付開封少頃復遣使追取仍詔開封母湏覆奏公言法當覆奏而後遣使人立㕔事不肯去公持之益堅不得巳復命於禁中竟覆奏然後遣貴近憚焉家傳
26
夏秋滛雨京師地震公言自昔人君遇災者或恐懼以致福或簡誣以致禍上以至誠待下則下思盡誠以應之上下至誠而變異不消者未之有也夫衆人之言不一而至當之論難見君人者去偏聽獨任之弊而不主先入之語則不為邪說所亂顔淵問為邦孔子以逺佞人為戒蓋佞人唯恐不合於君則其勢易親正人唯恐不合於義則其𫝑易䟽唯先格王正厥事蓋未有事正而丗不治者唯陛下勉行之而勉終之神道𥓓
27
禮官欲用唐故事以五月朔御大慶殿受朝遂上尊號公以五月朔㑹朝與人君尊號皆非古典言曰陛下方越漢唐追復三代何必於隂長之月為非禮之㑹受無益之名上從之遂竟神宗朝不受尊號神道𥓓
28
拜御史中丞入對上語及西陲事公退而上奏曰臣早來入對陛下論及夏國事冝臣竊以夏國旣不肯全歸二寨故地則朝廷湏至却留綏州向去必是難保誓約或至用兵然臣以事𫝑料之秉常年㓜國弱雖有𭶑臣為之謀主亦未能為國家深患唯當修嚴武備來則應之以逸待勞保無失利若臨遣大臣張皇武事或議深入或求竒功皆非國家至計仍慮向後或有邊境急奏乞朝廷靜鎮無致驚擾其後公去位未逾年朝廷果遣宰臣臨邊巳而西征無功士卒內潰上為之責躬肆赦皆如公所料云家傳
29
公薦張載修身講學為関右士人師表且深知邊境利害上特召對以為崇文院校書公又言載老矣冝任之以事不報未幾差載就鞠苗振於越州公又言載賢者獄事非所以使之亦不從家傳
30
公同知貢舉在貢院宻上奏曰天子臨軒䇿士而用詩賦非舉賢求治之意且近丗有司考較已專用䇿論今來廷試欲乞出自宸𠂻唯以詔䇿咨訪治道是𡻕上臨軒遂以䇿試進士家傳
31
王安石秉政置三司條例以啇天下之財利又置提舉常平官於諸路為歛散青苗之法以便民其實征利物議沸騰以為非是公極論其不可曰自古有為之君未有失人心而能圖治者亦未有脅之以威勝之以辯而能得人心者昔日之所賢者今皆以此舉為非主議者一切詆為流俗詖說而助之㑹韓𤦺論青苗不便用其請罷河北安撫使司農駁𤦺奏議摹印以下四方言者或謂大臣不可輕詆摩執政反謂公有藩鎮欲除君側之惡之語於上前除翰林侍讀學士知潁州又改其誥以命之衆皆謂安石欲去公而加之罪也公𥘉列館閣與安石友善安石博辯有文同舎莫敢與之亢獨公以精識約言服之安石出守常州求贈言公以四言曰莊守情宻安石至郡寓書於公曰備客京師二年疵吝積於心每不自勝一詣長者即廢然而反夫所謂德人之容使人之意也消吾於晦叔見之矣又謂人晦叔為相吾輩可以言仕矣後安石秉政公為中丞安石䔬其助巳公旣以公議極論其過失由此怨公至以險語中傷而公不屈也神道𥓓〇又家傳云公自二年十月即奏乞罷制置條例司三年二月公自貢院遂論青苗錢法前後章十數上不見從即王奏乞解憲職再上章待罪然神宗待公素厚𥘉無譴怒意顧公言愈切乃諭執政聽解言職四月五日除翰林學士兼侍講學士寳文閣學士公上奏曰臣之義若既當言責而言不見用又不能避位而去則於廉耻之節全然𮥠䘮其或朝廷旣不聽其言又不許其去則於進退群臣之禮亦為差謬况臣巳曽靣陳實為多病衰耗兼因論列時事乞𥙷外任今有此命决不敢受於是落兩學士除翰林侍讀學士知潁州先是三月十一日諌官孫覺見上論青苗事且言制置條例司取韓𤦺奏䟽條其踈謬加以嗤毀鏤板班天下非陛下所以待勲舊大臣之意如𤦺朴忠固無慮設當唐末五代藩鎮強盛時豈不為國生事耶後二日公入對復極論青苗事而未甞及𤦺也已而上謂執政曰吕公著孫覺皆極言青苗法不可行且云駮難韓𤦺非是上因靣咎絳安石不當鏤板𥘉亦無罪覺意也然既以不肯行縣事黜覺執政遂以覺語加公時舎人宋敏求當制執政召敏求靣受意旨使於制中叙韓𤦺事敏求以為口語難分明不當載制中曽公亮亦固以為不可安石即取制草改之有曰比大臣之抗章因便坐之與對乃誣方鎮有除惡之謀深駭予聞乖事理之實者安石與陳升之所易也二十四日忽有𭥍放朝辭不許入對令便赴夲任公即日行時孫覺尚艤舟成東覺素忠厚乃謂人曰韓公事獨覺嘗言及尔然後人仍知公未甞言𤦺也宋敏求自以不得其職即因事求罷掌誥從之𥘉趙清獻公抃在中書與曽丞相平居竊語深不恱便張事亦間為上言之及公力言青苗法二人乃相邀曰湏獨座得罪吾曹當引去公罷五日趙公遂如約再上表凢七日而罷後𡻕餘希績自瀛州罷官歸過北都見魏公謂希績曰前日紛紛特欲一發兩豝耳〇又温公日録云介甫與晦叔素親患臺諌多横議故用晦叔為中丞旣而天下皆患條例司為民害晦叔乃復言條例不便介甫以晦叔叛巳怨之尤深巳而上語執政吕公著甞言韓𤦺將興𣈆陽之甲以除君側之惡介甫因用此為晦叔罪除知潁川次道當為告詞介甫使之明著其語次道但云敷奏失實援据非冝介甫怒明日進呈改之晦叔素審謹實無此語咸云莘老甞為上言今藩鎮大臣如此論列而遭挫折若當唐末五代之際必有興𣈆陽之甲以除君側之惡者矣上誤記以為晦叔也〇又聞見録云王荆公與吕申公素相厚甞曰吕十六不作相天下不太平及薦申公為中丞其辭以謂有八元八凱之賢末半年所論不同復謂有驩兠恭工之姦荆公之喜怒如此盖孫覺莘老甞為上言今藩鎮大臣如此論列而遭挫折若當唐末五代之際必有興𣈆陽之甲以除君側之惡者矣上巳忘其人但記羙鬚誤以為申公也
32
公至潁時部使者皆新進年少輕𨦣能擊搏争陵鑠舊臣公一不與之較專以庇民為巳任㑹提舉官朱紘王潁議免𭛠法集郡官置局公宻為申解因得少寛家傳
33
彗星見詔求直言公䟽曰陛下臨朝願治日巳乆左右前後莫敢正言陛下有欲治之心而無致治之實者何哉此任事之臣負陛下也何以言之盖士之邪正賢不肖盖素定也今則不然前日舉之以為天下之至賢後日逐之以為天下之至不肖其於人才旣反覆而不常則於政事亦乖戾而不審矣古之為政𥘉不信民者有之鄭之子産是也一年而鄭人怨之三年而鄭人歌之陛下垂拱仰成七年于兹矣輿人之誦亦未異於七年之前也陛下獨不察乎神道𥓓
34
十年二月差知河陽𥘉公罷潁領崇福遷居西都衆人謂公不見用於時當放懷山水為終焉之計公曰不然吾於國家可謂世臣且主上待吾不薄不幸為人所間退就閑散豈吾所欲哉及王安石吕惠卿相繼罷去果復起公三月公至河陽時𭛠法巳定𩔖多張虚數以取羡餘孟所統五縣𡻕取於民者有募監倉庫人等錢三千九百二十七緡而官未甞募人實以軍吏代𭛠又有追償舊牙校重𭛠錢五千五百緡然至是所償巳盡而取於民者遂為定數𡻕輸之無巳時公為括其數以告于朝請一切蠲之以寛下户之輸錢者詔付司農竟不行家傳
35
熈寜四年申公以提舉嵩山崇福宫居洛買宅於白師子巷張文節相宅西隨髙下為園宅不甚宏壯康節温公申公時相往來申公寡言見康節必從容終日亦不過數言而巳一日對康節長歎曰民不堪命矣時荆公用事推行新法者皆新進險薄之士天下騷然申公所歎也康節曰王介甫者逺人公與君實引薦至此尚何言公作曰公著之罪也十年春公起知河陽河南尹賈公昌衡率温公程伯淳餞於福先寺上東院康節以疾不赴明日伯淳語康節曰君實與晦叔席上各辯論出處不巳顥以詩解之曰二龍閑卧洛波清此日都門獨餞行願得賢人均出處始知深意在蒼生申公鎮河陽𡻕餘召拜樞宻副使後以資政殿學士知定州又以大學士知楊州哲宗即位拜左丞遷門下侍郎與温公並相元祐如伯淳之詩云聞見録〇又吕氏𮦀志云或問二程先生以二公出處為有優劣先生云正不如此吕公丗臣也不得不歸見上司馬公爭臣也不得不退處盖自熈寜初正人端士相繼屏伏上意常不樂以為諸賢不肯為我用故正獻公求在京宫祠以明不然上意始大喜
36
邇英進讀上留公論治道遂及釋老虚寂之旨公問上曰堯舜知此道乎上曰堯舜豈不知公曰堯舜雖知此而常以知人安民為志上又言唐太宗能以權智遇臣下公曰太宗所以致治者以其能虚巳從諫耳上臨御乆羣臣進說罕能出上意至聞公言儼然加敬信神道𥓓
37
澶州曹村埽决河復塞公因進規曰臣伏見昨來澶州曹村埽决潰全河衝注山東
聖心惻然即議閉塞𡚒自獨斷出於羣疑功未踰時而有成患不閱𡻕而尋弭雖上下竭力遂濟登兹實由陛下有至誠憂民愛物之心天相神助殆非人力以此見天道聦明日監在下棐忱輔德遄應不遲為人上者可不欽畏恭惟陛下聖德仁厚出自天性臨下御衆有日月之明天地之量誠非凢庶庸妄所能臆度以至近日數起詔獄逮繫頗衆有司極於鍜練羣下無不震恐比至臨决多從末减昔于公一郡之獄吏耳猶以隂德有報光大子孫况萬乗之尊六合之廣布德施惠固冝受福無疆施及萬丗然臣願陛下雖聖性得之猶復加聖心焉上奉天下接人加精致誠執要行簡道髙百王而謙以自牧學貫六藝而虗以受人雖威肅羣品不得謂下絶欺誣雖智燭輿情不得謂事無壅蔽親賢士拒任人必有忍以濟事功推內恕以及人物于以崇起忠厚保合泰和則易所謂自天祐之吉無不利詩所謂于禄百福子孫千億者蓋將以𩔖而應臣以無狀𫉬備近列竊慕古人將羙盡規之義惟陛下財幸七月公入對上迎謂公曰覽卿所奏深得近臣盡規之義時獄犴寖蕃而上繼嗣未廣公辭順而意切故上深納焉家傳
38
𥘉公自河陽入朝都人環觀相謂曰此公還朝百姓之幸也至是士民相慶旣受命出殿門武夫衛卒皆歡抃咨嘆慈聖光獻太皇太后聞公進尤喜曰積德之門也中謝日有司供具諸執政皆集內出酒果殽饌豐腆珍異就宴賜之侍史竊視其器皿欵識皆有慶壽宫字然後知賜物乃光獻意也時富韓公司馬温公皆在洛聞公登樞富公寓書為慶曰公之名德聞于天下然甞以直道迕執政士大夫未敢遽望登進忽報拜命出於事外人甚驚喜此得於輿論非敢佞也司馬温公亦以書遺都下友人曰晦叔進用天下皆喜以為治表聞其猶力辭光不敢致書君冝勸之早就職家傳
39
公旣就職後數日樞臣奏事畢獨留占謝因奏曰臣老於閑外𫎇陛下収之桑榆唯知拳拳納忠以報恩遇自熈寜以來朝廷論議不同端人良士例為小人排格指為沮壞法度之人不可復用此非國家之利也願陛下加意省察上曰然當以次収用之家傳
40
上𥘉即位韓絳即建議復肉刑至是復詔執政議公以為後丗禮教未備而刑獄繁肉辟不可復將有踊貴屨賤之譏呉充議復置圜圡衆以為難行王珪欲取開封死罪囚試以劓刖公曰刖而不死則肉刑遂行矣議竟得寢家傳
41
詔以程顥同判武學諌官李定以顥常為御史論新法言而罷之公上䟽曰臣向蒙擢在樞府中謝之日不敢縷陳細故輙論及判别忠邪之道頗蒙開納盖今日公卿士夫嘗於朝廷法令有所同否然其愛君許國之心愈乆而益明者甚多其唱和雷同承迎附㑹而姦言汗行卒為陛下所照者蓋亦不少然則人固易未知而士亦不可忽也況如顥者陛下早自知之其立身行巳素有夲末講學議論乆益䟽通且其在言路日時有論列皆辭意忠厚不失臣子之體使得復見用於聖丗其𡚒身報國未必在時輩之後兼所除武學差遣亦未為仕䆠之要津而小人齗齗必以為不可者直欲深梗正路廣沮善人其所措意非特一二人而巳臣區區所慮者䜛說殄行之徒日以熾盛則守正向公之士愈難自立矣家傳
42
𥘉公因陳丗儒獄事𬒳誣請嘱或謂公以輔弼掛吏議當隨事自承不冝有所陳公曰不然自古公卿大臣遭枉濫而不能自直者皆不得其時也今吾生治丗事明主近在帷幄之間一旦𬒳誣而不能申理則四方踈逺之人何以自明將恐治獄者狃以自強𬒳罪者望風畏𨚫一罹苛問例自承服致朝廷有濫罰之譏罪乃在吾而不在朝𢌜也家傳
43
上以慈聖旣升祔大推恩於曹氏凡進官𬒳賞者二百餘人且欲以佾為中書令公言正中書令自宋興以來未嘗除人況不帶節度使即宰相也非所以寵外戚乃以節度使兼中書令公因言自古亡國亂家不過親小人任䆠官通女謁寵外戚等數事而巳上深以為然時王中正宋用臣等任事故公假此以諷上旣退薛恭敏公向歎曰公乃敢言如此事使向汗流浹背家傳
44
諜告夏幽其主秉常上對二府議大舉兵以伐之公曰如諜者所告則夏人誠有罪然陛下欲興弔伐之師未審以何人為元帥未得其人則不如不舉五年四月公以西師無功奏曰外奏皆謂王中正冝正典刑㑹改官制以王珪蔡確為左右傼射翌日公上奏乞解樞務或謂公曰今官制新行所用為相者或素出公下又樞府方以二貟為制而公與孫公固韓公縝為三人有溢貟上以是詔未用二貟之制今公遽去得母近於躁乎公曰所謂大臣者病不能以義進退爾遑䘏其他哉章繼上靣請尤切乃除資政殿學士出為定州路安撫使及永樂城䧟奏至上特開天章閣對輔臣曰邊民疲𡚁若此獨吕公著為朕言之他人未嘗及也家傳〇又記聞云髙遵𥙿旣罷歸元豐五年李憲請發兵自涇原築寨稍前直抵靈州攻之可以必取詔從之先是朝廷知陜西困於夫𭛠下詔論民更不調夫至是李憲牒都轉運司復調夫以饋粮以和雇為名日給錢二百仍使人逼之云受宻詔若乏軍興斬都運使以下民間騷然相聚立柵於山澤不受調吏往輙歐之解州枷知縣以督之不能集知州通判自詣縣督之亦不能集命廵檢縣尉逼之則執挺欲闘州縣無如之何士卒前出塞凍餒死者什五六存者皆憚行無闘志倉庫蓄積皆竭羣臣莫敢言獨西京留守文潞公上言師不可再舉天子遜辭謝之樞宻副使吕晦叔亦言其不可上不懌晦叔因請解機務即除知定州㑹內侍押班李舜舉自涇原來為上泣言必若出師関中必亂上始信之召晦叔尉勞之舜舉詣執政王禹玉迎以好語恱之曰朝廷以邊事属押班及李留後無西顧之憂矣舜舉曰四郊多壘此卿大夫之辱也相公當國而以邊事属二內臣可乎內臣正冝供禁庭洒掃之職耳豈可當將帥之任邪聞者代禹玉發慙
45
公至定州謝表曰進不敢希功而生事退不敢弛備以曠官人人傳誦以為摭實云是時朝廷方經武事増修邊備趍時者争獻北伐之䇿公至定武即為上言中國與契丹通好乆邊境晏然無事塞上屯軍素有節制唯冝静以鎮之保甲法新行𬒳邊皆設教場日鳴金鼓課人誦戰法聲逹於虜虜檄邊郡以為生事違誓約上委公處其事公即上奏以為遣邊人習戰法於境上非《管子》寓令之意也請一切罷去専以舊弓箭手法從事不聽時以教保甲修城池建大倉中使旁午於道公預戒有司謹勑餼勞然公素静重寡言接對有常禮無假借以是至者多不樂承受陸中𬒳中旨市絲五萬兩供尚方巳而復獻計増市詔以付定州公上言日前所市者皆先期給緡錢故民力猶可辦今巳渉夏民間漸就機織若再行収市人將受害帝悟即詔公寢其事中又受𭥍専董倉𭛠日使人持挺立城四門民有以車乗輦薪蒸鬻城中者皆疆致之倉所以供陶甓城中幾廢㸑公命擒中所遣卒盡杖之一城歡呼公之未至也中受命經始倉𭛠即壞民居毀僧舎民有丗葬於倉西者中故築垣直界其域中民號泣發其墓持䘮而去其所占地蓋廣矣然不足於素慮者猶三百五十二楹中因請別度地建小倉以足之公曰今二大倉所受巳不貲又益一倉徒費公私無益也奏罷之中旣數𬒳沮六年遂奏定州差驍武卒護送罪人違所降就配法公坐是降正議大夫先是朝廷所欲更張𩔖出於邀功生事者之言多非公意唯州城興築且四年僅成一靣公曰定河朔衿喉孫守真按:原闕。
46
孫守真按:原闕。
47
之要莫先於學學有緝熈于光明日新又新以至于大治者學之力也臣待罪講讀謹條上十議以禆聦明一曰畏天二曰愛民三曰修身四曰講學五曰任賢六曰納諌七曰薄歛八曰省刑九曰去奢十曰無逸居月餘除執政遂𠋣以為相神道𥓓〇又家塾記云今上即位正獻公𥘉自維楊召還經筵至之日上書言十事皆據經直言不為浮辭虚說其論薄歛之畧曰昔鹿臺之財鉅橋之粟啇紂聚之以喪國周武散之以得民由是觀之人主當務仁義而巳何必曰利〇又上蔡語録云申公初召還上十事如徐鉉質論初成毎篇數千字後刪改極簡不止可用於當時為君之道幾無出此十篇可為人君座右銘
48
太皇太后遣使問公所欲言公奏曰先帝即位之𥘉臣為學士令臣草詔以寛省民力為先旣而秉政者建議變舊法以侵民為意其言不便者指以為沮壞新法一切斥去之故日乆而𡚁愈深法行而民愈困
陛下既深知其𡚁誠得中正之士使講求天下之利害上下恊力而為之冝不難矣又曰唐德宗拒諫幾至覆國今兩省諫官未備三院御史主察者不許言事恐未合先帝本意後卒施行神道𥓓
49
官制三省並建而中書獨為取旨之地門下尚書奉行而巳公曰三省均輔臣也正如同舟共濟當一心並力以修政事乞事干三省者自今執政同進呈取旨而各行之遂定為令神道𥓓
50
初執政三五日一集都堂長官專决同列多不與議及公秉政非有故日聚都堂遂為故事神道𥓓
51
公始與司焉光輔政於是共推本先帝之意蓋欲鞭笞四夷以彊中國阜蕃邦財以佐其費有司奉行失其本旨先帝固甞患之矣故欲更而未暇與巳更而未定其詔墨記言具在而可考者有若干事若詰青苗之害則曰常平泉榖以禦水旱而貪散以求利至十之七八國失拯救之備而民之責償𬒳笞箠者衆責興利之𡚁則曰大傷鄙細有損國體戒用兵之失則曰南安西師兵夫死傷者皆不下二十萬有司失一死罪其責不輕今無罪置數十萬人於死地朝廷不得不任其咎救官制之滯則曰更新官制以覈正吏治至今頒行無緒有以啓寵四方貽譏後丗於是二公與同志者建請以常平舊法改青苗以嘉祐差𭛠參改募𭛠罷保馬以復監牧損保甲教選以便農作除市易之令寛茶塩之禁賜邊砦贖亡民和西戎於是民讙呼鼓舞以為便而沮議者上則大臣下則用事之小吏蓋不可勝數司馬光既卧疾于家公與數人者同救其弊太皇太后為去其異議者然後定神道𥓓〇又家傳云太皇太后間諭執政曰民間飬保馬甚以為苦冝早罷之臣民所言新法之不便於民者亦冝以時施行吾於大行母子也大行所立之法苟民間不以為便當循至公豈可不改又曰為政莫如至公至公則人無不服又出士庻所上封事數万通付政府公意以為法之害於民而不合於先帝本指者當以次更之使觀𦗟不改而實利及民而温公時巳病不能朝自以當二宫大任恐一旦殂謝無以自効於是奏䟽相属力疾入對意切語峻未逾年而更張幾尽〇温公病中與公簡曰晦叔自結髪志學壯而行之端方忠厚天下仰服垂老乃得秉國政平生所藴不施於今日將何俟乎比日以來物論頗譏晦叔嘿太過若此際復不廷争事蹉跌則入彼朋矣光自病以來悉以身付醫家事付康惟國事未有所付今日属於晦叔矣〇又曰介甫文章節義過人處甚多但性不曉事而喜遂非致忠直踈逺䜛佞輻輳敗壞百度以至于此今方矯革其𡚁不幸介甫謝丗反覆之徒必詆毀百端光意以謂朝廷特冝優加厚禮以振起浮薄之風不識晦叔以為如何
52
公與温公同奏舉河南處士程頥乞特加召命待不以次詔以為潁州圑練推官國子監教授不就又以為宣德郎秘書省校書郎亦不就已而召對便殿拜通直郎崇政殿說書乃受命議者譏頥辭𤰞而居尊及在朝廷以天下自任好論說政事褒貶人物俗士好進者嫉之若讎竟不能自容而去家傳
53
公上奏曰臣竊以自古治戎之䇿雖三代之盛亦不過來則禦之去則備之為備之道莫先於積糓臣甞任定州路安撫使河北㳂邊大約有十年糧蓋令啇旅輸粟塞上而筭請錢貨於京師故能致此豐羡訪聞西陲自兵興後至今所儲軍粮只可支一二年若緩急更添屯軍馬何以供之乞令陜西經畧司與轉運司同共廣作計置使㳂邊皆増及五年之蓄如此攻雖不足守則有餘兵法曰國雖大好戰必亡天下雖平忘戰必危乞賜裁酌施行從之家傳
54
先是司馬温公上䟽論免𭛠法五害乞變從舊法詔付三省施行蔡丞相建言此大事也當與樞宻共之公上奏曰臣竊尋故事
朝廷有大論議多選近臣定奪欲望選差三數人詳定聞奏仍擬數人以聞詔以吕大防韓維范純仁詳定専付三省不復令宻院預議𥘉温公議凡𭛠人皆不許雇人以代然東南及兩蜀諸路民有髙貲或子弟業儒皆當為弓手執賤𭛠旣不許募代甚苦之公聞其弊即令一切聽募雇民情大恱家傳
55
温公在門下省建議天下案牘有不應讞者舊皆放罪無以懲謬妄請悉勘劾温公意欲州郡御名聽獄而官吏苟避譴罰自是雖有疑案皆不上及公為侍郎乃請官吏案後帖放如舊制迄今遵用焉家傳
56
自官制改盡廢三舘直官校理𦆵校書郎正字數貟為職事官至是乃盡復舊制召試學士院唯䇿問古今治亂之要不復用詩賦尚書省六曹遍置郎吏而不計事之繁簡或案牘填委抵暮不得休或終日無一事而俸賜均等公以為非冝乃省閑曹十九貟定為三十五貟家傳
57
御史彈奏駕部貟外郎賈種民素無行元豐中任大理官為蔡確鷹犬専中傷善良詔黜為通判公靣奏曰方種民為獄官臣亦與𬒳誣今臣在相位而種民得罪恐所懲者小所損者大非所以示天下乃寢前命門下韓公奏曰種民醜惡衆所共知奈何以公著故屈朝廷公議公復為請乃除知臨江軍旣而又以臨江僻逺改知通利軍家傳
58
內出手札云向者朝廷講求法度務以愛民而縉紳之士徃徃不原朝廷夲意速希功賞有誤使令殘民蠹物乆益知𡚁至使羣言交攻不巳其罪顯者巳行譴逐自餘干渉之人自今更不追劾可倣此意作詔布告中外咸使改過自新各安職業議者或咎公持心太恕今除惡不盡將失有罪為異日患公曰為治去其太甚者耳人才實難當使之自新豈冝使之自棄耶家傳
59
𥘉二聖首從公言闢言路自是臺諫官章䟽無虚日常假借納用焉其後言者益自肆上意寖不懌㑹御史張舜民彈劉奉丗語侵太師文彦愽乃罷舜民臺職於是臺諫交章以為舜民不當罷上不從中丞𫝊堯俞諫議梁燾侍御史王岩叟司諫朱光庭王覿御史孫升各居家待罪上命執政召言官至都堂諭以舜民言彦愽私奉丗而奉丗使夏國非彦愽所建舜民難再除御史堯俞等不受命而燾尤喧勃公上奏曰臣伏見陛下自臨政以來開廣言路登用直臣納諫之盛近古未有然臺諫官數人例各供職日乆言事旣多不能盡忠固不可便行罷黜又不可一向包容恐向後愈更紛拏朝廷却不能保全欲乞稍與優遷令解言職更擇有名望學識臣僚使備諫諍如此則陛下於言事之臣可以全其恩意不至駭動物聽自是堯俞等皆以善罷無以言事降黜者家傳
60
御批付中書省門下侍郎韓維甞靣奏范百禄任刑部侍郎所為不正輔臣奏劾臣僚當形章䟽明論曲直孫守真按:本頁書圖故障。豈但口陳何異姦䜛維為輔臣不正如此予何頼焉可罷門下侍郎分司南京仍放辭謝公即上䟽曰臣伏思陛下自臨政以來慈仁寛大判別忠邪於輔弼之臣每加優禮故得上下安樂人情恱服若以奏劾臣僚當有章䟽則自來大臣造𰯌宻論亦未甞湏有章䟽兼維素有人望乆以直言廢棄陛下始𥘉清明方蒙収用忽然峻責罪狀未明慮必有讎嫌中傷以惑聖聽況五六十年來執政大臣不曽有此降黜恐中外驚駭人情不安臣又竊思皇帝陛下春秋方冨正頼太皇太后陛下訓以仁厚之道調平喜怒以復仁祖之政若大臣倉卒𬒳罪則小臣何以自保臣受陛下厚恩與常人不同故今來雖當雷霆之怒不敢愛身以䧟陛下於有過之地伏望少回聖慮乃詔韓維除資政殿大學士知鄧州然猶用前責辭公乃與中書侍郎吕大防同奏曰此大事也更乞訪問太師文彦愽時大防繼上奏論之舎人曽肇亦再還辭頭不肯命辭然上意終未回且批大防奏曰近臣若更有營救者必當重行貶竄公又於便殿為上詳言之乃得旨改辭頭作均勞逸之意家傳
61
右司諫賈易降知懷州自蘇軾以䇿題事為臺諫官所言而言者多素與程頥善於是頥軾交惡黨與相攻易獨建言請併逐頥軾以靖朝廷而易言侵及太師文彦愽同知樞宻院范純仁故太皇太后怒欲峻責易公言易所言頗切直唯詆大臣為太甚不可復處諫列爾后曰不責易此亦難作宗作切公等自與皇帝議之公曰不先逐臣易責命亦不可行争乆之乃止罷諫職出知懷州旣退公謂諸公曰諫官所論得失未足言顧主上方冨於《春秋》異時有進導䛕之說以惑上心者當爾之時正頼左右諫諍不可預使人主輕厭言者也於是吕中書大防劉左丞摯王右丞存私相顧而歎曰吕公仁者之勇乃至於傳家
62
熈河蘭㑹路奏洮東安撫种𧨏等部領漢蕃人馬於今月十九日午時攻破洮州生擒西蕃大首領鬼章青冝結百官入賀遣近臣告永𥙿陵鬼章者董氊之大將也凶悍敢戰熈寧間甞覆官軍殺大將景思立於河州為邊患者二十餘年後遂據洮州與夏州合從將入𭁵邊臣言冝先事討之以伐其謀公與同列議遣軍器監丞游師雄
諭旨諸將不逾月果以捷奏至公在上前及與執政㑹議西陲事諸公多欲舉熈寧元豐所得地盡棄之以與夏人不如是則邊境無寧日也公曰先朝所取皆中國舊境而蘭州乃西蕃地非先屬夏人也今天子嗣守先帝境圡豈冝輕以與人况𦍑戎貪惏無厭與之適足以啓其侵侮之心但嚴守備以待之彼亦安能遽為患乃以詔賜乾徳其大略以為前後用兵以來其因而所得城寨彼此各不曽交還今來所請義不可從然朕獨以永樂之師䧟𣳚者衆每一念此常用測然汝黨能盡以見存漢人送歸中國復修職貢事上益恭仍戢邊酋無犯疆塞則朕必釋然於尺寸之地復何顧惜當議特降指揮據用兵以來所得地圡除元係中國舊寨及順漢西藩上境外餘委邊臣啇量隨冝分畫給賜又詔以永樂將吏兵夫等雖巳詔汝發遣然念城𥘉失守衆即散亡或為部落所匿藏為主者所轉鬻汝可子細訪求發遣據送到者每人別賜絹十疋命官以上更加優賜以給所得之家公旣建議制五年之蓄發內帑以濟之又遣省官制置熈蘭財用所省浮費𡻕數十萬計邊備寖實及鬼章將𭁵熈河夏人傾國㑹之行半道聞洮州破鬼章就擒而氣索而退以兵圍鎮戎軍由是朝廷甞預戒邊吏𭁵至堅壁清野以待之無與戰至是夏人頓城下數日無所得而遁其後乾德遂入貢稍還永樂所䧟漢人朝廷𦆵以四寨還之而西陲竟無他虞家傳
63
上以迩英講《論語》畢賜執政講讀官左右史御筵於資善堂內出御書唐人詩分賜在坐翌日公上奏曰臣伏思皇帝陛下睿哲之性出於天縱而復內禀慈訓日新典學誠以堯舜三代為法則四海不勞而治將來《論語》終帙進講《尚書》二書皆聖人之格言為君之要道臣輙於其中及《孝經》內節要語共一百段進呈聖人之言夲無可去取臣今唯取明白切於治道者庶便於省覧或游意筆硯之間以備揮染亦日就月將之一助也居數日太皇太后宣諭曰吕相所進要語巳令皇帝即依所奏每日書冩看覧甚有益於學問與冩詩篇不同也家傳
64
諫議大夫孔文仲言朱光庭除太常少卿不當公與同列奏辯甚力乃𥨊其奏光庭竟就職文仲本以伉直稱然憃不曉事數為浮薄輩所使以害善良自程頥賈易繼去騰說者日益勝於是李常杜純范純禮各求𥙷外公與執政靣奏曰善人懼䜛而不敢自安非朝廷之福也上嘉納焉文仲晚乃自悟為小人所紿感憤嘔血而卒家傳
65
熈河路檻鬼章以獻二聖御崇政殿受俘遣閤門使靣詰之鬼章請罪詔釋縳貸其死方邊議未定時近臣多進計請盡還西夏地獨公與吕左相大防持不可至是鬼章就擒西賊却退議者耻前說之謬因言鬼章冝優命以官置之秦鳯或言遂放歸以責其來効又言熈河克捷鎮戎守禦之功皆不足賞公曰鬼章為邊患二十年
先帝欲𫉬之而不可得今二聖待以不死其恩固巳厚矣尚何官之有况可放邪疆場之功雖不可過賞然有勞不報何以使人上納焉家傳
66
公在上前前後論救災事最詳二宫𥘉聽政四方有以災旱聞者公為上言唐太宗正觀元年天下霜儉太宗悉心救䘏至四年米斗三文故為人父母者苟能以䘏民為心極力賑濟自然感召和氣終至富盛豈以不足為患哉自後每水早災眚分遣諫官省郎使諸路大發倉粟以濟之又兊郡上供米以繼乏絶或為饘粥湯藥以救疾紙衣以禦寒民有棄㓜稚於路者皆設法収飬之於是四方之人知二聖以百姓為心人人愛戴乃愈於無災云家傳
67
郎官何洵直失本部印公曰洵直誠有罪然重譴之則自今猾吏皆有以制主司矣乃薄其罪家傳
68
𥘉公在仁宗朝甞請進士先䇿論神宗𥘉又獻議以經術取士及知熈寧三年貢舉遂宻啓臨軒専用䇿試未幾公以言青苗等事得罪去王安石専政乃盡罷詩賦一用經義獨以《春秋》為殘缺不可讀廢其學學者不得以應書安石又與其子雩其徒吕惠卿升卿撰定詩書《周禮》義模印頒天下凡士子應書者自一語以上非新義不得用於是舉者不復思索經意亦不復誦正經唯誦安石惠卿書精熟者輙得上第有司發䇿問必先稱頌時政對者因大為䛕辭以應之又多以佛書證六經至全用天笁語以相髙晚尚字學復以字書去取天下士於是學者不復解經而専解字性徃離析字畫說一字至數百言去經意益逺由是中外議者皆咎經義而思詩賦矣元祐𥘉議者争言科舉之弊請復舊制公曰先帝更新法度如造士以經術最為近古且仲尼六經何負於後丗特安石課試之法為謬耳安石解經亦未必不善唯其欲人同巳為大謬耳司馬温公亦以為詩賦不可復然論者習見經義之弊忿懣不可遏乃定制進士𥘉場試經義次賦詩論䇿對經義者許引用古今諸儒之說及巳見又詔立《春秋》科太學置《春秋》愽士二貟禁有司不得於莊老書出題程文不得𮦀用申韓刑名之學及引釋氏書仍罷試律義至是將廷試執政又以熈寧復䇿之𥘉進士葉祖洽譏議祖宗自後對䇿者皆訕前朝以阿當丗因以為䇿問可廢當復詩賦論三題公曰天子臨軒發䇿延四方貢士詢以治道豈非近古良法耶至於對者是非邪正則在考官去取耳乃仍舊試䇿其後論科舉者亦未息以至公薨而詩賦益隆期盡廢經義而後巳非公意也家傳
69
中批右諫議大夫王覿論列新除右丞胡宗愈不當落諫議大夫與外任公上奏曰臣與王覿舊不相識在前朝及陛下臨政之𥘉並不曽舉薦但見覿自任言責以來凡所言事最為穏審今來若止為論列胡宗愈便行責降必未恊衆情乞與包容更加裁酌又與二相論於簾前上曰胡宗愈有何罪司空與司馬丞相皆親甞薦之公曰宗愈在先朝誠有直聲然自任中執法頗為浮議所惑所言事多不恊衆望乃除覿直龍圖閣知潤州其後宗愈竟以物論不與不能安位而去家傳
70
宋興以來大臣以三公平章軍國者四人二入出公家草制之夕上御闈殿見學士蘇軾曰吕僕射以疾求去不欲煩以事故以三公留之詔建府第於東府之南啓北扉以便執政㑹議三省樞宻院條其所當𨵿者以為軍國事一月三至經筵三日一朝非朝日不至都堂其出也不以時蓋異禮也神道𥓓
71
𥘉判大名府韓絳建議開澶州故道工𭛠浩大議者皆以為不可行巳而都水使者王令圗給事中桉河使張問議開孫村減水河而論者復不一三年冬乃詔吏部侍郎范百禄給事中趙君錫桉視之百禄君錫還奏見今北流深入地中故道髙仰不當開治而執政未能决公奏行之盖寢疾前一日也家傳
72
公自少講學即以治心飬性為夲其寡嗜欲薄滋味無疾言遽色無窘歩無惰容凡嬉𥬇俚近之語未甞出諸口於丗利紛華聲𠆸遊宴以至于愽奕竒玩淡然無所好盖得之天然晚多讀釋氏書益究禪理司馬温公愽學有至行而獨不喜佛公毎勸其留意且曰所謂佛學者直貴其心術簡要尔非必事事服習為方外人也自以服儒衣冠燕居講道未甞為沙門機警語獨於先佛及祖師之言掇其至要而黙識之大率以正心無念為宗自屬疾雖子孫𫉗前親舊遝至𥘉不談及身丗經理後事上顧公甚厚使人問勞日再三至又遣輔臣至第諭意公對之一無欣戀之色及疾加甚精神静定手足安徐聲氣不亂以至於屬纊家傳
73
正獻公簡重清静出於天性冬月不附火夏月不用扇聲色華耀視之漠然也范公內翰淳夫祖禹實公之壻性酷似公後榮陽公長壻趙仲長演嚴重有法亦實似公焉童蒙訓〇又𮦀志六正獻公居家夏不排䆫不揮扇冬不附火一日盛夏楊大夫瓌寳字器之將赴鎮戎軍倅來辤器之乃吕氏甥視正獻為親堂舅正獻於西䆫下烈日中公裳對坐飲酒三盃器之汗流浹背正獻凝然不動正獻退公常坐堂中應婢傼軰皆在堂外不得入堂堂中唯使諸孫每有賜物不問何物但一呈過置之不復問傳宣中使未甞接坐
74
正獻公燕居凝塵𫉗案𣽃然弗顧所用硯或十數日不洗滌亦不問也平生每半年許一變饌甞言自吾友王深父而道德性命之學日加益公天性清儉然居處飲食衣服不過為弊陋從容有常家塾記
75
正獻公為小官時毎於中庭試馬必具冠帶而後攬轡平生未甞行草書尤不喜人慱曰勝則傷仁負則傷儉家塾記
76
正獻公平生未嘗較曲直聞謗未嘗辯也少時書于座右曰不善加巳直為受之盖其𥘉自懲艾也如此至和中手書東漢延篤與李文德書于座右又書古人詩好衣不近節士體𥹭糓似怕腹中書兩句于子舎屏風家塾記
77
正獻公每事持重近厚然去就之際極於介潔其在朝廷小不合便脫然無留意故歴事四朝無一年不自引求去家塾記
78
正獻公為樞宻副使年六十餘矣常問太傼寺丞呉公傳正安詩巳之所冝脩傳正曰母敝精神於蹇淺滎陽公以為傳正之對不中正獻之病正獻清静不作為患於太簡也夲中後思得正獻問傳正時年六十餘矣位為執政人士皆師尊之傳正公所奬進年𦆵三十餘而公見之猶相與講究望其切瑳後來所無也滎陽公獨論其問荅當否而不言下問為正獻公之難盖前輩風俗純一習與性成不以是為難能也童蒙訓
79
吕晦叔真大臣其言簡而意足孫莘老甞言𥙿陵好問且曰好問則𥙿晦叔曰好問而𥙿不若聽德而聦人有非劉向疆聒而不舎者吕晦叔曰劉向貴戚之卿此語可謂忠厚然向之眷眷於漢室而不忍去則是
80
也至於上變論事亦可謂不知命矣龜山語録
81
公平生以人物為巳任好徳樂善出於天性士夫有以人物為意者公必問其所知與其所聞參互考實以待上求神宗嘗謂執政曰吕公著之於人材其言不欺如權衡之於稱物其於用人無逺邇䟽宻一以至公待之雖有舊怨亦不以屑意其論事處物不以徇巳為恱從衆為難雖𣽃於丗利而勇於愛民簡於應接而周於慮丗上前議政事盡誠去飾愽取衆人之善至其所當守毅然不可回奪也神道𥓓
82
皇祐至和間司馬公名猶未甚輝赫正獻公曰若君實者可謂實過其名也後温公隆名盖代士無賢不肖無貴賤皆知畏而愛之而知之衆人未知之前者龐丞相與正獻公二人而巳家塾記
83
正獻公之在侍從也專以薦賢為務如孫莘老覺李公擇常王正仲存顧子敦臨程伯淳顥張天祺戩等皆為一時顯人童蒙訓
84
正獻公旣薦常秩後差改節甞對伯淳有悔薦之意伯淳曰願侍郎寧百受人欺不可使好賢之心少替公敬納焉童蒙訓
85
公自為小官不問生事而夫人亦好施仕寖顯內外姻戚亦益多𥘉為相受賜所散至十之九三公俸賜率以周九族家無餘積米不足至糴以繼之家傳

八之一》

崇政殿說書滎陽吕公》

1
  公名希哲字原明正獻公之長子以恩𥙷官元祐中除尚書兵部貟外郎充崇政殿說書兼判登聞檢院紹聖𥘉出知太平州降官分司南京居和州徽宗即位稍復舊官知單州召為光禄少卿以直祕閣知曹州尋奪職知相州邢州罷為宫祠政和中卒年七十八
2
正獻公居家簡重寡黙不以事物經心而申國夫人性嚴有法度雖甚愛公然教公事事循蹈規矩甫十𡻕祈寒暑雨侍立終日不命之坐不敢坐也日必冠帶以見長者平居雖天甚𤍠在父母長者之側不得去巾襪縛袴衣服唯謹行歩出入無得入茶肆酒肆市井里巷之語鄭衛之音未甞一經於耳不正之書非禮之色未甞一接於目正獻公通判潁州歐陽文忠公適知州事焦先生千之伯強客文忠公所嚴毅方正正獻公招延之使教諸子諸生小有過差先生端坐召與相對終日竟夕不與之語諸生恐懼畏伏先生方略降詞色時公方十餘𡻕內則正獻公與申國夫人教訓如此之嚴外則焦先生化導如此之篤故公德器成就大異衆人公甞言人生內無賢父兄外無嚴師友而能有成者少矣家傳
3
公從安定胡先生瑗於太學與黄公履邢公恕同舎至相友善其後遍從孫先生復石先生介李先生覯講讀辯問又從王公安石學安石以為凢士未官而事科舉者為貧也有官矣而復事科舉是僥倖冨貴利逹而巳學者不由也公聞之遽棄科舉一意古學始與程先生頥俱事胡先生居並舎公少程先生一二𡻕察其學問淵源非它人比首以師禮事之楊公國寳邢公恕皆以公故從程氏學而明道先生顥及横渠張先生載兄弟孫公覺李公常皆與公遊由是知見日益廣大然公亦未甞專主一說不私一門務略去枝葉一意㴠飬直截勁捷以造聖人専慕曽子之學盡力乎其內者其讀經書平直簡要不為辭說以知言為先自得為本躬行為實不尚虚言不為異行當時學者莫能測其深淺也家傳
4
公熈寧𥘉監陳留稅章樞宻楶方知縣事心甚重公一日與公同坐遽峻詞色折公以事公不為動章歎曰公誠有德者我聊試公爾汪輔之少有才學名所接士大夫率遭侮慢獨於公敬服張横渠曰於蠻貊之邦行矣於吕原明見之公甞言我少時性夲豪縱亦喜任俠後所以如此者皆痛自矯揉之力公與人交誠盡年稍長者事之少者畜之如子弟平居未甞稱人之短居
京師舊第與衆共財一毫不取皆推與衆正獻公常語張耒曰此子不欺闇室守官京師不謁臺諫官遇遷轉即一見執政過
5
此不見也家傳
6
王公安石與正獻公既相推重而公又從之學自嘉祐間內外事多不甚治王公與當丗諸賢務欲變更略倣前代別立法制登進善人修建學校其所施設者公皆預聞之矣然自秉政施設次弟往往與舊說不合又愎諫自信動失衆心寖與公父子不同後欲用其子雩侍講殿中乃欲先引公公固辭乃止家傳
7
公旣不用於時而正獻公亦乆在外前後筦庫者幾十年邢恕和叔旣從宰相蔡確用事略變新法稍用舊人欲進用公公未及行而正獻公召元祐𥘉正獻公廣用當丗善士人之有一善無不用也甞以數幅紙書當丗名士姓名旣而失之後復見此紙則所書人姓名悉用之矣正獻公甞親書遺公曰當丗善士無不用者獨爾以吾故不得用亦命也公夫人張氏有賢行遽取紙視之𥬇曰是亦未知其子矣家傳
8
公為說書凢二年日夕勸導人主以修身為夲修身以正心誠意為主心正意誠天下自化不假它術身不能修雖左右之人且不能諭况天下乎家傳
9
公旣除諫官累辭未𫉬蘇公子瞻在邇英戯謂公曰法筵龍𧰼衆當觀第一義公𥬇而不荅退謂范公淳父曰若辭不𫉬命必以楊畏為首時畏方在言路以險詐自任頗為子瞻所厚公故及之蘇公名重一時在邇英直舎凢冩一字畫一竹石必為同列争求去雖呉公安詩方嚴猶争取之公獨未甞起𮗚蘇公亦不樂也家傳
10
滎陽公建中靖國間為祕書少監時曽布不樂其在朝諷侍御史陳次升言之以為資淺望輕左遷光禄少卿時豐相之𥘉除禮部尚書大不平之即薦滎公自代薦辭云具官吕希哲心與道潜湛然淵静所居則躁人化聞風則薄夫敦𮦀志
11
滎陽公為郡處令公帑多畜鰒魚諸乾物及筍乾蕈乾以待賔客以減鷄鴨等生命也𮦀志
12
公雖性至樂易然未甞假人詞色恱人以私在邢州日劉公安丗適守潞州邢潞鄰州也公之子疑問甞勸公與劉公書通懃懇公曰吾素與劉往還不熟今豈可先意相結私相附託耶卒不與書家傳
13
公晚居𪧐州真楊間十餘年衣食不給有至絶糧數日者公處之晏然静坐一室家事一切不問不以毫髮事託州縣其在和州甞作詩云除却借書沽酒外更無一事擾公私閑居日讀易一爻遍考古今諸儒之說黙坐沉思隨事解釋夜則與子孫評論古今啇搉得失乆之方罷家傳
14
滎陽公在淮陽時東萊公為曹官所居廨舎無几案以縛架上置書𠕋器皿之屬悉不能具處之甚安其簡儉如此𮦀志
15
滎陽公晚年習静雖驚恐顛沛未甞少動自歷陽赴單守過山陽渡橋橋壞轎人俱墜浮於水而滎陽公安坐轎上神色不動從者有溺死者時徐仲車先生年幾七十矣作我敬詩贈公曰我敬吕公以其徳齒敬之愛之何時已巳羙哉吕公文在其中見乎外者古人之風惟賢有徳神相其祉何以祝公勿藥有喜𮦀志
16
公之行巳務自省察校量以自進益晚年甞言十餘年前在楚州橋壞墮在水中時猶覺心動數年前大病巳稍勝前今次疾病全不動矣其自力如此家傳
17
仙源甞言與侍講為夫婦相處六十年未甞一日有面赤自少至老雖祍席之上未甞戯𥬇榮陽公處身如此而每歎范內翰以為不可及𮦀志
18
公晚年名益重逺近皆師尊之陳公瓘經由楊州見公請公危坐堂上為公特設六拜請問𤰞恭如新學小生然見公夫人亦盡敬致拜焉家傳
19
滎陽公與諸人云自少官守處未甞干人舉薦以為後生之戒仲父舜從守官㑹稽人或譏其不求知者仲父對詞甚好云勤於職事其他不敢不御名乃所以求知也童蒙訓
20
滎陽公為人處事皆有長乆之計求方便之道只如病中風人口不能言手不能書而飬疾者乃問所欲病者既不能荅適足増苦故公甞教人每事作一牌子如飲食衣裳寒𤍠之𩔖及常所服藥常所作事常所服藥如理中圎之𩔖常所作事如梳頭洗手之𩔖及作某親等書病者取牌子以示人則可减大半之苦凢公為人處事每如是也童蒙訓
21
滎陽甞言丗人喜言無好人三字者可謂自賊者也包孝肅尹京時民有自言以白金百兩𭔃我者死矣予其子其子不肯受願召其子予之尹召其子辭曰亡父未甞以白金委人也兩人相譲乆之公言觀此事而言無好人者亦可以少愧矣人皆可以為堯舜盖觀於巳而知之童蒙訓
22
公甞言孝子事親湏事事躬親不可委之使令也甞說糓梁言天子親耕以供粢盛王后親蠶以供𥙊服國非無良農工女也以為人之所盡事其祖禰不若以巳所自親者也此說最盡事親之道又說為人子者聽於無聲視於無形未甞頃刻離親也事親如天頃刻離親則有時而違天天不可得而違𮦀志
23
滎陽公甞言後生𥘉學且湏理㑹氣𧰼氣𧰼好時百事是當氣𧰼者辭令容止輕重疾徐足以見之矣不惟君子小人於此焉分亦貴賤壽夭之所由定也雜志
24
又甞說攻其惡無攻人之惡盖自攻其惡日夜且自㸃檢絲毫不盡即不慊於心矣豈有工夫㸃檢他人耶雜志
25
或問滎陽公為小人所詈辱當何以處之公曰上焉者知人與巳夲一何者為詈何者為辱自然無忿怒心也下焉者且自思曰我是何等人彼為何等人若是荅他却與此人等也如此自處忿心亦自消也𮦀志
26
滎陽公甞言凢與交遊書問其父祖知名於丗者湏避其名諱凢作書湏先思及書之於几然後作書文潞公與故舊欵接一坐未甞犯其父祖名諱𮦀志

九之一》

中書舎人曽公》

1
  公名鞏字子固建昌軍南豐人中嘉祐二年進士第為太平州司法叅軍召編校史館書籍歷館閣校勘集賢校理兼判官誥院嘗為英宗實録院檢討官不踰月罷出通判越州歴知齊襄洪州進直龍圖閣知福州召判太常寺未至改知明州徙亳州又徙滄州入對留判三班院遷史舘脩撰管勾編脩院兼判太常寺元豐五年四月擢試中書舎人九月丁母憂明年四月卒年六十五
2
為通判𡻕飢度常平不足仰以賑給而田居野處之人不能皆至城郭至者群聚有疾癘之虞前期喻屬縣召冨人使自實粟數緫得十五萬石視常平價稍増以予民民得從便受粟不出田里而食有餘粟價為平又出錢粟五萬貸民為種粮使隨歳賦入官農事頼以不乏弟文昭公撰行述
3
為州務去民疾苦急姦強盗賊而寛貧弱曰為人害者不去則吾民不寧是時州縣未屬民為保伍公獨行之部中使幾察居人行旅出入經𪧐皆籍記有盗則鳴鼓相援又設方略明賞購急追捕且開人自言故盗發輙得有葛友者屢剽民家以名捕不𫉬一日自出告其黨公與𫀆帶酒食假以𮪍從輦所購金帛隨之徇諸部中盗聞多出自言友智力兼人公外視章顯實欲携貳其徒使之不能復合也齊俗悍強喜攻刼至是豪宗大姓歛手莫敢動𭁵攘屏迹州郡肅清行述
4
公在齊㑹朝廷變法遣使四出公推行有方民用不擾使者或希望私欲有所為公亦不聽也河北發民濬河調及它路齊當出夫二萬縣𥘉按籍二丁三丁出夫一公括其隠漏後有至九丁出一夫者省費數倍又損𭛠人以紓民力㢮無名渡錢為橋以濟往來徙傳舎自長清抵愽州以逹于魏視舊省六驛人皆以為利其餘力比次案牘簿書藏之以十五萬計至它州亦然旣罷州人絶橋閉門遮留夜乗間乃得去行述
5
在洪㑹𡻕大疫自州至縣鎮亭傳皆儲藥以授病者民若軍士不能自飬者以官舎舎之資其食飲衣衾之具以庫錢佐其費責醫候視記其全失多寡以為殿最人頼以生安南軍興道江西者詔為萬人備州縣𭧂賦急歛芻粟價踴貴百姓不堪公獨不以煩民前期而辦又為之區處次舎井㸑什器皆有條理兵旣過而市里不知也行述
6
福多佛寺為僧者利其冨饒争欲為主守賕請公行公𠈷其徒自相推擇籍其名以次𥙷之授文據廷中却其私謝以絶左右徼求之敝民出家者三𡻕一附籍殆萬人闔府徼賂至裒錢數千萬公至不禁而自止廢寺二皆囊槖為姦者禁婦女毋入寺舎行述
7
公所至出教事應下縣責其屬度緩急與之期期未盡不復移書督趣期盡不報按其罪期與事不相當聽縣自言別與之期而桉與期者即有所追逮州不遣人至縣縣母遣人呼其門縣𥘉未甚聽公小則罰典吏大則并劾縣官於是莫敢慢事皆先期而集民不知擾所省文移數十陪事在州者督察勾稽皆有程式分任僚屬因能而使公緫攬綱條責成而巳蓋公所領州多號難治及公為之令行禁止吏莫敢不自盡政巨細畢舉庭無留事囹圄屢空人徒見公朝夕視事數刻而罷若無所用心者不知其所操者約且要而聦明威信足以濟之故不勞而治也吏民𥘉或憚公嚴巳而皆安其政旣去乆而彌思之行述
8
公自為小官至在朝廷挺立無所附逺迹權貴繇是愛公者少為編校書籍積九年自求𥙷外轉徙六州更十餘年人皆為公慊然而公處之自若也公於是時旣與任事者不合而小人乗間又欲擠之一時知名士往往坐刺譏辭語廢逐公於慮患防微絶人逺甚政事㢮張操縱雖出于巳而未嘗廢法自用以其故莫能中傷公亦不為之動也行述
9
天子察公賢欲用公一日手詔中書門下曰曽鞏以史學見稱士𩔖冝典五朝史事遂以為脩撰近丗脩國史必衆選文學之士以大臣監緫未有以五朝大典獨付一人如公者公夙夜討論未及屬藁㑹正官名擢中書舎人不俟入謝諭使就職時自三省至百執事選授一新除吏日至數十人人舉其職事以戒辭約義盡論者謂有三代之風上亦數稱其典雅行述
10
公性謹嚴而待物坦然不為疑阻於朋友喜盡言雖取怨怒不悔也於人有所長奬勵成就之如弗及與人接必盡禮有懷不善之意來者俟之益恭至使其人心恱而去遇僚屬盡其情未甞有所按謫有以過誤抵法者力為辯理無事而後巳在官有所市易取賈必以厚予賈必以薄於門生故吏以幣交者一無所受福州無職田歳鬻園𬞞収其直自入常三四十萬公曰太守與民争利可乎罷之後至者亦不復取也行𫐠
11
曽子固𥘉為太平州司户守張伯玉前軰人也歐陽公王荆公諸名士共稱子固文章伯玉殊不頋間語子固吾方作六經閣其為之記子固凢謄藁六七終不當伯玉之意則謂子固曰吾自為之其書于紙曰六經閣者諸子百家皆在焉不書尊經也云云子固始大畏服益自勵於學矣聞見後録
12
子曽子𥘉見神宗上問曰卿與王安石布衣之舊安石何如對曰安石文學行義不减楊雄然吝所以不及古人曰安石輕富貴非吝也對曰非此之謂安石勇於有為吝於改過上頷之談叢
13
曽子固罷檢討以錢醇老代之元素曰曽公知山隂賤市民田數十頃為人所訟曽易占時在越幕說守倅曰曽宰髙科它日將貴顯用兹事敗之可惜父㑹為明守衰老冝與謀𠈷代其子任咎守倅從之㑹由是坐𧷢追停曽公猶以私坐監當深德易占後易占以信州縣宰坐𧷢英州編管亡匿於曽公別墅㑹赦自出𠈷子固訟𡨚再劾復往英州因死焉子固時不奔喪為郷議所貶介甫為作辨曽子以解之子固及第郷人作感皇恩道場以為去害也子固好依漕𫝑以陵州依州陵縣依縣陵民温公日録〇案曽公父死南都杜祈公為治其䘮時惟公在側今文集有謝杜公書可見也又荆公作墓誌亦言至南京病卒此云不奔喪者温公傳聞之悞也
14
中書舎人王震序公之文曰南豐先生以文章名天下乆矣異時齒髮壯志氣𨦣其文章之慓鷙奔放雄渾瓌偉若三軍之朝氣猛獸之抉江湖之波濤煙雲之姿狀一何竒也方是時先生自負要似劉向不知以韓愈為何如爾中間乆外徙丗頗謂偃蹇不偶一時後生軰鋒出先生泊如也晚還朝廷天下望用其學而屬新官制遂掌書命於是更置百官舊舎人無在者巳試即入院方除目填委占紙肆書𥘉若不經意午漏盡授草院吏上馬去凢除郎御史數十人所以夲法意原職守而為之訓敕者人人不同咸有新趣而衍𥙿雅重自成一家余時為尚書郎掌付制吏部一日得盡觀始知先生之學雖老不衰而大手筆自有人也

九之二》

翰林學士曽文昭公》

1
  公名肇字子開中書舎人鞏之季弟中進士第調台州黄嵓簿居鄭州守聞其賢薦為州教授神宗召對擢崇文院校書兼國子監直講元豐元年為國史院編脩官除吏部郎中遷右司元祐𥘉擢起居舎人遷中書舎人以寳文閣待制知潁州徙陳州應天府七年還朝守禮部侍郎復出知徐州紹聖𥘉徙知瀛州坐史事奪一官知滁州徙㤗州海州徽宗即位除中書舎人翰林學士兼侍讀出知陳州徙南京楊州定州崇寧元年落職知和州道除舒州靈仙觀奪兩官徙居岳州又貶濮州圑練副使汀州安置徙台州復朝散郎還居潤州里第大觀元年卒年六十一
2
王荆公當國數稱公於上前上見公首問所從學以兄鞏對上黙然
3
同知太常禮院自秦以來禮文殘缺先儒各以臆說無所稽據公在職多所𨤲正親祠皇地祇於北郊蓋自公發之雖衆議不同而公獨引經辨析詞𭥍精慤故異論莫能奪其議明堂配饗徧及五帝𥘉雖不合後亦卒見施用楊文靖公撰公行𫐠
4
曽肇為集賢校理兼國子監直講脩將作監勑㑹其兄論市易事𬒳責執政怒未巳遂盡罷肇主判滯於館下最為閑冷又多希𭥍窺伺之者衆皆危之曽處之恬然無愠旣而曽魯公公亮薨肇撰次其行狀上覧而善之即日有𭥍除史院編脩官東軒筆録
5
哲宗嗣位宣仁太后垂簾聽政用司馬温公吕申公為宰相士多傳時自効公獨挺然不為丗變所移由是諸公益賢之知其有常德也行述
6
門下侍郎韓公維靣奏范百禄所為不正及有非理事十餘件簾中怒甚以為輔臣奏劾臣寮當公行具章䟽明論曲直旣無明文何異䜛毀黜知鄧州公不草制兩上章論之曰維執政為朝廷别白邪正是非真得大臣體雖案牘不具出於口奏豈可便謂之欺君大臣參與國論臧否人物不必一一湏形文字顧所言當與不當行之人心服與不服耳今陛下責維徒奏而巳遂謂有欺君之意臣恐命下之日人心眩惑謂陛下以疑似之罪逐大臣恐於陛下盛德不為無損執政大臣自此以維為戒無敢開口論議臧否人物君臣上下更為形迹恐非陛下推赤心待大臣之𧨏亦非大臣展布四體以事陛下之道也竟以它舎人行下事雖不從士論韙之行述
7
諌官王覿言執政忤旨落職知潤州公封還詞頭言覿之一身出入內外不足為重輕而陛下𭔃腹心於大臣𭔃耳目於臺諌二者相湏不可闕一今覿一言論及執政即日去之是何異愛腹心而塗耳目豈不殆哉上悟加覿直龍圖閣行𫐠
8
太皇太后受𠕋有司檢用章獻明肅太后故事當御文德殿公奏䟽曰伏見太皇太后聽政以來止於延和殿垂簾視事受契丹人使朝見亦止御崇政殿未甞出踐外朝蓋外朝天子之正宁太皇太后崇執謙德不欲臨御以為天下後丗法推此言之受𠕋外朝殆非太皇太后之意特以故事當然耳切詳故事天聖二年兩制定皇太后受𠕋於崇政殿仁宗自出聖意特詔有司改文德殿此蓋人主一時之制非典法也願下明詔屈從天聖二年兩制之議受𠕋於崇政殿仰稱太皇太后克巳復禮謙恭㧕損之盛德中批令學士院降詔如公所請是𡻕坤成節禮官建議於崇政殿上壽用天聖三年故事三省樞宻院特降朝𭥍引九年㑹慶殿上壽如乾元節之儀公奏䟽曰太皇太后昨降
詔書以謂不敢自同於章獻太后今此舉似與前後夲末不相稱殆非太皇太后之意特執政大臣出於不思耳䟽入從之行述
9
四年春旱甚中丞李公常請罷春宴執政難之公率彭公汝礪上䟽曰天菑方作民食未充正君臣側身畏懼憂恤百姓之時乃相與飲食燕樂恐無以消復天變導迎和氣翼日有𭥍罷宴二公在朝論事數與時忤至是浸不容矣當是時丞相范公純仁左丞王公存論議多與二公合異意者欲盡去之㑹有以蔡丞相確安州詩上者諫官交章以為謗訕謫新州范王二公争之不能得同時罷去先是公與彭公約當制者必極論之㑹公除給事中未拜彭公當制言甚力諫官多前日與公論異者言彭公實公使之誣以賣友公不自辨固辭新命請外章四上除寳文閣待制知頴州行述
10
在潁濬清河百餘里以通東南物貨人至今頼之部使者議開八丈溝䟽陳蔡積水潁人素以為患公距其議使者以語訹公復移書折之及徙陳執論益堅人於是知公非私於一州也行𫐠
11
移知應天府宋當東南孔道宴勞無虚日公曰飾厨傳以邀往來之譽吾不為也乃積公帑之餘大興學校親加訓導飬成人材為多行𫐠
12
哲宗𥘉祀南郊有詔合𥙊天地如祖宗故事公守前議論之語甚厲不報乃拜章自劾徙刑部不拜請去不巳除知徐州行𫐠
13
哲宗旣親政追用舊臣盡復熈豐之法數稱公議禮有守及公入對不及垂簾事所陳皆國家大體以謂人主雖有自然之聖質必頼左右前後皆得其人以為政之夲冝於此時御名選忠信端良愽古多聞之士置諸左右以參諷議以備顧問與夫深處法宫之中親近䙝御之徒其損益相去萬萬矣忤貴近意故不得留行𫐠
14
時元祐諸公皆流竄嶺表最後謫前史官范祖禹等以實録譏訕為罪𥘉實録成公與陸佃林希以嘗在𡱈例轉一官公奏臣不逮成書不可因人之功以叨賞典累辭不許至是希為中書舎人納所遷官在職公耻自陳以覬幸免遂與佃俱奪一官降小郡以公知滁州御史言希不當與公異佃與奏書不當與公同乃削佃職除公集賢殿脩撰守滁行𫐠
15
元符三年上皇即位欽聖太后權同聽斷一日二府奏事簾中宣諭曰神宗在宫中嘗稱曽肇可用召還除中書舎人即日請對言治道在廣言路而巳祖宗以來數詔百官使以次對神宗舉而行之於熈寧之𥘉以興起事功為後丗法願
陛下迹神考之故事脩轉對之制下不諱之令明詔百官下及民庶得極言時政無有所𨼆然後擇其善者而行之且報之以賞大則加以爵秩小則錫之金帛其言不足採若狂妄抵捂者一切置之不以為罪庶以鼓動天下敢言之氣㑹日蝕四月朔故事當降詔求直言特命公草詔因具著所以言於上者敷告中外於是𭠘匭者日以千數故上得盡聞天下事行述
16
元祐士大夫再以赦甄叙或復舊職典方靣公奏生者蒙恩巳厚矣唯是游䰟枯𩨨未𬒳聖澤請如𭁵準曹利用故事還其所奪官職及夲家恩澤又乞如祖宗朝每大赦後置看詳編配罪人一司命官典領使流竄廢錮之人均𬒳恩施皆見納用行𫐠
17
公嘗奏言近丗帝王善為治者莫如唐太宗善言治者莫如唐陸贄太宗正觀之治論者謂庶幾成康史官掇其大者別為一書謂之正觀政要陸贄事唐德宗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要其歸必夲於帝王之道必稽於六藝之文此二書雖一代之文章實百王之龜鑑伏願陛下退朝之暇紬繹經史之餘取此二書置之坐右留神省覽發言行事以此為準庻於盛德有𥙷萬一行𫐠
18
給事中二人相繼封駮除目三省進呈令中書舎人書讀行下公言三省各有職守不相侵踰門下所以駮正中書違失故中書舎人不兼給事中職事恐因此隳壞官制有損治體行述
19
諫官陳瓘以言及東朝與政事𬒳謫公適館伴虜使事畢還家即奏書兩宫曰瓘昨者所論臣雖不知其詳以詔旨觀之瓘言雖狂其意則忠何則瓘以踈逺小臣妄意宫闈之事披冩腹心無所顧避此臣所謂狂也皇太后有援立明聖不丗之大功有前期歸政過人之盛德萬一有纎毫可以指議則於清躬不為無累瓘以憂君之誠陳預防之戒欲以開悟聖心保全盛羙忘身為國臣子所難此臣所謂忠也以臣愚計皇帝以瓘所言狂率而逐之皇太后以天地之量𨼆忍包容特下手書而留之則天下之人必曰皇帝恭事母儀不容小臣妄議其孝如彼皇太后功德巍巍而能含洪光大雖有狂言不以為罪其仁如此兩𧨏俱得豈不美哉𥘉瓘得罪左右無敢言者公獨盡言請復瓘舊職其犯顔嬰鱗率此𩔖也行述
20
先是禮部議哲宗升祔冝於太廟殿増一室公獻議稱書《禮記》皆云七廟國朝自僖祖而下至仁宗始備七丗故英宗祔廟則遷順祖神宗祔廟則遷翼祖三昭三穆合於典禮今大行皇帝於神宗父子也如禮官所議更増一室則廟中當有八世四昭三穆考於典禮未有合者大行皇帝祔廟當與神宗為昭穆上遷宣祖以合禮文七丗三昭三穆之𧨏時為禮部者方執政故公議見絀時議者又言上當為哲宗服期從兄弟之服公在邇英讀《史記》至堯崩三年之䘮畢因言堯舜同出黄帝舜且為堯喪三年者舜嘗臣堯故也侍讀温益進言曰《史記》丗次不足信若堯舜同出則舜娶堯女為娶從祖姑公以《史記》丗次《禮記》𥙊法《大傳》之說質於上前益語塞行述
21
時有陳大中至正之論者以元祐紹聖均為有失魯公稱上命命公推此意為詔諭天下公見上言陛下欲建皇極以消弭朋黨湏先分君子小人賞善罸惡不可偏廢開說甚至巳而詔自中出上命魯公相公適視草禁中因舉數事為戒所謂休息百姓緫核庶工甄叙材良敦奬正直澄清風俗振肅紀綱退與魯公言未嘗不丁寧反復以此也夲朝學士弟草兄制惟韓氏與公無它比也士論榮之行述
22
朝𢌜更茶法內侍閻守懃主之公謂與民争利不可為是時守懃方用事𫝑傾中外非守義弗渝無敢忤其意也
23
建中靖國元年太史復奏四月朔太陽當蝕公請對極言因陳天人精祲之說至誠懇激言發涕下行述〇桉公集此劄子云連年日食正月𡻕旦赤氣亘天變不虚生必有所自意者陛下簡儉清浄之化或衰於前而宫室服玩之侈聲色技藝之好或萌於心與抑刑獄滋彰之敝復生而閭里有不安者與不然則朝廷上下忠邪賢不肖有未辨而政令賞罸有未當與抑左右前後有阿䛕壅蔽𥨸弄威福之人而四方萬里銜𡨚失職之民有不得伸者與此冝陛下反復循察萬一有之固當痛自尅責改過不吝使皆無之猶湏戒慎不暏恐懼不聞愽延忠良使之交儆庶以荅塞天変轉災為祥
24
元祐士大夫再𬒳降黜公義不獨全請與俱貶言者繼之落職知和州行述
25
魯公巳罷政言路率公素所不合者未敢誦言排公迺言元符末有外臣上書議及宫禁因䟽大臣數人嘗有是議而竄公名其間坐奪兩官徙居岳州明年秋治上封事異趣者千餘人因追咎公草求言詔貶濮州圑練副使汀州安置在汀二年杜門不與人接日閱書數卷而巳室內僅容一榻坐卧其中若將終身焉人不堪其憂而公處之𥙿如也行述
26
公天資仁厚而剛大之氣睟然見於顔靣望之若不可犯而即之則温然可親不問知其為成德君子也與人交無逺近踈戚之間不為虚詞飾貌一以誠意引掖後進惟恐不及一經品目人人自好自少力學於六經百氏之書無所不究含英茹實以畜其德非如丗儒徒摭其華雕繪組織為辭章而巳經綸之業蓋其素所藴積也故其在朝則以論思之責為巳任出藩于外則所至有成績瀛州救荒之政全活者不可以數計至其受代則民挽留之圯道闔門而不得去更十一州若此𩔖不可悉數家素貧未嘗屑意有無而以字孤振乏為急由布衣以至處顯視其居處𬒳服飲食無少異殁之日陳無新衣薦無完衾帷帳器用質素敝惡闔門千指無所歸聞其風者雖庸夫賤𨽻皆歎息為之泣下行述
27
曾子開端嚴可畏有大臣之風若其軰流雖位崇望重少不以言語禮貌牢籠人者殊為失體龜山語録又云曽子開不以顔色語言假借人其重為得大臣之體於今可以庻幾前軰風流者惟此一人耳
28
●●

九之三》

內翰蘇文忠公》

1
  公名軾字子瞻老蘇先生之長子中進士第再中制䇿優等除大理評事簽書鳯翔府判官召試直史館丁父憂服除攝開封府推官通判杭州知宻徐湖三州逮赴詔獄以黄州圑練副使安置移汝州哲宗即位復朝奉郎知登州召為禮部郎中起居舎人元祐二年遷中書舎人翰林學士兼侍讀出知杭州六年召為翰林承旨出守頴州復以兵部尚書召還兼侍讀尋遷禮部兼端明殿翰林侍讀二學士出知定州紹聖元年以夲官知英州貶寧逺軍節度副使惠州安置又貶瓊州別駕昌化軍安置徙廉州再徙永州復官監成都府玉局觀建中靖國元年卒年六十六
2
公生十年而先君宦學四方太夫人親授以書聞古今成敗輙能語其要太夫人嘗讀東漢史至范滂傳慨然太息公侍側曰某若為滂夫人亦許之否乎太夫人曰汝能為滂吾頋不能為滂母耶弟黄門公撰墓誌
3
嘉祐二年歐陽文忠公考試禮部進士疾時文之詭異思有以救之梅聖俞時與其事得公論刑賞以示文忠文忠驚喜以為異人欲以冠多士疑曽子固所為子固文忠門下士也乃寘公第二復以《春秋》對義居第一以書謝諸公文忠見之以書語聖俞曰老夫當避此人放出一頭地士聞始譁不厭乆乃信伏墓誌
4
東坡言頃試制科中程後英宗皇帝即欲便授知制誥相國韓公曰蘇軾之才逺大之器也他日自當為天下用要在朝廷培飬之使天下之士莫不畏慕降伏皆欲朝廷進用之然後取而用之則人人無復異辭矣今驟用之則天下之士未必以為然適足以累之也英宗曰且與脩注如何韓公曰記注與制誥為隣未可遽授不若且於館閣中擇近上貼職予之它日擢用亦未為晚乃授直史館東坡聞之曰公可謂愛人以德矣李廌談記
5
王介甫用事多所建立公與介甫議論素異旣還朝寘之官告院四年介甫欲變更科舉上疑焉使兩制三館議之公議上即日召見問何以助朕公辭避乆之乃曰臣竊意陛下求治太急聽言太廣進人太𨦣願陛下安静以待事來然後應之上竦然曰卿言朕當詳思之介甫之黨皆不恱命攝開封推官意以多事困之公决斷精敏聲聞益逺㑹上元有旨市浙燈公宻䟽舊例無有不冝以玩好示人即有𭥍罷殿前𥘉䇿進士舉子希合爭言祖宗法制非是公為考官退擬荅以進深中其病自是論事愈力介甫愈恨墓誌
6
謝景温言范鎮舉蘇軾為諌官軾向丁憂多占舟舡販私鹽蘇木及服闋入京多占兵士介甫𥘉為政每賛上以獨斷上專信任之軾為開封府試官䇿問進士以𣈆武平呉以獨斷而克符堅伐𣈆以獨斷而亡齊桓專任管仲而覇燕噲專任子之而敗事同而功異何也介甫見之不恱軾弟轍辭條例司言青苗不便介甫尤怒乃定制䇿登科者不復試館職以軾轍兄弟故也軾有表弟選人素與軾不叶介甫使人召之問軾過失其人言向丁憂販私鹽蘇木等事介甫雖衘之未有以發之軾又數上章言時政得失今春擬進士䇿皆譏刺介甫及詔兩制舉諫官衆論以為當今冝為諫官者無若傳堯俞蘇軾故舉堯俞者六士人而景仁舉軾景温恐軾為諌官攻介甫之短故以榜語力排之介甫下淮南江南東西荆湖北夔州成都六路轉運司體量其狀蓋軾眉州人其入京也適夲州迎新守軾因帶以來耳温公目録
7
通判杭州是時四方行青苗免𭛠市易浙西兼行水利鹽法公於其間常因法以便民民頼以少安髙麗入貢使者凌蔑州郡押伴使臣皆夲路筦庫乗𫝑驕横至與鈴轄亢禮公使人謂之曰逺夷慕化而來理必恭順今爾𭧂恣非汝導之不至是也不悛當奏之押伴者懼為之小戢使者發幣於官吏書稱甲子公却之曰髙麗於本朝稱臣而不禀正朔吾安敢受使者亟易書稱熈寧然後受之時以為得禮墓誌
8
徙知宻州時方行手實法使民自䟽財産以定户等又使人得告其不實司農寺又下諸路不時施行者以違制論公謂提舉常平官曰違制之坐若自朝廷誰敢不從今出於司農是擅造律也若何使者驚曰公姑徐之未幾朝廷亦知手實之害罷之宻人私以為幸志言
9
郡甞有盗𥨸發而未𫉬安撫轉運司憂之遣三墓使臣領悍卒數十人入境捕之卒凶𭧂恣行以禁物誣民入其家爭闘至殺人畏罪驚散欲為亂民訴之公𭠘其書不視曰必不至此潰卒聞之少安徐使人招出戮之墓誌
10
自宻徙徐是𡻕河决曹村泛于梁山泊溢于南清河城南兩山環繞吕梁百歩扼之匯于城下漲不時洩城將敗冨民爭出避水公曰冨民若出民心動揺吾誰與守吾在是水决不能敗城驅使復入公履屨杖䇿親入武衛營呼其卒長謂之曰河將害城事急矣雖禁軍冝為我盡力卒長呼曰太守猶不避塗潦吾儕小人効命之秋也執挺入火伍中率其徒短衣徒跣持畚鍤以出築未南長堤首起戯馬臺尾屬於城堤成水至堤下害不及城民心乃安然雨日夜不止河𫝑益𭧂城不沉者三板公廬於城上過家不入使官吏分堵而守卒完城以聞復請調來𡻕夫増築故城為木岸以虞水之再至朝廷從之訖事詔褒之徐人至今思焉墓誌
11
徙知湖州以表謝上言事者擲其語以為謗遣官逮赴御史獄𥘉公旣𥙷外見事有不便於民者不敢言亦不敢黙視也縁詩人之義託事以諷庻幾有𥙷於國言者從而媒蘖之上𥘉薄其過而浸潤不止至是不得巳從其請旣付獄吏欲必寘之死鍛煉乆之不决上終怜之促其獄以黄州圑練副使安置公幅巾芒屨與田父野老相從溪谷之間築室於東坡自號東坡居士三年上有意復用而言者沮之上手札徙汝州略曰蘇軾黜居思咎閱𡻕滋深人材實難不忍終棄未至上書自言有飢寒之憂有田在常願得居之書朝入夕報可士大夫知上之卒喜公也㑹晏駕不果復用墓誌〇又龜山語録云為文要有温柔敦厚之氣對人主語言及章䟽文字温柔敦厚尤不可無如子瞻詩多所譏玩殊無惻怛愛君之意荆公在朝論事多不循理惟是争氣而巳何以事君君子之所飬要令𭧂慢邪僻之氣不設於身躰〇又曰凡詩必使言之者無罪聞之者足以戒此所以尚譎諌也如東坡詩則言之安得無罪而聞之豈足以戒乎〇又元城語録云東坡下御史獄張安道致仕在南京上書救之欲附南京逓府官不敢受乃令其子恕至登聞鼓院𭠘進恕徘徊不敢𭠘乆之東坡出獄其後東坡見其副夲因吐舌色動乆之人問其故東坡不荅其後子由亦見之云冝吾兄之吐舌也此事正得張恕力或問其故子由曰獨不見鄭昌之救蓋寛饒乎其䟽有云上無許史之屬下無金張之托此語正是激宣帝之怒爾且寛饒正以犯許史軰有此禍今乃再訐之是益其怒也且東坡何罪獨以名太髙與朝廷争勝耳今安道之䟽乃云其實天下之竒材也獨不激人主之怒乎傼日然則是時救東坡者冝為何說先生曰但言本朝未甞殺士大夫今乃開端則是殺士大夫自陛下始而後丗子孫因而殺賢士大夫必援陛下以為例神宗好名而畏義疑可以此止之
12
蘇東坡旣貶黄州神宗殊念之嘗語宰相王珪蔡確曰國史至重可命蘇軾成之珪有難色又曰軾不可姑用曽鞏鞏進太祖緫論不當神宗之意未幾罷去聞見後録
13
王介甫與蘇子瞻𥘉無𨻶吕惠卿忌子瞻才髙輙間之中丞李定亦介甫客也不服母䘮子瞻以為不孝作詩詆之定以為恨劾子瞻作詩謗訕遂下御史獄謪居黄州後移汝州過金陵見介甫甚𣢾子瞻曰軾欲有言於公介甫色動意子瞻辯前日事也子瞻曰軾所言者天下事也介甫色定曰姑言之子瞻曰大兵大獄漢唐滅亡之兆
祖宗以仁厚治天下正欲革此今西方用兵連年不解東南數起大獄公獨無一言以救之乎介甫舉手兩指示子瞻曰二事皆惠卿啓之安石在外安敢言子瞻曰固也然在朝則言在外則不言事君之常禮耳上所以待公者非常禮公所以事上者豈可以常禮乎介甫厲聲曰安石湏說又曰出在安石口入在子瞻耳蓋介甫嘗為惠卿發其無使上知私書尚畏惠卿恐子瞻泄其言也介甫又語子瞻曰人湏是知行一不義殺一不辜得天下弗為乃可子瞻戯曰今之君子争減半年磨勘雖殺人亦為之介甫𥬇而不言聞見録
14
温公議改免𭛠為差𭛠差𭛠行於祖宗之丗法乆多弊編户充𭛠不習官府又虐使之多以破産而狹郷之民或有不得休息者先帝知其然故為免𭛠使民以戸髙下出錢而無執𭛠之苦行法者不循上意於雇𭛠實費之外取錢過多民遂以病若量出為入毋多取於民則足矣温公知免𭛠之害而不知其利欲一切以差𭛠代之方差官置局公亦與其選獨以實告而君實不恱嘗見之政事堂條陳不可温公忿然公曰昔韓魏公刺陜西義勇公為諫官争之甚力魏公不樂公亦不頋軾昔聞公道其詳豈今日作相不許軾盡言耶温公𥬇而止墓誌
15
除侍讀進讀至治亂盛衰邪正得失之際未嘗不反覆開導覬上有所覺悟上雖恭黙不言聞公所論說輙肯首善之甞侍上讀祖宗寳訓因及時事公歴言今賞罸不明善𢙣無所勸沮又黄河𫝑方西流而強之使東夏人𭁵鎮戎殺掠幾萬人帥臣揜蔽不以聞朝廷亦不問事每如此恐寖成衰亂之漸墓誌
16
諫官言前宰相蔡持正知安州作詩借郝處俊事以譏刺時事大臣議遷之嶺南公宻䟽言朝廷若薄確之罪則於皇帝孝治為不足若深罪確則於太皇太后仁政為小累謂冝皇帝降敕置獄逮治而
太皇太后內出手詔赦之則仁孝兩得矣墓誌
17
杭州大旱飢疫並作公請於朝免夲路上供米三之一故米不翔貴復得賜度僧牒百易米以救飢者明年方春即減價糶常平米民遂免大旱之苦公又作饘粥藥劑遣吏挾醫分坊治病活者甚衆公曰杭水陸之㑹因疫病死比它處常多乃裒羡緡得二千復發私槖得黄金五十兩以作病坊稍畜錢粮以待之至于今不廢墓誌
18
杭本江海之地水泉鹹苦唐刺史李泌始引西湖水作六井民足於水及白居易復浚西湖淤水入運河自河入田所漑至千頃然湖水多葑乆廢開治至是積二十五萬餘丈而水無幾矣運河失湖水之利取給於江潮潮濁多淤河行圜闠中三年一淘為市井大患而六井亦幾廢公始至浚二河以茅山一河受江潮以鹽橋一河受湖水復造堰閘以為湖水畜洩之限然後潮不入市且以餘力復完六井又取葑田積湖中為長堤以通南北募人種菱湖中而収其利以備修湖杭人名其堤曰蘇公堤云墓誌
19
頴有宿賊尹遇等數人群黨驚刼殺變主及捕盗吏兵者非一朝廷以名捕不𫉬𬒳殺者噤不敢言公召汝隂尉李直方謂之曰君能禽此當力言於朝乞行優賞不𫉬亦以不職奏免君矣直方退緝知群盗所在分命弓手往捕其黨而躬往捕遇直方有母年九十母子泣別而行手㦸刺而𫉬之然小不應格推賞不及公為言於朝請以年勞改朝散郎階為直方賞朝廷不從其後吏部以公當遷以符㑹考公自謂巳許直方卒不報墓誌
20
元祐七年上祀南郊公以兵部尚書為鹵簿使上因太廟𪧐齋行禮畢特至青城儀衛甚肅五使乗車至景靈宫東䡼●缺字:⿰車星門外忽有赭傘犢車百餘兩衝突而來東坡呼
御營廵檢使立於車前曰西來誰何敢爾亂行曰皇后并某國太夫人國婆婆乃上之乳母某國大長公主也東坡曰可以狀來比至青城
諭儀仗使御史中丞李端伯之純曰中丞職當肅政不可不聞李以中宫不敢言東坡曰軾當自奏即於青城上䟽劾之明日中使傳命申敕有司嚴整仗衛談記
21
髙麗使請書於朝朝廷以故事盡許之公曰漢東平王請諸子及《太史公書》猶不肯予今髙麗所請有甚於此其可予乎不聽墓誌
22
知定州定乆不治軍政尤㢮武衛卒驕堕不教軍校蠶食其廩賜故不敢何問公取其貪汙甚者配𨽻逺惡然後繕脩營房禁止飲愽軍中衣食稍足乃部勒以戰法衆皆畏伏然諸校多不自安者有卒史復以𧷢訴其長公曰此事吾自治則可汝若得告軍中亂矣亦决配之衆乃定㑹春大閱軍禮乆廢將吏不識上下之分公命舉舊典元帥常服主帳中將吏戎服奔走執事副緫管王光祖自謂老將耻之稱疾不出公召書吏作奏將上光祖震恐而出訖事無敢慢者定人言自韓衛公去不見此禮至今矣北戎乆和邊兵不試臨事有不可用之憂惟㳂邊弓箭社兵與寇為鄰以戰射自衛猶號精𨦣故相龐公守邊因其故俗立隊伍將校出入賞罰緩急可使𡻕乆法弛復為保甲所撓漸不為用公奏為免保甲及兩稅折變科配長吏以時訓勞不報議者惜之墓誌
23
公謫惠州獨以少子過自隨瘴癘所侵蠻蜒所侮胷中泊然無所芥蔕人無賢愚皆得其驩心疾苦者𢌿之藥殞斃者納之竁又率衆為天橋以濟病渉者惠人愛敬之后三年大臣以流竄者為未足也四年復以瓊州別駕安置昌化昌化非人所居食飲不具藥石無有所僦官屋以庇風雨有司猶謂不可則買地築室昌化士人畚土運甓以助之為屋三間人不堪其憂公食芋飲水著書以為樂時從其父老逰亦無間也墓誌
24
公平生篤於孝友輕財好施伯父太白早亡子孫未立杜氏姑卒未葬先君𣳚有遺言公旣除䘮即以禮葬姑及官可䕃𥙷復以奏伯父之曽孫彭其於人見善稱之如恐不及見不善斥之如恐不盡見義勇於敢為而不頋其害用此數困於丗然終不以為恨孔子謂伯夷叔齊古之賢人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公實有焉墓誌
25
祖父甞云子瞻有盛名於丗而退無自矜之色此為過人蘇氏談訓      北平木齋
圖書
舘臧書
URN: ctp:ws210732

喜歡我們的網站請支持我們的發展網站的設計與内容(c)版權2006-2024如果您想引用本網站上的内容,請同時加上至本站的鏈接:https://ctext.org/zh。請注意:嚴禁使用自動下載軟体下載本網站的大量網頁,違者自動封鎖,不另行通知。沪ICP备09015720号-3若有任何意見或建議,請在此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