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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一·序三》[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1 ●卷二十一·序三
2 送區冊序
3 洪謂區冊即區弘,考其始末,非也。貞元十九年冬,公自御史出為陽山令,此序在陽山作,其曰「歲初吉」,當在明年正月也。
4 陽山,天下之窮處也。陽山,縣名,屬連州。陸有丘陵之險,虎豹之虞,江流悍急,橫波之石,廉利侔劍戟,舟上下失勢,江上或有水有字。廉或作其。破碎淪溺者,往往有之。縣郭無居民,官無丞尉,夾江荒茅篁竹之間,「荒茅篁竹」,蜀本作「荒榛茅竹」。篁,諸本作叢,《漢書·嚴助傳》:「溪谷之間,篁竹之中。」顏曰:「竹田曰篁。」小吏十餘家,皆鳥言夷面,始至言語不通。語或作說,不下有相字。川本、北本,又作「言語不相通」。畫地為字,然後可告以出租賦,奉期約,是以賓客游從之士,無所為而至。士或作事。
5 愈待罪於斯,且半歲矣。貞元二十年,公貶陽山令。或無矣字。有區生者,誓言相好,自南海渲鄱來,升自賓階,儀觀甚偉。觀或作冠。坐與之語,文義卓然。莊周云:「逃空虛者,聞人足音跫然而喜矣。」見《莊子·徐無鬼篇》。跫,許恭切。況如斯人者,豈易得哉。虛或作穀,斯或作其,或無斯字,皆非是。入吾室聞《詩》、《書》仁義之說,欣然喜,若有志於其間也。欣然下或有以字。於或作乎。間或作聞。與之翳嘉林,坐石磯,投竿而漁,陶然以樂,若能遺外聲利,而不厭乎貧賤也。樂上方無「以」字,「厭」下方無「乎」字。今按:「欣然喜」,「陶然樂」,當為一例,故諸本皆有以字,而方本皆無,然竊詳其文勢之緩急,恐上句應無,而下句應有也。故定從此本。
6 歲之初吉,或作「告」。毛氏《詩傳》云:「初吉,朔日也」此蓋通言歲首也。歸拜其親。拜或作覲。酒壺既傾,序以識別。識音志。
7 送張道士序
8 公逸詩有「飲城南道邊古墓上逢中丞過贈兵部衛員外少室張道士」,豈此道士耶?
9 張道士,嵩高之隱者。高或作南,下同。隱或作有道。今按:有道,語似太重,當且作「隱」。通古今學,有文武長材,寄跡老子法中,為道士,以養其親。九年,聞朝廷將治東方貢賦之不如法者,方下或有諸侯字。三獻書不報,長揖而去。京師士大夫多為詩以贈,而屬愈為序,詩曰:
10 大匠無棄材,尋尺各有施。況當營都邑,杞梓用不疑。張侯嵩高來,面有熊豹姿。開口論利害,劍鋒白差差。白,或作自,非是。恨無一尺捶,{或作{垂。}}為國笞羌夷。詣闕三上書,臣非黃冠師。臣有膽與氣,不忍死茅茨。又不媚笑語,不能伴兒嬉。乃著道士服,眾人莫臣知。臣有平賊策,狂童不難治。平聲。其言簡且要,陛下幸聽之。天空日月高,下照理不遺。或是章奏繁,裁擇未及斯。或從閣、杭作「期」,非是。寧當不俟報,歸袖風披披。答我事不爾,吾親屬吾思。昨宵夢倚門,手取連環持。今日有書至,又言歸何時。霜天熟柿慄,收拾不可遲。嶺北梁可構,寒魚下清伊。或作漪。今按:伊水在嵩北,若前兩處作「嵩南」,即此處不可作「伊」;若彼作「嵩高」,則此乃可作「伊」耳。漪字雖可通用,然本不從水,只是語助辭,如《書》斷斷猗,《大學》作兮,《莊子》猶為人猗,亦是此類,故《說文·水部》無之,但因《伐檀》,漣漪淪漪,故俗遂加水用之,而韓公亦有含風漪之句,則此作漪,亦未可知。今上文既作嵩高,則此且作伊亦無害。若有他証見得上文果當作南,則此卻當改為漪矣。既非公家用,且複還其私。從容進退間,無一不合宜。時有利不利,雖賢欲奚為?但當勵前操,富貴非公誰。
11 送高閒上人序
12 贊寧《高僧傳》云:閒,烏程人,克精書字。宣宗嘗召入,對御草聖,遂賜紫衣,後歸湖州開元寺終焉。閒嘗好以翊ò菏檎娌藎為世楷法。
13 苟可以寓其巧智,使機應於心,不挫於氣,則神完而守固,雖外物至,不膠於心。堯舜禹湯治天下,養叔治射,史記:養由基善射,去柳葉百步射之,百發百中。庖丁治牛,《莊子》養生篇:庖丁為文惠君解牛,文惠君曰:言喜,善哉,技蓋至於此乎。師曠治音聲,曠字子野,晉平公時人。扁鵲治病,扁鵲即秦越人,晉昭公時人。僚之於丸,《莊子》:市南宜僚弄丸,而兩家之難解。秋之於弈,《孟子》:弈秋,通國之善弈者也。伯倫之於酒,劉伶字伯倫,晉人。樂之終身不厭,奚暇外慕?夫外慕徙業者,徙或作從,非是。皆不造其堂,不嚌其閼咭病#ㄟ庖艏痢y悖側吏切。)往時張旭善草書,旭,蘇州吳郡人。時或作者,善或作喜,非是。不治他伎。喜怒窘窮,憂悲愉佚,怨恨思慕,酣醉無聊不平,有動於心,必於草書焉發之。喜怒,《文苑》作:「喜焉草書,怒焉草書。」不平,監本作「平生」,皆非是。或無焉字。觀於物,見山水崖谷,鳥獸蟲魚,草木之花實;日月列星,風雨水火,雷霆霹靂,歌舞戰鬥,天地事物之變;可喜可愕,一寓於書。故旭之書,變動猶鬼神,不可端倪。或無猶字,非是。以此終其身,而名後世。
14 今閒之於草書,有旭之心哉?不得其心,而逐其跡,未見其能旭也。為旭有道,利害必明,無遺錙銖;情炎于中,情,或作精。利欲斗進;有得有喪,勃然不釋,然後一決於書,而後旭可幾也。或無後字。
15 今閒師浮屠氏,一死生,解外膠。諸本並作膠,杭、歐、謝本作繆,莫侯切,猶綢繆也,《莊子》「內觜庹嚇豢社訊捉」,義蓋同此。今按:膠者,黏著之物,而其力之潰敗不黏為解。今以下文「頹墮潰敗」之語反之,當定作「膠」。是其為心,必泊然無所起;其於世,必淡然無所嗜。二「所」下,方從杭本皆有「於」字,非是。泊與淡相遭,頹墮委靡,潰敗不可收拾,敗,或作散。則其於書得無象之然乎?東坡《送參寥詩》云:退之論草書,萬事未嘗屏。憂愁不平氣,一寓筆所騁。頗怪浮屠人,視身如丘井。頹然寄淡泊,誰與發豪猛。正謂此一段文意也。然吾聞浮屠人,善幻多技能。「善」,或從閣本作「喜」。今按「善幻」說已見第四卷《酬崔少府詩》。閒如通其術,則吾不能知矣。閒下或有師字。方云:此篇用意皆本於《莊子》,所稱「宋元君畫圖,有一史後至,解衣黜鏪B18A]」,郭注云:「內足者神閒而意定。」又云:王彥法謂退之此數語,乃深得祖師向上休歇一路,其見處勝裴休遠甚。今按:韓公本意,但謂人必有不平之心,鬱積之久而後發之,則其氣勇決,而伎必精。今高閒既無是心,則其為伎,宜其潰敗委靡,而不能奇,但恐其善幻多伎,則不可知耳。此自韓公所見,非如畫史祖師之說也。
16 送殷員外序
17 一作《殷侑員外使回鶻序》,元和十二年也。據《傳》詔侑副宗正少卿李孝誠使回鶻,可汗驕甚,侑不為屈,虜責其倨,侑曰:「可汗唐婿,欲坐屈使者拜,乃可汗無禮,非使臣倨也。」虜憚其言,不敢逼。還遷虞部員外郎,皆與序合。惟年次稍先後,當以序為正。
18 唐受天命為天子,凡四方萬國,閣、杭無「萬」字,非是。不問海內外,無大小,咸臣順於朝。杭本無「於」字,非是。時節貢水土百物,大者特來,小者附集。
19 元和睿聖文武皇帝既嗣位,憲宗元和三年正月,上此尊號。悉治方內就法度。十二年,詔曰:「四方萬國,惟回鶻於唐最親,奉職尤謹,丞相其選宗室四品一人,持節往賜君長,告之朕意。又選學有經法通知時事者一人,與之為貳。」法,或作術。由是殷侯侑自太常博士遷尚書虞部員外郎,兼侍御史,朱衣象笏,承命以行。杭本無「命」字,非是。朝之大夫,莫不出餞。
20 酒半,右庶子韓愈執盞言曰:元和十一年五月,公為太子右庶子。殷大夫:或作殷侯。今人適數百里,出門惘惘,有離別可憐之色,持被入直三省,持,或作ゎ,入直三省,洪慶善謂唐無三省,「持被入直。」當為句絕。三,息暫反,省,息井切。朱新仲云:唐以侍中兩令為三省長官,張籍《寄白舍人詩》「三省比年名望重」。說者以唐無三省,非也。若不言「三省」,不知入直何所。以上下文考之,朱說為長。丁寧顧婢子語,刺刺不能休。刺刺,方云:洪慶善云,刺音慮達切,樊澤之云,刺七跡切。若如洪讀,則常以戾為義。顧婢子語,何戾耶?潘岳《閣道謠》:「和嶠刺促不得休」,語意皆同此,當以七跡切為正。今子使萬里外國,獨無幾微出於言面,豈不真知輕重大丈夫哉!丞相以子應詔,真誠知人。下或有「矣」字。士不通經,果不足用。於是相屬為詩,以道其行雲。
21 送楊少尹序
22 一有「巨源」二字,《新、舊史》無傳,《藝文志》云:字景山,貞元五年第進士,以能詩名,嘗有「三刀夢益州,一箭取遼城」之句。白樂天贈詩云:「早聞一箭取遼城。」以此詩遂知名。既引年去,命為其都少尹。蓋公河中人,即其鄉也。張籍有詩送云:「官為本府當身榮,因得還鄉任野情。」意蓋指此。二疏事,見《前漢》。此序長慶中公為吏部侍郎時作,故序謂「餘忝在公卿後」云。
23 昔疏廣、受二子,以年老一朝辭位而去,疏或作疏,《漢書》作疏。今按:疏正字,疏俗體也。於時公卿設供張,祖道都門外,張或作帳,謂供具張設也,音竹亮切,送公《石弘序》,「張上東門」,只用張字,況二疏本傳自可考,《漢書》如高祖留沛張飲,《黥布傳》「張御食飲」,皆謂張設也。車數百兩,道路觀者,多嘆息泣下,共言其賢。漢史既傳其事,而後世工畫者,又圖其跡,至今照人耳目,赫赫若前日事。國子司業楊君巨源,方以能詩訓後進,《因話錄》云:楊巨源在元和中,詩韻不為新語,體律務實,工夫頗深,以高文為諸生所宗。一旦以年滿七十,或無「一旦」二字。亦白丞相去歸其鄉。世常說古今人不相及,今楊與二疏,其意豈異也?「及」,閣、杭本作「方」。「及」上或別有「方」字。「其意豈異也」,或作「豈其異意邪」,皆非是。
24 予忝在公卿後,遇不能出,不知楊侯去時,城門外送者幾人、車幾兩、馬幾疋,或無「幾人字」。「疋」,或作「駟」。道邊觀者亦有嘆息知其為賢以否?以、與通用。而太史氏又能張大其事,為傳繼二疏蹤跡否?閣本無「蹤跡否」三字,非是。或但無「否」字,亦非。不落莫否?見今世無工畫者,而畫與不畫,固不論也。然吾聞楊侯之去,丞相有愛而惜之者,「惜下」閣、杭本無「之」字。白以為其都少尹,「白」或作「署」,或無「白」字。不絕其祿。又為歌詩以勸之,京師之長於詩者,亦屬而和之。又不知當時二疏之去有是事否?古今人同不同未可知也。「不」下或無「同」字。
25 中世士大夫以官為家,罷則無所於歸。或無「於」字,非是。楊侯始冠,舉於其鄉,歌《鹿鳴》而來也。「鄉」或作「家」。今之歸,指其樹曰:「某樹,吾先人之所種也;某水某丘,吾童子時所釣游也。」鄉人莫不加敬,誡子孫以楊侯不去其鄉為法。古之所謂「鄉先生沒而可祭於社」者,其在斯人歟,其在斯人歟!二語閣、杭本皆無「在」字。
26 送權秀才序
27 公時佐汴州,權自汴舉進士京師,送以此序。
28 伯樂之廄多良馬,孫陽字伯樂,秦穆公時人也,事見《戰國策》。卞和之匱多美玉,卞和獻玉事見《韓非子》。卓犖瑰怪之士,怪或作奇。宜乎游於大人君子之門也!相國隴西公既平汴州,西下或有董字。貞元十二年七月,以隴西公董晉為宜武軍節度使,平汴州之亂。天子命御史大夫吳縣男為軍司馬,縣或作郡,非也。《董晉祭文》石本可考,下同。是年八月,以汴州刺史御史大夫吳縣男陸長源為節度行軍司馬使。門下之士權生實從之來。下或有觀字。權生之貌,固若常人耳。其文辭引物連類,窮情盡變,宮商相宣,金石諧和,和,方從閣、杭、蜀、《苑》作聲,云:晉範啟謂孫綽《天台山賦》曰:「恐此金石非中宮商」,故文章以諧聲為尚。公《進平淮西表》曰,「叢雜乖戾,律呂失次」,亦謂此也。今按:諧和,即謂其聲之和耳,若作諧聲,卻犯本字,而語意亦不活,方說非是。寂寥乎短章,舂容乎大篇,如是者,閱之累日而無窮焉。閱或作聞。愈常觀於皇都,每年貢士至千餘人,或與之游,或得其文,若權生者,百無一二焉。如是而將進於明有司,重之以吳縣之知,其果有成哉!於是咸賦詩以贈之。)
29 送湖南李正字序
30 或作《送李礎判官正字歸湖南》。礎之父仁鈞也。貞元十九年登進士第,元和初為秘書省正字,湖南觀察推官。公分司東都,礎自湖南請告來覲其父,於其還,公以詩及序送之。詩見第四卷末。
31 貞元中,愈從太傅隴西公平汴州,貞元十二年七月,以董晉鎮宣武。李生之尊府,以侍御史管汴之鹽鐵,府或作父,日為酒殺羊享賓客。李生則尚與其弟學讀書,習文辭,以舉進士為業。愈於太傅府年最少,故得交李生父子間。公薨,軍亂,軍司馬從事皆死,貞元十五年二月,晉卒,軍亂,殺行軍司馬陸長源、判官孟叔度等。侍御亦被讒為民日南。日或作由。仁鈞以讒流愛州。其後五年,愈又貶陽山令,今愈以都官郎守東都省。官下或有員外字。王下或有府字。此謂東都,蓋李亦分司也。侍禦自衡州刺史,為親王長史,亦留此掌其府事。亦留此,或無亦此二字,留作收,皆非是。李生自湖南從事,請告來覲。於時,太傅府之士,惟愈與河南司錄周君獨存,周君名願,字君巢,時為河南府司錄參軍。君下或有巢字。其外則李氏父子,相與為四人。外下或無則字。子下或無相字。離十三年,時元和六年,自貞元己卯,至元和庚寅,才十二年耳,此言十三年,豈退之與礎別在戊寅歲乎。幸而集處,得燕而舉一觴相屬,此天也,非人力也!
32 侍御與周君,於今為先輩成德。成或作盛。李生溫然為君子,李上或有若字。有詩八百篇,傳詠於時。惟愈也業不益進,行不加修,顧惟未死耳。往拜侍御,謁周君,抵李生,退未嘗不發愧也。或無退字。
33 往時侍御有無盡費於朋友,及今則又不忍其三族之寒飢,聚而館之,疏遠畢至,寒飢,或作飢寒。至,《文苑》作在。今按:在乃至字之誤,書史多互用者,如此則當作至,而治道不至多言,不至學古兵法之類,以他書所引考之,卻當作在也。祿不足以養;下或有為字。李生雖欲不從事於外,其勢不可得已也。已或作止。重李生之還者,皆為詩,愈最故,故又為序云。或作序之,或作之序。
34 送石處士序
35 或有「赴河陽參謀」字。謀或作謨。或有詩字。洪字濬川,洛陽人,罷黃州錄事參軍,退居於洛,十年不仕。及是為河陽參謀。歐公云:洪始終無可稱,而名重一時,以嘗為退之稱道耳。洪之河陽幕府之明年,召為京兆昭應尉、集賢校理,又明年六月卒,於是公志其墓。
36 河陽軍節度、御史大夫烏公為節度之三月,元和五年四月,詔用烏公重胤為河陽軍節度使、御史大夫,治孟州。其曰「節度之三月」,則是歲六七月間也。求士於從事之賢者,有薦石先生者,公曰:「先生何如?」曰:「先生居嵩邙曬戎間,嵩邙,山名。曬齲水名,皆在洛陽之境,穀,即澗水,《書》云:「卜澗水東」是也,後改名澗。冬一裘,夏一葛,食朝夕飯一盂,蔬一盤。或無食字。人與之錢,則辭;請與出游,未嘗以事辭;勸之仕,不應。事辭,或作事免。不上或有則字。坐一室,左右圖書。與之語道理,辨古今事當否,論人高下,事後當成敗,若河決下流而東注,若駟馬駕輕車就熟路,而王良、造父為之先後也,若燭照數計而龜卜也。東上或無而字。或並無「下流而東注」五字。熟或作夷,卜或作兆。大夫曰:「先生有以自老,無求於人,其肯為某來邪?」從事曰:「大夫文武忠孝,求士為國,不私於家。或作為家。方今寇聚於恆,師環其疆,元和四年三月,成德軍節度王士真卒,其子承宗叛。十二月,詔吐突承璀率諸道兵討之。《地理志》:鎮州恆山郡,本恆州,天寶元年,更名鎮,成德軍所治也。農不耕收,收,蜀本作牧。財粟殫亡。吾所處地,歸輸之塗,歸,閣、杭本作師。今按:當從諸本作歸,而讀作饋,謂漕運也。治法徵謀,宜有所出。所出,閣、杭本作主出。先生仁且勇,若以義請,而強委重焉,其何說之辭?」於是撰書詞,具馬幣,卜日以授使者,求先生之廬而請焉。先生不告於妻子,不謀於朋友,朋友,閣、杭本作其月。冠帶出見客,拜受書禮於門內。宵則沐浴戒行事,或無則字。事或作李。載書冊,問道所由,告行於常所來往。晨則畢至,張上東門外。「張」下或有「筵於」二字,或只有「別」字。酒三行,且起,有執爵而言者曰:「大夫真能以義取人,先生真能以道自任,決去就。為先生別。」真,閣作其,非是。方從閣、杭本,無「為先生別」以下十二字。今按:此閣、杭本由有二「去就」字,而脫其中字,遂使下句全無文理,方從之誤矣。又酌而祝曰:「凡去就出處何常,惟義之歸。遂以為先生壽。」又酌而祝曰:「使大夫恆無變其初,無務富其家而飢其師,無甘受佞人而外敬正士,無味於諂言,惟先生是聽,以能有成功,保天子之寵命。」或無敬字。諂或作諍。皆非是。或無是字。又祝曰:「使先生無圖利於大夫,而私便其身。」圖,閣本作固。先生起拜祝辭曰:「敢不敬蚤夜以求從祝規。」不下或有祗字。
37 於是東都之人士,咸知大夫與先生果能相與以有成也。遂各為歌詩六韻。退,愈為之序云。退或作遣。蜀本云送。詩元本具於此,今附第四卷末。
38 送溫處士赴河陽軍序
39 溫造,字簡輿,大雅之五世孫。文宗朝,終禮部尚書,公前年送石洪,今又送造。二生皆東都處士之秀者,公時為河南令。
40 伯樂一過冀北之野,而馬群遂空。夫冀北馬多天下,多下或有於字。伯樂雖善知馬,安能空其群邪?能下或有遂字。解之者曰:吾所謂空,非無馬也,無良馬也。伯樂知馬,遇其良輒取之,群無留良焉。苟無良,雖謂無馬,不為虛語矣。苟無下或有「留其」二字,雖下閣、杭本無「謂」字。
41 東都,固士大夫之冀北也。恃才能深藏而不市者,恃或作懷。市或作買。洛之北涯曰石生,石洪也。其南涯曰溫生。即造也。二處士皆居洛陽南北之涯,即《贈廬仝》詩所謂「水北山人」、「水南山人」是也。大夫烏公,以鉞鎮河陽之三月,以石生為才,以禮為羅,羅而致之幕下。未數月也,以溫生為才,於是以石生為媒,以禮為羅,又羅而致之幕下。東都雖信多才士,朝取一人焉,拔其尤;暮取一人焉,拔其尤。自居守、河南尹以及百司之執事,居守,謂東都留守鄭餘慶。與吾輩二縣之大夫,東都郭下二邑,洛陽、河南也。政有所不通,事有所可疑,奚所諮而處焉?諮或作咨,處或作取。士大夫之去位而巷處者,誰與嬉游?小子後生於何考德而問業焉?縉紳之東西行過是都者,無所禮於其廬。若是而稱曰:大夫烏公一鎮河陽,而東都處士之廬無人焉,豈不可也?
42 夫南面而聽天下,其所托重而恃力者,惟相與將耳。相為天子得人於朝廷。或無朝字。將為天子得文武士於幕下,求內外無治,不可得也。閣、杭、蜀本無「內外」二字,或作「內外求無理」,皆非是。
43 愈縻於茲,不能自引去,或無自字。資二生以待老;今皆為有力者奪之,其何能無介然於懷邪?閣、杭本無之字。生既至,或無至字。拜公於軍門,其為吾以前所稱為天下賀;其或作具。以後所稱,為吾致私怨於盡取也。留守相公首為四韻詩歌其事,愈因推其意而序之。或作焉。
44 送鄭尚書序
45 鄭權,汴州開封人,貞元六年舉進士第。
46 嶺之南,其州七十,其二十二隸嶺南節度府,其四十餘分四府。《通典》曰:嶺南五府經略使治廣州,領州二十二;邕管經略使治邕州,領州十三;容管經略使治容州,領州十四;桂管經略使治桂州,領州十四;鎮南經略使安南都護府治交州,領州十一。至德元年,升五府經略使為嶺南節度使。府各置帥,然獨嶺南節度為大府。大府始至,閣、杭本無下「大府」字。四府必使其佐啟問起居,謝守地不得即賀以為禮。歲時必遣賀問,致水土物。大府帥,或道過其府,府帥必戎服,左握刀,右屬弓矢,帕首褲靴迎郊。郊上或有於字。帕,莫轄切。靴,許戈切。及既至,大府帥先入據館,或無先字。帥守屏,必郢切。若將趨入拜庭之為者;大府與之為讓,至一再,一下或更有至字。乃敢改服以賓主見;適位執爵,皆興拜,不許乃止,虔若小侯之事大國。有大事,諮而後行。諮或作咨。隸府之州,離府遠者,至三千里,懸隔山海,使必數月而後能至。蠻夷悍輕,易怨以變,其南州皆岸,大海多洲島,風風一日踔數千里,風與帆同,風或作飄。踔音櫻又敕教切。漫瀾不見蹤跡。控御失所,依險阻,結黨仇,或作仇黨。機毒矢以待將吏;或無將字。撞搪呼號,以相和應;蜂屯蟻雜,不可爬梳;或作把疏。好則人,怒則獸。故常薄其徵入,簡節而疏目,時有所遺漏,不究切之,長養以兒子,至紛不可治,乃草侄禽獼之,忠麩簦芟也。獼,息淺切。盡根株痛斷乃止。其海外雜國,若薷÷蕖⒘髑蟆⒚人、夷ブ州、或作洲。林邑、扶南、真臘、於陀利之屬,薷÷薰、流求國、毛人國、夷州、ブ蕁⒘忠毓、扶南國、真臘國,皆海外蠻夷之國云。林邑,一曰環玉,在交州南,海行三千里。真臘一曰吉蔑,在林邑西北,去京師二萬七百里。摶艫ⅰ#┒南際天地以萬數,或時候風潮朝貢,蠻胡賈人,(胡或作夷。舶交海中。若嶺南帥得其人,則一邊盡治,不相寇盜賊殺,無風魚之災,水旱癘毒之患。外國之貨日至,珠香象犀玳瑁奇物,溢於中國,不可勝用。故選帥常重於他鎮。非有文武威風,知大體,可畏信者,則不幸往往有事。
47 長慶三年四月,以工部尚書鄭公,為刑部尚書,兼御史大夫,往踐其任。長慶三年四月,權為嶺南節度使。鄭公嘗以節鎮襄陽,嘗或作常。元和十一年七月,權為山南東道節度使。又帥滄景德棣,十三年四月,權為德州刺史、德棣滄景節度使。歷河南尹、華州刺史,初,權自河南尹帥山南東道,為華州刺史。皆有功德可稱道。入朝為金吾將軍,散騎常侍。元和十四年十一月,權為右金吾衛大將軍,充左街使。穆宗即位,改左散騎常侍。工部侍郎、尚書。長慶元年,權自河南尹入為工部侍郎,二年十月,遷本曹尚書。家屬百人,無數畝之宅,僦屋以居,可謂貴而能貧,為仁者不富之效也。「貴而能貧」,此《左氏》襄二十二年語,權本傳云:「用度豪侈」,複與此異,何邪。今按《通鑒》:權家多姬妾,祿被能贍,因李訓幹王守澄求節鎮,得廣州。此語蓋譏之也。
48 及是命,朝廷莫不悅。將行,公卿大夫士苟能詩者,咸相率為詩,以美朝政,以慰公南行之思,韻必以來字者,所以祝公成政而來歸疾也。(祝上或無以字,或祝下有使字。
49 送水陸運使韓侍禦歸所治序
50 考《食貨志》,憲宗用李絳議,以韓重華為振武京西營田和糴水陸運使,振武乃單于大都護府故地,後改名振武。重華後名約,預甘露之禍,洪謂《唐志》無所考,非也。今按:《漢書·王尊傳》,有「治所」字,此「所治」字當乙。
51 六年冬,振武軍吏走驛馬詣闕告飢,公卿廷議,以轉運使不得其人,或無轉字。宜選才幹之士往換之,吾族子重華適當其任。元和六年四月,以盧坦為戶部侍郎判度支,會振武告飢,時薛謇為代北水陸運使,坦以重華代謇也。
52 至則出贓罪吏九百餘人,脫其桎梏,給耒耜與牛,使耕其傍便近地,以償所負;釋其粟之在吏者,四十萬斛不征。吏得去罪死,假種糧,齒平人有以自效,莫不涕泣感奮,相率盡力,以奉其令,而又為之奔走經營。為下或無之字。相原隰之宜,指授方法,故連二歲大熟,吏得莖其所亡失四十萬斛者,而私其贏餘,私其下或有「有」字,其或作有。皆非是。得以蘇息,軍不複飢。君曰:「此未足為天子言。請益募人為十五屯,屯置百三十人,而種百頃。令各就高為堡,東起振武,轉而西,過雲州界,極於中受降城,出入河山之際,或作險。六百餘里,屯堡相望,寇來不能為暴,人得肆耕其中,少可以罷漕挽之費。」朝廷從其議,秋果倍收,歲省度支錢千三百萬。
53 八年,詔拜殿中侍御史,錫服朱銀。或作「朱金銀緋」,唐五品服。其冬來朝,奏曰:「得益開田四千頃,則盡可以給塞下五城矣。五城,東西中三受降城,朔方、振武二軍也。田五千頃,法當用人七千,臣令吏於無事時,督習弓矢,為戰守備,因可以制虜,庶幾所謂兵農兼事,務一而兩得者也。」或無幾字。務一,或作一務。兩得,或作得兩。大臣方持其議。八年冬,重華入朝,會宰相李絳已罷,後宰相持其議而止。語見《食貨志》。《志》所載營田事,大抵與公此序相表裏。吾以為邊軍皆不知耕作,開口望哺,有司常僦人以車船,自他郡往輸,乘沙逆河,遠者數千里;人畜死,蹄踵交道,費不可勝計,中國坐耗,「坐耗」或作「坐見耗虛」,或作「坐耗虛」,今從閣、杭本定。而邊吏恆苦食不繼。今君所請田,皆故秦漢時郡縣地,其課績又已驗白,若從其言,其利未可遽以一二數也。今天子方舉群策,以收太平之功,寧使士有不盡用之嘆,懷奇見而不得施設也。君又何憂?而中台士大夫,亦同言侍御韓君前領三縣,紀綱二州,奏課常為天下第一;行其計於邊,其功烈又赫赫如此,使盡用其策,西北邊故所沒地,可指期而有也。聞其歸,皆相勉為詩,以推大之,而屬餘為序。
54 送鄭十校理序
55 《舊史》云:鄭餘慶之子瀚,本名涵,以文宗藩邸時名同,改名瀚,貞元十年,舉進士,以父謫官,累年不仕,自秘書省校書郎遷洛陽尉,充集賢院修撰,改長安尉,集賢校理。公以元和四年六月,為都官員外郎,分司東都。涵求告來寧,公於其行,作是序以送之。蓋五年春也,故有「歸騎春衫薄」之句。
56 秘書,御府也,天子猶以為外且遠,不得朝夕視,始更聚書集賢殿,別置校讎官,曰學士,曰校理。士下或無曰字。常以寵丞相為大學士。開元十三年,改集仙殿為集賢殿,聚四部書其中,置修撰、校理官,五品以上為學士,六品以下為直學士,以宰相張說為大學士。其他學士皆達官也。校理則用天下之名能文學者,苟在選,不計其秩次,惟所用之。名下或有士字,又或有而字。由是集賢之書盛積,盡秘書所有,不能處其半;書日益多,官日益重。四年,鄭生涵,始以長安尉選為校理,為,一作授。人皆曰:是宰相子,能恭儉,守教訓,好古義,施於文辭者,如是而在選,公卿大夫家之子弟,其勸耳矣。家下或有選字,非是。
57 愈為博士也,始事相公於祭酒,分教東都生也,事相公於東太學。今為郎於都官也,又事相公於居守。居上或無於字,按《舊史》元和元年,鄭餘慶罷相,為太子賓客,遷國子祭酒,冬十一月庚戌,遷河南尹。三年夏六月甲戌,自河南尹拜東都留守。六年十月,除吏部尚書。唐制:東都置六館學,與京師同,故掌其職者,謂之分教。而《舊史》又云:愈始舉進士,投文於公卿間,故相鄭餘慶為之延譽,由是知名於時。三為屬吏,經時五年,觀道德於前後,聽教誨於左右,可謂親薰而炙之矣。或無後字。炙,之石切。其高大遠密者,不敢隱度論也;其勤己而務博施,以己之有,欲人之能,不知古君子何如耳。或無耳字,或作爾。今生始進仕,獲重語於天下,而慊慊若不足,真能守其家法矣。其在門者,可進賀也。門下或有下字。
58 求告來寧,涵以元和四年為校理,五年寧親東都,時餘慶為東都留守。朝夕侍側,東都士大夫不得見其面,於其行日,分司吏與留守之從事,司下或有郎字。竊載酒肴,席定鼎門外,《古今地名》曰:河南有鼎門,九鼎所定也,即成王定鼎於郟辱阜之所。盛賓客以餞之。既醉,各為詩五韻,且屬愈為序。詩洛字。詩下或有曰字。注:洛上或有得字。
59 相公倦台鼎,分正新邑洛。正或作政。才子富文華,校讎天祿閣。壽觴佳節過,歸騎春衫薄。衫或作和。鳥ミ正交加,楊花共紛泊。親交誰不羨,去去翔寥廓。親交或作交親。
60 韋侍講盛山十二詩序
61 講或作御,或作《盛山唱和詩序》。《唐史》:韋處厚,字德載,京兆萬年人。中進士第,又擢才識兼茂科,賢良異等。憲宗時,歷考功員外郎,坐與宰相韋貫之善,出為開州刺史。穆宗立,為翰林侍讀學士,再遷中書舍人。文宗時為相。初在開州,有《盛山詩》十二篇,一宿雲亭,二隱月岫,三茶嶺,四梅溪,五流杯渠,六盤石磴,七桃塢,八竹岩,九琵琶台,十胡盧沼,十一繡衣石塌,十二上士瓶泉。盛山,開州也。開州隨巴東郡之盛山縣,武德元年改為開州。
62 韋侯昔以考功副郎守盛山。人謂韋侯美士,考功顯曹,盛山僻郡;奪所宜處,納之惡地,以枉其材。韋侯將怨且不釋矣。
63 或曰:不然。夫得利則躍躍以喜,不利則戚戚以泣,躍躍,閣、杭本無下躍字,以下句偶之,非是。不利,不下或有得字。若不可生者,豈韋侯謂哉?謂哉上或有之字。韋侯讀六藝之文,以探周公孔子之意;藝下或無之字。探,杭作深。子下或無之字,皆非是。又妙能為辭章,可謂儒者。夫儒者之於患難,苟非其自取之,其拒而不受於懷也,若築河堤以障屋ニ;其容而消之也,若水之於海,冰之於夏日;其玩而忘之以文辭也,若奏金石,以破蟋蟀之鳴,蟲飛之聲,況一不快於考功、盛山一出入息之間哉!
64 未幾,果有以韋侯所為十二詩遺餘者,其意方且以入溪谷,或無方字。上岩石,追逐雲月,不足日為事。讀而歌詠之,歌詠或作詠歌。令人欲棄百事,往而與之游,不知其出於巴東以屬朐忍也。朐忍,《說文》蟲名。漢中有朐忍縣,地下濕多此蟲,因以為名,朐從肉,句聲。考其義,當作潤蠢。《唐韻》音蠢閏,劉禹錫音屈忍。《漢書》朐音劬,《通典》曰:開州,漢之朐忍地也。
65 於時應而和者凡十人。(樊謂考下文只六人,一曰:「和者十人,而時集闕下者六人耳。」及此年,韋侯為中書舍人,侍講六經禁中。諸本作「及此年」,閣本作「明年」,杭本作「時年」,謂此時之年也。韋以元和十一年刺盛山,韓以長慶二年作序,閣本作「明年」,由「時」字訛也。今按:作明年則非實,作時年則不詞,當從諸本作及此年,則無可疑矣。諸本禁中下有名處厚字。元和十五年三月,處厚以侍講學士講《詩·關雎》、《書·洪範》於太液亭。長慶二年四月,為中書舍人。和者通州元司馬為宰相,元和十年三月,稹為通州司馬。長慶二年二月,同平章事。洋州許使君為京兆,忠州白使君為中書舍人,元和十三年十二月,居易為忠州刺史。長慶元年十二月,為中書舍人。李使君為諫議大夫,景儉字寬中,元和中為忠州刺史。長慶元年八月,為諫議大夫。不言某州使君者,連上忠州文也。澤之云:「景儉時為楚州,疑有脫誤。」黔府嚴中丞為秘書監,元和十四年二月,以商州刺史嚴謨為黔中觀察使。長慶元年入為秘書監,卒。溫司馬為起居舍人,溫造時為武陵司馬。今諸本皆亡州名,亦疑脫誤。皆集闕下。和者下六人,諸本亦各書其名云:「元司馬名稹,許使君名康佐,白使君居易,李使君景儉,嚴中丞武,溫司馬造。」方從閣、杭本並上文名處厚,共刪十四字,云:蜀本側書:稹,康佐,居易,景儉,造,五名,獨嚴不書其名,今考嚴謂嚴謨,時為秘書監,樂天集有制詞可考。諸本改作嚴武,蜀本又作少監,皆非也。李景儉自楚州召還,溫造自朗州召還,今皆不著其郡,亦闕文也。於是《盛山十二詩》,與其和者,山下或有之字。大行於時,聯為大卷,家有之焉;慕而為者,將日益多,則分為別卷。韋侯俾餘題其首。
66 石鼎聯句詩序
67 閣本無此篇,洪慶善曰:「張文潛本校與諸本特異,蓋原於蔡文忠也。然增損太多,不知得於何本。今姑以杭、蜀本為正。」今按:張本多可取,當附見以備參考。洪興祖云:《石鼎聯句詩》,或云皆退之所作,如《毛潁傳》以文滑稽耳。軒轅寓公姓,彌明寓公名,侯喜、師服,皆其弟子也,餘曰不然。公與諸子嘲戲,見於詩者多矣,皇甫不能詩,則曰「掎摭糞壤間」,孟郊思苦,則曰「腸肚鎮煎芻」,樊宗師語澀,則曰「辭慳義卓闊」,止於是矣,不應譏誚輕薄如是之甚也。且序云:衡山道士軒轅彌明貌極醜,白須黑面,長頸而高結喉中,又作楚語,年九十餘。此豈亦退之自謂邪?予同年李道立云:嘗見唐人所作《賈島碣》云:「《石鼎聯句》所稱軒轅彌明,即君也。」島,範陽人,彌明,衡山人,島本浮屠,而彌明道士,附會之妄,無可信者。獨《仙傳拾遺》有《彌明傳》,雖祖述退之之語,亦必有是人矣。《聯句》若以為公作,則若出一口矣。今讀其劉侯句,不及彌明遠甚,何至是邪?蓋聞君子損己以成人之美,未聞抑人以取勝也。其曰「吾不解世俗書」,見孔武仲《雜記》。
68 元和七年十二月四日,衡山道士軒轅彌明,自衡下來。下或作山。舊與劉師服進士衡湘中相識,將過太白,知師服在京,夜抵其居宿。知下師服,張本作劉,或無夜字。有校書郎侯喜,新有能詩聲,夜與劉說詩,彌明在其側,貌極醜,白須黑面,長頸而高結喉中,又作楚語。蔡、張本皆作長頸而結喉,無高與中字。唐子西曰:結,古髻字也,高結當句斷,漢《陸賈傳》:尉佗魁結。顏曰讀為椎髻雲。一撮之髻,其形如椎,高結語原此。今按:古語自有城中好高結,不必引椎結也。但道士之首加冠,不作椎結,讀結為髻,而以喉屬下句者,雖有據而非是。蓋長頸故見其結喉之高,而此高結喉中,又作楚語也。不然,則當從蔡張本刪高中二字。喜視之若無人。彌明忽軒衣張眉,指爐中石鼎謂喜曰:「子云能詩,能與我賦此乎?」云或作之,又無能詩二字,非是。劉往見衡湘間人說云,年九十餘矣,張本年上有其字,無矣字。解捕逐鬼物,拘囚蛟螭虎豹,不知其實能否也。方無解字。解,張作能。拘囚,張作罔兩。不上方有然字,而無其字,或無否字。見其老,頗貌敬之,不知其有文也。聞此說大喜,即援筆題其首兩句。張無說字。即,方作既。次傳於喜,喜踊躍即綴其下云云。於下兩喜字,張本並作侯。方無下字。道士啞然笑曰:啞,烏格切。「子詩如是而已乎!」即袖手竦肩倚北牆坐,袖,杭、蜀本作抽。倚或作旁。或無坐字。謂劉曰:「吾不解世俗書!子為我書。」解或作能,後同。子為上或有弟字。我書下有吾句字。因高吟曰:「龍頭縮菌蠢,豕腹漲彭亨。」初不似經意,不似,張本作似非,疑當乙作似不。詩旨有似譏喜,二子相顧慚駭。二子張作一人。欲以多窮之,即又為而傳之喜,喜思益苦,或無思字。務欲壓道士,每營度欲出口吻,或無欲字。聲鳴益悲,操筆欲書,張作而書。將下複止,竟亦不能奇也。畢,即傳道士,道士高踞大唱曰:「劉把筆,吾詩云云。」或無詩字,張本作「劉進士把筆。則又高吟」云云。其不用意而功益奇,此從張本下四字或作益切奇出,非是,或疑其當作若。不可附說,語皆侵劉、侯,或無侯字。喜益忌之。劉與侯皆已賦十餘韻,彌明應之如響,皆潁脫含譏諷。夜盡三更,二子思竭不能續,因起謝曰:「尊師非世人也,某伏矣,願為弟子,不敢更論詩。」夜盡三更,諸本在不能續之下,下更有二子二字,此從張本。方從杭、蜀本,《文粹》無「益忌」至「譏諷」二十四字,及「思竭不能續」五字,但有「喜」字,屬上句,又「盡」作「益」,「二子」二字下便連「因起謝」。張本又以盡為蓋,而一本並無盡益蓋三字。今按:方本簡嚴,諸本重複,然簡嚴者似於事理有所未盡,而重複者乃得見其曲折之詳。但今恐有漏落,故且從諸本及張本,而方本固在其中,但方本語侵劉喜,劉既書姓,喜不當獨書名,恐劉下本有侯字,而下文別有喜字之誤也。諸本「喜益忌之」之下,複云:「劉與侯皆已賦十餘韻」,語亦太冗。張本「夜盡三更」四字,屬於「含譏諷」之下固善,然似不若移於「喜益忌之」之下,此皆未敢自以為然。讀者詳之。非世人也,或無世字,或作「非世人能出也」。張本某下有等字,伏或作服。道士奮曰:奮下或有髯字,或有目字,或有然字。今按:恐或有髯字。「不然,章不可以不成也。」又謂劉曰:「把筆來,吾與汝就之。」或無「來」字,或無「吾與汝就之」五字。即又唱出四十字,為八句。書訖使讀,讀畢,謂二子曰:「章不已就乎?」二子齊應曰:「就矣。」張無即字。出或作書,非是。訖使,方作止即。下讀字張本作「之」,屬上句,方無「不」字。道士曰:「此皆不足與語。此或作子。此寧為文邪?吾就子所能而作耳,就下或無子字,作下或有之字,耳或作矣。非吾之所學於師而能者也。吾所能者,子皆不足以聞也,獨文乎哉?吾語亦不當聞也。吾所能,或作吾所聞。語下張本有子字。吾閉口矣。」二子大懼,皆起立床下拜曰:張無皆字。「不敢他有問也,願聞一言而已。先生稱吾不解人間書,敢問解何書?請聞此而已。」道士寂然,若無聞也,方無「敢問解何書」五字,「請聞」下十三字,張本但存「寂然」二字,無十一字。累問不應,二子不自得,即退就座,道士倚牆睡,鼻息如雷鳴,二子怛然失色不敢喘。喘上張本有少字。斯須,曙鼓動冬冬。音彤。二子亦困,遂坐睡。或無遂坐睡三字。乃覺,日已上,驚顧,覓道士不見。上張本作出,方無驚字。即問童奴,奴曰:童,張本作僮,奴曰上張有僮字。「天且明,道士起,出門,若將便旋然,奴怪久不返,即出到門覓,無有也。」張無到門字。覓下有之字。二子驚惋自責,若有失者。閒遂詣餘言,餘不能識其何道士也。嘗聞有隱君子彌明,豈其人耶?韓愈序。
69 △石鼎聯句詩或無此題。
70 巧匠斫山骨,刳中事煎烹。師服。直柄未當權,塞口且吞聲。喜。龍頭縮菌蠢,豕腹漲彭亨。彌明。外苞乾蘚文,中有暗浪驚。師服。在冷足自安,方從杭、蜀、《文粹》作「安自足」,既無文理,對偶又差。方本誤改多類此。遭焚意彌真。喜。謬當鼎鼐間,妄使水火爭。彌明。大似烈士膽,圓如戰馬纓。師服。上比香爐尖,下與鏡面平。喜。秋瓜未落蒂,凍芋強抽萌。彌明。一塊元氣閉,細泉幽竇傾。師服。不值輸寫處,焉知懷抱清。喜。方當洪爐然,益見小器盈。彌明。脘脘無刃跡,《莊子》:脘脘然有糸墨繳之中。注視貌,華綰切。團團類天成。師服。遙疑龜負圖,出曝曉正晴。喜。旁有雙耳穿,雙或作只。上為孤髻撐。諸本此下無「彌明」字。今按:此似二子譏道士之詞,恐實非彌明語。或訝短尾銚,又似無足鐺。師服。可惜寒食球,擲此傍路坑。喜。何當出灰也,徐也切。無計離瓶罌。彌明。陋質荷斟酌,狹中愧提擎。師服。豈能煮仙藥,但未污羊羹。喜。形模婦女笑,度量兒童輕。彌明。徒示堅重性,示或作彌。不過升合盛。師服。過或作合,合或作斗,盛或作成。傍似廢轂仰,傍或作仍。側見折軸橫。喜。時於蚯蚓竅,微作蒼蠅鳴。彌明。以茲翻溢愆,以茲,或作忽罹。實負任使誠。師服。常居顧眄地,敢有漏洩情。喜。寧依暖熱弊,不與寒涼並。彌明。區區徒自效,瑣瑣不足呈。喜。諸本此下無喜字。回旋但兀兀,開闔惟鏗鏗。師服。鏗,丘耕切。全勝瑚璉貴,空有口傳名。豈比俎豆古,不為手所手登。除庚切。《博雅》曰:手登也。《淮南子》:「子路手登溺而受牛。」謝注:「手登」,舉也,平上聲通。洪本一作振。磨礱去圭角,浸潤著光精。著,附也。願君莫嘲誚,此物方施行。四韻並彌明所作。又《年譜》云:或謂軒轅寓公姓,彌明寓公名。蓋以文滑稽耳。是不然。劉、侯雖皆公門人,然不應譏誚如是之甚,且言彌明形貌聲音之陋,亦豈公自謂耶?而《列仙傳》又有彌明傳,要必有是人矣。今按此詩句法,全類韓公。而或者所謂寓公姓名者,蓋軒轅反切近韓字,彌字之義,又與愈字相類,即張籍所譏與人為無實駁雜之說者也。故竊意或者之言近是。洪氏所疑容貌聲音之陋,乃故為幻語,以資笑謔,又以亂其事實,使讀者不之覺耳。若《列仙傳》,則又好事者因此序而附著之,尤不足以為據也。
URN: ctp:ws21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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