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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四百四十七

《卷四百四十七》[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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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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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資治通鑑長編巻四百四十七
3
宋 李燾 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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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宗
5
元祐五年八月庚戍,龍圖閣待制、樞宻都承㫖王巖叟、權兵部侍郎范純禮為賀遼主生辰使,引進副使王舜封、莊宅使張佑副之。吏部郎中蘇注、戸部郎中劉昱為正旦使,供備庫使郭宗顔、西京左藏庫副使畢可濟副之。巖叟以親老、純禮,以病辭,改命中書舍人鄭雍、權工部侍郎馬黙黙,又以病辭,改命吏部侍郎、天章閣待制劉奉世,奉世復辭,又改命太僕卿林旦。最後,郭宗顔亦病,詔西頭供奉官、閤門陸孝立代徃。二十四日,改命鄭雍、馬黙,二十八日,又命劉奉世,九月一日,又命林旦。十月二十六日,又命陸孝立代郭宗顔,今并書之。 戸部尚書梁燾、給事中朱光庭累乞外任,左諌議大夫劉安世乞宫觀,詔以燾為龍圖閣待制、知鄭州,光庭為集賢殿修撰、知同州,安世為集賢殿修撰、提舉崇福宮,光庭尋以妨嫌,改知亳州。改亳州在二十二日,今并書。初,除安世中書舍人,安世言:「代言之任,素號才難,如臣空踈,實為虛受,而又向者屢曽論列鄧溫伯罪惡,不當復在朝廷,累月于今,未䝉開納,方俟譴逐,乃叨遷陟,臣之自處,固已難安,盈廷公言,何可不畏,況臣久嬰疾病,氣體衰羸,已當奏陳,乞一宮觀差遣,伏望聖慈,收還誤恩,檢㑹前奏,早賜俞允,以安愚分,所有告命,不敢祗受」。詔不許辭免。 安世又言:「臣待罪諫列,曽無善狀,既有言責,義在盡忠,而自春迄今,論事不效,旋以疾病,久廢職業,謂宜罷斥,以副清議,更䝉褒擢,實累政體。伏惟陛下黜陟多士,務存至公,任用羣臣,不違所學,願察孤危之志,俾全出處之宜」。又不許。 安世又言:「臣固執鄙陋,未即奉承者,其說有二:自昔臺諌論事,必以邪正為先,蓋君子小人消長之機,繫天下國家治亂之本,臣論列溫伯,至於累章,卒不能囬,是為失職,固當罷免,以戒曠官,更被褒遷,重得罪於清議,此臣之所不敢也。舍人之任,實代王言,分押六房,預聞機務,非博學能文,逹於政事者,孰宜為之?臣屬辭非工,訥於應用,記聞衰落,不練舊章,一旦叨居,必速官謗,此臣之所不能也。既有所不敢,又有所不能,惟是二者,義難冒處。伏望陛下察臣至懇,追寢誤恩,檢㑹累州事理,除一宫觀差遣,庻安愚分,不累明時」。又不許,仍遣中使問勞賜食,諭令就職,安世固不受詔,閤門以中書舍人告,就賜安世,仍放謝,安世固不受,詔令依前降指揮。 安世又言:「臣聞賈誼之論,以謂上設禮義亷恥以遇其臣,下不能以節行,報其上者,則非人類也。陛下之待臣者至矣,而臣之所以報陛下,無有他能,惟思砥節礪行,進退出處之際,不為天下清議之所棄,庻㡬無負兩官㧞擢之恩爾!臣論事亡狀,方俟黜幽,久病未瘳,自宜避位,更䝉進職,愈重不遑,是以屢凟天聰,願寢新命,聖慈容貸,累加諭訓。臣若於恩禮勉強奉承,行不顧言,利勝於義,則報上之節䘮矣,陛下亦安用之?自來臣僚凡有除授,分所當得,惟以禮辭,朝廷必使受之,無不可者。如臣今日所請,直以義有難安,寜伏稽慢之重誅,不敢順命而茍止」。貼黃稱:「臣竊慮朝廷以臣嘗備從官,不欲遽置散地,必假一郡,以示恩禮,然臣臥病累月,身心衰耗,實難彊勉,以修職事,兼臣母老多病,不能出京,俟君命已行,旋且辭免,深恐愈成煩凟,伏幸聖慈曲從,臣請止除一宫觀差遣,任便居住,庶得上供親養,下就醫藥」。詔不許。 安世又言:「今朝廷之姦邪尚在,愚臣之疾病未瘳,豈敢更竊寵榮,干犯清議?惟陛下全臣節於今日,責臣報於異時」。於是詔從安世所請,與梁燾、朱光庭同出。燾、光庭所以乞外任,皆為鄧溫伯故也。梁燾、朱光庭辭免尚書、給事累奏,當檢附。燾初逼以禮恩受命,顧於義未安,既經坤成上,燾退,即伸前請甚力,光庭始不為此計,而衆責交至,遂繼之。輔臣於簾前先擬燾直學士,至光庭、安世,呂大防曰:「此二人若除待制,恐優欲與修撰」。劉摯曰:「於法自侍郎至諌議大夫,若除他官或外任者,並換待制」。大防曰:「鮮于侁自諌議大夫換修撰」。摯曰:「舊法在一年內者如此,於時未有並换待制之法,今則有正條」。大防曰:「恐今後皆訐直,以取美官而去」。摯曰:「如此,則是以言事責降,縁已經昨來一畨升遷,燾為尚書,二人為給舍矣」。大防曰:「誠如是,恐稍優,則二三人必未肯受,又辭免紛紛」。太皇太后諭曰:「誠是,誠是。且除修撰,不乆别與差遣」。許將進曰:「二人既罷待制,則燾獨除學士,如何?」大防曰:「亦須比類一般」。遂改待制。既奏他事畢,摯再奏曰:「未委三人作平詞作責詞」。諭曰:「豈可作責詞?」摯曰:「且如此,只作平詞,相次別改職名」。遂退。此用劉摯日記増入。 摯嘗自敘云:「去年秋八九月間,摯為中書侍郎,內降一角付中書省,乃尚書省畫可二狀:其一裁减宗室冗費,其一裁定,六曹吏額户房,請封送尚書省」,摯曰:「當時文書作録黃過門,今封送,何也?」曰:「尚書省如施行已乆,尋常奏狀後帖云:乞付尚書省,今忘帖,故降中書爾」。摯曰:「畫可付中書,不依敕令行之便否?」曰:「欲問過尚書省當如何?」許之。本房帖子云:「內降二狀云云:未委作録,黄直送都省,都省類此事者,見今用何法?如何施行?」初,自上臨政以來,凡賦取於民皆有藝,向之官吏横斂重賦,一切罷之,然國之用度尚如故,有不給之憂,故議裁節冗費,置局於户部,及令門下、中書後省减定諸司吏額,後省取索,稟議逾年,事垂成矣。都省封樁房令史任永夀者,強明有心計,元係外司吏人,指取入省,素與三省吏不相能,而深嫉其朋黨,故宻具內外諸姦弊,囊槖根株,投諸宰執,而遂大為呂大防委信,乃令専總裁省之事,永夀有知慮,恐孤不可立,即拔都事,時忱、吏房主事蘇安靜、守當官時惲同領其事,盡收户部後省之所上,置吏額一房於都省,指射司空府為局,其所裁定,誠為詳允,但二三人性資邪狡,又事權寖熏灼,數數挾寵作勢,出語以脅衆,於是人皆惡之,毎入文字,永夀持至兩省,畧指說大槩,請同書進入,乞付尚書省,本省用白敕行下,至是,得中書貼子,後三日,永夀至,曰:「得丞相㫖,令兩省各差人吏赴吏額局同行遣」。摯始覺永夀有交鬭,即語之曰:「本為內降二狀,未知合如何施行,故令問之,豈是欲與兩省吏人為地,使就都省分功邪?」誣妄之語間相公帖,子如不欲報,即留下」。永夀恐曰:「不敢如此。內降二狀,依常行不妨」。遂作録黃行出。居二日,永夀又特一劄子藁至曰:「吏額房文字,昨來為要謹宻而速,故如此直行,然未有法令,欲作三省同請,應吏額房裁省事,依致仕官文書行遣例,所貴得一指揮遵守」。摯曰:「昨為乞致仕者,經厯迂滯,多使不及被受而亡,故去年門下直付都省,貴行之速也。今裁省事恐不必務速而廢法,若曰欲謹宻,則一省豈獨不謹宻乎?候與三省面議」。又累日,大防袖此劄草示摯曰:「此事且與了之」。摯曰:「諾」,而猶不知大防之見疑也。未㡬,中書奏留得替法司劉唐叟,已得㫖,而右司晁端彦、王古與令史任彥,妄以此獻大防以為方議减吏而留之,是増吏也,而不知有法也。大防得此喜,執詣都堂,聲色俱厲見問,摯徐答之曰:「中書依條耳。乆」之。曰:「待別商量」。既去,右司以帖子問唐叟,願不請劵,則可,唐叟規於在職待遣,無所計,兼亦知其意,遂不敢辨,供狀只就本俸。尚書省再畫㫖,如此非法也,摯於是知大防怨之深,用是見報爾,既見報,摯又不校,一切事定矣。未㡬,摯遷門下,而吏額事畢,四人論功,考功依條以減年有差上之,而都司皆不用,擅擬優例,永夀即前後功換班行,忱改官,安靜,減三年,先次補都事,惲減年磨勘,於是外議沸騰,以謂吏額自是後省,行遣逾年,畧已有序,臨欲成就,而永夀軰欲去所以兩月而畢,雖比後省有所増損,而原根本在後省,其成十之八九矣,今酬奨太優。中丞梁燾、諌官朱光庭、劉安世、御史孫升賈易,次第交章論其非,四吏者皆被裁,止用考功元擬,於是大防疑滋甚,蓋言路三四子皆昔摯臺中所與故也。頼三四子不知摯之嘗所爭者,本為敕令,不經中書門下,給舍皆不預聞耳,而止彈忱軰怙權賣威,都省聼其邪說,以優賞徇之,如此而已。繼又擊都省不守法,與吏同姦,請斥之,積數十章,其言寖惡稍上。及宰相,日奏不已,六曹等處被裁之吏,又爭有所訴,案:此句下原本誤接蘇轍奏議中山溪重復云云共一頁,餘其以永夀軰有私句,以下共四頁,餘誤左己未詔南、北外」之下,前後錯簡,今互審文義校正。以永、燾軰有私,摯於上前委曲陳說,以為:「冗吏冗費,理合裁省,今吏額所定,粗得平允,惟是被减之人不能無憾,故造作謗議,然事初如此,乆則定矣。忱軰誠不堪,然本是置局主裁省者也,今若痛治忱等以及郎官,則不惟快怒者之心,而今後徼幸,不復可制,一切當姑息,有害政體」。常以此意奏之,然簾中盡知忱軰從來之惡,必欲逐之,故四人皆出,而忱、安靜猶得堂除,都司皆無恙,訴者皆不行,大防見摯於此事有力則喜,屢為四都司,及對,客曰:「兹事非劉門下不易」。平出此言,欲摯之知也,然訴者亦因摯而不行,怨有歸也,摯之拙常如此,事雖已定,然大防怒言者刻骨,思甘心焉,而未有以發,議者亦以謂言路之禍自此始,衆口一詞,未㡬有溫伯之事,及今日制下,外論曰:「可謂一網盡之」。獨孫升者,前此上諭謂其忠直能言事,可遷侍御史,以故雖與衆同事,晚方請罷亦不切,故不去,欲其去者,亦不甚擠之。前論都司,升語最直,故曰能言事殆以此」。及進呈孫升再乞黜溫伯狀,其貼黃曰:「風聞文彥愽臨行遍語宰執曰:溫伯之召,却是彦博屬中書侍郎擬進,今既人言不受,莫若罷之,有以知溫伯之命,非二聖意也」。孫升狀見六月辛丑自燾等遷尚書後,凡言温伯者,章皆不下,忽降此章,大防與傳,堯俞亟入一劄乞辨,明亦付外。初議籍籍,以西京韓縝與溫伯議姻,患於相逺,故抵書堯俞,俾召溫伯。堯俞,韓氏壻故也。縝家有乳媪,出售於從官家,漏說此事,又云黄景丁憂居彥博之第,常見彦愽,景故善溫伯,屢請曰:「温伯冝召還」。故彥慱以語堯俞,彥愽非欲溫伯歸,特以景所屬也。又云:「喬執中有女許溫伯之姪姪,孤從溫伯,執中,累以干堯俞,積三禱於懐,故敢倡端,而升之言蓋得其粗也。今日,堯俞避此事告假,既進呈,大防說欲詰升以言之所從來,此蓋又有疑心,簾中屢笑而不答,乆之曰:「彦愽曽與宰執說否?」大防曰:「何曽說此?」摯曰:「彦愽果有所禱於人,則彦愽豈肯與人說?」諭曰:「此不消理㑹」。許將亦曰:「誠無可根問」。又二日,堯俞乞辨明狀,進呈,諭曰:「外議有多少般數,言事官出於風聞,必料無此事」。堯俞即曰:「既䝉辨察,臣更無所論」。摯與大防辨吏額房事,已附五年六月末,先據蘇轍遺老傳、龍川畧志并奏議及劉仿、王知常所編摯行實編修,後得摯日記,敘此事尤悉,今並存之,雖文字重複,兩見之,要無傷也。 御史中丞蘇轍侍御史孫升言燾等不當出,轍一奏升三奏,升言:「伏見梁燾、朱光庭、劉安世三人並從外補三人,極言切諌者,意在愛國尊君,明至公大義於天下後世而已,臣不量螻蟻之力,冒凟天聰,至於再三,與三人之意無異也。今三人者既去,則㣲臣豈能自安?伏望聖慈憐察孤忠,罷臣言職,少慰公議」。皆不報。一奏三奏,據王巖叟繫年録,升言増入。王巖叟繫年録:巖叟封還,鄧溫伯除名不效,臺諫交攻不已,巖叟乞辭中書舍人。五月十八日,除龍圖待制、樞宻都承㫖。二十六日,以梁燾為權戶部尚書,朱光庭給事中,劉安世中書舍人,殿中侍御史賈易國子司業,諸人皆不受命,賈易以中間引避,子由為獨坐,與三人少異,先除淮南提刑,三人辭之再三,一日,遣中使押況之、公掞受告,器之以在告,遣使賜食問勞。況之、公掞既至殿門,又遣御藥陳衍宣諭,特諭況之語良乆,二人不得已受命,又押赴省供職,況之即於謝劄便言,候過坤成,再有所請。八月,況之出,以龍圖閣待制守鄭公掞以集賢殿修撰守亳,器之以集賢殿修撰提舉崇福宮,留京師,侍御史孫升獨不去,然亦論之至再三,御史中丞蘇轍一論遂已」。 閤門言:「景徳、祥符、寳元、熈寜中,朝廷委近臣梁顥、李宗諤、陳彭年、張知白、李淑、宋敏求同閤門官修定儀制,行之已乆,頗為詳備,至元豐四年,諸司敕令式所釐為儀式令敕,比之舊儀,不無闊略,請委官與閤門官以舊儀制圖䇿。并見行儀式,令敕司㸔詳修定,不分儀、式、令、敕,仍舊為閤門儀制」。詔樞宻院都承㫖王巖叟、祕書少監王欽臣、同閤門官修定。舊録云:先帝分修法體制曰:「禁於已然之謂敕,禁於未然之謂令,設於此而待彼之至之謂格,設於此而使彼效之之謂式。敕、令、格、式,由是始明。元祐百度更張,閤門亦附㑹廢革」。新録辨曰:「敕、令、格、式已備載神宗實録,閤門附㑹,何足為一時輕重,皆不必書,今刪去」。 兵部言:「將、副押隊差赴別路權駐劄者,其般家人比赴任接候人數三分減一,仍並差廂軍」。從之。新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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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前東京路轉運副使范鍔督捕軍賊有勞,特詔奨之。七月二日,鍔已除金中。 吏部言:「官員犯私罪,若老疾差替者,依近敕便令罷任外,其公罪差替,願罷者聼」。從之。乙邜吏部言:「官員在任,除差出應副軍期及河防危急等事外,應差出州界,毎考通計過百日者,所餘月日並不理為考任」。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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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客省使、嘉州刺史王光祖為太原府路副總管,先除知邢州。以御史中丞蘇轍言光祖昔知瀘州,用刑慘酷,買金虧價,不可以長民,故有是命。著作佐郎兼侍講司馬康直集賢院、管勾崇福宫,以病請也。六月四日除左司,諌病不能拜,九月六日卒。十六日贈諫議。 専切措置湖北邊事司言:「第七副將、內殿承制案:原本作「丞制」,考宋史職官志無此官名,當是「承」字之誤,今改正。王安父子領兵攻破銅木賊寨,更入歌新峒,皆為賊所殺。伏望優與推恩,以勵效死之士」。詔王安贈皇城使、遙郡防禦使,諸子與六資恩澤,賻贈有差,令鈐轄司差人送其家屬歸郷。 刑部言,提刑司上下半年申奏諸州盜賊帳狀內開說獲未獲比折等事,乞著於式。從之。新無。 御史中丞蘇轍言:九月末,再論渠陽蠻事,劄子云:「前月二十四日,面進劄子,論義問處置乖方,即此劄子也,今附本日。「臣竊見朝廷近差唐義問處置渠陽寨夷人事,議者以為義問文吏,無他才能,不習邊事。去年受命廢渠陽軍,為夷人所圖,窮困危蹙,計無所出。時知沅州胡田在圍中,為設詭計,詐欺諸夷,言義問當為奏復軍額,及乞為酋長改官,夷人信之,聚聼事前,監令發奏,義問假此,僅得脫歸,尋遣急遞追還前奏,言既不驗,諸夷具知其詐,後來毎毎作過,義問指揮,沿邊不得申報。今來朝廷復以邊事専委義問,七月六日,委義問専切措置邊事。深慮無益有損,是時臣以未知義問為人,既見朝廷再加選用,疑亦可使。今訪聞邊奏沓至,義問所遣東南第七將王安入界陣亡,其所陷沒,將校非一,臣方知衆議果信不妄,兼訪聞得見今作過揚晟臺等手下兵丁,雖止五六千人,然種族蟠踞溪峒,衆極不少,晟臺桀黠,屢經背叛,慣得姦便,加以山溪重復,道路險絶,漢兵雖有精甲利械,勢無所施,若措置得所,本無能為,或經畫乖方,實亦未易撲滅,義問前來舉動,已為蠻中所輕,今復經敗衂,實難倚仗,蓋古今命帥,必因已試之效,內為兵民所信,外為敵人所畏,威名已著,故功效可期,今警急屢聞,死傷已甚,謂冝別加選任,以遏㓂攘。臣竊見知潭州謝麟,屢經蠻事,頗有勤績,溪峒之間,服其智勇,衆議皆謂欲制羣蠻,未見有如麟者,伏乞指揮宻院,檢㑹麟前後履歴功狀,如衆言不虛,乞賜委用,庶㡬蠻㓂,可速平定。臣區區憂國,輙採公議,以補萬一」。貼黃:「湖北渠陽與湖南蒔竹,本覊縻徽誠州也,訪聞昔雖置為州縣,然與沅州等處事體不同,蓋沅州等處,昔皆用兵誅鋤首領,或徙置內地,蕩平巢穴,故所置州縣乆逺得安,今渠陽、蒔竹雖名州縣,而夷人住坐一皆如故,城池之外,即非吾土,道路所由,並係夷界,平時軍食吏廪,空竭兩路,今欲舉而棄之,實中國之利也,然其兵民屯聚,商賈出入,金錢鹽幣貿易不絶,夷人由此致富,一朝廢罷,此利都失,此其所以盡死爭占而不已者也。自來廢罷堡寨,全䕶兵民,捍禦追襲,其事非易,況今夷人阻截道路,兵未得進,若不得良將處置,實恐為患不淺。又其種族遍據諸洞,跨陟湖南北、廣西三路,凡有措置,當使三路同之,只如渠陽、蒔竹、唇齒相依,若渠陽先廢,羣夷併力以攻蒔竹,勢難獨存,今朝廷獨使湖北處置,疑其事有未盡,今若別遣官經制,宜令通管三路邊事,所貴諸處利害,不至牴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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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刑部言:犯罪㑹恩及去官應原而特㫖猶推者,雖又㑹恩及去官,推奏如㫖」。從之。又言:「捕盜官比折條內,強盜及殺人,如係朝廷専立賞收捉者,除徒黨外,其為首及以次兇惡之人,並許理賞,仍不比折者聼」。從之。大理寺言寺丞有闕,乞於司直內通行差權。從之,仍於承務郎已上選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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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詔南、北外都水丞並三年為一任。按「都水丞」以下,原本誤在蘇轍奏議,中「慣得姦便加以」字下,今校正。 御史中丞蘇轍言:「臣伏見今月三日詔書節文:以皇帝尚虛中壼,令太常禮官參考古今典故,著為成式。臣謹按通禮,納皇后最為嘉禮之重,自天聖以來,逮今六十餘年,在朝官僚及太常官吏,無復親經其事者,兹禮至大,宜加謹重,竊見近嵗議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太妃、寳冊、冠服、儀衛等事,皆令翰林學士、兩省給舍與禮官同議,今來皇帝昬禮,所以承宗廟、奉兩宮、子四海,其事甚重,伏乞仍令翰林學士以下共加詳議,蓋謹始所以敬終,而正家所以齊,天下不可忽也」。庚申,中書省請令翰林學士以下共議,詔翰林院學士、御史中丞、兩省給舍與禮部、太常寺官同共詳議。 詔遣陪戎校尉果荘於秦州居住。 詔河陽總管彭孫為潁昌府總管,從其請也。 御史中丞蘇轍言:「臣近者面進劄子,以唐義問處置渠陽蠻事,前後乖方,致東南第七將王安入界陣亡,恐邊患滋長,乞速選差諳知用兵之人,往代其任。又聞義問兵敗之後,奏乞棄捐城寨,與夷人講和,其為暗弱謬妄,取笑外國如此,其事已著,伏計朝廷必不復用,然外人竊見召還彭孫,妄意朝廷欲付湖北邊事,兼彭孫亦以此自任,羣議洶洶,皆所不曉。謹按彭孫刼竊之餘,賊性不改,前後委任,欺罔貪盜,靡所不為,今若付以兵柄,深恐塗炭湖北,非州縣所能禁止,蓋蠻人背叛,不過侵撓邊城,若使彭孫作過,腹心郡縣並遭其毒,前日誤用義問,止於敗事,今者若用彭孫凶嶮多端,事有不可知者,以臣愚見,雖知朝廷必不肯輕用此人,然衆所共憂,不敢黙已,若待用而後獻言,實恐於事有損,伏乞聖慈檢㑹臣前奏,早賜施行」。貼黃:「臣竊以邊臣處事乖方,軍民性命所繫,差之頃刻,所害不小。今義問謬妄有跡,敗衂已見,而朝廷重難易置,乆而不決,邊民何辜,坐受塗炭?若非聖慈憫惻,早與指揮,臣恐湖北之憂,未有涯也」。轍此劄子云:「前月二十四日,面奏劄子,論唐義問處置乖方,既稱前月,則此劄子必是九月所進,今因彭孫移任,即附見,仍削去「前月二十四日」上云「近者」,庶不相牴牾,彭孫事未必是此,當考。 御史中丞蘇轍言:「臣七月二十四日、今月八日,兩次面奏熈河路范育、种誼等,違背大信,貪功生事,以速邊患,乞移降他路,更選帥臣,俾之鎮守。臣方奏對,間䝉太皇太后再三宣諭,以臣言為是,然至今多日,但見种朴一人移涇原路勾當公事,至於育、誼,並未見移動。臣竊伏思念,人臣言事,不患聖意不囬,患在聖意已囬,而大臣固執,事輙中止,何者?聖意不囬,惟當再三開陳,期於必悟,若聖意已囬,而大臣不可,事不得行,則是君權已移,上下倒置,雖欲納忠,何益於事,此臣所以晝夜憂懼,欲言而復止者也。昔齊桓公游於郭,問郭公之所以亡,其父老對曰:以善善而惡惡。桓公曰:善善而惡惡,此賢君也,而何故亡?父老曰:善善而不能用,惡惡而不能去,此其所以亡也。今陛下以臣言為是而不用,以大臣為非而必聼,臣竊惑之。且陛下雖處帷幄之中,實攬人主之事,今依違退託,専聼大臣,事有未安,誰受其弊?故臣以為居其位而不任其事,任其事而不斷其是非者,古今未嘗有也。臣以非才,誤䝉擢用,盡忠獻言,上牾大臣,下牾邊吏,其所以再三論列,不為身計者,誠以為外可以利民,而內可以報國故也。今所言不從,空結怨怒,無補於國,臣雖狂愚,何苦而為此哉!臣恐忠臣自此結舌,不敢復以至言聞於陛下矣!去年之冬,陛下知囬河之失,深詔大臣,罷東流之役,天語惻怛,中外具聞,而大臣奉行,不得其半,雖罷囬河之名,仍存減水之實,鋸牙馬頭,率皆如故,意幸漲水之至,河或可囬然今日觀之,終復何益?是以衆議皆謂陛下聖明察物,照見千里之外,而號令不行,未見成效,是時臣奉使契丹,還奏其事,此章具在,可覆視也。今熈河邊事,大畧類此,若使聖意又為大臣所沮,則君權愈奪,臣勢愈張,養之不已,後將益甚,及其事極難忍,而後制之,則傷君臣之恩,失朝廷之體,不若今制其漸,使事無所失,而臣亦獲安之為善也!臣不勝區區,為國逺慮,觸冒忌諱,甘俟斧鉞」。蘇轍遺老傳云:初,夏人來賀登極,相繼求和,且議地界,朝廷許之,本約地界已定,然後付以嵗賜,乆之,議不決,明年,星多貝中以兵襲涇原,殺掠弓箭手數千人而去,朝廷隠忍不問,即遣使往賜䇿命,夏人受禮倨慢,以地界為詞,不復入謝,且再犯涇原,四年,乃復來賀坤成節,且議地界,朝廷急於招納,疆議未定,先以嵗賜與之,尋覺不便,乃於疆界事多方侵求,不守定約,而熈河将佐范育、种誼等,又背約展築智固、勝如二堡,夏人隨即平蕩,育等又欲以兵納趙醇忠,及擅拒蕃部千餘人,朝廷卻不受,西邊騷然,轍力言其非,乞罷育、誼,更擇老將以守熈河,宣仁后深以為是,而大臣主之,擅招蕃部千餘人,朝廷卻之,當考初,太皇太后以轍累奏,欲罷范育、种誼等,而大臣不以為然,轍又面奏曰:「此軰皆大臣親舊,不忍壞其資任,雖其同列亦不敢異議,陛下獨不見黃河事乎?當時徳音宣諭至深至切,然非大臣意,至今不行,人君與人臣事體不同,人臣雖明見是非,而力所不及,須止且止。人主於事不知則已,知而不得行,則事權去矣!臣今言此,蓋欲陛下收攬威柄,以正君臣之分而已,若専聼其所為,不以漸制之,及其太甚,必加之罪,只如韓維,専恣太甚,范純仁阿私太甚,皆不免逐去,事至如此,豈朝廷美事?故臣之意,蓋欲保全大臣,非害之也」。太皇太后極以為然,訖不能用。 給事中兼侍講范祖禹上帝學八篇,且言:「三皇之時,至質畧矣,伏羲始開人文,神農以下皆有師,聖人之徳莫大於學,在《易》《乾》之六爻,龍徳變化,皆聖人也。九二曰見龍在田,孔子曰:龍徳而正中也,由學以聚之,問以辨之,故天下文明。九三曰:君子終日乾乾,孔子曰:進徳修業,欲及時也。至於九五飛龍在天,則與天地合其徳,日月合其明,與四時合其序,與鬼神合其吉凶,先天而天不違,後天而奉天時,聖人之徳,莫盛於此,由學以致之也。九二九五,皆曰利見大人,蓋非學則不能為大人,故堯舜稽古,垂衣裳而天下治,聖學之效也。揚雄曰:學之為王者事,其已乆矣,堯舜禹湯,文武汲汲,仲尼皇皇,其已乆矣,學始於伏羲,至於成王,易、詩、書所稱,聖人所述,為萬世法,由漢以下,其道不純,故可稱者鮮,自古以來,治日常少,亂日常多,推原其本,由人君不學也。恭惟本朝累聖相承,百三十有三年,四方無虞,中外㡳寜,動植之類,䝉被涵養,徳澤深厚,逺過前世,皆由以道徳仁義,文治天下,人主無不好學故也。陛下廣覽載籍,厯觀前世,創業之主,守文之君,有如祖宗之皆好學者乎?由三王至於五代,治安長乆,有如本朝之百年太平者乎?今人有寳器,且猶愛惜之,恐其傷缺,況祖宗百三十餘年全盛之天下,可不務學以守之乎?臣又聞學則必問,問然後為學,《中庸》曰:君子尊徳性而道問學,致廣大而盡精㣲,極髙明而道中庸,皆所以為天下法也。堯有衢室之問,舜有總章之訪,動必咨於四嶽,孔子稱舜之大智曰好問,仲虺戒湯曰好問則裕,學者聖之先務也、問者,學之大方也,文王詢於八虞,而諮於二虢,度於閎夭而謀於南宫,諏於蔡原,而訪於辛尹,重之以周召、畢榮,所以能成其聖也。武王訪於箕子,成王問於尹佚,四聖維之,衆賢翼之,是以為太平之君子,能持盈守成,夫豈由他道哉?惟彊於學問而已。今臣所録八篇,上起伏羲,下訖神宗,伏望陛下憲道於三皇,稽徳於五帝,軌儀於三代,法象於祖宗,集羣聖之所行,體乾健之不息,則四海格於泰和,萬年其永觀矣!」范祖禹進帝學在五年八月,今附月末。
URN: ctp:ws213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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