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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伎类一》[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历史]

·方技家有干支歌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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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技二字始于汉,其在唐时,医卜星相诸流皆入焉。惟医为正当之学科,实未可与卜星相之迷惑社会者同日而语也。方技家首重干支,有歌诀纪之。所谓十干者,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也;十二支者,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也,方技家辄以之纪年月日。而自命博雅之人,又喜用《尔雅》阏逢旃蒙及陬月、如月等字,意义晦塞,苦难记忆。自有歌诀,颇为简明。一歌曰:「阏逢旃蒙甲乙并,柔兆丙兮强圉丁,著雍为戊屠维己,上章二字乃属庚,辛曰重光壬玄黓,癸号昭阳十干成。」二歌曰:「困敦为子地支首,赤奋若兮厥维丑,摄提格则要推寅,单阏为卯义堪剖,执徐二字实辰龙,大荒落即巳蛇走,敦牂午兮协洽未,涒滩是申作噩酉,阉茂之与大渊献,是维戌亥相居后。」三歌曰:「月在甲兮乃云毕,乙橘丙修义不失,在丁曰圉戊曰厉,在己曰则庚曰窒,辛塞壬终癸极名,《尔雅》月阳释一一。」又五言歌曰:「毕橘修圉厉,则窒塞终极,自甲数至癸,月阳《尔雅》释。」又纪月之歌曰:「正月为陬二月如,三月寎兮四为余,五月厥维以臬号,六月由来号以且,七相八壮九为玄,十阳以下乃辜涂,正月得甲为毕陬,二得甲兮即毕如。」

西藏有豫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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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美有一种人,专于事前豫卜吉凶祸福,谓之豫言家。我国术士亦有能言之者,惟或验或不验耳。今西藏亦有之。其人每托为神言,岁至拉萨,豫言年岁丰歉及其他未来事,达赖喇嘛以下须就而问之。人民若令判断一事,须酬金十太克,甚有多至藏币一万太克者。

红教喇嘛之推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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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历,向由红教喇嘛推算,凡是年所有各项吉凶,皆于历后绘图贴说,如内地《推背图》之式。藏人曾云:前红教喇嘛推定壬子鼠年藏中有刀兵之事,及康熙时藏中之乱,果为大军平复,尽收其土。又绘一树,一人守之,其树已枯朽,人则往雪地。盖以树譬黄教,当自此不振,其人譬达赖,当永远逃往外国也。

乾坤万年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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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太公望著《乾坤万年歌》,其论本朝者云:「十八孩儿跳出来,苍生方得苏危困。十八孩儿是李字,指李自成也。跳,读作逃,乃逃走也。明崇祯甲申三月十七日,自成陷京师,思宗缢死煤山。五月,大兵定京师,自成败,梵九门城楼,挟明太子、二王西走,世祖遂定鼎于燕,可谓前遭危困者。今则无事矣,故曰苍生方得苏危困也。相继春秋二百馀,五湖云扰又风颠。」二百馀,指本朝之国祚也。

马前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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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汉诸葛亮有《马前课》,每一课指一朝,白鹤山僧守元解释之。其论本朝者为第九课,〇⊙〇⊙⊙⊙,中上。水月有主,古月为君。十传绝统,相敬若宾。证曰:「阳阴阳,阴阴阴,在卦为晋。」解曰:「水月有主,清也;古月,胡也。」

推背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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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司天监袁天罡,李淳风撰《推背图》,凡六十象,以卦分系之。其论本朝者为第三十三象为丙申,巽下兑上。大过。谶曰:「黄河水清,气顺则治。主客不分,地支无子。」颂曰:「天长白瀑来,胡人气不衰。藩篱多撤去,稚子半可哀。」此言世祖入关之徵,中有「顺治」二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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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第三十四象为丁酉,巽下巽上。谶曰:「头有发,衣怕白。太平时,王杀王。」颂曰:「太平又见血花飞,五色章成里外衣。洪水滔天苗不秀,中原曾见梦全非。」此言咸、同粤寇事。寇不剃发,俗呼长毛。所立国号,曰太平天国。其酉不称皇帝而称天王,自馀亦皆称王,天王为洪秀全。而其时又有苗沛霖之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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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第三十五象为戊戌,震下兑上。随。谶曰:「西方有人,足踏神京。帝出不还,三台扶倾。」颂曰:「黑云黯黯自西来,帝子临河筑金台。南有兵戎北有火,中兴曾见有奇才。」此言光绪庚子,八国联军入京,德宗奉孝钦后西狩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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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第三十六象为己亥,乾下巽上。小畜。谶曰:「纤纤女子,赤手御敌。不分祸福,灯光蔽日。」颂曰:「双拳旋转乾坤,海内无端不靖。母子不分先后,西望长安入觐。」此言孝钦后临朝,德宗不得行其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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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第三十七象为庚子,震下巽上。益。谶曰:「汉水茫茫,不统继统。南北不分,和衷与共。」颂曰:「水清终有竭,倒戈逢八月。海内竟无王,半凶还半吉。」此言宣统辛亥八月,武昌起事,国运告终,南北言和,帝逊位而共和成立也。

藏头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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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李淳风之藏头诗,以对太宗而作也。其论本朝者,则曰:「天意如是。斯时人皆得志,混世魔王出焉。一马常在地,弓长例成都,林易连水黑子去。其时文士家中坐,武将不领人。越数年,如丧国家,有八旗常在身之主出焉。人皆口内生火,手上走马,头上生花,衣皆两截。」此言李闯、张献忠之乱,世祖率领八旗将士入关,人皆口衔烟管,手有马蹄袖,头戴花翎,而行装之衣,为马褂与袍也。

梅花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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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邵康节有梅花诗,其论本朝者云:「胡儿骑马走长安,开辟中原海境宽。洪水乍平洪水起,清光宜向汉中看。」此言世祖入关,定鼎燕京,后开海禁,与各国通商,有粤寇洪秀全之乱,而宣统辛亥八月十九日,黎元洪起义武昌也。

烧饼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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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太祖在便殿,一日,食烧饼,方啖一口,内监忽报刘基进见,太祖以碗覆之,始召基入。问之曰:「碗中何物?」基曰:「半似日兮半似月,曾被金龙咬一缺。此食物也。」开视,果然。太祖乃问以天下后世之事,基历历言之。其论明末而及本朝者,太祖则曰:「朕有六百年之国祚,足矣,尚望有半乎?天机难言,何不留锦囊一封,藏之于库,急时有难,则开视之,可乎?」基曰:「臣亦有此意。」遂歌曰:「九尺红罗三尺刀,劝君任意自游遨。阉人尊贵不修武,惟有胡人二八秋。臣封柜内,俟后开时自验。桂花开放好英雄,拆缺长城尽孝忠。此指吴三桂出关请兵。周家天下有重复,摘尽李花枉劳功。黄牛背上鸭头绿,安享国家珍与粟。云盖中秋迷去路,胡人依旧胡人毒。反覆从来拆桂枝,此指三桂归顺后复叛灭之。水浸月宫主上立。此拆清字。禾米一木并将去,二十三人八方居。」太祖曰:「二十三人乱朕天下,八方安居否?」基曰:「臣万死,不敢隐,至此,大明天下亡之久矣。」太祖大惊,即问此人生何方,衣冠若何,国号为何,治天下何如。基曰:「还是胡人二八秋,二八胡人二八忧。二八牛郎二八月,二八姮娥配土牛。」太祖曰:「自古胡人无百年之国运,乃此竟有二百馀年之运耶?」基曰:「雨水草头真主出,此拆满字。赤头童子皆流血。倒置三元总才说,须是川水页台阙。此拆顺治二字。十八年间水火夺,庸人不用水火臣。此拆康熙二字。此中自己用汉人,卦分气数少三数,此言圣祖在位六十一年。亲上加亲又配亲。」太祖曰:「胡人至此,用人水夺火灭,亲上加亲,莫非驸马作乱乎?」基曰:「非也。胡人英雄,水火既济,安享太平,有位有势,时值升平,称为盛世,气数未减,还有后继。宝剑重磨又重磨,抄家灭族可奈何。阉人社稷藏邪鬼,孝弟忠奸诛戮多。李花结子正逢春,牛鸣二八倒插丁。六十周甲多一甲,螺角倒吹也无声。点画佳人丝自分,一止当年嗣失真。此拆雍正二字。泥鸡啼叫空无口,树产灵枝枝缺魂。朝臣乞来月无光,叩首各人口渺茫。此拆乾隆二字。一见生中相庆贺,逍遥周甲乐饥荒。此言高宗在位六十年。」太祖曰:「胡人至此败亡否?」基曰:「未也。虽然,治久生乱,值此困苦,民怀异心,然气运未尽也。廿岁力士开双口,人又一心度短长。此拆嘉庆二字。时俺寺僧八千众,火龙渡河热难当。叩首之时头小兀,姮娥虽有月无光。此拆道光二字。太极殿前卦对卦,此言咸丰二字。添香禳斗闹朝堂。金羊水猴饥荒岁,犬吠猪鸣泪两行。洞边去水台用水,此拆同治二字。方能复正旧朝纲。火烧鼠牛犹自可,虎入泥窝无处藏。草头家上十口女,又抱孩儿作主张。此言孝钦后于同治、光绪时两次临朝也。二四八旗难蔽日,辽阳思念旧家乡。东拜斗,西拜旗,南逐鹿,北逐狮。分南分北分东西,偶逢异人在楚归。马行万里寻安歇,残害女中四木鸡。六一人不识,山水倒相逢。黄龙早丧赤城中,猪羊鸡犬九家空。饥荒灾害皆并至,一似丰登民物同。得见金龙民心开,刀兵水火一齐来。文钱斗米无人籴,父死无人兄弟擡。金龙绊马半乱甲,二十八星问土人。蓬头幼女蓬头嫁,揖让新君让旧君。」太祖曰:「胡人至此败亡否?」基曰:「手执刚刀九十九,杀尽胡人方罢休。礮响火烟迷去路,迁南迁北六三秋。可怜难渡雁门关,摘尽李花胡不还。黄牛山下有一洞,此言黄为金色,金属辛,牛在干支则为丑,一为刘坤一,洞为张之洞也。

黄櫱禅师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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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黄櫱禅师有论本朝诗云:「日月落时江海碧,青猿相遇判兴亡。八年运向滇黔尽,二九丹成金谷藏。此言顺治。黑虎当头运际康,四方戡定静垂裳。唐虞以后无斯盛,五五还兼六六长。此言康熙。有一真人出雍州,鶺令原上使人愁。须知深刻非常法,白虎嗟逢岁一周。此言雍正。乾卦占来景运隆,一般六甲祖孙同。外攘初度筹边策,内禅无惭太古风。此言乾隆。赤龙受宠事堪嘉,那怕莲池开白花。二十五弦弹易尽,龙来龙去又逢蛇。此言嘉庆。白蛇当道漫腾光,宵旰勤劳一世忙。不幸英雄来海上,望洋从此叹茫茫。此言道光。亥逐无讹二卦开,三三两两总堪哀。东南万里红巾扰,西北千群白帽来。此言咸丰。同心佐治运中兴,南北烽烟一扫平。一纪刚周阳一复,寒冰空自惕兢兢。此言同治。光芒闪闪见灾星,统绪旁延信有凭。秦晋一家仍鼎足,黄猿运厄力难胜。用武时当白虎年,四方各自起烽烟。九州又见三分定,七载仍留一线延。红鸡啼后鬼生愁,宝位纷争半壁休。幸有金鳌能戴主,旗分八面下秦州。以上言光绪。中兴事业付麟儿,豕后牛前耀德仪。继统偏安三十六,坐看境外血如泥。此言宣统。

哲布尊丹巴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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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祖入关,哲布尊丹巴胡图克图来朝,世祖问异日事,答曰:「我身不缺,我国不灭。」又问国祚,答曰:「十帝在位九帝囚,还有一帝在幽州。」当时且以为二十传也。及德宗被囚瀛台,宣统帝辞政,此谶始信。「我身」二句,盖宣统帝御名下一字为「仪」,臣民固须敬避,惟当镌刻书籍,于必不可避之「仪」字,则「我」字即缺末笔也。

李神仙豫知试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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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左有李神仙者,以技游京师。顺治庚子乡试,有两生密询试题,李笑曰:「公等皆道德仁义中人也,无庸问。」题出,乃「志于道」全章,二人皆中式。辛丑会试,又有以场题问者,李曰:「五后四可。」后首题乃「知止而后有定」节,果有五「后」字。二题「夫子之文章」一章,三题「易其田畴」二节,果有四「可」字。

水月老人论大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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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老人,姓孙,名文,字文若,会稽人,明末诸生。入国朝,隐于杭,所居为梅园,在艮山门外之百步塘。老人性简静,一介不取,间为歌辞以自娱。问其年,辄曰九十。人以其发尽秃,故呼之为僧。顺治初,范忠贞公承谟抚浙,老人固预知之。盖老人与其大父雅故,忠贞幼时,尝抚其顶曰:「儿当建节吾土。」至是,忠贞奉母命,物色而得之,屏驺从往谒,寻为出俸修塘。时浙西多虎,老人辄语之曰:「山上大虫任打,门内大虫休惹。」忠贞寻奉命督闽,濒行,老人诫之曰:「耳后火发时,须有主意。」门内虫,闽也;耳后火,耿也,盖指闽藩耿精忠也。康熙甲寅,闽藩变作,忠贞死焉。人遂以老人为能前知,争趋之。老人避去,不知所终。土人乃改其居为水月庵,肖其像若僧,募僧奉之。

李道人能知未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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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甲午,有李道人者,自山东入京,人皆称之为李半仙。朱鼎延少宰询其子应顺天试得隽否,李书曰:「有田皆种玉,无马不成龙。」朱以为嘉兆。及榜发,解首乃田种玉,而末名则马成龙也。梁尚书清标尝邀之饮,同会六七人,请预道今夕事。李即书片纸,置烛檠下。顷之,座客共话关壮缪出处。俄有致书与梁者,发示无一字,翻阅之,字在柬背。李因取纸出视云:「客所谈者皆关公事。有送柬者至,颠之倒之,大可笑也。」众皆拊掌者再。

蔡必昌知川楚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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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甲寅秋,蔡太守必昌守重庆。一日,谒督部福文襄,文襄适征廓尔喀,因问此行休咎。蔡曰:「此次蒇事必速,冥中仅造册数月。后不数年,川、楚间当有大刼,冥中已造册数年,今尚未已。」文襄询以册载姓名,蔡曰:「未来事不可预言。此中首领,似即毕秋帆制府也。」明年乙卯,果有楚苗之变,川、楚教匪继之,频年大乱,嘉庆甲子始平。

姚先生言休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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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咸间,京师有姚先生者,以课徒为业,冬夏惟一衲,与人言休咎,辄应。刑部司员如皋胡佛生喜谈黄老术,闻姚名,往谒,愿奉之为师。姚言:「君等受恩深重,当使天下人民共登寿域,修炼之术,非士大夫所宜道。」胡乃馆姚于家,敬礼备至。然姚所论皆儒家事,起居亦无异常人。年馀,忽蹙额谓胡曰:「君部堂官阿公今夜欲见害,奈何?」胡问故,曰:「阿本天狐,世无知者。三年前,余于酒后误泄其隐,坐是欲杀余。然余善五雷正法,妖鬼皆不敢近,岂阿公所能害哉!彼无故动杀机,必自毙,三日内当有验耳。」胡明日阅邸钞,知阿果请病假三日,乃神之。至第二日,阿薨,胡乃长跪姚前曰:「先生果神人,愿教我。」姚曰:「吾非吝此术,愿谶纬小数,学之无益,祇有害耳。且人尽前知,则人尽看破世味,岂复有求名求利之人哉!」胡又叩长生术,姚曰:「自古谈神仙者如恒河沙数,然费长房果在何处?洞天福地,既不使千百年一人知之,一人见之,则神仙日在烟云杳渺之中,反不若尘世确有实在乐处。人亦何苦甘掷此自在光阴,而向寂寞无聊之境,求杳渺无凭之仙哉?」胡服其论,转叩治术。姚曰:「治术具在所读书中,君固无不知矣,何问焉!」又曰:「世局关乎大臣,今之操政柄者何人耶?君宜为自全计,勿更与俗浮沈也。余师见招,亦当从此逝矣。」翌日,姚不知所往。胡谋得河工差出京。是年,果有粤寇之乱,京师米珠薪桂,有断炊者,而胡幸有差,得不冻馁。

扶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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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士以朱盘承沙,上置形如丁字之架,悬锥其端,左右以两人扶之,焚符,神降,以决休咎,即书字于沙中,曰扶乩,与古俗卜紫姑相类。一曰扶箕,则以箕代盘也。又有人谓之曰飞鸾或扶鸾者,其实飞鸾与扶乩本两事,混而为一者误。飞鸾之耗费甚钜,手续亦繁,先一年即摒挡种种,飞时亦须阅三四月始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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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家往往斥扶乩之术为迷信,其实精神作用,神与会合,自尔通灵,无足奇也。初亦有文人弄笔,自托于女鬼仙灵,久之则亦不期然而然。有《仙坛花雨》一书,多记降乩仙鬼唱和之作,《西青散记》亦多述其事。

陈朗生为乩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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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时,有请乩于枞阳陶氏宅者,方纵笔,忽停。讯之,曰:「陈朗生过门。是人,狂生也,且俟其去。」又一日,醉卧,邻人请乩仙至,自书姓名,则陈朗生也。朗生,名枋。

金圣叹为乩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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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圣叹既死,山左有官署召仙,仙即圣叹,判一诗云:「石头城畔草芊芊,多少愚人城下眠。惟有金生眠不得,雪霜堆里听啼鹃。」圣叹前身为杭州昭庆寺僧,死后,朱眉方梦圣叹谓之曰:「吾前身乃僧也,常游欢爱河中,故有是劫,今脱矣,当为邓尉山神。」

乩限韵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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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对岩宫谕家有乩仙,时吴伯成制军兴祚方宰无锡,一日,访秦,知其召仙,必欲观之,秦延之入。时所请者,云是李太白。吴曰:「请赐一诗。」乩判云:「吴兴祚,何不拜?」吴言:「诗工,固当拜。」又判云:「题来。」适有一猫蹲于旁,吴指之,谓可咏此。又判云:「韵来。」吴乃限九韭酒三韵以难之。乩即书云:「猫形似虎十八九,吃尽鱼虾不吃韭。只因捕鼠太猖狂,翻倒牀头一壶酒。」

彭定求奉乩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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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定求幼奉乩仙甚谨,父严禁之,终莫能夺。练籙既久,遂能通神,废乩运腕,不假思索。始为诗文,继为制艺,悉为佳构,棘闱获隽,用此技也。康熙丙辰,计偕入都。吴大鹏与彭有旧,得其经义秘本,中有朱书「元君许我必中丙辰会状」十字。及礼闱榜发,与殿试传胪,果皆第一。

乩示戊辰试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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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戊辰会试,举子某求乩仙示题,乩书「不知」二字。举子再拜而言曰:「神仙岂有不知之理。」乃大书曰:「不知不知又不知。」众大笑,以仙为无知也。而是科题乃「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三节。

李奉河托乩伸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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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粮盐道祖允图事乩仙甚谨,康熙丙子,以襄办试事出闱,偶询他事,乩忽书云:「我乃延安府清涧县受冤人李奉河也。」问何以至此,则书「我随仇生入场,污其卷而出」十一字。祖潜访其实,为之雪冤,适被召入京,未果。

乩示乙酉试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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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乙酉八月十日,有人于苏州虎邱米仙楼请乩,问闱题。乩判云:「春秋之际,善恶分明。」笔少停,遽问其子中式否,判云:「数皆前定,风水成文。水风井也。」复问北闱题,判云:「闷恹恹独坐无聊,唱彻相思调。只为如玉人言念君子,温其如玉也。儿行远道,强登高,停杯不饮,盼望佳音到。」复问浙江题,判云:「韵取十一真,啼出富春鸟。」后知江南题「子谓子夏」一节,春秋之际。「言前定」八句,「有为者辟若掘井」一节。北题「吾尝终日不食」一节,故云闷恹恹相思调也。「君子之道辟如行远」一节,「禹恶旨酒」一节。停杯不饮也。浙题「观过知仁」一节,「思修身」六句,皆十一真韵。「民事不可缓」一节。播谷,富春鸟也。

北濠圣堂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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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丁亥,有人于苏州北濠圣堂请乩仙,仙判云:「诸弟子劫到矣。」众失色。又曰:「一辈不如一辈,天心难合人心。积年罪孽祸相寻,水旱刀兵疾病。」是年旱灾,次年水灾,以后旱涝不齐者五年。己丑,诛苏郡通海寇谋叛者百馀人。而大荒之后,又有大疫。一名链条瘟,一家有疾,家家缠染;一名癞团瘟,病者皆腹胀如铁而死。

乩示甲午试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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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甲午乡试,秀才某求乩示题,乩书「不可语」三字。秀才苦求不已,乃书曰:「正在不可语上。」众愈不解,再求明示,乩书一「署」字。再叩之,则不应。已而题为「知之者不如好之者」一章。

乩示庚子试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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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庚子,晏斯盛发解,冯咏第二。冯于未入场前请乩,问今科是何题,乩判云:「首题好似主考样,二题不在《四书》上,三题尔晓得也好,尔不晓得也好。」初不能解。是科两主考为李之望、鄂尔奇,首题「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盖礼乐与李、鄂音相似,故云好似主考样也。次题「在彼无恶」四句,乃诗词,故云不在《四书》上。三题「人知之亦嚣嚣,人不知亦嚣嚣」,即所谓尔晓得也好,尔不晓得也好也。

李敏达遇乩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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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敏达公卫未遇时,遇乩仙,自称零阳子,为判终身云:「气概文饶似,勋名卫国同。欣然还一笑,掷笔在秋红。」旁小注曰:「秋红,草名。」当时无人能解。后官直隶总督,方劾总河朱藻而薨,后人方悟朱者红也,藻者草也。

乩答瓜子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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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蓼圃检讨在京,偶为扶乩戏,时供果中有西瓜子,或撮而问之,乩判曰:「三八之数。」开掌,则二十四枚也。复撮之以问,曰:「仍前数。」数之,则三十八枚。复撮少许问之,曰:「仍前数。」数之,则十一枚。

缪焕遇乩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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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焕,苏州人,年十六,入泮,遇乩仙,问科名,判云:「六十登科。」缪大恚,嫌其迟。然年未三十,已登科,题乃「六十而耳顺」也。

李玉鋐鍊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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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州李玉鋐少时好鍊笔录,一日,笔神于空中书曰:「敬我,我助汝科名。」李再拜,祀以牲牢。其后有文社之事,题下,则听笔之所为。尤能作擘窠大字,求者辄与。李敬奉甚至,家事外事,咨之而行,靡不如意。社中能文者每读李作,叹其笔意大类钱吉士。钱吉士者,明翰林钱憙也。李私问笔神,答曰:「是也」。自后里中人来扶乩者,多以钱先生呼之。笔神遇题跋落款,不书姓名,但书「蔼蔼幽人」四字。李举孝廉,成乾隆丙戌进士,笔神之力为多。后官臬司,神助之决狱,郡中以为神。李乞归,神与俱。李他出,其子方膺事神不敬,神怒,投书作别而去。

叶沃若降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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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樗园、朱棐园、毛静山、吴翼堂皆拔贡生,在都,城冬杪,为扶鸾之戏。忽降乩者自称叶沃若,叶亦同年也,诸人讶其方壮健,未闻病逝,安得在此。乩言今年某日卒于泾。诸人疑信不能决,乩言:「君辈勿疑,犹记某年除日,在宁国学使署西园古梅下商某事否?」盖棐园等在学使署阅文,交通之事,他人所不知者,于是信为真。阅数日,制文设奠,为位以哭之。未几,闻扣门声,则沃若披帷入矣。诸人避席,问何相逼之甚。沃若自谓计偕来京,方下车,为诸人致信物。因探怀出札,诸人乃相视大笑,具言其事。

刘大櫆请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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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丙午,刘大櫆将入秋闱,先请乩,乩判云:「壬子两榜。」刘不解,以为壬子非会试年,或有恩科也。及丙午,中副榜;至壬子,则又中副榜焉。

张春和死于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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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时,武强有张春和者,拔贡生,年二十馀,美丽逾美妇人。时出观剧,舞台上下,万目睽睽,咸注射之。有时妇人围绕以行,致妨跬步,时人咸目之为潘岳、卫玠。后以癖好扶乩,有乩仙二人,日过其斋,相与吟咏倡和。其诗率为艳体,卷帙厚至盈尺。乩仙之名,曰红霞,曰碧霞,皆女仙也。久之,不请自至。每晨醒仰卧,注视梁上,则有双翘纤妍,著红锦绣履,自梁堕下。俄又见双股洁白如脂,不移时而全体毕现,笑面盈盈,昵就其榻。积数年,卒患痨瘵死,好事者曰,春和仙去矣。

童二树生而降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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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二树尝昼寝,适其友扶乩于小罗浮斋,二树降乩,题诗数章,有「小春人在小罗浮」等句。友人大惊,急省其家,而二树方欠伸起,言梦与诸公酬唱,述所作诗,与乩书不爽一字。

唐立之鍊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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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嘉间,青浦有唐立之者,善帖括,雄视一邑。后得鍊籙书,虔诵讲习,谓鍊久,可以废乩运腕,不假思索,成佳构。以故昼夜寂斋处馆,置诸事于度外。一夕,演法,有鬼临存,首大如轮,两眸炯炯,屹立不少动。惊起,逾垣以避,五内失守,自是不复循习。鍊此者谓须虔祀文昌帝君,乃能灵应。

乩示浙江乡试闱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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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庆丁卯浙江乡试,有人以闱题叩乩,批云:「内一大,外一大,解元文章四百字。」及出题,乃「天何言哉」三句。一大者,天也;内外者,题内题外也;四百字,则明指四时百物矣。

关羽示闱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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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州荻港有纯阳阳宫乩坛,道光癸卯浙江乡试前,有人请乩,忽关羽降坛,群罗拜,求示闱题。乩书曰:「在白云红叶之间。」众皆未喻,复求明示。又书曰:「吾不读《春秋》。」乩寂然。群谓不可解。及入闱,题为「假我数年」二章,题前终于浮云,后一章叶公问政。叶读摄,必加朱圈,而题中《易》、《书》、《诗》、《礼》皆备,惟阙《春秋》,始悟乩语之隐切也。

彭刚直扶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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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刚直幼时读书于衡阳之石鼓书院,有萧满者,少负才气,工为讼牍,然意在扶弱锄强,非挟邓思贤之术以牟利者也。中年以后,乃大悔之,改而习道家言,善敕勒之术,且好扶箕。其扶箕也,必与刚直俱。满仅能焚符召仙,而运笔于沙盘作字,则皆刚直为政。其言乃刚直自以意为之,然往往曲中问者之意,刚直亦不知其所以然也。久之,名颇著,有问休咎者,有以病求方者,几无虚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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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阳有老吏,以其子妇病,求方。刚直假箕笔作一诗云:「无端恶疾到心头,老米陈茶病即瘳。持赠与君惟二味,会看病起下高楼。」其人翌日来谢,果服老米陈茶而愈。满愈自信,刚直则以为偶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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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衡阳县令金日声,浙人也,有孙甫三龄,偶病,使医治之,医授以方而去。如方具汤液以进,则其孙正熟睡,金之妻谓其子妇曰:「儿睡甚安,勿遽进药。」乃使佣媪置之饭甑之上,欲其勿冷也。俄儿醒,命取药,姑妇二人共饮儿。儿啼,不欲饮,强灌之,不能尽,视碗底,浓厚如膏。金妻咎其子妇曰:「我固命汝沥取清汁,何乃如是!」其子妇讶曰:「曩已倾竹簁中,尽去其滓,岂犹未尽耶?」然不疑有他也。俄而儿大啼,颜色骤变,手足揎蹙,殆不可堪。疑为药所误,呼前医诘之。医曰:「吾药虽不中病,何遽至此!」取馀药审视,惊曰:「是鸦片烟膏也,不可为矣。」时道光中叶,鸦片烟犹未盛行,然官署中已多有之。金之庖人素嗜此,是日,适以鸦片膏一碗蒸饭甑上,与儿之药碗大小形制相同,媪仓卒误取之也。金大怒,趣召庖人,欲予大杖。金妻曰:「无益也。宜为儿计。」偏召诸医,医束手。或言满与刚直善扶箕,能为人求方,乃使使者二人持柬往。其一人至书院,刚直固在院中,使者致命,刚直私计三岁婴儿而饮鸦片烟膏一大碗,必无幸矣,辞不往。使旭固请,不获已,乃曰:「然则当与萧满偕,今不知其人焉在,请与使者共求之。」刚直之意,以为满未必即得,迁延一二时,儿必死,即无事矣。甫出书院大门而遇满,不得不与俱。至县署,则已设香案,陈箕盘,而金具公服鹄立以待矣。略述病状,即请扶箕。满焚符如常仪,金跪拜甚谨。刚直惶悚无以为计,手扶箕笔,不能成一字,但频作旋转之势。金请苦益,姑连书「吾至矣」,书已,仍作旋转之势。满见箕笔与常时异,亦自疑惧,左右顾望,汗出如浆。刚直愈窘,平日常用之药,皆不能记,忽胸中骤得蓖麻子三字。思蓖麻子固药名,然非常用之药,不可轻投。展转寻思,竟无他品。遂书「蓖麻子」三字于盘。金又请曰:「既蒙赐药,敢问当用几许?」又大书「一两」二字,刚直亦不能作主也。金乃命人延二人至便坐小憩,且具食焉。食未竟,金出谢曰:「儿饮药大吐,毒尽出,今无害矣。仙人之赐也,二君之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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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刚直在书院中作文,而满至,大呼曰:「速助我,不然,败矣。」问何事,则其时衡阳县城中有书肆曰集贤者,其主妇为妖所凭,延满施敕勒之术,大为所窘,飞一石至,几碎其颅,故欲与刚直俱往扶箕也。刚直私念扶箕伪耳,安足驱妖,不欲往。而满固强之,乃与俱,然实非其志也,故行甚迟。中途,满与言此妇居楼上,辄从窗中飞石击人,肆中书籍皆为所毁,馀物亦无完者。一月以来,人莫敢往,往辄为所困。言未已,刚直大怒曰:「青天白日而魑魅横行如此,我必往除之。」奔而往。满自后呼之,曰:「止,止,吾尚有言。」问何言,曰:「两人偕往,气稍壮耳。」刚直愈怒曰:「吾何畏之有!」径叩书肆之门。门启,突入,主人问姓名,不告,曰:「来驱妖耳。」即脱帽露顶,望楼上而呼曰:「妖能飞石击人,何不敲吾头。若不能者,吾且登楼,赫汝躯,拉汝干。」楼上竟寂然。连呼不已,而满至,见之,喜曰:「有胜矣,速登楼!」乃与俱登。妇在帐中,力持其帐不释。刚直呼其夫曰:「劈之!」帐既启,而妇遽引衾自蒙其头。满即取清水一瓯,画符其中,使其夫启衾而灌之。妇饮符水,略不抵牾。满曰:「饮此,神识当稍清矣,吾侪且扶箕。」刚直则假箕笔为处一方,略用丹砂镇心、茯苓安神之品,授其夫,曰:「以此疗尔妇。」遂与满俱出。越日询之,妇愈矣。

张忠武降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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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寇陷江宁,顺流而下,势若建瓴。苏、杭为东南财赋之区,久欲图之,所以不能飞越者,赖有向忠武公荣一军为之屏蔽。忠武薨,张忠武公国梁继之,寻以饷缺兵溃,殉难丹阳,吴越因而不守。后有在师山扶鸾者,三更后,乩忽大动,作二十八字云:「转饷徵兵不自由,甘将一死主恩酬。至今遗恨难消歇,十里牌前水不流。」众知为张忠武降坛,叩问从何处来,乩判云:「偕向忠武阅海过此。」敂居天上何职,云掌兵曹。

陈子庄问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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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光戊子乡试,海宁陈子庄直牧其元时年十七,闱前,偕二三友人游西湖,至苏公祠,见有士子在内扶乩,入观之,其仙则吕祖也,方叩以科名事。仙答以俪语,语在可解不可解之间,陈固不之信也。第见人皆肃恭致问,姑长揖问之。乩忽奋笔大书曰:「尔,甲子举人也。」戊子距甲子三十六年,众皆视陈而笑,陈亦笑而出,曰:「不灵。」乩复书曰:「至期自知。」众追而告陈,陈又一笑置之。然自是,屡踬秋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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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治甲子,陈年五十三矣,时在宁波总办厘局。浙之粤寇甫退,尚未开科,陈偶忆乩语,辄笑其诞。至冬,左文襄公宗棠荐举浙江人才,以陈鱼门、丁松生及陈应诏。奉旨,以直隶州知州发往江西补用。次年乙丑,陈需次江苏,闻浙江补行乡试,忽忆乩言,乃请于抚军,回籍应试。比至浙,则格于例,不能入闱,废然而返,复笑乩言之诞。丙寅春,奉檄总办天津海运,谒刘崧岩中丞,座客有言乩仙不可信者,陈因述甲子举人一说以证之。刘沈思良久,忽曰:「如子所言,乩固可信矣。子非为甲子年所荐举之人才乎?明明道是甲子举人,何尚不悟乎?」陈闻是论,不觉恍然。

华若汀扶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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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匮华若汀太守蘅芳在沪时,偶扶鸾,下语不及祸福,但以甲乙设喻,描绘物情,多涵哲理,而归宿于虚无。因汇成卷帙,题曰《紫鸾仙语》,盖寓言也。尝刊行之,后佚。

鸾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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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甲辰夏,某邑设飞鸾坛于某会馆,建鸾楼。时湘、楚、豫、蜀来者二三千人,均茹素诵经,壹志祝神之降临。一日,神忽示以期,坛员遂各备香楮及屏幅联对,然非坛员,亦有进纸索神笔者。及期,磨浓墨斛许,具新颖一束,制纸鸾一头,排列楼上,四围以红縧架素纸,烧烛焚檀,光焰夺人。布置毕,遂闭楼门。亡何而闻空际有笙箫声,于是佥持香伏毡毹,震恐屏息。微闻楼上履声槖槖,久之悄然,始启关入。则前所架素纸,墨渖涂鸦,绿痕欲滴。字体皆无骨格,而得之者乃皆奉为金科玉律也。

周文逸扶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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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逸,陕之县令也。久供差于藩署,苦不得一邑以自效,颇郁郁。一日,至王姓家扶乩以卜之。是日临坛者为吕纯阳,询何事,周以实告。乩忽大书曰:「五更残月过褒城。陕西有褒城县。」周喜曰:「余其为褒城令乎?」或曰:「子不久必有好消息。但云过褒城,非褒城也。」时在正月杪,俄而过端午矣,沔县缺出,藩司即以周承乏。沔与褒毗连,由省至沔,必道出褒城。周抵任,正五月末也。

巫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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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有降神之术,尝以之为人治疾病,觅失物。有延之者,辄红巾裹头而至,从以侍者二。入门,即踞高座,披发瞪视。未几而回袖作舞,侍者亟挟持之,乃以刀刮舌使破,喷血书符以焚之。至是而神降,有所问,即答,声甚微,侍者为达之。语毕而更以舌血作符,焚之于室隅。若治疾,则又焚之于净水中,使饮。久之而安坐如常人,则神去矣。

巫顶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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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津女巫自称顶神,以看香头为人治病,人称曰姑娘子。乡愚无识,偶有疾病,辄召姑娘子往疗之。姑娘子至,即爇香于炉,口喃喃作呓语。俄而所顶之神下降,或称白老太太,或称黄少奶奶,或谓胡七姑姑,所立名称,大抵妇女为多,故妇人易被蛊惑。至叩以神为何许人,则曰白者刺猬,黄者鼬鼠,胡者狐狸,更有柳氏者,蛇也,灰氏者,鼠也。胡、黄、白、柳、灰,京津人呼为五大家。其治病之法,或给药丸,或施圣水。病愈,则居功;不愈,则诿为命尽,人不得非难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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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时,天津紫竹林有李氏妇得寒疾,女巫语之曰:「尔名在冥中,已书铜牌。越十日,当书铁牌,则虽神不能为矣。今幸有十日之期,宜速禳之。」病者惟巫言是听,大具牲醴,祷焉。一二日,病似小瘥,巫益自多,乃授以秘方,汤丸杂进。其药率由巫配合,所费不赀,而服之无验,病日剧,屡变其方以侥幸,甚或朝补而夕泻,昨热而今寒,不十日,妇果死。

巫送大落水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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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有送大落水鬼之术,以纸人一,供于病者榻前之小几,上设酒醴鱼肉之属,焚香而祝之。至黄昏人静时,乃请善饮者一人,与之对酌,频频劝酒,一杯复一杯,至无量数。既而忽曰:「闷饮寡欢,吾辈须寻一行乐法。」乃作种种诙谐语,鄙俚不堪。少顷,又曰:「此亦不佳,吾辈盍拇战。」于是独伸其指,喧呼不已。时别有二人,渐移小几至病室之外,而中堂,而大门,蹑其足以行,若惟恐纸人有所觉者,陪饮者亦随之出。既出门,则已有一船泊于水滨,于是复由岸上渐移至舟中,解维疾驶,速如激箭。陪饮者则仍与之对酌,频频劝酒不已。至四五里外旷野无人处,乃举纸人而掷之,铜钲乱鸣,拨棹即返。至家,则互相庆曰:「大落水鬼送去矣。」而于病者果有效否,不问也。

巫以镜治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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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伦之巫,能以镜治疾,徧体磨之,遇病处,则陷肉不可拔,一振荡之,骨节皆鸣,而病去矣。然此于近世之按摩术颇相似,未可以其假托神权而鄙之也。

南汇之巫多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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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汇女巫,有札仙、看仙、师娘、神婆、关亡婆、看鬼娘之名,或称观音护身,或称杨爷护身,或称双瞳。一入病家,则手执炷香,周视室隅,或言城隍神在户,或言螣蛇在床,或言北阴五圣丧尸诸鬼种种作祟。继将病家祖宗名字与其一切阴事,有沈某者,素为巫掉舟,述巫之能揭人隐,知往事,皆预以言餂病家延巫之人,或预询病家邻右,故届时言之如数家珍。及病势之如何凶险,灾星之如何禳解,鬼祟之如何驱遣,历历言之。病家诧为神异,至垂涕泣而求之。于是量其家之贫富,与议酬金,巫得以恣其欲矣。

司公撞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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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俗患病之家,延巫至家祈祷,吹螺鸣金,口中喃喃作辞。传言其辞出于远古,率含骚些之遗声,名曰马脚,俗谓之司公撞锣。至夕,扛神至各处,金鼓喧阗,奔走若狂,名之曰打猖。

打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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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人信鬼,自古已然。俗有操打筒行业者,巫也。凡抱病、失物者,咸问之。其人衣红袍,执牙笏,书符诵咒,如道士。未几,神附其体,端坐公案,口中故作不伦不类之官话,声啾啾似鸟语,不可辨。旁有二人,东西分立,代宣其意。事毕,起,作盘旋舞,则谓神已去矣。

放口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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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有放口之说,口字不知作何解,要亦巫蛊魇魅之属。大率互仇而力不能制,则放口打之,以致之死。设所打之人不为所中,亦必致放者于死命。更有所谓飞口者,当口不中其人而反也,路遇他人,亦间有中者,则为飞口。凡中口,必忽得无名之异疾,医药不能治。然有专业解口者,能以术治之。中口者愈,则放口者亦必自毙,故非万不得已,亦鲜肯放者,盖放时已置死生于度外也。光绪时,尝有一妇与其婶不睦,集怨既深,婶遂放口打之。时妇已有姙,忽得异疾,通体毛发牵掣,毛窾中出血缕缕,而腹痛欲死。群知其中口,亟延解口者解之。乃净一室,室不留他人,令以一大浴盆与病者,裸坐其中,背相贴,而神其用,一日夜而病者霍然若失,酬金不过三四千钱耳。放口之术,妇女辈间有自习之者,更有业此受人延聘,得数金即办者。

鬼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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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僧道而外,有所谓鬼使者,巫也。为其通人鬼之交,故名。其人头戴布巾,而以尺许红布扎头,头插缋有鬼魅之小牌,身服青布海青,腰系红布带,不袜而草履,手执牛角以吹,声如筚篥。人有病,则延之以跳神,丧事亦用之。官署遇日月蚀及祈晴祷雨,皆令执役。

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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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花苗俗以六月为岁首,以牛酒祭天。病不用药,惟求鬼师,虽贫,必宰牲以祷。动作必卜,或折茅,或熟鸡,且取鸡之骨与脑以验之。

川边番人之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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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番人所最重。咒时以佛经戴于顶,惧冥谪,终身不敢悔。

倮倮信师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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倮倮信师巫,事无大小,皆谘之,吉凶祸福,俟其判断。师巫保护土人。其占卜方法不一,有投木棒于空中,视其下落之方向而判断者;有烧羊骨,视其灰烬之迹以知吉凶者。避凶事,则以竹片插鸟翼,投之屋上,以卜凶事所至之方,而屠牛马羊以代之。如遗失宝器什物,穷搜不得,师巫辄驰使四方,召集土人,人与黑米一握,限以定时,令置口中,啮碎吐之,米中现血点者,即指为行窃人。

巫以利刃加人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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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简公士祯尝于秋审时,见山西妖巫以利刃加人腹而咒之,云能愈疾。已而刃入腹,病者肠出而死,巫亦论抵。

巫拘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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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时,有南客馆京师,巫也,自言能拘蛇。其居停主人欲观其法,不可,强之至再,允然。乃命竹工削竹签百枝,长三尺许,锯其两端,如箭锥。至期,约主人及外客,以麻绳束竹签,捆载而行,同赴西山石佛庙。踞石台上,步罡书符,口喃喃作词。俄顷,微风起,草中索索作声,蛇果大至,先小后大,盘旋回绕,有若锦者,有若花者,众咸诧为未见。最后布一蛇至,不甚大,遍体光黝如漆,昂其首,向前视客。客色遽变,怃然曰:「殆矣。」急书符退之。众蛇皆散,独黝黑者不去,吻舌张口,似有怒态。客披发跣足,持咒,啮舌血噀之,始去。顾众曰:「君等可归矣。此蛇来,与吾较法,我不可去,去则贻祸主人。」乃命众人以绳束其身,捆于石佛背上,以所携竹签置手旁,促众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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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客归,众询所以,云:「是夜风雨大作,蛇乘空而来,张口吸气,似欲相吞。予望其气来,乃以竹签一枝投之,签为气蹑入其腹。如是数十次,气渐衰,签亦将尽。俄闻庙门外有崩撼之声,蛇毙于地,风雨亦息。」

南宁巫能役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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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宁地卑湿,多烟瘴,蛇虺繁殖,土人强以其形名之,有草鞋蛇,作枯草色,扁如人掌;有圆蛇,如鹅卵,伏沙中,斑斓类文石,一触人气,即暴长,皆能螫人立毙。有巫善持咒役蛇,可以招之来,挥之去。其施术,恒在夜半,先择旷僻之地,列炬于其四周,裸体被发,足践二雄鸡,拔剑划地,喃喃诵咒。其徒四人环立四隅,分执鼓角钲钹。欲观者,则各佩一符于襟,含一丸药于口,潜立其后。倏而大小异蛇联络奔赴,绕地三匝,始去。

和珅解西域秘密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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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宗训政,称上皇。一日早朝已罢,专召和珅入对。珅至,则上皇南面坐,仁宗西向坐一小杌。珅跪良久,上皇闭目,若熟寐然,口中哺喃有所语。久之,忽启目曰:「其人姓名为何?」珅应声对曰:「高天德、苟文明。」上皇复闭目诵不辍。移时,挥出,不更问。仁宗大愕,越翼日,密召珅问曰:「汝前日召对,上皇云何?汝所对作何解?」珅曰:「上皇所诵为西域秘密咒,诵之,则所恶之人虽在数千里外,亦当无疾而死,或有奇祸。奴才闻上皇持此咒,知所欲咒者,必为教匪悍酋,故以此二人名对也。」仁宗始知珅亦娴此术,益骇,故俟高宗宾天,而即赐珅死。

巫治夜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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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李侍郎者,从苗疆携一苗女归,年久老病,恒伏卧。尝畜一猫,酷爱之,眠食必共。时里中传有夜星子之怪,迷惑小儿,得惊痫之疾,远近惶惶。一日,有巫姑云能治之,乃制桃弓柳箭,系以长丝,伺夜星子乘骑过,辄射焉。丝随箭去,遣人迹之,正落某侍郎家。忽婢子报老苗婆背上中箭,视之,已懵然,而所畜之猫尚伏胯下。众知老苗婆挟术为祟,而常以猫为坐骑也。

巫以神石贾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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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人信巫,巫每于路旁随指一石,以纸缠其上,曰神石,傜僮即信以为神。如对簿公庭,不引咎者,见此石,即帖然自服,巫遂因以之贾利。

褚叟巫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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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叟,宜昌人,善巫术,世所传辰州符者是也。一日,上流来木牌数十扎,将经其地,诸少年强叟施术。叟不获已,以墨染三箸,植诸江岸沙碛中,牌遽中止。保护木牌之某术士侦知叟所为,誓报之。未几,叟忽失明,悟为某之报讐也,乃向空掷米,目疾旋失。叟更断柳枝为千百条,铲其叶,束以绳,竖之屋瓦上,而木牌忽解。某急施术集之,顾堆积至高,而不得动。某益恚,径趋叟宅,洒以飞沙,叟家人顿病,满身发红痧。叟喷以雄黄调和之醋,疾顿瘳,乃语某曰:「汝欲以毒术毙吾全家,安得不报!」即以手击其背,某顿失常度,疾奔去,易舟归家,亟潜身于缸,缸面覆巨石,戒家人爇薪其上,谓须爇五日夜勿绝。迨爇至四日,其妻虑其灼毙也,骤揭之,则某之背已出巨钉四,一尚留脊间。某呼曰:「命也!」遂气绝。

陈五破巫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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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武人陈五者,家京师,厌其家人崇信女巫,莫能激悟。一日,含青李于口中,作患疮状,不语亦不食,呻吟竟日。家人视其颊之突肿也,恐甚,亟召女巫治之。巫至,降神,谓五之患素有口过,此特神道降罚,非仓卒可以解救。家人罗拜哀求,五愈佯作痛楚状,以手作势,欲家人招巫入视。迨巫近身,五突起批巫颊,吐李,使视之,巫大愧恨而去,自是家人无信巫者。

师婆为人祷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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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多丛祠,主之者皆妇女也,呼曰师婆,然率为訑谩之言,以欺罔妇竖耳。独某师婆所奉之神,颇著灵异,有求者踵于门,辄如其所祷,以牲醴来祭者无虚日,师婆大获利益。俞曲园太史之长媳樊氏,在其父河南太守署,日闻婢媪辈言其事。有一宦家妇以子病,祷于神,子病果愈,将亲往谢焉。师婆固辞曰:「神所居隘狭,不足辱夫人玉趾,可命臧获执其礼。」妇不可,盛服而往。甫一展拜,有鳖蹒跚从案下出,自此灵响寂然。

徐黄校巫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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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俗尚鬼,有巫师,顾其术时有小验,殆与催眠术相近。汴人徐某从其父在黔,受秘密教于喇嘛。已而商于镇远,闻有黄巫师者,以术称于时,心易之。忽遇之于友人许,黄踞上坐,与语,倨甚。徐怒,乘醉语侵黄,黄拂衣起。友人强令徐谢过,黄终不怿,逃席去。一日,徐往城隍庙观演剧,忽有自后摩其顶者,视之,黄也,方戟指向徐咄咄语。徐觉心动,力持之。黄招手曰:「来。」徐即佯为被迷者,从之去。黄顾笑曰:「尔亦有今日邪?」徐不语。至旷野,黄戟指曰:「止,止。」徐亦佯止。黄左画曰:「此山也,汝见否?」徐不应。右画曰:「此水也。」徐又不应。黄踟蹰,欲反走。徐亟蛊之以术,引手结印,指其面。黄似微觉,亦以术相支拄,二人互为禹步禁咒。良久,徐敛袖趺坐草上,黄惧不脱,乃曰:「君亦知音,今请以兄事。」徐诺,黄自是一意与之交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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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之为术也,不事符咒,盖亦得默宗魔力耳。黄知之,意以默宗惟鍊心,心乱而术不效,乃与之游于酒楼、妓馆、博场、剧院,欲隐败之,而徐不为所动。则又饮之于家,酒阑,黄介绍一女子使见,曰:「此旧同学锺可人也,家东郭,其术优于吾,君可与谈。」三人谈久之,黄起,入内更衣。女姿态婉媚,徐亦美少年,于是谈久而忘形矣。忽屏后一人狂笑曰:「徐君,今日何如?」徐方欲镇摄,已不及,遽冥然,觉天旋地转,如醉如梦,隐约见家人在前,又似有刀山剑树者。久之,昏沉若死。俄而砰然有声,乃惊悟,则可人犹在前,黄去久矣。徐自知堕其计中,而何以忽醒,乃询之锺,锺则曰:「黄以我诳君,又以君诳我也。黄昔与我在苗峒,同学于某师,独黄与我得真传。昨言君之术过于我师,以此而来,不意黄阴行其毒。君既为所扑,复欲困我,我幸觉之,以先发制胜。黄既逃,我乃复以术苏君也。」徐逊谢而归。

巫以樟柳人售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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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梦园少时尝从术士求术,术士乃以雕作婴孩形长一寸许之樟柳人置瓦器中,幂以红布,持竹箸击器,则其中扑朔有声。询以愿从否,侧耳听之,曰:「需使费。」费几何。曰:「五万。」盖冥钱也,如数诺之。术士曰:「尚须镇以五宝。」所谓五宝者,人参、珍珠、金、银、玉也。因出二碗,碗中一书阳字,一书阴字,曰:「以阳碗盛樟柳人及银,缄其口携归,其四宝则镇于外。以阴碗贮符籙灰并米,亦缄之。留肆中为之祈祷,三七以后开视,则指挥如意矣。」遂携阳碗归。越数日,往觇术者,已不知何往。亟返寓,启碗视之,乃阴碗也。碗内书阴,碗底则书阳。前视碗内,未视碗底,故为其所愚而不觉也,四宝存而银去矣。樟柳人者,以商陆根制之。商陆,亦作章陆,后讹为樟柳。

巫答人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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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巫自谓事一神,或以事问之,但开所录事目于纸,而封之神前,稍间开封,则纸中自有答语。有黠者思夺之,乃与之昵,自言有异术,能随意致钱财。巫弗信。一日,邀巫至市廛,历酒楼茶肆,凡七八所。巫见其次第所费,悉取诸腰左荷包,屡罄屡满,大异之,思互易其术。遂各为盟誓,既毕,巫言:「吾以所叩事目置神前桌屉中,屉甚长,作答者,乃隔垣一方有人为之耳,无异术也。」黠者曰:「吾亦无异术,吾腰四围系荷包,钱皆满,以带围屡转,祇见出之于左耳。」乃一笑而散。

关肚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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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谓关肚仙者,亦巫属,一曰讨亡,亦曰关亡,妇女能之,俗谓之为灵姑。相传鬼于生前负人之钱,则入其人腹中。其人藉鬼之力,为人招致亡魂,人必以钱酬之,偿满宿债,则鬼自去。有腹中仅一鬼者,有数鬼同居一腹者。鬼之初入,其人必大病,每食,必大呕吐。俟鬼所居妥帖,由口出入,游行无碍而病始愈。其实屏气诡为,非疾也,藉诡言以求食耳。

灵姑为人治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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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时,淄川有灵姑者,能于人前请仙。问病者应服何剂,所遇何邪,游魂何地,空中即能答之。谓服某方可愈,禳何神可瘳,魂在某处可返,言之凿凿,不假于昏夜,不假于暗室,当面捣鬼,群皆敬而信之。细测其声之所自来,则不在空中,不在口中,而乃在其人之胸以上喉以下也。

陈以逵善讨亡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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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陈以逵善讨亡术,凡人死有未了之事,其子孙欲问无由,可赠以四金,请作术。乃择六岁以上一童子,与亡人之素相识者,命闭目趺坐,在童之背后书符于其项,符有「果斋寝炁八埃台戾」八字。其时命家人烧甲马于门外,书毕,遂瞑目而睡,即见当方土地背负包裹,牵马命骑,同至冥司,寻亡人,询其生平未了之事毕,始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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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术尤盛行于布政司署之房司。房司奉有土地神,相传为汉萧何。一日,方作术,童忽瞪目大呼曰:「我乃汉丞相萧何,陈何人,敢以邪术而驱遣我,为童子背包牵马。因汝诵太上元经来教,我不敢不遵。后如敢尔,吾将诉之上帝,即加阴诛。」然陈贪利不改。一日,复行法,土地乃领童子经由枉死城,见狞鬼提头掷骸,充斥马前,童惊骇而寤,自后遂不敢再奉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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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不得已,复教以剑诀,命童子执剑,仍诵前经。土地复领至前所,童即舞剑,斫杀数鬼,众鬼号呼,忽见空中金光万道,众鬼喜曰:「关帝降矣。」见土地揖于帝马前,喃喃语有顷,牵童马至帝前,帝谕之曰:「我念陈老奴才奉太上元宗之教,故不忍即灭其法。汝可传谕,以后倘敢再行其术,即当斩首。」乃命周仓以青龙刀背击童一下,童大叫而醒,嗣后遂绝志不复从陈受法。久之,陈益贫,无所得食,潜于他处复行其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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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年秋,梦至钱塘门外黑亭子湾,见木榜,榜其罪,谓当于九月十三日受诛。醒后略不为意,稍稍白其梦于人。至期,有好事者欲验其言,往陈家,见陈身易道服,遍体书符,口诵经咒,似将解禳之者。良久,忽大叫云:「被杀,被杀。」众云:「汝尚能言,何以云被杀?」答云:「幸我魂多,斩之不死,然亦不能久延矣。」未几,病死。视其颈,皮肉虽好,内骨断矣。

肚仙招致烟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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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溪有冯氏者,延肚仙至家,使之招致亡人。其人生前嗜鸦片烟,及至,即索之。乃为铺设茵褥,如其生时,设盘于牀,盛烟于筒。俄气缕缕出,似有人呼吸之者,不逾时,烟尽矣。

肚仙驱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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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溪有王姓者,于粤寇乱昤失其子,请肚仙探之.肚仙归,曰:「此人为礮火轰死,今其鬼周身黑如炭,形状丑恶,且久与诸厉鬼伍,伧儜果毅,无复人理.生前之事,久已尽忘,招之入室,必将为祸,不如其已也。」而王必欲致之,强而后可。俄而肚仙云:「尔子已至,无一言,闯然入内室矣,不可得而问也。」是夕,王姓果大不安,一女一媪均暴卒。王窘甚,复求驱之去。肚仙云:「是非一人之力所能敌矣。幸腹中有三鬼,并力驱之,或尚可为。」俄闻空中搏击声甚厉,自内而外,久之始息。肚仙曰:「已驱□之去矣,甚矣惫!」

肚仙召福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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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县凌福籛姬妾众多,而仅有一子,嫡出也,名福仔,年十五,以瘵死。其母思之切,召肚仙,欲致其魂。巫至,诵咒,喃喃毕,作呵欠状,谓福仔来矣。家人就之问讯,巫谓:「九姨抚我善,将转生,为其子。六姨虐待我,亦前生孽耳。」语至此,凌入而呼之曰:「汝果福仔乎?未死之前,师所讲授之《孟子.尽心》章,能覆讲否?」巫默然。凌曰:「覆讲固不能,第背诵之。」巫又默然。凌大怒,挞之。巫曰:「幸勿尔。」凌曰:「吾挞子耳,何预汝?」巫大号,乃抱头而窜。

就地滚召魂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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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巫者名就地滚,能以术致亡者之魂。其为术也,先伏地,喃喃诵咒,诵毕,就地一滚,则亡者之魂附其身,与家人问答如生时,其术甚验,故得是名,而其真姓名转不甚著矣。一日,有士人托致其父之魂,良久不至。巫甚愧,往见其师而问焉,师曰:「其人之父,必大恶人也。」巫曰:「此亦儒流,未闻其有大罪孽。」师曰:「然则其人必生天矣。」巫请其说,师曰:「汝但能行召亡之术,而未能知亡者之情状也。夫人之生也,为血肉之躯,其质重浊,故虽圣贤如孔、孟,有蟠天际地之学,神勇如贲、获,有裂兕曳牛之力,而离地一步,即不能行。及其死也,此块然之质,埋藏地下,而其馀气尚存,则轻清而上升矣。大凡其气益清,则其升益高,故孔、孟、颜、曾,千秋崇祀,而在人间绝无肸蠁。盖其气已升至极高之地,去人甚远也。苟有一分浊气未净,即不能上与太清为体,于是有赫然森列而为明神者焉。其品愈下,则浊气愈多,而去人亦益近。至于寻常之人,则生本凡庸,死亦闒冘,不过依其子孙以居。汝平时所一召而即至者,皆此等鬼也。若夫凶恶之人,清气久绝,纯乎浊气,生前有形有质,尚可混迹人间,死后形质既离,便非大地所载,其气愈沈愈下,堕入九幽,去人亦远。吾始疑其人之父为大恶人,恐其堕入九幽,故非吾术所能召也。既非此类,则必其人之气浊少而清多,已超然在声臭之外,故吾知其已生天也。」

鲁绎先使人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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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初,顾鲁眉在京师,一日访友,见一丈夫在旁舍,方焚香静坐。友谓其术数甚精,顾未之信也。其人忽谓顾曰:「先生信梦乎?」顾对曰:「梦随心使,然亦多恍惚,不足据也。」其人乃甚言梦之足信,且云:「吾术能使人入梦,但随所欲,默祷于昼,夜即入梦矣。」顾曰:「试之可乎?」时顾尚无子,遂默祝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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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顾梦一朱门双掩,推之入,见数妇人,一瞽者,抱二小儿嬉戏。次日默祷家人安否,复梦朱门如昨夜,推之入,觉稍轻易,见父母及家人,笑语如平时。后随祷随梦,朱门殊无异于昔,而所见景物各异。如是五六夕,无不应者,始大奇之。问其姓,曰:「鲁,名皦,字绎先,嘉鱼人。」年可五十许。属顾慎毋泄,恐祈梦者络绎也。别数年,忽寓书言顾家事甚悉,人不及知者皆揭之。又言:「君负才使气,不听吾言,恐有后患。后当待我于黄山之巅。」说者谓此殆西人催眠术之流亚也。

逸鸾与黄建刚鬬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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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阳黄建刚尝游欧洲,得催眠术于德国某博士,能以手指人,呼之,人辄迷惘。尝以其术眩于众。游日本,见日之催眠家皆兼按摩术,心大鄙之。出其术,日人皆惊,欲从之学。黄不可,拂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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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归国,乃益骄,性放荡不羁,即以术蛊妇人,由是为众所恶。一夕,火其庐,黄仓猝挈其妻走,术不及施。众佯不识者,曰:「此乘火为劫者也。」时黄手一衣包,即夺而执之,挞无算。其兄弟戚友辈力救之,得不死,由是贫甚。知不为众所容,乃西走辰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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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沅地僻而民好巫,黄至,更姓名,周历苗峒,以巫自给,汉、苗多信之者,由是得饶给。年馀,苗民有雷姓者,家殷实,其妻病,乞拯于黄。黄往,有少妇绝艳,坐榻前,侍汤药。黄睨之,心荡,施术毕,阴以暗示动妇,遂行。黄所居去苗家不足里许,是夜,少妇奔于黄,将旦复还。少妇已有夫,行贾贵州,故黄得肆所欲焉。久之益肆,日蛊妇,令窃财物以来。妇积日渐有省,乃告人,谓此身往还都不自主,离奇惝恍,若隐有约束之者,不敢不从。少妇家人患之,知为黄,即以告雷。雷怒,诘黄,黄知其意。雷晤黄,不能出一语,良久,彳亍自归,如不胜尩弱者。家人问之,皆不答。自是病,卧床不起,医诊脉,无病象。其家复延黄,黄要挟千金。雷家人不许,请少减,亦不可,无如何,听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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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语黄,雷家已入黔请祖师,祖师使女弟子逸鸾来,闻将与君鬬法也。黄笑曰:「我自文明国来,何惮此野蛮者为。」无何,闻雷病已治愈,于是稍稍疑虑,不更招妇至。然鬬法之说,久而杳然,雷家亦无消息。月馀,又萌故智。一日晨起,妻方晓妆,有美少年贸贸然来。黄方诘问,少年遽向黄妻招手,妻不觉从之行。黄大骇,亟逐之,两人挽臂行如风,顷刻不见,丧气而归,则妇方与少年交颈于室也。大忿,急以手指少年,少年亦以目视黄。黄觉少年目光冷射毛发,几欲眩晕,知将中术,爰力持之,手不能举,勉为支持。视少年,亦目光黯淡,如婴重困者。于是彼此互竞。约一时许,少年拍手笑呼曰:「君真好汉,今如何?」黄不觉退倚榻下,口噤不能声。少年笑时,梨涡生颊,俨然一女郎也。黄大悟,然不能起,目送其去,日午乃苏。以问其妻,妻亦言惝恍如梦,身不由己,幸不为所污。黄令秘之,而市中已遍传矣。黄大窘,幸薄有所蓄,乃携妻更他适,改行从善。数年后,复归于乡,乡人亦安之。黄复入黔,求苗人所谓祖师者,竟不可得。

以重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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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寇扰江右时,或避兵饶广山中,见有能以重压人者。如其人力任百斤,则叱二百斤压之,立仆地,不起,徐命解之,云力过倍,则杀之。以试兽类,亦验。云犬豕之力,得人三之二,过此亦不任矣。时或寄重于案,能使壮夫数人,舆之不动。越日,寇至,众逃。其人亦逃,群诮之,怫然反,禹步拒寇,术不验,戕于寇。此亦催眠术之一也。

某能天眼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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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眼通,内典六通之一也,日人译之曰千里眼,即催眠术之一。光绪时,慈溪有某者,于无意中得之。凡未来景象,荒远动作,如在目前。然自谓生年不至三十必夭。尝居室中,恍惚见屋庐火焚势焰蓬勃之状,家人仓皇急遽奔避号啕之声,及四邻呐喊鸣锣奔救之事,而当时居室固无恙也。惟言于家人,使急图远避。家人嗤以鼻,不顾。越旬日,果不戒于火,其一切情状,与先所内视者无稍异,于是人佥惊以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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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某甲者,虎而冠,为邑人侧目。某先录一纸卷贻之,戒以危急时则启,毋妄动。后甲以逼死邻媪故,被逮于官。自知无生理,乃忆向贻之卷,亟去封视之,则是案之供词批语,六绅禀稿,按察详部文卷,以及部中钉封,一一皆在。乃惊蹶移时,待死而已,后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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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是时,某以见庚子拳匪起难,及八国联军激鬬,两宫西幸,人民遭难状。自是对人无一言,日惟恸哭。家人问之,始略言其故。未数日,竟死,年仅二十有八也。家人检其枕畔,有文一篇,而皆不识字,莫解所谓。越三年,拳匪果发难,其家中人乃取枕畔一文,与识字者观之,则两宫之自罪诏也。其时廷谕犹未到省,后取以相核,非特字意无异,并其款式、行数、纸色,亦无一少差,群乃至其墓祭之。自是香花供养,岁时不绝。其墓在淹浦块下。

送尸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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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人之催眠术,能催生人,而不能催死人,能催数小时之久,而不能催至数月之久。而黔、湘间有送尸术,则以死尸而由人作法,进止听命,可历数月。似非常理所能测,与寻常尸变因有所感触而然,或系一种电气作用者,亦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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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商人采木为生者,每春水生时,辄编木为筏,乘之,直下湖南常德等处,将木筏析卖,乃遵陆还乡。有病死者,道远,尸不易回,同行者往往有送尸之术。然必两人行之,乃有效。其术,一人导于前,一人以手持碗水随于后,碗中清水必加持符咒。水不倾泼,尸不倒也。尸与生人无异,但不能言,其行步与生人亦微异。盖人行则行,人止则止,纯随二人步趋。至薄暮投宿旅店时,逆旅主人见之,即知为送尸之客,必另备一房与居。此种送尸人,时时不绝于道,彼处客店,每专备一房招待之。二人睡于牀,尸则立于门侧,湘谚所谓「三人住店,两人吃饭」者也。将至家前一日,尸必托梦于其家人,其家则将棺木衣衾,预备齐整。尸抵家,则挺立于棺侧,术人将碗水倾于地,尸立倒,须急为收敛,否则其尸立变,现出腐坏之形矣。如已死一月者,尸即现一月之腐状,馀仿此。宣统己酉秋,六安杨宽夫客湘中,尝于长沙城外亲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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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阳黄泽生军门忠浩尝驻军川边,一日,营外忽大哗,询之,则云有人解死尸经过,尸能自行。乃出观,则见一人持布旛前导,一尸直立,随其人,惘惘而步。因呼止之,询其所以,云:「此人旅死,不能具棺木,特用法驱之自行,归就家以敛耳。」问何法,曰:「吾业此,安能以其秘告人。」问去此尚几程,曰:「可四五日。」问夜宿时如何,曰:「置之门侧可矣。」泽生使人验之,果为死尸。时空营出观,数百人皆见之。复询土人,云:「此事常有之,不足异也。」

送魂归阴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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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朝,吴兴胡次珊孝廉仁源尝从宦蜀中,其居成都时,市有售符籙书者,谓自藏卫流入。购得一册,中有送魂归阴符。欲试其验否,商之于书僮,僮诺。乃令其卧于牀,牀头有一几,几置碗水,乃画符于纸,使浮之水面。俄顷,僮自牀跃起,夺门欲出,膂力顿大,不可制。更画一符以解之,僮即倒卧。及醒,询所见,则言忽至一地,见大屋如祠庙,有状类胥役者,曳之使入。方撑拒间,忽醒,则身卧于地矣。事为胡之尊人所闻,乃取书焚之。

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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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光亦属于催眠术,有真伪二派。其真者,确有所见,人物皆可识,惟须请神送神,符咒多至数百种。神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土地、城隍等。伪者则以硷水图人形于纸,喷以水而现形,即指为所圆之人,实不知谁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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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施术之时,案所陈设,为香炉一,烛台二,并黏白纸于案,亦有磨墨或燃灯者。其人必南面立,口中喃喃诵咒。诵可半时许,以两手摩挱而拂纸,即有若萤火纷纷散落者成一镜,使童男女视之,能放光明,追摄人所未见之迹,一一毕现。占盗贼者即现失物之地,作贼之人,行窃之状,窝贼之家,匿赃之所。大抵失物之地,则人所共知,其所发现,如镜取象,毫发不爽。若行窃之状,窝贼之家,匿赃之所,则人所不知,虽曲曲绘之,凿凿示之,不足徵信。至所指之贼,必本诸人心所默猜之人。又有以之治疾者,诚匪夷所思矣。

骈蕖道人能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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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自号骈蕖道人者,光绪朝之诸侯老宾客也,知圆光之符咒,二十年从不一试。在江陵日,见当事者凭此治盗,为力辨其诬,请多方以试之,术遂不验。旋获真盗,则果非其人。

徐某以失表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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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徐某以失一时辰表,令术者圆光,所现之贼为仆李某,李不服,请更试。乃自延一术高者至,涂墨于楪,竖案上,焚符讫,命童子注视之。童子三,曾未一至徐家者,夜深人寂,言墨光豁然开朗,现一庐,图书鼎彝之属,罗列左右,迤东窗棱挂一表,大于杯,垂银络索,以盘金桃红缎为囊,一一符合。俄又言见一黄袍人至,须鬓纯白,恍若俗传社公者。俄又言见一人面窗立,作筹思状,继作探手入,欲取又止状。良久,乃摘而置诸怀,面外向,凝视之,则仍李也。李出,黄袍人尾之,三童子亦尾之。追见匿表所,其所历途径庭户,实为沙头市李之故宅。食顷返,已往还三十里矣。三童子虽口不绝言,而神色顿异。至是,则如梦初醒,气微喘,汗涔涔下。李坐别室,状亦惫甚,家人咸以窃表者为李无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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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徐氏有一妇,以产亡,未匝月,更令招致之。俄童子又言见一宅,有几有案,黄袍者复至,倚几坐。俄言一神人至,纱帽皂鞾,赤袍绣花,仪状甚都。黄袍者起,延之上坐,然后退侍立。俄一妇人搴帏冉冉出,一童子曾识妇,言果妇也。妇殁时,童未之见,道其妆束,盖殓时之服也。妇语,三童得闻之,他人不闻。童语,妇闻之,他人语,妇亦闻之。妇自言前生为江陵某里男子,所居宅面江背郭,门外有古柏,去柏东数十武,有巨石,以业贾,昧同伴金,埋石下,故今为女子,至短折,报夙孽焉。若不信,则埋金所尚有坎,坎下置断竹为标记者亦在也。又言卒之某夕,曾役某姥栉发讫,归与父妾语,语甚长,不可殚述。妇母家故近,家人以问姥及妾,各言是夕果有是梦,与妇言符。其他述平生事,纤悉无不合。于是家人皆泣,妇亦泣。三童漫叩以窃表者何人,时神人色若不豫,妇惧,面神稽颡,顾家人曰:「小事耳,幸毋追。」家人誓不惩,止愿得主名。妇嗫嚅久之,乃曰:「实李也。吾去矣。」时李惟悲泣,不能作一语。明日,徐专使于某里某氏宅,发柏东石验之,果有坎,坎果有断竹,因益信窃表者为李。以前言,故置弗究。越九日,不虞有贼卖表于市,为隶役所执,盖一无赖子,故与徐有瓜葛者,非李也。

圆光治刘氏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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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曲园长媳樊氏在母家时,其第六嫂刘氏忽病狂。仆媪辈以圆光者荐,延之至。先洁除一室,置大栲栳一具于桌,满盛米麦,中置一镜,四旁徧插小旗帜及箭。乃于其前燃一灯,膏盛灯明,光彩耀目。令三童子正目视之,令有见则告。童先见一大门,圆如规,门中室宇深邃,有一白须老翁在其内。翁所至,童辄见之,见其由堂入室,周历房闼,望之了然,无有遮碍。俄而有一物,四足而毛,大如羊豕。翁执之,纳一大缸中。术者先藏一小瓶于桌下,闻童言,至此,即以纸封瓶口,曰:「得之矣。」于是诸象悉隐。术者曰:「病者所苦,今已除,不日即愈。如不信,请以一事为验。」乃又于桌下藏一物,使童子视光中何所有,童曰:「吾见有大钱二,大如车轮,一字而一幕。」发视所藏,果钱二文,一字一幕也。术者曰:「吾术不妄,即此可见矣。」樊厚赠之,不受,曰:「受人一钱,吾术即败矣。」已而刘病果愈。问其得病之由,曰:「吾见一猫跳入室中,即时迷惘。」是则光中所见四足而毛者,其必为猫矣。

梅某倩人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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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人梅某久客皖江,在六安州幕时,思乡綦切,署有术士愿为作法以慰之。先令酣饮而卧,戒众勿惊,自坐其榻前,骈二指自画左掌心,喃喃诵咒,呼十二岁识字童子谛视之。少选,童子曰:「掌中放光,圆明如镜矣。」又曰:「镜中现馆舍,梅卧榻上矣。」又曰:「梅兴矣,出门矣,水之涯矣,山之巅矣,升峻岭矣,履坦途矣,抵屋一所,登门矣,升堂矣,入室矣,怪哉,怪哉!室中一少妇,凭几握管作书,梅笑倚其旁,拊其鬟而玩其字矣。」术士曰:「是矣,汝第谛视所书云何?」童一一口诵,术士另纸笔之,盖其妇方作寄夫书也。须臾,书毕,妇缄叠完好,童以语术士。术士曰:「先生不可久留矣。」复骈指画其掌,仍令童视之,则曰:「梅出室矣,出门矣,由坦途而峻岭矣,又陟山而渡水矣,犹是入馆舍而上榻矣。」童言甫毕,梅遽从榻上欠伸起,竟体大汗如雨,拭目叹曰:「奇哉幻梦乎!」术士叩其梦中所历,与童所言悉符,因笑曰:「此真境,固非幻梦。君如不信,俟家报至自知。」未几,家书至,验之,果与梦中所见并童口诵而术士所记者无少异。

刘壮肃倩人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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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肥刘壮肃公铭传任直隶提督时,一人善佛图澄术,刘延之至署,其人喃喃诵咒,少焉,掌中大放光明,第一幅一人帕首腰刀,第二幅一人服仙鹤补,第三幅深山穷谷之中,一人断其首。后壮肃转台湾巡抚,并加尚书衔,遂告病归。

占卜有演禽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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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家以三十六禽分配十二时,即生肖也。占卜有演禽之法,子为燕、鼠、蝠,丑为牛、蟹、鳖,寅为狸、豹、虎,卯为猬、兔、貉,辰为龙、蛟、鱼,巳为鳝、蚓、蛇,午为鹿、獐、马,未为羊、鹰、雁,申为猫、猿、猴,酉为雉、鸡、乌,戌为狗、狼、豺,亥为豕、蜼、猪。本朝术家之于生肖,亦仅以生于子年者肖鼠,生于丑年者肖牛,生于寅年者肖虎,生于卯年者肖兔,生于辰年者肖龙,生于巳年者肖蛇,生于午年者肖马,生于未年者肖羊,生于申年者肖猴,生于酉年者肖鸡,生于戌年者肖狗,生于亥年者肖猪,其他皆不论矣。至豕与猪之分,则豕为家畜,猪为野猪也。

翻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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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法,用八卦分阴阳排列,配以贪狼、巨门等九星,观其爻变,以定吉凶,谓之翻卦。

掷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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掷卦,古筮法也。筮法本用蓍,后人代之以钱。占时用三钱掷之,得一背为单,画一;二背为拆,画一;三背为重,画〇;纯文为交,画×。自下而上,三掷卦成,故称之曰掷卦。

马前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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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前数为占法之一种,俗传以笔作圈,中书马字,四周任意作画,以奇偶定吉凶。其法最简,立刻可成,故曰马前数。

前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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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阁大库中,旧存子平若干箱,曰《前定数》,库钥为典籍厅所掌。宣统辛亥春,有人启视,仅存数十册,篇页零乱。玩其纸墨,乃明人所为。三十年前,某相国已取其大半去矣。山右稷山县库亦藏有写本,大都已往者验,而未来之事不足凭。

蒙人之卜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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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俗遇事必卜,卜筮之权,操于喇嘛,人民亦兼有能之者。卜有二法,一以羊胛骨羊前腿大骨,俗呼喀拉把。抹净,手执骨之反面凹处,口对骨之正面,将所卜事由叙明,吐涎于其上之凸处,仰置火中燃之。去性后,轻取出,防其碎裂也。冷后,视其裂纹,以定吉凶。裂纹长而直者吉,曲而短者凶。一以巨骨骰三枚,二黑一白,制同内地,惟数目之位置异,一与二相对,三四五六逆数。置左手中捻之,口诵藏经:「喇嘛拉,甲不生吹哇,生甲拉,甲不生吹哇,吹拉,甲不生吹哇,根顿拉,甲不生吹哇。」念毕,置右手掌上,乃视其数之奇偶,以定事之吉凶。

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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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清江台拱黑苗之作事也,必以螺狮二枚置盆中,观其鬬,以卜吉凶,每多验,呼之曰军师。

摄政王问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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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多尔衮入关时,途遇一卜者,叩以吉凶。卜者曰:「吉,但恐不终。」问其故,曰:「得之者摄政王,失之者亦摄政王也。」王曰:「岂自我得之,自我失之乎?」卜者曰:「后自有验。」王曰:「究竟天下是谁?」则又曰:「寡妇孤儿得之,寡妇孤儿失之。」王曰:「岂非我所有乎?」乃识其言。故至燕,既逐李自成,即迎世祖母子入京,意谓天命有在,且恐不能终局,欲以寡妇孤儿当其谶也。王本有自取之意,至是,竟让大位而不居。迨宣统辛亥十二月,载沣方以摄政王当国,隆裕后率宣统帝逊位,盖亦寡妇孤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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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丽京、孙宇台精京房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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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丽京、孙宇台并精京房学,顺治甲申除夕,各占元旦明晦。丽京决晴,宇台断雨。次早,曈曨日出,晚即滂沱雨来,人咸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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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台兼善潜虚,尝与丽京同在临平沈去矜家,一日宴会,丽京举「之」字问宇台云:「今日当得几客?」宇台应声云:「之,十一也。」已而果验。

黄某占柱僧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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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甲申夏五月,嘉兴甪里街徐圃臣在家,方偕友人闲话于中堂,闻堂柱腷膊三响,柱忽开裂,跳出一缁衣僧人,长二寸许,背负黄袱包,绕地疾走。众皆骇愕,环而逐之,随手攫得,咥然有声,以漆盒缄覆之。移时声寂,启视,则化为燕窝,残泥零落,他无所有。时天下初定,王师南下,所至归命,禾人已改服剃发矣。而人心摇摇,潜蓄异谋,适遇柱僧之怪,亟召术者黄某占之。黄颦蹙良久曰:「此大不祥。夫僧者,剃发之象也。负包而走者,无家可归也。燕泥零落者,破巢之下无完卵也。吾郡其有大厄乎?」未几,徽人入禾,倡乱举兵。王师闻变,自闽反旅攻城。城陷,焚戮之惨,竟符前兆。

吕晚村占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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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门埭溪有风雨庵,为吕晚村别墅。屋十数间,曲折有致。庭有紫薇,盘囷离奇,古物也。晚村常夜出访友,必三更始返,僮笼灯导之。一夕访友,笑而告之曰:「今夕有不速客来。」问为谁,不答。再叩之,曰:「梁上君子也。」漏三下,门辟矣,有二人不得出,气喘汗流,惫极欲死。吕笑曰:「蠢虫,何苦乃尔!」贼伏地稽颡,哀求乞命,吕含笑释之。盖二人窃物出,觉非前路,乱山崎岖,愈走愈远,则以吕之预布奇门故也。

宋幼清精数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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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江宋幼清孝廉,直方副宪徵舆之尊人也,精数学。直方生时,预书一纸缄付其夫人曰:「俟是子中进士,可启视之。」至顺治丁亥,直方捷南宫,开缄,则云:「此儿三十年后当事新朝,官至三品,寿止五十。」后于康熙丙午,以宗人府丞迁副都御史,至三品,丁未卒官,年正五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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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清与淮南白某同年友善,白亦精数学。一日晨起,谓夫人曰:「今年九月某日,白兄当死。渠无子,我当渡江取别,为治后事。」遂买舟渡江。比至,白已候于门,迎笑曰:「我固知兄今日必来相送。」遂闭门,相对痛饮数日,至期,白无病而逝。幼清为治后事毕,乃归,谓夫人曰:「白兄事已完,吾明年三月亦逝矣。」后果如期而卒。

陆宗贽因震雷而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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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乙未夏,南汇震雷起西北,摧东门城墙一角。知县陆宗贽卜之,则云:「邑当有大魁天下者。」命修葺时凿「龙门」二字以识。及己亥会试,朱天襄锦果以第一人捷南宫。

万年少代人卜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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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年少,名寿祺,徐州人,明末贡士。尝衣僧服行淮阴市上,有日者他出,年少即其寓,为卜筮,得钱二千文,留之而去。日者归,茫然不知所以也。

李神仙占卜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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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康间,有李神仙者,利津人,占卜多奇中。沾化李吉津宫詹呈祥寓京师日,尝问以前程事。李书一联云:「洗耳自同高士洁,披襟不让大王雄。」后半载,吉津以建言流徙出关,途次永平,有一秀才迎道侧,自言贫苦求资助。询其名,则高士洁也,大骇叹。及出关,一守备王姓,远来相迓,因为诵联句。王骇曰:「雄即某小字也。」康熙壬寅,诏许生还。一日,偶举此事语长洲尤展成太史,尤又骇曰:「此诗乃予昔年戏作《论语》诗中之一也。」

水碗卦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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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时,江西有行水碗卦术者,每至人家,辄以碗贮水,投白米数粒于中,即能知其家事。凡祖先之名字、相貌、年寿,一一不爽,间有一二字譌者,亦必字异音同,如「之」为「知」、「朱」为「猪」之类,一若有人预告之者。然必有一同行人立门外,强执途人而与之言,刺刺不休,而室中之人,其言如见,否则一无所知矣。

方直之工射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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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城方直之,名其义,工射覆。客匿黄钱一,命筮之,方曰:「金体四文,既圆且方。流布天下,钱文为光。」其兄密之优于天官易数,亦以精射覆称。

吴三桂以龟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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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甲寅,吴三桂叛于滇南,驻兵衡州。衡山岳神庙有小白龟,大仅如钱,多历年所,土人以为神之使也,敬而祀之,藏之帏中,藉以占卜。三桂妄希神器,择吉祀神,展舆图于神座前,默祝,视龟之所向。龟蹒跚循走,不出长沙、常、岳间,至云南而止。三桂再三拜祷,龟复如之。三桂之徒党相顾失色。故不敢轻出湖南,神告之,神阻之也。

刘泰斋筮得明夷初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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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山刘若宜闻滇南吴三桂之变,海内震动。时皖中大扰,民争避出城,城外骚然。刘筮之,得明夷初爻,笑曰:「无能为也。其占不宜动,动必有灾。」邻人信之,皆不动,已而果无事。远徙者皆中途被掠夺,大困而还。由是闤闠之间,皆视刘为安危。刘,号泰斋。

术士知墙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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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桂之称兵也,有术士精六壬,将往投之。遇一人,言亦欲投三桂,因共宿。其人眠西墙下,术士曰:「君勿眠此,此墙亥刻当圮。」其人曰:「君术未深,墙向外圮,非向内也。」至夜果然。

柳尔焕言事多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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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尔焕,字子旦,长沙诸生,与人寡合。精太乙、奇门、六壬之术,言事多奇中。吴三桂犯长沙,势张甚,尔焕曰:「此浮云过太虚耳。」安亲王招致之幕中,旋辞归。川滇官军有以重币迓者,皆不赴。年七十馀,预书时日而卒。

段瞽目为胡升猷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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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某,汉中人,世称之曰段瞽目。尚书胡升猷官汉羌道时,会蜀乱,令卜休咎。段曰:「公,贵人也,官必至尚书。然目下有大厄,但须守正俟命。脱有忧患,某当任橐饘,虽危无咎。他日富贵,幸毋相忘。」未几,王屏藩陷汉中,诱胡使降,不屈,王怒,絷之狱,将置极刑。段左右之,慰之曰:「公必不死,贼数尽,是公出坎之日,无忧也。」已而奋威将军王进宝进兵汉中,王缢死,胡复任。寻内迁,官至刑部尚书。

蔡玉汝遇谈易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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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人蔡琠,字玉汝。以明经为粤东令,罢官不归,流寓山寺。一日,遇一道人于酒肆,自称秦人李珅,字果成,居华山数十年。蔡延至寺,与谈《周易》。留五年,将别去,语蔡曰:「此后二十年,癸丑岁,汝必游京师,是岁十二月二十日,当扃门,百日不可见一人,否则恐不免。某岁某日,当相见于房山。」康熙癸丑,蔡客京师,如所戒。时果有妖人杨起龙之变,都门戒严,多所刑戮,至二三月始定。又二年某日,忽有童子叩门,云:「师在房山相待。」蔡疾驰往,李独立树下,与语移晷,别去,云:「将归华山旧居矣。」

方石卿善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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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尚节,字石卿,淳安赋溪人,长不满五尺,背伛偻,多笑,两颊薰然,若中酒然。少入家塾,受经书,师讲授时,辄酣睡不听,语及卜筮,则意解。有道士者,不知所从来,一见石卿,即注目久之,曰:「是子风骨,当得半仙。」因授以郭璞《易洞林》,批却导窾,开示方便,则喜心翻倒。自是遂习为卜,卜亦遂时得八九。游严州,依宋维藩为东道主,连岁或不归□方春始和,必令占岁祥。一日,卜毕,忽呼奇奇,语维藩曰:「今岁当有人自天子所来召君,谨识之。」维藩冁然曰:「所以烦君卜者,姑以问安否耳。穷闾厄巷,与外间久绝,孰为我翰音登于天者?而有命自天,无乃为佞乎?」石卿曰:「书言之固然,谓予不信,则卦书不可用也。」是为康熙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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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岁也,圣祖诏开博学宏词科,有刁公子者,豪士也,与维藩为石交,石卿壮游时,糜维藩金钱无算,已乃别去,阔焉不闻问者历年矣。会开制科,刁念维藩厚意久不报,自从其所属相知有气力者,以维藩名上,遂登辟书,维藩初不知也。辟至,乃叹其卜为神,远近好事者争延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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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卿能知足,非自致力者不以衣食。垂帘肆中,日可得千钱,则下帘。当春秋校试,决多士利钝,巧发奇中,则倾城趋之,夜或申旦不寐,帘至累旬不得下。尝有徐某令占,徐,石卿族甥也。既发占矣,乃寸寸裂之,期以旦日早临,得为甥覆意之。诘旦,徐往,石卿为覆意之,则以卦钱掷地,曰:「余老矣,死期将至耶?何乃得此不验语?昨占至不祥,于法当考下下。余疑非心斋,故筮渎不告,特戒甥以夙兴。而故兆复见,固有能文如吾甥而得下下考者乎?其鬼不神,吾将安仗,余殆将死也!」顷之案发,徐果考下下,自是名益噪。于人来占者,更相覆,夺至无著手处,则就占他所而付石卿决之。石卿决之,多非常所见,而如影应响。时为之语曰:「文石画,石卿卦,千石万石两无价。」文石者,汪汉,以丹青驰誉公卿间,亦淳安人,因举以偶方,称两石。方不善作家,亦自知命薄,不欲事生产作业,岁中所得钱,辄缘手散去。其殁也,至不名一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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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朴山曰:「石卿在族中,于余为曾王父行。亦颇言人禄命,顾多不讐。余堕地时,石卿谓暗合三奇,当鼎贵,而宿留不偶乃若是。初议婚吴氏,石卿以两美必合贺,而妇乃中道夭。族子某生,石卿推日辰,大惊,谓与明之商文毅公辂脗合,因怪且叹,谓此积不善之家也,安得有是,得毋日辰舛耶?」

郑明暹精水仙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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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安郑明暹占六壬,然时时失之,去其乡人方石卿远甚,而所为水仙术,则颇奇。水仙者,人来稽疑,条举件系,自书黄纸为笺,复自缄讫,明暹乃为押缄上,并书符,火之。洁明水一盂,幕以布,端坐,口中喃喃然。顷之,水上有字隐起,叩无不答者,多作韵语。明暹诵之,授其人,或旁人代录之。然水上字独明暹见之,馀人不省也。过后多验。雍正癸卯,方药房锐意试三场,卜之水仙,水仙书十三字予之,云:「兔且走,龙亦飞,七九之间数不违。」药房得之大喜,谓岁且卯兔也。时世宗初改元,故曰飞龙。辰亦龙祥也,而药房以丙辰生,脱兔不距,飞龙在天,千里当不留行矣。然亡何而猝病,竟不起,以八月十六日奄逝。有解之者曰:「走且飞,言不久居此也。介七九之间,为八,以卒之月告也。盉七九而计之,其数十六,则并以日告也,故曰数不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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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暹幼为道士,坐事戍宿迁,遇道人,授以相墓田法及水仙术,使占墓田吉凶,曰:「子言之无文,可以笔札代唇舌也。」其后以肆眚归里,遂行其术于里中。方问仙时,观者如堵墙。

戚瓶谷自占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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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清戚瓶谷学士麟祥侍圣祖南斋有年,每祈祷晴雨,上命占验,不误晷刻。世宗嗣位,忽以事戍宁古塔,戚曰:「吾不能逆睹以及于难,亦数也。虽然,某年吾当归。」及期,其第三子弢文宰连江,请于大府为之奏闻乞恩,果得归。

刘禄善风角占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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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孝廉禄,康熙时之河南人,善风角占卜。圣祖召直蒙养斋,欲授以官,禄屡辞。后随扈北征,饷乏,上命卜之,曰:「不出三日必至。」果如言。及从幸滦阳,一日,踉跄至宫门,奏请速徙高处避水厄。时方晴霁,夜间山水骤发,果冲及行宫。又善风鉴,尝谓张文和、史文靖皆异日太平宰相。壬寅冬,乞假归省。至冬月望日,命家人制縗服,向北哭竟日。及哀诏到,正圣祖晏驾之二日也。

江慎修精卜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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歙县江慎修,名永,好穷经,尤精卜筮之学。著《周易释义》十六卷行世,其析理颇精,创三十六宫之说,谓《易》中乾、坤、坎、离、大过、小过、中孚、颐八卦,皆无反正,馀可反正者五十六卦,其实仅二十八卦,合之成三十六数。又谓河图顺生,洛书逆克。尝馆同里某富人家三年,兀坐一编,喜愠不形于色,一起居曰定数,一饮食曰定数。富人厌而辞之,欣然去。明年重九日,富人集客为茱萸会,江适过其门,富人邀之入席。江尽三爵,食二馒首,遂起辞。富人留,则曰:「定数也。」引富人至书室厨后,见有径寸帖书云:「三年宾主欢,一日遽分手。尚有未了缘,明年九月九。邀我赏茱萸,酌我三杯酒。数定且归休,只啖两馒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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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修平生不妄交,惟与同村程翁善。程亦精奇门者。一日,同醉归,程曰:「月色大佳,盍乘舆入城乎?」慎修曰:「夜二鼓矣,入城且十里,倘不及反,奈何?」程指道旁石曰:「此石今夜亦至城,何云不及也?」慎修笑曰:「诚然,惟此石明日始返耳。」旁观异二人言,坐石旁验之。俄有担酒者以担后轻,载石去。明午,果载回弃旧处。于是村中咸仙慎修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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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有戴正者,负异才,过目不忘,闻慎修名,担簦往学。慎修适他出,正径入室,据案翻阅三日,尽读所藏书。慎修归,正师事唯谨。慎修问读此间书未,正言尽熟矣。慎修曰:「能用否?」正曰:「未也。」异日两人游陇上,见黄牛与黑牛触,慎修问之曰:「牛孰胜?」正曰:「黄,土也;黑,水也。土克水,黄当胜。」慎修曰:「不然。今于令为孟冬,于日为壬子,水旺,土斯废矣。此理不可拘于一定,而学所以贵于化也。」已而黑者果胜。正大悟,学日进,名遂与慎修垺。雍正初,大吏荐慎修于朝,世宗召见,慎修战栗不能对,乃荐正。正口如泉涌,剀切详明,世宗大悦,问卿与师孰优,对曰:「臣劣。」世宗曰:「师优不对,何也?」对曰:「师年耄,患重听,若所学,固胜臣万万也。」上嘉其让,赐翰林。

马敬六占瓷器之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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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敬六进士严性淡泊,终身家食。精数学,朝风夕雨,推测而知。小至家用什物,亦预知成败。家贮瓷器,历有年所,戏占之,应碎于即日午刻,顾未明其致碎之由。置之案,自守之。适夫人呼令午膳,敬六注目凝视,无暇他顾。催之再四,竟若罔闻。夫人怒,挥器于地,碎至百片。敬六笑而起曰:「验矣。」

徐念祖通壬遁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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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乡徐念祖通壬遁术,乾隆乙丑二月,钱屿沙方伯问以得与春闱分校否,徐曰:「魁罡并到,喜气非凡,意元卷出公房乎?」会元蒋元益、状元钱维城果皆出其门。后徐宰蒙阴,有犯越狱逸,课之,谓当在治东三十里外水草之交。乃率役追捕,行经小村,令役具餐,自憩柳下。遥见一池中有丛草,回顾有老妪立檐间,注目向池,若意喻者。饬役投入池觅之,果获。盖犯立池中,手擎众草覆其顶也。

李芬为兆文毅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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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芬,皋兰人。少孤贫无依,因入行伍,从定西将军兆文毅公惠平伊犁,擢千总,为行营传宣。方大兵之征回部也,未抵叶尔羌,遇贼首霍集占,率众掩至,环营积土为城,城高三丈许,外浚深壕,削木为枪,林立壕底。贼踞城施礮,昼夜巡守,而大兵遂无一人得出。逾月,粮且尽,兆束手坐帐中。李进曰:「兵饥矣,将军盍急以粮济之?」兆怒曰:「若知无粮而故倡斯言,欲蛊军心耶?」李曰:「军自有粮,不取耳。营东南土中有三百馀石,请遣兵发之。」兆曰:「掘地无粮,当以军法诛汝!」姑试之。乃命家僮曰六十三者,荷锸随李去。顷之,二人握米以献。兆大奇之,促往掘,果如其数。因问他处有之乎,李曰:「西北角尚有二千七百馀石。」亦如言,无毫发爽,众皆惊叹。兆诘其故,曰:「以占得也。」兆曰:「何日出围?」李曰:「占之矣。某日援兵至,次日当溃围出。某日大功成,将军当进封公爵。」已而皆验。

伍纂为黄士简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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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纂,武陵人,卜休咎如响。提督黄士简尝失金,使卜之,曰:「金未出署,明日必见。」如期,果得之于书室东北隅。士简乃令并卜盗金之人,纂不可。

陈文恭为王文端卜科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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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桂陈文恭公宏谋精易学,占休咎甚验,然不轻卜。抚山西时,韩城王文端公杰客其幕中,乾隆己卯,将旋陕乡试。文恭先夕潜为之卜,次晨,告文端曰:「子此行必售,余已为子卜得佳兆,且知名次之高下矣。」文端固请示之,文恭曰:「余书诸笺,缄存某幕客手中,待君捷后验之。文端就试,榜发,中副车,仍至馆,谓卜不验。文恭曰:「息壤在彼,可证也。」因问某幕客,索观拆封,则有「中式副榜第八名」七字,文端大奇。次年庚辰,举行恩科,复归试,乞再卜。卜后告之曰:「今科正榜无疑,但似元非元耳。」迨榜发,中式第七。是科解元为雷尔杰。盖文端名杰,与解元名稍雷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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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春,文端入都应礼部试,复先期为之卜,语之曰:「此行必可连捷,然万不宜得会元。傥中十名以外,则大魁可必。自此前程远大,福寿无量。」文端谢曰:「杰年四十矣,敢妄想耶,公其善颂善祷乎?」文恭曰:「有数在,决不诳子,子其勉之。」是年春闱,文端中第十一名,廷对果第一。后官至东阁大学士,享全福,臻上寿,果如所言。

姬南唐言多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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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济姬南唐好五行阴阳之术,所言多奇中。尝游河滨,众渔者方觑波纹上下,乃指正北,语之曰:「往此必有获。」果一网得巨鱼。婣家殡有期,则曰:「果以是日殡,恐有火厄。」及殡,火猝发,庐舍尽焚。

李璇以物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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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中叶,甘肃有参将李璇者,自称李半仙,但视人一物,便知休咎。南昌彭文勤公元瑞与沈云椒同往占卜,彭指一觇问之,李曰:「石质厚重,形有八角,此八座象也。惜为文房之需,非封疆之材。」沈以所悬手巾问之,李曰:「绢素清白,自是玉堂高品,惜边幅小耳。」方笑语间,云南同知某亦来占卜,取烟管问之,李曰:「管有三截,镶合而成,居官亦三起三倒,然否?」某曰:「然。」李曰:「君此后亦须改过,不可再如烟管。」某问何故,李曰:「烟管为最势利之物,用则全身火热,不用则顷刻冰冷。」某大笑,惭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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逾三年,彭督学任满回京,李亦入都引见,彭故意再取烟管问之,李曰:「君又放学差矣。」彭问何故,李曰:「吸烟不饱。学差试差,非可大富。且烟管终日替人呼吸,督学终年为寒士吹嘘,再得文衡,意中事耳。」已而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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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兵平定回部时,李亦从军。有兵士遗火,焚辕前草地,主帅使占吉凶,即对曰:「无他,公不日当有密奏耳。火得枯草,行最速,急递之象也。烟气上升,上达之象也。余所以知为密奏者,因密奏当焚草也。」主帅曰:「我无密奏事。」李曰:「遗火无心,非预定也。」既而果然。

智天豹妄编大清天定运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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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天豹以精历数自诩,妄谓乾隆但有五十七年,称为世祖示梦,遂编造年号,称大清天定运数,使门徒张九霄叩阍跪献。高宗发交军机大臣及刑部审讯,以为诅咒,照大逆律凌迟。高宗谓:「乾隆果五十七年,其时朕寿八十有二,即归政亦不为早,是此条不得谓之诅咒。惟妄编年号三十馀条,且犯皇祖庙讳,并称世祖显圣,则丧心病狂,不可不按律惩治,张九霄著改为斩监候,秋后处决。」

钱南园复秩之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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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南园通政沣,以通政使督学湖南,风裁峻厉,士子双服,而官僚亦畏之。留任六年,将及瓜期,以内讳归,旋丁外艰。先有会同匿表案办结,移交湘抚浦苏亭中丞。浦乃饰辞入告,绝不为南园留地。上责之,降补主事。乾隆甲寅,赴部补官,已有缺矣,适有乡人精六壬者,占之云:「此缺决不能补,当仍复清要之秩。」笑置之。不数日引见,上问:「汝是参国泰的钱某,何久居里舍耶?」南园谨奏两次居忧之故。上命查有员外缺出,可即补。逾日,特旨补授湖广道监察御史,旋命入军机处行走。

王述庵笃信阴阳家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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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浦王述庵侍郎昶无子,盖以笃信阴阳家言,每好合,必选择吉日,而预算是夜某星过某度,苟时日稍不利,即否之故也。述庵族姓不蕃,近支又无可继者,至晚年,乃以疏族农人之子为子。

戴尚文神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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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尚文,溆浦人,幼颖异,十五为诸生,从鸿胪卿罗典游岳麓,称高才生,经史而外,凡天官星卜诸书,无不究览。尝曰:「吾之经师为罗先生,未知谁可为吾之术数师者?」既闻江南某僧精六壬,奇门遂往执贽,僧尽以所习秘诀授之。半载,得其传,归应乡试。长沙同舍生金为人窃,索偿居停主人,抢攘间,尚文为占之曰:「君金若干,盗者青衣,手鱼肉前行,后一白衣者随之,肩荷重物。君以某时候之于驿步门外,可获也。」如其言往,果验。又尝侍母夜坐,心动,知偷儿入宅。取井底泥涂灶门,书符封之,偷儿不得出,遂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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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庆初,湖南三厅苗变,福康安督师剿之,招致奇才异能之士,罗荐溆浦两生,一严如煜,一尚文也,濒行,罗谓尚文曰:「严生负经济才,固应禄仕。汝疏散为幕客,则进退自如,慎勿以官职自羁也。」尚文唯唯。往见福,长揖不拜。福欲试其术,握带丝于手,问之曰:「闻先生神算久矣,亦知吾握中何物耶?」尚文即请示一字,析其数,以五行推之,曰:「丝缕耳。」福大惊,待以军师之礼,凡事必咨之。时苗甚猖獗,夜恒扑营,尚文辄预知之,遂有备无患。尝于五月进攻旗鼓寨,占有大冰雹,贼伏林莽甚夥,师出不利。福偶惑人言,弗听。及午,师将抵寨,忽阴云四合,大风雷雨,冰雹交下,如拳如卵如砖,击伤士卒无算,伏苗乃四起乘之,兵力莫支,方悔不从尚文言。而戴神仙之名,所至大噪矣。又大军在乾州,偶营龙头,为兵家所忌。苗围之,断水,军不得食,危甚。尚文请设坛凿池,己被发仗剑作法,以剑劚地,清泉涌出,军心遂安。己未,驻师天心寨,尚文夜观天象,知将星有异,乃作书潜置幕府,辞归。不数日,福薨,众乃悟其归意,固预知有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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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文既归,未几病卒,且自知某日当死也。没后,其母伤之,陈僧所传书于庭曰:「子一生精血,尽耗于此,不可留以累后人也。」焚之。自是遂绝传。

布袋和尚谈休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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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袋和尚者,嘉庆时至吴江县城卖卜,居城东关帝庙,口操楚音,年可七十馀。项悬黄布袋,不暂释,因以名之。袋广长尺馀,每日所用之物,若杯,若壶,若冠履,若纸墨笔砚,咸取之于此,未尝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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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日卖卜,以十事为限,谈休咎辄中。既毕,则徧游村市,见字纸必拾之,投袋中,恒劝人惜字。自言每日所拾,暮则权之,必满一斤之数,如是者三十馀年矣。庙中人有伺其睡熟,而探其袋者,止得龟壳一,长寸馀,于是皆疑为仙,环而叩其术。和尚厌之,乃不恒至。一夕忽来,即阖户而寝。次日日中不起,呼之不应。破扉入,则圆寂矣。失其袋,大索不得。方共惊异,而西郭外之人麕至,咸曰:「和尚成神矣。」盖其地故有土地庙,是夕父老皆梦土地来别,曰:「吾去矣,明日有悬布袋于项者,是代吾者也。」及旦,父老至庙中察之,则见神项下悬一黄布袋,诧曰:「此布袋和尚之物,胡为而在此?」入城,而和尚果死,故知其真成神也,众即葬之土地庙后。

张恒所见卖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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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恒少时尝见一卖卦者,持卦盘入人家,耳际常黏黄纸小条一,朱书符籙如仙篆,然亦不知其何字何用。以石子一枚置人家灶神堂上,然后踏禹步诵咒语毕,能言其家男女生日,并其财物多寡,且言已往事历历不爽。问休咎,多奇中。门外行人,一睹其足步,能知其往何处。事毕,命其家取黄线一条,穿八十一大青钱与之,然后出。或言是为白莲教异派,此犹其术之小焉者也。

吴礼后占牙牌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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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庆癸酉九月,山东贼起,曹县、定陶皆被蹂躏,而金乡独完。方七月,金乡县令黄以事留省,暴卒,鲁抚命候补知县阳湖吴礼后堦往摄其篆。吴至,访邑绅张观察体分,体分言:「地方不靖,必有奇变,士民避乱者纷纷矣。豺狼徧地,去将焉往?余老矣,当早觅死所,不愿以颈血溅贼刃。」因泣下。吴曰:「公无忧,当谋所以御贼者。」遂辞归。抚辕弁左寿宁入见,具言抚军捕贼之令初下,县官过于张皇,贼皆走,未易获。吴乃诡作纵贼者,谕告大众,谓刁诈之徒,挟私诬告,妄指某某为教党,苟无确据,罪必反坐。贼皆喜,相率逃归。吴遂饬刑房张自修、皂头李为密缉南路各贼。初,吴自临清来,途次,占牙牌数,有云:「龙华会上人,全仗修为力。平时不用功,佛脚抱何益。」及见张自修、李为名,始大悟。察其人诚朴,任用之。贼渠之擒,二人之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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