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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五十四

《卷五十四》[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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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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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資治通鑑長編巻五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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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李燾 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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眞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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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平六年春正月甲午,詔延州、保安軍自今有賊界投來人,並依石、隰州例,給廩食,補其酋長。丙申,免靜戎軍漢陽等五鄉秋税,以其經戎冦侵略也。契丹奚王知客葉錦來降。辛丑,以錦為三班借職,賜冠帶、錢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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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以度支使、右諫議大夫梁鼎為陜西制置使,屯田郎中楊覃為陜西轉運使,左司諫張賀副之。賜覃賀金紫,又以內殿崇班、閤門祗候杜承睿同制置陜西青白鹽事。先是,鼎上言:「陜西縁邉所折中糧草,率皆髙擡價,例倍給公錢,如鎮戎軍米一斗,計虛實錢七百十四,而茶一大斤止易米一斗五升五合五勺,顆鹽十八斤十一兩,止易米一升,粟一斗計虛實錢四百九十七,而茶一大斤止易粟一斗五升,一合七勺,顆鹽十三斤二兩,止易粟一斗。草一圍,計虛實錢四百八十五,而茶一大斤止易草一圍,又鎮戎軍在蕃界,渭州在漢界,渭州斗米髙於鎮戎軍二十,環州在蕃界,慶州在漢界,而慶州斗米髙於環州六十,粟亦髙三十,以日繫時,潛耗國用,儻不釐革,必恐三二年後,茶鹽愈賤,邉食愈虧,撿㑹嚴信、咸陽、任村、定武、渭橋等倉,見管諸色糧斛七十九萬餘石,請以春初農隙,併力輦送沿運,其沿邉州軍,計所屯兵,有一年以上儲備,則止以將來二税轉換支填,如不及一年處,則以上件糧斛増備,年備才足,則住折轉,然後鹽則仍舊官賣,草則止令沿邉於夏秋縁科錢內折納,取年支足用,又官賣解鹽,一嵗必得錢三二十萬貫,充給諸軍,況今來支用,比舊已増一倍,儻不速為此計,異日匱乏,則不惟湏截留西川上供物帛縑,必湏自京輦運供儲矣」。又言:「中書喚臣,令計度如何輦運,科撥夏秋二税者,竊以陜西沿邉,除鎮戎、保安軍,各近蕃界,不可大叚儲積,所湏糧草,止逐時輦運,常及半年已上外,其渭、原、涇三州,即西路屯兵之處,請令永興、鳳翔、華、儀、隴五州人户,輦運糧草,仍支此五州二税,於涇、原、渭三州輸送,其三州二税,即令輦運鎮戎軍糧草,環、慶二州,即中途屯兵之處,請令同、耀、乾、邠、寧五州人戶輦運糧草,仍支此五州二稅,於環、慶二州輸送,其二州二稅,並於沿路鎮寨輸送延州,即東路屯兵之處,請令解河中、丹、坊、鄜五州人戶輦運糧草,仍支此五州二税,於延州輸送,其延州二税,即令輦運保安軍糧草,其陜、虢、商三州,請令於永興軍輸送,其逐處本州軍所備年支糧草,則止令五等以下人戶供輸。秦、鳳、階、成四州,地里稍遥,其二税請令輸於本州,如上件三路屯軍處,輦運科撥,不及一年已上儲備,即且留縁江茶引,許商旅入中添填」。又言:「解鹽自准詔放行,任商旅興販,減落元價,務在利民,如聞近日縁邉全少商人貨賣,頗令逺郡難得食鹽,漸致邉民私販青鹽,干犯條禁,兼於永興等八州軍,原禁地分,取便貨鬻,不惟亂法,抑亦陷人,為患既深,必湏禁止,其解鹽貨,請勿更通商,官自出賣,其禁𣙜條件,臣當别具經畫」。詔以鼎狀下輔臣議,陳堯叟言鹽禁所利甚博,呂䝉正等言鼎憂職徇公,所言可助邉費,請從之,覃、賀皆鼎所薦,而承睿亦言解鹽事與鼎同,故並命焉。鼎初建議判三司鹽鐡勾院,李士衡獨以為不便,奏䟽曰:「安邉莫大於息民,今不得已而調斂之,又増以轉粟輓鹽之役,欲其不困,何可得哉?且鹽不通商,則邉城、鹽貴,必資鹽於外夷,奪農時、沮商利而佐外夷,調用非策也」。又與輔臣爭於上前,卒不聽。今年三月辛亥,內出封事付梁鼎,疑即此䟽,但此畧而彼詳爾。士衡以五年十二月戊寅判鹽鐡勾院,六年七月出為湖北漕,其間末嘗遷他,實録乃六年三月辛亥載判鹽鐡勾院林特奉使陜西,蓋誤特實判戸部勾院,非鹽鐡也,今改正之。杜承睿,未見。丙午,遣使齎詔賜豐州龍伊克美克族。先是,上謂知樞宻院王繼英等曰:「累覩邉奏,言遷賊屢為龍伊克美克所敗,今豐州推官張仁珪與蔵擦勒族蕃官策木多,在京或知其事,可訪之」。繼英等即召問仁珪、策木多等,仁珪等言:「龍伊克美克一云莊浪美克,其地在黃河北,廣袤數千里,族帳東接契丹,北鄰逹勒逹,南至河西連大梁、小梁族,素不與遷賊合,遷賊每舉,輙為所敗,常以馬附蔵擦勒入貢,如國家賜以恩命,亦資外禦。繼英等以聞,上曰:「儻遽賜國信,又慮諸族生疑」。乃令使臣徃豐州,與團練使王承美叶議招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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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涇原部署陳興等,言博羅齊遣宻本族蕃官沁布馳騎至鎮戎軍,請㑹兵討繼遷,本軍疑其無文牒,遂䕶送部署司,沁布懼而逸馬墜崖死,䕶送者梟其首。上曰:「此即尼瑪之子,凡再詣闕,朕皆召見之」。蓋念其父子向化,屢敗遷賊。爾尼瑪二子,沁布,其長也,次曰吹資克。按此編咸平五年夏四月載吹資克為尼瑪弟,宋史党項傳所載亦同,此又云吹資克尼瑪子沁布弟,與前互異。如聞彼方之人,悉畏沁布,既兩詣闕,鎮戎官吏豈不識之,乃疑其詐,又不能防之以理,致令奔遯,復梟其首,異俗聞之,寧不怨憾?可遣使乗傳按劾鎮戎官吏,仍令渭州以禮葬焉」。 涇原、環慶部署並言蕃賊在𨫼子山,慮旦暮入冦,各請益兵,上曰:「此兩路兵數已倍於去嵗,或益之,則難於減罷,可遣別將領三千騎屯邠州以為聲援,賊去即班之,亦免饋餉之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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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廢嘉州採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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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知益州馬知節言:「李順、王均之亂,蜀民有為賊黥面及偽署者,王師至,悉棄賊來歸,官釋其罪,給公慿遣之,其類頗衆。今欲各令齎詣州別給新本,因得籍數,以防姦偽」。上曰:「脅從之民,屢經赦宥,宜諭知節,但鎮靜而撫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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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知雄州何承矩言殺敵斥堠軍士,奪馬二匹,并得敵界新城都監仲文煦牒,請徙九村民以避刼掠,尋各諭令警備,其𣙜場商旅,見行貿易不絶,上慮承矩輕信,或致邉患,手敕戒諭之曰:「汝宜領其來意,而辨其姦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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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禁江、浙造短狹縑帛。 詔外命婦遇承天節,乞録用子弟者,自今不得施行。遇大禮陳乞者,亦具已奏過人數以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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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癸亥,䕫州路轉運使丁謂言:黔州之南,蠻族頗有善馬,請致館設,給緡帛,每嵗收市。從之。左屯衛上將軍王漢忠既殁,其子內殿崇班、閤門祇候從吉詣閤門上書,言漢忠自莭度使罷居散秩,乞暴其罪,以示中外。又言羣邪惡直醜正,誑惑天聽,致臣父寃死,願推其人斬于市」。因歴詆羣臣,有行賂樹黨以致聲名,及邉防屯戍艱苦䝉蔽不以聞之事,上謂王繼英等曰:「朕覽其書,雖無實狀,然亦虞朝廷有所未察,可召至樞宻院,俾其伸訴」。及繼英等詢之,從吉但誦書中語,它無所對,上曰:「從吉頗引史傳,必假手於人,不若以屬吏,朕念漢忠未葬,慮無人主其䘮」。或言漢忠有弟及它子數人,皆成立,即以從吉付御史獄,從吉具伏,乃進士楊逄為之辭,有司當從吉大辟,上不忍置於法,甲子,從吉除名,配隨州,逄决杖,配春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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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契丹平州牙校韓守榮等來歸,並補三班借職,賜袍帶、緡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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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環州葉勒族慶桑等來貢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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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涇原部署陳興等言咱隴吉布琳山首領斯敦巴遣使稱已集蕃騎,願隨討李繼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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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賢懿長公主出降右衛將軍、駙馬都尉王貽貞。按宋史公主傳及王溥傳,俱作王貽永,此作貞似誤。貽貞,溥之孫也,初名克明,於是升其行為溥小子,使與諸父聨名賢懿,尋改封鄭國。己夘,以京東、淮南水災,遣使賑恤貧民,踈决獄訟。 西涼府六谷首領博羅齊遣蕃官吳福勝拉等來貢,表言感朝廷恩信,憤繼遷倔強,累行攻討,奪人畜甚衆,繼遷因此數放還投去蕃人,今悉械繫,以俟朝㫖。又言繼遷送鐡箭,令博羅齊歸附,稱已納欵于朝,未知虛實,博囉齊集騎兵六萬,乞㑹王師收復靈州,願改一官及量給衣甲。上與宰相議其事,呂䝉正言:博囉齊為鹽州防禦使,請以觀察使授之,上曰:「欲與靈州旄鉞,如何?頃者,契丹偽封繼遷為西平王,雖戎人之命,不足比數,然遽加以王爵,盖虚名也。朕常恐繼遷西協諸蕃,益煩備禦,於博囉齊亦何惜此虛名?」䝉正請如聖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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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以博羅齊為朔方節度使、靈州四面都廵檢使,仍遣使齎國信及鎧甲錫之,以吳福勝拉為安逺將軍。李繼遷子阿伊克從劉榮來降,補三班借職,賜居第。辛巳,契丹北宰相親吏劉庭鳳等來降,並補三班借職。丙戌,鄜延部署康進康進,未詳。等言蕃部伊實族羅莽等持賊遷偽署牒,帥其族百餘帳來歸。詔以羅莽為本族指揮使,喇呼為軍使,賜賚有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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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環慶都部署張凝言:「蕃部牛羊、蘇家等族,與賊遷族帳鬬敵,其立功首領,請第賜茶綵」。上曰:「此族在環州側,恃險與逺,結賊遷為援,環州常病之,朕累遣邉吏招諭,近聞有志內附,尚疑其詐,今果與賊遷拒戰,則無疑矣,賞物可優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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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屯田員外郎盛梁削籍黥面,流崖州。梁前知普州,受賕枉法,給部民韓從曮所納田産,下御史按劾,罪當大辟,而父年八十,子年十四,法當上請,又事在五年郊祀赦前,故免死焉。 詔內藏庫專副已下不得將庫管錢帛數供報及於外傳說,犯者處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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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辛夘朔,欽州言交州八州使黄慶集等率其屬四百五十餘口歸附,詔遣使慰撫之,令還本道。 侍御史知雜事田錫言:「臣伏覩去秋已來,霖雨作沴,近畿諸處,水潦為災,雖聞檢覆蠲免租稅,又聞相度低下,開掘溝渠,憂䘏之心,似有所濟,而利害相半,莫知適從,古者不奪農時,慮妨營種,或遇歉嵗,即念困窮,故有賑貸糧儲,除放徭役,免令凋瘵,不至流亡。今國家為少闕軍兵,防備邉戍,遂於曹、單、宋、亳、陳、蔡、汝潁之間,㸃集鄉村,揀選強壯,得五七萬人,訪聞始降宣命指揮,只令在本城防守,及至奏聞都數,即並抽赴京師,昨近臣何以商量,如此失信,令下民寧無怨望?況陛下常好讀書,有儒臣時得侍講,《春秋》謂君命無二,又曰信不由中,諒在聖聰,盡逹㣲㫖,豈有命令既宣於羣下,而誠信不由於厥中,若外國差人在京探事,事無巨細,境外既必盡知,知而圗謀,邉上未得安靜。其所謀之大謂古者以民為邦本,食為民天。今國家取丁壯為兵,已失邦本,以災傷去食,寧有民天?糧儲何止無餘,邉備亦恐不濟,以此得計,以此乗時,此外國所謀之大者也,其所謀之大者,以關西去年秋稼不登,京東今嵗春種已失,國家營救之不暇,《廟堂圖慮之未精,欲以新集未慣之兵,授非才無勇之將,僥倖求勝,輕敵寡謀,此外國所謀之大者也。如以自春已來,多隂少晴,每遇朔風,其來數日不定,變陽春和煦之令,入邉塞動靜之占,臣不曉占書,不知兵略,但以經史所言之事,求災祥可見之徴,以愚意裁量,望聖慈採納,雖兵者凶噐,不得已而用之,民為邦本,不得已而取之,今五七萬人並離農畆,日近更差使臣揀㸃,豈無物議憂虞,以災沴之餘,冦盜若起,適足為戎人之利,有勞宵旰之懷,檢災傷乃是虛名,行賑貸且非實事,斯乃今日之務最急也,非時之患可憂也!臣謂非十年不足以聚畜財貨,非十年不足以生育黎元。二十年間,治之得其宜則無慮,治之失其宜則有患,非二十年尚未能畜聚財貨,生育黎元,況臨事欲制置乎?望陛下思今日之急務,慮非時之所憂,示信以結之,善謀以成之,若信不由中事出慮外,必恐國家多難,自今日始,臣受先帝㧞擢,不敢不言,臣受陛下指揮,不敢不奏」。錫自注云:咸平六年三月一日奏,今附本日。差使臣揀㸃曹、單、宋、亳、陳、蔡、汝、潁、丁壯,更當詳考。壬辰,以宻本族首領錦州團練使尼瑪領鄯州防禦使、至靈州河外五鎮都廵檢使。先是,上謂輔臣曰:「尼瑪與博囉齊同力討賊,族帳宻邇河外,近又遣沁布逺告事,宜不幸而死,可特與轉改,令與博羅齊犄角宣力」。故有是命。 石隰都廵檢使髙文岯言綏州東西蕃部軍使葉錦等百九十五口內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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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大理寺丞黄宗旦言,潁州陂塘荒地凡千五百頃,可募民耕殖,即命宗旦徃經度之,部民應募者三百餘戶,詔令未出租賦,免其徭役,且欲宗旦終其事。甲午,以宗旦通判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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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州言蕃官蘓爾薩南擊賊有功,及屢告賊中機事,癸夘以為臨州刺史,賜錦袍、銀帶。 有司言慶州克勝等軍亡沒者,承例取子弟以代,所乗馬死,則責其自市,故多至逃竄,詔自今亡者募人補之,闕馬者官給之。左司諫、直昭文館种放再表,乞暫放歸山,詔許之。丙午,特受起居舍人,將行,宴餞於龍圗閣,又詔三館、秘閣官宴餞於瓊林苑,上賜七言詩三章,在坐皆賦。辛亥,內出封事云:「臣聞安邉陲,定禍亂,無出於和人心而正師律,實倉廩,興饋運,無出於惜民力而施號令,當今大要,實在于兹,臣竊謂去嵗醜敵生妖,靈州路絶,陛下徧詢有位,俾獻良籌,始皆剋定妖氛,終則陷失疆土,臣以為此蓋主將無智,漕運不才,何者?若主將有奪人之心,漕運有先見之略,則料敵制勝,必兆深謀,弭患平戎,不墜姦計矣!何以言之?去嵗大兵已至邉界,疑惑不前,致賊先擊靈州,斷其道路,遂使救兵不至,信候不通,此主將之無謀也,經度糧草,集便資儲,當使民庶靡勞,冦戎不測,而張皇事勢,明掲牓云:限二十五日裹糧,取靈武一郡老幼,是致賊輩明知事實,併力攻圍,此漕運之不才也。成事不說,今固已然,來者可追,請陳其要。臣今又覩命度支使梁鼎等徃陜西制置者,有以見陛下憂勤烝庶,采擇芻蕘,然事理之間,有所未便,臣若不論利害,宻逹聖聰,異日河西稍失,安寧,關右復湏勞役,支吾不暇,兵革大興,則臣懼此時天必垂咎。臣竊聞欲令邉上同近內州郡,同其價例,貨鬻解鹽,此議儻行,必招深悔,蓋蕃情民意,惟利是圗,或稍失隄防,必共為姦弊。臣伏見鄜延、環、慶、儀、渭等州,未禁青鹽之時,每一斤不過十五錢,百姓皆食,洎禁青鹽,客旅入中芻粟,運解鹽於邉上貨鬻,其所鬻之價,與青鹽不至相懸,是以百姓樂食賤鹽,湏致畏法,至今蕃部難賣青鹽,今若運解鹽赴邉,與內地同價,則邉民必湏冒法圗利,却入蕃界,私販青鹽,乃助遷賊而結民怨矣!《書》云:民惟邦本,本固邦寧,若邦不寧,求邉鄙無事,不可得也。伏望陛下特開聖斷,詢問輔臣,以安邉為逺圗,以䘏民為大計,審詳利害,無失事機」。詔下其章,付梁鼎等條對以聞,鼎等言:「竊以關中郡縣,控接河西,逺近宿兵不下十萬,比約諸郡公錢充費,一年計以七十萬五千餘貫,仍自去嵗以來,諸州支發净盡,劉綜累奏乞自京般錢三十萬以給邉費,上封者不許此患,妄騁瞽言,但譏變法之非,曽乏贍軍之術,殊不知自古帝王,何嘗不取山澤之利,為軍國之資?伏望陛下徧召上言之人,各訪贍邉之䇿,儻遷賊未滅,十州軍支用不充,則如何畫謀以備供億,茍有䇿,則請無禁鹽,若但抗虛詞,工為沮議,願加懲責,以戒羣倫」。於是,鼎奏罷陜西轉運使劉綜,綜歸朝,亦宻陳其非便,上以鼎等封執前議,謂必有成,故不復詢問,既而鼎至關右制置,自為矛盾,始請運咸陽積粟以實邉,而嵗久不堪兵食,復請假貸於民,俟秋成使納新粟,朝命不許,又言俟至邉郡斡運,資糧有備,則請行鹽禁,洎乗傳至解池,即移牒禁止,約束乖當,不為吏民所伏,旋有運鹽赴邉,公私大有煩費,而沿邉頓無入中,物論紛擾,於是命判戶部勾院、太常博士林特,與知永興軍、工部侍郎張永詳議其事以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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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夘,宰相呂䝉正上言:近臣朞功之䘮,所給賻贈,乞令寢罷。詔不許。 環慶都部署張凝言:內屬戎人,與賊界錯居,屢為脅誘。臣領兵離黙伯鎮,由新開路徑至八州原下寨,招降得沁揚等三十三族,又從淮安鎮入分水嶺,招降得瑪黙特等三十一族,又至柔逺鎮,招降得楚宻克等二十族,遂抵業樂,招降得珠、蘓威家等百族,合四千八十戶,第給袍帶物綵,慰遣還族帳」。凝以功就加寧州團練使。 原州熟戶裴天下等言伊特古等帳附李繼遷,請帥族兵掩擊之,來求策應,部署司不報。上以戎人宣力禦冦,不應沮之,即詔諸路給以精甲。 五臺山僧言靈境寺門閉訖自開,旦有履迹三十二於庭,上曰:「此甚怪事,然彼方人謂有此,即嵗稔民安,亦可尚也」。 權知開封府。冦凖言見闕軍廵判官,乞選曽一任判司、簿、尉人材優者充,候滿三年,與京官親民差遣,從之。夏四月壬戌,禁蠻人市牛入溪洞。 䕫州路轉運使丁謂、峽路都監侯延賞等,言髙州義軍務五姓、四甲頭角田承進擒生蠻六百六十餘人,獲噐械六百餘,奪所略漢口四百餘人,各付親屬訖」。詔立功軍丁、溪洞首領,並優與遷改給賜。初,田彦伊既輸兵甲,誓不犯邉,而溪南生蠻有背約者,謂與延賞、權知施州冦瑊等謀,遣承進率衆,及發州兵擒獲之,焚其室廬,皆震慴伏罪,乃置尖木寨於施州界,以控扼之,自是冦抄貼息近溪洞田民得耕種矣。冦瑊傳云:溪南蠻內冦,瑊率衆擒其首領,戮之,以白艻子弟數百人,築柵守其險要,蓋此事也。實録但書侯延賞,而㑹要亦無延賞名,今參取增修,庶不沒瑊之功,為祥符中除東川漕張本。乙丑,令河北轉運使副兼羣牧事。 先是,自京師發禁旅,戍河東,數不足,則取州兵材勇者補之,十不得四三,又行伍弗整,校長冗多,去嵗以義軍分𨽻州兵之籍,帥臣請増補如舊制,於是命西京左藏庫副使張延禧乗傳料簡,得萬三千餘人,立為神鋭二十四指揮、神虎十指揮,常加訓習焉。張延禧,未見。 洪德寨主叚守倫言:「李繼遷入冦,蕃官慶桑洎伽哲慶等族,相與角鬭,本寨出兵應援,敗走之,生擒四十九人,墜崖死傷者甚衆,獲馬七十一匹、旗鼓鎧甲五百六十餘,上取陣圗,令入奏使者,指陳其狀,且言慶桑等與賊對陣,而洪德寨相距千餘歩,慶桑等慮其不辨,生熟户,亟止之,自帥部族轉戰,繼遷遂敗。上曰:「是雖假王師以張勢援,而交鋒掠獲慶桑等功也」。悉以所獲與之,仍加賜賚,第給寨兵緡錢,以慶桑領順州刺史,本族都首領伽哲慶領羅州刺史,餘遷秩有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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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詔民祠嶽者,自今無得造輿輦、黄纓繖、茜鞍帕及糾社衆執兵,違者論如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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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徙知益州、西上閤門使馬知節知延州、兼鄜延駐泊部署,命鈐轄楊懷忠、轉運使黃觀權同知益州。知節在成都,有訟龍騎卒謀變者,支引千數,知節宻捕其黨按實,止誅為魁者七人,餘悉不問。自乾德平蜀,每嵗上供紈綺,動踰萬計,籍里民補牙校,部舟運,由嘉陵抵荊渚,沈覆殆半,破産以償者甚衆,州民患之,知節請擇廷臣省吏二十人,凡舟十二艘為一綱,以二人主之,三嵗一代而較其課,自是鮮有敗者。承冦亂之後,戢兵撫俗,甚著威惠,然嫉惡太過,兵民有犯,多徙配它境,人頗怨懼,朝議務安逺俗,恐知節不協蜀人之情,以其素有武幹,故移守西邉,仍手詔諭以委屬之意。 荊湖北路轉運使王挺與䕫州路轉運使丁謂同規度蠻洞事,互相違戾,朝議從謂之請,先是,殿中侍御史任中正按盛梁獄,梁坐竄流,既而有與梁善者,不喜也,時中正判三司慿由司,於是命中正出使代挺,徙挺西路。舊制,士庶家僮僕有犯,或私黥其面,上以今之僮使本傭雇良民,癸酉,詔有盗主財者,五貫以上,杖脊、黥面、配牢城,十貫以上奏裁,而勿得私黥湼之。禁私湼面,實録在後月,今從本志。 先是,博羅齊屢請王師助擊賊,時議以西凉去渭州限河路逺,不可預約師期,於是博囉齊復遣使多卜壘来貢,且言六谷聚兵,願㑹王師討繼遷,仍請授次首領烏磋等七人官,上曰:「繼遷常在徳、錦三山之東,每來冦邉,及官軍出,則已遁去,使六谷部族近塞捍禦,與官軍合勢,亦國家之利,茍以為難,必不敢復有陳請,將失其懽心矣」。乃詔烏磋等七人並授懷化郎將,所請㑹兵,如至烏白池、鹽州以來,即為進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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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給西涼州印,從知州侍禁丁惟清所請也。乙亥參知政事王欽若上言:「桂州通判、太常博士王佑之,近丁母憂,纔及踰月,連進五狀,請除廣南西路商税,分配河北,補塡沒納私下羅錦,權罷上供金銀,述荊南課額逋虧,言陜西遞鋪請受,凡兹陳露,皆匪機宜,殊忘哀戚之容,茍懷進動之意,陛下方施孝治,以厚民風,望加黜責,以朂有位」。詔削佑之三任,配𨽻郴州,仍令御史臺榜朝堂告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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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契丹入冦定州行營都部署王超遣使召鎮州桑贊、髙陽關周瑩,各以所部軍來援,超先發歩兵千五百人,逆戰於望都,翌日至縣南六里,與敵遇,殺戮甚衆。副部署、殿前都虞候、雲州觀察使王繼忠,常以契遇深厚,思戮力自効,與敵戰康村,自日昳至乙夜,敵勢小卻,遲明復戰,敵悉衆攻東偏,出陣後,焚絶糧道,繼忠率麾下躍馬馳赴,素衒儀服,敵識之,圍數十重,士皆重創,殊死戰,且戰且行,旁西山而北,至白城,陷於敵,超等即引兵還定州,遣使入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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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上始聞繼忠敗,詔發河東廣鋭兵一萬五千,由土門趨鎮、定以援之,賜望都戰傷軍士緡帛。 左衛上將軍、信國公祐,孝恪敏悟,為上所鍾愛,及被病,司天言月犯前星庶子星,上憂之,屢設齋醮祈禳,是日卒,纔九嵗,追封周王,諡悼獻。後十五日,皇子生,兩月者亦不育,上乃取宗室子養之宫中。周王既薨,真宗取宗室子養之宮中。范鎮云當考。成都闕守,朝議難其人,上以工部侍郎、知永興軍府張詠前在蜀,為政明肅,勤於安集,逺民便之,甲申,加詠刑部侍郎、充樞宻直學士、知益州。民聞詠再至,皆鼓舞自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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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河西內屬拉爾結瑪等三族請以兵千人、馬三百備征討,詔嵐州撫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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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丑,廣南西路轉運使馮璉言,交州民四百餘戶來投欽州,至海岸,即准詔慰諭,遣還本道。 詔文武官以孫姪為子求䕃敘者坐之,仍許諸色人告。 先是,鄧州觀察使、判并州錢若水被病,㑹有機事,當至府州,若水將力疾以徃,上聞,亟止之,遣中使領太醫徃視,俄小瘳,遂羸瘵,上手詔諭使勉近藥物,且曰:「豈止朝望所屬,抑亦慰母氏之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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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庚寅朔,召錢若水歸京師,命兵馬鈐轄李允正權知州事。 詔在京官物可備二年者,勿收市,以息勞擾,仍命吏部侍郎陳恕裁其數。 河東轉運副使鄭文寶上言,管內廣銳兵萬餘,難得資糧,請徙置近南諸州,又欲令強壯戶市馬,以備征役。詔中書樞宻院參議,李沆等以為廣鋭皆州兵,本州置營,必慮安土重遷,徙之即致紛擾,又强壯散處村落,無所拘轄,勒其市馬,亦恐非便。上復令文寶條對,文寶固執前奏,且言土人久留,恐或生事。上曰:「前令團併軍伍,改創營壁,欲其互移本貫,行之已久,而文寶確陳其利」。因命錢若水詳度以聞,若水所對,與沆等同,遂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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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夘,定州部署王超言契丹出境,先是,詔髙陽關部署周瑩率全軍寨于寧邉軍,及瑩至,則敵已退,瑩即還屯所,上曰:「瑩為大將,何不持重少留,使敵無以窺測乎?」時王超兼總北面三路兵,諸將皆受節度,瑩獨貽超書,言本路甲馬,非詔㫖不可興發,超慮報以公牒,則失輯睦之義,因表上其事,上嘉超憂邉思職,手札褒諭之。癸巳,詔權停貢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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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遣使安撫河北。 荊湖北路轉運使王贄言:「近溪洞田,先以蠻人侵擾,禁其墾植,今邉境安靜,民復耕蒔,已遣官檢括置籍,請令依舊輸租」。詔蠲常賦之半。贄,華陽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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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以吏部郎中、兼侍御史知雜事田錫為左諫議大夫,太常博士劉綜為工部員外郎、兼侍御史知雜事,仍遣中使諭錫曰:「第安心著述,必無差出,欲升殿者,聽先奏」。尋又命錫兼史館修撰,綜嘗言:「天下州郡長吏,審官皆據資例而授,未為得人,自今西川、荊湖、兩浙、福建、廣南知州,或地居津要,或户口繁庶之處,望親加選任,其執政舊臣及給、舍以上知州處,亦擇通判。又京朝官當任逺官者,率以父母未葬為名,妄為規免。請自今如父母實未經葬者,許請告營辦審官投狀,並明言父母已葬,即許依例考課,敢詐妄及違者,並罷其官」。從之。丙申,罷雄州𣙜場,時敵數入冦,或言牒者以互市為名,公行偵伺,故罷之。 先是,呂䝉正暴中風眩,上即臨問,賜白金五十兩,既逾浹旬,疾未愈,䝉正表求罷相,詔不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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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以王繼忠實戰死,丁酉,贈繼忠大同節度使兼侍中,録其子懷節為崇儀使,懷敏為崇儀副使,懷德為內殿崇班,懷正為供奉官。又贈定州路承受、殿直尹能為如京使,望都縣監押、殿直李勲為供備庫使,縣尉吳讓為太子中舍,餘死事者第追贈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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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龍鎮上言,鎮有貿易于府州者,為州人邀殺,盡奪貲畜。庚子,詔府州自今許令唐龍鎮民互市,常加存撫。環州白馬族與李繼遷拒鬭,族帳屢徙乏食。丙午,詔以禾粟賜之。又徙洪德寨內屬蕃部於寧州界。 刑部侍郎魏庠坐罰知河南州,斷獄失入,責授衛尉卿。 西面部署司言李繼遷與其子阿伊克聚兵浦洛河,聲言入冦,命諸路嚴斥堠,整軍旅,如冦至鎮戎軍,則環慶出兵深入以撓其勢,至洪德寨,則環慶亦如之。㑹要在八月,今從實録。壬子録望都戰沒將士子孫,仍厚賜其家。 環州虎翼軍士魏瓊等四人,前為李繼遷所掠,至是遁歸,且言:「繼遷在靈州東三十里東關鎮,樹柵居之,所部人騎約三萬,去嵗傷旱,禾麥不登,又引河水溉田,功畢而防决,凡執役者,有小過,則繫頭投於河,令人就下流接視,蕃人則援以出,漢人則否。銀、夏州民衣食稍豐者,並西徙,蕃落數年薦饑,道殣相望,下多咨怨」。詔賜瓊等袍帶、緡錢,第補小校、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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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都失利,上語近臣曰:「用兵固有勝敗,然此戰頗聞有臨陣,公然不䕶主帥,引衆先遁者,今未能偃兵,若不推窮,將何以懲後?苟盡寘于法,人必懷懼,當治其情理難恕者三二十人,或得中道」。乃命宮苑使劉承珪、供備庫副使李允則馳驛按問,上曰:「承珪峻急,允則和易,朕欲其寛猛相濟耳」。癸丑,覇州防禦使、鎮州副部署李福,坐削籍,流封州,拱聖都指揮使王昇决杖,配𨽻瓊州,因降詔戒勵諸路將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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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度支使、陜西制置使、右諫議大夫梁鼎坐改作非便,詔書切責,罷守本官。從張詠等議解鹽,復許商販如舊。 呂䝉正再表求罷,詔不允,命李沆諭㫖,翌日,䝉正復上䟽,優詔止之,遣內侍張景宗齎手札勞問,及以名藥、上尊酒賜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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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夘、邠寧環慶部署言,准詔築大落門、乾川寨畢功,賜名肅逺。 知廣州凌䇿獻海外諸蕃地里圗。 京城疫,分遣內臣賜藥。 自望都之失利也,上日訪禦戎之策,或言楊嗣、楊延朗久戍邉,練武事,遂詢以謀畧,而所上不適機要,因命兩府㑹議,各以狀聞,或請合鎮定、髙陽三路兵,據衝要,或請令三路分兵扞禦,或請以鎮定兩路兵陳於定州之北,又徙髙陽兵於寧邉軍,仍別設竒兵於順安軍,控扼强壯,備城彌縫其闕,上總覽而裁定之。
URN: ctp:ws289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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