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大明世宗肃皇帝宝训卷之六 |
| 2 | 光禄大夫柱国少傅兼太子太傅礼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臣吕 本谨校 南京礼部祠祭清吏司郎中臣陈治本 南京兵部职方清吏司主事臣朱 锦 南京工部虞衡清吏司郎中臣吕胤昌谨阅 |
| 3 | 知人 |
| 4 | ○嘉靖七年八月甲子大学士杨一清以人言求去因自陈与张璁黄绾有隙嫌忌之地不宜久处 |
| 5 | 上报曰卿历陈被人指斥诬害之意朕已知其久矣夫人君受 |
| 6 | 天付托必资老成贤硕以为夹辅朕所倚卿不但为己而己实为天下耳朕闻先儒有云不徒知之实欲行之又云凡人之能不可自伐彼张璁也性资虽敏柰强梗不受人言已是不听于众其忠孝仁义谦恭廉守彼皆无不通晓何其自入阁以来专恣而自用无复前之初也且如聂能迁纵是小人置之于法未为不可但璁之仁义不无有亏如张浩者朕闻诸人言皆一曰本是张阁老浼杨阁老言于王尚书今日却不认朕闻之心切叹吁非自欺乎近又令史立模为言以箝人之口指为阴中朕昨谕内阁云大臣不受人言已有过不能正焉可正其君哉立模之言謟而巧媚欲悦大臣不知卿见此谕否璁未即奉命反复辨言朕复下谕方拟旨行又黄绾之奏非忠公秉为国也是言也立党之基也朕欲重治复而思之绾之言无根据若罪彼却似真有这等人而曲庇之也故令璁票责谕璁为晓谕朕复曰票责绾之意犹有难辞朕遂亲作旨行彼□尽忠事君博见多识居顾问之允称可惜者自伐其能恃朕所宠呜呼朕之所礼者非私恩也报昔正伦之功璁当愈加谦逊竭诚图报可也竭诚者何推公让贤谦己容众是也今却若是良可叹哉卿若果于一去回□道避诬保其终全为善计朕以为未也夫既彼攻之我即去之恐自此而后仿而为前进一人攻之者随之此风正当今日除去可使之中也所留者正欲革此风制此辈耳卿果为国尽忠当于此熟思若只欲以去为善是虑国不如虑身也彼他夕谋之朝攻之不足介意亦不为我政治之害矣卿其加意而审处哉慎哉一清复惶惧上＜勶-釒＞且谢且请 |
| 7 | 上固留之曰朕以卿耆硕旧辅方切倚毗而卿必欲引退君臣之义恐弗如是朕躬多愆当直言以匡救何辶□处舍朕而去卿其副朕望焉 |
| 8 | ○嘉靖十年九月己卯 |
| 9 | 上幸西苑仁寿宫召大学士翟銮李时左都御史汪鋐尚书夏言等入见 |
| 10 | 上曰陕西饥荒已遣户部侍郎叶相赈济今相病宜何处銮等请就用陕西巡抚刘天和或河南巡抚徐赞因言陕西初灾伤重大后闻亦颇有收 |
| 11 | 上曰百姓艰难还用赈济民乃天之民也岂可不救又问吏部侍郎唐龙如何众皆称其才遂用龙次日 |
| 12 | 上复召诸臣言曰吏部事重龙去一侍郎岂能胜任朕欲用一人为吏部尚书卿等可从公推举李时对曰廷臣才识短长俱在 |
| 13 | 圣明洞察之下 |
| 14 | 上曰朕在宫中贤否岂能周知冡宰之任自去年九月至今久虚刑部亦缺朕欲用王时中为刑部取王宪为兵部取王琼为吏部就令唐龙代琼总制銮等对曰 |
| 15 | 圣见允当已乃升龙为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都御史总制陕西三边管理赈济 |
| 16 | 上复曰朕念陕西灾伤重大民多死亡流徙故发银三十万遣官赈之欲令小民速沾实惠龙宜亟赴任相病得无规避否吏部勘问有朋比者治其罪 |
| 17 | ○嘉靖十四年三月辛巳大学士张孚敬以疾给假 |
| 18 | 遣中官赐牢樽诸物因以孚敬疾问大学士李时时以火嗽对 |
| 19 | 上曰孚敬求静餋非尽屏诸事其何能静时曰此小疾刻日可愈 |
| 20 | 上曰孚敬阁中专决卿不与争时曰机务至重臣岂敢不争第孚敬性刚一时难入比委曲□确卒亦未尝不从 |
| 21 | 上曰昔杨一清言彼性是如此且如 |
| 22 | 庄肃皇后谥号即用十二字何害乃至与礼部争辨如此时曰孚敬止以弟嫂与子母不同亦是忠爱 |
| 23 | 上曰忠爱固然不无执拗耳且彼不爱惜人才所以多怨兹内阁缺人朕欲取旧老费宏来与卿相处何如时逊谢称善 |
| 24 | 上因问太仓积贮时曰颇闻充赢由革冗员多 |
| 25 | 上曰此是即位诏书所革乃杨廷和之绩不可泯者廷和殊有才第非辅弼器耳 |
| 26 | ○七月己卯御史曾翀戴铣论劾南京兵部尚书刘龙刑部尚书聂贤户部左侍郎张云刑部左侍郎陈璋工部右侍郎甘为霖大理寺卿王綖太常寺卿掌国子监事吴惠南京太常寺卿沈光巡抚甘肃右佥都御史赵载各不职状诏吏部秉公议覆称龙等皆旧臣无大过宜留用 |
| 27 | 上览之不悦召大学士李时谕之曰近年言路不开外廷咸归罪张孚敬殊不知科道官陈奏大叚多私今吏部覆此＜勶-釒＞亦私意耳时曰吏部是爱惜人材 |
| 28 | 上曰人材固当爱惜湏有分辨安得尽举所劾而褒誉之且刘龙何如人也时曰诚笃 |
| 29 | 上曰第迟钝耳南京参赞果非所任可召归令掌詹事府许鼎臣专教习庶吉士 |
| 30 | 上又问聂贤何如时曰无过 |
| 31 | 上曰贤老矣与陈璋沈光俱觉衰耄宜令致仕聂贤湏令自陈全体貌耳 |
| 32 | 上又问王綖如何时曰清介第过执 |
| 33 | 上曰过执则干事不通綖昔任湖广朕自藩邸知之盖亦何瑭赵永之流留之无用时曰恐公议未允 |
| 34 | 上曰如此则外调之 |
| 35 | 上复论及张云谓诚悫甘为霖谓有材问赵载时言无过 |
| 36 | 上曰此三人悉留用之又云吴惠虽无华国之文然亦不甚忝厥职此可调南京翰林中用之翌日遂召璋光致仕 |
| 37 | 求贤 |
| 38 | ○嘉靖七年六月乙巳吏部覆大学士杨一清举贤才议 |
| 39 | 上曰此当今急务宜虚心延访公听详察才苟可用＜勶-釒＞名上请仍通行两京大臣及科道官各举所知听吏部参酌拟议以闻 |
| 40 | ○嘉靖八年三月庚戌 |
| 41 | 上亲策试天下举人制曰朕惟治天下之道其端不可概举特大者论之在乎知人安民二者而已夫知人则哲必能官而任之安民则惠必使匹夫匹妇各得其所虽然观前代于此犹难夫岂后世所能及也朕本藩邸仰承 |
| 42 | 天命入奉 |
| 43 | 祖宗大统朝夕战兢不遑宁处何自即位以来灾变频仍旱潦相继岁复一岁无处无之生民流亡朕甚恐惧此非朕官非人以虐民欤或贤与不肖进退倒置欤或劝惩之典而失其宜欤抑为我选任者而失公平之道欤夫天听自我民听天视自我民视非民不聊生而天垂深戒如此何欤至于内有盗贼之扰外有夷狄之患此亦以为民之害者民为邦本而使饥寒困苦流离荒亡至于如此邦欲安而得乎朕虽存保邦安民之念求其所以实无一得朕欲俾灾沴潜消民安堵盗贼息边方靖财充而食足不知如之何可以臻此特进尔多士于廷尔多士明于王道有日矣目睹时艰岂无真识的见以匡我者当悉心吐露推衍所著于篇朕当勉为亲览焉勿謟勿惮勿泛勿略庶副朕意 |
| 44 | ○癸丑辅臣杨一清等拟廷试优卷罗洪先程文德杨名唐顺之陈束任瀚六卷进呈 |
| 45 | 上一一品题卷首各有批语于洪先曰学正有见言谠而意必忠宜擢之首者于文德曰探本之论于名曰能守圣学以为本此乃知要之说于顺之曰条论精详殆尽于束曰仁智之用本诸吾心此不易之说于瀚曰勉吾敬一之为主忠哉批毕谕辅臣曰卿等昨以六卷分优与稍优各三来看以为制题出自朕制者前数日所为制题亦偶得之耳至于取士则不可不慎者也兹以每览之三过既无所知况兼目疾小作不过勉取卿等所拟之第而分别之其未知果可与否卿等宜仍同读卷官再加参阅务求公当庶得真才而为他日之用勿以朕之昧意强拟为宜否则岂不自取试才之失欤 |
| 46 | ○嘉靖十一年三月甲子 |
| 47 | 上亲策试天下举人制曰朕惟人君奉 |
| 48 | 天命以统亿兆而为之主必先之以咸有乐生俾遂其安欲然后庶几尽父母斯民之任为无愧焉夫民之所安者所欲者必首之以衣与食使无衣无食未免有冻馁死亡流离困苦之害夫匪耕则何以取食弗蚕则何以资衣斯二者亦王者之所念而忧者也今也耕者无几而食者众蚕者甚稀而衣者多又加以水旱虫蝗之为灾游惰冗杂之为害边有烟尘内有盗贼无怪乎民受其殃而日甚一日也固本朕不类寡昧所致上不能参调化机下不能作兴治理实忧而且愧焉然时有今昔权有通变不知何道可以致雨晹时若灾害不生百姓足食足衣力乎农而务乎织顺乎道而归乎化子诸士明于理识夫时蕴抱于内而有以资我亦既久矣当直陈所见所知备述于篇朕亲览焉勿惮勿隐 |
| 49 | ○嘉靖十四年四月壬辰 |
| 50 | 上亲策试天下举人制曰朕思首自三代以来迄于宋终中间虽历世有久近而其君之历年亦有长短要之皆自其为君者何如耳但传云惟周之历世最多国祚恒久然周之所以享祚久本于文武之所积累亦后之继承者能保持之耳上至夏□垂及唐宋亦若是焉皆基之于先王德泽洽于民心亦继之以嗣王能尽持盈满之道也洪惟朕 |
| 51 | 太祖高皇帝代 |
| 52 | 天复世重肇中华建振古无比之功德朕 |
| 53 | 太宗继述于草创之初 |
| 54 | 列圣遵承于大定之后百有六十馀载传之于今朕以宗支方在冲昧之年入承 |
| 55 | 祖位幼弱不才多招灾害于民兹来思 |
| 56 | 祖宗创造万艰惕然悚惧朕欲长保洪业于无穷有隆弗替永 |
| 57 | 宗社万𥜥之固保家国千世之传民得以遂生物得以适所如上之良法要道朕心慕之思之不知何以得此故进尔多士于堂尔等蕴持既久王政素闲于怀可罄所知以告朕朕将亲择而勉之钦哉 |
| 58 | ○丙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