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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卷三十八·宋微子世家第八》[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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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卷三十八》

宋微子世家第八》

1
  微子开者,〈一〉孙守真按:开启,同义复词。单字想复词。殷帝乙之首子而帝纣之庶兄也。〈二〉纣旣立,不明,淫乱于政,微子数谏,纣不听。及祖伊以周西伯昌之修德,灭䒠国,〈三〉惧祸至,以告纣。纣曰:「我生不有命在天乎?是何能为!」于是微子度纣终不可谏,欲死之,及去,未能自决,乃问于太师、少师〈四〉曰:「殷不有治政,不治四方。〈五〉我祖遂陈于上,〈六〉纣沈湎于酒,妇人是用,乱败汤德于下。〈七〉殷旣小大好草窃奸宄,〈八〉卿士师师非度,〈九〉皆有罪辜,乃无维获〈一0〉,小民乃并兴,相为敌雠。〈一一〉今殷其典丧!若涉水无津涯。〈一二〉殷遂丧,越至于今。」〈一三〉曰:「太师,少师,〈一四〉我其发出往?〈一五〉吾家保于丧?〈一六〉今女无故告〈一七〉予,颠跻,如之何其?」〈一八〉太师若曰:「王子,天笃下灾亡殷国,〈一九〉乃毋畏畏,不用老长。〈二0〉今殷民乃陋淫神祇之祀。〈二一〉今诚得治国,国治身死不恨。为死,终不得治,不如去。」遂亡。
2
 〈一〉《集解》:孔安国曰:「微,畿内国名。子,爵也。为纣卿士。」 《索隐》:按:《尚书·微子之命篇》云命微子啓代殷后,今此名开者,避汉景帝讳也。
3
 〈二〉《索隐》:按:《尚书》亦以为殷王元子而是纣之兄。按:《吕氏春秋》云生微子时母犹为妾,及为妃而生纣。故微子为纣同母庶兄。
4
 〈三〉《集解》:徐广曰:「䒠音耆。」 《索隐》:䒠音耆,耆卽黎也。邹诞本云「莑音黎」。孔安国云「黎在上党东北,卽今之黎亭是也」。
5
 〈四〉《集解》:孔安国曰:「太师,三公,箕子也。少师,孤卿,比干也。」
6
 〈五〉《集解》:孔安国曰:「言殷不有治政四方之事,将必亡也。」
7
 〈六〉《集解》:马融曰:「我祖,汤也。」孔安国曰:「言汤遂其功,陈力于上世也。」
8
 〈七〉《集解》:马融曰:「下,下世也。」
9
 〈八〉《集解》:孔安国曰:「草野盗窃,又为奸宄于外内。」
10
 〈九〉《集解》:马融曰:「非但小人学为奸宄,卿士已下转相师效,为非法度。」
11
 〈一0〉《集解》:郑玄曰:「获,得也。羣臣皆有是罪,其爵禄又无常得之者。言屡相攻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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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一〉《集解》:孔安国曰:「卿士旣乱,而小民各起,共为敌雠。言不和同。」
13
 〈一二〉《集解》:徐广曰:「一作『陟水无舟航』,言危也。」駰谓典,国典也。 《索隐》:《尚书》「典」作「沦」,篆字变易,其义亦殊。徐广曰「典,国典也」。丧音息浪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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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三〉《集解》:马融曰:「越,于也。于是至矣,于今到矣。」
15
 〈一四〉《集解》:马融曰:「重呼告之。」
16
 〈一五〉《集解》:郑玄曰:「发,起也。纣祸败如此,我其起作出往也。」 《索隐》:往,《尚书》作「狂」,盖亦《今文尚书》意异耳。
17
 〈一六〉《集解》:徐广曰:「一云『于是家保』。」駰案:马融曰「卿大夫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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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七〉《集解》:王肃曰:「无意告我也,是微子求敎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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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八〉《集解》:马融曰:「跻犹坠也。恐颠坠于非义,当如之何也。」郑玄曰:「其,语助也。齐鲁之闲声如『姬』。记曰『何居』。」
20
 〈一九〉《集解》:孔安国曰:「微子,帝乙子,故曰『王子』。天生纣为乱,是下灾也。」郑玄曰:「少师不答,志在必死。」 《正义》:灾音灾。
21
 〈二0〉《集解》:孔安国曰:「上不畏天灾,下不畏贤人,违戾耆老之长,不用其敎。」
22
 〈二一〉《集解》:徐广曰:「一云『今殷民侵神牺』,又一云『陋淫侵神祇』。」駰案:马融曰「天曰神,地曰祇」。 《索隐》:陋淫,《尚书》作「攘窃」。刘氏云「陋淫犹轻秽也」。
23

  箕子者,〈一〉纣亲戚也。〈二〉纣始为象箸,〈三〉箕子叹曰:「彼为象箸,必为玉桮;为桮,则必思远方珍怪之物而御之矣。舆马宫室之渐自此始,不可振也。」纣为淫泆,箕子谏,不听。人或曰:「可以去矣。」箕子曰:「为人臣谏不听而去,是彰君之恶而自说于民,吾不忍为也。」乃被发详狂而为奴。孙守真按:被=披;详=佯,字形结构换部首。遂隐而鼓琴以自悲,故传之曰〈箕子操〉。〈四〉
24
 〈一〉《集解》:马融曰:「箕,国名也。子,爵也。」
25
 〈二〉《索隐》:箕,国;子,爵也。司马彪曰「箕子名胥馀」。马融、王肃以箕子为纣之诸父。服虔、杜预以为纣之庶兄。杜预云「梁国蒙县有箕子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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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索隐》:箸音持略反。按:下云「为象箸必为玉杯」,杯箸事相近,《周礼》六尊有牺、象、著、壶、泰、山。著尊者,著地无足是也。刘氏音直虑反,则杯箸亦食用之物,亦并通。
27
 〈四〉《集解》:《风俗通义》曰:「其道闭塞忧愁而作者,命其曲曰操。操者,言遇灾遭害,困厄穷迫,虽怨恨失意,犹守礼义,不惧不慑,乐道而不改其操也。」
28
  王子比干者,亦纣之亲戚也。见箕子谏不听而为奴,则曰:「君有过而不以死争,则百姓何辜!」乃直言谏纣。纣怒曰:「吾闻圣人之心有七窍,信有诸乎?」乃遂杀王子比干,刳视其心。
29
  微子曰:「父子有骨肉,而臣主以义属。故父有过,子三谏不听,则随而号之;人臣三谏不听,则其义可以去矣。」于是太师、少师乃劝微子去,遂行。〈一〉
30
 〈一〉《集解》:时比干已死,而云少师者似误。
31

  周武王伐纣克殷,微子乃持其祭器造于军门,肉袒面缚,〈一〉左牵羊,右把茅,膝行而前以告。于是武王乃释微子,复其位如故。
32
 〈一〉《索隐》:肉袒者,袒而露肉也。面缚者,缚手于背而面向前也。刘氏云「面卽背也」,义亦稍迂。
33
  武王封纣子武庚禄父以续殷祀,使管叔、蔡叔傅相之。
34

  武王旣克殷,访问箕子。
35
  武王曰:「于乎!维天阴定下民,相和其居,〈一〉我不知其常伦所序。」〈二〉
36
 〈一〉《集解》:孔安国曰:「天不言而默定下民,助合其居,使有常生之资也。」
37
 〈二〉《集解》:孔安国曰:「言我不知天所以定民之常道理次序,问何由。」
38
  箕子对曰:「在昔鲧陻鸿水,汩陈其五行,〈一〉帝乃震怒,不从鸿范九等,常伦所斁。〈二〉鲧则殛死,禹乃嗣兴。〈三〉天乃锡禹鸿范九等,常伦所序。〈四〉
39
 〈一〉《集解》:孔安国曰:「陻,塞;汩,乱也。治水失道,是乱陈五行。」
40
 〈二〉《集解》:徐广曰:「一作『释』。」駰案:郑玄曰「帝,天也。天以鲧如是,乃震动其威怒,不与天道大法九类,言王所问所由败也」。
41
 〈三〉《集解》:郑玄曰:「《春秋》传曰『舜之诛也殛鲧,其举也兴禹』。」
42
 〈四〉《集解》:孔安国曰:「天与禹,洛出书也。神龟负文而出,列于背,有数至于九,禹遂因而第之,以成九类。」
43
  「初一曰五行;二曰五事;三曰八政;四曰五纪;五曰皇极;六曰三德;七曰稽疑;八曰庶徵;九曰向用五福,畏用六极。〈一〉
44
 〈一〉《集解》:马融曰:「言天所以畏惧人用六极。」
45
  「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一〉水曰润下,火曰炎上,〈二〉木曰曲直,〈三〉金曰从革,〈四〉土曰稼穑。〈五〉润下作咸,〈六〉炎上作苦,〈七〉曲直作酸,〈八〉从革作辛,〈九〉稼穑作甘。〈一0〉
46
 〈一〉《集解》:郑玄曰;「此数本诸阴阳所生之次也。」
47
 〈二〉《集解》:孔安国曰:「言其自然之常性也。」
48
 〈三〉《集解》:孔安国曰:「木可揉使曲直也。」
49
 〈四〉《集解》:马融曰:「金之性从人,而更可销铄。」
50
 〈五〉《集解》:王肃曰:「种之曰稼,敛之曰穑。」
51
 〈六〉《集解》:孔安国曰:「水卤所生。」
52
 〈七〉《集解》:孔安国曰:「焦气之味。」
53
 〈八〉《集解》:孔安国曰:「木实之性。」
54
 〈九〉《集解》:孔安国曰:「金气之味。」
55
 〈一0〉《集解》:孔安国曰:「甘味生于百谷。五行以下,箕子所陈。」
56
  「五事:一曰貌,二曰言,三曰视,四曰听,五曰思。貌曰恭,言曰从,〈一〉视曰明,听曰聪,思曰睿。〈二〉恭作肃,从作治,〈三〉明作智,聪作谋,〈四〉睿作圣。〈五〉
57
 〈一〉《集解》:马融曰:「发言当使可从。」
58
 〈二〉《集解》:马融曰:「睿,通也。」
59
 〈三〉《集解》:马融曰:「出令而从,所以为治也。」
60
 〈四〉《集解》:孔安国曰:「所谋必成审也。」马融曰:「上聪则下进其谋。」
61
 〈五〉《集解》:孔安国曰:「于事无不通,谓之圣。」
62
  「八政:一曰食,二曰货,三曰祀,四曰司空,〈一〉五曰司徒,〈二〉六曰司寇,〈二〉七曰宾,〈四〉八曰师。〈五〉
63
 〈一〉《集解》:马融曰:「司空,掌营城郭,主空土以居民。」
64
 〈二〉《集解》:孔安国曰:「主徒衆,敎以礼义。」
65
 〈三〉《集解》:马融曰:「主诛寇害。」
66
 〈四〉《集解》:郑玄曰:「掌诸侯朝觐之官。」
67
 〈五〉《集解》:郑玄曰:「掌军旅之官。」
68
  「五纪:一曰岁,二曰月,三曰日,四曰星辰,〈一〉五曰历数。〈二〉
69
 〈一〉《集解》:马融曰:「星,二十八宿。辰,日月之所会也。」郑玄曰:「星,五星也。」
70
 〈二〉《集解》:孔安国曰:「历数,节气之度。以为历数,敬授民时。」
71
  「皇极:皇建其有极,〈一〉敛时五福,用傅锡其庶民,〈二〉维时其庶民于女极,〈三〉锡女保极。〈四〉凡厥庶民,毋有淫朋,人毋有比德,维皇作极。〈五〉凡厥庶民,有猷有为有守,女则念之。〈六〉不协于极,不离于咎,皇则受之。〈七〉而安而色,曰予所好德,女则锡之福。〈八〉时人斯其维皇之极。〈九〉毋侮鳏寡而畏高明。〈一0〉人之有能有为,使羞其行,而国其昌。〈一一〉凡厥正人,旣富方谷。〈一二〉女不能使有好于而家,时人斯其辜。〈一三〉于其毋好,女虽锡之福,其作女用咎。〈一四〉毋偏毋颇,遵王之义。〈一五〉毋有作好,遵王之道。〈一六〉毋有作恶,遵王之路。毋偏毋党,王道荡荡。〈一七〉毋党毋偏,王道平平。〈一八〉毋反毋侧,王道正直。〈一九〉会其有极,〈二0〉归其有极。〈二一〉曰王极之傅言,〈二二〉是夷是训,于帝其顺。〈二三〉凡厥庶民,极之傅言,〈二四〉是顺是行,〈二五〉以近天子之光。〈二六〉曰天子作民父母,以为天下王。〈二七〉
72
 〈一〉《集解》:孔安国曰:「太中之道,大立其有中,谓行九畴之义。」
73
 〈二〉《集解》:马融曰:「当敛是五福之道,用布与衆民。」
74
 〈三〉《集解》:马融曰:「以其能敛是五福,故衆民于汝取中正以归心也。」
75
 〈四〉《集解》:郑玄曰:「又赐女以守中之道。」
76
 〈五〉《集解》:孔安国曰:「民有善则无淫过朋党之恶,比周之德,惟天下皆大为中正也。」
77
 〈六〉《集解》:马融曰:「凡其衆民有谋有为,有所执守,当思念其行有所趣舍也。」
78
 〈七〉《集解》:孔安国曰:「凡民之行虽不合于中,而不罹于咎恶,皆可进用大法受之。」
79
 〈八〉《集解》:孔安国曰:「女当安女颜色,以谦下人。人曰我所好者德也,女则与之爵禄。」
80
 〈九〉《集解》:孔安国曰:「不合于中之人,女与之福,则是人此其惟大之中,言可勉进也。」
81
 〈一0〉《集解》:马融曰:「高明显宠者,不枉法畏之。」
82
 〈一一〉《集解》:王肃曰:「使进其行,任之以政,则国为之昌。」
83
 〈一二〉《集解》:孔安国曰:「正直之人,旣当爵禄富之,又当以善道接之。」
84
 〈一三〉《集解》:孔安国曰:「不能使正人有好于国家,则是人斯其诈取罪而去也。」
85
 〈一四〉《集解》:郑玄曰:「无好于女家之人,虽锡之以爵禄,其动作为女用恶。谓为天子结怨于民。」
86
 〈一五〉《集解》:孔安国曰:「偏,不平;颇,不正。言当循先王《正义》:以治民。」
87
 〈一六〉《集解》:马融曰:「好,私好也。」
88
 〈一七〉《集解》:孔安国曰:「言开辟也。」郑玄曰:「党,朋党。」
89
 〈一八〉《集解》:孔安国曰:「言辨治也。」
90
 〈一九〉《集解》:马融曰:「反,反道也。侧,倾侧也。」
91
 〈二0〉《集解》:郑玄曰:「谓君也当会聚有中之人以为臣也。」
92
 〈二一〉《集解》:郑玄曰:「谓臣也当就有中之君而事之。」
93
 〈二二〉《集解》:马融曰:「王者当尽极行之,使臣下布陈其言。」
94
 〈二三〉《集解》:马融曰:「是大中而常行之,用是敎训天下,于天为顺也。」
95
 〈二四〉《集解》:马融曰:「亦尽极敷陈其言于上也。」
96
 〈二五〉《集解》:王肃曰:「民纳言于上而得中者,则顺而行之。」
97
 〈二六〉《集解》:王肃曰:「近犹益也。顺行民言,所以益天子之光。」
98
 〈二七〉《集解》:王肃曰:「政敎务中,民善是用,所以为民父母,而为天下所归往。」
99
  「三德:一曰正直,〈一〉二曰刚克,三曰柔克。〈二〉平康正直,〈三〉强不友刚克,〈四〉内友柔克,〈五〉沈渐刚克,〈六〉高明柔克。〈七〉维辟作福,维辟作威,维辟玉食。〈八〉臣无有作福作威玉食。臣有作福作威玉食,其害于而家,凶于而国,人用侧颇辟,民用僭忒。〈九〉
100
 〈一〉《集解》:郑玄曰:「中平之人。」
101
 〈二〉《集解》:郑玄曰:「克,能也。刚而能柔,柔而能刚,宽猛相济,以成治立功。」
102
 〈三〉《集解》:孔安国曰:「世平安,用正直治之。」
103
 〈四〉《集解》:孔安国曰:「友,顺也。世强御不顺,以刚能治之。」
104
 〈五〉《集解》:孔安国曰:「世和顺,以柔能治之也。」 《索隐》:内,当为「燮」。燮,和也。
105
 〈六〉《集解》:马融曰:「沈,阴也。潜,伏也。阴伏之谋,谓贼臣乱子非一朝一夕之渐,君亲无将,将而诛。」 《索隐》:《尚书》作「沈潜」,此作「渐」字,其义当依马注。
106
 〈七〉《集解》:马融曰:「高明君子,亦以德怀也。」
107
 〈八〉《集解》:马融曰:「辟,君也。玉食,美食。不言王者,关诸侯也。」郑玄曰:「作福,专爵赏也。作威,专刑罚也。玉食,备珍美也。」
108
 〈九〉《集解》:孔安国曰:「在位不端平,则下民僭差。」
109
  「稽疑:择建立卜筮人。〈一〉乃命卜筮,曰雨,曰济,曰涕,〈二〉曰雾,〈三〉曰克,曰贞,曰悔,凡七。卜五,占之用二,衍貣。〈四〉立时人为卜筮,〈五〉三人占则从二人之言。〈六〉女则有大疑,谋及女心,谋及卿士,谋及庶人,谋及卜筮。〈七〉女则从,龟从,筮从,卿士从,庶民从,是之谓大同,〈八〉而身其康强,而子孙其逢吉。〈九〉女则从,龟从,筮从,卿士逆,庶民逆,吉。卿士从,龟从,筮从,女则逆,庶民逆,吉。庶民从,龟从,筮从,女则逆,卿士逆,吉。〈一0〉女则从,龟从,筮逆,卿士逆,庶民逆,作内吉,作外凶。〈一一〉龟筮共违于人,用静吉,用作凶〈一二〉
110
 〈一〉《集解》:孔安国曰:「龟曰卜,蓍曰筮。考正疑事,当选择知卜筮人而建立之。」
111
 〈二〉《集解》:《尚书》作「圛」。 《索隐》:涕音亦,《尚书》作「圛」。孔安国云「气骆驿亦连续」。今此文作「涕」,是涕泣亦相连之状也。
112
 〈三〉《集解》:徐广曰:「一曰『洟』,曰『被』。」 《索隐》:雾音蒙,然「蒙」与「雾」亦通。徐广所见本「涕」作「洟」,「蒙」作「被」,义通而字变。
113
 〈四〉《集解》:郑玄曰:「卜五占之用,谓雨、济、圛、雾、克也。二衍貣,谓贞、悔也。将立卜筮人,乃先命名兆卦而分别之。兆卦之名凡七,龟用五,易用二。审此道者,乃立之也。雨者,兆之体,气如雨然也。济者,如雨止之云气在上者也。圛者,色泽而光明也。雾者,气不释,郁冥冥也。克者,如祲气之色相犯也。内卦曰贞,贞,正也。外卦曰悔,悔之言晦也,晦犹终也。卦象多变,故言『衍貣』也。」
114
 〈五〉《集解》:郑玄曰:「立是能分别兆卦之名者,以为卜筮人。」
115
 〈六〉《集解》:郑玄曰:「从其多者。蓍龟之道幽微难明,愼之深。」
116
 〈七〉《集解》:孔安国曰:「先尽谋虑,然后卜筮以决之。」
117
 〈八〉《集解》:孔安国曰:「大同于吉。」
118
 〈九〉《集解》:孔安国曰:「动不违衆,故后世遇吉也。」
119
 〈一0〉《集解》:郑玄曰:「此三者皆从多,故为吉。」
120
 〈一一〉《集解》:郑玄曰:「此逆者多,以故举事于境〈内则〉吉,境外则凶。」
121
 〈一二〉《集解》:孔安国曰:「安以守常则吉,动则凶。」郑玄曰:「龟筮皆与人谋相违,人虽三从,犹不可以举事。」
122
  「庶徵:曰雨,曰阳,曰奥,曰寒,曰风,曰时。〈一〉五者来备,各以其序,庶草繁庑。〈二〉一极备,凶。一极亡,凶。〈三〉曰休徵:〈四〉曰肃,时雨若,〈五〉曰治,时旸若;〈六〉曰知,时奥若;〈七〉曰谋,时寒若;〈八〉曰圣,时风若。〈九〉曰咎徵:〈一0〉曰狂,常雨若;〈一一〉曰僭,常旸若;〈一二〉曰舒,常奥若;〈一三〉曰急,常寒若;〈一四〉曰雾,常风若。〈一五〉王眚维岁,〈一六〉卿士维月,〈一七〉师尹维日。〈一八〉岁月日时毋易,〈一九〉百谷用成,治用明,〈二0〉畯民用章,家用平康。〈二一〉日月岁时旣易,百谷用不成,治用昏不明,畯民用微,家用不宁。庶民维星,〈二二〉星有好风,星有好雨。〈二三〉日月之行,有冬有夏。〈二四〉月之从星,则以风雨。〈二五〉
123
 〈一〉《集解》:孔安国曰:「雨以润物,阳以乾物,暖以长物,寒以成物,风以动物。五者各以时,所以为衆验。」
124
 〈二〉《集解》:孔安国曰:「言五者备至,各以次序,则衆草木繁庑滋丰也。」
125
 〈三〉《集解》:孔安国曰:「一者备极过甚则凶,一者极无不至亦凶,谓其不时失叙之谓也。」
126
 〈四〉《集解》:孔安国曰:「叙美行之验。」
127
 〈五〉《集解》:孔安国曰:「君行敬,则时雨顺之。」
128
 〈六〉《集解》:孔安国曰:「君政治,则时旸顺之。」
129
 〈七〉《集解》:孔安国曰:「君昭哲,则时暖顺之。」
130
 〈八〉《集解》:孔安国曰:「君能谋,则时寒顺之。」
131
 〈九〉《集解》:孔安国曰:「君能通理,则时风顺之。」
132
 〈一0〉《集解》:孔安国曰:「叙恶行之验也。」
133
 〈一一〉《集解》:孔安国曰:「君行狂妄,则常雨顺之。」
134
 〈一二〉《集解》:孔安国曰:「君行僭差,则常旸顺之。」
135
 〈一三〉《集解》:孔安国曰:「君臣逸豫,则常暖顺之。」 《索隐》:舒,依字读。按:下有「曰急」也。
136
 〈一四〉《集解》:孔安国曰:「君行急,则常寒顺之。」
137
 〈一五〉《集解》:孔安国曰:「君行雾暗,则常风顺之。」
138
 〈一六〉《集解》:马融曰:「言王者所眚职,如岁兼四时也。」
139
 〈一七〉《集解》:孔安国曰:「卿士各有所掌,如月之有别。」
140
 〈一八〉《集解》:孔安国曰:「衆正官之吏分治其职,如日之有岁月也。」
141
 〈一九〉《集解》:孔安国曰:「各顺常。」
142
 〈二0〉《集解》:孔安国曰:「岁月无易,则百谷成;君臣无易,则正治明。」
143
 〈二一〉《集解》:孔安国曰:「贤臣显用,国家平宁。」
144
 〈二二〉《集解》:孔安国曰:「星,民象,故衆民惟若星也。」
145
 〈二三〉《集解》:马融曰:「箕星好风,毕星好雨。」
146
 〈二四〉《集解》:孔安国曰:「日月之行,冬夏各有常度。」
147
 〈二五〉《集解》:孔安国曰:「月经于箕则多风,离于毕则多雨。政敎失常,以从民欲,亦所以乱。」
148
  「五福:一曰寿,二曰富,三曰康宁,〈一〉四曰攸好德,〈二〉五曰考终命。〈三〉六极:一曰凶短折,〈四〉二曰疾,三曰忧,四曰贫,五曰恶,〈五〉六曰弱。」〈六〉
149
 〈一〉《集解》:郑玄曰:「康宁,平安。」
150
 〈二〉《集解》:孔安国曰:「所好者德,福之道。」
151
 〈三〉《集解》:孔安国曰:「各成其短长之命以自终,不横夭。」
152
 〈四〉《集解》:郑玄曰:「未龀曰凶,未冠曰短,未婚曰折。」 《索隐》:未龀,未毁齿也。音楚駠反。
153
 〈五〉《集解》:孔安国曰:「恶,丑陋也。」
154
 〈六〉《集解》:郑玄曰:「愚懦不壮毅曰弱。」
155
  于是武王乃封箕子于朝鲜〈一〉而不臣也。
156
 〈一〉《索隐》:潮仙二音。地因水为名也。
157
  其后箕子朝周,过故殷虚,感宫室毁坏,生禾黍,箕子伤之,欲哭则不可,欲泣为其近妇人,〈一〉乃作〈麦秀之诗〉以歌咏之。其《诗》曰::「麦秀渐渐兮,禾黍油油。〈二〉彼狡僮兮,不与我好兮!」所谓狡童者,纣也。殷民闻之,皆为流涕。〈三〉
158
 〈一〉《索隐》:妇人之性多涕泣。
159
 〈二〉《索隐》:渐渐,麦芒之状,音子廉反,又依字读。油油者,禾黍之苗光悦貌。
160
 〈三〉《集解》:杜预曰:「梁国蒙县有箕子冢。」
161

  武王崩,成王少,周公旦代行政当国。管、蔡疑之,乃与武庚作乱,欲袭成王、周公。〈一〉周公旣承成王命诛武庚,杀管叔,放蔡叔,乃命微子开代殷后,奉其先祀,作〈微子之命〉以申之,国于宋〈二〉。微子故能仁贤,乃代武庚,故殷之馀民甚戴爱之。
162
 〈一〉《集解》:徐广曰:「一云『欲袭成周』。」
163
 〈二〉《集解》:《世本》曰:「宋更曰睢阳。」
164
  微子开卒,立其弟衍,是为微仲。〈一〉微仲卒,子宋公稽立。〈二〉宋公稽卒,子丁公申立。丁公申卒,子泯公共立。泯公共卒,弟炀公熙立。炀公卽位,泯公子鲋祀弑炀公而自立,〈三〉曰「我当立」,是为厉公。厉公卒,子厘公举立。
165
 〈一〉《集解》:《礼记》曰:「微子舍其孙腯而立衍也。」郑玄曰:「微子适子死,立其弟衍,殷礼也。」 《索隐》:按:《家语》微子弟仲思名衍,一名泄,嗣微子为宋公。虽迁爵易位,而班级不过其故,故以旧官为称。故二微虽为宋公,犹称微,至于稽乃称宋公也。
166
 〈二〉《索隐》:谯周云:「未谥,故名之。」
167
 〈三〉《集解》:徐广曰:「鲋,一作『鲂』。」 《索隐》:徐云一本作「鲂」,谯周亦作「鲂祀」,据左氏,卽泯公庶子也。弑炀公,欲立太子弗父何,何让不受。
168
  厘公十七年,周厉王出奔彘。
169
  二十八年,厘公卒,子惠公萏立。〈一〉惠公四年,周宣王卽位。三十年,惠公卒,子哀公立。哀公元年卒,子戴公立。
170
 〈一〉《集解》:吕忱曰:「萏音古苋反。」
171
  戴公二十九年,周幽王为犬戎所杀,秦始列为诸侯。
172
  三十四年,戴公卒,子武公司空立。武公生女为鲁惠公夫人,生鲁桓公。十八年,武公卒,子宣公力立。
173

  宣公有太子与夷。十九年,宣公病,让其弟和,曰:「父死子继,兄死弟及,天下通义也。我其立和。」和亦三让而受之。宣公卒,弟和立,是为穆公。
174
  穆公九年,病,召大司马孔父谓曰:「先君宣公舍太子与夷而立我,我不敢忘。我死,必立与夷也。」孔父曰:「羣臣皆愿立公子冯。」穆公曰:「毋立冯,吾不可以负宣公。」于是穆公使冯出居于郑。八月庚辰,穆公卒,兄宣公子与夷立,是为殇公。君子闻之,曰:「宋宣公可谓知人矣,立其弟以成义,然卒其子复享之。
175

  殇公元年,衞公子州吁弑其君完自立,欲得诸侯,使告于宋曰:「冯在郑,必为乱,可与我伐之。」宋许之,与伐郑,至东门而还。二年,郑伐宋,以报东门之役。其后诸侯数来侵伐。
176
  九年,大司马孔父嘉妻好,出,道遇太宰华督,〈一〉督说,目而观之。〈二〉督利孔父妻,乃使人宣言国中曰:「殇公卽位十年耳,而十一战,〈三〉民苦不堪,皆孔父为之,我且杀孔父以宁民。」是岁,鲁弑其君隐公。十年,华督攻杀孔父,取其妻。殇公怒,遂弑殇公,而迎穆公子冯于郑而立之,是为庄公。
177
 〈一〉《集解》:服虔曰:「戴公之孙。」
178
 〈二〉《集解》:服虔曰:「目者,极视精不转也。」
179
 〈三〉《集解》:贾逵曰:「一战,伐郑,围其东门;二战,取其禾;三战,取邾田;四战,邾郑伐宋,入其郛;五战,伐郑,围长葛;六战,郑以王命伐宋;七战,鲁败宋师于菅;八战,宋、衞入郑;九战,伐戴;十战,郑入宋;十一战,郑伯以虢师大败宋。」
180

  庄公元年,华督为相。九年,执郑之祭仲,要以立突为郑君。祭仲许,竟立突。十九年,庄公卒,子泯公捷立。
181
  泯公七年,齐桓公卽位。九年,宋水,鲁使臧文仲往吊水。〈一〉泯公自罪曰:「寡人以不能事鬼神,政不修,故水。」臧文仲善此言。此言乃公子子鱼敎泯公也。
182
 〈一〉《集解》:贾逵曰:「问凶曰吊。」
183
  十年夏,宋伐鲁,战于乘丘,〈一〉鲁生虏宋南宫万。〈二〉宋人请万,万归宋。十一年秋,泯公与南宫万猎,因博争行,泯公怒,辱之,曰:「始吾敬若;今若,鲁虏也。」万有力,病此言,遂以局杀泯公于蒙泽。〈三〉大夫仇牧闻之,以兵造公门。万搏牧,牧齿著门阖死。〈四〉因杀太宰华督,乃更立公子游为君。诸公子奔萧,公子御说奔亳。〈五〉万弟南宫牛将兵围亳。冬,萧及宋之诸公子共击杀南宫牛,弑宋新君游而立泯公弟御说,是为桓公。宋万奔陈。宋人请以赂陈。陈人使妇人饮之醇酒,〈六〉以革裹之,归宋。〈七〉宋人醢万也。〈八〉
184
 〈一〉《集解》:徐广曰:「乘,一作『媵』。」駰案:杜预曰「乘丘,鲁地」。
185
 〈二〉《集解》:贾逵曰:「南宫,氏;万,名。宋卿。」
186
 〈三〉《集解》:贾逵曰:「蒙泽,宋泽名也。」杜预曰:「宋地,梁国有蒙县。」
187
 〈四〉《集解》:何休曰:「阖,门扇。」
188
 〈五〉《集解》:服虔曰:「萧,亳,宋邑也。」杜预曰:「今沛国有萧县,蒙县西北有亳城也。」
189
 〈六〉《集解》:服虔曰:「宋万多力,勇不可执,故先使妇人诱而饮之酒,醉而缚之。」
190
 〈七〉《集解》:《左传》曰:「以犀革裹之。」
191
 〈八〉《集解》:服虔曰:「醢,肉酱。」
192

  桓公二年,诸侯伐宋,至郊而去。三年,齐桓公始霸。二十三年,迎衞公子毁于齐,立之,是为衞文公。文公女弟为桓公夫人。秦穆公卽位。三十年,桓公病,太子兹甫让其庶兄目夷为嗣。桓公义太子意,竟不听。三十一年春,桓公卒,太子兹甫立,是为襄公。以其庶兄目夷为相。未葬,而齐桓公会诸侯于葵丘,襄公往会。
193
  襄公七年,宋地霣星如雨,与雨偕下;〈一〉六鶂退蜚,〈二〉风疾也。〈三〉
194
 〈一〉《集解》:《左传》曰:「陨石于宋五,陨星也。」 《索隐》:按:僖十六年《左传》「霣石于宋五,霣星也。六鶂退飞,过宋都」。是当宋襄公之时。访内史叔兴曰「吉凶焉在」?对曰「君将得诸侯而不终」也。然庄七年传又云「恒星不见,夜中星霣如雨,与雨偕也」。孙守真按:霣=陨,字形结构换部首。且与雨偕下,自在别年,不与霣石退鶂之事同。此史以霣石为霣星,遂连恒星不见之时与雨偕为文,故与《左传》小不同也。
195
 〈二〉《集解》:《公羊传》曰:「视之则六,察之则鷁,徐察之则退飞。」
196
 〈三〉《集解》:贾逵曰:「风起于远,至宋都高而疾,故鶂逢风却退。」
197
  八年,齐桓公卒,宋欲为盟会。十二年春,宋襄公为鹿上之盟,〈一〉以求诸侯于楚,楚人许之。公子目夷谏曰:「小国争盟,祸也。」不听。秋,诸侯会宋公盟于盂。〈二〉目夷曰:「祸其在此乎?君欲已甚,何以堪之!」于是楚执宋襄公以伐宋。冬,会于亳,以释宋公。子鱼曰:「祸犹未也。」十三年夏,宋伐郑。子鱼曰:「祸在此矣。」秋,楚伐宋以救郑。襄公将战,子鱼谏曰:「天之弃商久矣,不可。」冬,十一月,襄公与楚成王战于泓。〈三〉楚人未济,目夷曰:「彼衆我寡,及其未济击之。」公不听。已济未陈,又曰:「可击。」公曰:「待其已陈。」陈成,宋人击之。宋师大败,襄公伤股。国人皆怨公。公曰:「君子不困人于厄,不鼓不成列。」〈四〉子鱼曰:「兵以胜为功,何常言与!〈五〉必如公言,卽奴事之耳,又何战为?」
198
 〈一〉《集解》:杜预曰:「鹿上,宋地。汝阴有原鹿县。」 《索隐》:按:汝阴原鹿其地在楚,僖二十一年「宋人、楚人、齐人盟于鹿上」是也。然襄公始求诸侯于楚,楚才许之,计未合至女阴鹿上。今济阴乘氏县北有鹿城,盖此地也。
199
 〈二〉《集解》:杜预曰:「盂,宋地。」
200
 〈三〉《集解》:《谷梁传》曰:「战于泓水之上。」
201
 〈四〉《集解》:何休曰:「军法,以鼓战,以金止,不鼓不战也。不成列,未成陈。」
202
 〈五〉《集解》:徐广曰:「一云『尚何言与』。」
203
  楚成王已救郑,郑享之;去而取郑二姬以归。〈一〉叔瞻曰:「成王无礼,〈二〉其不没乎?为礼卒于无别,有以知其不遂霸也。」
204
 〈一〉《索隐》:谓郑夫人芈氏、姜氏之女。旣是郑女,故云「二姬」。
205
 〈二〉《正义》:谓取郑二姬也。
206
  是年,晋公子重耳过宋,襄公以伤于楚,欲得晋援,厚礼重耳以马二十乘。〈一〉
207
 〈一〉《集解》:服虔曰:「八十匹。」
208
  十四年夏,襄公病伤于泓而竟卒,〈一〉子成公王臣立。
209
 〈一〉《索隐》:按:《春秋》战于泓在僖二十三年,重耳过宋及襄公卒在二十四年。今此文以重耳过与伤泓共岁,故云「是年」。又重耳过与宋襄公卒共是一岁,则不合更云「十四年」。是进退俱不合于左氏,盖太史公之疏耳。
210

  成公元年,晋文公卽位。三年,倍楚盟亲晋,以有德于文公也。四年,楚成王伐宋,宋告急于晋。五年,晋文公救宋,楚兵去。九年,晋文公卒。十一年,楚太子商臣弑其父成王代立。十六年,秦穆公卒。
211
  十七年,成公卒。〈一〉成公弟御杀太子及大司马公孙固〈二〉而自立为君。宋人共杀君御而立成公少子杵臼,〈三〉是为昭公。
212
 〈一〉《正义》:年表云公孙固杀成公。
213
 〈二〉《正义》:《世本》云:「宋庄公孙名固,为大司马。」
214
 〈三〉《正义》:年表云宋昭元年。杵臼,襄公之子。徐广曰:「一云成公少子。」
215
  昭公四年,宋败长翟缘斯于长丘。〈一〉七年,楚庄王卽位。
216
 〈一〉《集解》:鲁世家云宋武公之世,获缘斯于长丘。今云此时,未详。 《索隐》:徐广曰:「鲁系家云宋武公之代,获缘斯于长丘,今云此时未详」者,《春秋》文公十一年,鲁败翟于咸,获长狄缘斯于长丘,齐系家惠公二年,长翟来,王子城父攻杀之,此并取《左传》之说,载于诸国系家,今考其年岁亦颇相协。而鲁系家云武公,此云昭公,盖此「昭」当为「武」,然前代虽已有武公,此杵臼当亦谥武也。若将不然,岂下五系公子特为君,又合谥昭乎?
217
  九年,昭公无道,国人不附。昭公弟鲍革〈一〉贤而下士。先,襄公夫人欲通于公子鲍,不可,〈二〉乃助之施于国,〈三〉因大夫华元为右师。〈四〉昭公出猎,夫人王姬使衞伯攻杀昭公杵臼。弟鲍革立,是为文公。
218
 〈一〉《集解》:徐广曰:「一无『革』字。」
219
 〈二〉《集解》:服虔曰:「襄公夫人,周襄王之姊王姬也。不可,鲍不肯也。」
220
 〈三〉《正义》:施,贰是反。襄夫人助公子鲍布施恩惠于国人也。
221
 〈四〉《正义》:公子鲍因华元请,得为右师。华元,戴公五代孙,华督之曾孙也。
222

  文公元年,晋率诸侯伐宋,责以弑君。闻文公定立,乃去。二年,昭公子因文公母弟须与武、缪、戴、庄、桓之族为乱,文公尽诛之,出武、缪之族。〈一〉
223
 〈一〉《集解》:贾逵曰:「出,逐也。」
224
  四年春,(郑)〔楚〕命(楚)〔郑〕伐宋。宋使华元将,郑败宋,囚华元。华元之将战,杀羊以食士,其御羊羹不及,〈一〉故怨,驰入郑军,故宋师败,得囚华元。宋以兵车百乘文马四百匹〈二〉赎华元。未尽入,华元亡归宋。
225
 〈一〉《集解》:《左传》曰御羊斟也。
226
 〈二〉《集解》:贾逵曰:「文,狸文也。」王肃曰:「文马,画马也。」 《正义》:按:文马者,装饰其马。四百匹,用牵车百乘,遗郑赎华元也。又云文马赤鬣缟身,目如黄金。
227
  十四年,楚庄王围郑。郑伯降楚,楚复释之。
228
  十六年,楚使过宋,宋有前仇,执楚使。九月,楚庄王围宋。十七年,楚以围宋五月不解,宋城中急,无食,华元乃夜私见楚将子反。子反告庄王。王问:「城中何如?」曰:「析骨而炊,〈一〉易子而食。」庄王曰:「诚哉言!我军亦有二日粮。」以信故,遂罢兵去。
229
 〈一〉《集解》:何休曰:「析破人骨也。」
230
  二十二年,文公卒,子共公瑕立。始厚葬。君子讥华元不臣矣。
231
  共公(元)〔十〕年,华元善楚将子重,又善晋将栾书,两盟晋楚。十三年,共公卒。华元为右师,鱼石为左师。司马唐山攻杀太子肥,欲杀华元,华元奔晋,鱼石止之,至河乃还,〈一〉诛唐山。乃立共公少子成,是为平公。〈二〉
232
 〈一〉《集解》:《皇览》曰:「华元冢在陈留小黄县城北。」
233
 〈二〉《集解》:《左传》曰鱼石奔楚。
234

  平公三年,楚共王拔宋之彭城,以封宋左师鱼石。四年,诸侯共诛鱼石,而归彭城于宋。三十五年,楚公子围弑其君自立,为灵王。四十四年,平公卒,子元公佐立。
235
  元公三年,楚公子弃疾弑灵王,自立为平王。八年,宋火。十年,元公毋信,诈杀诸公子,大夫华、向氏作乱。楚平王太子建来奔,见诸华氏相攻乱,建去如郑。十五年,元公为鲁昭公避季氏居外,为之求入鲁,行道卒,子景公头曼〈一〉立。
236
 〈一〉《索隐》:音万。
237
  景公十六年,鲁阳虎来奔,已复去。二十五年,孔子过宋,宋司马桓魋恶之,欲杀孔子,孔子微服去。三十年,曹倍宋,又倍晋,宋伐曹,晋不救,遂灭曹有之。〈一〉三十六年,齐田常弑简公。
238
 〈一〉《正义》:宋景公灭曹在鲁哀公八年,周敬王三十三年也。
239
  三十七年,楚惠王灭陈。荧惑守心。心,宋之分野也。景公忧之。司星子韦曰:「可移于相。」景公曰:「相,吾之股肱。」曰:「可移于民。」景公曰:「君者待民。」曰:「可移于岁。」景公曰:「岁饥民困,吾谁为君!」子韦曰:「天高听卑。君有君人之言三,荧惑宜有动。」于是候之,果徙三度。
240
  六十四年,景公卒。宋公子特〈一〉攻杀太子而自立,是为昭公。〈二〉昭公者,元公之曾庶孙也。昭公父公孙纠,纠父公子𦹃秦,〈三〉𦹃秦卽元公少子也。景公杀昭公父纠,〈四〉故昭公怨杀太子而自立。
241
 〈一〉《索隐》:昭公也。《左传》作「德」。
242
 〈二〉《索隐》:按《左传》,景公无子,取元公庶曾孙公孙周之子德及啓畜于公宫。及景公卒,先立啓,后立德,是为昭公。与此全乖,未知太史公据何而为此说。
243
 〈三〉《集解》:徐广曰:「𦹃音端。」
244
 〈四〉《索隐》:《左传》名周。
245

  昭公四十七年卒,子悼公购由立。〈一〉悼公八年卒,〈二〉子休公田立。休公田二十三年卒,子辟公辟兵立。〈三〉辟公三年卒,子剔成立。〈四〉剔成四十一年,剔成弟偃攻袭剔成,剔成败奔齐,偃自立为宋君。
246
 〈一〉《集解》:年表云四十九年。 《索隐》:购音古候反。
247
 〈二〉《索隐》:按《纪年》为十八年。
248
 〈三〉《集解》:徐广曰:「一云『辟公兵』。」 《索隐》:按:《纪年》作「桓侯璧兵」,则璧兵谥桓也。又《庄子》云「桓侯行,未出城门,其前驱呼辟,蒙人止之,后为狂也」。司马彪云「呼辟,使人避道。蒙人以桓侯名辟,而前驱呼『辟』,故为狂也」。
249
 〈四〉《集解》:年表云剔成君也。 《索隐》:王劭按:《纪年》云宋易城盱废其君辟而自立也。
250
  君偃十一年,自立为王。〈一〉东败齐,取五城;南败楚,取地三百里;西败魏军,乃与齐、魏为敌国。盛血以韦囊,县而射之,命曰「射天」。淫于酒妇人。羣臣谏者辄射之。于是诸侯皆曰「桀宋」。〈二〉「宋其复为纣所为,不可不诛」。告齐伐宋。王偃立四十七年,齐泯王与魏、楚伐宋,杀王偃,遂灭宋而三分其地。〈三〉
251
 〈一〉《索隐》:《战国策》、《吕氏春秋》皆以偃谥曰康王也。
252
 〈二〉《索隐》:《晋太康地记》言其似桀也。
253
 〈三〉《集解》:年表云偃立四十三年。
254

  太史公曰:孔子称「微子去之,箕子为之奴,比干谏而死,殷有三仁焉」。〈一〉《春秋》讥宋之乱自宣公废太子而立弟,〈二〉国以不宁者十世。〈三〉襄公之时,修行仁义,欲为盟主。其大夫正考父美之,故追道契、汤、高宗,殷所以兴,作商颂。〈四〉襄公旣败于泓,而君子或以为多,〈五〉伤中国阙礼义,褒之也,〈六〉宋襄之有礼让也。
255
 〈一〉《集解》:何晏曰:「仁者爱人。三人行异而同称仁者,何也?以其俱在忧乱宁民也。」夏侯玄曰:「微子,仁之穷也;箕子、比干,智之穷也。故或尽材而止,或尽心而留,皆其极也。致极,斯君子之事矣。是以三仁不同,而其归一揆也。」
256
 〈二〉《集解》:《公羊传》曰:「君子大居正。宋之祸宣公为之也。」
257
 〈三〉《索隐》:按:《春秋》《公羊》有此说,左氏则无讥焉。
258
 〈四〉《集解》:《韩诗》商颂章句亦美襄公。 《索隐》:按:裴駰引《韩诗》商颂章句亦美襄公,非也。今按:《毛诗》商颂序云正考父于周之太师「得商颂十二篇,以那为首」。《国语》亦同此说。今五篇存,皆是商家祭祀乐章,非考父追作也。又考父佐戴、武、宣,则在襄公前且百许岁,安得述而美之?斯谬说耳。
259
 〈五〉《集解》:《公羊传》曰:「君子大其不鼓不成列,临大事而不忘大礼,有君而无臣,以为虽文王之战亦不过此也。」
260
 〈六〉《索隐》:襄公临大事不忘大礼,而君子或以为多,且伤中国之乱,阙礼义之举,遂不嘉宋襄之盛德,故太史公襃而述之,故云襃之也。
261
 《索隐》述赞:殷有三仁,微、箕纣亲。一囚一去,不顾其身。颂美有客,书称作宾。卒传冢嗣,或叙彝伦。微仲之后,世载忠勤。穆亦能让,实为知人。伤泓之役,有君无臣。偃号「桀宋」,天之弃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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