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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二百四十二

《卷二百四十二》[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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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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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資治通鑑長編巻二百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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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李燾 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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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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熈寜六年春正月乙巳朔,不受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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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酉,管勾監修昭孝禪寺、入內供奉官宋用臣遷一官,鄧守恩減磨勘五年。故事,督工作止加賜,上以修奉祖宗陵寺,故特遷官。 左諫議大夫、天章閣待制、判北留司御史臺郭申錫為給事中致仕。 中書言:「欲以市易務上下界商稅院、翰林圖畫院、雜買務、雜賣場、諸宫觀、眞儀、法從、南郊、太廟家事、府司、檢校等庫,都亭、懐逺驛,三糧料院、內軍器五庫,𨽻都大提舉諸司庫務。上批:「內軍器五庫官物,儲積多,在宫禁及收內降物,兼自有提舉提㸃官,可不𨽻提舉諸司庫務,餘從之」。 王安石請増三司吏祿,上批:「増祿費多,所減吏,又未可遽減,令安石再相度」。安石言祿不可不増,又言不患乏錢之理,安石以為:初,市易行倉法用萬八千緡,以故收市例錢九萬緡,方以次修法,市例所收未有紀極,而團併綱運,減省上供,所省衙前酬奨,止京東及成都兩路,嵗收已一百萬緡,即吏祿不患少可知。上從其請,安石又言天下吏人當盡為之賦祿。上以為然,曰:「但患役法未就,未有錢應副耳」。朱史載此事於三年八月二十八日,失先後之序,今依日錄,仍見於此。辛亥,詔奉僖祖為太廟始祖,遷順祖神主藏夾室,孟夏祀感生帝,以僖祖配,始從王安石之議也。中書以五年三月八日戊子建議,四月三日壬子降詔令共議。十一月二十三日戊辰,既從中書所議,至六年正月七日辛亥,始遷二祖。舊紀:六年正月七日辛亥,方具載中書所議,即云奉僖祖為太廟始祖,遷順祖藏夾室,孟夏祀感生帝,以僖祖配。新紀但書二祖,削中書所議及僖祖配感生帝。實錄亦止書遷二祖,新紀蓋因實錄也。今考究前後別書,仍明著始從王安石之議。 龍圖閣待制、兼樞宻都承㫖、同羣牧使曽孝寛為河北路察訪使、權發遣開封府界提㸃縣鎮公事、太子中舎趙子㡬副之。上初欲用李承之副孝寛,王安石請用子㡬,上曰:「子㡬性率,不如承之詳宻」。安石曰:「承之定兩浙役法如何?」或言亦有役錢不均處」,上曰:「諸處大抵如此,恐不免小有不均」。安石曰:「遣承之固善,然子㡬亦不見性率,如河東所減役錢十餘萬,在府亦無過失」。上曰:「子㡬排保甲倉,卒致驚擾」。安石曰:「排保甲,適以陜西事人,或自驚擾,出於意外,豈可歸咎子㡬也?」上卒用子㡬。 中書門下言:「閤門㸔詳禮院所定同天節上夀班,臣等叅詳,欲乞自今樞宻使副、宣徽、三司使、殿前馬歩軍副都指揮使已上共作一班,止進酒一盞。其進金器馬,並從宰臣體例進表。其親王、宗室、使相至觀察使、駙馬都尉、管軍觀察使已上,皆即赴紫宸殿,依本班序立上夀,更不赴垂拱殿,餘並依舊制」。從之。先是,管軍觀察使已上及親王、駙馬都尉,並於垂拱殿以官序髙下,各班上夀酒至八九盞,及禮畢而日已晏,外朝有班者仍詣紫宸,議者以為近凟,故改之。 樞宻使文彥博言:「臣近言市易司遣官監賣果實,有損國體,歛民怨,乞寢罷,至今渉旬,未聞施行,切慮陛下以事小不䘏,而臣愚以所損甚大,決不可為。且京邑翼翼,四方取則,魏闕之下,治象所觀,今令官作賈區,公取牙儈之利,古所謂理財正辭者,豈若是乎?凡衣冠之家,㒺利於市,搢紳清議,尚所下容,豈有堂堂大國皇皇求利,而不為物議所非者乎?斯乃龍㫁之事,聚歛小臣,希進妄作,侵漁貧下,玷累朝廷,乞賜詳擇」。於是王安石白上曰:「陛下近嵗放百姓貸糧至二百萬,支十斗全糧給軍,一嵗增費亦計數十萬緡,以至添選人俸増吏祿給押綱使臣,所費,又有百萬緡,天下愚智,孰不以此知陛下不殖貨利?豈有所費如此,而乃於果實收數千緡,息以規利者,直以細民乆困於官中湏索,又為兼并所苦,故為立法耳」。彥博所言,遂寢不報。朱史取去年十一月十二日、十三日王安石所言,并附此,今並依日錄見本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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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遂州觀察使承錫卒,贈鎭寜軍節度使、同平章事、陳國公,謚榮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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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賜荊湖北路轉運使孫桷絹三百。桷方經制蠻事,舟觸瀨石覆沒,僅以身免,上閔其勞,故賜之。癸亥,權發遣廣南東路轉運判官許彥先言:「已牒廣南兩路,委諸縣令佐排定保甲,其舊置槍手、土丁名役,乞觧放,止立保甲一法」。詔兩路轉運使,具槍手、土丁自來如何差置敎習以聞。中書因請令廣南東路轉運司宻委官吏就排定保甲,遂根括丁口聚散實數,具奏以慿立法,均定丁米,從之。此事乃二十八日,今并書之,當考後來如何均定丁米。乙丑,翰林侍讀學士、左諫議大夫、知太平州張瓌為給事中致仕,瓌未受命而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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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詔在京市易務勾當公事孫廸同兩浙、淮南東路轉運司,制置杭州、楚州市易務利害以聞。 詔北江募人築城寨,令章惇等優給錢米,毋得擾民。己巳,輔臣同進呈涿州牒,言雄州不當令容城、歸信縣尉廵歴事,樞宻院白上:「朝廷已為北界罷鄉廵弓手,今更如此,意欲占地轉不遜,恐湏亦以不遜答之」。上曰:「只如常應報,不用過當」。王安石曰:「甚善,北界未必有占地意,緣中國亦常言兩屬地合屬中國,中國豈有占地意?我既疑彼占地,彼亦未必不疑我也」。此據日錄二十五日事,當考。庚午,職方員外郎、簽書應天府判官趙令鑠言:「臣應換官補外,如在京遇同天節太皇太后、皇太后生辰及非次朝賀,乞用宗室例,許妻入內」。從之,仍自今袒免宗室婦在京亦聽入內。 中書言:「御藥院申:昨有㫖諸路冬夏嵗賜藥,盡計直,及降方書下轉運司,就合賜之,而故事嵗差使臣齎賜緣邉將帥,因得傳宣勞問,今既有法,所差使臣恐合隨罷,禮房以為勞問使臣,自當如故事不廢,餘依所定」。上批:「三路緣邉舊差使臣,本以賜夏藥,故因勞問,今藥既不賜,獨往撫問,意頗無謂,況所賜藥並題名用寳,恩禮甚重,今若止令轉運司合散,恐失事體,昨秘書丞何琬,止以川峽路逺,艱於時至,故乞止賜方書。今三路地里,既非川峽之比,遣使勞賜,可且依舊,餘依何琬所請」。 王安石為上言,「欲興起治道,湏變得風俗,今誕謾之俗初不改,恐無由興起治道」。上曰:「人情千變,萬化苦難知」。安石曰:「人情要保,其往誠難,若是誕謾已著,不能眀示好惡,繼以懲責風俗,如何肯變?上好信,則民莫敢不用情,民所以不用情,必是陛下好信不篤故也」。上曰:「前後為誕謾絀逐亦不少,只是却要審」。安石曰:「此事誠要審,然既審之後,不加誅罰以當其罪,何緣肯變?緣作忠信甚難,作誕謾甚易。作忠信,獨人主所利,於衆人皆不利,若誕謾,即內外更相朋比,人各濟其私欲,是誕謾於衆人為利,於人主乃不利,以其衆人不利,所以作忠信難,以其衆人所利,所以作誕謾易,不然,忠信是美名,誕謾是惡名人,何故不避惡名,而捨忠信為誕謾?」上曰:「管仲奪伯氏駢邑三百,沒齒無怨言,若審處而當罪,小人亦自服」。安石曰:「管仲以當理而人不怨,誠可稱。然管仲豈能勝盤庚、周公、盤庚、周公乃不能使人不怨,豈是不能審處而當罪?蓋有使人無怨之道,然而小人妄怨,不害為當理,若為小人妄怨,便以為所處不當理,如此,則盤庚、周公亦為有失,不足法」。上曰:「鞠眞卿素倔強,及案江西事當罪,便不敢倔強」。安石曰:「緣陛下切見眞卿罪狀,眞卿更無人黨助,所以不敢。眞卿在先朝所以倔強者,蓋持大臣短長,故大臣驕之至此。陛下若遇姦人人人能如鞠眞卿,即誰敢不服?今陛下察人不能皆如察眞卿,故未肯退,聽爾小人情狀,以市井事觀之,即可。見市井賣百錢物,只著價二三十錢,必忿怒,若著價三五百錢,亦必妄為忿怒,邀厚價,若恰與百錢,即必便肯成交易,為能知其情狀,故服也。今遇小人多不當其情狀,此所以不服,更紛紛也。人情雖難知,然亦有可見之道在窮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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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權樞宻副都承㫖、西上閤門副使張誠一言:「垂拱殿常朝,先內侍喝都知以下至宿衛行門等十八班起居,次通事舎人引宰臣、樞宻使以下大班入,次親王,次侍衛馬歩軍都指揮使以下,次宗室使相以下十班入,方引見、謝、辭。或遇百官起居日,自行門後,通事舎人引樞宻使以下,次親王、使相以下至刺史,十班方奏,兩廵使起居,引兩省官入,次閤門使引宰臣以下大班入,起居畢,百官出絶兩省班出,次兩廵使出,中書、樞宻院方奏事,已是日晏,况大班本不分別丞郎、給諫、臺省及常參官,乞遇垂拱殿百官起居,合親王以下十班為四班,親王為一班,馬歩軍都指揮使為一班,宗室使相至刺史為一班,使相至刺史為一班,其垂拱殿常朝、紫宸起居日,親王、使相巳下班,並依舊」。從之。 賜許州民賈士眀錢五十萬。先是,修諸宫觀,皆用黄丹燒硫𥕮瓦士明獻瓦法,代以黑錫,頗省費,故賞之。 察訪章惇言懿、洽州蠻,殺招諭侍禁李資。詔遣入內供奉官馮宗道往荊湖南、北路勾當公事,及體量蠻殺李資因依以聞。後宗道言資泊舟河側,蠻輙圍掩殺之,乃詔除元造意并下手人許人捕殺,與補近上班行,仍第行賞,餘並釋不問。資者,辰州流人,與張翹同獻策,故惇遣資将輕兵入蠻境招諭,資宕無謀,䙝慢夷獠,故為所殺。李資事用魏泰東軒錄刪修。泰錄具去年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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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月,置潭州安化縣,升七星寨為鎭。武經邉防云:七星寨,控海山洞口,太平興國中置。魏泰云:章惇以潭之梅山、邵之飛山,為蘓方揚光僭所據,遂乗兵勢進克梅山,建安化縣,又令李浩將兵取光僭,師至飛山,扼險不能度而還。以神宗史南江傳六年正月章惇言:辰州南江溪洞盡內属,其新歸地,自西以北,環數千里,依險團族甚衆,遣官於懿、峽、富、錦、黔州分建城寨。是月,石鑑言峽、冨等十七州首領舒光秀等與蠻一千五百餘人納器甲歸眀,已勞遣還其地。惇又言辰州南江知州管內軍衙首領等,各乞納土為王民。詔補向永修為西頭供奉官,餘補官有差。實錄但書安化縣七星鎮,與南江𫝊不同,當考。是年二月癸巳、五月癸丑、六月丁丑及七年正月丁巳,並合參照。 翰林學士曾布、權知貢舉,知制誥呂惠卿、天章閣待制鄧綰、直舎入院鄧潤甫並權同知貢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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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乙朔,詔供備庫副使、太原府代州路都監蕭士元,罰銅十斤,府州都監成恭二十斤。先是,便殿引呈虎翼軍士,蹶張武藝䟽弱,上問出戍所𨽻,以二人對,故坐責。七年正月,士元分畫地界。 右千牛衛将軍叔婼言:「姊適侍禁王益廣赴官吉州益廣,道病失心,刺殺婢,繫眞州獄,以姊無依,遣人迎之,而貧不能自歸」。詔眞州賜錢三萬津遣,仍給驛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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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子,龍圖閣直學士、給事中張燾提舉在京諸司庫務。燾前知瀛洲,遭母䘮服除,故事,起執政以詔近臣以劄子,上曰:「燾近臣,冝以詔」。乃以詔起之。 禮部貢院言:「乞依發解條,以前次科場,明經到省及明經奏名人數同比較,係若干人,到省取一人奏名外,據所剰奏名額,並撥添進士奏名,即雖到省人數多,合格人少,亦将不合格明經奏名人額添進士」。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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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秘書丞、崇文院校書朱明之為館閣校勘。 詔開封府判官梁彥明、推官陳忱,各罰銅十斤。去月十四日,宣徳門,親從官王宣等與宰臣王安石家人從喧競,指揮使李師錫擅𫝊語開封府官行遣,而彦明、忱不察虚實,親從官阮睿本不與喧競,亦決杖,御史蔡確彈奏開封府官吏曲意迎奉大臣之家,望特加重貶,故罰及之。蔡確疏,據陳瓘尊堯餘言兼中書及宻院時政記。先是,安石從駕觀燈,乗馬入宣徳門,衛士呵止之,撾傷安石馬,安石大怒,請送衛士於開封府,又請罷勾當御藥院內侍一人,上皆從之,安石猶不平,確奏疏曰:「宿衛之士,拱衛人主而已,宰相下馬非其處,衛士所應呵也。而開封府觀望宰相反用,不應為之法,杖衛士者十人,自是以後,衛士孰敢守其職哉?」上善確言,然宰相乗馬入宣徳門,是非上卒,亦弗究也。此據陳瓘尊堯餘言。請罷勾當御藥院內侍一人,不知姓名,又不見於它書,當考。安石自敘其白上語云:「親從官撾撃坐車及旌斿,臣至宣徳門,依常例於門內下馬,又為守門者撾馬及從人,臣疑親從官習見從來事體,於執政不敢如此,今敢如此,當有隂使令之。都緣。臣居常遇事多抗爭曲直,臣所以如此者,乃為義,故豈敢以私事肆為驕騃不遜?恐姦人欲以此激怒臣,冀臣不勝忿,因中傷臣,以為不遜。臣初所以不敢辨者,疑有條制,從來承例違越,及退檢㑹,乃無條制。問皇城司吏,亦稱無條制,及問體例,卻據勾當皇城司繳到廵檢指揮使畢潛等状稱:從來合於宣徳門外下馬,臣初執政,即未嘗於宣徳門外下馬,且宣徳門內下馬,非自臣始,臣隨曾公亮從駕,亦如此」。上曰:「朕為親王時,位在宰相下,亦於門內下馬,不知何故乃如此」。安石曰:「此所以不能無疑,欲具劄子,乞勘㑹,依條例施行」。上許之,安石又言:「檢到嘉祐年後行首司日記,並於門裏下馬,然問馮京,則云忘之,記得亦有在門外下馬時,而文彥博遂揚言云:我從來只於門外下馬」。不知下馬儀制竟何如安石又云:「中書驅使官溫齊,古見堂吏㸔棚者云:守門人自相與言撃宰相馬馬,驚致傷損,罪豈小?」一員僚曰:我豈不觧此,但上面逼得𦂳將奈何?」齊古以白王珪」。然齊古者憚入獄置對,安石問之,乃言不記堂吏姓名,安石亦不復以齊古言告上也。溫齊古事,據日錄二月二十八日所載,今移入此。王銍元祐補錄蔡確𫝊云:王安石方用事,確揣知上有厭安石意,㑹上元駕出,而宫中約嘉、岐二王內宴,從駕還至禁門,岐王馬攙安石先入,從者傷安石所乗馬,日事送開封府,岐王待罪,安石堅乞去,事未判,㑹確以他事對,上忽問岐王從人撃宰臣馬為犯分,確忿然對曰:「陛下方惇友悌,以化成天下,置上元禁中曲宴,以慰慈顔。安石大臣,亦宜體陛下孝友之意,若必以從者失悞,與親王較曲直,臣恐陛下大權一去,不可復收還矣」。上瞿然驚曰:「卿乃敢如此言王安石耶?」自是有大用確意。據安石日錄并中書、宻院兩時政記載此事頗詳,嘉、岐二王從者實未嘗居其間,陳瓘論辨亦弗及也,不知王銍何所傳聞,疑銍増飾之,附見當考。陸佃所編安石文字,有三劄子,皆論宣徳門事,今並附此。其一曰:「臣今月十四日從駕至宣徳門,依逐年例,自西偏門入,有守門親事官閉拒不令臣入,撾撃臣從人鞍馬,從人告訴,而臣竊恐成例,冇違儀制,所以未敢陳奏,尋取責到行首司王冕等狀,稱自來從駕觀燈,兩府臣僚並於宣徳門西偏門內下馬,却於左昇龍門出。兼檢到嘉祐八年、熈寜四年本司日記體例分明。又㑹問得皇城司吏手狀,稱宣徳門即無兩府臣僚上下馬條貫,尋又令㑹問,自來體例,卻據勾當皇城司狀稱:取到在內廵檢指揮使畢潛等狀,稱自來毎遇上元節,兩府臣僚合於宣徳門外下馬。切緣臣自備位兩府以來,上元節從駕,並於宣徳門西偏門內下馬,門衛未嘗禁止,獨今年閉拒,不許入,而隨以撾撃。㑹問到皇城司,又稱:即無條貫,却只取到在內廵檢指揮使畢潛等狀稱,自來合於宣徳門外下馬,雖據皇城司取到畢潛等狀內所稱如此,即與行首司王冕等狀內,所稱自來體例不同,伏乞聖慈,以臣所奏,付所司勘㑹條例施行。所有取責㑹問到文狀,謹具劄子,繳連進呈,取進止」。正月二十四日,臣安石劄子。其二曰:「臣近論奏宣徳門西偏門事,間已送開封府勘㑹,臣止為自來兩府臣僚下馬有常處,而今來皇城司與中書行首司所稱各異,理湏根究,乞付所司定奪,使人有所遵守。至於禁門中衛之人,既見元無條貫,遂有止約,亦無深罪,伏乞聖慈詳酌,特加矜恕,干冒天威,臣無任惶懼之至。取進止」。二月日,臣安石劄子。其三曰:「臣檢御無素,乃至私人干犯禁衛,惶懼震擾,不知所圖,方俟得望清光,昧冒陳敘,伏䝉聖恩曲賜慰諭,臣誠感誠,恐無任激切屛營之至此。林希野史云:使相在假,或云惠卿多變其事,不樂如。或云上幸苑中,因問諸巨閹閹,皆伏地叩頭流淚云:「今祖宗之法掃地無遺,安石所行,害民虐物。臣等知言出必取禍,不敢不言,願陛下出安石,臣等亦乞逺流海外,以示非敢害宰相而為身謀」。又云:「宣安石上元乗馬從駕還棘圍中,回駕觀百戲,相公馬至,徳左扉,将入,親事官攢骨朶止之,馬勢不止,大閹張茂則叱止之,遂目親事官執其馭者而毆之曰:「相公馬有何不可?」茂則曰:「相公亦人臣,豈可如此,得無為王莾者乎?」安石訴茂則毆傷其馭,上使騐問傷狀,安石不樂,遂求去,又云上元雱於㸔棚有指使軰不伏,衛士指約喧閙,遂提衛士送開封府,即時四人各決杖十七,合該降配取㫖。上方知索,開封府案閲之,送府,令再勘,上使使喻鞏彥輔曰:「不可徇宰相意,盡公勘之」。彥輔亦寛其過,指使者罰銅,大程官、書表司各決二十,後遂著令,指定下馬處。按希所云,比它書尤詳,張茂則、鞏彥輔等姓名合増入,姑附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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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卯,詔淮南轉運使,自今小麥若收糴般運,毎斗價錢七十以上,即折納錢。初,有㫖官吏及坊監、諸班直、諸軍應給小麥而願給錢者聽。至是,三司乞下發運司權停運小麥,故有是詔。 詔熈州城下洮河及南北闗渡口,並置浮橋。 熈河安撫司言,熈州新堡寨合置酒場,欲且聽蕃部自募人,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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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賜諸王府記室參軍王异紫章服,侍講鄭穆緋章服,以嘉王頵開府,而异、穆隨府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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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司封郎中、直昭文館、知潭州潘夙為太常少卿。初,夙為荊湖南路轉運使,嘗遣邵州通判賈師熊,三以兵丁破蠻寨,及郭逵知邵州,以三千人攻楊昌透,為賊兵追襲至牛脊嶺,日暮㡬陷沒,賴夙遣禆将劉杲引兵救之,乃免,又遣周士隆、丁佐堯以衆深入據要害,賊窘,遂出降,使者言其功如此,人至今賴之,而夙未嘗自陳,故有是命。夙為湖南運使,乃嘉祐三年六月。壬午,詔:「應有虎豹州縣,令轉運司度山林淺深,招置虎匠,仍無得它役,遇有虎豹害人,即追集捕殺,除官給賞絹外,虎二更支錢五千、豹二千,並以免役剰錢充」。從利州路提㸃刑獄范百祿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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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知廣州、光祿卿、直昭文館程師孟為諌議大夫,再任,猶以修城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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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詔司農寺,體訪西川艱食州縣,如有災傷,發常平倉,減價賑濟,諸路凖此。以御史劉孝孫言,西川年榖不登,諸州米價騰踊,人艱食故也。上批:「聞濠、夀二州去秋被水,今春之食,可令監司體量以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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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司農寺言:「近詔天下出錢免役,而永興、秦鳳比之他路民貧役重,恐非朝廷寛䘏愛養之意,乞詔諸路提舉司併省冗役,以次蠲減,常留二分寛剰,以為水旱閣放之備」。上批:「陜西之民數困科調,最為貧弱,所出役錢獨多諸路,誠為可恤,宜依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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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賜熈河經畧司錢三千萬緡,以備邉費。癸巳,上批付樞宻院:章惇奏富州向永晤亦欲構變,以百姓不從,遂止,詳此,乃知內附蠻酋以其不能擅誅剝之利,大底皆懐怏怏,所樂歸化者,獨部民耳。惇等昨乞補置職名,太為㣲薄,雖朝廷已加等推恩,尚慮未愜所望,可令更相度,如合再與推恩,仰速具奏,所有舒光秀、光、銀、允財、元長硤民,既不欲復來,又其壻已背叛,必難遣還舊穴,如就辰州,各優與一差遣,不惟弭患,亦自不失恩信,未知可否,并令疾速相度具奏」。於是樞宻院言:「臣等已依聖㫖,令章惇再相度推恩,欲乞作朝廷意,別轉兩資,仍令惇相度舒光秀合與差遣,更乞空頭宣命二十道付惇凖,備填給舒光銀等差遣」。上批:「今若因懿、洽等州作過,應內附蠻酋例遷兩官,深慮啓驕長惡,事體未便,兼如向永晤軰,亦恐難與忠順者一等推恩,宜降空頭宣命五十道付章惇,令就近相度量輕重,以使喚或防守得力為名,優與補置」。此據御集前叚十九日事。後叚二十五日事,今并書之,當考。御集二月十四日上批:「辰州黔江口新寨與土狑生蠻鬪敵得功兵員,可令章惇疾速量功状,大小犒賞,厚與支賜外,仍具保明聞奏,當議越等,優與轉資酬奨。本處即日兵勢寡弱,故湏當如此指揮,以鼔勇士氣也。荊湖南北路見修城寨防托等,一行兵員、土丁,並與特支,南北江已歸順頭首,特與支賜。已上可並定例進呈」。令馮宗道齎去。二事並係御集二月十四日上批,今附見,與正月末所注南江𫝊合一處,㸔詳「土狑」當作「狤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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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西京永昌陵上宫火,焚東神門。其後西京言:「永昌陵都監張保夀,不覺察軍士門卒等,欲陷十将李榮,因致此火㑹徳音,乞特貶降安陵康為政,熈陵、張若谷亦乞量責罰」。詔保夀為政,若谷並勒停,保夀追一官。保夀等責罰在四月十四日。 是日,王韶克河州。新紀係之三月丁未,蓋因奏到日,今不取。丁酉,詔以秦鳳路軍馬六分属熈河路,人二萬九千七百二十二、馬三千二百七十八,駐泊兵一萬三百二十八、馬九百四十八、土兵一萬八千三百九十四、馬二千三百二十,並属熈河路,遇有邉事,則以涇原将官領本路土兵并山外弓箭手防托,為䇿應兵」。先是,析秦州威逺寨以西,別置熈河經畧總管司,命王韶、張詵及永興軍路轉運使趙瞻同分定兵馬數,至是始條上,故降是詔。王韶、趙瞻等受詔分定兩路兵,在五年十二月二十三日,今并書。右諫議大夫、提舉上清太平宫閻詢為給事中致仕。詢,無傳。戊戌,以歸明人黃全諫為三班奉職、辰州指揮使,仍賜銀絹袍帶。初,洽州蠻李光全等,欲連富州村囤為亂,全諌執送官,故賞之,其後章惇言賞全諌太優,恐難繼,其次三人止乞與殿侍,上以問王安石,安石曰:「不然,則安能使人人踊躍,有趨賞之心,而懿洽不敢出而求助,陛下毎恐賞輕重不等,即有人觖望,如漢高祖功臣,未有受封者,先封趙子弟四人,若畏功臣觖望,即不敢如此,不敢如此,即何以收趙人心?今賞全諫,正是封趙子弟之意,人主作威福,若使人臣各自較量,厚薄操劵,以責人主,恐人主不可勝責,故太祖責川班援例求賞,盡誅之,所以銷人臣悖慢之氣,而長人主威權。若能如漢高祖收趙子弟,即人臣有觖望為亂者,厚賞令衆誅之而已」。上極以為然。此事見日録五月三日,今移附於此。己亥,詔荊湖北路提舉司,撥昨常平本度僧牒五百,與轉運司充軍費。 權判司農寺李承之言,常平法並宜作一料給散,詔司農寺令諸路具利害以聞。辛丑,權度支副使、刑部郎中、集賢殿修撰沈起為天章閣待制、知桂州,代蕭注也。注在桂州,自特磨至田凍州,酋長逺近狎至,注問其山川曲折,老㓜存亡,甚得其懽心,故李乾徳動息必知之,然有獻䇿平交州者,輙火其書,㑹起言交州小醜,無不可取之理,乃罷注歸。此據注本傳。十一月甲子,用注遺表推恩,當并此。其後,起更為征討計,卒以此敗。初議用起,馮京言起前為陜西轉運使,慶州兵亂起,閉長安城,不敢出,人疑其怯,上曰:「賊到城下,城中又無人守備,安可不閉城?此非起過也」。王安石曰:「起在陜西,誠無大過,去江寜時,臣嘗奏以為可留,衆論所以攻起尤者,蓋以起嘗辨正王韶、李師中曲直,故為人所惡,陛下牽於衆毀,故不欲留起耳」。 詔開封府界提㸃司:「昨引見保丁,該免春夫一月,如當時免夫,日分不及一月,即候将來,差夫各與通計免之」。 檢正刑房公事李承之言:「自今試刑法人,如經再試當推恩者,惟上等依例升擢外,餘並比較前得恩例併計施行,或昔重今輕者,更不推恩」。從之。 先是,起居舎人、直集賢院章衡等使契丹還,言罷河北沿邉鄉廵弓手非便,於是提㸃刑獄孔嗣宗復以為言,上曰:「此失之在初也。今若復置,彼必益兵相臨,遂至生事,不能已,不可不謹」。既而王安石因嗣宗議修滹沱河枉費,且壊塘泊,忤安石意,遂歴指嗣宗懐姦曰:「嗣宗前論廵馬過河,云敵驕蹇,湏得奮不顧身,以忠許國,敢與敵抗之人,乃能了邉事?此蓋專為張利一逰說也。昨見同時奉使者言罷鄉廵非便,故嗣宗亦言其非便,陛下試思近嵗使契丹人,亦嘗有連狀言邉事者否?如章衡是憂國好言事者否?天下事又豈特此一事可言此?陛下當深察人臣情態也」。元祐史官云:孔嗣宗、章衡等使還言此,紹聖史官因之,又云嗣宗奉使契丹,與章衡等連狀。按嗣宗未嘗為北使也,亦未嘗與章衡等連狀也,但相先後有言,二史官俱失之。王安石日録於六年五月二十二日載此事甚詳,紹聖史官專以日録為主,其筆削乃如此牴牾,亦太疎矣。今仍采日録刪修,庶不失事實。 延州言順寜寨蕃部逃入西界,蕃官劉紹能以兵襲逐不及,反捕西人為質。上曰:「自許夏國修貢以來,近邉逃背生口皆送還,意極恭順,今紹能即以兵出界,人情必生憤激,可嚴戒邉吏,自今毋或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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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知許州、觀文殿學士、吏部侍郎韓絳為大學士、知大名府,仍詔入覲,遇大朝㑹,綴中書門下班,出入如二府儀。詔乃二月十一日,今并書。 判大名府、淮南節度使、守司徒、兼侍中韓琦判相州,從所乞也。琦乞觧旄鉞,不許。 詔兩浙路提舉塩事司,未得劾諸州軍虧失鹽課,且以課利増虧及違法重輕,分三等以聞。 先是,王安石以病謁告彌旬,乃求觧機務,且入對,上面還其章,安石固求罷,上不許曰:「卿毎求罷,朕寢食不安,朕必有待遇,卿不至處,且恕朕,豈宣徳門事否?」安石曰:「臣所以辨宣徳門事,正恐小人更以臣為驕僭,事既明白,又復何言?」上曰:「令子細推究,實無人使」。安石曰:「臣初豈能無疑,既已推究,復何所疑」。上曰:「卿如此,必是以朕終不能有成功,乆留無補,所以決去」。安石曰:「陛下聖徳日躋,非臣所能仰望,後來賢俊自有足用者,臣乆妨賢路又病,所以求罷,非有它」。上曰:「朕置卿為相,事事賴卿以濟,後來可使者何人?孰可以為相者,卿所見也」。安石曰:「豈可謂無其人,但陛下未試用耳」。上曰:「卿頻求出於四方,觀聽不美」。又引古君臣相終始者,曉譬安石」,安石曰:「臣前所以求罷,皆以陛下因事有疑心,義不敢不求罷。今求罷眞以病故,非有它,且古今事異,乆任事,積怨怒衆,一旦有負敗,亦累陛下知人之明,且又病,若昧冒,必致曠敗」。上再三曉譬,安石乃乞告将理,既而上又召安石子雱,再三問勞,又令馮京、王珪喻㫖,於是安石復入視事,留身,上謂安石曰:「必一成安好」。安石白上:「猶病昬暗煩憒,後來有可用者,陛下宜早甄擢,臣恐必難乆任憂責」。上曰:「雱說卿意似不專為病,朕亦為雱說,必為在位乆,度朕終不足與有為,故欲去耳」。安石曰:「陛下至仁聖,臣豈有他,但後世風俗皆以勢利事君,臣乆冒權位,不知避賢,即無以異勢利之人,況又病,必恐有曠敗,致累陛下知人之眀,所以力求罷也」。陳瓘論曰:雱聖其父,父賢其子,而謂在廷之人皆小人也,君子小人自有公論,無足辨者,至於造神考之言曰:「度朕終不足與有為,則是託訓以薄君父也,可不辨乎?御集上批:䕫州路平蕩夷人了當,遣入內東頭供奉官、勾當內東門司劉惟簡往彼𫝊宣撫問,及賜得功官吏、將校、軍兵、土丁等特支茶藥。此據御集乃二月事,但無實日。又云:孫桷已下支賜茶藥,將校軍兵、土丁等特支,依早來處分。按孫桷五年閏七月移湖北漕,九月改知荊南,尋復故,此時不在䕫路,又所稱䕫路夷人,當是李光吉等三族。然三族於四年三月已安集,不應踰一年後,方有此指揮,或恐御集編次偶不詳,姑存之待考。 廢果州流溪縣為鎭。
URN: ctp:ws345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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