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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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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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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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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李燾 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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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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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寳元年春正月乙酉朔,按原本作「辛夘朔」,誤,今改正。御乾元殿受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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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詔吕餘慶歸朝。以兵部侍即劉熙古為端明殿學士、權知成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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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左領軍衛上將軍、燕國公劉重進卒。重進無他才能,徒善契丹語,㑹耶律徳光滅晉,遂授藩鎮,歴環衛,嘗從幸玉津園,上召與語,既退,謂左右曰:「觀重進應對不逮常人,前朝以為將帥,何足重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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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發近甸丁夫増修京城馬歩軍副都頭王廷乂護其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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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遣使發廩,賑陜、絳、懐等州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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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晉州言北漢偏城寨招收指揮使任守恩等案「任守恩」,宋史作壬恩。一百五十人來降。 是日,大內營繕皆畢,賜諸門名,上坐寢殿,令洞開諸門,皆端直軒豁,無有壅蔽,因謂左右曰:「此如我心,少有邪曲,人皆見之矣」。二月癸亥,詔曰:「三年有成,前典之明訓,一日必葺,昔賢之能事,如聞諸道藩鎮郡邑衙宇及倉庫,凡有隳壊,弗即繕修,因循嵗時,以至頽毀,及僝工充役,則倍増勞費。自今節度、觀察、防禦團練使、刺史、知州、通判等罷任,其治所廨舍,有隳壊及所増修,著以為籍,迭相付授。幕職、州縣官受代,則對書於考課之厯,損壊不全者,殿一選,修葺建置而不煩民者,加一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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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改珍州為髙州,從刺史田景遷之請也。是月,納皇后宋氏,忠武節度使延渥之長女也。延渥尋改名偓。納后,大禮也,而本紀及新、舊錄皆不書,據后𫝊因長春節入宫,故附見此月。三月庚寅,増修縣令、尉捕賊功過,令頒行之。癸巳,幸玉津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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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知貢舉王祜擢進士合格者十人,陶榖子邴名在第六。翌日,榖入致謝,上謂左右曰:「聞榖不能訓子,邴安得登第?」遽命中書覆試,而邴復登第,因下詔曰:「造士之選,匪樹私恩,世祿之家,宜敦素業。如聞黨與,頗容竊吹,文衡公噐,豈宜斯濫。自今舉人,凡關食祿之家,委禮部具析以聞,當令覆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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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鎮州言百井寨兵出攻北漢馬鞍山寨,斬獲數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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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有馴象自至京師,群臣表賀。 南漢西北面招討使潘崇徹以飛語見疑,南漢主遣內侍監畨禺郭崇岳来覘其軍,戒之曰:「崇徹果有異志,即就誅之」。崇岳至桂州,崇徹嚴兵衛以見之,崇岳不敢發,還白南漢主曰:「崇徹日夕領伶官百餘軰,並衣錦繡,吹玉笛,為長夜之飲,不恤軍政,非有反謀也」。南漢主怒,㑹崇徹單騎來歸,南漢主釋不問,但奪其兵權而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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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唐主以樞宻使、右僕射湯悅為左僕射、兼門下侍,即平章事。悅素奬待清輝殿學士張洎,洎能伺人主顔色,善構同列短長,以悅四子,布列三省樞宻院,宻表云親切之地,魚貫其間,又言「悅非經綸才,不宜居相位。國主以悅文學舊臣,罷洎學士,俄復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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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右拾遺梁周翰奪両任官,坐通判眉州日决人至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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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戊午,成徳軍節度使、兼侍中、追封南康郡王韓令坤卒。令坤有才略,識治道,與上同事周室,情好欵洽,鎮常山凡七年,北邉以寧,聞其䘮,甚悼惜之。丙子,戶部員外即知制誥、史館修撰、判館事王著復為翰林學士。 兵部即中知制誥盧多遜充史館修撰、判館事,多遜喜任術數,善為巧發竒中,上好讀書,每遣使取書史館,多遜預戒吏令遽白所取書目,多遜必通夕閱覧以待問,既而上果引問書中事,多遜應答無滯,同列皆服,上益寵異之。 晉州言北漢軍校翟洪貴等二百餘人來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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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甲午,詔諸道州府追屬縣租,以籍付孔目官,擅自督攝逋賦,因縁欺詐,破擾吾民,自今令録事參軍躬按文簿,本判官振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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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詔諸道當輦送上供錢帛等舟車,並從官給,勿以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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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建雄節度使、贈侍中趙彥徽卒。彥徽與上同事周世宗,上嘗拜為兄,及即位,擢領旄鉞。先是,彥徽自鎮來朝,上為開宴,寵顧甚厚,彥徽飲酒過度,因致疾,車駕幸其第,賜錢百萬,遽令歸鎮,仍遣其子閑廐副使繼能侍行。彥徽不恤民事,専務聚歛,私帑所藏鉅萬,上聞之,始薄其為人,當疾革之際,有雷震其室,駭愕而終,人以為隂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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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賜江南米十萬斛,民饑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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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月,詔:「諸州通判、糧料官至任,並須躬自檢閱帳籍,所列官物,不得但憑主吏管認文狀,主庫吏每三年一易」。從淮南轉運使蘇曉之請也。此據食貨志。 唐主以勤政殿學士承㫖、兵部尚書、修國史韓熙載為中書侍,即百勝節度使、兼中書令。熙載上䟽論刑政之要、古今之勢、災異之變,及獻所撰格言,唐主手詔褒答,而有是命。六月癸丑,詔諸州民田經霖雨及為河水所漂沒者,蠲其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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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川及山南諸州百姓祖父母、父母在者,子孫多別籍異財。癸亥,詔長吏申戒之,違者論如律。王偁東都事略詔曰:人倫以孝慈為先,家道以敦睦為美。矧犬馬而有養,豈父子之異居?傷敗風化,莫此為甚。應百姓祖父母、父母在者,子孫無得別籍異財,長吏其申戒之」。辛巳,以右補闕辛仲甫權知彭州。上謂之曰:「蜀土始平,輕侈之俗未革,爾有文武才幹,是用命爾」。仲甫既至,州兵燕環,誘屯戍軍,謀以長春節宴集日為亂,仲甫初未覺也。時民出郭拜墓,仲甫率官屬廵邏於近郊,見壕中草深,恐其藏伏姦慝,悉命燒薙之。環黨懼,謀泄,遂有告者,凡百餘人,悉擒斬於市。 單州言單父民王美家龍出井中,大風飄廬舍四百區,溺死者數十人。秋七月戊子,水部員外胥昭盛責授左贊善大夫。先是,昭盛權知原州,誤以蕃部入冦,上言及騐之失實,故有是命。昭盛,未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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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中元張燈,上御東華門,賜從官飲。 殿前散員都虞候董遵誨為通逺軍使。遵誨,涿州人,父宗本,仕漢為隨州刺史,上㣲時嘗徃依焉,遵誨憑藉父勢,多所陵忽,嘗謂上曰:「每見城上有紫雲如蓋,又夢登髙臺,遇黒蛇約長百餘尺,俄化為龍,飛騰東北去,雷電隨之,是何祥也?」上皆不對,他日論兵戰事,遵誨理屈,即拂衣起,上乃辭宗本去,自是遵誨亦不復見紫雲矣。及上即位,遵誨累遷至驍武指揮使。一日,便殿召見,遵誨伏地請死,上令左右扶起,因諭之曰:「卿尚記往日紫雲及龍化之夢乎?」遵誨再拜呼萬嵗,俄而部下有擊登聞鼓,訴其不法十餘事,上釋不問,遵誨惶恐待罪,上諭之曰:「朕方赦過責功,豈念舊惡耶?汝可勿復憂,吾將録用汝」。遵誨再拜感泣,又問遵誨:「母安在?」遵誨曰:「母氏在幽州,患難暌隔」。上因令人重賂邊民,竊迎其母,送於遵誨,仍加優賜,於是上以通逺軍、西戎近邉,命遵誨守焉。遵誨既至,召諸族酋長,諭以朝廷威徳,刲羊釃酒,厚加宴犒,衆皆悅服,後數月,復入冦,遵誨率兵深入,擊走之,俘斬甚衆,獲羊馬數萬,夷落以定。上喜其功,就拜羅州刺史,使如故,遵誨嘗遣其外弟虞鄉劉綜來貢馬,及還,上觧所服真珠盤龍衣,使齎賜之,綜曰:「遵誨人臣,豈敢當此賜?」上曰:「吾委遵誨方面,不以此為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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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幸鐡騎營,賜將士錢及羊酒,遂幸玉津園,賜從臣飲。 鎮州言北漢烏玉寨主胡遇等并家屬一百三十九人來降。 上自即位,數出㣲行,或過功臣之家,不可測,趙普每退朝,不敢脫衣冠。一夕大雪,普謂上不復出矣,久之,聞扣門聲異甚,亟出則上立雪中,普惶恐迎拜,上曰:「已約吾弟矣!」已而開封尹光義至,即普堂設重裀地坐,熾炭燒肉,普妻行酒,上以嫂呼之,普從容問曰:「夜乆寒甚,陛下何以出?」上曰:「吾睡不能著,一榻之外,皆他人家也,故來見卿」。普曰:「陛下小天下耶?南征北伐,今其時也,願聞成筭所向」。上曰:「吾欲收太原」。普黙然良久曰:「非臣所知也」。上問其故,普曰:「太原當西北二邊,使一舉而下,則邊患我獨當之,何不姑留,以俟削平諸國?彼彈圓黑子之地,將何所逃?」上笑曰:「吾意正爾,姑試卿耳」。於是用師荊湖,繼取西川,嘗因北漢界上諜者謂北漢主曰:「君家與周氏世仇,宜不屈,今我與爾無所間,何為困此一方之人也?若有志中國,宜下太行,以决勝負」。北漢主遣諜者復命曰:「河東土地兵甲,不足當中國之十一,區區守此,蓋懼漢氏之不血食也」。上哀其言,笑謂諜者曰:「為我語劉鈞,開爾一路以為生」。故終孝和之世,不以大軍北伐。按太祖云:一榻之外皆他人家」,則此時猶未平荆湖也。太宗以建隆二年秋尹開封,開寳六年乃封晉王,卲伯溫見聞録云已約晋王者,蓋誤,今改曰吾弟,庶得其實。又云始定下江南之議,此尤誤,若謂荊湖、西川則可耳。十國紀年、北漢天㑹七年,宋帝使邢州人蓋留來謂帝曰:「君家自與周室有隙,何預我事?胡不改圖,使一方之人困苦兵戰?契丹多詐,終不足恃,君必欲中原,何不下太行,與君疋馬較勝負於懐洛川」。帝遣留歸曰:「為我謝趙君,余家世非叛人,欲存漢氏宗祀耳!土地士馬,不能敵君十一,安敢深入!君欲决勝負,當過團栢谷,來背城一戰」。宋帝笑曰:「存之何害?」終帝世,宋帝不復北伐,天㑹七年,本朝乾徳元年也,今因劉鈞死附其事於開寳元年,文辭又與五代史不同,今從五代史初,北漢世祖女為晉護聖營卒薛釗妻,生子繼恩,漢髙祖典禁衛,以世祖故,釋釗軍籍,館於門下。釗無材能,髙祖衣食之而無所用,其妻常居中,釗罕得見,意怏怏,因醉㧞佩刀刺之,傷而不死,釗即自裁,其妻改適何氏,復生子繼元,而何與妻皆卒,世祖以孝和帝無子,復養繼恩及繼元,皆冒姓劉氏。繼恩皤腹多髯,長上短下,乘馬即魁梧,徒歩即侏儒,事孝和帝盡恭,昏定晨省,禮無違者。及為太原尹,選軟不治,孝和帝憂之,嘗謂宰相郭無為曰:「繼恩純孝,然非濟世才,恐不能了我家事,將奈何?」無為不對。是月,孝和帝臥疾勤政閤,召無為,執其手,以後事付之,繼恩始監國,無為與侍衛親軍使蔚進不協,因出進守代州,又建議漸斥去公族,命繼恩弟繼忠守忻州。繼忠,亦孝和帝養子也,自稱嘗使契丹,得冷痼病,定襄地寒,願留養晉陽,繼恩責其觀望,趣令就道,繼忠頗出怨語,或以白繼恩,尋縊殺之。孝和帝殂,繼恩遣使告終稱嗣於契丹,契丹許之,然後即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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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月,令諸州察民有饑者,即發廩貸之。八月甲寅,詔以冬至有事於南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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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夘,按鶻於近郊,還幸相國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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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又按鶻於北郊,還幸飛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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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監門衛大將軍趙玭既罷三司,累上宻䟽,皆留中不出,嘗疑趙普中傷之,乃詣閤門納所受誥命,庚申,詔勒歸私第,玭請退居鄆州,不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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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令合格選人到京者,即赴集,不必限四時,及成甲次南曹銓司、門下省三處磨勘注擬,并㸃檢謝辭等,共給一月限,南曹八日,銓司十五日,門下省七日,著為定式,若別論理課績,或負過咎,湏至諸處勘㑹者,即依例行遣,仍具事以聞。如無闕貟及資考未當注擬者,不在此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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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命客省使盧懐忠等二十二人領兵屯潞州,將有事於北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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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以昭義節度使案宋史及宋史記、薛應旂續通鑑皆作昭化軍節度使。同平章事李繼勲為河東行營前軍都部署,侍衛歩軍都指揮使黨進副之。宣徽南院使曹彬為都監,棣州防禦使何繼筠為先鋒部署,懐州防禦使康延沼為都監,建雄節度使趙贊為汾州路部署,絳州防禦使司超副之,隰州刺史李謙溥為都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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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壬午,詔曰:「舊禁銅錢無出化外,乃聞沿邊縱弛,不復檢察。自今五貫以下者,抵罪有差,五貫以上,其罪死」。癸未監察御史楊士達棄市,坐通判蘄州日鞫獄,濫殺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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羣臣三表,上尊號曰應天廣運聖文神武明道,至徳丁亥,詔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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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詔:「自今旬假日御講武殿,近臣但赴早參,宰相以下皆具鞾笏,諸司使以下悉繫鞋,其節假及大祠,並如令式處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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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漢主繼恩怨郭無為,初與其父言不助已,且惡其専政,欲逐之而未果,是月,加無為守司空,外示優禮,內實踈逺之也。繼恩服衰裳視事,寢處皆居勤政閤,其左右親信悉留太原府廨,或請召入令翊衛,繼恩弗聴,於是文武百官皆進秩,繼恩置酒宴諸大臣及宗子飲罷,臥閤中,供奉官侯覇榮率十餘人挺刃入閤,反扄其戶,繼恩驚起,繞書堂屏風環走,覇榮以刃揕其胷,殺之,無為遣兵以梯登屋入,殺覇榮并其黨,迎立繼恩弟太原尹繼元,繼恩立纔六十餘日。覇榮者,邢州人,多力善射,走及奔馬,嘗為盜并、汾間,北漢世祖用為散指揮使,戍樂平。王全斌攻樂平,覇榮率所部降之,補內殿直,未幾,復奔北漢,為供奉官,於是謀殺繼恩,持其首歸朝,旋為無為所殺,或謂無為實使覇榮作亂,亟誅覇榮以滅口,故人無知者,繼元始立,王師已入其境,乃急遣使上表契丹,且請兵為援,又遣侍衛都虞候劉繼業、馮進珂進珂,未見,亦未詳為何官。領軍扼團栢谷,以將作監馬峯為樞宻使,監其軍。峯,太原人,繼元妻,峯女也。繼業本名重貴,姓楊氏,重勲之兄,㓜事北漢世祖,遂更賜以姓名。馬峯至洞過河,朔記作銅鍋河,應案宋史作銅溫河,宋史記作「銅渦河」,薛旂續通鑑作銅鍋河。與李繼勲等遇,何繼筠以先鋒擊破之,斬首二千餘級,獲馬五百匹,擒其將張環、石斌,遂奪汾河橋,薄太原城下,焚延夏門。繼元遣殿直都知郭守斌領內直兵出戰,又敗,守斌中流矢,退入城中。是月二十日庚子,繼勲奏到。丁未,北漢佐勝軍使李瓊來降。 初,王師克郴州,獲南漢內品十餘人,有余延業者,人質麼麽,上見之,問曰:「爾在嶺南為何官?」對曰:「為扈駕弓官」。乃授以弓矢,延業極力,控弦不開,上笑,因問其國政事,延業具言累世奢侈殘酷之狀,上驚駭曰:「吾當救此一方之民」。於是道州刺史王繼勲言劉鋹肆為昏暴,民被其毒,又數出冦邉,請王師南伐,上猶未欲亟加以兵,乃命唐主諭意,令南漢主先以湖南舊地來獻,唐主遣使致書,南漢主不從。 國初縁舊制,祭東嶽泰山於兖州,西嶽華山於華州,北嶽恒山於定州,中嶽嵩山於河南府,於是有司言:「祠官所奉止四嶽,今按祭典,請祭南嶽衡山於衡州,東鎮沂山於沂州,南鎮稽山於越州,西鎮吳山於隴州,中鎮霍山於晉州,東海於萊州,南海於廣州,西海、河瀆並於河中府,北海、濟瀆並於孟州,淮瀆於唐州。其江瀆,准顯徳五年敕,祭於揚州揚子江口,今請祭於成都府。北鎮醫巫閭山在營州界,未行祭享」。從之,其後望祭北鎮於定州嶽祠,既而五鎮之祭復闕。此據本志,不得其時。檢㑹要,則關連四月五月七月,悉附見秋末。雅州義軍都指揮使、權知黎州曹光實入貢京師,因言州境安靜,不須義軍廵警,請罷之,使歸業。上喜,謂左右曰:「此蜀之俊傑也!」令升殿,勞問久之,冬十月己未,以光實為黎州刺史。傳稱王全斌遣光實入貢,全斌五年春巳,貴隨州矣,此𫝊誤也。 是日,畋近郊,還,幸飛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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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屯田員外,即雷徳驤責授商州司户參軍,徳驤判大理寺,其官屬與堂吏附㑹宰相,擅増減刑名,徳、驤憤惋求見,欲面白其事,未及引對,即直詣講武殿奏之,辭氣俱厲,并言趙普强市人第宅,聚歛財賄,上怒,叱之曰:「鼎鐺猶有耳!汝不聞趙普吾之社稷臣乎!」引柱斧擊,折其上齶二齒,命左右曵出,詔宰相處以極刑,既而怒解,止用闌入之罪黜焉。徳驤,同州人也。記聞載徳、驤為御史中丞,國老閑談載拾齒結帶事,皆誤,今依本𫝊稍取談苑及記聞删修之。乙亥,畋近郊。
38
丙子,吳越王俶遣其子建武節度使惟濬来朝貢,命知制誥盧多遜迎勞之。
39
是月,上遣使齎詔至太原,諭北漢主繼元令降,約以平盧節度使授之,又別賜郭無為、馬峯等,詔四十餘道,許授無為安國節度使,峯而下並與藩鎮,無為得詔色動,但出繼元一詔,餘皆匿之,自是始有貳志,勸繼元納欵,繼元不從。初,上遣諜者恵璘,偽稱殿前散指揮使,負罪奔北漢,無為使為供奉官,及王師入境,璘即来奔至嵐谷,候吏獲之,械送太原,無為知其諜也,釋不問。有招收將李超者,嘗為上黨廐卒,頗知璘姦狀,因告馬峯,請以璘屬吏,無為怒,并超斬之以滅口。
40
十一月辛巳,詔以盜賊漸息,減諸縣弓手有差。令尉輙占留者,重寘其罪。
41
癸已詔:「天下縣令佐,自今檢苗定稅,部役差夫,鈐轄、徴科,區分刑獄,凡關事務,貴在公平,如有違踰,並冝論訴,或令佐不相紏舉,許吏民告,得實者,賞之有差」。先是,上入太廟,見其所陳籩豆簠簋,問曰:「此何等物也?」左右以禮器對,上曰:「吾祖宗寧識此?」亟命撤去,進常膳如平生,既而曰:「古禮亦不可廢也」。命復設之,於是判太常寺和峴言:「案唐天寳中,享太廟禮料外,每室加常食一牙盤,五代以來,遂廢其禮,今請如唐故事」。詔自今親享太廟,別設牙盤食,禘祫、時享皆同之。卲氏見聞録》云:太祖初即位,朝太廟,見其所陳籩豆簠簋,則曰:「此何等物也?」侍臣以禮噐為對,上曰:「我之祖宗,寧識此?」命撤去,亟令進常膳,親享畢,顧左右曰:「卻設向來禮噐,俾儒士行禮,至今太廟先進牙盤食」,後行禮,康節先生曰:「太祖之於禮也,可謂逹古今之冝矣。若據本志,則牙盤食乃和峴所請,且唐故事,非太祖特行,當是」。峴揣知聖意,因獻此議,而國史所載不詳,見聞録又偶不及唐故事,今並増益之。朔記云:上親享四室,見牲體皆用生肉,曰:我祖考,豈能食此耶?」命設牙盤食,哭而祭之,乃繫其事於乾徳元年,亦誤矣,今不取。峴又言:「乾徳初,郊祀上帝,就望燎位,而燎壇稍逺,有司不聞告,柴燎之聲,臣時為禮官,職當贊導,親聞徳音,令舉燭相應。案史記封禪書,秦常以十月郊見,通爟火,狀若桔,橰欲令光眀逺照,通於祀所,望敕有司,率循前制」。從之。舊制,太廟每室用一犢,郊壇用犢十一周。顯徳初,太廟四室共用一犢。乾徳初,從禮儀使之請,増太廟用三,郊壇用五,羊豕如令,是嵗復減犢數如周制。壬寅,親享太廟。癸卯,合祭天地於南郊,大赦,改元,蠲乾徳五年以前逋租。御乾元殿受尊號冊。
42
是月,契丹以兵來援北漢,李繼勲等皆引歸,北漢因入侵,大掠晉、絳二州之境。契丹兵至北漢境上,此據九國志。侵掠晉、絳,此據實録。明年親征詔,皆當十一月也。 初,北漢主繼元妻叚氏,嘗以小過為孝和后郭氏所責,既而病卒,繼元疑后殺之,后方縗服哭孝和帝於柩前,繼元遣其嬖臣范超執而縊殺之。宮中嬪御遭罹逼辱,無復嫌間。世祖十子,鎬、錡、錫獨有賢行,北漢主聽羣小之譖,幽囚之,未踰年皆死,惟銑以佯愚獲存。 唐主納后周氏,昭恵后之妹也,美姿容,以姻戚往來,先得幸於唐主,昭恵疾甚,忽見后入,顧問:「妹幾時至宮」,后㓜未有所知,乃以實對,曰:「數日矣!」昭恵怒,遂轉鄉而臥,不復顧,既殂,后常出入禁中,至是納以為后,其夕宴羣臣,韓熙載等皆賦詩以風,唐主亦不之譴也。初議婚禮,詔中書舍人徐鉉、知制誥潘佑與禮官參定,婚禮古不用樂,佑以為古今不相沿襲,固請用樂,又按禮房中樂無鐘鼓,佑謂鉉曰:「窈窕淑女,鐘鼓樂之,此非房中樂而何?」后初見帝,北齊禮,有后先拜後起,帝後拜先起之文,蓋冠禮所謂母答子竒拜者也。鉉以為夫婦人倫之本,所以承祖宗主祭祀,請答竒拜,佑以為王者婚禮,不與庶人同請,不答拜,又車服之制多所駁異,議乆不决,唐主命文安郡公徐㳺詳其是非,時佑方有寵㳺,希㫖,奏用佑議,㳺尋病殂,鉉戲謂人曰:「周孔亦能為祟乎?」佑,廣陵人也。散騎常侍,處常子唐主既納周后,頗留情樂府,監察御史張憲上䟽,其略曰:「大展教坊,廣開第宅,下條制則教人亷隅,處宮苑則多方竒巧,道路皆言以戸部侍即孟拱辰宅與教坊使袁承進,昔髙祖欲拜舞胡安察努為散騎侍,即舉朝皆笑。今雖不拜承進為侍郎,而賜以侍郎居宅,事亦相類矣!」唐主批諭再三,賜帛三十叚,旌其敢言,然終不能改也。憲,未見。先是,僧行勤逰西域,上因賜大食國王書以招懐之。十二月乙丑,遣使來貢方物。
43
是嵗,黨項結唐族首領多爾濟等,引北漢人冦府州,為守將所敗,詔內屬蕃部十六府大首領吹裕勒與十二府首領羅阿帥所部誅多爾濟,多爾濟懼,挈族來歸,乃以吹裕勒為歸徳將軍,羅阿及多爾濟並為懐化將軍。
URN: ctp:ws386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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