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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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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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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鐵網珊瑚》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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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趙琦美 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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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坡琴操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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瑯琊幽谷,山水竒麗,泉鳴空澗若中音。會醉,翁喜之,把酒臨聽,輒欣然忘歸。既去十餘年,而好竒之士沈遵聞之往游,以琴寫其聲曰「《醉翁」操》。節奏疎宕,音旨華暢,知琴者以為絶倫,然有其聲而無其辭。翁雖為作歌,而與琴聲不合。又作《楚辭》作《醉翁引》,好事者亦倚其辭以製其曲。雖粗合韻度,而琴聲為詞,所繩約,非天成也。後三十餘年,翁既捐館舍,遵亦歿久矣。有廬山玉澗道人崔閑,特妙於琴,恨此曲之無辭,乃譜其聲而請于東坡居士為補之云:「琅然清圜誰彈響,空山無言惟翁醉」中,知其天月明風露」,「娟娟人未眠,荷蕢過山前」。曰:「有心也哉!此賢醉翁嘯詠,聲和流泉。醉翁去後空有朝,吟夜怨山有時而童,巔水有時而回川。惟翁無歳年,翁今為飛仙」。此意在人間試聽徽外三兩絃。 二水同器,有不相入,二琴同手,有不相應,今沈君信手彈琴而與泉合,居士縱筆作詩而與琴㑹,此必有真同者矣。本覺法眞禪師沈君之子也,故書以寄之,願師宴坐靜室,自以為琴,而以學者為琴工,有能不謀而同,三令無際者,願師取之」。元佑七年四月廿四日,蘇軾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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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蕢過山前曰:「有心也哉?此賢志士仁人愛國愛民之心,千古一轍也。故曰思翁無歳年」。又曰:「此意在人間,蘇公可謂不孤後學矣」。紹熙壬 州尹江陵項安世書:予嘗得坡翁,此紙紙尾八印爛然,莫知為何人所藏也。一日偶閲虞《邵菴文集》至《李梅亭續類藁序》,謂梅亭為宋中書舍人、直學士院、寶章閣侍制臨川李公、劉字公甫,而備述其入蜀,歴守崇眉,進總漕事,并總蜀帥,成都守本、路憲四川都大賣茶、買馬等司,凡八印。且謂公平日所得圖書,輒以八印識之,予因出此紙,視其印文皆合,乃知嘗為李公所藏無疑。邵菴又言:公圖書近時或散失民間,猶及見什伯於一二,安知此紙非及見者耶?然類藁序邵菴為其孫積而作,去公未逺,且其子孫知好文事,已有散失之語,而予乃欲聚而得之,不亦愚耶?坡翁翰墨尚俟博雅,君子品評,未暇論予,特喜知其所自出,而猶有可歎息者,在故題之。成化庚子二月壬戌寛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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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坡書師法顔魯公,其行書類》、楊凝式《維摩經》,書吾友原博書,又宗坡翁䇿勲翰墨間,則太師真傳在鹿塲居士矣。此醉翁操,曾經李梅亭八印所識,知為至寶,苐細翫其轉折之間,滯而不勁,不能無鐵石之疑。然其紙似嘗入水,豈為蛟龍所吞吐而然?與大雅云:雖無老成人,尚有典刑。此豈特典刑而已。庚子年五月丙午,崑山陸釴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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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坡村醪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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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醪二尊獻張平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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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戶春濃酒似油,想須百甕列牀頭。主人日飲三千客,應笑窮官送督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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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裏將軍已築壇後來裨將欲登難已驚,老健蘇梅在更作風流,王謝看口出」。定知詩滿腹瘦生,應為語雕肝。 灑落江山外,留與人間激儒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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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公髙躅不可到,我欲挽肩,纔覺難,事業已歸,前輩,録典刑留,與後人看詩如琢雪,清牙頰,身覲飛龍吐膽肝,少負清名,晩方用白鬚翁,竟作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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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坡先生,一時翰墨,衣被天下,雖中更禁絶,而流傳猶多。以集之寡陋,所見何啻百十,雖老少工拙不同,要是天人風致,非凡俗所可知也。仙井虞集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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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不可見,所可見者,紙上之遺文耳。故誦其詩律者,如聞其言,觀其書法者如對。其人公所以為百世士者,詎非此耶?惟具眼者知之。陳復芝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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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宣公云:坡公結字穩密,姿態橫生,一字落紙,固可寶玩。而況其平生大節如此,忠義之氣,未嘗不蔚然見於筆墨間也,真可畏而仰哉!」此詩字畫雖出於一時率然之作,以南軒之言求之,信可寶也。龜蒙後學,孔濤題右東坡先生詩》,凡六首,集中皆闕不載,他日好事者或為之補遺,尚有取也。至順元年九月二十日,後學東陽黃溍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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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滅,謂歐陽文忠公不喜肥字,而誇杜子美,獨貴瘦硬。東坡先生作詩曰:「杜陵評書貴瘦硬,此論未公吾不憑,短長肥痩各有態,玉環飛燕誰敢憎」。今觀此卷,筆畫秀整,可謂豐妍者也。況是六詩,皆集中所失載,良夫得之,遂幽軒中,與士君子一時賞覽,溪山佳氣,不啻頓增十倍。噫!前古名賢翰墨,不幸淪落浮俗富家十襲寶祕,卒為蠧魚窟宅與塵壒同盡者,比比有之。聞良夫之風,亦當少愧西麓,山人智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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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坡先生詩筆髙妙,今古豈俟予言之,而此卷固不可得也。況仙井、虞公芝嵒、陳公、山東孔公、東陽、黃公、四君子之贊,詞翰又絶世,尤不可得也。以二不可得而言之,非寶而何?洪武辛亥春,馬生持此卷來,予深愛之,以置諸左右。又一年壬子秋,八月既望,又六日中,呉徐達左謹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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坡翁此卷,筆意似徐季海,尤覺天真爛漫也。癸丑中秋,同王季耕觀於徐良夫之耕漁軒、倪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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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坡先生,世所罕有,其墨跡之真者,良夫今藏此卷,豈易得哉?吳郡張朝一作常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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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卷舊藏光福徐良夫《教授家》,據東陽黃文獻公題識詩,凡六首,今耕學翁得之,已亡其半,可惜也。然吾聞良夫所藏髙編大冊,一字不存者頗多,則此卷雖脫落,為幸甚矣。且徐皆出偃王春秋,時徐子章羽被執,子孫散處揚、徐間。今耕學與良夫同姓且同里,此卷之在耕學猶在良夫也,為幸益甚。嗚呼!楚人得失,孔子鄙之,吾恐故家子孫得以藉口也。故拘拘於徐云。若夫坡、老聲畫之妙,前輩論之詳矣,區區末學,何足以知此。成化戊戌歳春二月癸卯,延陵呉寛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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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十八年載觀於葑門,錢氏為之慨然寛,東坡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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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頓起孫勉泛舟探韻得「來」字,余謫居黄州州,通判、承議郎孟震字之,頗與予相善,光州太守曹九章以書遺予,朝中士大夫謂之「孟君子」,予徐察之,真不忝此名也」。震,鄆人,及進士第,無他才能,然方京東狂人孔直溫以謀反下獄,事連石介,守道之子,一旦捕去,且四出捕人不已。震與守道雖故素不識韓,魏公以書抵公,具言直、溫狂人無能為,而守道以直道死,其故家流風,決非與狂人通謀者。魏公感歎,即為上如震言,以故直溫獄。    慶其所全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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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衆震,宇中有一泉,甚清,大旱,不闕。余因名之君子泉,而子由為之記。元豐六年十一月七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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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池虞堪謹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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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蘇文忠公真跡一卷,公之書縱橫斜直,雖率意而成,無不如意,深賞識其妙者,惟涪翁一人,圜活遒媚,或似顔魯公,或似徐季海,蓋其才德文章溢而為此,故絪緼鬱勃之氣,映日奕奕耳!若陸柬之、孫䖍禮、周越、王著,非不善書,寘之顔魯公、楊少師、蘇文忠公之列,則如神巫之見壺丘子矣。癸丑,八月八日,倪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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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之墨蹟,雖更千百載愈久,而人愈重者,何哉?非惟重其字,蓋敬其人也。坡翁之名貫於古今,樵夫孺子皆知之,矧學其為人而為其法者,能不敬慕之。與此卷前者得於種福僧舍,後字得之馬生。洪武壬子秋九月,東海徐達左整而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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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八月八日,固始王㽘觀於徐良夫氏之耕漁軒。是日雨氣作,涼庭無來跡,展玩再四,因得窺見筆意。東坡先生文章氣節,震耀一世,因孟君子之行事,特為之記,使頑懦之夫有以奮激扶植,世道之盛心也,豈特翰墨之妙而已哉!良夫宜葆之南昌盧熊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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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坡先生文章忠義,為一代偉人,於書法波磔之工,固不待論也。臨學之士,當自思之」。庚戌三月望日,呉興楊勉朂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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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徂徠之德,孟承議之功蘇,黃州之真跡。三者皆足以並傳不朽,敬仰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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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化戊戌歳五月廿六日,長洲呉寛與呉江史鑑游銅阬山,觀於下崦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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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山谷》書《後》漢人得《道陰長生》詩三篇:維予之先,佐命唐虞,爰逮漢世,紫艾重紆,予獨好道,而為匹夫,髙尚素志,不事王侯,貪生得生,亦又何求,超跡蒼霄,乘飛駕浮,青要乘翼,與我為仇,入火不灼,蹈波不濡,逍遙太極,何慮何憂,遨戯仙都,顧閔羣愚,年命之逝,如彼波流,奄忽未幾,泥土為儔,馳走索死,不肯暫休,予之聖師,體道知真,昇騰變化,松喬為隣,惟予同學一十二人,寒苦求道,歴二十年,中多怠惰,志放五經,辟世自匿,二十餘年,名山之側,寒不遑衣,飢不暇食,思不敢歸,勞不敢息,奉事聖師,承顔悅色,面垢足胝,乃見衷識,遂傳要訣,恩深不測,妻子延年,咸享無極,黄白已成,貨行不堅,痛乎諸子,命也!自天,天不妄授,道必歸賢,身勤精研,勿投幽壤,何時可還。嗟爾!將來流俗富貴所牽,神丹一成,昇彼九天,夀同三光,何但億千,維予垂髪?少好道德,棄家隨師,東西千億,役使鬼神,玉女侍側,予得度世神丹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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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州丰都山仙都觀朝金殿西壁有天成四年人書陰真君詩三章,余同年許少張,以為真漢人文章也。以予考之,信然。因試生筆,偶得佳紙為鈔。此詩以與王瀘州補之之季子觀陰君所學守屍法耳,猶須擇師勤苦如是,乃能得之,何況千載之後,尚友古人求知道德之工宰者乎?紹聖四年四月丙午,黔中禪月樓中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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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發願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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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薩師子王白淨法為身勝義,空谷中,奮迅及哮吼。念弓明利,箭被以慈,哀甲忍力,不動搖直。破魔王軍,甘露為美。食解脫味為漿,游戲於三乘安住。一切智轉,無上法輪。我今稱揚,稱性實語,以身口意,籌量觀察,如實懴悔。我從昔來,因癡有愛,飲酒食肉,增長愛渴,入邪見林,不得解脫。今者對佛發大誓,願願從今日,盡未來世,不復淫慾。願從今日,盡未來世,不復飲酒。願從今日盡未來世,不復食肉。設復淫慾,當墮地獄住火坑中,經無量劫一切衆生為淫亂故,應受苦報,我皆代受。設復飲酒,當墮地獄。飲洋銅汁,經無量劫,一切衆生,為酒顛倒。應受苦報,我皆代受。設復食肉,當墮地獄。吞熱鐵丸,經無量劫。一切衆生為殺生。故應受苦報,我皆代受。願我以此盡未來際,忍可誓願。根塵清淨,具足十忍,不由他教入一切智。恭惟十身,洞徹萬德。莊嚴於刹刹塵塵,為我作證,設經歌,羅邏身,忘夫本願,惟垂加被,開我迷雲,稽首如空,等一痛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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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德云:「有願無行,其願必虛。有行無願,其行必孤」。其能行願相資而有始有卒者,唯大士乎?宣和甲辰中,秋日住智海守」一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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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年見江西士夫出魯直發願文,云此蓋先生普照塔前所誓之願也。誦之使人心目震駭,神觀肅然,誠能信受其言,堅固其行,不二之門,當直指矣。若其以言語為佛事,以文字為正性,此又不可以不深戒,況夫願力也哉!」宣和甲辰,居世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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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與佛印游,在黃龍晦堂室中,聞桂、薌有省,故其造諸穩密,逈出流輩,而文詞翰墨,焜燿一世,若不自有,今觀親書發願文,精誠真切,誓為衆生代受諸報,深入普賢悲智。願海非宿具,大乘根器,孰能爾耶?今時士夫不務已學,惟訾佛毀教為事,視此寧無媿乎?姑蘇無量夀院淨妙,上人家世寶藏幾二百載,蓋亦願力所持哉!前有金章宗瘦書,金御書簽題首尾,明昌七印鈐識,讀者當求其深心大願,難行能行,無徒夸詞翰之美也。洪武甲寅春前,淨慈懷渭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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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山谷伏波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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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伏波神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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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蒙篁竹下,有路上壺頭,漢壘麏鼯鬬,蠻溪霧雨愁。懷人敬遺像。閲世指東流。自負霸王略,安知恩澤侯!鄉園亂石柱,筋力盡炎丘。一以功名累,翻思馬少游。 師洙濟道與予兒婦,有𤓰葛,又常分舟濟家,弟嗣直因來乞言,會余新病癕瘍,不可多作,勞得墨瀋漫書數紙,臂指皆乏,都不成字,若持到淮南見予故舊,可示之何如?元佑中黄魯直書也。建中靖國元年五月乙亥,荆州沙尾水漲一丈,隄上泥深一尺,山谷老人病起,鬚髮盡白。張孝祥安國氏觀於南郡衛公堂上,信一代竒筆也,養正善藏之。乾道戊子,八月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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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晚年,書法大成如此,帖毫髮無遺恨矣。心手和調筆墨,又如人意。譬泰豆之御內,得於中外合馬,志六轡沃若,兩驂如舞,錫鸞肅雍,自應武象,既不入馳驅之範,亦非詭遇者之所知也。范成大至,能題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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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寅鍾必髙王中敬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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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大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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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符三年七月,涪翁自戎州泝流上青衣,廿四日宿廖致平牛口莊,養正置酒弄芳閣,荷衣未盡蓮,實可登,投壺奕棋,燒燭夜歸此字,可令張法亨刻之。 兀然無事,坐春來草自生。 此卷在郡中王孟德家大書長卷,惟此數字,絸紙光瑩,墨濃如漆。後斷闕其文,亦無一跋山谷詩、三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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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州使君景道,宗室之秀,往予與公夀,景珍游時,景道方為兒童嬉戲,今頎然在朝,班思公夀,景珍不得見,每見景道,尚有典刑,定州院諸公多學余書,景道尤喜余筆墨,故書此三幅,遺之翰林。蘇子膽書法娟秀,雖用墨太豐,而韻有餘,于今為天下第一,余書不足學學者輒筆愞無勁氣,今乃舍子瞻而學,余未為能擇術也。適在慧林,為人書一文字,試筆墨,故遣此不別作「記」。庭堅頓首景道十七使君五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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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日低風整復斜緑玉眉心黃袖遮。大梁城裏雖罕見,心知不是牛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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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嶷山中萼緑華雲承韈到羊家,真筌蟲蝕詩句斷,猶托餘情開此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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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衣襞積駕黃鵠,草木無光一笑開。人間風日不可耐,故待成陰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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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沐氷肌照春色,海牛押簾風不開,直言紅塵無入猶傍蜂須蝶翅來右和王仲至少監咏桃花》四首用其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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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陌黄塵烏帽底,五湖春水白鷗前,扁舟不為鱸魚去,收此聲名四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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甓社湖中有明月,淮南草木借光輝,故應剖蚌登王室。不若行沙弄夕霏。右奉呈外舅孫莘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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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黠大,癡螳捕蟬,有餘不足䕫憐蚿,退食歸來北窻夢,一江春月趂漁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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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無言:一再風黄鸝惟見緑,匆匆人言九事八為律,倘有江船吾欲東右歸自門下後,省臥酺池寺書堂,革頃與德麟游,聞元祐諸公言行之緒餘,及兹朅來臨漳,路鈐趙昌叔相與欵厚,因出示山谷道人與其先府丹陽君往來書帖及詩詞,想見前修風流餘韻,而貴公子樂善,喜文之髙致也。丹陽君徳,麟之兄,而昌叔德,麟猶子也。然則好事喜賓客,蓋有家。范云:溫革叔皮父光風轉蕙泛崇蘭,些此山谷,先生小楷,氣象石湖居士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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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武故事》曰:「上起神屋,以珠為簾箔,玳瑁押之」。東坡詞云:「銀蒜押簾,此山谷改壓簾作押,簾之自來也」。溫叔皮字畫亦蒼老,嘗為尚書郎,《著𤨏碎録。建袁立儒書酺池寺書堂詩》云:「人言九事八為律,立儒讀,主父偃傳」。上書言九事,其八事為律令一事,諫伐匈奴併識卷。後溪翁續得山谷,題前定録等八詩,小黠大癡、螳捕蟬二篇居其中。遺趙景道者小字,送李北牖者大字,余兼而有之。於好古博雅,不曰徒費光陰矣。寶祐甲寅中秋日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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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後湖詩扎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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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友近在咫尺,乃不相過,因成小詩上呈庠上十日已吹梅。信風絶憐未許,一尊同喜君不減習。主簿媿我,殊非龎德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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徳友求簷蔔花栽,戲作小詩代簡庠,上問訊:「雲蘿:「小隱家剡藤醉墨半,欹斜,酒餘落,筆已殊絶,發興不須簷蔔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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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席中席逸,得非有酒餘落筆之興乎?門中伏惟萬福,妻子輒拜起居之禮,必恭已行否?或面留告道區區之意,山中雖荒索,然歸金壇,亦便道也。倘蒙肯賜屈辱,不勝至幸!」庠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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庠再拜,上問「尊:夫人共惟夀,體益康寧門中,上下均休,老媳婦輩敢拜,起居山中,有委萬萬」。疏示庠,再拜跋周德友所藏養直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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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將軍之霸陵,見訶於醉尉,陳拾遺居射,洪畢命於暴,宰吏之能辱人也如此,澹臺子羽,不至言游之室,閔仲叔以口腹累安邑,委而去之,士之重所就也如此,後湖蘇公隠丹徒五召不起,其于世何如也?周公德友,親主縣簿,願從之游,文書往來,委曲如𤨏,求之古人,未見一二也。見松而知栢問蘭而識蕙臭,味不殊耳。僕從德友,丈游尚未疑,觀後湖之所稱道令,人意傾也。紹興庚辰人日,建安徐詡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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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湖先生仙去已久,殘章墜稿,不為六丁取去,流落世間者,尚或有之,未有若吾德友所藏如是之多也。先生少不就舉,老不就徴,蓋神仙中人,非世之所能羈紲者,故語帶煙霞嚼松風,非食烟火人所能到,此尤可寶也。見德友說未經散亡時,其家所得詞,與詩與尺牘堆案,盈箱遷徙,十亡八九,則不為世之所見,何以寶而藏之者,又不可勝計也。伏讀欽歎久之。紹興庚辰,汝陰李夀臣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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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元章在儀眞時,謁貴人於舟中,見右軍王略帖,求以他畫易之,貴人不可,元章因大呼,據舷欲墜,貴人大驚,遽以與之。後湖先生髙風素節,照映天壤,字畫髙妙奕奕,有晉人風氣,先生下世二十餘年矣,文章翰墨散落,士大夫家獨松巒居士,所得尺牘甚富,筆勢俯仰如見,其與之抵掌談笑也,歎愛之餘,且祝松巒謹藏之,有好竒如米老者,松巒得無情也邪?」宋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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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湖先生於吾家契好最舊,僕晩生不及見之也。臨終之歳,為叔父中黃翁語羅浮異事,知其超然𤣥悟,不隨化俱盡矣。今德友顧尚刻舟求劒,何耶?然德友負其所養,不少見于世,獨置力於斯文,眞能不負所知哉!乾道丙戌,除日借觀於上饒祥符僧舍、眉山蘇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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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湖先生以《清江曲》見賞於東坡,今觀此詩帖,蓋有得于東坡者。東坡嘗謂延州菜季子張子房皆不死,嶺南之人亦言東坡不死後湖,眞不死矣。德友久從之游,恬于仕進。其文氣老而益健,有以夫乾道戊子冬至,後二日,莆田陳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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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蘇養直詞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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慥頃嘗編集《本朝名士百家詩選》,仍為傳引,載其出處蘇養直亦與焉。庠字養直,京口人。初以病目自號𤯝翁,後徙居丹陽之後湖,更號後湖病民。其父堅,字伯固,有詩名,養直少而頴發下,語輒驚人。嘗作清江引東坡筆之,且曰:此詩載《太白集》中,誰復疑其非也,乃吾宗養直所作,平生不事科舉,安貧守道,沈酣詩酒,寄傲江湖間。雅游故人,皆一時名士。徐師川尤厚善。紹興初,薦于上,召赴行在所。丁寧敦遣養直髙,臥不肯起,縉紳益欽重焉。養直事佛甚謹,深契禪說,清虛恬淡,又得養生之術三年前,盛夏追凉,方與客對棋,有衣褐者持謁云羅浮山道人江觀。潮未及起,迎道人直就坐旁,若無人養,直驚愕,問所從來,荅曰:羅浮黄真人以君不好世人之好氣。母已成,令某持丹度,公可服之,袖中出一小合藥黃色,而膏融養直,遲疑間,道人曰:此丹非金,非石乃眞氣煉成疑,即且止,俟有急服之,出門徑去,俄頃不見養,直以丹置佛室,後與客飲醉後食,密雪和龍腦,一夕暴下而卒,所親記道人之言,亟取丹,視其堅,如石磨以飲之,即甦。自是康強異常,齒落者復生鬚,白者再黑,眼枯者更明紹興十七年,歳旦日與家人酌別,且告辭隣里,二日,東方未明,披衣曵杖,出門行步如飛,妻孥僅挽其衣,則已逝矣。黄真人者,石晉時為恵州太守,天福中,棄官入羅浮山,今居水簾洞,人不得見養,直命畫工齋潔瞑想,以其意為黃真人像,畫畢則宛然江道人也。識者以為姓江而以夏來,即黃真人矣,以是知養直之亡,豈道家所謂尸解者乎?前此盡裒所為詩以屬薌林向伯恭,慥嘗見其詞翰巨軸,士大夫多作跋尾,慥亦題詩云:「元祐文章絶代,無為盟主者。眉山蘇舊聞,宗匠為詩匠」。今見《東湖說後湖寂寞香山老,居士浩蕩烟波古。釣徒瀾翻翰墨驚人眼,一段,清冰在玉壺徐師川號東湖居士。,今覽徳友所藏,墨蹟數軸,因書傳引附于卷後。紹興癸酉歳,初伏日,溫陵曾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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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南宮臨顔書坐位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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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位帖真跡在京兆,安氏嘗刻以傳世。呉中復守永興,謂安氏石未盡筆法,因再摹刻二本,余家咸有之。安氏子孫分析坐位,帖乃剖為二。此帖至僕射指下平分為兩,以石刻較之,正居其半。蘇公見安師文時帖尚全,嘗手搨數十本,書遂大進。余得東坡搨本于東平王繼學,無毫髮失真,旁用眉陽蘇氏及趙郡蘇軾印米,襄陽少年嘗臨之。邵伯溫亦云安氏析後,不復見全本。此卷筆法絶類,米老往見乞米帖于子,昻昻以重資得之,心有疑而不敢言。今得此帖,紙色行墨絶相類,遂定為米老所臨無疑至治二年秋桷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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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歸真後,蘇本付瓘米本付瑾,以免安氏兄弟之誚,清容老人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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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南宮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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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宗室持節、隨州諸軍事、隨州刺史、充隨州管內觀察使、上柱國、天水郡開國公、食邑六千一百戶、食實封一千四百戸、贈開府儀同三司、追封崇國公,再贈司空,諡孝恭。墓誌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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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學士、朝奉大夫、知制誥兼侍講實録、修撰雲騎尉、賜紫金魚袋臣鄭居中撰承議郎、權知淮陽軍、管勾學事、兼管內勸農事、飛騎尉、賜緋魚袋、借紫臣米芾書并題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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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諱世恬,字靜之,太祖皇帝之元孫。曾祖燕懿王德,昭祖彰化軍節度使、舒國公,惟忠父宣州觀察使、宣城侯從謹,嫡母髙平郡夫人薛氏,庶母永嘉郡太君李氏。公以慶厯三年六月生,七年賜名,授太子右內率府副率。皇祐二年,明堂恩,改右監門率府率,稍遷右千牛衛將軍。英祖神考哲廟,嗣登天極,累遷右金吾衛大將軍、康州防禦使,又改遷貴州防禦使。上踐阼,追隨州管內觀察使。崇寧元年五月十一日,以疾終于睦親第,享年六十,詔贈開府儀同三司,追封崇國公,仍賜以黝纁贈玉。又勅以一品鹵簿殯於城北佛舍,遣太常博士呉矜軷祭於國門,諡孝恭,繼以子令寤郊恩,贈司空公。恭儉孝慈,出於天資。始宣城侯薨纔七歳,哀泣摧毀若成人,及長事髙平,夫人昏定,晨省未嘗少懈,夫人尤愛之。髙平歿,殯於佛寺,公伯仲願廬墓以終其喪,宗正拘文不許,公乃命子姪訴于廷,神宗為之歎息褒美,詔從之,宗室廬墓自公始也。既冠,鋭意經史,研精理致,日夜與伯仲講習,求古人學問,手録訓釋,溢於几席,宮教王慥善否臧人物,一見公灑然異之,乃以公進士業上焉,將召試,公謂所厚善曰:學以為已,豈忍與吾家人角一日之長而徼倖爵祿哉?終不就舉。既失怙恃,事兄嫂如父母宗子間,指以為法,永嘉棄養哀號,擗踊水漿不入口者累日,出殯普照寺廬,次纔數楹,公苫塊其間,足不踰閾,人以為難,伯仲俱亡,公長其族屬內外幾百口,雍睦上下,閨閫肅然,雖見孫姪,必具衣冠,拊循訓飭,動合禮則,其有喪葬婚姻力不給者,必捐貲厚遺于人,了無德色,歳時祭享,列子孫拜跪庭下,至有跛倚者,公曾不知倦,永嘉葬,卜地神岡,距京城㡬半驛,四時薦獻,必躬親之晩歳,以疾筋力不强,視世事一不留意,獨嗜書史以教子孫,欲人自表見於世,故所延納,皆當時知名士,而一門之內,舉進士者幾十人。其子令晙,嘗試藝中髙等,問學該博,孝友純篤,掌教官交薦於朝,崇寧溫詔,且以宗子久失教養為念,以其事付宰臣,俾之講議,於是宮邸大闢黌宇,倣太學三舍法,教養宗子,令晙首率子姪執經就列,月書季考以行藝升內舍者,一歳凡三人,令戅子泰舉進士中第,子鋐赴試,京東轉運司以魁薦,復試南廟,擢第一聯名奏籍者一子三孫,集英唱第,令晙以環衛入侍稱謝殿陛再三,人頗榮之,令洧自內殿承制詣登聞乞試,遂中程易文階,其他試吏亦各有聞,皆公教督有素也,每病少間,則奉朝請無虛日,雖霾風暴雨未始,或渝人為言公方病廖未,宜勤四體,公曰:宗子享厚祿,且無吏責,苟無病辭,不能勉強趨朝,縱於法寛,假獨不愧於心乎?間命諸子,取前代史抗聲誦之,傾耳而聽,一字輒悮,則詰證之,已則戒之曰:古人之言不妄,可不審諦耶?凡親舊踵門,雖病應接,畧無倦容,聞賓客語及經籍,必命子孫録之,至如薦紳先生,嘉言鈜議,往往識於屏障間,朝夕載閲,諷誦不忘,公之好賢樂善,皆此類也,世或賣婚取貲,習久成俗,公獨愼擇,望族間得善士,其所奉養甚薄,至於供祭祀、接賓客,恤孤獨,則倒廩傾笥,不吝所有,惟恐不滿人意。公雖嚴而恕,雖寛而栗,儼然莊重,人自畏愛。娶邢氏,封太寧郡君,贈和義郡太君,故太師昺之孫女也。先公六年而亡,男十八人。長令、幼太子右內率府副率。次令萃贈定州觀察使,令緻贈左屯衛大將軍,令曄右內率府副率,皆亡令。晙右監門衛大將軍、康州刺史。令寤內殿承制,令俌內殿崇班令。緄令注,故右侍禁。先亡令戣,東頭供奉官。令洧宣德郎,令䃴西頭供奉官。令戅宣義郎、簽書安國軍節度判官㕔公事,令各右侍禁。令筯右班殿直,女十八人。供備庫副使鄭僅,朝奉郎、知開州軍州事。郭伯山,左侍禁馬能夫。東頭。供奉官宋昻。承務郎范良,右班殿直張汝明,三班奉職馬公彥、通仕郎田有成,右侍侍禁張汝能,右班殿直閣門祗候鄭繹,三班奉職焦天任,皆公壻也。一、在室,孫男二十人。子鈜,宣義郎。子泰,將仕郎,密州司戶參軍。子鑑亡。子鈁,子巽。子履,並殿直。子彀、子瀾、子殳、子笈,子友,並奉職,餘未仕。孫女二十二人:長適東頭供奉官劉絢、次適,右侍禁陳元發,次三班奉職張由庚,次三班奉職盛鏜。次三班奉職王蘋。次承務郎。公南,次將仕郎張章,餘未行。曾孫男三人,曾孫女四人,皆幼,以大觀元年三月廿九日葬於河南府永安縣。銘曰:赫赫榮公,藝祖之裔,能嗜于學于焉養智恭儉,孝慈好賢,樂施教,督孫子而業于藝,比比登科,以儒顯世,人有一善,亦足名家。公兼有之,德則無瑕,銘以示後,實而非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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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宗室墓誌》例屬翰苑撰述,嘗觀歐陽公、王華陽、李淇水、王臨川所撰,殆得《玉牒》之五六,而其蕃衍盛大,一一皆然。今觀崇公墓誌,多有可書,故鄭太宰所作,得盡製作之美。噫!京城括索盡籍以行,獨太祖諸孫號為疏逺,渡江,勃興皆得奉朝請,人事之不可料。襄陽此卷,龍跳虎臥,不盡贊述太宰,此文亦稱合作惜,與王將明、蔡元長同傳,訖蔽其名,可為歎息。泰定四年四月庚辰,史官袁桷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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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南宮喜懸筆書,故小楷往往欹側。然筆力遒健,意度蕭散,宜為一代書法之冠也。泰定四年秋,分日鄧文原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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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宗室《崇國公墓誌》銘:翰林學士鄭居中撰。知淮陽軍米芾書。今題曰元章真跡者也,世知寶愛其書而已。夫以公胄裔之貴,爵秩之尊,子孫又衆多,且光顯若是,而今無稱焉。獨賴此書為好事者所存,傳而不廢,故其官閥世緒,猶可考見。嗚呼,士君子所恃以不朽者,書云乎哉!泰定四年十一月八日,金華黃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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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晉書法出蘭亭觀,其轉摺方圓則可見矣。此崇國誌銘,要以相馬法求之東陽栁貫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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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之銘其先世功德,撰文書丹,必求諸大手筆者,蓋因其文與書之傳,而吾先世之功德與之俱傳也。宋宗室崇國公墓誌銘,當世代革易之餘,而為人所寶愛者,米南宮之書也,崇國公遂同不朽矣。後世乃不求必傳之文,與書止慕其人官爵之崇,以為可榮,其先世豈知古人之意哉!至正二十六年四月辛未,豫章揭汯書》、鄭華原《宋書》不滿其人,文集亦無傳,此篇則因米老之書而傳焉。考之袁清容跋,此去今纔百年。當時行世有宋文人四大家。今王禹玉集存秘府,李清臣僅見數篇。荊舒文止太學有版,惟廬陵文忠公六一先生,天上人間有二刻本,噫文章者,豈必工而後傳歟?抑必因其人之賢而後可以久傳也?蓋嘗與欽謨論及之,題於卷末呉郡葉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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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南宮此卷,元袁清容而下五人有跋,皆不著所藏主名,今則在廣省叅政劉公家。公博學好古,宜此卷之歸之也呉寛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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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即之書林酒仙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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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兀兀兀兀痴落花流水自依依酒飽摩挲箇肚皮儂,家元是林公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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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斚,又「聞泛玉山,還報頽莫教,更漏促趂取,月明迴門前,緑樹無啼鳥,庭下蒼苔有落花,聊與東風論箇事,十分春色屬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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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子江頭浪最深,行人到此盡沈吟。他時若到無波處,還似有波時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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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至山寒水冷,春來樹緑,桃紅一㸃動隨萬變,江村煙雨濛濛,有不有空不空,爪籬撈取西北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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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二六,其事已足一九二九,我要喫酒長伸兩腳眠一忽,起來天地,還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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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買硃砂畫月等來用工夫醉臥緑楊陰下起來強說真如泥,神再三叮囑,莫教失卻衣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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緑水紅桃花,前街後巷走百餘遭張三也,識我李四也。識我我我我我不識我,兩箇拳頭那箇大,兩箇之中一箇大,曾把虛空一㪬破,摩挲令教卻甚麽?拈取須,彌枕頭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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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也,街裏走,醉也。街裏走無錢,買酒足來噇昏昏悜悜忘,前失後張開兩眼。見北斗,拈得斗柄酌。海水望空直,拔瀉入口悞呷火,龍歸五臟自午夜半大哮吼,隨我來,隨我來與你安身法上竿子打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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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在閻浮世界,人情幾般愛惡,只要喫箇酒子,所以倒街臥路。死後只産娑婆,不願超生淨土,何以故西方淨土,無酒得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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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呉東禪林酒仙語歴陽張即之為寺僧,惟一書歴陽上,官必昌命工刻石。淳祐八年,歳在戊申,六月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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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仙名遇賢,俗姓林氏,在宋為蘇城東禪寺僧人傳》,其事甚異,至號聖僧,以其嗜酒,故又號酒仙。此卷皆其所作詩也。詩意有髙絶處,若寒山子」之流,故張即之特書以刻石,其石已亡,寺之東林房獨藏此本。夫寒山子」之詩,雖晦菴朱夫子亦賞之,此酒仙之言,所以不可廢也。呉寛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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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道祖《三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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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彭啟兩日途中不得少欵,為歉晴和想、起居佳安二畫,久假上還,希檢收,許借承晏、張遇墨希示,一觀千萬,承晏若得真完,雖異熱帖,亦可易,更俟續布。不一,紹彭再拜大年太守,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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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彭啟早來蒙教荷借示二像甚佳。得觀多幸雜畫,更借數種。所諭智、永、曇林》二書,於左右不恡,但不欲雪山它畫皆可也」。紹、彭頓首大年,防禦執事。 雪山非不佳,但苦太多大軸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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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彭啟:「寺中昨日領來教,不及為報,皇悚可知,枉誨伏審,經夕氣涼,台候萬福,隨事吟蒙,借示多幸,謹還納去」。劉二乃云:「有兩軸,若併得一閲,幸也!古經紙若空,得畫贊小字三十行可耳。古綾、古絹亦求一閲,羅有難書矣!」人還不一,紹彭再拜大年太尉,容三十行兩段亦可也,元本自是兩段。書法自古至今,皆有沿襲,繇魏晉、六朝、隋、唐以至於宋,其遺蹟可考而知,惟米元、章英資髙識力,欲追晉人,絶軌同時,如薛道祖是其同盟者也,故能脫畧唐、宋、齊,踪前古,豈不偉哉孟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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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修謂道祖作字,軒輊六朝,有超妙入神之譽。夷攷其法,誠不虛矣。此晴和二像,隨事吟三帖。予咸淳甲戌曾觀,今復觀于伯雨書室,俛仰間廿有九年。如天津橋上一見李白,喜可知也。大德壬寅,清明日,蓀壁金應桂題,時年七十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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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彭書世不多見,如伯雨所藏三帖,雖雜於六朝盛唐人,書中,當無愧也。居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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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陽張嗣真雜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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𤣥史二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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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曰:「以本為精,以物為粗,以有積為不足,澹然獨與神明居。古之道術有在於是者。關尹老聃聞其風而悅之,建之以常無,有主之以太乙,以懦弱謙下為表,以空虛不毀,萬物為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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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尹子》曰:「在已無居,形物自著,其動若水,其靜若鏡,其應若響,芴乎若亡,寂乎!若清,同焉者和,得焉者失,未嘗先人,而常隨人」。老聃曰:「知其雄,守其雌,為天下谿。知其白,守其黒,為天下谷,人皆取先已獨取。後曰:「受天下之垢,人皆取實,已獨取虛無藏也,故有餘」。巋然而有餘。其行已也,徐而不費,無為也而笑巧,人皆求福,已獨曲全曰:「苟免於咎,以深為根,以約為紀,曰:堅則毀矣,鋭則挫矣。常寛容於物,不削於人,可謂至極。關尹老聃乎?古之博大,真人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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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公曰:道家無為,又曰無不為,其實易行,其辭難知。以虛無為本,以因循為用,無成勢無常形,故能究萬物之情,不為物先,不為物後,故能為萬物主。有法無法,因時為業,有度無度,因物與合。故曰:聖人不朽,時變是守。道家使人,精神專一,動合無形,瞻足萬物。其為術也,因陰陽之大順,采儒、墨之善,撮名法之要,與時遷移,應物變化,立俗施事,無所不宜,指約而易操,事少而功多。凡人所生者神也,所托者形也。神大用則竭,形大勞則弊,形神離則死。死者不可復生,離者不可復返,故聖人重之。神者,生之本也,形者,生之具也。形神騷動,欲與天地長久,非所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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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陶三《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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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相如者,蜀郡成都人,字長卿。初為郎,仕景帝、梁孝王來朝,從游說士鄒陽等相如說之。因病危游梁,後過臨卭,富人卓王孫女文君新寡好音,相如以琴心挑之,文君奔之,俱歸成都。後居貧,至臨卭,買酒舍文君,當壚相如,著犢鼻㡓,滌器市中,為人口吃,善屬文仕。宧不慕髙爵,常托疾不與公卿大事,終於家,其贊曰:「長卿慢世,越禮自放,犢鼻居市,不恥其狀,托疾避官,蔑此卿相,乃賦大人,超然莫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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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栁,先生,不知何許人也,亦不詳其姓字,宅邉有五栁樹,因以為號焉。閒靖少言,不慕榮利,好讀書,不求甚解,每有會意,便欣然忘食。性嗜酒,家貧不能常得親舊,知其如此,或置酒而招之,造飲輒盡,期在必醉,既醉而退,曾不恡情去留,環堵蕭然,不蔽風日,短褐穿結,簞瓢屢空,晏如也。嘗著文章自娛,頗示已志,忘懷得失,以此自終,其贊曰:黔婁有言:不戚戚于貧賤,不汲汲于富貴,極其言,兹若人之儔乎?酬觴賦詩,以樂其志,無懷氏之民與葛天氏之民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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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先生諱𢎞景,丹陽人也。幼標異操,聰明多識,《五經》、《子史,皆悉詳究。善書,得古今法,不肯婚。宧以資營未立,薄游下位,宜都王侍讀,年二十餘,便稍就服食。遵行道要所得符文妙法,並是真人遺跡,於是業行漸進,乃拂衣止于茅山焉。觀其神儀明秀,盼睞有光,形細長項,耳間矯然異衆矣。其贊曰:「髙臥白雲,晨飡絳霞,弟子如林,著書滿家,濯神九清,騰耀三景,與天為徒,如日之昞,《仲》、《謝》二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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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鳥遺跡,蟬蜕忘殻,騰蛇棄鱗,神龍喪角。至人能變,達士拔俗,乘雲無轡,騁風無足,埀露成幃,張霄為幄,沆瀣當餐,九陽代燭,恒星艶珠,朝霞潤玉。六合之內,恣心所欲,人事可遺,何為局促?大道雖夷,見幾者寡,任意無非,適物無可。古來繞繞委曲,如𤨏百慮,何為至要?在我寄愁天上,埋憂地下,叛散五經,滅棄風雅,百家雜碎,請用從火,抗志山栖,游心海左,元氣為舟,微風為柁,翺翔太清,恣意容冶。右仲長統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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暘谷躍昇,虞淵引落,景曜東隅,晼晩西薄,三春燠序,九秋蕭索,涼來溫謝,寒往暑卻。居德斯頤,積善嬉謔,陰灌陽叢,雕華墮萼。歡去易慘,悲至難鑠。激涕當歌,對酒當酌。鄙哉愚人,戚戚懷瘼。善哉逹士,滔滔處樂。右謝靈運作。太史南華所論,道家之大本,無為之至理矣。若相如之才情雄放,元亮之貞節雅言華陽。隠居則古稱𤣥中、董狐、道家、尼父,實皆我之良師也。仲、謝二詩,其旨亦超。嗚呼!四十無聞,斯不足畏。知不能望惟賢希聖之域,寧不得為達生之歸乎!」遂書各文成卷,把玩山水間,以自料理耳。大元泰定二年,歳在乙丑,六月廿五日。句曲外史張嗣真《華陽南洞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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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十三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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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形忘體,泊然若亡,謂之虛虚心。棄意廢偽去,欲謂之無專。精凝神不與,物雜謂之清。 反神住氣,安而不動,謂之靜黙。居閒處功名不顯,謂之微。 去妻離子獨與道游,謂之寡。呼吸中和滑,澤細微謂之柔。 緩形忘我以奉,百事謂之弱。遏惡忘榮,安貧樂辱謂之卑。 遁盈逃滿,衣食粗疎,謂之損靜。坐隨陽卻邪?應變謂之時。 不飢渴,不寒暑,不喜怒不哀。樂不遲疾,謂之和。  忘視聽息,言慮堅固。精神不廢,內守謂之嗇。泰定三年丙寅,二月廿八日,嗣真學陸友仁𨽻書《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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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仲舉言為士則行為《世範》,登車攬轡,有澄清天下之志。為豫章太守,至便問徐孺子所在,欲先看之。主簿白羣情,欲府君先入廨,陳曰:「武王式商容之閭,席不暇煖,吾之禮賢,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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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居常云:「吾時月不見黃叔度,則鄙吝之心已復生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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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林宗至汝南,造袁奉髙車,不停軌,鸞不輟軛,詣黃叔度,乃彌日信宿。人問其故,林宗曰:「叔度汪汪如萬頃之波,澄之不清,擾之不濁,其器深廣,難測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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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禮嘗歎荀淑、鍾皓曰:「荀君清識難尚,鍾君至德可師」。
115
陳太丘詣荀朗陵,貧儉無僕役,乃使元方將車季方持杖從後,長文尚少,載著車中。既至,荀使叔慈應門慈明行酒,餘六龍下食,文若亦小坐著膝前。于時太史奏眞人東行。
116
晉文王稱阮嗣宗至愼,每與之言,言皆𤣥逺,未嘗臧否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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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戎云:「與嵇阮居二十年,未嘗見其喜慍之色」。又云:「太保居在正治之中,不在能言之流,及與之言,理致清逺,將無以德掩其言」。
118
謝太傅絶重褚公,嘗稱褚季野,雖不言,而四時之氣亦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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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名士共至洛水戲,還令問王夷父曰:「今日戲樂乎?」王曰:「裴僕射善談名理,混混有雅致。
120
過江諸人每至美日,輒相邀新亭,籍卉飲宴。周侯中坐而歎曰:「風景不殊,正有山河之異!」皆相視流淚。惟王丞相愀然變色曰:「當共戮力王室,克復神州,何至作楚!」囚相對。
121
會稽賀生,體識清逺,言行以禮,不徒東南之美,實為海內之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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髙坐道人,不作漢語。或問此意,簡文曰:「以簡應對之煩,竺法深在簡文坐」。劉尹問:「道人何以游朱門?」荅曰:「君自見其朱門貧道如游蓬戸」。
123
庾法暢造庾太尉,握麈尾至佳公曰:「此至佳,那得在法?」暢曰:「廉者不求,貪者不予,故得在耳」。
124
桓公北征,經金城,見前為琅邪時,種栁皆已十圍,慨然曰:「木猶如此,人何以堪?」攀枝折條,泫然流淚。
125
簡文入華林園,顧謂左右曰:「會心處不必在逺,翳然林水,便自有濠、濮間,想不覺鳥獸禽魚自來親人」。
126
謝太傅語王右軍曰:「中年傷於哀樂,與親友別,輒作數日惡」。王曰:「年在桑榆,自然至此。政賴絲竹陶寫,恒恐兒輩損欣樂之趣」。
127
支道林常養數匹馬,或言道人畜馬不韻支。曰:「貧道重,其神駿」。
128
劉尹云:「人想王荆産佳地,此想長松下,當有清風耳」。又曰:「清風明月,輒思𤣥度」。
129
謝胡兒語:庾道季諸人,暮當就卿談可堅城壘」。庾曰:「若文度來,我以偏師待之」。康伯來濟河焚舟。
130
王司州至呉印,渚中看歎曰:「非惟使人情開滌,亦覺日月清朗」。
131
袁彥伯為謝安南司馬,都下諸人送至瀨鄉。將別,既自悽罔歎曰:「江山遼落,居然有萬里之勢!」
132
顧長康從會稽還,人問山川之美,顧云:「千巖競秀,萬壑爭流,草木蒙籠,其上若雲興霞蔚」。
133
王子敬云:「從山陰道上行山川,自相映發,使人應接不暇,若秋冬之際,猶難為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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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壹,道人,好整飾音辭。從都下還東山,經呉中。已而會雪,下未甚寒。諸道人問在道所經,壹公曰:「風霜固所不論」。乃先集其慘淡。郊邑正自飄瞥,林岫便自皓然。王夷甫容貌整麗,妙於談𤣥,恒捉白玉柄麈尾,與手都無分別。
135
庾太尉在武昌,秋夜氣佳,景清佐吏殷浩、王之之徒登南樓理詠,音調始遒。聞函道中有履聲甚厲,定是庾公,俄而率左右十許人步來,諸賢欲起避之。公曰:「諸君少住,老子于此處興復不淺」。便據胡牀,與諸人詠謔,竟坐甚得任樂。後王逸少下與丞相言及此事,丞相曰:「元規爾時風範,不得不少頹」。右軍曰:「惟丘壑獨存」。至元二年秋七月十日,呉興陸友仁書《世說中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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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元四年,龍集戊寅正月二日,京口袁矩子方、曹南、史元舉大用金華,呉福、孫子善同觀于清閟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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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卷予舊藏,又嘗雜書紙尾把玩山澤間,後為元鎮持去。至正丁亥十二月四日,與元鎮同游梁鴻山,擕在行笈,因得重觀。故友陸友仁𨽻書世說數則語感慨歳月余老矣,能幾把卷重題而歸。諸清閟閣、海昌張雨、呉傅朋游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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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前暮靄暗平林,樓上人愁寒思深。未必薄雲能作雨,從來秋日自多陰。三年客夢迷歸路。一夜西風老壯心。欲作新聲寄遺恨,直教先斷緩盈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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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陰忽晴已可喜,況復夜氣驅蚊藏。清風送迴六月熱,急雨借得三秋涼。非惟歸雲人目快,更有白月天心當。從來萬古有未盡,待子一夕心胸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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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氣寒髙倚暮空,男兒日月鎻心胸。莫藏牙爪同癡虎,好召風雷起臥龍。世說王侯無種,古來富貴及耕農,須將大道為竒遇,莫踏人間齷齪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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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興戊辰歳,十月十三日,書於雙港呉說、傅朋虞雍公鈞堂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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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鈞堂仙集》:伏惟福本崇大,竊聞有長子之戚,盛德積善之門,豈應有此?天道是不可詰矣。然去來修短,皆前定鈞堂,露電世法,具大定力,自有以處此夢,符制幹兄榮改事有涯,此心望望甚久,今得報而喜,不啻其身之得也。漢上相處甚樂,前此每許為允文留,別當具稟次家信一封,謹封納,伏乞鈞照。允文皇恐上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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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忠肅采石之戰,日星晦蒙,江水震蕩,功烈赫然,于時足以讋服強虜,愧死名將,疑其平日為人有喑啞叱咤,千人皆廢之狀,及觀其手帖,詞語詳雅,氣象雍容,乃真一書生耳。公之子孫居呉中者,世藏此帖,今為葑門,朱性甫得之。夫性甫雖好文事藏此,吾固知其意不在筆墨間也。翰林呉寛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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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文公與姪手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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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呈朱六十秀才 叔朝奉大夫致仕某,實封八月廿日,書報六十郎賢姪叔重人來得書,知比日為況安佳,足以為慰。久聞有析居之擾,想見諸事不易,此既納祿,又有嫁遣之累,窘不可言,想吾姪既無館地,亦是此模樣,無可奈何,只得忍耐耳。墓木摧倒,此合與小七郎及四九姪、五四姪諸人商議打併,若本位那得修妝固善,然亦須吾姪同八十姪與衆人說過,此不及一一作書也。叔重人還,附此草草,餘惟自愛房下諸孫,一一安樂,埜必自有書。諸兒女婦孫一一附問叔某,白余記十年前與煥章氏題先譜,推其六世祖為考亭夫子家藏夫子手澤,甚富,約至其家閲之。今年冬,予始至橫溪,煥章仲子垕出示夫子,與其姪六十秀才書一紙,兵燹之餘,僅留手澤者,是帖也。書中墓木事,丁寧告戒望之至而責之。顓又言析居事閔其失館地,勉之以「忍耐二字,其家教之槩如此。垕時時披展于讀書之室,非朱氏子孫之座右銘乎?至正二十年冬十月八日,會稽楊維禎謹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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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公墨跡在他人得之猶為至寶,況其子孫乎!煥章尚珍,藏之《貢師泰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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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亭夫子七世孫垕,自其祖僑居華亭者三世矣,一日出夫子與猶子六十秀才一帖,蓋嘉言也,垕其佩服見之行事可也,墓門有木則愛䕶之不如意,事之來則忍耐之,祖訓是則是效,是不為考亭之賢孫乎?武夷山樵錢,惟善謹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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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陽,夫子百世之師,一言一行,無非妙道精義之所發。學者皆當佩服而敬守之,況其為後者乎?今觀此帖,閔其姪之失館地,則勉之以忍耐,知其墓木之摧倒,則囑之以修理。蓋能忍貧,則無苟得無恥之患。念先隴之彫毀,則無望其木,思以為材之心,修己奉先,事之大者,故其言懇至如此,宜當置之几案,時時展玩,引而伸之,觸類而長之,則凡吾所當為之事,皆可自此而推也」。至正庚子,嘉平後學沈存端拜謹書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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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陽夫子遺墨七世孫垕,字叔重。家藏裝,褫成卷,如襲珠璧,可謂善貽後矣。吾先子為題其後,上以發明夫子之微意,下以勉勵後進之立身,不惟叔重由之而能敬守上世之遺訓。而震誦先子之言,尤當慎保是身,以奉承書詩之澤,所得不既多乎?《詩》曰:「無念爾祖,聿修厥德。叔重其有之矣」。又曰:「夙興夜寐,無忝爾所生,吾所當致力焉」。至正甲辰八月廿有八日,孤子震百拜謹識伯修右,新安朱夫子與所親手簡真跡一卷,詞語真淳,氣誼周密,婣睦之厚,著於當時。筆墨之精,粲然傳久,誠為後進之楷式也。鄱陽周伯琦敬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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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按宋寧宗慶元五年,先正文公始獲休致之請,今封題朝奉大夫致仕,則時年蓋七十餘矣,所謂六十郎、八十姪者,必新安衆族之家,墓木摧倒,亦曾髙以上之塜,當是時,公還居建,上長子已死,家事屬之仲子埜,故云埜必自有書,兹特因其姪之來書,以荅書中之意而慰勉之耳!附書者,叔重所遣之人,不知叔重為何人?今獲是書而寶之者,蓋公之後,人名垕而亦字叔重,是宜永守而勿失也。雖然,公手澤之物,非直為後世珍玩而已,叔重好學,而年富必能自立,有以異於尋常。抑又考公家譜,諸子孫皆以五行相生之字為名,若是,則垕當為七世諸孫,慎毋曰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叔重其勉之。至正二十五年歳,舍乙巳夏五月望後學,秦裕伯拜書董銖,叔重在朱門為髙弟,此書蓋因之以寄諸姪者,親親之意,藹乎言表,是足以敦乎薄俗。七世孫垕適與銖同字,大夫士又從而明之,祖孫師友,宛然在目,宜其益為世守之重也。錢唐、凌雲翰、敬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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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亭夫子集道學之大成,以遺後人豐功盛德天地為終始,一言一字,皆可師法。況手書喻姪,其尊祖淑後之意,尤當服膺。至于源委考證,先儒名筆,既已詳悉,區區膚陋,有何他辭,齋沐撫觀,而附姓名於卷末。後學奉化》,陳朴敬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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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朱子繼續道統,優入聖域,而於翰墨亦加之。功善行草,尤善大字,下筆即沈著典雅,雖片縑寸紙,人爭珍秘,不啻璠璵。圭璧此帖,乃與姪家書畧不用意,出于自然,尤可寶也。展讀一過,《敬識」諸卷,尾天台陶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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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者坡翁嘗謂昌黎先生道濟天下之溺,愚亦嘗謂曰:「宋之亡,得晦翁先生註述《四書》諸經,故斯文有傳,久而五常不廢,可不謂㴉天下之溺乎?其於片言隻字,皆不失格言畦逕,至於私書,尚且見其尊卑存亡之序,尊尊幼幼之道,非命世大賢疇能若此。浙右墨跡自來不得多見,今之收藏者乃亦同姓,後人夫豈偶然也哉!嚴陵後學邵亨,貞敬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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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文公書城南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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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同張敬夫城南》二十詠詩筒,連畫卷,坐看復行吟,想像南湖水,秋來幾許深納湖小山幽桂叢歳暮靄。佳色花落洞庭波,秋風渺何極東渚緑漲平,湖水朱欄跨小橋。舞雩千載事,歴歴在今朝。詠歸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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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槃》雖在陸,滉漾水雲深。正爾滄洲趣,難忘魏闕心船齋堂後林陰密,堂前湖水深。感君懷我意,千里夢相尋麗澤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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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風浮碧澗,蘭杜日猗猗,竟歳無人采,含薰秪自知蘭澗君家一編,書不自圯。上得石室寄林端,時來玩幽賾藏書樓上頭讀書樓下屋,懷哉千載心,俯仰數椽足山齋先生湖海姿蒙養,今自閟銘座,仰先賢㸃畫,存彖繫䝉軒,疎此竹下渠潄彼澗,中石暮館繞,寒聲,秋空動,澄碧石瀨西山,雲氣深徙,倚一舒嘯,浩蕩忽褰開,為君展遐眺卷雲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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渚華初出水,隄樹亦成行。吟罷天津句,薰風拂面涼栁隄,月色三秋白,湖光四面平。與君凌倒景,上下,極空明月榭涉江采芙蓉,十反心無斁,不遇無極翁,深衷竟誰識濯清朝吟東渚風夕弄,西嶼月人境諒非遙湖山自幽絶西嶼湖光湛不流嵌竇亦潛注倚杖。忽淙琤竹,深無覔處淙琤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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綵舟停畫漿,容與得欹眠。夢破蓬窻雨寒,聲動一川。《聽雨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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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氷雪姿,貞秀絶倫擬,驛使詎知聞尋香,問煙水《梅堤》,湖平秋水碧,桂棹木蘭舟,一曲菱歌晩,驚飛欲下鷗《采菱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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髙丘復層觀,何日去登臨,一目長空盡,寒江列暮岑南阜右晦菴,先生真跡,筆精墨妙,有晉人之風,大賢無所不能,固非可一藝名也。當時先生由建中回新安,時所書流落人間,文傳薄游婺源,得之,擕以歸呉中,嘗同仁夫一觀,餘不以示他人也。近伯廣自琴川來訪,病中不及,欵曲,別後思所以見意,念他物皆不足以凂伯,廣因書於卷尾,令淵持贈之,轉似仁夫,仍題數語云:「呉郡千文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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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書宣公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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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張宣公《城南雜詠》廿首子,朱子嘗所屬和者也。南沙,虞子賢氏,受朱子詩翰於其眷棣錢廣,而宣公真跡逸矣。予來婁賢介其友王師道持卷來徵,予言適于宣公集》中,得其元唱賢,且躬至予邸,請予追和,未及先為《補書《宣公詩》,時至正壬寅冬十二月,東維叟、楊維禎謹再拜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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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既寫詩已賢,復索余評兩前哲詩,朱子之詩,不敢評其意。張荊州為乾道道學君子,而矢口小章,亦有古風人思致」。如「岸花有開落,水盈無淺深,日暮飛鳥歸,門前長春水」。又如古井轆轤鳴」,雖開元詩人不能至。卷尾一章,惟許晉處士代之,詞人不敢企也。禎贅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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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徽國文公真跡,先祖禮部府君所藏也。禮部君常守婺源,實公闕里,其故業久為豪右所據,公五世孫光,繫頸以組,誓復故業,雖死不去,其組凡十有五年,而禮部至,力復其業,光深德之,已而秩滿,光持公所書二卷以報禮部,君納焉愛之,不啻拱璧重寶。會海虞錢伯廣氏謁禮部君於私第,伯廣嗜古好學,因出示之詳玩,不忍釋手,先祖以其好之之篤,他日命淵持其一以贈伯廣,為構城南小隠以居之,又博求大夫士為詩文以詠歌,其間且成軸矣,未幾,禮部君歿,更十餘年,而兵戈搶攘,伯廣亦已遺世,向之,城南小隠鞠為丘墟,則此卷者安知其所在哉?近乃于虞君子賢客次見之,及覩先祖手澤黃太師所為記,竊深有所感焉,矧聞虞君之得是卷也,亦于其所居之東,構軒二十楹,各顔其詩于上,蓋其好之之篤,不亦愈于伯廣者乎?故併以家藏之卷贈之,是亦承禮部君之遺意也,因識其顛末于左方,而歸之虞君云:「至正癸卯冬十有一月,既望呉郡,干淵再拜書淵,字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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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齋記》附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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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齋者,常熟錢君伯廣息游藏修之所也。伯廣早從其鄉先逹,尚書干先生。游先生之守婺源也,嘗得晦菴朱子,手書城南二十詠,而寶愛之,未嘗輒以示人,卒乃歸之伯廣。而伯廣之居適在其州之南,謂朱子之遺墨不易得,而先生之賜尤不可虛辱,遂即所居東偏構斯齋,因扁曰城南,且併以城南,自號仍刻二十詠之詩,置之齋中焉。至正甲午之夏,先生嗣子陜州使君謁予金華山中,伯廣介其求余記,夫士君子之為學,既從大人長者為之依歸,而又尚友乎古之人,以求聖賢之道,斯亦可謂有志者矣。惟先生顯擢巍科,薦躋膴仕,文學政事,著聞當世,為一代巨儒,而伯廣以鄉里子弟獲從之游,則其有所依歸,而授受之間所得之多可知矣。雖然,先生之道實出於朱子,而朱子之道,天下後世所同尊而共由者也,世之誦其詩而讀其書者,夫人皆是也,然能真知其道而實踐之者幾何人哉?今伯廣於其遺墨之偶存,即愛䕶而表顯之,若親覿其光儀,而聆其謦欬,則於其道能知,而踐之又可知矣。夫既用先生之傳而上求朱子之道,復表朱子之遺墨,而不敢虛先生之賜,然則伯廣之息游藏修於是齋也,其殆庶幾俯仰而無媿乎?詩曰:「髙山仰止,景行行止」。此伯廣之志也。又曰:相在爾室,尚不愧於屋漏,予之望於伯廣者,不其以此歟?予於先生有同年之好,而陜州之請復堅,故為伯廣一言之。嗟乎!先生不可作矣,伯廣尚或因予言而有警哉?五月甲子,金華、黃溍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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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侍郎詩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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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山如幽人道塲如大家。穰穰衲子腳,刺刺騷翁牙。挾雋控寒飇,披光躡晨霞。危顛矯窣堵,平疇略汙邪。巖泉跑虎湧,徑松髯龍拏。鍾梵破深寂,金碧開芬葩。修廊步履峻,傑閣望眼賖。山勢佩玦矗,湖光鏡奩谺。清節杳靄入,古弁空濛遮。列翠不可唾,羣籟無敢譁。坐我旃檀樹,酌之鎗旗茶宇定岫出,雲語妙天雨花。吾生久墮甑,昔游慣乘槎。夷猶廬阜陽,宿留岷江涯。髙曾留嶠棧,卑或搜崖窪。舊夢難歴省,此行足雄誇。老親八十健,閒儔二三佳。拍浮一葉𦕈,收覽萬景奢。富貴上蔡犬,貧賤東陵𤓰。未須笑落鐸,誰能苦●沙。候門占噪鵲,旋橈趂歸鴉。竒事恐沒沒,舉詩屬僧伽。端平甲午秋,九月庚申,追記壬辰小雪前。奉親游道塲詩書,以遺住山舟老古潛洪咨䕫舜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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咨䕫別後,無日不病,抱病應酬,病愈甚,猿鶴入夢屢矣,手帖來前,雲氣猶濕,恍然分半,席旃檀林之下,慰浣可量,舊詩入石,呈醜為多,跋語非所敢當,承朝願移瓶錫于茂苑,隨處結縁,有何不可而力辭。近時衲子謀窠座與干差遣,同安知春菜根通天下,只一般滋味靜退,髙風可勝欽仰,盤陀花竹無恙,大衆安穩。六月八日,咨䕫皇,恐上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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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公堂頭禪師佳茗,多感香杏仁一包試,參之咨䕫法舟,昨枉國史中書直院、判部侍郎,頃載登山佳什,敬雪手圭,復誠負暗投之媿。竊謂蘇文忠公昔游有詩,以贈萃老學士,夀之堅,珉山倚詩重法舟,蕞爾寒,緇兹亦何幸?獲此寵遺,得與雲鬟爭翠。謹礱石山中作雲峰。《蘇洪帖》云:「端平乙未維夏,住山,傳法法舟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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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齋先生洪公,宋南渡後大手筆也。孟頫弱冠,已愛讀文集,恨生晩不得拜下風先生。五世孫為僧于天目師子寺,名智俊過溪上,出此示僕三復之餘,既歎詩律之深,及觀所與安撫書,又見公於國事用心如此,撫卷起敬,輒書其後孟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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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目洪忠文公游道塲何山詩,與眉山蘇文忠諸作先後相映,真若所謂「山倚詩重」者矣。文忠此詩,當時已摹勒入石,自端平甲午,迨今已一百二十二年,而真跡宛然猶在,誠可寶也。至正十五年乙未五月十日,金華黃溍觀於中天,竺因書其後,以識歳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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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侍郎洪公奉其親少師公游道塲、何山遺住山舟公別浦,禪師詩也,今師之,即中常上人,常往年侍其師竺逺源禪師,住何山時,見其六世孫大拙用,公以是遺墨獻于禪師,常因珍襲,而寶愛之,兹來歸,源蘭若焚香敬觀,惜不得見所與安撫書耳。然山中舊石刻薦,更兵燹不復存矣,故翰林承旨趙公、學士黃公跋語在前惟善何敢著筆,輒綴數語於後,以識俯仰。今昔文物陵替,山林彫謝,無復舊觀之感慨云:至正二十六年歳丙午,佛誕日,曲江居士錢惟善謹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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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文忠詩謂:「道塲何山,為大家幽人」,此蓋發坡翁之遺藴。譬如為二人寫真文,忠已極其神觀意度矣。而文忠乃直指自出,其姓名與字,是可貴也。詩法一本,《韓與舟老書》,尤見前輩激昻,意思。己酉十月九日義興馬,治楓涇寓舍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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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齋洪公在宋季趙山臺、真西山、魏鶴山皆參大政,位貌德業相表裏,而嚴重過之舟別浦主瑤席軒公奉八十慈親漫游兩山,題詩紀勝,句法追躡。歐自蘇玉局題唯公詩出色刻諸琬,琰何愧然,神物顯晦有時會,當三刻兹山墨蹟三獻即中其善藏之時。龍攝丹虺蟾依𤣥兔林屋山樵人,法膺擇中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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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鶴山遺陳深父子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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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深父子服事遷客,久而益厪陳深事主,未竟而卒。陳恪能承父志,自靖之荆,自荆之蜀奔走服役於風濤,寇盜之衝,頗賴其力,今念母暫歸,盡此心,記其勞,亦可以愧士大夫之隨時冷煖者。廿八日,押」。 仍特支紫衫一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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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蕭頴士有老臧,事之十年不去。頴士性慘刻,笞楚不少貸,或勸臧他之,臧曰:「非不能愛其才耳。夫頴士以操觚弄翰,尚足以懷其奴𨽻而不忍舍。今陳深父子之事鶴山也,服役勞苦於寂寞之濱,趨走辛厪於風波之險,七年之久,儼如一日,此非其主有以懷而信之,疇能爾耶?及主人自靖歸蜀,始以念母翻然告歸,且願還而盡此身以事主。夫於事主既能盡忠,則於事親必能盡孝,視蕭氏奴殆有過焉。余曩偕鶴山外,舅久處渠陽,始終目擊其事,今觀鶴山所書,慨然有感,因筆以贈之。紹定五年冬十月,書於心逺堂虞兟退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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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丞相詩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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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栁女信,痛割腸胃人,誰無妻兒骨肉之情?但今日事到這裏,於義當死,乃是命也,奈何奈何?」塗中有三詩,今録至言至於此,淚下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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邳州哭母小祥九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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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母聖善鸞,飛星一週,去年哭海上,今年哭邳州,遙想仲季間木主布筵几。我躬已不閲祀事,付支子,使我早淪落如此,終天何及!今畢親喪,於分亦已。多母嘗教我忠我,不違母志」。及泉會相見,鬼神共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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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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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征垂半年,依依只南土。今辰渡淮河,始覺非故宇,故鄉已無家,三年一羈旅,龍朔在何方,乃我妻子所昔也。無奈何忽已置念慮今行日云:近使我淚如雨,我為綱,常謀有身不得顧妻兮莫望夫子兮,莫望父天長與地久,此恨極千。古來生業縁在骨肉當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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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離歌》六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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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妻有妻,出糟糠,自少結髮不下堂。亂離中道,逢虎狼鳯,飛翩翩,失其凰將雛,二三去何方,何虞國破家又亡,不忍舍君羅襦裳。天長地久逺茫茫,牛女夜夜遙相望。嗚呼一歌兮歌正長,悲風北來起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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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妹有妹家流離,良人去後攜諸兒。北風吹沙塞草萋,窮猿慘淡將安歸。去年哭母南海湄,三男一女同欷歔。惟汝不在割我肌,汝家零落母不知,母知豈有瞑目時。嗚呼再歌兮,歌孔悲。鶺鴒在原我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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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有女婉清揚,大者學帖臨鍾王,小者讀字聲琅琅。朔風吹衣白日黃,一雙素璧委道傍。雁兒雁兒秋無粱,隨母北去無人將。嗚呼三歌兮歌愈傷,非為兒女淚淋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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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子有子,風骨殊,釋氏抱送徐卿雛。四月八日摩尼珠,榴花犀錢落繡襦,蘭湯百沸香似酥,歘隨飛藿飄泥塗,汝兄十三騎鯨魚,汝今三歳知在無。嗚呼四歌兮歌以吁,燈前老影明月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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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妾有妾,今何如?大者手將玉蟾蜍。次者親抱汗血駒晨粧靚服臨西湖,英英雁蕩飄,瓊琚,風花飛墜鳥鳴呼,金莖沆瀣浮汙渠,天摧地裂龍虎徂美人塵土何代無。嗚呼五歌兮歌鬱紆,為爾迎風立斯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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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我生何不辰,孤根不識桃李春。天寒日短空愁人,北風吹隨鐵馬塵。初憐骨肉鍾竒禍,如今骨肉更憐我。汝在空能嬰我懷,我死誰當收我骸。人生百年何醜好,黃梁得喪俱草草。嗚呼六歌兮勿復道,出門一笑天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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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讀此三詩,便見老兄悲痛真切之情,事至於此,為之奈何。兄事只待千二哥至造物,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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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可將此詩呈嫂氏,歸之天命」。仍語靚妝:「璚英不曾周,旋得毋怨毋怨徐妳,以下皆可道,逹吾此意,當此天翻地亂,人人流落天數,奈何!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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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可令栁女環女好做人爹爹管不得,淚下哽咽哽咽一。此詩本仍可納之。千二哥兄天祥家書達百五賢妹右以上詩八首,宋丞相文信公之所作也。公諱天祥,字履善,廬陵人,穆陵之丙辰,狀元也,遭宋末造間,關萬死卒以自獻,使後聖有作安知不與三仁並稱,淮陰龔開嘗録公大槩而議其不當出使,然公豈不知,自惜遣他官祈請,特當是時國亡在咫尺,苟可以存社稷,保斯民,雖死亦不暇顧,又烏計尋常𤨏𤨏禮儀哉?八詩雖皆載公指南録,千載之下,讀之輒使人流涕不休,則其增夫三綱五常之重,然後知詩之有裨益於世教者多矣。淮南劉安於楚辭有曰:推此志也,雖與日月爭光可也。嗚呼!豈獨楚辭哉!至順四年四月戊寅,京口陳方拜書:「右文信公遺墨前叅知政事本齋王公所藏,公歿已久,家人理筐,●書尺叢積,顧是紙損爛將裂,以拭巵匜,公之子季境適至,識為信公書,咄唶驚異,亟命●池以完嗚呼,豈非有神物守䕶之歟?不然英靈之氣不冺而致之歟?是詩之作,念國家之覆敗,痛骨肉之離絶,其情切其辭哀,使人至不忍讀,然其竭孤忠於所事,付一死於素定,其志决其氣,壯聞者為之興起,可謂仁至而義盡矣。先賢尺牘,人尚皆藏弆之,矧信公之精忠偉烈,震耀古今,翰墨光芒,垂示臣子者乎?不惟王氏寶之百世而下,固夫人之所同寶也。史官河東張翥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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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既變姓名,詭蹤蹟,間關萬死,然後由揚子江入蘇州,洋展轉四明、天台,以至于永嘉。其瀕于死者,一日夕之間,不知其幾也。方是時,公於一死,既巳素定,故能于一話一言之際,從衡顛倒不失,所謂忠與義。嗚呼!宋有天下幾四百祀,其亡也,仗節死義者多矣,然皆不若公更萬死而不少屈,至竟而後歸於一死,妻妾子女,在所鍾情,故其辭為尤痛云。遂昌鄭元祐拜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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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信公當國朝至元戊寅歳厓山事潰,被拘北行,此卷諸詩,即是歳道中所作,後五年為至元壬午,遂執節以死。嗚呼!自古人臣遭國家喪亡,能秉志不遷,從容就義,為天下後世所嚮屬,未有盛於公者也。觀此諸詩,則知公之所以處死生之際者,可謂審矣。百世之下,讀其詩而有不為之感激流涕者,尚為有人心也哉!至正十年,歳在庚寅,五月甲子,布衣金華,王褘謹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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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有之:嘻笑之忿,甚于裂眥。長歌之哀,過于慟哭。文信公之忠肝,義膽炳白當世,正不在柴市忼慨。就死之日,實在夫弟妹輸寫無聊之時。其衷抱精誠,死別痛苦,固天壤之大不幸而為古今無敵之盛名,要不待後之人極口贊說。余嘗怪戰國之士若侯嬴、田光輩自負竒節,卒不過以一死為人為長技。噫!市井小夫,感恩酬利之際,區區所謂泰山之重,鴻毛之輕,殆無足言者。以信公之慷慨於弟妹子女,下至婢妾從容慰藉於垂死之際,顧若辭禍而不可得者,然後真能以義處死。蓋蹈義難,蹈白刃,非難人,獨鮮能知耳。呉下,陳謙謹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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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每讀公指《南録》,至其為母夫人小祥,并懷弟妹、妻妾、子女諸詩,未嘗不為之流涕太息也。今於王君季境家獲觀公所作諸詩,真蹟忠義之氣,藹然於紙墨之間,真與日月爭光。予雖從浮圖學,槁木死灰之人,亦不能不為之感動,使章甫逢掖,有國有家,覽之當何如哉,當何如哉?洪武十三年秋七月,呉郡沙門道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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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國文公《忠義志》業炳著《指南録》,此真跡詩歌八首,元季諸君子題贊備至。然中可疑者,陳方子貞云:淮陰龔開議,公不當出使,時國亡在只尺焉,計尋常禮儀哉?龔開者,字聖與,同陸秀夫君實在季庭。芝祥甫幕府,國亡,晦跡作信公及《秀夫傳》。金華呉萊立夫稱其志節孤峻,論議髙古,二傳文類遷固。竊考出使一事,信公亦嘗自悔。有詩曰:「老馬翻迷路,羝羊竟觸藩」。是則子貞非獨不知聖與,而亦弗攷指《南録》之詩也。次則張翥仲,舉元末任翰林,承㫖封潞國公,逆臣孛羅矯制令草詔力拒之,曰:臂可斷,筆不能操,國瀕亡,憂憤而死」。次則王褘子充入國朝,官至翰林侍制。洪武壬子,持詔諭雲南梁王把都,慷慨弗屈,次年被害,歿諡。 次則陳謙子平,夙尚孝弟,篤學力行。兄訓任江浙省照磨,謁告還呉適、張士誠兵至,謂謙曰:汝無官守,宜自為計」。子平曰:「兄在,吾何所之?」城䧟,兵入脅,訓不屈,遂刃其胸。子平奮前蔽兄,因并遇害。又其次則鄭元祐、明德元季名士,官至儒學提舉而終。嗚呼!忠義者,人極賴之以立亙,萬古弗泯也。卷中題跋者五:而仲舉、子充、子平,俱克捐生蹈義誠,無愧信公矣。獨惜當時執國柄、守封疆者,多賣國生降,苟存視息,未久澌滅。甚則死於盜賊兵刃,貽臭千古。迨其後裔,聞信公事,未有不以前人為愧也。此卷出王積翁子都家中,今歸同邑,陳符原錫。嗚呼!仲舉不云乎,豈獨王氏寶之,百世之下,固夫人之所同寶也。嗚呼,悕矣!信公死節後一百六十三年,是為皇明正統九年甲子歳海虞吳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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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公之死偉矣,其危急流離之際,亦惟其能以詩發之,故信公之有詩,如屈原之有騷,皆善明其死者也。錢君世恒以家藏三詩示予,盖出公親書以寄其妹氏,此又原之女嬃也乎?其詩今載指《南録》中,而此則系以與其妻妾子女决絶之言。嗚呼!淚下如雨,讀者猶然,而西臺慟哭如公門下客者,未必其涕之無從也。呉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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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鐵網珊瑚》卷四
URN: ctp:ws3916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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