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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二百五十九

《卷二百五十九》[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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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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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二百五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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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李燾 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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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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熈寧八年春正月甲午朔,不視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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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四方館使、康州刺史王道恭知雄州。先是,馮行已赴闕,上批:「雄州最當北邊衝要,不可久闕正官,中書、樞宻院可速同選擬進呈」。因有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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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詔秦鳯路轉運判官劉定、提舉常平等事章楶,提舉賑救饑民。初,定言涇原路民闕食,常平米不足,乞借省倉渭州二萬石、涇州、徳順軍、鎮戎軍萬石,許之。至是,又詔定等提舉。定七年九月九日使涇原。庚子,樞宻副使、右諫議大夫蔡挺為資政殿學士、判南京留司御史臺。挺先以疾賜告,至是從所乞也。 權同判軍器監、集賢校理俞充,權發遣成都府路轉運副使。初,中書擬差判將作監范子竒,上批:「子竒方知工作次第,未可輟」。故以命充。 參知政事、右諫議大夫馮京守本官知亳州、權發遣戶部副使王克臣追一官。司封郎中、集賢校理丁諷,落職監無為軍酒。著作佐郎、秘閣校理王安國,追毀出身以來文字,放歸田里。內殿承制楊永方追一官,汀州編管人鄭俠改英州。御史臺吏、前慶州録事參軍楊忠信、檢院吏孔仲卿、撫州進士吳無至,並決杖編管。忠信,郴州。仲卿邵州,無至永州,忠信仍除名,永不敘用。俠既竄汀州,人多憐之,或資其行,呂恵卿憾俠不置,且惡馮京異議,欲藉俠以排去京,并及王安國,乘間白上曰:「俠書言青苗、免役、流民等事,此衆所共知也。若言禁中有人被甲登殿詬罵,此禁中事,俠安從知此?蓋俠前後所言,皆京使安國導之」。禁中有人被甲登殿事,據俠言行録,當是宿州狂人孫真也,事見九年五月三日戊午,據林希野史載孫真事乃是九年四月一日,與鄭所言絶不相闗,當別有被甲登殿者,非孫真也。野史真作珍具,注在九年五月三日,真决配沙島時上亦疑焉,他日,問京曰:「卿識鄭俠乎?」對曰:「臣素不識俠」。侍御史知雜事張琥聞之,隂訪求京與俠交通狀,或語以京嘗從俠借書遺之錢米,琥即劾奏:「京,大臣與俠交通有迹,而敢面謾云:「不識乂俠所言朝廷機密事,非京告教,何得聞此?」上以章示京,京對:「實不識,乞下所司辨」,琥又言:「俠自言京為之主,按京身為輔弼,政事有所未便,自當廷議可否,豈宜懐貳,隂結小人?若京實無此俠,當坐誣大臣之罪,俠雖逐,而京之事狀未明,乞追俠付獄窮治」。詔送御史臺,京乃言:「俠事因琥案劾,則御史官屬不得無嫌,且朝廷不過欲見臣,與俠有無往還問遺實迹耳。乞治扵他司,或遣官就御史臺根究」。詔知制誥鄧潤甫同推究,琥請遣奉禮郎舒亶乘驛追俠於陳州,索其槖中文字,悉封上之,獄官又掠治俠,令具疏所以交通者,皆捕送獄。僧曉容善相,多出入京家,亟収繫考騐,取京門厯閲視賔客,無俠名,潤甫等深探俠辭,多所連引,獄久不決,臺官皆不得歸。舊録七年十一月二十二日丙辰,上批:「御史臺推鄭俠事,追逮命官甚衆,而承制官司並不鎻臺守宿,間歸私家,可令具狀以聞」。朱本簽貼云:「本臺奏每夜輪三院直官與差制官一員或二員皆宿,各不接見賔客。進呈訖,合刪。今附注此。上以其枝蔓,有詔趣結絶,琥又言:「俠事連京,理須考實,而證左有所畏望,未肯盡情通說。勘司又被㫖催迫,無縁窮究,况俠毀斥朝政,姍罵大臣,非有所恃,安敢如此?若不推見事情,明正國典,則小人朋比,何以禁止?乞令盡理根究」。從之,時十二月丙戍也。俠素事王雱,而議論常與雱異,與安國同非新法,安國親厚之,嘗謂安國曰:「俠前後以書諫丞相不聴,得無為人所誤」。安國曰:「安國言且不聴,子言彼豈肯信乎?彼作一事,必得四海九州怨怒,然後行之,何謂為人所誤」。及俠上書,安國索其草視之,俠不與,安國曰:「能言之者子也,能揄揚流布於人者,我也。子必以其章示我」。俠曰:「已焚之矣」。俠詣登聞檢院上書,諷判檢院,延與坐啜茶,詢其所言稱奨之。諷又嘗見京語及俠,京稱俠文辭甚佳,小臣不易敢爾。俠監安上門時,克臣為鹽鐡副使,薦之。其逐也,有求於克臣、克臣長子公約,諭次子駙馬都尉師約饋之,師約曰:「師約連姻帝室,不敢與外人交,請具白金,大人自遺之」。克臣從之,遺俠以白金三十兩,俠往辭安國,安國謂曰:「子可謂獨立不懼矣!」於是臺司鞫諷安國及克臣子公約等,安國初不承,獄吏引俠使證之,俠見安國笑曰:「平甫居常自負剛直,議論何所不道,今乃更效小人欲為詆讕邪?」安國即承永、方忠信、仲卿、無至皆嘗與俠游者也。獄既具,上以京大臣,令推究官取信否狀,并問克臣、京等,皆引罪,潤甫及中丞鄧綰疏:「俠肆意謗訕朝廷,議罪投之逺方,此人臣之所共嫉。克臣以戚里受國厚恩,知俠國之所棄,而資給之安,國以下士,擢置文館,而奨激狂妄,非毀其兄。及永方、忠信等傳言惑衆,尤為可惡,雖犯在赦前,及元非朝㫖推究之人,據其情狀,不可不懲」。遂罷京政事,俠逺徙,諷等皆得罪,曉容勒歸本貫,呂惠卿議當俠大辟,上曰:「俠所言非為身也,忠誠亦可念,豈宜深罪?」始惠卿事安石如父子,安國負氣,惡其憸巧,數面折之,惠卿切齒。及安石罷相,引惠卿輔政,惠卿遂欲代安石,恐其復來,乃因俠獄陷安國,亦以沮安石也。安國既貶,上降詔諭安石,安石對使者泣,及再入相,安國猶在國門,由是安石與惠卿交惡,俠雖薦京,宜為宰相,然實不識京,俠又稱元絳、孫永、王介凡四人,自言識絳,餘皆未識,而琥等獨斥京,葢希惠卿風㫖也。此叚用王安國本𫝊、司馬光記聞、朱墨两録并鄭俠言行録刪修見鄭俠言行録云:俠既停門局,本候郊霈,調官出京日,羣臣誣罔天聴,懐不能已,復取唐書內魏徵、姚崇、宋璟及李林甫、楊國忠、盧杞傳為两軸,題其一日正直君子社稷之臣事業圖其一曰邪曲小人容悦之臣,事業圖迹。在位臣僚,欺君誤國之事,暗合林甫輩而反於姚宋者,各以類標題,復為書上之,事皆畫一,如大臣對御,以三路流民之因,皆為南北下各有田,若北旱則南,南荒又北,此皆誣罔上聼,臣乞勘㑹河東北、陜輔之民,自去冬今春流移至今不已,何人是南方有田者?又聞大臣奏對,多以天旱民流、百物失所、四方背畔、兵革不息為有天數,臣乞問其臣為學周公邪?學孔子、邪學孟子邪?周公作無逸、歴陳人君之享國,或三四十年,或五六年,皆由嚴恭寅畏天命,祗懼治民則有永,不知稼穡之艱難,不聞小人之勞則有短。又曰:惟不敬厥德,乃早墜厥命,使周公相陛下,而天旱民流、百物失所、四方兵革不息如此,周公曰:天數乎?孔子告哀公曰:存亡禍福皆已而已,天災地妖,不能加也!孟子告梁惠王曰:殺人以刃與政,有以異乎?又曰:王無罪嵗。使孔孟相陛下,而天旱民流、百物失所、兵革不息如此,孔子、孟子亦曰:天數乎?然則羣臣所為學者,皆非周公、孔子、孟軻之道,而所以相陛下者,皆非周公、孔子、孟軻之存心,則陛下獨立無臣,何以為天下?臣所謂無臣者,非無羣臣無大臣也,所謂大臣者,非謂大斾髙葢,日食萬錢以自肥腯者,以道事君,不可則止而已,若髙爵重祿,則總歸於已,清資美職,則分授子弟,中使相望於衢路,黃金並聚於私室,而天旱民流、百物失所、四方背侮、兵革不息,則日天數,此為大臣,則屠沽僕𨽻,誰不克為?」甲又言:「當今臺諫,譬如芻靈木偶人耳」。又言:「禁中有被登殿等事,願陛下登宣德門宣示臣庶,臣之所言是耶?乞懲戢近臣,母得公肆欺誕以危社稷,所言非耶?乞斬臣於衆人之前,以塞流言之路」。奏入,執政大怒,言於上,以為謗訕朝廷,追毀出身以來文字,送汀州編管,俠既行,呂惠卿入對,上問:「鄭俠一小官,如青苖、免役等事,容於道路聞之,至如被甲登殿、禁中君臣對面言之,何聞之速且訐?」惠卿對曰:「俠前後所言,皆馮京手録禁中事,使王安國持示導之使言也」。京與惠卿同列,議多矛盾,惠卿諂事荊公,為安國所疾,屢諷其兄不寤,故惠卿併中之京。一日早朝,留身奏事,上問:「卿大臣知朝廷有不便事,何惜自言,乃委令鄭俠入文字,縁小官論列朝廷大事,理自不順,略行貶竄,物論甚不然」。京惶駭對曰:「臣與鄭俠素不相識」。上方疑之,御史知雜張琥劾京備位輔弼,乃結交小人,使謗訕朝政,京奏鄭俠去貶所未逺,乞追回對證,使虛實有歸,遂付臺推勘,俠行至太康,忽見奉禮郎舒亶來搜衣槖,橐中有銀三十星,乃王度支克臣所贐,乂得諌䟽二帙,皆先朝名臣奏藁,及韓、范、司馬等所言新法不便事,題曰「楊君所贈」。楊君者,名忠信,時為御史臺知班,嘗應四月一日詔書,言新法不便,俠監門日,忠信來謁曰:「御史臺職在諫争,皆緘口不言,足下一監門爾!乃上書不已,是言責在監門,而臺中無人也」。探懐中書授俠曰:「以此為正人助」。是時,御史皆惠卿黨,必欲文致京與安國之罪,京素不識俠,見其數言事,屢對判檢院丁諷稱之,俠每遣門人吳無至詣檢院投匭,輙咨嗟曰:「當今臺諫不言,鄭監門乃能屢入文字耶?」且為無至言馮參政再三稱奨之語,然實未嘗使安國傳道禁中事,諸所從得,乃內殿崇班楊永芳語也。先是,永芳與俠隣居,每言新法不便,且憤大臣誣罔之語,多為俠發之,俠罷門局時,於太廟街行,邂逅秘閣校理王安國,安國馬上舉鞭揖俠曰:「賢可謂獨立不懼」。因隨俠至所居,借前後奏草,俠答以未嘗存留,安國言:「亦見閣下與家兄書,家兄主張太過,雖安國之言亦不見聽,況閣下乎?」俠曰:「不意丞相一旦為小人所誤,以至於此」。安國曰:「是何為小人所誤?家兄所見不同,自以為人臣子,不當避四海九州之怨,使四海九州之怨,盡歸於已,方是臣子盡忠於國家」。俠曰:「未聞堯舜在上,䕫契在下,而有四海九州之怨」。安國以為然,至是赴對,安國初猶不承,直至廷辨,俠責安國曰:「凡對制使,不當有隠,口所言者,安得諱之耶?天地神祇、宗廟社稷、日月星辰、五嶽四瀆之靈,皆在左右,學士欲誰欺?」安國乃伏,獄成,俠坐改送英州編管。楊忠信郴州,吳無至道州,二人皆真决。馮京罷政,知亳州。丁諷落職,監無為軍酒税。王安國追毀告身,放歸田里。王克臣、楊永芳各奪一官。 詔真定府、邢趙洺磁相州被災戶合輸預買紬絹及賒買官絹錢,並倚閣須夏熟。又詔倚閣河東路被災戶和糴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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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察訪荊湖路常平等事蒲宗孟言:「近制民以手實上其家之物産,而官為注籍,以正百年無用不明之版圗,而均齊其力役,此天下之良法也。然縣災傷五分以上,則不與焉,且留以竢豐嵗,以臣觀之,使民自供手實,無所擾也,何得待其豐穰哉?願詔有司,不以豐凶弛張其法」。從之。呂惠卿為手實法,奉使者至析秋毫,天下病之,而宗孟乃有此奏。諫官范百祿言:「造簿手實,告匿有賞,為是法者,欲民之均,推而行之,恐不如法意,至於騷動。戶令雖有手實之文,而未嘗行,葢謂使人自占,必不盡數供通,而明許告言,則家家有吿訐,人人為讎怨,禮義廉耻,何可得哉?」據百祿舊傳云百祿為諫官,即論此,今附見宗孟奏後。百祿為諫官,乃二年五月二十七日,而七年七月十九日方行手實法也。 張方平言:「臣竊聞昨有新制,開列條目,自府畿至諸路郡縣,令人戸各自供通財産手實狀,有所隠漏者,許人陳告,近已施行,公私勞敝,鄉閭甚擾,但憂增益賦調,不復更事生業,必有姦猾漸相告訐,窺圖賞利,獄訟繁興,政令浸以滋章,民德何以歸厚?況中戸以下,鮮有葢藏,田蠶所收,嵗有厚薄,戸等耗登,何常之有?不惟扇惑人情,更有紛亂,新法以建議者內為之主,故當職者人無敢言。向者朝廷所立法制,葢以便民為本,因以成國之利,今兹一事,專用撓人,徒騷擾於天下,實無濟於國家,伏望聖明,博行體問,忠於國者,必言其無益,慮於民者,當明其非便,憂深思逺,早垂止罷,庶令億兆,欣戴天恩」。是嵗十月,卒罷手實法。方平奏,今附見,不知其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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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寅,熈河路蕃官趙濟忠等見延和殿,授濟忠崇儀副使,餘除官、賜袍帶有差。 詔蠲懐衞州第四等以下戸,去年秋料、役錢,以民乏食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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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巳,詔熈河路六處置場買馬,罷原渭州、徳順軍買馬場。 賜真定府路安撫司囘易本錢二萬緡,從本司請,佐軍用也。 兵部、司農寺言:「諸路每嵗解發引見義勇、保甲,今定開封府界保甲五路義勇,每萬人取一人,五路保甲萬五千人,取一人,庶令逐路霑恩」。從之。 知成都府蔡延慶言卭部川蠻主苴尅等願賣馬,詔延慶優加犒設,以招來之。議者謂成都府路可市馬,故委延慶領其事。後延慶又言威、雅、嘉、瀘、文、龍州地接烏蠻、西羌,皆産大馬,請委知州、寨主以錦綵、茶絹折買。從之,仍委延慶提舉。威、雅文龍買馬在三月十八日,今并入此。八月一日詔云云,九年四月二十三日罷。詔中書檢正官,有兼局當給添支處,增給一處,餘官母得援例。時馬珫、范純粹為檢正官,又判兵部,乞以兵部添支,為茶湯錢兼給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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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詔:「大名府,澶定二州守城各備十萬人,行營軍器,馬軍二分,步軍八分,文彦博、薛向康衛編排,不足,以諸州軍守城之餘充,又不足,具數以聞」。 賜江南東路上供米三萬石,均給災傷州軍。 開封府界、京東、京西路黄牛并水牛角,并許通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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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戍,冀州言散直王逹與侍禁李可觀等督役治州城,雨壊二十六歩,法寺當逹公罪杖,㑹赦原,中書擬逹罰重難差遣一次,上批:「河北諸城,工役方興,若容其怠慢,工成未幾而摧塌,恐枉費人力,緩急誤事。可觀等罰銅。達决杖」。 詔河北同提㸃制置屯田使、皇城使、廉州團練使閻士良復五路都鈐轄,資序久任。士良,治平初責降,後稍復任使,至是遂還舊資。 詔權御史臺推直官蹇周輔劾前餘姚縣主簿李逄於徐州。初,沂州民朱唐告逄有逆謀,提㸃刑獄王廷筠等言其無結構之迹,但逄謗讟朝政,或有指斥之語及妄說休咎,雖在赦前,且嘗自言縁情理深重,乞法外編配,告人虛妄,亦乞施行,上疑未得實,故遣周輔先具初劾大情以聞,哲宗舊録蹇周輔傳云:㑹有上變,告餘姚主簿李逄謀為不道,捕繫沂獄,部使者請并告人按之,謂逄語意雖悖,無實狀,上疑之,遣周輔往,至則悉得逄姦状,且連逮宗室子世居,詔御史府集臺諫官雜治於中參驗,卒無異辭,神宗益知其精敏,可屬以事,即擢開封府推官。《邵氏見聞録》云:呂惠卿起李逄獄,事連李士寧,士寜有道術,王安石居䘮江陵,與之同處數年,惠卿意欲併中安石也。司馬記聞云:李士寧者,蓬州人,自言學道,多詭數,善為巧發竒中,目不識書,而能口占作詩,頗有才思,而詞理迃誕,有類䜟語,專以妖妄惑人,周遊四方,及京師,公卿、貴人多重之,人未嘗見其經營,及有囊槖,而資用嘗饒,卒有賔客十數,珍饌立具,皆以為有歸錢術,王介甫尤信重之。熈寧中,介甫為相,館士寧於東府,且半嵗,日與其子弟遊,及介甫将出金陵,乃歸蓬州,宗室世居者,太祖之孫,頗好文學,結交士大夫,有名稱,士寧先亦私入睦親宅與之遊,士寧以為太祖肇造,宗室子孫當享其祚,㑹仁宗有賜英宗母仙游縣君挽歌,微有傳後之意,士寧竊其中間四句,易其首尾,宻言世居當受天命以贈之,世居喜,賂遺甚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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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秦鳯等路都運使熊本言:「收復洮隴,開斥土地,尚未墾闢,設官置吏,以至招納蕃夷,屯聚軍馬,支費甚廣,較其所入,惟酒稅、市易、茶鹽為多,而盡歸經略司,雖臣以區區之見,粗嘗規畫,然而移用本息,付任官吏,不在轉運司。今蕃部悉更向順,而經略使王韶已被召命,即金糓調度,自當歸之有司」。中書門下奏,欲令本與經略使髙遵裕同共相度以聞,上批:「可改云宜令熊本與髙遵裕同共相度轉運經略司合分認管轄事件,疾速聞奏」。 詔:「陜西近經雪寒,僵尸滿道,深可憫傷,其令永興、秦鳯、河東路都轉運司速分遣官收瘞,以三司錢給其費」。 賜外都水監丞程昉度僧牒千,給濬汴河工費。詔他官權御史中丞,不以官職髙下雜壓,並從本班。七年九月壬子,可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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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寅,權發遣荊湖南路轉運副使蔡曄言,招諭溪洞蠻舒光旦、楊晟堅歸順,乞各補一官給俸,令守其地。詔補光旦右班殿直,晟堅三班借職。 詔罷諸將參謀。初,置三十七將,許舉武學生充參謀。諫官范百祿言:「邊事未有機警,何用布衣參謀,徒長奔競耳」。又言:「今大帥未命而已除將佐,有以恩澤用,有以潰敗收,有未嘗經戰陣,有以故羣盜得官者,願詳覈其素察所長參任之。列甚無狀者十有四人姓名,曰付之新格,責以訓練,所至長吏不得預,然皆觕暴之才,可為人指縱,未可涖衆也。況委之辟使臣,察官吏,小人處,此必乖戾。願依畿縣舊制,將佐専部分敎閲,即付之州縣,而罷參謀」。上納之。 詔:「聞永興、秦鳯、河東路民饑,死者相屬,累戒監司給錢榖賑濟,而官吏未悉究心,其令逐路轉運司及所差官詣所部州軍救恤,具死亡埋瘞數上司農寺」。 鄜延路經略使趙卨言:「涉春以來,下戶尚多闕食,今堡寨城壍未興工者凡四十餘萬工,願於常平省倉支錢米二萬貫石,募貧民以充役」。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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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夘,詔融州融水縣尉蒙鼎換右侍禁,充宜融州極邊寨柵主兵任使。從知桂州劉彛薦也。 詔察訪體量官使回,具所至知州、通判為治,實狀上中書,武臣上樞密院,諸路監司、提舉司,各置簿,録知州、通判功過,得替前一月就移者,離任半月,上中書、樞宻院待制、觀察使以上,不用此令。六年八月己夘,察訪官先有此令。 詔諸路轉運司,失計置錢物及本路,自可移用不闕而過為約度,妄有申請支撥,并妄訴免指占上供錢物者,並委三司奏劾」。 又詔開封府人戸去年納外,殘零秋稅,願納見錢者聽。是日,詔張方平歸宣徽院供職,罷知青州。先是,方平與滕甫易任,方平又辭,上問方平:祖宗禦敵之䇿孰長?方平曰:「太祖不勤逺略,如夏州李彛興、靈武馮暉、河西折御卿,皆因其酋豪,許以世襲,故邊圉無事。董遵誨捍環州、郭進守西山、李漢超保關南,皆十餘年,優其祿賜,寛其文法而少遣兵,諸將財力豐而威令行,間諜精審,吏士用命,賊所入輒先知,併兵禦之,戰無不克,故以十五萬人而獲百萬之用,終太祖之世,邊鄙不聳,天下安樂。及太宗平并州,欲遂取燕薊,自是嵗有契丹之虞,曹彬、劉延謙、傅潛等數十戰,各亡士卒十餘萬,又內徙李彛興、馮暉之族,繼遷之變,三邊皆擾,而朝廷始旰食矣!真宗之初,趙徳明納欵,及澶淵之克,遂與契丹盟,至今人不識兵革,可謂盛徳大業,祖宗之事,大略如此,亦可以鑒矣!近嵗邊臣建開拓之議,皆行險僥倖之人,欲以天下安危,試之一擲,事成則身䝉其利,不成則陛下任其患,不可聽也」。上曰:「慶厯以來,卿知之乎?元昊初臣,何以待之?」方平曰:「臣時為學士,誓詔封冊,皆臣所草」。具言本末,上驚曰:「爾時已為學士,可謂舊徳矣!」因及契丹事,上問:「蕭禧將復來,敵意安在?」方平曰:「敵自與中國通好,安於豢養,吏士驕惰,實不欲用兵。昔蕭英、劉六符来,仁宗命二府置酒殿廬,與語,英頗泄真情,六符數目之,英歸,竟以此得罪。今禧黠人,願如故事,令大臣與議,無屈帝尊,與彼交口」。上曰:「朕念慶厯、再和之後,中國不復為善後之備,故脩戎事為應兵耳」。方平曰:「應兵者,兵禍之已成者也。消變於未成,善之善者也」。又問河東地界,方平曰:「嘉祐二年,敵使蕭扈嘗言之,朝廷討論之詳,命館伴王洙詰之,扈不能對,録其條目,付扈以歸」。因以藁上之,詔方平歸宣徽院供職,實録無月日。蘇軾銘方平墓云:方平每辭去,上輒遷延之,三易其期,遂詔方平歸院,亦不記是何時。按御集,方平罷知青州,依舊宣徽使,乃八年正月二十二日事,又按方平新、舊傳,因辭青州得對,面進英宗立神宗手詔」十五字,遂有是命,今併附此。墓銘乃不載進手詔事,似為方平隠此,然本傳載方平自陳徙南京過闕,上欲除方平宣徽使,留京師,王安石不可。按安石以七年四月罷相,方平十月徙南京過闕,此時安石不在相位,本𫝊誤也。安石言方平不可留京師,實三年正月未除陳州以前事。蘇轍龍州略志云:予從張安道南都,聞契丹遣汎使,求河東界上地,宰相王安石謂:「咫尺地不足惜,朝廷方置河北諸將,後取之不難。及北使至,上親臨軒,諭之曰:「此小事,即指揮邊吏分畫」。使者大喜,出告人曰:「上許我矣!」有司欲與之辯,卒莫能得,予聞之,以問安道,安道曰:「昔在慶厯中,契丹遣劉六符等來議和親,未至,燕人有梁濟世為雄州諜者,嘗以詩書敎契丹公卿子弟,先得其國書本以獻。仁宗性畏慎,時許公為相奏曰:蕃國求和親,漢唐所不免,徐議所以答之者耳,無深憂也。仁宗深以為然,及六符至殿,上讀書如平時,無所問,六符失色,咨嗟出,至殿外幄次曰:事已漏矣!由此有司與之評議,無甚難也。今两朝地界,犬牙相入,非朝廷所詳,若以實答之,一付邉臣議定以聞,邊臣以疆場為職事,敢不盡力,而其可否尚在朝廷,事莫便於此,何必而與之決?按蕭禧初以七年三月十九日來,此時方平實在陳州,未除南京。禧再以八年三月八日來,此時方平,實在宣徽院供職,與轍言此事,當是七年在陳州時,及是冬還朝,上聞禧當復來,因問方平,方平遂具以白上也。或方平既白上,後在南方,更與轍追說舊事耳。方平所論,葢専與王安石相反,故詳記之。陳師道談叢云:故事,嵗賜契丹金繒服器,召二府觀焉。熈寧中,張文定公以宣徽使與召,衆謂天子脩貢為辱,而陛下神武,可一戰勝也,公獨曰:「陛下謂宋與契丹凡几戰勝負幾何,兩府八公皆莫知也」。神宗以問公,公曰:「宋與契丹大小八十一戰,惟張齊賢太原之戰,才一勝耳,陛下視和與戰,孰便?」上善之。按師道所云當考,姑附注此,或當修入正文,更詳之。丙辰,知郢州、太常博士、監察御史裏行唐淑問乞解官尋醫,從之。此必有故,而淑問本𫝊略不載此,當考。 以御侍朱氏為才人,詔黄河向著隄岸榆栁,自今不許采伐,後又詔雖退背隄岸,亦禁采伐。初,大名府修城,伐河隄林木為用,都水監丞程昉以為言,故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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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已,詔大宗正司,具嘉祐七年自濮安懿王邸從先帝入內,不曾經治平二年特㫖轉官宗室人數以聞。於是右羽林軍大將軍、衛州團練使仲騑領汝州防禦使,漢州團練使仲伋領沂州防禦使,昭州團練使仲濬領解州防禦使,楚州團練使仲越領華州防禦使,賀州團練使仲遷領登州防禦使。仲騑等五人遷官,在二月十三日,今併書之。 權永興軍等路轉運使皮公弼言:「交子之法,以方寸之紙飛錢致逺,然不積錢為本,亦不能以空文行。今商虢、鄜、耀、紅崖、清逺鐡冶所收極廣,茍即冶更鑄折二錢,嵗除工費外,可得百萬緡為交子本」。并上可行十二事,上批:「可如所乞,委公弼總制營辦」。二月二日、二卜、九日,三月五日可考。食貨志第六卷載公弼此奏,與實録並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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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鎮南節度推官、中書戸房習學公事徐禧為太子中允、館閣校勘、權監察御史裏行。 詔:「方農作時,雨雪頗足,流民所在,令州縣曉告丁壯,各歸鄉土,並聽結保,經所屬給糧,每程人米豆共一升,㓜者半之,婦人凖此,州縣毋輒驅逐」。 同管勾外都水監丞程昉言:開滹沱、葫蘆河、直河淤田、繫浮橋回閉水澾等部役官吏勞績,別為三等,乞推恩。從之。朱本簽貼云:部役賞功常事,法不當書,遂削去。新本仍存之,此可見程昉邀功生事也。四月十七日當考。已未,洮西縁邊安撫司言:「去嵗夏秋旱,羌戸殍死者衆,自收復洮河,羌人止知畏威,而未識朝廷之惠。今此饑歉,若官為糜粥,振其饑急,計米一升可給三人,則百石當濟三千人矣。自二月盡五月,給米千五百石,費不多而惠極博」。上批:「依奏,速令經略安撫司指揮相度,於蕃市聚集之地給散,如數少,即量增之」。 交趾郡王李乾徳表言:恩情州首領麻泰溢是本道定邊州人,移住恩情,今改稱儂善美,與其屬七百餘人逃過省地,乞根問。先是,廣南西路經略使沈起言:「知恩情州儂善美與其家屬等六百餘人歸明,至七源州,臣勘㑹儂善美等舊係省地七源州管人村峒,徃年為交趾侵取,改為恩情,州以賦役誅求,煩苦來歸,不納,必為交趾所戮」。詔聽歸明,厚加存撫。至是,乾徳以為言,乃詔廣西路經略司勘㑹牒報,賜乾徳,詔不許。賜詔不許據交趾王𫝊。 又詔秦鳯等路提舉買馬監牧司相度起發馬綱合住月及所住月如何養飼,具利害以聞。 又詔去年災傷流移戸請過常平錢榖,檢接實係全戶流移者,未得責同保人代輸,候歸業日取㫖,仍總具諸縣逃戸數以聞。庚申,詔前泉州惠安縣主簿辛有儀與注合入官,管勾河南府中嶽廟一任,仍給本官俸,以有儀罷任,至南劒州,遇谿水漲,全家溺死故也。 權知睦州吳安世言:「杭蘇秀州發遣歸順、下吉州蠻人商大商九等十戸於臣州,給以絶戸田五口者一頃,縁蠻人暴露寖久,多有寒饑,雖給山地,使之開墾,未有地利,又無隣里借助,乞更給口食半年,仍乞諸路蠻人請佃,未係耕作収成之月,從給田後,更支口食凖此」。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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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詔大理寺丞景思誼免勒停,贖銅四十斤,不為例。思誼坐知春州失入人死,當贖銅三十斤,勒停。上以思誼兩兄皆戰沒,母老無兼侍故也。 詔:河北諸將下兵馬見有差出在諸處屯駐守把者,可責立日限,令以不係將下人疾速代歸本將訓練。此據御集。 賜景靈宫使、昭徳節度使兼侍中曹佾朝陽門外飛猛第一空營修建佛寺,從所乞也。御集。 是月,雨木冰。實録係之乙夘。
URN: ctp:ws4101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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