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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卷三十三·鲁周公世家第三》[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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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卷三十三》

鲁周公世家第三》

1
  周公旦者,周武王弟也。〈一〉自文王在时,旦为子孝,〈二〉笃仁,异于羣子。及武王卽位,旦常辅翼武王,用事居多。武王九年,东伐至盟津,周公辅行。十一年,伐纣,至牧野,〈三〉周公佐武王,作牧誓。破殷,入商宫。已杀纣,周公把大钺,召公把小钺,以夹武王,衅社,告纣之罪于天,及殷民。释箕子之囚。封纣子武庚禄父,使管叔、蔡叔傅之,以续殷祀。遍封功臣同姓戚者。封周公旦于少昊之虚曲阜,〈四〉是为鲁公。周公不就封,留佐武王。
2
 〈一〉《集解》:谯周曰:「以太王所居周地为其采邑,故谓周公。」 《索隐》:周,地名,在岐山之阳,本太王所居,后以为周公之菜邑,孙守真按:菜=采,字形结构换部首。故曰周公。卽今之扶风雍东北故周城是也。谥曰周文公,见《国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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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索隐》:邹诞本「孝」作「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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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正义》:衞州卽牧野之地,东北去朝歌七十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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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正义》:《括地志》云:「兖州曲阜县外城卽鲁公伯禽所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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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王克殷二年,天下未集,武王有疾,不豫,羣臣惧,太公、召公乃缪卜。〈一〉周公曰:「未可以戚我先王。」〈二〉周公于是乃自以为质,设三坛,周公北面立,戴璧秉圭,〈三〉告于太王、王季、文王。〈四〉史策祝曰:〈五〉「惟尔元孙王发,勤劳阻疾。〈六〉若尔三王是有负子之责于天,以旦代王发之身。〈七〉旦巧能,多材多蓺,能事鬼神。〈八〉乃王发不如旦多材多蓺,不能事鬼神。乃命于帝庭,敷佑四方,〈九〉用能定汝子孙于下地,四方之民罔不敬畏。〈一0〉无坠天之降葆命,我先王亦永有所依归。〈一一〉今我其卽命于元龟,〈一二〉尔之许我,我以其璧与圭归,以俟尔命〈一三〉。尔不许我,我乃屛璧与圭。」〈一四〉周公已令史策告太王、王季、文王,欲代武王发,于是乃卽三王而卜。卜人皆曰吉,发书视之,信吉。〈一五〉周公喜,开龠,乃见书遇吉。〈一六〉周公入贺武王曰:「王其无害。旦新受命三王,维长终是图。〈一七〉兹道能念予一人。」〈一八〉周公藏其策金縢匮中,〈一九〉孙守真按:匮=柜=篑籄,字形结构换部首部件。诫守者勿敢言。明日,武王有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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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集解》:徐广曰:「古书『穆』字多作『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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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集解》:孔安国曰:「戚,近也。未可以死近先王也。」郑玄曰:「二公欲就文王庙卜。戚,忧也。未可忧怖我先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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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集解》:孔安国曰:「璧以礼神,圭以为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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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集解》:孔安国曰:「告谓祝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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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集解》:孔安国曰:「史为策书祝(祠)〔词〕也。」郑玄曰:「策,周公所作,谓简书也。祝者读此简书,以告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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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集解》:徐广曰:「阻,一作『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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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集解》:孔安国曰:「大子之责,谓疾不可救也。不可救于天,则当以旦代之。死生有命,不可请代,圣人叙臣子之心以垂世敎。」 《索隐》:《尚书》「负」为「丕」,今此为「负」者,谓三王负于上天之责,故我当代之。郑玄亦曰「丕」读曰「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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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集解》:孔安国曰:「言可以代武王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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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集解》:马融曰:「武王受命于天帝之庭,布其道以佑助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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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0〉《集解》:孔安国曰:「言武王用受命帝庭之故,能定先人子孙于天下,四方之民无不敬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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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一〉《集解》:孔安国曰:「言不救,则坠天宝命也;救之,则先王长有所依归矣。」郑玄曰:「降,下也。宝犹神也。有所依归,为宗庙之主也。」 《正义》:坠,直类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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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二〉《集解》:孔安国曰:「就受三王之命于元龟,卜知吉凶者也。」马融曰:「元龟,大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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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三〉《集解》:孔安国曰:「许谓疾瘳。待命,当以事神也。」马融曰:「待汝命。武王当愈,我当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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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四〉《集解》:孔安国曰:「不许,不愈也。屛,藏。言不得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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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五〉《集解》:孔安国曰:「占兆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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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六〉《集解》:王肃曰:「龠,藏占兆书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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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七〉《集解》:孔安国曰:「我新受三王命,武王维长终是谋周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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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八〉《集解》:马融曰:「一人,天子也。」郑玄曰:「兹,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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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集解》:孔安国曰:「藏之于匮,缄之以金,不欲人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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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后武王旣崩,成王少,在强葆之中。〈一〉周公恐天下闻武王崩而畔,周公乃践阼代成王摄行政当国。管叔及其羣弟流言于国曰:「周公将不利于成王。」〈二〉周公乃告太公望、召公奭曰:「我之所以弗辟〈三〉而摄行政者,恐天下畔周,无以告我先王太王、王季、文王。三王之忧劳天下久矣,于今而后成。武王蚤终,成王少,将以成周,我所以为之若此。」于是卒相成王,而使其子伯禽代就封于鲁。周公戒伯禽曰:「我文王之子,武王之弟,成王之叔父,我于天下亦不贱矣。然我一沐三捉发,一饭三吐哺,起以待士,犹恐失天下之贤人。子之鲁,愼无以国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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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索隐》:强葆卽「襁褓」,古字少,假借用之。 《正义》:强阔八寸,长八尺,用约小儿于背而负行。葆,小儿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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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集解》:孔安国曰:「放言于国,以诬周公,以惑成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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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正义》:音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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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蔡、武庚等果率淮夷而反。周公乃奉成王命,兴师东伐,作〈大诰〉。遂诛管叔,杀武庚,放蔡叔。收殷馀民,以封康叔于衞,封微子于宋,以奉殷祀。宁淮夷东土,二年而毕定。诸侯咸服宗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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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降祉福,唐叔得禾,异母同颖,〈一〉献之成王,成王命唐叔以馈周公于东土,作馈禾。周公旣受命禾,嘉天子命,〈二〉作嘉禾。东土以集,周公归报成王,乃为诗贻王,命之曰鸱鴞。〈三〉王亦未敢训周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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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集解》:徐广曰:「一作『穗』。颖卽穗也。」 《索隐》:《尚书》曰「异亩」,此「母」义并通。邹诞本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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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集解》:徐广曰:「嘉,一作『鲁』,今书序作『旅』也。」 《索隐》:徐广云一作「鲁」,「鲁」字误也。今书序作「旅」。《史记》嘉天子命,于文亦得,何须作「嘉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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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集解》:《毛诗》序曰:「成王未知周公之志,公乃为诗以遗王,名之曰鸱鴞。」《毛传》曰:「鸱鴞,𠾴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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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集解》:徐广曰:「训,一作『诮』。」 《索隐》:按:《尚书》作「诮」。诮,让也。此作「训」,字误耳,义无所通。徐氏合定其本,何须云一作「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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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王七年二月乙未,王朝步自周,至丰,〈一〉使太保召公先之雒相土。〈二〉其三月,周公往营成周雒邑,〈三〉卜居焉,曰吉,遂国之。
37
 〈一〉《集解》:马融曰:「周,镐京也。丰,文王庙所在。朝者,举事上朝,将卽土中易都,大事,故告文王、武王庙。」郑玄曰:「步,行也,堂下谓之步。丰、镐异邑,而言步者,告武王庙卽行,出庙入庙,不以为远,为父恭也。」 《索隐》:丰,文王所作邑。后武王都镐,于丰立文王庙。按:丰在鄠县东,临丰水,东去镐二十五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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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集解》:郑玄曰:「相,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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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集解》:《公羊传》曰:「成周者何?东周也。」何休曰:「名为成周者,周道始成,王所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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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王长,能听政。于是周公乃还政于成王,成王临朝。周公之代成王治,南面倍依以朝诸侯。〈一〉及七年后,还政成王,北面就臣位,嫲嫲如畏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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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集解》:《礼记》曰:「周公朝诸侯于明堂之位,天子负斧依,南向而立。」郑玄曰:「周公摄王位,以明堂之礼仪朝诸侯也。不于宗庙,避王也。天子,周公也。负之言倍也。斧依,为斧文屛风于户牖之闲,周公于前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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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集解》:徐广曰:「嫲嫲,谨敬貌也。见《三苍》,音穷穷。一本作『夔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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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成王少时,病,周公乃自揃其蚤沈之河,以祝于神曰:「王少未有识,奸神命者乃旦也。」亦藏其策于府。成王病有瘳。及成王用事,人或谮周公,周公奔楚。〈一〉成王发府,见周公祷书,乃泣,反周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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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索隐》:经典无文,其事或别有所出。而谯周云「秦旣燔书,时人欲言〈金縢〉之事,失其本末,乃云『成王少时病,周公祷河欲代王死,藏祝策于府。成王用事,人谗周公,周公奔楚。成王发府见策,乃迎周公』」,又与蒙恬传同,事或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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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公归,恐成王壮,治有所淫佚,乃作〈多士〉,作〈毋逸〉。〈毋逸〉称:「为人父母,为业至长久,子孙骄奢忘之,以亡其家,为人子可不愼乎!故昔在殷王中宗,严恭敬畏天命,自度〈一〉治民,震惧不敢荒宁,〈二〉故中宗飨国七十五年。其在高宗,〈三〉久劳于外,为与小人,〈四〉作其卽位,乃有亮暗,孙守真按:亮暗=凉谅暗喑喑,字形结构换部首部件耳。三年不言,〈五〉言乃欢,〈六〉孙守真按:欢=欢,字形结构换部首耳。不敢荒宁,密靖殷国,〈七〉至于小大无怨,〈八〉故高宗飨国五十五年。〈九〉其在祖甲,〈一0〉不义惟王,久为小人〈一一〉于外,知小人之依,能保施小民,不侮鳏寡,〈一二〉故祖甲飨国三十三年。」〈一三〉〈多士〉称曰:「自汤至于帝乙,无不率祀明德,帝无不配天者。〈一四〉在今后嗣王纣,诞淫厥佚,不顾天及民之从也。〈一五〉其民皆可诛。」(周多士)「文王日中昃不暇食,飨国五十年。」作此以诫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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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集解》:孔安国曰:「用法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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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集解》:马融曰:「知民之劳苦,不敢荒废自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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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正义》:武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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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集解》:孔安国曰:「父小乙使之久居人闲,劳是稼穑,与小人出入同事也。」马融曰:「武丁为太子时,其父小乙使行役,有所劳役于外,与小人从事,知小人艰难劳苦也。」郑玄曰:「为父小乙将师役于外也。」
50
 〈五〉《集解》:孔安国曰:「武丁起其卽王位,则小乙死,乃有信嘿,三年不言,言孝行著也。」郑玄曰:「楣谓之梁,暗谓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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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集解》:郑玄曰:「欢,喜悦也。言乃喜悦,则臣民望其言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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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集解》:马融曰:「密,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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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集解》:孔安国曰:「小大之政,民无怨者,言无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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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集解》:《尚书》云五十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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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0〉《集解》:孔安国、王肃曰:「祖甲,汤孙太甲也。」马融、郑玄曰:「祖甲,武丁子帝甲也。」 《索隐》:孔安国以为汤孙太甲,马融、郑玄以为武丁子帝甲。按:《纪年》太甲唯得十二年,此云祖甲享国三十三年,知祖甲是帝甲明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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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一〉《集解》:孔安国曰:「为王不义,久为小人之行,伊尹放之桐宫。」马融曰:「祖甲有兄祖庚,而祖甲贤,武丁欲立之,祖甲以王废长立少不义,逃亡民闲,故曰『不义惟王,久为小人』也。武丁死,祖庚立。祖庚死,祖甲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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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二〉《集解》:孔安国曰:「小人之所依,依仁政也。故能安顺于衆民,不敢侮慢惸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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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三〉《集解》:王肃曰:「先中宗后祖甲,先盛德后有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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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四〉《集解》:孔安国曰:「无敢失天道者,故无不配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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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五〉《集解》:徐广曰:「一作『敬之』也。」駰案:马融曰「纣大淫乐其逸,无所能顾念于天施显道于民而敬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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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王在丰,天下已安,周之官政未次序,于是周公作《周官》,官别其宜,作立政,〈一〉以便百姓。百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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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集解》:孔安国曰:「周公旣致政成王,恐其怠忽,故以君臣立政为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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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公在丰,病,将没,曰:「必葬我成周,〈一〉以明吾不敢离成王。」周公旣卒,成王亦让,葬周公于毕,〈二〉从文王,以明予小子不敢臣周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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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集解》:徐广曰:「〈衞世家〉云管叔欲袭成周,然则或说《尚书》者不以成周为洛阳乎?诸侯年表叙曰『齐、晋、楚、秦,其在成周,微之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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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正义》:《括地志》云:「周公墓在雍州咸阳北十三里毕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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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公卒后,秋未获,暴风雷(雨),禾尽偃,大木尽拔。周国大恐。成王与大夫朝服以开金縢书,〈一〉王乃得周公所自以为功代武王之说。〈二〉二公及王乃问史百执事,〈三〉史百执事曰:「信有,昔周公命我勿敢言。」成王执书以泣,〈四〉曰:「自今后其无缪卜乎!〈五〉昔周公勤劳王家,惟予幼人弗及知。今天动威以彰周公之德,惟朕小子其迎,我国家礼亦宜之。」〈六〉王出郊,天乃雨,反风,禾尽起。〈七〉二公命国人,凡大木所偃,尽起而筑之。〈八〉岁则大孰。于是成王乃命鲁得郊〈九〉祭文王。〈一0〉鲁有天子礼乐者,以褒周公之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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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索隐》:据《尚书》,武王崩后有此雷风之异。今此言周公卒后更有暴风之变,始开〈金縢〉之书,当不然也。盖由史迁不见《古文尚书》,故说乖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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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集解》:徐广曰:「一作『简』。」駰案:孔安国曰「所藏请命策书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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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集解》:孔安国曰:「二公倡王启之,故先见书也。史百执事皆从周公请命者。」郑玄曰:「问者,问审然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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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集解》:郑玄曰:「泣者,伤周公忠孝如是而无知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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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集解》:孔安国曰:「本欲敬卜吉凶,今天意可知,故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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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集解》:王肃曰:「亦宜褒有德也。」 《正义》:孔安国云:「周公以成王未寤,故留东未还。成王改过自新,遣使者逆之,亦国家礼有德之宜也。」王、孔二说非也。按:言成王以开〈金縢〉之书,知天风雷以彰周公之德,故成王亦设郊天之礼以迎,我国家先祖配食之礼亦当宜之,故成王出郊,天乃雨反风也。
73
 〈七〉《集解》:孔安国曰:「郊,以玉币谢天也。天卽反风起禾,明郊之是也。」马融曰:「反风,风还反也。」
74
 〈八〉《集解》:徐广曰:「筑,拾也。」駰案:马融曰「禾为木所偃者,起其木,拾其下禾,乃无所失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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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集解》:《礼记》曰:「鲁君祀帝于郊,配以后稷,天子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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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0〉《集解》:《礼记》曰:「诸侯不得祖天子。」郑玄曰:「鲁以周公之故,立文王之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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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公卒,子伯禽固已前受封,是为鲁公。〈一〉鲁公伯禽之初受封之鲁,三年而后报政周公。周公曰:「何迟也?」伯禽曰:「变其俗,革其礼,丧三年然后除之,故迟。」太公亦封于齐,五月而报政周公。周公曰:「何疾也?」曰:「吾简其君臣礼,从其俗为也。」及后闻伯禽报政迟,乃叹曰:「呜呼,鲁后世其北面事齐矣!夫政不简不易,民不有近;平易近民,民必归之。」〈二〉
78
 〈一〉《索隐》:周公元子就封于鲁,次子留相王室,代为周公。其馀食小国者六人,凡、蒋、郉、茅、胙、祭也。
79
 〈二〉《集解》:徐广曰:「一本云『政不简不行,不行不乐,不乐则不平易;平易近民,民必归之』。又一本云『夫民不简不易;有近乎简易,民必归之』。」 《索隐》:言为政简易者,民必附近之。近谓亲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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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禽卽位之后,有管、蔡等反也,淮夷、徐戎亦并兴反。〈一〉于是伯禽率师伐之于肸,作〈肸誓〉,〈二〉曰:「陈尔甲胄,无敢不善。无敢伤牿。〈三〉马牛其风,臣妾逋逃,〈四〉勿敢越逐,敬〈五〉复之。〈六〉无敢寇攘,逾墙垣。〈七〉鲁人三郊三隧,〈八〉歭尔刍茭、糗粮、桢干,〈九〉无敢不逮。我甲戌筑而征徐戎,〈一0〉无敢不及,有大刑。」〈一一〉作此〈肸誓〉,遂平徐戎,定鲁。
81
 〈一〉《集解》:孔安国曰:「淮浦之夷,徐州之戎,并起为寇。」
82
 〈二〉《集解》:徐广曰:「肸,一作『鲜』,一作『獮』。」駰案:《尚书》作「粊」。孔安国曰「鲁东郊之地名也」。 《索隐》:《尚书》作「费誓」。徐广云一作「鲜」,一作「獮」。按:《尚书大传》见作「鲜誓」,鲜誓卽肸誓,古今字异,义亦变也。鲜,獮也。言于肸地誓衆,因行獮田之礼,以取鲜兽而祭,故字或作「鲜」,或作「獮」。孔安国云「费,鲁东郊地名」,卽鲁卿季氏之费邑地也。
83
 〈三〉《正义》:古毒反。牿,牛马牢也。令臣无伤其牢,恐牛马逸。
84
 〈四〉《集解》:郑玄曰:「风,走逸。臣妾,冢役之属也。」
85
 〈五〉《集解》:徐广曰:「一作『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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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集解》:孔安国曰:「勿敢弃越垒伍而求逐也。衆人有得佚马牛,逃臣妾,皆敬还。」
87
 〈七〉《集解》:郑玄曰:「寇,劫取也。因其失亡曰『攘』。」
88
 〈八〉《集解》:王肃曰:「邑外曰郊,郊外曰隧。不言四者,东郊留守,故言三也。」
89
 〈九〉《集解》:孔安国曰:「皆当储歭汝粮,使足食;多积刍茭,供军牛马。」马融曰:「桢、干皆筑具,桢在前,干在两旁。」 《正义》:糗,去九反。桢音贞。
90
 〈一0〉《集解》:孔安国曰:「甲戌日当筑攻敌垒距堙之属。」
91
 〈一一〉《集解》:马融曰:「大刑,死刑。」
92

  鲁公伯禽卒,〈一〉子考公酋立。〈二〉考公四年卒,立弟熙,〈三〉是谓炀公。炀公筑茅阙门。〈四〉六年卒,子幽公宰立。〈五〉幽公十四年。幽公弟沸杀幽公而自立,是为魏公。〈六〉魏公五十年卒,子厉公擢立。〈七〉厉公三十七年卒,鲁人立其弟具,是为献公。献公三十二年卒,〈八〉子眞公濞立。〈九〉
93
 〈一〉《集解》:徐广曰:「皇甫谧云伯禽以成王元年封,四十六年,康王十六年卒。」
94
 〈二〉《索隐》:《系本》作「就」,邹诞本作「遒」。
95
 〈三〉《索隐》:一作「怡」。考公弟。
96
 〈四〉《集解》:徐广曰:「一作『第』,又作『夷』。《世本》曰『炀公徙鲁』,宋忠曰:『今鲁国』。」
97
 〈五〉《索隐》:《系本》名圉。
98
 〈六〉《集解》:徐广曰:「《世本》作『微公』。」 《索隐》:《系本》「沸」作「弗」,音沸。「魏」作「微」。且古书多用魏字作微,则太史公意亦不殊也。
99
 〈七〉《索隐》:《系本》作「翟」,音持角反。
100
 〈八〉《集解》:徐广曰:「刘歆云五十年。皇甫谧云三十六年。」
101
 〈九〉《索隐》:眞音愼,本亦多作「愼公」。按:衞亦有眞侯,可通也。濞,《系本》作「挚」,或作「鼻」,音匹位反。邹诞本作「愼公嚊」。
102
  眞公十四年,周厉王无道,出奔彘,共和行政。二十九年,周宣王卽位。
103
  三十年,眞公卒,弟敖立,是为武公。
104

  武公九年春,武公与长子括,少子戏,〈一〉西朝周宣王。宣王爱戏,欲立戏为鲁太子。周之樊仲山父谏宣王曰:「废长立少,不顺;不顺,必犯王命;犯王命,必诛之:故出令不可不顺也。令之不行,政之不立;〈二〉行而不顺,民将弃上。〈三〉夫下事上,少事长,所以为顺。今天子建诸侯,立其少,是敎民逆也。〈四〉若鲁从之,诸侯效之,王命将有所壅;〈五〉若弗从而诛之,是自诛王命也。〈六〉诛之亦失,不诛亦失,〈七〉王其图之。」宣王弗听,卒立戏为鲁太子。夏,武公归而卒,〈八〉戏立,是为懿公。
105
 〈一〉《正义》:许义反,又音许宜反,后同。
106
 〈二〉《集解》:韦昭曰:「令不行则政不立。」
107
 〈三〉《集解》:韦昭曰:「使长事少,故民将弃上。」
108
 〈四〉《集解》:唐固曰:「言不敎之顺而敎之逆。」
109
 〈五〉《集解》:韦昭曰:「言先王立长之命将壅塞不行也。」
110
 〈六〉《集解》:韦昭曰:「先王之命立长,今鲁亦立长,若诛之,是自诛王命。」
111
 〈七〉《集解》:韦昭曰:「诛之,诛王命;不诛,则王命废。」
112
 〈八〉《集解》:徐广曰:「刘歆云立二年。」
113
  懿公九年,懿公兄括之子伯御〈一〉与鲁人攻弑懿公,而立伯御为君。伯御卽位十一年,周宣王伐鲁,杀其君伯御,而问鲁公子能道顺诸侯者,〈二〉以为鲁后。樊穆仲曰:〈三〉「鲁懿公弟称,〈四〉肃恭明神,敬事耆老;赋事行刑,必问于遗训而咨于固实;〈五〉不干所问,不犯所(知)〔咨〕。」宣王曰:「然,能训治其民矣。」乃立称于夷宫,〈六〉是为孝公。自是后,诸侯多畔王命。
114
 〈一〉《正义》:御,我嫁反,下同。
115
 〈二〉《集解》:徐广曰:「顺,一作『训』。」 《正义》:道音导。顺音训。
116
 〈三〉《集解》:韦昭曰:「穆仲,仲山父之諡也。犹鲁叔孙穆子谓之穆叔也。」
117
 〈四〉《正义》:尺证反。
118
 〈五〉《集解》:徐广曰:「固,一作『故』。」韦昭曰:「故实,故事之是者。」
119
 〈六〉《集解》:韦昭曰:「夷宫者,宣王祖父夷王之庙。古者爵命必于祖庙。」
120

  孝公二十五年,诸侯畔周,犬戎杀幽王。秦始列为诸侯。
121
  二十七年,孝公卒,子弗湟立,〈一〉是为惠公。
122
 〈一〉《集解》:徐广曰:「表云弗生也。」 《索隐》:《系本》作「弗皇」。年表作「弗生」。
123
  惠公三十年,晋人弑其君昭侯。四十五年,晋人又弑其君孝侯。
124
  四十六年,惠公卒,长庶子息〈一〉摄当国,行君事,是为隐公。初,惠公适夫人无子,〈二〉公贱妾声子生子息。息长,为娶于宋。宋女至而好,惠公夺而自妻之。〈三〉生子允。〈四〉登宋女为夫人,以允为太子。及惠公卒,为允少故,鲁人共令息摄政,不言卽位。
125
 〈一〉《索隐》:隐公也。《系本》隐公名息姑。
126
 〈二〉《正义》:适音的。
127
 〈三〉《索隐》:《左传》宋武公生仲子,仲子手中有「为鲁夫人」文,故归鲁,生桓公。今此云惠公夺息妇而自妻。又经传不言惠公无道,《左传》文见分明,不知太史公何据而为此说。谯周亦深不信然。
128
 〈四〉《集解》:徐广曰:「一作『轨』。」 《索隐》:《系本》亦作「轨」也。
129
  隐公五年,观渔于棠。〈一〉八年,与郑易天子之太山之邑祊及许田,君子讥之。〈二〉
130
 〈一〉《集解》:贾逵曰:「棠,鲁地。陈渔而观之。」杜预曰:「高平方与县北有武棠亭,鲁侯观渔台也。」
131
 〈二〉《集解》:《谷梁传》曰:「祊者,郑伯之所受命于天子而祭泰山之邑也。许田乃鲁之朝宿之邑。天子在上,诸侯不得以地相与。」
132
  十一年冬,公子挥谄谓隐公曰:「百姓便君,君其遂立。吾请为君杀子允,君以我为相。」〈一〉隐公曰:「有先君命。吾为允少,故摄代。今允长矣,吾方营菟裘之地而老焉,〈二〉以授子允政。」挥惧子允闻而反诛之,乃反谮隐公于子允曰:「隐公欲遂立,去子,子其图之。请为子杀隐公。」子允许诺。十一月,隐公祭钟巫,〈三〉齐于社圃,〈四〉馆于蒍氏。〈五〉挥使人弑隐公于蒍氏,而立子允为君,是为桓公。
133
 〈一〉《集解》:《左传》曰:「羽父请杀桓公,将以求太宰也。」
134
 〈二〉《集解》:服虔曰:「菟裘,鲁邑也。营菟裘以作宫室,欲居之以终老也。」杜预曰:「菟裘在泰山梁父县南。」
135
 〈三〉《集解》:贾逵曰:「锺巫,祭名也。」
136
 〈四〉《集解》:杜预曰:「社圃,园名。」
137
 〈五〉《集解》:服虔曰:「馆,舍也。蒍氏,鲁大夫。」
138

  桓公元年,郑以璧易天子之许田。〈一〉二年,以宋之赂鼎入于太庙,君子讥之。〈二〉
139
 〈一〉《集解》:麋信曰:「郑以祊不足当许田,故复加璧。」
140
 〈二〉《集解》:《谷梁传》曰:「桓公内杀其君,外成人之乱,受赂而退,以事其祖,非礼也。」《公羊传》曰:「周公庙曰太庙。」
141
  三年,使挥迎妇于齐为夫人。六年,夫人生子,与桓公同日,故名曰同。同长,为太子。
142
  十六年,会于曹,伐郑,入厉公。
143
  十八年春,公将有行,〈一〉遂与夫人如齐。申繻谏止,〈二〉公不听,遂如齐。齐襄公通桓公夫人。公怒夫人,夫人以告齐侯。夏四月丙子,齐襄公飨公,〈三〉公醉,使公子彭生抱鲁桓公,因命彭生摺其胁,公死于车。鲁人告于齐曰:「寡君畏君之威,不敢宁居,来修好礼。礼成而不反,无所归咎,请得彭生除丑于诸侯。」齐人杀彭生以说鲁。立太子同,是为庄公。庄公母夫人因留齐,不敢归鲁。
144
 〈一〉《集解》:杜预曰:「始议行事也。」
145
 〈二〉《集解》:贾逵曰:「申繻,鲁大夫。」
146
 〈三〉《集解》:服虔曰:「为公设享宴之礼。」
147

  庄公五年冬,伐衞,内衞惠公。
148
  八年,齐公子纠来奔。九年,鲁欲内子纠于齐,后桓公,桓公发兵击鲁,鲁急,杀子纠。召忽死。齐告鲁生致管仲。鲁人施伯曰〈一〉:「齐欲得管仲,非杀之也,将用之,用之则为鲁患。不如杀,以其尸〈二〉与之。」庄公不听,遂囚管仲与齐。齐人相管仲。
149
 〈一〉《正义》:《世本》云:「施伯,鲁惠公孙。」
150
 〈二〉《索隐》:本亦作「死」字也。
151
  十三年,鲁庄公与曹沬会齐桓公于柯,曹沬劫齐桓公,求鲁侵地,已盟而释桓公。桓公欲背约,管仲谏,卒归鲁侵地。十五年,齐桓公始霸。二十三年,庄公如齐观社。〈一〉
152
 〈一〉《集解》:韦昭曰:「齐因祀社,蒐军实以示军容,公往观之。」
153
  三十二年,初,庄公筑台临党氏,〈一〉见孟女,〈二〉说而爱之,许立为夫人,割臂以盟。〈三〉孟女生子斑。斑长,说梁氏女,〈四〉往观。圉人荦自墙外与梁氏女戏。〈五〉斑怒,鞭荦。庄公闻之,曰:「荦有力焉,遂杀之,是未可鞭而置也。」斑未得杀。会庄公有疾。庄公有三弟,长曰庆父,次曰叔牙,次曰季友。庄公取齐女为夫人曰哀姜。哀姜无子。哀姜娣〈六〉曰叔姜,生子开。庄公无适嗣,爱孟女,欲立其子斑。庄公病,而问嗣于弟叔牙。叔牙曰:「一继一及,鲁之常也。〈七〉庆父在,可为嗣,君何忧?」庄公患叔牙欲立庆父,退而问季友。季友曰:「请以死立斑也。」庄公曰:「曩者叔牙欲立庆父,柰何?」季友以庄公命命牙待于针巫氏,〈八〉使针季劫饮叔牙以鸩,〈九〉曰:「饮此则有后奉祀;不然,死且无后。」牙遂饮鸩而死,鲁立其子为叔孙氏。〈一0〉八月癸亥,庄公卒,季友竟立子斑为君,如庄公命。侍丧,舍于党氏。〈一一〉
154
 〈一〉《集解》:贾逵曰:「党氏,鲁大夫,任姓。」
155
 〈二〉《集解》:贾逵曰:「党氏之女。」 《索隐》:卽《左传》云孟任。党氏二女。孟,长也;任,字也,非姓耳。
156
 〈三〉《集解》:服虔曰:「割其臂以与公盟。」
157
 〈四〉《集解》:杜预曰:「梁氏,鲁大夫也。」
158
 〈五〉《集解》:服虔曰:「圉人,掌养马者,荦其名也。」 《正义》:荦,力角反。
159
 〈六〉《正义》:田戾反。
160
 〈七〉《集解》:何休曰:「父死子继,兄死弟及。」
161
 〈八〉《集解》:杜预曰:「针巫氏,鲁大夫也。」
162
 〈九〉《集解》:服虔曰:「鸩鸟,一曰运日鸟。」
163
 〈一0〉《集解》:杜预曰:「不以罪诛,故得立后,世继其禄也。」
164
 〈一一〉《正义》:未至公宫,止于舅氏。
165
  先时庆父与哀姜私通,欲立哀姜娣子开。及庄公卒而季友立斑,十月己未,庆父使圉人荦杀鲁公子斑于党氏。季友奔陈。〈一〉庆父竟立庄公子开,是为泯公。〈二〉
166
 〈一〉《集解》:服虔曰:「季友内知庆父之情,力不能诛,故避其难出奔。」
167
 〈二〉《索隐》:《系本》名启,今此作「开」,避汉景帝讳耳。《春秋》作「闵公」也。
168
  泯公二年,庆父与哀姜通益甚。哀姜与庆父谋杀泯公而立庆父。庆父使卜齮袭杀泯公于武闱。〈一〉季友闻之,自陈与泯公弟申如邾,请鲁求内之。鲁人欲诛庆父。庆父恐,奔莒。于是季友奉子申入,立之,是为厘公。〈二〉厘公亦庄公少子。哀姜恐,奔邾。季友以赂如莒求庆父,庆父归,使人杀庆父,庆父请奔,弗听,乃使大夫奚斯行哭而往。庆父闻奚斯音,乃自杀。齐桓公闻哀姜与庆父乱以危鲁,及召之邾而杀之,以其尸归,戮之鲁。鲁厘公请而葬之。
169
 〈一〉《集解》:贾逵曰:「卜齮,鲁大夫也。宫中之门谓之闱。」 《正义》:齮,鱼绮反。闱音韦。
170
 〈二〉《索隐》:泯公弟名申,成季相之,鲁国以理,于是鲁人为僖公作鲁颂。
171
  季友母陈女,故亡在陈,陈故佐送季友及子申。季友之将生也,父鲁桓公使人卜之,曰:「男也,其名曰『友』,闲于两社,为公室辅。〈一〉季友亡,则鲁不昌。」及生,有文在掌曰「友」,遂以名之,号为成季。其后为季氏,庆父后为孟氏也。
172
 〈一〉《集解》:贾逵曰:「两社,周社、亳社也。两社之闲,朝廷执政之臣所在。」
173

  厘公元年,以汶阳鄪封季友。〈一〉季友为相。
174
 〈一〉《集解》:贾逵曰:「汶阳,鄪,鲁二邑。」杜预曰:「汶阳,汶水北地也。汶水出泰山莱芜县。」 《索隐》:「鄪」或作「费」,同音秘。按:费在汶水之北,则「汶阳」非邑。贾言二邑,非也。〈地理志〉东海费县,班固云「鲁季氏邑」。盖《尚书·费誓》卽其地。
175
  九年,晋里克杀其君奚齐、卓子。〈一〉齐桓公率厘公讨晋乱,至高梁〈二〉而还,立晋惠公。十七年,齐桓公卒。二十四年,晋文公卽位。
176
 〈一〉《集解》:徐广曰:「卓,一作『悼』。」
177
 〈二〉《索隐》:晋地,在平阳县西北。
178
  三十三年,厘公卒,子兴立,是为文公。
179

  文公元年,楚太子商臣弑其父成王,代立。三年,文公朝晋襄公。
180
  十一年十月甲午,鲁败翟于咸,〈一〉获长翟乔如,富父终甥舂其喉,以戈杀之,〈二〉埋其首于子驹之门,〈三〉以命宣伯。〈四〉
181
 〈一〉《集解》:服虔曰:「鲁地也。」
182
 〈二〉《集解》:服虔曰:「富父终甥,鲁大夫也。舂犹冲。」
183
 〈三〉《集解》:贾逵曰:「子驹,鲁郭门名。」
184
 〈四〉《集解》:服虔曰:「宣伯,叔孙得臣子乔如也。得臣获乔如以名其子,使后世旌识其功。」
185
  初,宋武公之世,鄋瞒伐宋,〈一〉司徒皇父帅师御之,以败翟于长丘,〈二〉获长翟缘斯。〈三〉晋之灭路,〈四〉获乔如弟棼如。齐惠公二年,鄋瞒伐齐,齐王子城父获其弟荣如,埋其首于北门。〈五〉衞人获其季弟简如。〈六〉鄋瞒由是遂亡。〈七〉
186
 〈一〉《集解》:服虔曰:「武公,周平王时,在《春秋》前二十五年。鄋瞒,长翟国名。」 《正义》:鄋作「廋」音,所刘反。瞒,莫寒反。
187
 〈二〉《集解》:杜预曰:「宋地名。」
188
 〈三〉《集解》:贾逵曰:「乔如之祖。」
189
 〈四〉《集解》:在鲁宣公十五年。
190
 〈五〉《集解》:按年表,齐惠公二年,鲁宣公之二年。
191
 〈六〉《集解》:服虔曰:「获与乔如同时。」
192
 〈七〉《集解》:杜预曰:「长翟之种绝。」
193
  十五年,季文子使于晋。
194
  十八年二月,文公卒。文公有二妃:长妃齐女为哀姜,〈一〉生子恶及视;次妃敬嬴,嬖爱,生子俀。〈二〉俀私事襄仲,〈三〉襄仲欲立之,叔仲曰不可。〈四〉襄仲请齐惠公,惠公新立,欲亲鲁,许之。冬十月,襄仲杀子恶及视而立俀,是为宣公。哀姜归齐,哭而过巿,曰:「天乎!襄仲为不道,杀适〈五〉立庶!」孙守真按:适=嫡,字形结构换部首。巿人皆哭,鲁人谓之「哀姜」。鲁由此公室卑,三桓强。〈六〉
195
 〈一〉《索隐》:此「哀」非谥,盖以哭而过巿,国人哀之,谓之「哀姜」,故生称「哀」,与上桓夫人别也。
196
 〈二〉《集解》:徐广曰:「一作『倭』。」 《索隐》:倭音人唯反,一作「俀」,音同。
197
 〈三〉《集解》:服虔曰:「襄仲,公子遂。」
198
 〈四〉《集解》:服虔曰:「叔仲惠伯。」
199
 〈五〉《正义》:音的。
200
 〈六〉《集解》:服虔曰:「三桓,鲁桓公之族仲孙、叔孙、季孙。」
201

  宣公俀十二年,楚庄王强,围郑。郑伯降,复国之。
202
  十八年,宣公卒,子成公黑肱立,〈一〉是为成公。季文子曰:「使我杀适立庶失大援者,襄仲。」襄仲立宣公,公孙归父有宠〈三〉。宣公欲去三桓,与晋谋伐三桓。会宣公卒,季文子怨之,归父奔齐。
203
 〈一〉《集解》:徐广曰:「肱,一作『股』。」
204
 〈二〉《集解》:服虔曰:「援,助也。仲杀适立庶,国政无常,邻国非之,是失大援助也。」杜预曰:「襄仲立宣公,南通于楚旣不固,又不能坚事齐、晋,故云失大援。」
205
 〈三〉《集解》:服虔曰:「归父,襄仲之子。」
206
  成公二年春,齐伐取我隆。〈一〉夏,公与晋郤克败齐顷公于鞍,齐复归我侵地。四年,成公如晋,晋景公不敬鲁。鲁欲背晋合于楚,或谏,乃不。十年,成公如晋。晋景公卒,因留成公送葬,鲁讳之。〈二〉十五年,始与吴王寿梦会锺离。〈三〉
207
 〈一〉《集解》:《左传》作「龙」。杜预曰:「鲁邑,在泰山博县西南。」
208
 〈二〉《索隐》:经不书其葬,唯言「公如晋」,是讳之。
209
 〈三〉《正义》:《括地志》云:「锺离国故城在濠州锺离县东五里。」
210
  十六年,宣伯告晋,欲诛季文子。〈一〉《文子》有义,晋人弗许。
211
 〈一〉《集解》:服虔曰:「宣伯,叔孙乔如。」
212
  十八年,成公卒,子午立,是为襄公。是时襄公三岁也。
213

  襄公元年,晋立悼公。往年冬,晋栾书弑其君厉公。四年,襄公朝晋。
214
  五年,季文子卒。家无衣帛之妾,厩无食粟之马,府无金玉,以相三君。〈一〉君子曰:「季文子廉忠矣。」
215
 〈一〉《索隐》:宣公,成公,襄公。
216
  九年,与晋伐郑。晋悼公冠襄公于衞,〈一〉季武子从,相行礼。
217
 〈一〉《集解》:《左传》曰:「冠于成公之庙,假钟磬焉,礼也。」
218
  十一年,三桓氏分为三军。〈一〉
219
 〈一〉《集解》:韦昭曰:「《周礼》,天子六军,诸侯大国三军。鲁,伯禽之封,旧有三军,其后削弱,二军而已。季武子欲专公室,故益中军,以为三军,三家各征其一。」 《索隐》:征谓起徒役也。武子为三军,故一卿主一军之征赋也。
220
  十二年,朝晋。十六年,晋平公卽位。二十一年,朝晋平公。
221
  二十二年,孔丘生。〈一〉
222
 〈一〉《正义》:生在周灵王二十一年,鲁襄二十二年,晋平七年,吴诸樊十年。
223
  二十五年,齐崔杼弑其君庄公,立其弟景公。
224
  二十九年,吴延陵季子使鲁,问周乐,尽知其意,鲁人敬焉。
225
  三十一年六月,襄公卒。其九月,太子卒。〈一〉鲁人立齐归之子裯为君,〈二〉是为昭公。
226
 〈一〉《集解》:《左传》曰:「毁也。」 《索隐》:《左传》云胡女敬归之子子野立,三月卒。
227
 〈二〉《集解》:徐广曰:「裯,一作『袑』。」服虔曰:「胡,归姓之国也。齐,谥也。」 《索隐》:《系本》作「稠」。又徐广云一作「袑」,音绍也。
228

  昭公年十九,犹有童心。〈一〉穆叔不欲立,〈二〉曰:「太子死,有母弟可立,不卽立长。〈三〉年钧择贤,义钧则卜之。〈四〉今裯非适嗣,且又居丧意不在戚而有喜色,若果立,必为季氏忧。」季武子弗听,卒立之。比及葬,三易衰。〈五〉君子曰:「是不终也。」
229
 〈一〉《集解》:服虔曰:「言无成人之志,而有童子之心。」
230
 〈二〉《索隐》:鲁大夫叔孙豹也,宣伯乔如之弟。
231
 〈三〉《集解》:服虔曰:「无母弟,则立庶子之长。」
232
 〈四〉《集解》:杜预曰:「先人事,后卜筮。义钧谓贤等。」
233
 〈五〉《集解》:杜预曰:「言其嬉戏无度。」
234
  昭公三年,朝晋至河,晋平公谢还之,鲁耻焉。四年,楚灵王会诸侯于申,昭公称病不往。七年,季武子卒。八年,楚灵王就章华台,召昭公。昭公往贺,〈一〉赐昭公宝器;已而悔,复诈取之。〈二〉十二年,朝晋至河,晋平公谢还之。十三年,楚公子弃疾弑其君灵王,代立。十五年,朝晋,晋留之葬晋昭公,鲁耻之。二十年,齐景公与晏子狩竟,因入鲁问礼。〈三〉二十一年,朝晋至河,晋谢还之。
235
 〈一〉《集解》:《春秋》云:「七年三月,公如楚。」
236
 〈二〉《集解》:《左传》曰:「好以大屈。」服虔曰:「大屈,宝金,可以为剑。一曰大屈,弓名。鲁连《书》曰:『楚子享鲁侯于章华,与之大曲之弓,旣而悔之』。大屈,殆所谓大曲之弓。」
237
 〈三〉《索隐》:齐系家亦然。《左传》无其事。
238
  二十五年春,鸲鹆来巢。〈一〉师己曰:「文成之世童谣曰〈二〉『鸲鹆来巢,公在乾侯。鸲鹆入处,公在外野』。」
239
 〈一〉《集解》:《周礼》曰:「鸲鹆不逾济。」《公羊传》曰:「非中国之禽也,宜穴而巢。」《谷梁传》曰:「来者,来中国也。」
240
 〈二〉《集解》:贾逵曰:「师己,鲁大夫也。文成,鲁文公、成公。」
241
  季氏与郈氏〈一〉鬭鸡,〈二〉季氏芥鸡羽,〈三〉郈氏金距。〈四〉季平子怒而侵郈氏,〈五〉郈昭伯亦怒平子。〈六〉臧昭伯之弟会〈七〉伪谗臧氏,匿季氏,臧昭伯囚季氏人。季平子怒,囚臧氏老。〈八〉臧、郈氏以难告昭公。昭公九月戊戌伐季氏,遂入。平子登台请曰:「君以谗不察臣罪,诛之,请迁沂上。」弗许。〈九〉请囚于鄪,弗许。〈一0〉请以五乘亡,弗许。〈一一〉子家驹〈一二〉曰:「君其许之。政自季氏久矣,为徒者衆,衆将合谋。」弗听。郈氏曰:「必杀之。」叔孙氏之臣戾〈一三〉谓其衆曰:「无季氏与有,孰利?」皆曰:「无季氏是无叔孙氏。」戾曰:「然,救季氏!」遂败公师。孟懿子〈一四〉闻叔孙氏胜,亦杀郈昭伯。郈昭伯为公使,故孟氏得之。三家共伐公,公遂奔。己亥,公至于齐。齐景公曰:「请致千社待君。」子家曰:「弃周公之业而臣于齐,可乎?」乃止。子家曰:「齐景公无信,不如早之晋。」弗从。叔孙见公还,见平子,平子顿首。初欲迎昭公,孟孙、季孙后悔,乃止。
242
 〈一〉《集解》:徐广曰:「郈,一本作『厚』。《世本》亦然。」
243
 〈二〉《集解》:杜预曰:「季平子、郈昭伯二家相近,故鬭鸡。」
244
 〈三〉《集解》:服虔曰:「擣芥子播其鸡羽,可以坌郈氏鸡目。」杜预曰:「或云以胶沙播之为介鸡。」
245
 〈四〉《集解》:服虔曰:「以金錔距。」
246
 〈五〉《集解》:服虔曰:「怒其不下己也,侵郈氏之宫地以自益。」
247
 〈六〉《索隐》:按《系本》,昭伯名恶,鲁孝公之后,称厚氏也。
248
 〈七〉《集解》:贾逵曰:「昭伯,臧孙赐也。」 《索隐》:《系本》臧会,臧顷伯也,宣叔许之孙,与昭伯赐为从父昆弟也。
249
 〈八〉《集解》:服虔曰:「老,臧氏家之大臣。」
250
 〈九〉《集解》:杜预曰:「鲁城南自有沂水,平子欲出城待罪也。大沂水出盖县,南入泗水。」
251
 〈一0〉《集解》:服虔曰:「鄪,季氏邑。」
252
 〈一一〉《集解》:服虔曰:「言五乘,自省约以出。」
253
 〈一二〉《索隐》:鲁大夫仲孙氏之族,名驹,谥懿伯也。
254
 〈一三〉《集解》:《左传》曰鬷戾。
255
 〈一四〉《集解》:贾逵曰:「懿子,仲孙何忌。」
256
  二十六年春,齐伐鲁,取郓〈一〉而居昭公焉。夏,齐景公将内公,令无受鲁赂。申丰、汝贾〈二〉许齐臣高齕、子将〈三〉粟五千庾。〈四〉子将言于齐侯曰:「羣臣不能事鲁君,有异焉。〈五〉宋元公为鲁如晋,求内之,道卒。〈六〉叔孙昭子〈七〉求内其君,无病而死。不知天弃鲁乎?抑鲁君有罪于鬼神也?愿君且待。」齐景公从之。
257
 〈一〉《集解》:贾逵曰:「鲁邑。」
258
 〈二〉《集解》:贾逵曰:「申丰、汝贾,鲁大夫。」
259
 〈三〉《索隐》:一本「子将」上有「货」字。子将卽梁丘据也。齕音纥,子将家臣也。《左传》「子将」作「子犹」。
260
 〈四〉《集解》:贾逵曰:「十六斗为庾。五千庾,八万斗。」
261
 〈五〉《集解》:服虔曰:「异犹怪也。」
262
 〈六〉《集解》:《春秋》曰:「宋公佐卒于曲棘。」
263
 〈七〉《索隐》:名婼,卽穆叔子。
264
  二十八年,昭公如晋,求入。季平子私于晋六卿,六卿受季氏赂,谏晋君,晋君乃止,居昭公乾侯。〈一〉二十九年,昭公如郓。齐景公使人赐昭公书,自谓「主君」。〈二〉昭公耻之,怒而去乾侯。三十一年,晋欲内昭公,召季平子。平子布衣跣行,〈三〉因六卿谢罪。六卿为言曰:「晋欲内昭公,衆不从。」晋人止。三十二年,昭公卒于乾侯。鲁人共立昭公弟宋为君,是为定公。
265
 〈一〉《集解》:杜预曰:「乾侯在魏郡斥丘县,晋竟内邑。」
266
 〈二〉《集解》:服虔曰:「大夫称『主』。比公于大夫,故称『主君』。」
267
 〈三〉《集解》:王肃曰:「示忧戚。」
268

  定公立,赵简子问史墨〈一〉曰:「季氏亡乎?」史墨对曰:「不亡。季友有大功于鲁,受鄪为上卿,至于《文子》、武子,世增其业。鲁文公卒,东门遂〈二〉杀适立庶,鲁君于是失国政。政在季氏,于今四君矣。民不知君,何以得国!是以为君愼器与名,不可以假人。」〈三〉
269
 〈一〉《集解》:服虔曰:「史墨,晋史蔡墨。」
270
 〈二〉《集解》:服虔曰:「东门遂,襄仲也。居东门,故称东门遂。」 《索隐》:《系本》作「述」,邹诞本作「秫」。又《系本》遂产子家归父及昭子子婴也。
271
 〈三〉《集解》:杜预曰:「器,车服;名,爵号。」
272
  定公五年,季平子卒。阳虎私怒,囚季桓子,与盟,乃舍之。七年,齐伐我,取郓,以为鲁阳虎邑以从政。八年,阳虎欲尽杀三桓适,而更立其所善庶子以代之;载季桓子将杀之,桓子诈而得脱。三桓共攻阳虎,阳虎居阳关。〈一〉九年,鲁伐阳虎,阳虎奔齐,已而奔晋赵氏。〈二〉
273
 〈一〉《集解》:服虔曰:「阳关,鲁邑。」
274
 〈二〉《正义》:《左传》云仲尼曰:「赵氏其世有乱乎?」杜预云:「受乱人故。」
275
  十年,定公与齐景公会于夹谷,孔子行相事。齐欲袭鲁君,孔子以礼历阶,诛齐淫乐,齐侯惧,乃止,归鲁侵地而谢过。十二年,使仲由毁三桓城,〈一〉收其甲兵。孟氏不肯堕城,〈二〉伐之,不克而止。季桓子受齐女乐,孔子去。〈三〉
276
 〈一〉《集解》:服虔曰:「仲由,子路。」
277
 〈二〉《集解》:杜预曰:「堕,毁。」
278
 〈三〉《集解》:孔安国曰:「桓子使定公受齐女乐,君臣相与观之,废朝礼三日。」
279
  十五年,定公卒,子将立,是为哀公。〈一〉
280
 〈一〉《索隐》:《系本》「将」作「蒋」也。
281

  哀公五年,齐景公卒。六年,齐田乞弑其君孺子。
282
  七年,吴王夫差强,伐齐,至缯,徵百牢于鲁。季康子使子贡说吴王及太宰嚭,以礼诎之。吴王曰:「我文身,不足责礼。」乃止。
283
  八年,吴为邹伐鲁,至城下,盟而去。齐伐我,取三邑。十年,伐齐南边。十一年,齐伐鲁。季氏用冄有有功,思孔子,孔子自衞归鲁。
284
  十四年,齐田常弑其君简公于枿州。孔子请伐之,哀公不听。十五年,使子服景伯、子贡为介,适齐,齐归我侵地。田常初相,欲亲诸侯。
285
  十六年,孔子卒。
286
  二十二年,越王句践灭吴王夫差。
287
  二十七年春,季康子卒。夏,哀公患三桓,将欲因诸侯以劫之,三桓亦患公作难,故君臣多闲。〈一〉公游于陵阪,〈二〉遇孟武伯于街,〈三〉曰:「请问余及死乎?」〈四〉对曰:「不知也。」公欲以越伐三桓。八月,哀公如陉氏。〈五〉三桓攻公,公奔于衞,去如邹,遂如越。国人迎哀公复归,卒于有山氏。〈六〉子宁立,是为悼公。
288
 〈一〉《集解》:贾逵曰:「闲,隙也。」
289
 〈二〉《集解》:服虔曰:「陵阪,地名。」
290
 〈三〉《索隐》:有本作「衞」者,非也。《左传》「于孟氏之衢」。
291
 〈四〉《集解》:杜预曰:「问己可得以寿死不?」
292
 〈五〉《集解》:杜预曰:「陉氏卽有山氏。」
293
 〈六〉《集解》:徐广曰:「皇甫谧云哀公元甲辰,终庚午。」
294

  悼公之时,三桓胜,鲁如小侯,卑于三桓之家。
295
  十三年,三晋灭智伯,分其地有之。
296
  三十七年,悼公卒,〈一〉子嘉立,是为元公。元公二十一年卒,〈二〉子显立,是为穆公。〈三〉穆公三十三年卒,〈四〉子奋立,是为共公。共公二十二年卒,〈五〉子屯立,是为康公。〈六〉康公九年卒,〈七〉子匽立,是为景公。〈八〉景公二十九年卒,〈九〉子叔立,是为平公。〈一0〉是时六国皆称王。
297
 〈一〉《集解》:徐广曰:「一本云悼公卽位三十年,乃于秦惠王卒,楚怀王死年合。又自悼公以下尽与刘歆历谱合,而反违年表,未详何故。皇甫谧云悼公四十年,元辛未,终庚戌。」
298
 〈二〉《集解》:徐广曰:「皇甫谧云元辛亥,终辛未。」
299
 〈三〉《索隐》:《系本》「显」作「不衍」。
300
 〈四〉《集解》:徐广曰:「皇甫谧云元壬申,终甲辰。」
301
 〈五〉《集解》:徐广曰:「皇甫谧云元乙巳,终丙寅。」
302
 〈六〉《索隐》:屯音竹伦反。
303
 〈七〉《集解》:徐广曰:「皇甫谧云元丁卯,终乙亥。」
304
 〈八〉《索隐》:匽音偃。
305
 〈九〉《集解》:徐广曰:「皇甫谧云元丙子,终甲辰。」
306
 〈一0〉《索隐》:《系本》「叔」作「旅」。
307
  平公十二年,秦惠王卒。二十(二)年,平公卒,〈一〉子贾立,是为文公。〈二〉文公(七)〔元〕年,楚怀王死于秦。二十三年,文公卒,〈三〉子雠立,是为顷公。
308
 〈一〉《集解》:徐广曰:「皇甫谧云元乙巳,终甲子。」
309
 〈二〉《索隐》:《系本》作「泯公」。邹诞本亦同,仍云「系家或作『文公』」。
310
 〈三〉《集解》:徐广曰:「皇甫谧云元乙丑,终丁亥。」
311
  顷公二年,秦拔楚之郢,〈一〉楚顷王东徙于陈。十九年,楚伐我,取徐州。〈二〉二十四年,楚考烈王伐灭鲁。顷公亡,迁于下邑,〈三〉为家人,鲁绝祀。顷公卒于柯。〈四〉
312
 〈一〉《集解》:徐广曰:「年表云文公十八年,秦拔郢,楚走陈。」
313
 〈二〉《集解》:徐广曰:「徐州在鲁东,今薛县。」 《索隐》:按:《说文》「𠺌,邾之下邑,在鲁东」。又郡国志曰「鲁国薛县,六国时曰徐州」。又《纪年》云「梁惠王三十一年,下邳迁于薛,故名曰徐州」。则「枿」与「𠺌」并音舒也。
314
 〈三〉《集解》:徐广曰:「下,一作『卞』。」 《索隐》:下邑谓国外之小邑。或有本作「卞邑」,然鲁有卞邑,所以惑也。
315
 〈四〉《集解》:徐广曰:「皇甫谧云元戊子,终辛亥。」 《索隐》:按:《春秋》「齐伐鲁柯而盟」,杜预云「柯,齐邑,今济北东阿也」。
316
  鲁起周公至顷公,凡三十四世。
317

  太史公曰:余闻孔子称曰「甚矣鲁道之衰也!洙泗之闲齗齗如也」。〈一〉观庆父及叔牙闵公之际,何其乱也?隐桓之事;襄仲杀适立庶;三家北面为臣,亲攻昭公,昭公以奔。至其揖让之礼则从矣,而行事何其戾也?
318
 〈一〉《集解》:徐广曰:「《汉书·地理志》云『鲁滨洙泗之闲,其民涉渡,幼者扶老而代其任。俗旣薄,长者不自安,与幼者相让,故曰齗齗如也』。齗,鱼斤反,东州语也。盖幼者患苦长者,长者忿愧自守,故齗齗争辞,所以为道衰也。」 《索隐》:齗音鱼斤反,读如《论语》「誾誾如也」。言鲁道虽微,而洙泗之闲尚誾誾如也。邹诞生亦音银。又作「断断」,如《尚书》读,则断断是专一之义。徐广又引〈地理志〉音五艰反,云齗齗是鬭争之貌。故繁钦遂行赋云「涉洙泗而饮马兮,耻少长之齗齗」是也。今按:下文云「至于揖让之礼则从矣」,鲁尚有揖让之风,如《论语》音誾为得之也。
319
 《索隐》述赞:武王旣没,成王幼孤。周公摄政,负扆据图。及还臣列,北面嫲如。元子封鲁,少昊之墟。夹辅王室,系职不渝。降及孝王,穆仲致誉。隐能让国,《春秋》之初。丘明执简,襃贬备书。孙守真按:襃=褒,字形结构换部首部件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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