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 子墨子曰萬事莫貴於義今謂人曰予子冠履而斷子之手足子為之乎必不為何故則冠履不若手足之貴也又曰予子天下而殺子之身子為之乎必不為何故則天下不若身之貴也争一言以相殺是貴義於其身也故曰萬事莫貴於義也子墨子自魯齊即過故人謂子墨子曰今天下莫為義子獨自苦而為義子不若已子墨子曰今有人於此有子十人一人耕而九人處則耕者不可以不益急矣何故則食者衆而耕者寡也今天下莫為義則子如勸我者也何故止我子墨子南游於楚見楚獻惠王獻惠王以老辭使穆賀見子墨子子墨子說穆賀穆賀大說謂子墨子曰子之言則成善矣而君王天下之大王也毋乃曰賤人之所為而不用乎子墨子曰唯其可行譬若藥然草之本天子食之以順其疾豈曰一草之本而不食哉今農夫入其税於大人大人為酒醴粢盛以祭上帝鬼神豈曰賤人之所為而不享哉故雖賤人也上比之農下比之藥曾不若一草之本乎且主君亦嘗聞湯之說乎昔者湯將往見伊尹令彭氏之子御彭氏之子半道而問曰君將何之湯曰將徃見伊尹彭氏之子曰伊尹天下之賤人也君若欲見之亦令召問焉彼受賜矣湯曰非女所知也今有藥此食之則耳加聰目加明則吾必說而強食之今夫伊尹之於我國也譬之良醫善藥也而子不欲我見伊尹是子不欲吾善也因下彭氏之子不使御彼苟然然後可也子墨子曰凡言凡動利於天鬼百姓者為之凡言凡動害於天鬼百姓者舍之凡言凡動合於三代聖王堯舜禹湯文武者為之凡言凡動合於三代暴王桀紂幽厲者舍之子墨子曰言足以遷行者常之不足以遷行者勿常以遷行而常之是蕩口也子墨子曰必去六辟嘿則思言則誨動則事使者三代御必為聖人必去喜去怒去樂去悲去愛而用仁義手足口鼻耳從事於義必為聖人子墨子謂二三子曰為義而不能必無排其道譬若匠人之斲而不能無排其繩子墨子曰世之君子使之為一□之宰不能則辭之使為一國之相不能而為之豈不悖哉子墨子曰今瞽曰鉅者白也黔者墨也雖明目者無以易之兼白黑使瞽取焉不能知也故我曰瞽不知白墨者非以其名也以其取也今天下之君子之名仁也雖禹湯無以易之兼仁與不仁而使天下之君子取焉不能知也故我曰天下之君子不知仁者非以其名也亦以其取也子墨子曰今事之用身不若商人之用一布之慎也商人用一布布不敢繼苟而讐焉必擇良者今士之用身則不然意之所欲則為之厚者入刑罰薄者被毀醜則士之用身不若商人之用一布之慎也子墨子曰世之君子欲其義之成而助之脩其身則慍是猶欲其牆之成而人助之築則慍也豈不悖哉子墨子曰古之聖王欲傳其道於後世是故書之竹帛鏤之金石傳遺後世子孫欲後世子孫法之也今聞先王之遺而不為是廢先王之傳也子墨子南遊使衛關中載書甚多弦唐子見而怪之曰吾夫子教公尚過曰揣曲直而已今夫子載書甚多何有也子墨子曰昔者周公旦朝讀書百篇夕見漆十士故周公旦佐相天子其脩至於今翟上無君上之事下無耕農之難吾安敢廢此翟聞之同歸之物信有誤者然而民聽不鈞是以書多也今若過之心者數逆於精微同歸之物既已知其要矣是以不教以書也而子何怪焉子墨子謂公良桓子曰衛小國也處於齊晉之間猶貧家之處於富家之間也貧家而學富家之衣食多用則速亡必矣今簡子之家飾車數百乘馬食菽粟者數百匹婦人衣文繡者數百人吾取飾車食馬之費與繡衣之財以畜士必千人有餘若有患難則使百人處於前數百於後與婦人數百人處前後孰安吾以為不若畜士之安也子墨子仕於衛所仕者至而反子墨子曰何故反對曰與我言而不當曰待女以千盆授我五百盆故去之也子墨子曰授子過千盆則子去之乎對曰不去子墨子曰然則非為其不審也為其寡也子墨子曰世俗之君子視義士不若負粟者今有人于此負粟息於路側欲起而不能君子見之無長少貴賤必起之何故也曰義也今為義也君子奉承先王之道以語之縱不說而行又從而非毀之則是世俗之君子之視義士也不若視負粟者之子墨子曰商人之四方市賈信徙雖有關梁之難盜賊之危必為之今士坐而言義無關梁之難盗賊之危此為信徙不可勝計然而不為財士之計利不若商人之察也子墨子北之齊遇日者日者曰帝以今日殺黑龍於北方而先生之色黑不可以北子墨子不聽遂北而反為日者曰我謂先生不可以北子墨子曰南之人不得北北之人不得南其色有黑者有白者何故皆不遂也且帝以甲乙殺青龍於東方以丙丁殺赤龍於南方以庚辛殺白龍於西方以壬癸殺黑龍於北方若用子之言則是禁下行者也是圍心而虛天下也子之言不可用也子墨子曰吾言足用矣舍言革思者是猶舍穫而□粟也以其言非吾言者是猶以卵投石也盡天下之卵其石猶是也不可毀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