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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八十三

《卷八十三》[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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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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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北盟㑹编卷八十三宋 徐梦莘 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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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中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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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靖康二年二月二十一日辛巳尽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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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六日丙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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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日辛巳,大元帅宿任城县,大元帅早发中都,晚宿任城,是夕,北兵仍懐惧敌,不乐南去,縦横置椅桌于大街,以限阻往来,将发火谋乱,张俊刺知巡寨,得贼,斩首以徇,是夜,诸营警严,皆不敢寐。 金人移文催发宗室南班官,金人移文宗室南班官等须管,二十五日前,觧发尽絶,不许漏落一人,开封府委官使臣小火下,散行捜索,大街小巷,无不周徧,如捕盗贼,毎得宗室及家属,悉被拘监,饥饱不问,以待遣发出城。二十二日壬午,大元帅宿山口鎭大元帅早发任城,晚宿山口镇,耿南仲、汪伯彦、耿延禧、董耕耘、髙世则方侍食。有济南府镇赵不羣所部民兵,告军民人谋放火作乱,系同火出首,王密遣张俊擒捕到首谋者,讯之,无异号令,凌迟处斩,馀皆不问,厚赐告人金帛,犒以酒食,自此作乱者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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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日癸未,大元帅至济州,王早发山口镇,申刻至济州,京东西路提㸃刑狱李端弼、髙士瞳、守臣张存、通判李迨及士庶出郊,以迎王入城欢声夹路。 中兴记曰:二十三日,至济州,是时元帅军济州,自黄而南,分布勤王之师,宗泽屯澶州,以拒敌之在衞南。韦城者。闾丘升屯濮州,以拒敌之在临濮、南华者,黄潜善在曹州,以拒敌之在考城者。赵野、范讷在南京,以御敌之在宁陵、襄邑者,向子諲在宿,赵子崧在野,陈何志同在许,皆围京师,未得进,或劝约诸道同日大进兵戈,鏖战决胜,负于一日,或以为敌在城上,外逼之则下而入,有不可言者,又惑于曹辅、张澄之说,未敢前。 金人取太学録黄丰、杨愿、黄丰、杨愿,皆举人学録,近试选,每占髙等,金人忽移文取之,或疑谓是前所发进士三十人,中有仇者,言其姓名,乞取赴军前,二人皆托疾,竟得免行。二十四日甲申,金人杀礼部尚书梅执礼、侍郎程振、陈知质、给事中安扶,鞭御史胡唐老等四人。 遗史曰:金人移文督责金银,极为峻切,官司惊惧,莫知所措,迨晚,乃追四壁提举根括金银官梅执礼等四人,及催促金银官黎确等四人,并赴军前,尼堪震怒,拂膺作色叱责,已而命执提举官四人于监军处杀之,于是执礼、振、知质、扶皆被害,复令籖首令衆,弃尸于南薰门下,又命执催促金银官胡唐老、胡舜陟、黎确等四人,各鞭背五十放还,唐老遂死,确等号泣过市,自是人心忧惧,谓杀侍从,捶台谏,疑啓乱之端。定在朝暮持兵器巡警者,又复如初,自丙寅以后,金人使命入城者,渐渐径造宫阙,如诣私室,折花饮酒,自相娱乐,或乗醉挿花满头,聫鞯而行,旁若无人,观者无不切齿。先是,车驾未还,百姓皇恐,以为金银不足,各随其家所有而出,复得万金纳去,敌求索不已,须待元数满足,又令户部尚书梅执礼主东壁,开封府尹程振主南壁,礼部侍郎安扶主西壁,工部侍郎陈知质主北壁,便搜索百姓所藏金帛,皆亲至其家发掘,凢十馀日,梅执礼谓程振等曰:「金人讲和已定,但以金银邀车驾,金人若须元数铜鐡,亦恐不足,尼堪岂不知此事,不如结罪状申絶,塞其所请」。于是四人共结罪状,言:「金银并以搜括,更无铢两,如后不同,甘依军法,以申军前」,军前复索金银,官司称己申去,称无有,金人以为居民藏匿,不肯尽数送纳,因医官、内官、乐官、三等人于元帅处下状,称本家有窖藏金银,乞下开封府依归。尼堪谓三人曰:「只汝三人敢藏金银?」三人复称在京权贵豪富人家各有窖藏,不曾献纳,又内侍等有说尼堪者曰:「今城中百姓乏食,家家急欲得米,试令开场,以米麦出粜,许以金银博易,便可见其有无之实」。尼堪从之,下令开封府开场粜米,又以官钱髙价収买,置十数场,金毎两三十五贯,银每两五贯五百文金,每两博米四斗银,毎两博米一斗,时百姓固藏金银,后见金人无去意,城中粮乏,惟忧饥死,又争以易米麦。初,城破,军民诈为金人刼取金银者,至是争持以易,有贫民兵卒以十馀锭金易数石麦者,尼堪等愈疑,多有藏匿,持以责府尹,官吏曰:「公言无有,博易何多!」官吏不能为之对,遂杀执礼等四人,又斩其首,许其家以金银収赎,或云敌欲尽城中物,乃因蓝欣等复取金银过军前,责执礼等以实故,害之。 佥言曰:或谓金人所杀四人者之縁由,欲结兵以救二圣,曽与王时雍议事,不从,时雍以闻,金人欲正名其罪,恐动衆心,故以金银事杀之,若为金银事,自有四壁根括,执礼为副留守,非其职也。 宣和録》曰:金人搬运器物,自阳武九十里黄河入北清州,径趋金国,二帅左右姬侍各数百秀、曼、光严紫帻、青袍、金束带为饰,将亦不下十人,壁中珍寳山积,求取无厌,内使权贵,鬻爵纳赂,各归于敌,犹以为未足,遣使督责,旁午四壁,以从官、台官各一人提举,催促府中差官巡门提辖,四壁又添官十员,措置収买,仍令诸仓以米豆换之,再纳金七万五千五百八十两、银一百一十四万五千三百两、表段四万八千四百疋,又遣使人提举官,以金帛迟延,监欲勒赴军前,尝曰:「京城縂七百万,除无力下户,宁不出金银一锭耶?」明日,金使来,勒留守、大尹、提举人供状银五百,纳足完数。二十五日,金使赵少监傅监军指挥,请入人提举官赴南薰门受约束,人皆重其出,相谓曰:「吾侪倘出门,必留营中不返矣!」或曰:「受朝廷文字催促才五日,今三日而所纳之数,比前一月反倍之,复何罪可留?」正犹预敌,又遣萧将军促之,不得已遂行,既出门,监军金牙郎君者,倨坐呵责,不容辩,梅执礼等四人皆击死,仍斩之,弃其尸门下,令其家以金银赎,侍御史胡舜陟、殿中侍御史胡唐老、监察御史姚舜明、王候各杖百馀,几死,乃下令曰:「根括官已正典刑,金银或尚不足,当纵兵自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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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日乙酉,大风埃不可行,以官序科,金银表段,金人以金银数少,科定在京官员执政官,金二百两、银二千两、表段五百疋。侍从官金一百两、银三百两、表段一百。胥以次及选人、校尉尽科定数目,令日下送纳,如迟全家押赴军前,人心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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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日丙戍夜,白气贯斗。二十七日丁亥,大元帅府措置印卖盐钞,大元帅驻于济州,虑经费不给,随军使梁扬祖建白:「京城围闭,盐法不通,私商公行,国之利源,徒成虗设,乞权宜此类,在京𣙜货务法措置,印造给卖东北盐钞,许客人入纳见钱买钞引,前去两路盐场,请领盐货,候金人退,京师城开日住罢」。従之。寻委扬祖縂领措置局印造钞引,节次分给济濮州、广济军、兴仁、东平、济南府沿流州军,自是公私称便,军须供亿,遂有羡馀,而敛不及民。 金人令百官劝进张邦昌。 唐恪饮药卒,或云服脑子,或云服大黄而死。唐恪,字钦叟,绍圣毕,渐榜登第。靖康元年,再拜天官,除同知枢宻院事,进中书侍郎,八月,拜少宰,附耿南仲,排李纲,尃主和议,尝建白,谓金人秋髙,马肥必再来,乞驾幸长安,为纲所阻,遂乞祠,侍御史胡舜陟上疏言其奸,罢相,除太乙宫使,至是饮药而薨。 汴都记曰:朝廷以唐恪为相,恪俗吏,昏懦无能,军民且欲击之,冯澥对曰:「且陛下取曹司为宰相,事将奈何?」恪、尃、务交缔内侍,通济为奸,临事丧机,士大夫或以竒谋秘计献于恪,恪厉声曰:「此时见措置」。士亦自沮,不复言。二月半间,先丧其夫人,恪遂服大黄,作腹病以死。是时,金人正取之,恪以前宰相,恐不免,故自裁。 朝野《签言》曰:金人初六日变议,十三日,羣集议于尚书省,议推戴张邦昌,金人有榜,百官观之,有泣涕者,恪大恸。一年少郎君斥恪曰:「公为丞相,不能为朝廷计事,以至今日。况朝中皆亡国之大夫也,平时鬻卖官爵,习蔡京不法所为,犹厚顔赴议,举异姓,实负国家哭之何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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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日庚寅,吴幵、莫俦来报云:「邦昌来日入城,以观人情,仍令幵、俦语城内人,万一有疎虞,即一城尽为血池,更不他择矣」。于是治尚书令㕔及西府以待之。三月一日辛夘朔,太宰张邦昌入南薰门。 遗史曰:金人告报城中,欲遣张邦昌入城,御史台检准故例,宰相入城,百姓合迓于门,径行晓谕文武百官,于未时前诣南薰门,迓少宰公相,如期而集者凢数千人,士庶往观者又数万人,范琼、江长源诸统制官等,领兵分列左右,自州桥至门下,森布如织,申刻,邦昌入门,百官班迎于道城外,以鐡骑䕶送及门而返,交割与范有说谕在京诸军民曰:「交割取一个活张相公,致他死后,便是恁懑不肯推戴,故杀了他也」。即入,憩于幕次,与从官语,移时入居尚书省令㕔,令従官、卿监、郎官十员,昼夜宿直,续增作五员,掌管事务,并使臣十五员祗应,三衙门官,亦同宿守。敌令劝进,集议于尚书省,令所榜留守司:今月一日,元帅府津送到太宰入城,已具军民推戴文状,申军前去讫,今来合取指挥右。晓示,各令知悉」。 佥言曰:初,邦昌在燕,自正月间,金人令同萧王等至京城下,方百姓推戴,时邦昌皆不知也。尼堪、斡里雅布令王芮持推戴文字示邦昌,读前后文毕,大惊曰:「赵氏无罪,遽蒙废灭,邦昌所不敢闻,必欲立邦昌,请继以死」。二帅令王芮召邦昌,邦昌曰:「元与萧王、曹、驸马奉使,毎元帅召,即三人俱行,不可独往」。芮强之以行,至二帅前,二帅说推戴意,邦昌坚避,如是者半日,二帅知邦昌不可强,乃诡言曰:「大金皇帝有诏,令立宋之太子,以公为相,善为辅佐,毋使败盟,请公入城」。邦昌入门,修㡌凉衫,以扇障面,呼喝如宰相仪,径诣尚书省下马,百官拜堦下,邦昌答拜。金人有㫖,如三日不伏推戴,先戮大臣,次尽杀军民,百官父老哭告,「拜邦昌令,即权宜之计,救取一城老小。王时雍、徐秉哲、吕好问曰:「大金欲册立太宰,三日不立,将夷宗庙,杀生灵」。邦昌谓时雍等曰:「诸公怕死,乃掇送邦昌,虽督责而归,焉可免祸?身为大臣,岂簒逆耶?有死而已!」时雍等强之,邦昌引刀自裁,衆夺之,遂议申推戴文字至金国军前。 靖康《小録》曰:「邦昌初,顾义且坚避,久之,百官有进言于邦昌:「相公宜従权,他日相公为伊尹为王莽,皆在相公」。邦昌乃勉従之曰:「邦昌以九族保此一城人」。又欲以刀绳自裁,或曰:「相公城外不死,今欲死涂炭一城耶?」遂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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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壬辰,金人文字来,限三日立邦昌不立下城,尽行杀戮,都人震恐。 差事务官是日,差给事中马夀隆、中书舍人李熈靖、左諌议大夫洪刍、兵部尚书吕好问、工部侍郎何昌言、军器监王绍、吏部员外郎王及之、礼部员外郎董逌、户部员外郎李犍、工部员外郎李士观、刑部员外郎吕勤、仓部员外郎曾慥、光禄少卿黄堂、传作郎顔博文充事务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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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癸巳,金使来促劝进取推戴状告报官员、僧道、百姓、军人、耆老等,尽赴㕔立班,推戴邦昌,衆人泣劝再三,从之,留守司遂以推戴文状申军前。大金元帅府札文武百官、军民、僧道、耆老、吏部王尚书等申:今来军民等,悉愿推戴张太宰,縁京城无主日久,伏望早赐遣备礼仪施行者,故今日遣翰林学士承㫖吴幵等入城,盖因此事,请文武百官、军民、耆老、僧道、吏部、王尚书等,照㑹施行」。 发运判官向子諲遣李植赴大元帅府,献钱粮助军用,发运判官向子諲遣泗州进士李植,賫金帛赴大元帅府,以本钱粮之,在济州者,悉献帅府以助军用。王喜,奏植承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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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日甲午,留守司榜:「今月三日,吴承㫖、莫内翰自军前归,准大金元帅府台令,今已差官初七日行册命之礼右,仰军民耆老、僧道等,各令知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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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乙未,尚书吏部榜:「准都省礼房帖子:仰东上閤门火急告报,文臣选郎以上、武臣承信郎以上,并致仕、寻医、侍养官,于受册日,须管尽数要到,如稍有漏落,必定作施行,不得住滞。勘㑹今月七日受册,并合赴文徳殿立班,须至晓示」。右。出榜,各令悉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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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日丙申,閤门仪制榜:「今月七日,僧道、父老于尚书省令所下立,俟太宰上马导引至右掖门,先退,太宰至文徳殿门外下马,仍诣殿东朶殿幄次,更衣,文武百官、诸军将校、文臣选郎、武臣承信郎已上,于殿下东西两间面北,并设仪仗,于殿下排立,皇帝望大金国阙褥位,于殿下少立,俟册寳入门至位,皇帝降堦褥位,望大金国阙拜讫,俟册寳至褥位,读册设寳,皇帝跪受讫,再拜,升殿即坐,文武百官等七拜讫,起居称贺,五拜讫,退。右晓示,各令知委。又东上閤门榜:文臣选郎以上、武臣承信郎以上,并致仕、寻医、侍养官,于受册日并合赴文徳殿立班,侍従官并宿令所,以待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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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北盟㑹编卷八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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