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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二百三十: 奸臣一: 蔡确 (吴处厚 附), 邢恕, 吕惠卿, 章敦, 曾布, 安敦》[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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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一: 蔡确 (吴处厚 ), 邢恕, 吕惠卿, 章敦, 曾布, 安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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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曰:「阳卦多阴,阴卦多阳。」君子虽多,小人用事,其象为阴;小人虽多,君子用事,其象为阳。宋初,五星聚奎,占者以为人才众多之兆。然终宋之世,贤哲不乏,奸邪亦多。方其盛时,君子秉政,小人听命,为患亦鲜。及其衰也,小人得志,逞其狡谋,壅阏上听,变易国是,贼虐忠直,屏弃善良,君子在野,无救祸乱。有国家者,正邪之辨,可不慎乎!作《奸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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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确,字持正泉州晋江人,父徙陈有智数,尚气,不谨细行。第进士,调邠州司理参军,以贿闻。转运使薛向部,欲按治,见其仪观秀伟,召与语,奇之,更加延誉。韩绛宣抚陕西,见所制乐语,以为材,荐于弟开封尹,辟管干右厢公事,维去而至。旧制当庭参,不肯,后尹刘庠责之,曰:「唐藩镇自置掾属,故有是礼。今辇毂下比肩事主,虽故事不可用。」遂乞解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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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石,徙为三班主簿。用邓绾荐,为监察御史里行。王韶开熙河,多贷公钱,秦帅郭逵劾其罪,诏使杜纯鞫治得实。安石却其牍,更遣希意直韶,逵、纯获谴。善观人主意,与时上下,知神宗已厌安石,因安石乘马入宣德门与卫士竞,即疏其过以贾直。加直集贤院,迁御史知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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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子渊浚河之役,知制诰熊本按行以为非是,为子渊所讼,劾本附文彦博,黜之,代为知制诰知谏院兼判司农寺。三司使沈括宰相吴充论免役法,言括为近臣,见朝廷法令未便,不公言之而私语执政,意王安石既去,新法可摇耳。括坐黜知宣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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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鞫相州民讼,事连判官陈安民,安民令其甥文及甫求援于充之子安持,及甫,充婿也。言事关大臣,非开封可了,遂移御史台。时狱起皇城,卒事多不雠。中丞邓润甫,御史上官均按之,与府狱同。王圭奏遣诣台参治,锻炼为狱,润甫、均不能制,密奏惨掠诸囚。伺知之,即劾二人庇有罪,且诈使吏为使者虑问,囚称冤,辄苦辱之。帝颇疑其滥,连遣谏官及内侍审直,皆怖畏,言不冤,由是润甫、均皆罢,而得中丞,犹领司农,凡常平、免役法皆成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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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学生虞蕃讼学官,深探其狱,连引朝士,自翰林学许将以下皆逮捕械系,令狱卒与同寝处饮食,旋溷共为一室,设大盆于前,凡羹饭饼胾举投其中,以杓混搅,分饲之如犬豕。久系不问,幸而得问,无一事不承。遂劾参知政事元绛有所属请,绛出知亳州;代其位。知制诰御史中丞参知政事,皆以起狱夺人位而居之,士大夫交口咄骂,而自以为得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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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充数为帝言新法不便,欲稍去其甚者,曰:「曹参与萧何有隙,至代为相,一遵何约束。今陛下所自建立,岂容一人挟怨而坏之。」法遂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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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丰五年,拜尚书右仆射中书侍郎。时富弼在西京,上言蔡确小人,不宜大用。既相,属兴罗织之狱,缙绅士大夫重足而立矣。初议官制,盖仿《唐六典》,事无大小,并中书取旨,门下审覆,尚书受而行之,三省分班奏事,柄归中书。说王圭曰:「公久在相位,必得中书令。」圭信不疑。乃言于帝曰:「三省长官位高,不须置令,但令左右仆射分兼两省侍郎足矣。」帝以为然。故名为次相,实颛大政,圭以左仆射兼门下,拱手而已。帝虽以次叙相圭、,然不加礼重,屡因微失罚金,每罚辄门谢。宰相罚金门谢,前此未有,人皆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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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宗立,转左仆射。韩缜入相中书,用其两侄为列卿,御史中丞黄履劾缜。始诏三省,凡取旨事及台谏官章疏,并执政同进拟,不专属中书。盖畏失权,又复改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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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永裕山陵使,灵驾发引之夕,不宿于次,在道又不扈从,还,又不丐去。御史刘挚王岩叟连击之,言有十当去:「在熙宁、元丰时,冤狱苛政,首尾预其间。及至今日,稍语于人曰:『当时岂敢言。』此其意欲固窃名位,反归曲于先帝也」。司马光吕公著进用,蠲除烦苛,言皆己所建白,公论益不容,太皇太后犹不忍即退斥。元佑元年闰二月,始罢为观文殿学士知陈州明年,坐弟硕事夺职,徙安州,又徙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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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神宗疾革,王圭议建储事,与同列皆在侧,知状。自见得罪于世,阴与章敦邢恕等合志邪谋,谓圭实怀异意,赖己拥护,故不得逞。奉使陵下,韩缜白发其端,事寝籍籍。既失势,愈怨望,恕又益为往来造言,识者以为忧,未有以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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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陆,尝游车盖亭,赋诗十章,知汉阳军吴处厚上之,以为皆涉讥讪,其用郝处俊上元间谏高宗欲传位天后事,以斥东朝,语尤切害。于是左谏议大夫梁焘右谏议大夫范祖禹左司谏吴安诗右司谏王岩叟右正言刘安世,连上章乞正罪。诏具析,自辩甚悉。安世等又言罪状著明,何待具析,此乃大臣委曲为之地耳。遂贬光禄卿、分司南京,再责英州别驾、新州安置。宰相范纯仁、左丞王存坐廉前出语救,御史李常、盛陶、翟恩、赵挺之、王彭年坐不举劾,中书舍人彭汝砺坐封还词命,皆罢去。后卒于贬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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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圣元年冯京卒,哲宗临奠。,京婿也,于丧次中阑诉。明日,诏复正议大夫。二年,赠太师,諡曰「忠怀」,遣中使护其葬,又赐第京师。崇宁初,配飨哲宗庙庭。蔡京请徽宗书「元丰受遗定策殊勋宰相蔡确之墓」赐其家。京与太宰郑居中不相能,居中以忧去,京惧其复用,而居中,王圭婿也。时渭更名,京使之重理前事,以沮居中,遂追封清源郡王,御制其文,立石墓前。擢同知枢密院事,次子庄为从官,弟硕,赠待制,诸女超进封爵,诸婿皆得官,贵震当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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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宗即位,下诏暴群奸之罪,贬武泰军节度副使,窜英州,凡所与滥恩,一切削夺,天下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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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处厚者,邵武人,登进士第。仁宗屡丧皇嗣,处厚上言:「臣尝读《史记》,考赵氏废兴本末,当屠岸贾之难,程婴、公孙杵臼尽死以全赵孤。宋有天下,二人忠义未见褒表,宜访其墓域,建为其祠。」帝览其疏矍然,即以处厚为将作丞,访得两墓于绛,封侯立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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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蔡确尝从处厚学赋,及作相,处厚通笺乞怜,无汲引意。王圭用为大理丞。王安礼、舒亶相攻,事下大理,处厚安礼与圭善,论亶用官烛为自盗。密遣达意救亶,处厚不从,怒欲逐之,未果。圭请除处厚馆职,又沮之。圭为永裕山陵使,辟掌笺奏。代使,出知通利军,又徙知汉阳,处厚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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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佑中,知安州,郡有静江卒当戍汉阳,固不遣,处厚怒曰:「尔在庙堂时数陷我,今比郡作守,犹尔邪?」会得《车盖亭诗》,引郝甑山事,乃笺释上之,云:「郝处俊封甑山公,会高宗欲逊位武后,处俊谏止,今乃以比太皇太后。且用沧海扬尘事,此盖时运之大变,尤非佳语。讥谤切害,非所宜言。」遂南窜。擢处厚知卫州,然士大夫由此畏恶之,未几卒。绍圣间,追贬歙州别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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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恕,字和叔,郑州阳武人。博贯经籍,能文章,喜功名,论古今成败事,有战国纵横气习。从程颢学,因出入马光吕公著门。登进士第,补永安主簿。公著荐于朝,得崇文院校书。王安石亦爱之,因宾客谕意,使养晦以待用,恕不能从,而对其子雱语新法不便。安石怒,谏官亦言新进士未历官而即处馆阁,开奔竞路,出知延陵县。县废不复调,浮沉陕、洛间者七年,复为校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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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充用为馆阁校勘,历史馆检讨、著作佐郎蔡确代充相,尽逐充所用人,恕深居惧及。神宗见其《送文彦博诗》,称于,乃进职方员外郎。帝有复用光、公著意,以恕于两人为门下客,亟结纳之。恕亦深自附托,乃为画策,稍收召名士,于政事微有更革,自是相与如素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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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不豫,恕与成谋,密语宣仁后之侄公绘、公纪曰:「家有白桃著华,道书言可疗上疾。」邀与归视之。至则执其手曰:「蔡丞相令布腹心,上疾不可讳,延安冲幼,宜早有定论,雍、曹皆贤王也。」公绘惊曰:「此何言?君欲祸吾家邪!」急趋出。恕计不行,则反宣言太后属意雍王,与王圭表里。导约圭入问疾,阳钩致圭语,使知开封府蔡京伏剑士于外,须圭小持异则执而诛之。既而圭言上自有子,定议立延安。恕益无所施,犹自谓有定策功,传播其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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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宗立,迁右司员外郎、起居舍人。又为公绘具奏,乞尊崇朱太妃,为高氏异日计。后诘之曰:「汝素不识字,谁为之者?」公绘不得隐,以恕对,且上其稿。时恕方召试中书,遂黜知随州,改汝、襄、河阳。恕久斥外,蓄怒愤,间道谒于邓,绪成前恶,绐司马光子康手书,持以取信。会得罪,恕亦责监永州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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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圣初,擢宝文阁待制、知青州。章敦、蔡卞得政,将甘心元佑诸人,引恕自助,召为刑部侍郎,再迁吏部尚书兼侍读,改御史中丞。恕既处风宪,遂诬宣仁后有废立谋,引司马光言北齐娄后宣训事,訹高遵裕之子士京追讼其父在日,王圭令其兄士充来谋立雍王,遵裕非之。又教蔡懋上文及甫私牍为廋词,历诋梁焘刘挚,云阴图不轨,且加司马光吕公著以凶悖名。敦使蔡京置狱于同文馆,组织万端,将悉陷诸人于族罪,既而无所得,乃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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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内怀猜猾,而外持正论。尝于经筵读宝训,至仁宗谕辅臣,以为人君当修举政事,则日月薄食、星文变见为不足虑。恕言仁宗之旨虽合于荀卿书,然自古帝王孰肯自谓不修政事者,如此则天变遂废矣。帝嘉纳之,数登对。敦恐其大用,切忌之。恕亦揣帝稍薄敦,屡白其短,竟为敦所陷,出知汝州。未几,徙应天府。敦复摭其曩过,移知南安军。徽宗初,言者论其矫诬,责为少府少监、分司西京,居均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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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京当国,经营湟、鄯,以开边隙,欲使恕立方面之勋,起为鄜延经略安抚使,旋改泾原,擢至龙图阁学士。恕乞筑萧关,采其里人许彦圭车战法,为浅攻计。又欲使熙河造船,直抵兴、灵,以空夏国巢穴,其谋皆迂诞。转运使李复言恕所为类儿戏,不可用,帝亦烛其妄,京力主之。已而夏人寇镇戎,欲趋渭州,警奏至京师日五六,京惧,始徙恕太原,连徙永兴、颍昌、真定,寻夺职。久之,复显谟阁待制。卒,年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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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本从程门得游诸公间,一时贤士争与之交。恕善为表襮,蚤致声名,而天资反覆,行险冒进,为司马光客即陷光,附章敦即背敦,至与三蔡为腹心则之死弗替。上谤母后,下诬忠良,几于祸及宗庙。建炎元年,与蔡确同追贬,而恕为常德军节度副使。子:居实、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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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实有异材,八岁为《明妃引》,黄庭坚晁补之、张耒、秦观、陈师道皆见而爱之。从恕守随,作《南征赋》,苏轼读之,叹曰:「此足以藉手见古人矣。」卒时年十九,有遗文曰《呻吟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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倞及恕在时为司农丞,靖康初至少卿,奉诏馆金国使。是时,肃王使斡离不军,为所质,朝廷议亦留其使以相当,于是逾月不遣。都管赵伦,燕人也,性猾狯,惧不得归,乃诈以情告倞曰:「金国有馀睹金吾者,尚领契丹精锐甚众,贰于金人,愿归大国,可结之以图二酋。」倞以闻,大臣信之,即为赐馀睹诏书授伦,纳衣领中,厚与伦金帛。伦献其书粘罕,粘罕大怒,以闻金主,报令深入攻讨,遂复提兵南下。倞时出知岳州,诏责其始祸,削籍停官,既而京阙失守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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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惠卿,字吉甫泉州晋江人。父璹习吏事,为漳浦令。县处山林蔽翳间,民病瘴雾蛇虎之害,璹教民焚燎而耕,害为衰止。通判宜州,侬智高入寇,转运使檄璹与兵会,或劝勿行,不听。将二千人蹑贼后以往,得首虏为多。为开封府司录,鞫中人史志聪役卫卒伐木事,吏多为之地,璹穷治之,志聪以谪去。终光禄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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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卿起进士,为真州推官。秩满入都,见王安石,论经义,意多合,遂定交。熙宁初,安石为政,惠卿方编校集贤书籍,安石言于帝曰:「惠卿之贤,岂特今人,虽前世儒者未易比也。学先王之道而能用者,独惠卿而已。」及设制置三司条例司,以为检详文字,事无大小必谋之,凡所建请章奏皆其笔。擢太子中允、崇政殿说书集贤校理,判司农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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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光谏帝曰:「惠卿憸巧非佳士,使安石负谤于中外者皆其所为。安石贤而愎,不闲世务,惠卿为之谋主,而安石力行之,故天下并指为奸邪。近者进擢不次,大不厌众心。」帝曰:「惠卿进对明辨,亦似美才。」光曰:「惠卿诚文学辨慧,然用心不正,愿陛下徐察之。江充、李训若无才,何以能动人主?」帝默然。光又贻书安石曰:「谄谀之士,于公今日诚有顺适之快,一旦失势,将必卖公自售矣。」安石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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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卿以父丧去,服除,召为天章阁侍讲,同修起居注,进知制诰,判国子监,与王雱同修《三经新义》。又知谏院,为翰林学士安石求去,惠卿使其党变姓名,日投匦上书留之。安石力荐惠卿参知政事惠卿安石去,新法必摇,作书遍遗监司、郡守,使陈利害。又从容白帝下诏,言终不以吏违法之故,为之废法。故安石之政,守之益坚。议罢制科,冯京争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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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升卿无学术,引为侍讲。又用弟和卿计,制五等丁产簿,使民自供首实,尺椽寸土,检括无遗,至鸡豚亦遍抄之。隐匿者许告,而以赀三之一充赏,民不胜其困。又因保甲正长给散青苗,使结甲赴官,不遗一人,上下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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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侠疏惠卿朋奸壅蔽,惠卿怒,又恶冯京异己,而安石弟安国恶惠卿奸谄,面辱之。于是乘势并陷三人,皆获罪。安石以安国之故,始有隙。惠卿既叛安石,凡可以害王氏者无不为。韩绛为相不能制,请复用安石安石至,犹与共事。御史蔡承禧其恶,邓绾又言其兄弟强借秀州富民钱买田,出知陈州。久之,以资政殿学士知延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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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陕西缘边汉蕃兵各自为军,每战则以蕃部为先锋,而汉兵城守,伺便乃出战。惠卿始合之为一,先搜补守兵而出其选以战,随屯置将,具条约上之,边人及议者多言不可。路都监高永亨,老将也,争之力,奏斥之。蕃部屈全乜将入寇,惠卿以近世帅臣多养威持重,乃将牙兵按边,启师于东郊,遂趋绥德,抵无定河,历十有八日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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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丁母忧,诏于本奉外特给五万,惠卿更请添支万五千,御史劾之,将下扬州取奉历,帝曰:「惠卿固贪冒,然尝为执政,治之伤体,姑责以义可也。」但削其误奉,惠卿犹自辨,御史又论其方居丧,不应有言,诏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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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丰五年,加大学士、知太原府。入见,将使仍镇鄜延。惠卿云:「陕西之师,非唯不可以攻,亦不可以守,要在大为形势而已。」帝曰:「如惠卿言,是为陕西可弃也,岂宜委以边事?」数其轻躁矫诬之罪,斥知单州,明年复知太原。哲宗即位,敕疆吏勿侵扰外界。惠卿遣步骑二万袭夏人于聚星泊,斩首六百级,夏人遂寇鄜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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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卿见正人汇进,知不容于时,恳求散地。于是右司谏苏辙条奏其奸曰:「惠卿怀张汤之辨诈,有卢杞之奸邪,诡变多端,敢行非度。王安石强佷傲诞,于吏事宜无所知,惠卿指掷教导,以济其恶。又兴起大狱,欲株连蔓引,涂污公卿。赖先帝仁圣,每事裁抑,不然,安常守道之士无噍类矣。安石惠卿有卵翼之恩,父师之义。方其求进则胶固为一,及势力相轧,化为敌仇,发其私书,不遗馀力。犬彘之所不为,而惠卿为之。昔吕布事丁原则杀丁原,事董卓则杀董卓;刘牢之事王恭则反王恭,事司马元显则反元显,故曹操、桓玄终畏而诛之。如惠卿之恶,纵未正典刑,犹当投畀四裔,以御魑魅。」中丞刘挚数其五罪,以为大恶。乃贬为光禄卿、分司南京。再责建宁军节度副使、建州安置。中书舍人苏轼当制,备载其罪于训词,天下传讼称快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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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圣中,复资政殿学士、知大名府,加观文殿学士、知延州。夏人复入寇,将以全师围延安,惠卿修米脂诸砦以备。寇至,欲攻则城不可近,欲掠则野无所得,欲战则诸将按兵不动,欲南则惧腹背受敌,留二日即拔栅去,遂陷金明。惠卿求诣阙,不许。以筑威戎、威羌城,加银青光禄大夫,拜保宁、武胜两军节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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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宗立,易节镇南。因曾布有宿憾,徙为杭州,而用范纯粹帅延,治其上功罔冒事,夺节度。布去位,复武昌节度使、知大名。数岁,又以上表引喻失当,还为银青光禄大夫,令致仕。崇宁五年,起为观文殿学士知杭州。坐其子渊闻妖人张怀素言不告,渊配沙门岛,惠卿责祁州团练副使,安置宣州,再移庐州。复观文殿学士,为醴泉观使,致仕。卒,赠开府仪同三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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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惠卿逢合安石,骤致执政,安石去位,遂极力排之,至发其私书于上。安石退处金陵,往往写「福建子」三字,盖深悔为惠卿所误也。虽章敦曾布蔡京当国,咸畏恶其人,不敢引入朝。以是转徙外服,讫于死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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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敦,字子厚,建州浦城人,父俞徙苏州。起家至职方郎,致仕,用敦贵,累官银青光禄大夫,年八十九卒。
43
敦豪俊,博学善文。进士登名,耻出侄衡下,委敕而出。再举甲科,调商洛令。与苏轼游南山,抵仙游潭,潭下临绝壁万仞,横木其上,敦揖轼书壁,轼惧不敢书。敦平步过之,垂索挽树,摄衣而下,以漆墨濡笔大书石壁曰:「苏轼章敦来。」既还,神彩不动,轼拊其背曰:「君他日必能杀人。」敦曰:「何也?」轼曰:「能自判命者,能杀人也。」敦大笑。召试馆职,王陶劾罢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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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宁初,王安石秉政,悦其才,用为编修三司条例官,加集贤校理、中书检正。时经制南、北江群蛮,命为湖南、北察访使。提点刑狱赵鼎言,峡州群蛮苦其酋剥刻,谋内附,辰州布衣张翘亦言南、北江群蛮归化朝廷,遂以事属敦。敦募流人李资、张竑等往招之,资、竑淫于夷妇,为酋所杀,遂致攻讨,由是两江扇动。神宗疑其扰命,安石戒敦勿轻动,敦竟以三路兵平懿、洽、鼎州。以蛮方据潭之梅山,遂乘势而南。转运副使蔡烨言是役不可亟成,神宗以为然,专委于烨,安石主敦,争之不已。既而烨得蛮地,安石恨烨沮敦,乃薄其赏,进敦修起居注,以是兵久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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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敦还,擢知制诰直学士院、判军器监。三司火,神宗御楼观之,敦部役兵奔救,过楼下,神宗问知为敦,明日命为三司使吕惠卿去位,邓绾论敦同恶,出知湖州,徙杭州。入为翰林学士元丰三年,拜参知政事。朱服为御史,敦密使客达意于服,为服所白。敦父冒占民沈立田,立遮诉敦,敦系之开封。坐二罪,罢知蔡州,又历陈、定二州。五年,召拜门下侍郎。丰稷奏曰:「官府肇新而敦首用,非稽古建官意。」稷坐左迁。谏官赵彦若又疏敦无行,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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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宗即位,知枢密院事。宣仁后听政,敦与蔡确矫唱定策功。罢,敦不自安,乃驳司马光所更役法,累数千言。其略曰:「如保甲、保马一日不罢,有一日害。若役法则熙宁之初遽改免役,后遂有弊。今复为差役,当议论尽善,然后行之,不宜遽改,以贻后悔。」吕公著曰:「敦所论固有可取,然专意求胜,不顾朝廷大体。」光议既行,暴愤恚争辨帘前,其语甚悖。宣仁后怒,刘挚、苏辙、王觌、朱光庭王岩叟、孙升交章击之,黜知汝州。七八年间,数为言者弹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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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宗亲政,有复熙宁、元丰之意,首起敦为尚书左仆射门下侍郎,于是专以「绍述」为国是,凡元佑所革一切复之。引蔡卞、林希、黄履、来之邵张商英、周秩、翟思、上官均居要地,任言责,协谋朋奸,报复仇怨,小大之臣,无一得免,死者祸及其孥。甚至诋宣仁后,谓元佑之初,老奸擅国。又请发司马光吕公著冢,斫其棺。哲宗不听,敦意不惬,请编类元佑诸臣章疏,识者知祸之未弭也。遂治刘安世范祖禹谏禁中雇乳媪事,又以文及甫诬语书导蔡渭,使告刘挚梁焘有逆谋,起同文馆狱,命蔡京安敦蹇序辰穷治,欲覆诸人家。又议遣吕升卿、董必察访岭南,将尽杀流人。哲宗曰:「朕遵祖宗遗制,未尝杀戮大臣,其释勿治。」然重得罪者千馀人,或至三四谪徙,天下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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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用邢恕御史中丞,恕以北齐娄太后宫名「宣训」,尝废孙少主,立子常山王演,托司马光范祖禹曰:「方今主少国疑,宣训事犹可虑。」又诱高士京上书,言父遵裕临死屏左右谓士京曰:「神宗弥留之际,王圭遣高士充来问曰:『不知皇太后欲立谁?』我叱士充去之。」皆欲诬宣仁后,以此实之。敦遂追贬司马光、王圭,赠遵裕奉国军留后。结中官郝随为助,欲追废宣仁后,自皇太后、太妃皆力争之。哲宗感悟,焚其奏,随觇知之,密语敦与蔡卞。明日敦、卞再言,哲宗怒曰:「卿等不欲朕入英宗庙乎?」敦、卞乃已。
49
敦又以皇后孟氏,元佑中宣仁后所立,迎合郝随,劝哲宗起掖庭秘狱,托以左道,废居瑶华宫。其后哲宗颇悔,乃叹曰:「章敦坏我名节。」敦又结刘友端相表里,请建刘贤妃于中宫。
50
初,神宗王安石之言,开熙、河,谋灵、夏,师行十馀年不息。迨闻永乐之败,神宗当宁恸哭,循致不豫,故元佑宰辅推本其意,专务怀柔外国。西夏请故地,以非要害城砦还之。敦以为蹙国弃地,罪其帅臣,遂用浅攻挠耕之说,肆开边隙,绝夏人岁赐,进筑汝遮等城,陕西诸道兴役五十馀所,败军覆将,复弃青唐,死伤不可计。知天下怨己,欲塞其议,请诏中外察民妄语者论如律。优立赏逻,告讦之风浸盛。民有被酒狂讹者,诏贷其死,敦竟论杀之。用刑愈峻,然不能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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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宗崩,皇太后议所立,敦厉声曰:「以礼律言之,母弟简王当立。」皇太后曰:「老身无子,诸王皆是神宗庶子。」敦复曰:「以长则申王当立。」皇太后曰:「申王病,不可立。」敦尚欲言,知枢密院事曾布叱之曰:「章敦,听太后处分。」皇太后决策立端王,是为徽宗,迁敦特进,封申国公。
52
山陵使,灵舆陷泽中,逾宿而行。言者劾其不恭,罢知越州,寻贬武昌军节度副使、潭州安置。右正言任伯雨论其欲追废宣仁后,又贬雷州司户参军。初,苏辙谪雷州,不许占官舍,遂僦民屋,敦又以为强夺民居,下州追民究治,以僦券甚明,乃已。至是,敦问舍于是民,民曰:「前苏公来,为章丞相几破我家,今不可也。」徙睦州,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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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敏识加人数等,穷凶稔恶,不肯以官爵私所亲,四子连登科,独季子援尝为校书郎,馀皆随牒东铨仕州县,讫无显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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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甚贤,敦之入相也,张病且死,属之曰:「君作相,幸勿报怨。」既祥,敦语陈瓘曰:「悼亡不堪,奈何?」瓘曰:「与其悲伤无益,曷若念其临绝之言。」敦无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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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和中,追赠观文殿大学士绍兴五年高宗任伯雨章疏,手诏曰:「敦诋诬宣仁后,欲追废为庶人,赖哲宗不从其请,使其言施用,岂不上累泰陵?贬昭化军节度副使,子孙不得仕于朝。」诏下,海内称快,独其家犹为《辨诬论》,见者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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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布,字子宣,南丰人。年十三而孤,学于兄巩,同登第,调宣州司户参军、怀仁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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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宁二年,徙开封,以韩维、王安石荐,上书言为政之本有二,曰云厉风俗、择人才。其要有八,曰劝农桑、理财赋、兴学校、审选举、责吏课、叙宗室、修武备、制远人。大率皆安石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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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宗召见,论建合意,授太子中允崇政殿说书,加集贤校理,判司农寺,检正中书五房。凡三日,五受敕告。与吕惠卿共创青苗、助役、保甲、农田之法,一时故臣及朝士多争之。布疏言:「陛下以不世出之资,登延硕学远识之臣,思大有为于天下,而大臣玩令,倡之于上,小臣横议,和之于下。人人窥伺间隙,巧言丑诋,以哗众罔上。是劝沮之术未明,而威福之用未果也。陛下诚推赤心以待遇君子而厉其气,奋威断以屏斥小人而消其萌,使四方晓然皆知主不可抗,法不可侮,则何为而不可,何欲而不成哉?」布欲坚神宗意,使专任安石以威胁众,使毋敢言。故骤见拔用,遂修起居注、知制诰,为翰林学士三司使。韩琦上疏极论新法之害,神宗颇悟,布遂为安石条析而驳之,持之愈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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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大旱,诏求直言,布论判官吕嘉问市易掊克之虐,大概以为:「天下之财匮乏,良由货不流通;货不流通,由商贾不行;商贾不行,由兼并之家巧为摧抑。故设市易于京师以售四方之货,常低抑其价,使高于兼并之家而低于倍蓰之直,官不失二分之息,则商贾自然无滞矣。今嘉问乃差官于四方买物货,禁客旅无得先交易,以息多寡为诛赏殿最,故官吏、牙驵惟恐裒之不尽而息之不夥,则是官自为兼并,殊非市易本意也。」事下两制议,惠卿以为沮新法,安石怒,布遂去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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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卿参大政,置狱举劾,黜布知饶州,徙潭州。复集贤院学士、知广州。元丰初,以龙图阁待制知桂州,进直学士、知秦州,改历陈、蔡、庆州。元丰末,复翰林学士,迁户部尚书。司马光为政,谕令增损役法,布辞曰:「免役一事,法令纤悉皆出己手,若令遽自改易,义不可为。」元佑初,以龙图阁学士知太原府,历真定、河阳及青、瀛二州。绍圣初,徙江宁,过京,留为翰林学士,迁承旨兼侍读,拜同知枢密院,进知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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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章敦为相,布草制极其称美,冀敦引为同省执政,敦忌之,止荐居枢府,故稍不相能。布赞敦「绍述」甚力,请甄赏元佑臣庶论更役法不便者,以劝敢言。敦遂兴大狱,陷正人,流贬镌废,略无虚日,布多阴挤之。掖庭诏狱成,付执政蔽罪,法官谓厌魅事未成,不当处极极典。布曰:「驴媚蛇雾,是未成否?」众皆瞿然,于是死者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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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以士心不附,诡情饰过,荐引名士彭汝砺、陈瓘、张庭坚等,乞正所夺司马光、吕公著赠谥,勿毁墓仆碑,布以为无益之事。又奏:「人主操柄,不可倒持,今自丞弼以至言者,知畏宰相,不知畏陛下。臣如不言,孰敢言者?」其意盖欲倾敦而未能。会哲宗崩,皇太后召宰执问谁可立,敦有异议,布叱敦使从皇太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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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宗立,敦得罪罢,遣中使召蔡京鏁院,拜韩忠彦左仆射。京欲探徽宗意,徐请曰:「麻词未审合作专任一相,或作分命两相之意。」徽宗曰:「专任一相。」京出,宣言曰:「子宣不复相矣。」已而复召曾肇草制,拜布右仆射,其制曰:「东西分台,左右建辅。」忠彦虽居上,然柔懦,事多决于布,布犹不能容。时议以元佑、绍圣均为有失,欲以大公至正消释朋党,明年,乃改元建中靖国,邪正杂用,忠彦遂罢去。布独当国,渐进「绍述」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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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又改元崇宁,召蔡京左丞,京与布异。会布拟陈佑甫为户部侍郎,京奏曰:「爵禄者,陛下之爵禄,奈何使宰相私其亲?」布婿陈迪,佑甫子也。布忿然争辨,久之,声色稍厉。温益叱布曰:「曾布,上前安得失礼?」徽宗不悦而罢。御史遂攻之,罢为观文殿大学士知润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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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积憾未已,加布以赃贿,令开封吕嘉问逮捕其诸子,锻鍊讯鞫,诱左证使自诬而贷其罪。布落职,提举太清宫、太平州居住。又降司农卿、分司南京。又以尝荐学官赵谂而谂叛,责散官、衡州安置。又以弃湟州,责贺州别驾,又责廉州司户。凡四年,乃徙舒州,复太中大夫、提举崇福宫。大观元年,卒于润州,年七十二。后赠观文殿大学士,谥曰「文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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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敦,字处厚,广安军人。上舍及第,调成都府教授。上书论学制,召对,擢监察御史。哲宗初政,许察官言事,谏议大夫孙觉请汰其不可者,诏刘挚推择,罢敦为利州路转运判官,历夔州、湖北、江东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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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圣初,召为国子司业,三迁谏议大夫章敦、蔡卞造同文谤狱,使蔡京与敦杂治,二人肆其忮心,上言:「司马光刘挚梁焘吕大防等交通陈衍之徒,变先帝成法,惧陛下一日亲政,必有欺君之诛,乃密为倾摇之计。于是疏隔两宫,斥随龙内侍,以去陛下之腹心;废顾命大臣,以翦陛下之羽翼。纵释先帝之所罪,收用先帝之所弃。无君之恶,同司马昭之心;擅事之迹,过赵高指鹿为马。比询究本末,得其情状,大逆不道,死有馀责。」帝曰:「元佑人果如是乎?」敦、京曰:「诚有是心,特反形未具耳。」帝为诛衍,锢挚、焘子孙。迁御史中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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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后之受册也,百官仗卫陈于大庭,是日天气清晏,敦巍立班中,倡言曰:「今日之事,上当天心,下合人望。」朝士皆笑其奸佞。又鞫邹浩事,檄广东使者钟正甫摄治之于新州,士大夫或千里会逮,踵蹇序辰初议,阅诉理书牍,被祸者七八百人,天下怨疾,为二蔡、二敦之谣。徽宗雅恶之。邹浩还朝,敦言:「浩若复用,虑彰先帝之失。」帝曰:「立后,大事也。御史中丞不言而浩独敢言之,何为不可复用?」敦惧而退。陈瓘请曰:「陛下欲开正路,取浩既往之善,敦乃诖惑主听,规骋其私,若明示好恶,当自敦始。」乃以宝文阁待制知潭州,寻放归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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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京为相,复拜工部侍郎兵部尚书崇宁初,同知枢密院。卒,赠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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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子郊,后坐指斥诛。流其次子邦于涪而追贬敦单州团练副使,其祀遂绝。人以为敦平生数陷忠良之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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