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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卷三十四·燕召公世家第四》[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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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卷三十四》

燕召公世家第四》

1
  召公奭与周同姓,姓姬氏。〈一〉周武王之灭纣,封召公于北燕。〈二〉
2
 〈一〉《集解》:谯周曰:「周之支族,食邑于召,谓之召公。」 《索隐》:召者,畿内菜地。奭始食于召,故曰召公。或说者以为文王受命,取岐周故墟周、召地分爵二公,故诗有周召二南,言皆在岐山之阳,故言南也。后武王封之北燕,在今幽州蓟县故城是也。亦以元子就封。而次子留周室代为召公。至宣王时,召穆公虎其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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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集解》:《世本》曰:「居北燕。」宋忠曰:「有南燕,故云北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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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在成王时,召王为三公:自陕以西,召公主之;自陕以东,周公主之。〈一〉成王旣幼,周公摄政,当国践祚,召公疑之,作君奭。〈二〉君奭不说周公。〈三〉周公乃称「汤时有伊尹,假于皇天;〈四〉在太戊时,则有若伊陟、臣扈,假于上帝,巫咸治王家;〈五〉在祖乙时,则有若巫贤;〈六〉在武丁时,则有若甘般:〈七〉率维兹有陈,保乂有殷」。〈八〉于是召公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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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集解》:何休曰:「陕者,盖今弘农陕县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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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集解》:孔安国曰:「尊之曰君,陈古以告之,故以名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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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集解》:马融曰:「召公以周公旣摄政致太平,功配文、武,不宜复列在臣位,故不说,以为周公苟贪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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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集解》:孔安国曰:「伊挚佐汤,功至大天,谓致太平也。」郑玄曰:「皇天,北极天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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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集解》:孔安国曰:「伊陟、臣扈率伊尹之职,使其君不陨祖业,故至天之功不陨。巫咸治王家,言其不及二臣。」马融曰:「道至于上帝,谓奉天时也。」郑玄曰:「上帝,太微中其所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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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集解》:孔安国曰:「时贤臣有如此巫贤也。贤,咸子;巫,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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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集解》:孔安国曰:「高宗卽位,甘般佐之。后有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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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集解》:徐广曰:「一无此九字。」駰案:王肃曰「循此数臣,有陈列之功,安治有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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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召公之治西方,甚得兆民和。召公巡行鄕邑,有棠树,〈一〉决狱政事其下,自侯伯至庶人各得其所,无失职者。召公卒,而民人思召公之政,怀棠树不敢伐,哥咏之,作〈甘棠〉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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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正义》:今之棠梨树也。《括地志》云:「召伯庙在洛州寿安县西北五里。召伯听讼甘棠之下,周人思之,不伐其树,后人怀其德,因立庙,有棠在九曲城东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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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召公已下九世至惠侯。〈一〉燕惠侯当周厉王奔彘,共和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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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索隐》:并国史先失也。又自惠侯已下皆无名,亦不言属,惟昭王父子有名,盖在战国时旁见他说耳。燕四十二代有二惠侯,二厘侯,二宣侯,三桓侯,二文侯,盖国史微失本谥,故重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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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侯卒,子厘侯立。〈一〉是岁,周宣王初卽位。厘侯二十一年,郑桓公初封于郑。三十六年,厘侯卒,子顷侯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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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正义》:厘音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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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顷侯二十年,周幽王淫乱,为犬戎所弑。秦始列为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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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年,顷侯卒,子哀侯立。哀侯二年卒,子郑侯立。〈一〉郑侯三十六年卒,子缪侯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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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索隐》:按:《谥法》无郑,郑或是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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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缪侯七年,而鲁隐公元年也。十八年卒,子宣侯立。〈一〉宣侯十三年卒,子桓侯立。〈二〉桓侯七年卒,〈三〉子庄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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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索隐》:谯周曰:「《系本》谓燕自宣侯已上皆父子相传无及,故系家桓侯已下并不言属,以其难明故也。」按:今《系本》无燕代系,宋忠依《太史公书》以补其阙,寻徐广作音尚引《系本》,盖近代始散佚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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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集解》:徐广曰:「《古史考》曰世家自宣侯已下不说其属,以其难明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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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集解》:《世本》曰:「桓侯徙临易。」宋忠曰:「今河闲易县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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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公十二年,齐桓公始霸。十六年,与宋、衞共伐周惠王,惠王出奔温,立惠王弟颓为周王。〈一〉十七年,郑执燕仲父而内惠王于周。二十七年,山戎来侵我,齐桓公救燕,遂北伐山戎而还。燕君送齐桓公出境,桓公因割燕所至地予燕,〈二〉使燕共贡天子,如成周时职;使燕复修召公之法。三十三年卒,子襄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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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集解》:谯周曰:「按《春秋》传,燕与子颓逐周惠王者,乃南燕姞姓也。世家以为北燕,失之。」 《索隐》:谯周云据左氏燕与衞伐周惠王乃是南燕姞姓,而系家以为北燕伯,故著史考云「此燕是姞姓」。今检左氏庄十九年「衞师、燕师伐周」,二十年传云「执燕仲父」,三十年「齐伐山戎」,传曰「谋山戎,以其病燕故也。」据传文及此记,元是北燕不疑。杜君妄说仲父是南燕伯,为伐周故。且燕、衞俱是姬姓,故有伐周纳王之事;若是姞燕与衞伐周,则郑何以独伐燕而不伐衞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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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正义》:予音与。《括地志》云:「燕留故城在沧州长芦县东北十七里,卽齐桓公分沟割燕君所至地与燕,因筑此城,故名燕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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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公二十六年,晋文公为践土之会,称伯。三十一年,秦师败于淆。三十七年,秦穆公卒。四十年,襄公卒,桓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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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公十六年卒,〈一〉宣公立。宣公十五年卒,昭公立。昭公十三年卒,武公立。是岁晋灭三郤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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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索隐》:谯周云系家襄伯生宣伯,无桓公。今检《史记》,并有「桓公立十六年」,又宋忠据此史补系家亦有桓公,是允南所见本异,则是燕有三桓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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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公十九年卒,文公立。文公六年卒,懿公立。懿公元年,齐崔杼弑其君庄公。四年卒,子惠公立。
33
  惠公元年,齐高止来奔。六年,惠公多宠姬,公欲去诸大夫而立宠姬宋,大夫共诛姬宋,〈一〉惠公惧,奔齐。四年,齐高偃如晋,请共伐燕,入其君。晋平公许,与齐伐燕,入惠公。惠公至燕而死。〈二〉燕立悼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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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索隐》:宋,其名也,或作「宗」。刘氏云「其父兄为执政,故诸大夫共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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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索隐》:《春秋》昭三年「北燕伯款奔齐」,至六年,又云「齐伐北燕」,一与此文合。《左传》无纳款之文,而云「将纳简公,晏子曰『燕君不入矣』,齐遂受赂而还」。事与此乖,而又以款为简公。简公去惠公已五代,则与《春秋》经传不相协,未可强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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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悼公七年卒,共公立。共公五年卒,平公立。晋公室卑,六卿始强大。平公十八年,吴王阖闾破楚入郢。十九年卒,简公立。简公十二年卒,献公立。〈一〉晋赵鞅围范、中行于朝歌。献公十二年,齐田常弑其君简公。十四年,孔子卒。二十八年,献公卒,孝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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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索隐》:王劭按《纪年》,简公后次孝公无献公。然《纪年》之书多是伪谬,聊记异耳。
38

  孝公十二年,韩、魏、赵灭知伯,分其地,〈一〉三晋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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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索隐》:按《纪年》,智伯灭在成公二年也。
40
  十五年,孝公卒,成公立。成公十六年卒,〈一〉泯公立。泯公三十一年卒,厘公立。〈二〉是岁,三晋列为诸侯。〈三〉
41
 〈一〉《索隐》:按《纪年》,成公名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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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索隐》:年表作「厘侯庄」。徐广云一无「庄」字。按:燕失年纪及其君名,表言「庄」者,衍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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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索隐》:按《纪年》作「文公二十四年卒,简公立,十三年而三晋命邑为诸侯」,与此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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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厘公三十年,伐败齐于林营。〈一〉厘公卒,〈二〉桓公立。桓公十一年卒,文公立。〈三〉是岁,秦献公卒。秦益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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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索隐》:林营,地名。一云林,地名,于林地立营,故曰林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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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索隐》:《纪年》作「简公四十五年卒」,妄也。按:上简公生献公,则此当是厘,但《纪年》又误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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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索隐》:《系本》已上文公为闵公,则「泯」与「闵」同,而上懿公之父谥文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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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公十九年,齐威王卒。二十八年,苏秦始来见,《说文》公。文公予车马金帛以至赵,赵肃侯用之。因约六国,为从长。〈一〉秦惠王以其女为燕太子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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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正义》:从,足从反。长,丁丈反。
50
  二十九年,文公卒,太子立,是为易王。
51
  易王初立,齐宣王因燕丧伐我,取十城;苏秦说齐,使复归燕十城。十年,燕君为王。〈一〉苏秦与燕文公夫人私通,惧诛,乃说王使齐为反闲,欲以乱齐。〈二〉易王立十二年卒,子燕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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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索隐》:君卽易王也。言君初以十年卽称王也。上言易王者,易,谥也,后追书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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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集解》:孙子兵法曰:「反闲者,因敌闲而用之者也。凡军之所欲击,城之所欲攻,人之所欲杀,必先知其守将、左右谒者、门者、舍人之姓名,令吾闲必索敌闲之来闲我者,因而利导舍之,故反闲可得用也。」 《正义》:使音所吏反。闲音纪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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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哙旣立,齐人杀苏秦。苏秦之在燕,与其相子之为婚,而苏代与子之交。及苏秦死,而齐宣王复用苏代。燕哙三年,与楚、三晋攻秦,不胜而还。子之相燕,贵重,主断。苏代为齐使于燕,〈一〉燕王问曰:「齐王奚如?」对曰:「必不霸。」燕王曰:「何也?」对曰:「不信其臣。」苏代欲以激燕王以尊子之也。于是燕王大信子之。子之因遗苏代百金,〈二〉而听其所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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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索隐》:按:《战国策》曰「子之使苏代侍质子于齐,齐使代报燕」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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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正义》:瓒云:「秦以一溢为一金。」孟康云:「二十四两曰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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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毛寿〈一〉谓燕王:「不如以国让相子之。人之谓尧贤者,以其让天下于许由,许由不受,有让天下之名而实不失天下。今王以国让于子之,子之必不敢受,是王与尧同行也。」燕王因属国于子之,子之大重。〈二〉或曰:「禹荐益,已〈三〉而以啓人为吏。〈四〉及老,而以啓人为不足任乎天下,传之于益。已而啓与交党攻益,夺之。天下谓禹名传天下于益,已而实令啓自取之。今王言属国于子之,而吏无非太子人者,〈五〉是名属子之而实太子用事也。」王因收印自三百石吏已上而效之子之。〈六〉子之南面行王事,而哙老不听政,顾为臣,〈七〉国事皆决于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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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集解》:徐广曰:「一作『厝毛』。」又曰:「甘陵县本名厝。」 《索隐》:《春秋》后语「厝毛寿」,又《韩子》作「潘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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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索隐》:大重谓尊贵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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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索隐》:按:以「已」配「益」,则「益已」是伯益,而经传无其文,未知所由。或曰已,语终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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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索隐》:人犹臣也。谓以啓臣为益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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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索隐》:此「人」亦训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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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索隐》:郑玄云:「郊,呈也。以印呈与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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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索隐》:顾犹反也。言哙反为子之臣也。有本作「愿」者,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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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国大乱,百姓恫恐。〈一〉将军市被〈二〉与太子平谋,将攻子之。诸将谓齐泯王曰:「因而赴之,破燕必矣。」齐王因令人谓燕太子平曰:「寡人闻太子之义,将废私而立公,饬君臣之义〈三〉,明父子之位。寡人之国小,不足以为先后。〈四〉虽然,则唯太子所以令之。」太子因要党聚衆,将军市被围公宫,攻子之,不克。将军市被及百姓反攻太子平,将军市被死,以徇。因构难数月,死者数万,衆人恫恐,百姓离志。孟轲谓齐王曰:「今伐燕,此文、武之时,不可失也。」〈五〉王因令章子〈六〉将五都之兵,〈七〉以因北地之衆以伐燕。〈八〉士卒不战,城门不闭,燕君哙死,齐大胜。燕子之亡〈九〉二年,而燕人共立太子平,是为燕昭王。〈一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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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索隐》:恫音通,痛也。恐,惧也。
67
 〈二〉《正义》:人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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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正义》:饬音敕。
69
 〈四〉《正义》:先后并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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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索隐》:谓如武王成文王之业伐纣之时,然此语与《孟子》不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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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集解》:章子,齐人,见《孟子》。 《索隐》:按:《孟子》云「章子,齐人」。
72
 〈七〉《索隐》:五都卽齐也。按:临淄是五都之一也。
73
 〈八〉《索隐》:北地卽齐之北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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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集解》:徐广曰:「年表云君哙及太子相子之皆死。」駰案:《汲冢纪年》曰「齐人禽子之而醢其身也」。
75
 〈一0〉《集解》:徐广曰:「哙立七年而死,其九年燕人共立太子平。」 《索隐》:按:上文太子平谋攻子之,而年表又云君哙及太子相子之皆死,《纪年》又云子之杀公子平,今此文云「立太子平,是为燕昭王」,则年表、《纪年》为谬也。而〈赵系家〉云武灵王闻燕乱,召公子职于韩,立以为燕王,使乐池送之,裴駰亦以此系家无赵送公子职之事,当是遥立职而送之,事竟不就,则昭王名平,非职明矣。进退参详,是年表旣误,而《纪年》因之而妄说耳。
76
  燕昭王于破燕之后卽位,卑身厚币以招贤者。谓郭隗曰:「齐因孤之国乱而袭破燕,孤极知燕小力少,不足以报。然诚得贤士以共国,以雪先王之耻,孤之愿也。先生视可者,得身事之。」郭隗曰:「王必欲致士,先从隗始。况贤于隗者,岂远千里哉!」于是昭王为隗改筑宫而师事之。乐毅自魏往,邹衍自齐往,剧辛自赵往,士争趋燕。燕王吊死问孤,与百姓同甘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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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八年,燕国殷富,士卒乐轶轻战,于是遂以乐毅为上将军,与秦、楚、三晋合谋以伐齐。齐兵败,泯王出亡于外。燕兵独追北,入至临淄,尽取齐宝,烧其宫室宗庙。齐城之不下者,独唯聊、莒、卽墨,〈一〉其馀皆属燕,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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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索隐》:按:馀篇及《战国策》并无「聊」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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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王三十三年卒,子惠王立。
80
  惠王为太子时,与乐毅有隙;及卽位,疑毅,使骑劫代将。乐毅亡走赵。齐田单以卽墨击败燕军,骑劫死,燕兵引归,齐悉复得其故城。泯王死于莒,乃立其子为襄王。
81
  惠王七年卒。〈一〉韩、魏、楚共伐燕。燕武成王立。
82
 〈一〉《索隐》:按:〈赵系家〉惠文王二十八年,燕相成安君公孙操弑其王,乐资以为卽惠王也。徐广按年表,是年燕武成王元年,武成卽惠王子,则惠王为成安君弑明矣。此不言者,燕远,讳不告,或太史公之说疏也。
83
  武成王七年,齐田单伐我,拔中阳。十三年,秦败赵于长平四十馀万。十四年,武成王卒,子孝王立。
84
  孝王元年,秦围邯郸者解去。三年卒,子今王喜立。〈一〉
85
 〈一〉《索隐》:今王犹今上也。有作「令」者,非也,按谥法无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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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王喜四年,秦昭王卒。燕王命相栗腹约欢赵,以五百金为赵王酒。还报燕王曰:「赵王壮者皆死长平,其孤未壮,可伐也。」王召昌国君乐闲问之。对曰:「赵四战之国,〈一〉其民习兵,不可伐。」王曰:「吾以五而伐一。」〈二〉对曰:「不可。」燕王怒,羣臣皆以为可。卒起二军,车二千乘,栗腹将而攻鄗,〈三〉卿秦攻代。〈四〉唯独大夫将渠〈五〉谓燕王曰:「与人通关约交,以五百金饮人之王,使者报而反攻之,不祥,兵无成功。」燕王不听,自将偏军随之。将渠引燕王绶止之曰:「王必无自往,往无成功。」王蹴之以足。将渠泣曰:「臣非以自为,为王也!」燕军至宋子,〈六〉赵使廉颇将,击破栗腹于鄗。〔乐乘〕破卿秦(乐乘)于代。乐闲奔赵。廉颇逐之五百馀里,围其国。燕人请和,赵人不许,必令将渠处和。燕相将渠以处和。〈七〉赵听将渠,解燕围。
87
 〈一〉《正义》:赵东邻燕,西接秦境,南错韩、魏,北连胡、貊,故言「四战」。
88
 〈二〉《索隐》:谓以五人而伐一人。
89
 〈三〉《集解》:徐广曰:「在常山,今曰高邑。」 《索隐》:邹氏音火各反,一音昊。
90
 〈四〉《索隐》:《战国策》曰「廉颇以二十万遇栗腹于鄗,乐乘以五万遇爰秦于代,燕人大败」,不同也。 《正义》:今代州也。《战国策》云「廉颇以二十万遇栗腹于鄗,乐乘以五万遇庆秦于代,燕人大败」,与此不同也。
91
 〈五〉《索隐》:人名姓也。一云上「卿秦」及此「将渠」者:卿,将,皆官也;秦,渠,名也。国史变文而书,遂失姓也。《战国策》云「爰秦」,爰是姓也,卿是其官耳。
92
 〈六〉《集解》:徐广曰:「属钜鹿。」
93
 〈七〉《集解》:以将渠为相。 《索隐》:谓欲令将渠处之使和也。
94
  六年,秦灭东(西)周,置三川郡。七年,秦拔赵榆次三十七城,秦置大原郡。九年,秦王政初卽位。十年,赵使廉颇将攻繁阳〈一〉,拔之。赵孝成王卒,悼襄王立。使乐乘代廉颇,廉颇不听,攻乐乘,乐乘走,廉颇奔大梁。十二年,赵使李牧攻燕,拔武遂、〈二〉方城。〈三〉剧辛故居赵,与庞暖善,〈四〉已而亡走燕。燕见赵数困于秦,而廉颇去,令庞暖将也,欲因赵獘攻之。问剧辛,辛曰:「庞暖易与耳。」燕使剧辛将击赵,赵使庞暖击之,取燕军二万,杀剧辛。秦拔魏二十城,置东郡。十九年,秦拔赵之邺〈五〉九城。赵悼襄王卒。二十三年,太子丹质于秦,亡归燕。二十五年,秦虏灭韩王安,置颍川郡。二十七年,秦虏赵王迁,灭赵。赵公子嘉自立为代王。
95
 〈一〉《集解》:徐广曰:「属魏郡。」
96
 〈二〉《集解》:徐广曰:「属河闲。」
97
 〈三〉《集解》:徐广曰:「属涿,有督亢亭。」
98
 〈四〉《索隐》:暖音况远反。
99
 〈五〉《正义》:卽相州邺县也。
100
  燕见秦且灭六国,秦兵临易水,〈一〉祸且至燕。太子丹阴养壮士二十人,使荆轲献督亢地图于秦,〈二〉因袭刺秦王。秦王觉,杀轲,使将军王翦击燕。二十九年,秦攻拔我蓟,燕王亡,徙居辽东,斩丹以献秦。三十年,秦灭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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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集解》:徐广曰:「出涿郡故安也。」
102
 〈二〉《索隐》:徐广云:「涿有督亢亭。」〈地理志〉属广阳。然督亢之田在燕东,甚良沃,欲献秦,故画其图而献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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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三年,秦拔辽东,虏燕王喜,卒灭燕。是岁,秦将王贲〈一〉亦虏代王嘉。
104
 〈一〉《正义》:贲音奔,王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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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史公曰:召公奭可谓仁矣!〈甘棠〉且思之,况其人乎?燕(北)〔外〕迫蛮貉,内措齐、晋,〈一〉崎岖强国之闲,最为弱小,几灭者数矣。然社稷血食者八九百岁,于姬姓独后亡,岂非召公之烈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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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索隐》:措,交杂也。又作「错」,刘氏云争陌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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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隐》述赞:召伯作相,分陕而治。人惠其德,〈甘棠〉是思。庄送霸主,惠罗宠姬。文公从赵,苏秦骋辞。易王初立,齐宣我欺。燕哙无道,禅位子之。昭王待士,思报临灾。督亢不就,卒见芟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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