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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一百三十二

《卷一百三十二》[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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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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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通志》卷一百三十二人物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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絳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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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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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徹竹書紀年》:帝陟左徹,乃立顓帝,路史、黄帝𦵏上郡陽周之橋山,其臣左徹感思,取衣冠几杖而廟像之,率諸侯而朝焉。左徹後有左氏,今聞喜漢之左邑,羅苹云:晉周生《招魂議》:黃帝體仙登遐,其臣扶微等斂其衣冠𦵏之。扶微,誤汲冡書云:「左徹乃立顓帝」,亦非。唐、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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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帝嚳妃姜嫄子,性敷而仁兒,時以種麻菽戲成人,好耕稼,發菑糞,土別五土之宜,始為甽田,民皆則之。堯舉為農師虞時,因禹讓百揆於稷,契臯陶而三人官不轉,述其功以勸之,曰:棄黎民,阻饑汝后稷播時百穀,復佐禹有功。史録之作益稷篇,受封於邰,號后稷,是為田祖,自商以來祀之,其後至武王有天下,國語稷為天官,史記棄主稷,百穀時茂,路史棄,惟元子披頤象亢棄之,每異嫄乃収之,爰名曰棄而字之曰度辰,又云堯命棄為大田,職司馬。今稷山有后稷陵、姜嫄墓,書刑徳攷:堯使稷為司馬,文子云:「為大農師齊。職儀攷云:「堯命羲叔為司馬,夏官也。虞夏以司馬為夏官,棄居其職」。孔穎達云:「舜命羣官,使禹宅百揆,天官也。契敷五教,地官也。伯夷秩宗,春官也。咎陶為士,秋官也。垂共工,冬官也。惟夏官不言命,然上言禹遜于稷,契帝曰:「汝后稷,播時百穀,不言命官」。明是稷為司馬夏官也。故鄭詩箋云:「稷居稷,官民賴其功」。後雖為司馬,天下猶以后稷稱焉。穎達不知后稷乃官也。鄭氏昬禮謁文讃云:「稷為天官」,故齊職儀云:「棄授人時,尊為天官」。則稷實天官,又非司馬矣。麥麰天降,故云周有麥瑞后稷,始貽民以麥種絳,郡有稷山。隋圖經云:稷播種,百穀於此。羅苹云:山西南去安邑六十七里。唐之稷山今屬河中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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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𢎞,晉人,桓王十一年,為曲沃武公御伐翼。韓萬莊,伯弟也。桓王十一年,曲沃武公伐翼萬御戎逐翼侯于汾,濕驂絓而止,夜獲之,及欒共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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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簡,韓萬之孫,恵公時為大夫。襄王八年,秦伯以閉糴之故伐晉,公使簡視師,復曰:「師少於我,鬬士倍我」。公曰:「何故?」對曰:「出因其資入用其寵,飢食其粟,三施而無報,是以來也。今又擊之,我怠秦奮,倍猶未也。及戰,秦獲晉侯以歸。初,晉獻公筮嫁伯姬於秦,遇歸妹之睽,史蘇占之曰:不吉。及公在。秦曰:「先君若從史蘇之占,吾不及此。夫簡侍曰:龜,象也,筮數也。物生而後有象,象而後有滋,滋而後有數,先君之敗,徳及可數乎?史蘇是占,勿從何益?《詩》曰:下民之孽,匪降自天。僔沓背憎,職競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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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厥,韓萬𤣥孫,貞子之子也。初,趙宣子言於靈公,以為:「司馬河曲之役,趙孟使人以其乗車千行,厥執而戮之。衆咸曰:韓厥必不沒矣,其主朝升之而莫戮其車,其誰安之!」宣子召而禮之曰:吾聞事君者比而不黨。夫周以舉義比也,舉以其私黨也。夫軍事無犯犯而不隠,義也。吾言汝於君,懼汝不能也。舉而不能,黨孰大焉?事君而黨,吾何以從政?吾故以是觀汝,汝勉之。茍從是行也,臨長晉國者,非汝其誰?皆告諸大夫曰:二三子可以賀我矣,吾舉厥也,而中吾乃今知免於罪矣。定王十八年,從郤克等救魯伐齊,戰於鞌,敗之魯侯賜厥一命之服。明年,景公命為卿。簡王元年,晉人謀去故絳,諸大夫皆曰:必居郇瑕氏之地,沃饒而近盬國利君樂不可失也。時厥將新中軍,且為僕大夫,公揖而入,厥從公立於寢庭,謂厥曰:何如?對曰:不可。郇瑕氏土薄水淺,其惡易覯易覯,則民愁民,愁則墊隘,於是乎有沈溺重膇之疾,不如新田土厚水深居之,不疾有汾、澮以流其惡,且民從教,十世之利也。夫山澤林盬,國之寳也,國饒則民驕佚,近寳公室乃貧,不可謂樂。公說從之。夏四月丁丑,晉遷於新田。初,晉以趙莊姬之譛討趙同,趙括奪其田,趙武從姬氏畜於公宮,及武長厥言於公曰:成季之勲,宣孟之忠,而無後為善者,其懼矣!三代之令,王皆數百年保天之祿,夫豈無辟王,賴前哲以免也?《周書》曰:不敢侮鰥寡,所以明徳也。公乃立武而反其田,《史記》:晉景公之三年,晉司冦屠岸。賈將作亂,誅靈公之賊。趙盾、趙盾已死矣,欲誅其子趙朔,韓厥止賈,賈不聽,厥告趙朔令亡,朔曰:子必能不絶趙祀,死不恨矣!韓厥許之。及賈誅趙氏,厥稱疾不出程嬰,公孫杵臼之藏趙孤,趙武也,厥知之。景公十七年病,卜大業之後不遂者為祟。韓厥稱趙成季之功,今後無祀以感景公。景公問曰:尚有世乎?厥於是言趙武而復與,故趙氏、田邑、續趙氏祀。。麻隧、鄢陵諸戰皆將有功。欒書中,行偃執厲公召厥厥辭曰:昔吾畜於趙氏,孟姬之䜛,吾能違兵。古人有言曰:殺老牛莫之敢尸,而況君乎!二三子不能事君,焉用厥也。簡王十三年,悼公即位,代欒書,將中軍。冬十一月,楚子重救彭城,伐宋。宋華元如晉告急,厥曰:欲求得人,必先勤之。成霸,安疆自宋始矣。公師於台谷以救宋,遇楚師於靡角之谷,楚師還。十四年夏五月,與荀偃帥諸侯之師伐鄭,入其郛,敗其徒兵於洧上。於是東諸侯之師次於鄫,以待晉師。晉師自鄭以鄫之師侵楚焦夷及陳靈王。六年冬,告老卒,諡曰獻子。無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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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無忌悼公,初以鎮靜為公族大夫,及獻子告老,無忌有廢疾,將立之,辭曰:「詩云:豈不夙,夜謂行多露」。又曰:弗躬弗親,庶民弗信。無忌不才,讓其可乎,請立起也。與田蘇游而曰好仁。詩曰:靖共爾位,好是正直。神之聽之,介爾景福,恤民為徳,正直為正,正曲為直,參和為仁。如是則神聽之介福,降之立之,不亦可乎!庚戌,使宣子朝,遂老。晉侯謂無忌仁,使長公族大夫卒,諡穆。子子襄平公時為公族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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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起,無忌弟也,無忌稱其賢,讓之悼公使佐上軍。靈王八年,諸侯伐鄭,起與荀偃將上軍,門於師之梁,鄭人行成平隂之役,起與趙武以上軍圍盧,還自沂上,魯襄公享之於蒲圃,賜以三命之服。二十五年,聘於周,王使請事,對曰:晉士起將歸時,事於宰旅,無他事矣。王聞之曰:韓氏其昌阜於晉乎?辭不失舊。二十六年,宋向戌欲弭諸侯之兵以告晉起曰:兵,民之殘也,財用之蠧,小國之大菑也,將或弭之,雖曰不可,必將許之,弗許,楚將許之以召諸侯,則我失為盟主矣!晉人許之,諸侯之大夫遂盟於宋。景王三年,吳季札適晉,說起與趙武,魏絳曰:晉國其萃於三族乎?五年春,平公使起聘,魯觀書於太史氏,見易象》與魯春秋,曰:周禮盡在魯矣,吾乃今知周公之徳與周之所以王也。公享之季,武子賦:緜之卒章,起賦角弓,季武子拜曰:敢拜子之彌縫,敝邑寡,君有望矣!武子賦節之,卒章,既享宴於季氏,有嘉樹焉,起譽之,武子曰:宿敢不封殖?此樹?以無忘角弓?遂賦甘棠起,曰:起不堪也,無以及!召公起,遂如齊納幣見子雅。子雅召子旗,使見之,起曰:非保家之主也,不臣見子。尾子尾見彊起,謂之如子旗。大夫多笑之,唯晏子信之曰:夫子,君子也,君子有信,其有以知之矣。自齊聘於衞,衞侯享之北宮,文子賦淇澳,起賦木𤓰,後復累使秦、齊聘盟。八年春,如楚送女,楚厚為之禮,起反,鄭伯勞諸圉,辭不敢見,禮也。十九年,昭公使聘於鄭,起有環,其一在鄭,商起謁諸鄭伯,子産弗與,曰:非官府之守器也。寡君不知起,買諸賈人既成賈矣。商人曰:必告君,大夫起,請諸子産。子産對曰:昔我君桓公與商人皆出自周世,有盟誓以相信也。今吾子以好來辱,而謂敝邑強,奪商人,是教敝邑,背盟誓也,毋乃不可乎?吾子得玉而失諸侯,必不為也。若大國令而共無藝,鄭鄙邑也,亦弗為也。僑若獻玉,不知所成,敢私。布之起辭。玉曰:起不敏,敢求玉以徼二罪,敢辭之。夏四月,鄭六卿餞起於郊,起曰:二三君子請皆賦起,亦以知鄭志。子齹賦:野有蔓草起,曰:孺子善哉,吾有望矣。子産賦鄭之羔裘,曰:起不堪也。子太叔賦褰裳曰:起在此,敢勤子至於他人乎?子太叔拜起曰:善哉!子之言是,不有是事,其能終乎?子游賦《風雨子旗賦:有女同車子,栁賦蘀兮起喜,曰:鄭其庶乎?二三君子,以君命貺,起賦不出鄭志,皆昵燕好也。二三君子,數世之主也,可以無懼矣,皆獻馬焉而賦我。將子産拜使。五卿皆拜,曰:吾子靖亂,敢不拜。徳起私覲於子産,以玉與馬,曰:子命起舍。夫玉是賜我玉而免吾死也,敢不藉手以拜敬!王六年秋起卒,諡曰宣。起子須。景王五年,平公使如齊逆少姜,楚人稱之孫,固不信,固為馬首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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箕襄。 邢帶 叔禽 叔椒。 子羽、襄帶韓氏,族禽椒羽,韓起、庶子楚薳啟疆,皆稱為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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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黯曲沃稱「臣」,《竹書》。「桓王十三年,曲沃滅荀,以其地賜大夫原氏。黯是為荀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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郤豹叔虎,晉人。獻公時為大夫。公田見狄柤之氛,歸寢不寐。豹朝公語之,出語士蒍曰:「今夕,君不寐,必為狄柤也。夫狄柤好專利,而不忌其臣,競諂以求媚,上下各厭其私,以縱其回。民各有心,無所據依,以是處國,不亦難乎!君若伐之,可克也。吾不言,子必言之」。士蒍以告公說,乃伐狄柤。豹將乘城,其徒曰:「棄政而役,非其任也」。豹曰:「既無老謀,而又無壯事,何以事君?」被羽先升,遂克之。子芮事公子夷吾。驪姬之亂,公使賈華伐屈,夷吾不能守盟而行。將奔,狄芮曰:「後出同走,罪也。不如之梁,梁近秦而幸焉,乃之」梁。及里克殺奚齊卓子芮使夷吾重賂秦以求入,曰:「人實有國,我何愛焉?入而能民,土於何有?」從之。齊、隰朋帥師會秦師納晉惠公,秦伯謂芮曰:「公子誰恃?」對曰:「臣聞亡人無黨,有黨必有讎。夷吾弱不好弄,能鬬不過,長亦不改,不識其他」。襄王三年夏四月,周公忌父王子黨。會齊、隰朋立惠公,公殺里克以說㔻。鄭聘秦,言於秦伯,召呂甥,郤稱:「暨芮出公納重耳」。秦伯使冷至,報問,且召三子。芮曰:「幣重而言,甘誘我也」。遂殺㔻。鄭祁舉及七輿大夫。及文公入,秦人殺芮而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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郤缺,郤芮之子,初以父罪廢耕於冀臼,季使過,冀見缺,耨其妻饁之敬,相待如賓,與之歸,言諸文公曰:敬徳之聚也能敬,必有徳徳以治民,公請用之,文公以為下軍大夫。襄王二十三年,晉敗狄于箕,缺獲白狄子,公命缺為卿,復與之,冀河曲栁棼,諸戰皆將有功,靈公初說趙盾歸衞地曰:叛而不討,何以示威?服而不柔?何以示懷?非威非懷,何以示徳?無徳,何以主盟子為正卿以主諸侯而不務徳?將若之何?徳莫可歌,其誰來之?盍使睦者歌吾子乎?宣子說從之。顯王三年,㑹魯叔仲惠伯于承匡,復說趙盾召士㑹歸晉,定王六年,代盾將中軍。九年,求成于狄,衆狄皆服于晉。是行也,諸大夫欲召狄缺曰:吾聞之,非徳莫如勤,非勤何以求人?能勤有繼,其從之也。詩曰:文王既勤止,文王猶勤,況寡徳乎!卒諡成子,子克字駒伯,景公時為上軍大夫,邲之役,先縠僨師,克與士㑹,以上軍殿,其卒而退,得不敗。定王十五年春,晉使克徵㑹于齊,齊頃公帷婦人使觀之,克登,婦人笑於房,克怒,出曰:所不此報,無能!涉河歸,請公伐齊,弗許。十八年,齊侵魯,晉師救之,克將中軍,與齊戰于鞌,克傷于矢,流血及屨,未絶鼓音,師從之,齊師遂敗,逐之三周。華不注魯成公會晉師于上鄍,賜克先路三命之服,師歸。克見公曰:子之力也。夫克對曰:「君之訓也,二三子之力也,臣何力之有焉!」十九年,齊侯朝晉,將授玉,克趨進曰:「此行也,君為婦人之笑辱也,寡君未之敢任。子錡厲公時大夫、簡王八年春,使乞師於魯。晉師伐秦,錡佐士燮將上軍,敗楚、鄭,後為胥、童、夷羊五等所殺。郤犨克從父兄弟食邑於苦,稱苦成叔。厲公時將新軍為公族大夫,以主東諸侯,嘗使魯聘盟,暨如衞齊乞師,與錡至,號三郤後,同遇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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郤溱,晉人郤至之先。文公時,大夫公蒐于被廬,使溱將中軍。城濮之戰,溱與原、軫以中軍公族橫擊楚師,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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郤至郤克族,子厲公,時大夫簡王,七年夏,如楚聘,且涖盟,楚子享之子反相為地室而縣焉。郤至,將登,金奏作于下,驚而走出,子反曰:日云莫矣!寡君須矣,吾子其入也!賓曰:「君不忘先君之好施及下臣,貺之以大禮,重之以備樂,如天之福,兩君相見,何以代此?下臣不敢子,反曰:如天之福,兩君相見,無亦唯是,一矢以相加,遺焉用樂?寡君須矣,吾子其入也!賓曰:若讓之以一矢,禍之大者,其何福之為!世之治也!諸侯間於天子之事,則相朝也,於是乎有享宴之禮,享以訓恭儉,宴以示慈恵,恭儉以行禮,而慈恵以布,政政以禮成民是以息百官承事,朝而不夕,此公侯之所以扞城其民也。故詩曰:赳赳武夫,公侯干城。及其亂也,諸侯貪冒侵欲,不忌爭,尋常以盡其民,畧其武夫以為己腹心股肱爪牙,故詩曰:赳赳武夫,公侯腹心。天下有道,則公侯能為民干城而制其腹心,亂則反之。今吾子之言,亂之道也,不可以為法,然吾子主也,至敢不從,遂入卒事。麻隧之役,至佐新軍。十一年,晉伐鄭至,復佐新軍與楚戰于鄢陵。至三遇,楚子之卒,見楚子必下免胄而趨風。楚子使工尹襄問之,以弓曰:方事之殷也,有韎韋之跗,注君子也,識見不穀而趨,無乃傷乎!郤至見客,免胄承命曰:君之外臣,至從寡君之戎,事以君之靈,間蒙甲胄,不敢拜命,敢告不寧!君命之辱,為事之故。敢肅使者三肅使者而退,楚師敗遁。明年,厲公嬖臣胥童夷羊、五長魚矯並郤錡,郤犨譛于公,請殺之。郤氏聞之,欲攻公。至曰:人所以立信,知勇也。信不叛君,知不害民,勇不作亂,失兹三者,其誰與我?死而多怨,將安用之!君實有臣而殺之。其謂君何?我之有罪,吾死後矣!若殺不辜,將失其民,欲安得乎?待命而已,受君之祿。是以聚黨有黨而爭命,罪孰大焉!遂與錡、犨竝遇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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郤毅郤至弟簡王八年,晉伐秦,毅御戎與秦師戰于麻隧,敗之。十一年,復御厲公敗楚鄭於鄢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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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俞,欒懷子,臣懷子之出,執政使欒氏之臣勿從從者為大戮。俞行吏執而獻之。公曰:國有大令,何故犯之?」對曰:「臣聞三世仕家,君之再世,以下主之。自臣之祖,以無大援於晉國,世𨽻欒氏,於今三世矣。臣故不敢不君,臣敢忘其死而叛其君,以煩司冦。公說固止之,不可厚賂之。辭曰:臣嘗陳辭矣,若受君賜,是墮其前言。君問而陳辭,未退而逆之,何以事君!公知其不可得也,乃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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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室周趙簡子右,聞牛談有力,請與之戲,弗勝,致右焉。簡子許之,使周為宰,曰:「知賢而讓,可以訓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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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叔,趙臣,趙恵文王。十一年與魏氏伐宋,得河陽於魏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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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遵,解邑君陵裔孫。歴燉煌太守。自雲中從光武平隴、蜀,徙居安邑。安順之際,徙聞喜。曾孫煜,并州刺史、度遼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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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茂煜子,字巨光。靈帝時,歴縣令、郡守、尚書。建安初,以奉使率導關中諸將討李傕有功,封列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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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綰,茂子,官至尚書令,其族為中眷裴輯茂子。獻帝時工部尚書,其族為東眷。裴儁,字奉先,河東聞喜人,魏尚書令潛弟也。傅暢《裴氏家記》曰:儁姊夫為蜀中長史,儁送之,時年十餘歲,道阻不得還,既長知名,為蜀所推重,官至光祿勲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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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越,字令緒,儁子,為蜀督軍,蜀破,還洛陽,拜議郎。裴潛文行,茂子避亂荊州,劉表待以賔禮,潛私謂所親王粲、司馬芝曰:「劉牧非霸王之才,乃欲西伯自處,其敗無日矣!」遂南適長沙。荊州平,參丞相軍事,出歴三縣令,入為倉曹屬。魏武問曰:「卿以劉備才略何如?」潛曰:「若乘間守險,足以為一方主」。時代郡烏丸王及大人凡三人,專制郡事,前太守莫能治,正以潛為代郡太守,將授精兵鎮討之。潛辭曰:「今多將兵往,必懼而據境,少將則不見憚,宜以計謀圖之,不可以兵威迫也。單車之郡,撫之以靜」。遂悉令還前後所掠而案誅,郡中大吏通烏丸者十餘人,北邊大震,百姓歸心。在代三年,還為丞相理曹掾,太祖褒稱之,潛曰:「潛於百姓雖寛於諸胡為峻?今代者,事加寛惠,彼素驕恣過寛,必弛既弛,又將攝之以法,以勢料之,代必不靖」。後數十日而軍書至,乃遣鄢陵侯彰征之,潛出為沛國相,遷兖州刺史。魏武次摩陂,歎其軍陳齊整,特加賞賜。魏初,入為散騎常侍,出為魏郡潁川典農中郎將,奏通貢舉,比之郡國,遷荊州刺史,賜爵關內侯。明帝初,入為尚書,出為河南尹,轉太尉、軍師、大司農,封清陽亭侯,邑二百戶。入為尚書令,奏正百五十餘條,喪歸,拜光祿大夫。時逺近皆云當為公正,始五年卒,遺令薄𦵏,墓中惟置一座,瓦器數枚。贈太常,諡曰貞。始潛自感所生微賤,又為父所不禮,即折節仕進,清省恪簡,每之官不將,妻子妻子織藜芘以自供。在兖州嘗作一胡床,及去留,以挂柱其家,敎似石奮、魏興,少能及者,然人才終無所推進,故世歸其潔而不宗其餘。子秀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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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徽,字文季,潜少弟,有髙才逺度,善言元妙為吏部郎,時王輔嗣未弱冠,往造焉,徽一見而異之,問曰:「無者,誠萬物之所資也,然聖人莫肻致言,而老子申之,無己者何?」弼曰:「聖人體无无又不可以訓,故不說也,老子是有者也,故恒言其所不足」。徽累遷冀州刺史。安平趙孔曜謂其垂神幽藪,留精九臯,薦平原管輅於徽,徽曰:「便相為取之,莫使騏驥」。更為凡馬,荊山反成凡石,即檄召輅為文學從,事一相見,清論終日,不覺罷倦。天時大熱,移牀在庭前樹下,至雞向,晨然後出,遂連轉輅鉅鹿從事,治中別駕,又舉為秀才。徽嘗問輅:「何平叔一代大名,其實何如?」輅以為少功之才,徽曰:「誠如來論,吾數與平叔共說老、莊」。及易常覺其辭妙於理,不能折之。又時人吸習,皆歸服之焉,益令不了相見,得清言,然後灼灼耳。徽子黎、康、楷、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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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丘興,河東聞喜人,黄初中為武威太守,伐叛柔服,開通河右,名次金城,太守蘇則討賊張進及討胡有功,雍州刺史張既表曰:「河右遐逺,喪亂彌久,武威當諸郡,路道喉轄之要加,民夷雜處,數有兵難,領太守毋丘興到官,內撫吏民,外懷羌胡,卒使柔附,為官效用。黄華張進,初圖逆亂,扇動左右,興志氣忠烈,臨難不顧,為將校民夷,陳說禍福,言則涕泣,於時男女萬口,咸懷感激,形毀髪亂,誓心致命,尋率精兵,踧脅張掖,濟拔領太守杜通、西海太守張睦、張掖、番和驪靬二縣吏民,及郡雜胡棄惡詣興興,皆安䘏,使盡力田興,每所歴盡竭心力,誠國之良吏,殿下即位,留心萬機,苟有毫毛之善,必有賞録,臣伏縁聖㫖,指陳其事」。乃封髙陽鄉侯,入為將作大匠,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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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丘儉,字仲恭,河東聞喜人,興子襲父爵為平原侯文學。明帝初,為尚書郎,遷羽林監,以東宫之舊,甚見親待,出為洛陽典農,時取農民以治宮室,儉上疏曰:「天下所急除者二。賊所急務者衣食誠,使二賊不滅,士民飢凍,雖崇美宮室,猶無益也」。遷荊州刺史。青龍中,以儉有幹策,徙幽州刺史,加度遼將軍、使持節、䕶烏丸校尉,率幽州諸軍至襄平,屯遼隧,烏丸、長右、北平冦婁敦、遼西䕶留等率衆五千餘人降,公孫淵拒戰不利,引還。明年,偕太尉司馬懿討淵,以功進安邑侯,食邑三千九百戶。正始中,督步騎萬人出元莵諸道討句驪王宮宫,將步騎二萬人進軍沸流水上,大戰梁口,連破走。儉遂束馬懸車以登丸,都屠句驪都,斬獲首虜以千數,令諸軍毋壞沛者,得來墓伐墓樹,放遣其妻子宮逃竄,儉引軍還。六年,復征宮,奔買溝,儉遣元菟太守王頎追之,過沃沮千餘里,刻石紀功,刋丸都之山,銘不耐之城,誅納八千餘口,論功受賞,侯者百餘人,穿山溉灌,民賴其利。遷左將軍、假節、監豫州諸軍事、領豫州刺史,轉鎮南將軍。與諸葛誕對換,誕為鎮南都督、豫州,儉為鎮東都督。揚州吳諸葛恪圍合肥新城,儉與揚州刺史、前將軍文欽禦之,恪退還。初,儉與夏侯元、李豐等厚善,以文欽曹爽邑人,數有戰功,厚待之,情好歡洽,欽亦投心無貳。正元二年正月,協謀罪狀大將軍、司馬師移諸郡國舉兵,令吏民大小皆入夀春城,為壇於城西,歃血為盟,分老弱守城。儉、欽自將五六萬衆渡淮西,至項儉堅守,欽在外為游兵。至樂嘉。子俶小字鴦,年尚㓜,勇力絶人,謂欽曰:「及其未定,擊之可破也」。於是分為二隊,來攻師軍。俶率壯士先至,大呼師,軍中震擾,欽後期不應。會明俶退,欽亦引還。儉軍傳欽戰敗,衆潰。至慎縣,儉與弟秀及孫重藏水邊艸中安風津都尉張屬射殺儉,秀重走入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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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丘甸,字子邦,儉子有名京邑,為治書侍御史。嘗謂儉曰:「大人居方嶽重任,今晏然自守,將受四海之責」。儉然之。甸知儉謀將發,私出,將家屬走靈山。司馬師聞儉起兵,問屈□所在,云:「不來,無能為也」。師別將攻下靈山,遇害。儉初起兵,遣子宗四人入吳。太康中,吳平宗兄弟皆還宗字。子仁有儉風,至零陵太守。宗子奥巴,東監軍、益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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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秀,字季彥,潛子。少好學,有風操,八歲能屬文。叔父徽有盛名,賔客甚衆。秀年十歲,有詣徽者,出則過秀,而嫡母宣氏嘗使進饌於客,見者皆起,宣氏後遂止。時人語曰:「後進領袖,有裴秀」。度遼將軍毌丘儉嘗薦秀於大將軍曹爽,爽乃辟為掾,襲父爵清陽亭侯,遷黃門侍郎,以爽故吏免。尋為廷尉正,歴文帝安東及衞將軍司馬,軍國之政,多見信納。遷散騎常侍,伐諸葛誕,以行臺豫參謀畧。誕平,轉尚書,進封魯陽鄉侯,增邑千戶。當道鄉公初,進縣侯,增邑七百戶,遷尚書僕射。咸熙初,釐革憲司,命秀改官制,秀議五等之爵,自騎督以上六百餘人皆封,於是秀封濟川侯,地方六十里,邑千四百戶,以髙苑縣濟川墟為侯國,嘗言於文帝曰:「中撫軍人望既茂,天表殊特」。由是世子乃定。武帝嗣王,拜尚書令、右光祿大夫,封鉅鹿郡公,邑三千戶。有司奏郝詡事,詔曰:「不能使人之不加諸我,此古人所難,交關人事,詡之罪耳,豈尚書令能防乎?其勿有所問」。司𨽻校尉李熹復劾占官稻田,詔又曰:「秀幹翼朝政,有勲績於王室,不可以小疵掩大徳」。久之,詔以秀為司空。秀儒學洽聞,且留心政事,其所裁當無違者。又以《禹貢》山川地名久遠變易,後世或強牽引,漸以暗昧,於是甄摘舊文,疑者則闕,古有名而今無者,皆隨事注列,作禹貢地域圖》十八篇奏之,藏於秘府。泰始七年卒,年四十八。詔曰:「司空經徳履哲,體蹈儒雅,佐命翼世,勲業𢎞茂,方將宣獻敷制,為世宗範,不幸薨殂,朕甚痛之。其賜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襲、錢三十萬、布百疋,諡曰元」。初,秀以尚書三十六曹統事,凖例不明,宜使諸卿任職,未及奏而卒。其友人料書記得,表草言平吳之事,封以上聞,詔報曰:司空薨,痛悼不能去心,又得表草,雖在危困,不忘王室,盡忠憂國,省益傷切,輒當與諸賢共論也。咸寧初,配享廟庭,二子:濬、頠、濬嗣,位散騎常侍,早卒。濬庶子憬,別封髙陽亭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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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瑗,河東聞喜人。為尚書都令史。時尚書杜預有所增損,瑗多駁正之,以公方稱著。終建平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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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璞,字景純,河東聞喜人。瑗子好經術,博學有髙才,而訥於辨論詞賦,為中興之冠。好古文,竒字妙於隂陽算厯惠懷之際,河東先擾,璞筮之,投策而歎曰:「嗟乎!黔黎將湮於異類,桑梓其翦為龍荒乎!」於是潛結姻昵,避地東南,抵將軍趙固固竒之,厚加資給,行至廬江,乃過江,宣城太守殷祜引為參軍,祜遷石頭督䕶,璞復隨往,王導深重之,引㕘軍事。時元帝初鎮建鄴,導令璞筮之,遇《咸》之井,璞曰:「東北郡縣有武名者,當出鐸,以著受命之符。西南郡縣有陽名者,井當沸」。其後晉陵武進縣人於田中得銅鐸五枚,歴陽縣中井沸,經日乃止,及上為晉王,又使璞筮,遇《豫》之《睽》,璞曰:㑹稽當出鐘以告成功」,上有勒銘,應在人家井泥中得之,繇辭所謂先王以作樂崇徳,殷薦之上帝者也。及太興初,㑹稽剡縣人果於井中得一鐘,長七寸二分,口徑四寸半,上有古文竒書十八字,云「㑹稽嶽命」,餘字,時人莫識之,璞曰:「蓋王者之作,必有靈符,塞天人之心,與神物合契,然後可以言受命矣。觀五鐸啟號於晉陵,棧鐘告成於㑹稽,瑞不失類,出皆以方,豈不偉哉!若夫鐸發其響,鐘徵其象,器以數臻,事以實應,天人之際,不可不察」。上甚重之。璞著《江賦,其辭甚偉,為世所稱,後復作《南郊賦》,上見而嘉之,以為著作佐郎。時隂陽錯繆,上疏言宜發哀矜之詔,引在予之責,蕩除瑕釁,賛陽布徳,優詔報之。其後日有黑氣,復上疏言赦不宜數,今之宜赦,隨時之宜,亦聖人所善。頃之,遷尚書郎,數言便宜,多所匡益。明帝在東宮,以才學見重埒於溫嶠、庾亮,論者美之。然性輕易,不修威儀,嗜酒好色,時或過度,著作郎干寳嘗誡之曰:「此非適性之道也」。璞曰:「吾所受有本限,用之恒恐不得盡,卿乃憂酒色為患乎?」璞既好卜筮,縉紳多笑之,又自以才髙位下,乃著《客傲》,其辭尤美。永昌元年,皇孫生璞,上言宜因國慶大赦天下納之,即大赦改元。時暨陽人任谷妖詭,自云有道術,留於禁內,復疏言以特遣谷出,且曰:「臣忝荷史任,敢忘直筆!」後谷竟亡走,璞以母憂去職,未期,王敦起為記室㕘軍,時潁川陳迹為大將軍掾,有美名,為敦所重,未幾卒,璞哭之哀甚,呼曰:「嗣祖!嗣祖焉知非福!」人莫喻其意。時明帝即位踰年,未改號,而熒惑守房。璞時休歸,上遣使齎手詔問璞,㑹暨陽縣復上言曰:「赤烏見」。璞乃上疏,請改年肆赦。王敦謀逆,溫嶠、庾亮使璞筮之,璞對不決。嶠、亮復命,占已吉凶,璞曰:「大吉」。嶠等退,相謂曰:「璞對不了,是不敢有言,或天奪敦魄,今吾等與國家共舉大事,而璞云大吉,是為舉事必有成也」。於是勸帝討敦。初,璞每言殺我者山宗,至是果有姓崇者,構璞於敦,敦將舉兵,又使璞筮,璞曰:「無成」。敦固疑璞之勸嶠,亮又聞卦凶,乃問璞曰:「卿更筮吾夀幾何?」答曰:「思向卦,明公起事,必禍不久,若往武昌,夀不可測」。敦大怒曰:「卿夀幾何?」曰:「命盡今日日中」。敦怒,收璞,詣南岡斬之,年四十九。敦平,追贈𢎞農太守。璞撰前後筮驗六十餘事,名為《洞林》,又抄京、費諸家要最,更撰《新林》十篇、《卜韻》一篇,注釋《爾雅》,別為《音義圖譜,又注《三蒼》、《方言》、《穆天子傳》、《山海經》及《楚辭》、《子虛》、《上林賦》數十萬言,皆傳於世。所作詩賦誄頌亦數萬言。子驁官臨賀太守裴楷,字叔則。徽子明悟有識量,尤精《老》、《易》,弱冠與王戎齊名,鍾㑹,薦於文帝,辟相國掾,遷尚書郎。賈充改定律令,以楷為定科郎,詔楷於御前執讀,善宣吐聽者忘倦。武帝為撫軍,以楷為參軍事,吏部郎闕鍾㑹曰:「裴楷清通,王戎簡要,皆其選也」。遂為吏部郎。楷風神髙邁,博涉羣書,時人謂之玉人,又稱見裴叔則如近,玉山照暎人也。轉中書郎,出入宮省,見者肅然改容,武帝探䇿,以卜世數而得一,楷從容進曰:「臣聞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王侯得一以為天下貞」。上大悅,羣臣皆稱萬歲。俄拜散騎侍郎,累遷散騎常侍、河內太守,入為屯騎校尉、右軍將軍,轉侍中。楷不交石崇,長水校尉孫季舒與崇酣燕,崇欲表免之,楷曰:「足下飲人狂藥,責人正禮,不亦乖乎?」崇乃止。楷性寛厚,嘗取貴要珍玩,宿昔便以施窮,乏營别宅,從兄衍悅之,即以與衍,歲請梁、趙二國租錢百萬,以散親族,人或譏之,楷曰:「損有餘以補不足,天之道也」。其行己任,率皆此類,與山濤、和嶠竝以盛徳居位,上嘗問天下風聲何得何失,楷對曰:「今四海承風,所以未比徳於唐虞者,但以賈充之徒尚在朝耳」。乃出充為關中都督。上延公卿與論政,道楷陳三五之風,次敘漢、魏盛衰之迹,上稱善,坐者歎服。楷子瓚娶楊駿女,而楷素與駿不平,駿轉楷為衞尉,遷太子少師,優游無事,默如也。及駿誅,衆人為震恐,楷容色不變,舉動自若。侍中傅祗救護,止去官。太保衞瓘太宰亮稱楷正直不阿附,乃封臨海侯,食邑二千戶,代楚王瑋為北中軍候,加散騎常侍,楷不敢拜。轉尚書。楷長子輿先娶亮女女,適衛瓘子楷,因求出外鎮,除安南將軍、假節、都督荊州諸軍事。垂當發,而瑋果害亮。瓘、楷單車入城,匿妻父王渾家,得免。瑋誅,為中書令,加侍中,與張華、王戎竝管機要。楷不樂處勢,王渾請轉為光祿勳,不聽,就加光祿大夫、開府儀同三司。及疾,詔遣黃門郎王衍省之,楷回眸矚曰:「竟未相識」。衍深歎其神儁。楷有知人鑒,初在河南,樂廣僑居郡界,未知名,楷見而竒之,致於宰府。嘗目夏侯元云:「肅肅如入宗廟中」,但見禮樂器鍾會如觀武庫森森,但見矛㦸在前,傅嘏汪翔,靡所不見。山濤若登髙臨下,幽然深逺,卒,年五十五,諡曰元。五子:輿、瓚、憲、禮。遜輿字祖明,襲爵為散騎侍郎,卒,諡簡。楷長兄黎,次兄康,竝知名。康子盾,永嘉末徐州刺史,為趙固所害。初,裴、王二族盛於魏、晉,時人以聞喜八裴方、瑯琊八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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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瓚楷次子,字國寳,為中書郎,風神髙邁,見者皆敬之。王綏毎從瓉游綏,父戎曰:「國寳初不來,汝數往,何也?」對曰:「國寳初不知綏綏,自知國寳。楊駿誅,為亂兵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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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憲,字景思,楷子。少而穎悟,好交輕俠。及弱冠,更折節嚴重,修尚儒學,足不踰閾者數年。陳郡謝鯤、潁川庾敳見而竒之。初侍講東宮,歴黃門吏部郎、侍中。東海王越以為豫州刺史、北中郎將、假節。王浚承制,以為尚書。永嘉末,石勒破浚,憲及荀綽恬然私室。勒召詰之,憲神色侃然,請就辟,有司不拜而出勒簿。浚官寮親屬,皆貲至巨萬。惟憲與荀綽家有書百餘袠、鹽米各十數斛而已。勒謂長史張賔曰:「名不虛也」。署從事中郎,撰朝儀。後至右光祿大夫、司徒、太傅,封安定郡公。憲未嘗以物務經懷。二子挹、瑴,竝以文才知名。瑴、趙散騎常侍,竝被構害,憲竟卒於石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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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邵,字道期,河東聞喜人康子。元帝為安東將軍,以邵為長史,王導為司馬,二人相與深交。徵太子中庶子,復轉散騎常侍、使持節、都督揚州江西淮北諸軍事、東中郎將。隨越出項,卒於軍。及王導拜司空,歎曰:「裴道期、劉王喬在,吾不得獨登此位」。導子仲豫與康同字,導思舊好,乃改為敬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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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嶷,字文冀,河東聞喜人。父昶,司𨽻校尉。嶷清方有幹畧,累遷中書侍郎,轉給事黃門郎、滎陽太守。屬兄武為元菟太守,嶷遂求為昌黎太守。至郡,久之,武卒,嶷被徵,乃將武于開俱南,道路梗塞,與開投慕容廆首定名分,為羣士啟行。廆甚悅,以嶷為長史,委以軍國之謀。及悉獨官寇逼城下,嶷曰:「悉獨官雖擁大衆,軍無號令,衆無部陣,若簡精兵,乘其無備,則成擒耳」。廆從之,遂陷冦營。將遣使獻㨗,令嶷將命。嶷盛言廆威略,舉朝改觀將還,上試留嶷以觀之。嶷辭曰:「臣世荷朝恩,濯纓華省,因事逺寄,投迹荒遐。今遭開泰,得覩朝廷,復賜恩詔,即留京輦,於臣之私,誠為厚幸。顧慕容龍驤將軍越在遐表,乃心王室,故遣使臣,萬里表誠。今若留臣,必謂國家遺其僻陋,孤其丹心,使懷義懈怠,是以微臣區區忘國,貪還反命耳」。上曰:「卿言是也」。乃遣嶷還。廆後謂羣僚曰:「裴長史名重中朝,而降屈於此,豈非天以授孤也!」出為遼東相,轉樂浪太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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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顗,字彥齊,聞喜人。少有異操。宋泰始中,聰明觀聽講,不讓劉秉席,秉用為參軍,歴奉朝請。齊臺建,世子裴妃須外戚譜,顗不與,遂與別。籍後上表,數齊王惡,掛冠去之,遇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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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邃,字深明,河東聞喜人,魏冀州刺史徽之後也。祖夀孫僑夀陽,為宋前軍長史。父仲穆,驍騎將軍。邃十歲能屬文,善《左氏春秋》。齊末,始安王蕭遙光引為揚州叅軍。遙光敗,還夀陽,刺史裴叔業降魏,隨衆北徙,為魏郡太守王肅鎮夀陽,邃固求隨肅,梁天監初,自拔南還,除後軍諮議參軍,求邊境自効,為廬江太守。五年,征邵陽州,魏人為長橋斷淮以濟,邃築壘逼橋,每戰輒尅,密作沒突艦,㑹淮水雨溢,乘艦徑造橋側,進擊大破之,以功封夷陵縣子,遷廣陵太守,旋左遷始安太守。邃志立功,致書呂僧珍曰:「昔阮咸、顔延有二始之歎,吾才不逮古人,今為三始,非其願也,將如之何?」後為竟陵太守,開置屯田,公私便之。再遷西戎校尉、北梁秦二州刺史,復開創屯田數千頃,倉廩盈實,省息邊運,人吏獲安,相率餉絹千餘匹,邃從容曰:「汝等不應爾,吾又不可逆」。納其二匹而已。入為大匠卿。普通二年,義州刺史文僧明以州入魏,邃為信武將軍,督衆軍討之,深入魏境,出其不意。魏義州刺史封夀據檀公峴,邃擊破之,遂圍其城,夀請降,義州平。除豫州刺史,加督,鎮合肥。四年,督征討諸軍事,先襲夀陽,攻其郛,斬門而入,一日戰九合,以後軍蔡秀成不至,拔還,復整兵,令諸將各以服色相別,邃自為黃袍騎,先攻拔狄丘、甓城、黎漿,又屠安城、馬頭、沙陵等戍。明年,略地至汝、潁間,所在響應。魏夀陽守將長孫承業與河間王元琛出城挑戰,邃臨淮歎曰:「今日不破河間,方為謝元所笑!」乃為四甄以待之,令直閤將軍李祖憐偽遁,承業等悉衆來追,四甄競發,魏衆大敗,斬首萬餘級。承業走,閉門不敢復出。邃疾篤,命衆軍守備,卒,贈侍中、左衞將軍、進侯,諡曰烈。邃沈深有思略,為政寛明,能得士心,居身方正,有威重,將吏少敢犯法。及卒,淮、肥間莫不流涕。子之禮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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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之禮,字子義。邃子美,儀容能言。元理為西豫州刺史,母憂,惟食麥飯。歴位黃門侍郎。武帝設無遮㑹,儛象驚,排突陛衞,王公皆散,唯之禮不動。上壯之,以為壯勇將軍、北徐州刺史。卒於少府卿,諡曰壯。子政,承聖中給事黃門侍郎,隨例入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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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之髙,字如山,邃兄中散大夫髦之子也。少負意氣,常隨邃征討立功,邃器重之,戎政咸委焉。夀陽之役,邃卒於軍之髙,𨽻夏侯。䕫平夀陽,除梁郡太守,封都城縣男,汝隂來附,敕應接之,除潁州刺史,父憂,起為光逺將軍、平隂陵,盜為譙州刺史,遷西豫州刺史,率衆援臺城,南豫州刺史鄱陽王範命總督江右援軍諸軍事,頓張公洲栁仲禮,至橫江,遣船舸迎致,與韋粲等俱㑹青塘,及臺城陷,還合肥,與範西上元帝召為侍中、護軍將軍。時之髙弟之悌在侯景中,或傳斬景,上使報之,之髙竟無言,直云:「賊自殺賊,非之髙所聞。上深嗟其介直,除特進、金紫光祿大夫,卒,諡曰恭。裴之平,字如原之,髙弟,少倜儻有志略,以軍功封費縣侯。承聖中,累遷散騎常侍、太子詹事。陳文帝初,除光祿大夫、慈訓宮衞尉,竝不就,築山穿池,植卉木,有終焉。志卒,諡曰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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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之橫,字如岳之,髙少弟。好賔游,重氣俠,不事産業之,髙為狹被蔬食以激厲之。之横歎曰:「大丈夫富貴,必作百幅被」。遂與僮屬百人營田墅芍陂,遂致殷積。梁簡文聞而要之,以為河東王常侍,遷直閤將軍,與鄱陽王範世子嗣入援臺城。還合肥,任約逼晉熙,範令之橫下援,範卒,乃還。範副梅思立密要尋陽王大心襲盆城,之横斬思立而拒大心,大心遂降景之橫與之髙歸元帝,位廷尉卿、河東內史,隨王僧辯拒退侯景,遷東徐州刺史,封豫寧侯。又隨僧辯破景,入守臺城。又隨討陸納于湘州,斬納將李賢明,平之。又破武陵王於峽口。還除吳興太守,乃作百幅被以成其志。齊攻東關,為徐州刺史,都督衆軍,出守蘄城。之横營壘未周,而齊軍大至,兵盡矢窮,沒於陣,贈司空,諡曰忠壯。子鳳寳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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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畿之髙子太子右衛率,力戰江陵,死之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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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忌,字無畏,之平子。少聰敏,有識量,涉史傳,為當時所稱。招集勇力,隨陳武帝征討。王僧辯弟僧智據吳郡,黃他攻之,不能尅,命忌勒部下精兵,自錢塘直趨吳郡,夜至城下,鼔譟薄之。僧智疑大軍至,輕舟奔杜龕。忌入據吳郡,授吳郡太守。天嘉五年,累遷衛尉卿,封東興縣侯。華皎稱兵,委忌總知中外城防諸軍事。宣帝初,改樂安縣侯,歴都官尚書。北伐,以本官監吳明徹軍。淮南平,授豫州刺史。忌善於綏撫,甚得人和。及呂梁軍敗,囚於周,授上開府。隋時,卒於長安,年七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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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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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駿,字神駒,小名皮,河東聞喜人。父雙碩,位恒農太守、安邑子,贈東雍州刺史、聞喜侯。駿幼而聰慧,親表稱為神駒,因以為字。弱冠,通涉經史,方檢有禮度,鄉里宗敬焉。汾隂薛永宗應蓋吳來,襲聞喜,駿率厲鄉豪奔赴,賊退。會太武親討蓋吳,引見駿,駿陳敘事宜,帝大悅,謂崔浩曰:「裴駿有當世才,其忠義可嘉」。補中書博士。浩亦深器駿,目為三河領袖。轉中書侍郎。宋使明僧暠來聘,以駿有才學,假給事中、散騎常侍,於境上勞接。卒,贈秦州刺史、聞喜侯,諡曰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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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聿,字外興,河東聞喜人。以操尚貞立,被孝文所知。為北中府長史。帝以聿清貧,欲以幹祿優之,命帶溫縣,時人榮之。卒於平秦郡太守,贈洛州刺史。子子袖入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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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宣,字叔令,駿次子。少孤,事母兄以孝友稱。通辯博物,司空李沖見而重之。孝文初,徵為尚書主客郎,累遷太尉長史。請令州郡戍邏,埋掩骸骼,并符出兵之鄉,使招魂祔祭,復其年租調傷痍者,免其兵役,從之。出為益州刺史,至州綏撫,甚得戎羌之心。宣常慕廉,退謂親賔曰:「吾本無當世志,直隨牒至此,祿厚養親,效不光國,可以言歸矣」。因奉表求解,不許,乃作《懷田賦》以敘心焉。宣素明隂陽,書尅亡日如其言。贈豫州刺史,諡曰定,尋改為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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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叔業,河東聞喜人,魏冀州刺史徽之後也。五世祖苞,晉秦州刺史。祖邕,自河東居襄陽。父順宗,兄叔寳仕宋,齊有名位。叔業少有氣幹,頗以將略自許。宋元徽末,為羽林監,齊髙帝驃騎行㕘軍。齊初,累遷寧蠻長史、廣平太守。明帝輔政,以為心腹。及即位,為給事黃門侍郎,封武昌縣伯。魏孝文南次鍾離,齊拜徐州刺史,以水軍入淮。帝令郎中裴聿往與語,叔業盛飾服玩,聿曰:「伯父衣服,誠為美麗,但恨不晝游爾」。廢帝即位,徙南兖州刺史。㑹陳顯達圍建鄴,遣司馬李元護應之,兄子植、颺、瑜、粲等棄母奔夀陽。叔業遣信詣豫州刺史薛真,度訪入北之宜。真度答書,盛陳朝廷風化,乃遣子芬之及兄女夫韋伯昕奉表內附。景明元年正月,詔授使持節、散騎常侍、都督、豫州刺史、征南將軍,封蘭陵郡公,遣彭城王勰、尚書令王肅赴接。軍未渡淮,叔業卒,李元䕶、席法友等推叔業兄子植監州事。詔贈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諡忠武,給東園溫明秘器。子蒨之,字文徳,仕齊隨郡王左常侍,先卒。子譚紹封國祿歲入,每以分贍諸叔。位輔國將軍、中散大夫。卒,贈南豫州刺史,諡敬。子測,字伯源,襲。歴通直散騎侍郎,入關西。芬之字文馥,長者好施,篤愛諸弟。仕齊位羽林監。入魏,封上蔡伯,為東秦州刺史。在州有清靜,稱徙封山。荏遷岐州刺史。隴賊陷城,為莫折念生所害,贈青州刺史。藹之字幼重,好琴書,其內弟栁諧,善鼔琴藹之師而微不及也。位汝陽太守。叔業長兄子彥先,少有志尚。叔業入魏,封雍丘縣子,位渤海相。卒,諡恵恭。子約,字元儉,性剛鯁,後襲爵為別將,行渤海郡事,大乘賊陷城見害。子英起洛州刺史,威起齊王府中兵㕘軍,贈鴻臚少卿。彥先弟絢,揚州中從事,率城南人數千家泛舟南走。髙原避水,遂附梁,衆潰見獲,投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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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植,叔業兄叔寳子,少而好學,覽綜經史,尤長釋典,善談理義。叔業卒,席法友、栁元達等共舉植監州。祕叔業喪問,教命處分,皆出於植,於是開門納魏軍。詔以植為兖州刺史、崇義縣侯,入為大鴻臚卿。後以長子昕附南,特恕其罪。尋授揚州大中正,出為瀛州刺史,再遷度支尚書,加金紫光祿大夫。植嘗言人門不後,王肅怪朝廷處之不髙。及為尚書,志意頗滿,欲以政事為己任,謂人曰:「非我須尚書,尚書亦須我」。詞氣激揚,見於言色。嘗表毀征南將軍田益宗,不應在百世衣冠之上。侍中于忠、黃門元昭寢而不奏。時忠專權,構成其禍,矯詔殺之,朝野稱寃,臨終神志自若。後故吏渤海刁沖上疏訟之,贈尚書僕射、揚州刺史。子惔襲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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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颺,植弟壯,果有謀略。在齊,以軍功位驍騎將軍。入魏,為南司州刺史,封義安縣伯。詔命未至,被害,進爵為侯。子炯不得襲封。明帝初,乃封城平縣伯。炯字休光,小字黃頭,除鎮逺將軍、散騎常侍、揚州大中正,進爵侯,改封髙城。尋兼尚書右丞。出為東郡太守,為城人所害。贈散騎常侍、青州刺史,諡簡炯。子斌,㕘軍。斌子堪,歴尚書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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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瑜,字文琬,颺弟封下密縣子,試守滎陽郡,後徙封灌津子。卒於渤海太守,贈豫州刺史。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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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粲,字文亮,瑜弟封舒縣子。沈重善風儀,歴正平、恒農二郡太守、髙陽王雍曾以事屬粲,粲不從,後脩謁雍,含怒待之,粲神情閑邁,舉止抑揚,雍目之不覺解,顔坐事免,後宣武欲觀其風度,令傳詔就家急召之,須㬰間,使者相屬,合家恇懼,粲更恬然,神色不變,帝歎異之。時僕射髙肇朝士咸望塵拜謁,粲唯長揖而已,人尤之,粲曰:「何可自同凡俗也!」又曾詣清河王懌下車,屬暴雨,粲容步舒,雅不以霑濡改節,乃令人持蓋覆之,歎曰:「何代無竒人!」後為揚州大中正、中書令,明帝釋奠為侍講,轉金紫光祿大夫。節閔初,復為中書令。正月晦,臨洛濵,粲起御前,再拜上夀酒,帝曰:「卿昔戒北海以酒,今何異於往情?」粲曰:「北海志在沈湎,故諫其所失。陛下齊聖溫克,敢獻微誠」。帝為命酌。孝武初,出為驃騎大將軍、膠州刺史,禱雨海神,直據胡床舉杯曰:「僕白君」。左右言例皆拜謁。粲曰:「五岳視三公,四瀆視諸侯,安有方伯致禮海神?」卒不肯拜。時青州賊耿翔乘其無備,掩襲州城,尋為翔害,送首於梁。子含,字文若,員外散騎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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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佗,字元化,河東聞喜人。六世祖詵,晉太常卿,避地涼州東,歸居解縣,世以文學顯。五舉秀才,再舉孝亷,時人美之。父景恵,州別駕。佗容貌魁偉,隤然有氣,望舉秀才,以髙第除中書博士,累遷趙郡太守,威恵甚著,狡吏奸人,皆改貫所得俸祿,分䘏貧窮。轉前將軍、荊州刺史,郡人戀仰,傾境餞送。蠻酋田盤石、田敬宗等部落萬餘家,恃險不賔,前後牧守,未能降欵,佗單使宣慰,示以禍福,敬宗聞風歸附,於是合境清宴,襁負至者千餘家。後加中軍將軍,以老乞還。卒,遺令不聽請贈,不受賵襚。諸子遵之佗性剛直,不好交俗人,投分者必當時名勝。不事家産,宅不過三十步,又無田園,暑不張蓋,寒不裘衣,其貞儉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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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延儁,字平子,河東聞喜人,魏冀州刺史徽之八世孫。曾祖天明,諮議㕘軍、并州别駕。祖雙彪,河東太守,贈雍州刺史,諡順。父山崧,州主簿,行平陽郡事,以平蜀賊丁虫功,贈東雍州刺史。延儁少孤,事後母以孝聞。涉獵墳史,有才筆。舉秀才,射策髙第,除著作佐郎,累遷太子洗馬,又領本邑中正,以宮官例免。宣武初,為中書侍郎。上專心釋典,延儁疏諫,除司州別駕。時詔立明堂,羣官博議,延儁獨著一堂之論。太傅、清河王懌讀而笑曰:「子故欲逺符僕射也」。明帝時,累遷幽州刺史。范陽郡有舊督亢渠,徑五十里。漁陽、燕郡有故戾陵諸堨,廣袤三十里,皆廢毀多時,莫能修復。延儁表求營造,遂躬自履行,相度形勢,隨力分督,未幾而就,溉田百萬餘畝,為利十倍,百姓賴之。又命主簿酈憚修起學校,禮教大行,人歌謠之。在州五年,考績為天下最。拜太常卿,歴七兵殿中二尚書、散騎常侍、中書令、御史中尉。又以本官兼侍中、吏部尚書。後於河隂遇害,贈儀同三司、都督、雍州刺史。子元直、敬猷,竝有學尚,同遇害。元直贈光州刺史,敬猷超贈尚書僕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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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良,字元賔,河東聞喜人。為尚書考功郎中。汾州吐京胡薛羽等作亂,以良兼尚書左丞,為西北道行臺,大破五城郡山胡馮宜都等於雲臺郊。又山胡劉蠡升狂獗,以良為汾州刺史,加輔國將軍,行臺如故。良以城人饑窘,夜率衆奔西河,汾州居西河自良始。孝靜初,為衛大將軍、太府卿,卒於官。贈吏部尚書,諡貞,又重贈侍中、尚書僕射。子叔祉,居官有聲績,位終司空左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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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慶孫,字紹逺,河東聞喜人。性倜儻,重然諾。正光末,為募人別將,討吐京胡薛悉公馬牒。騰大戰雲臺郊西,賊衆大潰。除直後,賊復鳩集,北連蠡升,南通絳、蜀。又為別將從軹關入討,深入二百餘里,至陽胡城。朝廷遂立邵郡,因以慶孫為太守。慶孫務安緝之,咸來歸業。尒朱世隆北渡,詔慶孫為大都督,率衆追擊,以密通伏法。慶孫任俠有氣,鄉曲壯士,好事者多相依附,四方游客恒有百餘,與諸才學士咸相交結,是以為時所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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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詢,字敬叔。修子美,儀貌多藝能,音律博弈,咸所閑解。位平昌太守,尚太原長公主,特除散騎常侍、司徒,召為本邑中正。詢讓族叔昞,時論善之。尋監起居事,遷秘書監,出為郢州刺史,表蠻酋田朴特為西郢州刺史。及梁將李國興寇邊,朴特與部曲為表裏聲援,郢州獲全,朴特頗有力焉。徵為七兵尚書。武泰中,以本官兼侍中,為關中大使,未及發,於河隂遇害。贈司空公,諡貞烈。無子。
61
裴美,敬憲從弟務之子。少有美名,舉秀才,咸陽王雅相賞愛,欲妻以女,美拒不納。除奉朝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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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懷古,聞喜人,嘗懷輯姚雋諸蠻,歸者日千計。又使於突厥,抗節不少挫,徙居夀春,為并州都督長史,吏民懷之。後召去,再為并州。州民扶老攜幼出迎,時稱清介。
63
裴定宗河東人髙允為秘書監,定宗與河間邢祐、北平陽嘏、廣平程駿、金城趙元順等為著作佐郎,俱為稱職,竝號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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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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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寛,字長寛,河東聞喜人。祖徳歡,魏中書侍郎、河內郡守。父靜慮,銀青光祿大夫,贈汾州刺史。寛儀貌瓌偉,博涉羣書,弱冠為州里所稱,撫諸弟以篤友聞。滎陽鄭孝穆嘗謂從弟文直曰:「裴長寛兄弟,天倫篤睦,人之師表,吾愛之重之,汝可與之游處」。年十三,選孝明挽郎,釋褐員外散騎侍郎。孝武西遷,寛謂諸弟曰:「君臣逆順,大義昭然,理無東面以虧臣節」。乃避難大石嶺,獨孤信鎮洛陽,始出見焉。韋子爽在洛窘急,投寛寛,開懷納之,信知而詰責寛曰:「窮來見歸,義無執送,今日獲罪,是所甘心」。經赦得不坐。大統五年,授都督、同軌防長史,加征虜將軍。十三年,從防主韋法保向潁川解侯景圍,謂法保曰:「侯景狡猾,必不肯入關,若伏兵斬之,亦一時之功也。不然,須深加嚴警,不得信其誑誘,自貽後悔」。法保乃加警。十四年,與東魏將彭樂、樂恂戰新城,被擒,見齊文襄,寛舉,止詳雅善占對,文襄甚賞異之,厚加禮遇,寛乃裁所臥氊,夜縋而出,因得遁還,周文帝曰:「披堅執鋭,或有其人,疾風勁草,歲寒方驗,裴長寛為髙澄厚遇,乃能冒死歸我,雖竹帛所載,何以加之?」乃手書署寛名下,授持節、帥都督,封夏陽縣男,即除孔城城主。十六年,遷河南郡守,仍鎮孔城,進使持節、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散騎常侍。周初進爵子,寛在孔城十三年,與齊洛州刺史獨孤永業相對,永業有計謀,多譎詐,寛每揣知其情,邀擊無不尅。天和三年,除溫州刺史,復以沔州接敵境,移寛為刺史,陳將程靈洗攻之,力屈城陷,執至揚州,卒於江左。子義宣,後使陳,始得還柩。隋開皇元年,贈襄、郢二州刺史,義宣位司金二命士、合江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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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果,字戎昭,河東聞喜人。祖思賢,魏青州刺史。父遵,齊州刺史。果少慷慨,有志略。魏太昌中,為陽平郡丞。周文帝使并州,與果遇,果知非常人,密託附焉。永安末,從軍征討,乗黃驄馬,衣青袍,每先登陷陣,時人號為「黃驄少年」。永熙中,授河北郡守。沙苑敗,率宗黨歸闕,周文嘉之,賜田宅、奴婢、牛馬、什物。從戰河橋,解玉壁圍,摧鋒奮擊,所向披靡。大統九年,從戰芒山,陷陣,擒東魏都督賀婁焉邏蘭。勇冠當時,衆人莫不歎服。周文愈親待之,補帳內都督,遷帥都督、平東將軍。後從開府楊忠平隋、安陸,以功加大都督,除正平郡守。正平,果本郡也。以威猛為政,百姓畏之,盜賊屏息。遷司農卿。又從尉遲迥伐蜀,為前軍開劒閣,破季慶,保降楊乾運,皆有功。廢帝三年,授龍州刺史,封冠軍縣侯。俄有州人張遁、李拓驅百姓圍州城,果設方略以拒之,賊退走,出兵追擊,累戰破之。旬日間,州境清晏。轉陵州刺史。周初,除隆州刺史,加持節、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進公,歴眉、復二州刺史。果性嚴猛,能斷決,抑挫豪右,申理屈滯。歴牧數州,號為稱職。卒,贈本官,加絳晉建州刺史,諡曰質。子孝仁嗣。孝仁幼聰敏,涉獵經史,有譽於時。起家舍人上士,累遷長寧鎮將。扞禦齊人,有威略,歴建、譙、亳三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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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俠,字嵩和,河東人。祖思齊,舉秀才,拜議郎。父欣,西河郡守,贈晉州刺史。俠志識聰慧,年十三,父憂,哀毀若成人。州辟主簿,舉秀才。魏正光中,解巾奉朝請,稍遷義陽郡守。元顥入洛,執其使焚其赦書。孝莊嘉之,授東郡太守,帶防城別將。及孝武徵兵,俠率所部赴洛陽。武衛將軍王思政問之,俠曰:「圖歡有立至之憂,西巡有將來之慮。且至關右,日慎一日,徐思其宜耳」。思政乃進俠於上,授左中郎將。及西遷,俠將行,而妻子猶在東郡。滎陽鄭偉曰:「何如東就妻子,徐擇木焉」。俠曰:「既食其祿,寧以妻子易圖也」。遂從入關。賜爵清河縣伯,除丞相府士曹參軍。大統三年,領鄉兵從戰沙苑,先鋒陷陣。俠本名協,至是周文帝曰:「仁者必勇」。因命名俠,以功進侯。王思政鎮玉壁,為長史,草思政報齊神武書,甚壯烈。周文善之,曰:「雖魯仲連無以加也」。除河北郡守。躬履儉素,愛人如子。與諸牧守上謁周文,令清慎如俠者同立,衆無敢應號,獨立使君。又撰《九世伯祖貞侯潛傳》,述裴氏清公宗室中知名者,咸付一通。從弟伯鳳、世彦,時竝為丞相府佐,笑曰:「人生仕進,須聲名竝裕,清苦若此,竟欲何為?」俠曰:「夫清者莅職之本,儉者持身之基。況我大宗,世濟其美,故能存見稱於朝廷,沒流芳於典䇿。今吾濫蒙殊遇,固其窮困,非慕名也。志在自修,懼辱先也」。伯鳳等慙而退。再遷郢州刺史,加儀同三司。梁竟陵守孫暠、鄼城守張建竝以郡來附,俠密謂人曰:「暠目動言肆,且輕於去就,建神情審定,當無異心」。乃馳啟其狀。周文曰:「裴俠有鑒,深得之矣」。酇城竟不遣監統。暠還以郢叛,卒如俠言。轉大將軍、拓州刺史,徴拜雍州別駕。周初,除司邑下大夫,加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進公,遷戶部中大夫。奸吏隠沒,或至千萬,勵精發擿數旬內,奸盜略盡。轉工部中大夫,掌錢物,典李貴悲泣。或問之,對曰:「官物多費用,裴公清嚴有名,懼遭罪責耳」。俠許其自首。俠嘗遇疾沈頓,忽聞五鼓,便即驚起,顧左右曰:「可向府所苦,因此而瘳。晉公䕶曰:「裴俠危篤而不廢憂,公聞鼔聲病遂愈,豈非天祐勤恪也?」司空宇文貴、小司空申徵來候俠疾,所居第屋不免霜露,貴等還言之,上為起宅,并賜良田十頃,奴𨽻耕耒,糧粟備足,搢紳咸以為榮。卒於位,贈太子少師、蒲州刺史,諡曰貞。河北郡吏民作頌紀清徳焉。子祥性忠謹,有理劇才,少為成都令,清不及俠,斷決過之。後除長安令,為權貴所憚,遷司倉下大夫,俠終以毀卒。北史贊嵩和廉約居身,忠勤奉上,人懷其恵,吏畏其威,雖古之良吏,何以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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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雄,字木蘭,河南東垣人。祖景,孝文時赭陽郡守。雄少敢勇,膂力絶人,工騎射,有將略。孝武西遷,慷慨有立功志。大統初,與其屬六十餘人於洛西舉兵,數日間,衆至千人。與河南行臺楊琚共為犄角。每抄掠東魏,所向克獲。東魏洛州刺史韓賢、軍司慕容紹宗合勢討雄,戰數十合,雄衆略盡,兄及妻子皆被獲。乃詣賢軍,隨賢還洛。潛欲襲賢,事洩,遁謁周文於𢎞農,封武陽縣侯,遣還鄉里,更圖進取。雄招集義衆,從獨孤信入洛陽。芒山之役,周文命雄邀齊神武於隘道。神武怒,命三軍并力取雄,雄突圍免。除東徐州刺史。東魏雍州刺史郭叔略接境,頗為邊患。雄輕將千騎,夜入其境,伏於道側。遣都督韓仕於略城服東魏人衣服,詐若自河陽叛投關西者,略出馳之。雄自後射再發咸中,遂斬略首。除河南尹,進爵公。尋進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侍中、河南邑中正。周初,進新義郡公,賜姓宇文氏。明帝二年,除都督、中州刺史。雄久在邊,具知敵虛實,深入不避艱難,前後經四十五戰,雖時有勝負,而志氣益壯。東魏深憚之。卒於鎮。贈大將軍、五州諸軍事,諡曰威。子禽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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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文舉,聞喜人。邃子少忠謹,涉獵經史。大統十年,起家奉朝請。周文帝子盛簡賔友,文舉選與諸公子游,雅相欽敬,未嘗戲狎。遷著作郎、中外府參軍。恭帝二年,賜姓賀蘭氏。周初襲爵澄城縣子。齊公憲開幕府為司録。憲出鎮劒南,復為總管府中郎。武成二年,就加使持節、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蜀土沃饒,或勸以利,答曰:「利之為貴,莫若安身,身安則道隆,非貨之謂,是以不為,非惡財也」。憲矜其貧寠,每慾資給之。文舉恒自謙遜,辭多受少。保定三年,遷絳州刺史,廉約自守。一遵父邃任正平遺範,百姓美而化之。總管韋孝寛特相欽重,每與談論,不覺膝前於席。天和初,進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尋為孝寛柱國府司馬。六年,入為司憲中大夫,進爵伯,轉軍司馬。文舉與弟璣友愛,璣早亡,撫視遺孤,逾於己子。六年,除南青州刺史。宣政元年,卒於位。子胄嗣,位至大都督。子神,安邑通守,有子知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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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𢷋,字顯進,正平髙涼人。祖貴,父猛,竝為縣令。𢷋少豪俠,有志氣。魏孝昌中,大司馬城陽王元徽逃難,投𢷋,藏而免之。孝莊立,徽復為司馬。𢷋以義烈聞,擢拜伏波將軍、給事中。元顥入洛,孝莊北度太行。及尒朱榮奉帝南討,至馬渚,𢷋具船濟王師。顥平,封肥如縣伯,加鎮逺將軍、步兵校尉,行濟北郡事,進都督、平東將軍、大中大夫。從孝武入關,進爵為侯,加撫軍將軍、銀青光祿大夫。周文遣𢷋間行詣鄴覘察,使還,稱㫖授通直散騎常侍、車騎將軍。稽胡恃險不賔,命𢷋慰撫,能得邊情,誘化酋渠,多來欵附。從攻𢎞農,拔之,微行詣邵郡,與土豪王覆憐等密相應㑹,內外俱發,拔郡禽守程保及縣令等。以功授大行臺左丞,更為經略。旬月之間,攻拔正平、河北南汾、二絳、建州、大寧等諸城,以𢷋行正平郡事,左丞如故。齊神武敗於沙苑,𢷋分兵邀截,殺傷甚衆。東雍州刺史司馬恭懼𢷋威聲,棄城遁走,𢷋遂移據東雍州,表行建州事。𢷋威恩夙著,所經之處,多贏糧附之。再擊破東魏軍,大獲甲仗。東魏遣太保尉景攻陷正平,復遣行臺薛修義與斛律俱相會。敵衆漸盛,𢷋孤軍無援,謀欲拔還,遂偽為周文書,云已遣軍四道赴援」。因令人漏泄,使所在知之,於夜拔走,敵不敢迫。朝廷嘉其權,以全軍授建州刺史。時東魏以正平為東雍州,遣薛榮祖鎮之,乃先遣竒兵,急攻汾橋。榮祖盡出城中戰士拒守,𢷋從他道濟襲尅之。進驃騎將軍,轉正平郡守。又擊破東魏南絳郡,録前後功,封郃陽縣伯。芒山之戰,東魏將侯景率騎追𢷋,𢷋與儀同常法保同心抗禦,且戰且前,景乃引退。復授建州刺史,鎮車箱。𢷋久從軍役,未及葬父,表請遷𦵏,詔贈其父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晉州刺史,贈其母夏陽縣君。竝給儀衛,州里榮之。齊神武圍玉壁,別令侯景趣齊子嶺,𢷋率騎迎禦。景聞𢷋至,斫木斷路者六十餘里,猶驚而不安,遂退還河陽,其見憚如此。十二年,授大都督,加晉、建二州諸軍事,進儀同三司,尋加開府,復鎮邵郡。十六年,改封華陽縣侯。保定四年,遷少師。大軍圍洛陽,詔𢷋出軹闕。𢷋鎮東境二十餘年,數與齊人戰,常克獲遂,有輕敵之心。深入敵境,又不設備,敗降於齊。𢷋之立勲也,有慷慨壯烈之志。軍敗,就虜以求茍免,時論鄙之。朝廷猶録其功,不以為罪,令其子襲爵。
71
裴藻,河東人,字文芳。少機辯,有不羇之志。為子如太傅主簿。消難鎮北豫,又以為中兵參軍。入周,封聞喜縣男,除晉州刺史。
72
裴鴻聞,喜人。少恭謹,有幹略。歴官內外。周天和初,拜郢州刺史,轉襄州總管府長史,賜爵髙邑縣侯。從衛公直南征,敗沒,卒於陳,贈豐、資、遂三州刺史。
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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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肅,字神封。俠子。貞亮有才藝,少與安定梁毗同志友善。天和中,舉秀才,累遷御正下大夫,以行軍長史從韋孝寛征淮南。隋初,杜門不出。開皇五年,授膳部侍郎,歴朔州總管長史、貝州長史,俱有能名。仁夀中上書言:「髙熲天挺良才,元勲佐命,願録其大功,忘其小過,二庶人得罪已久,願各封小國,若得遷善,漸更增益」。書奏,上謂楊素曰:「肅憂我家事如此,亦至誠也」。徵入朝,見於含章殿,罷遣之。大業中,久不得調,復杜門,後執政,希㫖授永平郡丞,甚得夷人心。歲餘卒,夷獠思之,為立廟於漳江之浦。有子尚賢。
75
裴仁基,字徳本,河東人。祖伯鳳,周汾州刺史。父定,上儀同。仁基少驍武,便弓馬伐陳,以親衛從先登陷陣,拜儀同,賜物千段,領漢王諒府親信。諒反,仁基苦諫見囚。諒敗,超拜護軍,改授武賁郎將。從李景討蠻向思多於黔安,以功進銀青光祿大夫。擊破吐谷渾,加金紫光祿大夫。獲冦掠靺鞨,拜左光祿大夫。從征髙麗,進光祿大夫。李密據洛口,令為河南道討捕大使,據武牢,所得軍資,即用分賞。監軍御史蕭懷靜持仁基長短,仁基懼,殺懷靜歸密,密以為河東郡公。子行儼,驍勇善戰,復以為絳郡公。王世充詣偃師求決戰,仁基曰:「世充盡鋭而至,洛下必虛。可分兵守其要路,令不得東。簡精兵三萬,傍河西出,以逼東都。世充卻還,我且按甲,世充重出,我又逼之。如此則我有餘力,彼勞奔命。兵法所謂彼出我歸,彼歸我出,數戰以疲之,多方以誤之者也」。密諸將皆請戰,仁基苦争不得戰,遂大敗。仁基為世充所擄,深禮之。以兄女妻行儼,謀劫世充,行儼以兵應之。事定,然後輔越王侗。事覺,為世充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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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矩,字𢎞大,河東聞喜人,訥之子,好學,有智數,世父讓之曰:「汝神識足成才士,欲求宦達,當資幹世之務」。矩由是留情世事。仕齊髙平王文學入周,隋文帝為定州總管,補記室,甚親敬之,憂歸,召參相府記室事。隋初,遷給事郎,奏舍人事伐陳,領元帥記室令,與髙熲収陳圖籍。明年,詔巡撫嶺南。髙智慧、汪文進等梗道,矩請速進,行至南康,得兵數千人。時俚帥王仲宣逼廣州,遣其部將周師舉圍東衡州,矩與大將軍鹿愿赴之,擊破大庾嶺九柵,賊釋東衡州,據原長嶺,又擊敗之,遂斬師舉,進拔廣州,仲宣懼而潰散。矩綏集二十餘州,署渠帥為刺史縣令,及還,上命升殿,謂髙熲、楊素曰:「裴矩以三千弊卒徑至南海,有臣若此,朕亦何憂!」以功拜開府,賜爵聞喜縣公,賫物二千段,除戶部侍郎,遷內史侍郎。請出使說突厥都藍顯戮其妻宇文氏,竟如所料。史萬歲為行軍總管,出定襄道,矩為行軍長史,破達頭於塞外,又令撫慰啟民。還為尚書左丞,轉吏部侍郎,名稱職。大業初,令掌張掖交市事。矩誘諸胡,令言其國俗山川險易,撰西域圖記》三卷,入朝奏之,賜物五百段,西夷經略,咸以委之。後遷黃門侍郎,復令往張掖引致西蕃,至者十餘國。三年,有事於恒嶽,咸來助祭,復往燉煌,遣使說髙昌王麴伯雅及伊吾吐屯設等,導使入朝。及上征吐谷渾,次燕支山,髙昌王伊吾設與西蕃二十七國謁於道左,皆令佩金玉,被錦罽,焚香奏樂,歌舞喧噪。復令張掖、武威士女盛飾縱觀,以示中國之盛,竟破吐谷渾,遣兵戍之,進位銀青光祿大夫。冬,矩以朝貢者多,請東都大戲,乃徵四方竒伎異藝,陳端門街,勒百官及士女縱觀,又令店肆皆盛酒食,邀蠻夷貿易者就坐,醉飽而散。薛世雄城、伊吾矩共往經略還,賜錢四十萬。矩又請反間射匱,潛攻處羅後,處羅竟入朝,賜矩貂裘及西域珍器,從幸啓人帳,見髙麗使請脇,令髙元入朝,始建東征之策。及伐髙麗,領武賁郎將。明年,復從令兼掌兵事,進位右光祿大夫。時文武多以賄聞,唯矩守常無贓穢之響,以是為世所稱。後安集隴右,令曷薩那部掠吐谷渾,獻策分始畢勢,以宗女嫁其弟叱吉設,拜為南面可汗,叱吉不敢受,又誘史蜀胡悉互市,伏兵馬邑斬之。十一年,北巡有鴈門之役,詔宿朝堂以待顧問。尋從南幸,奏四方盜賊,又請鑾輿早還,後入竇建徳,留守洺州,與曹旦舉山東地歸唐,授左庶子,轉詹事、戶部尚書,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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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擒虎,字子通,東垣人,家新安雄之子也。少以膽略稱,容貌魁岸。性好書,經史百家,略知大㫖。周文見而異之,令與諸子游。以軍功稍遷儀同三司,襲爵新義郡公。武帝伐齊,擒虎,說下獨孤永業。及平范陽,加上儀同、永州刺史。陳人逼光州,以行軍總管擊破之。又從平合州。隋文帝作相,遷利州刺史。陳將甄慶、任蠻奴、蕭摩訶等頻冦江北,屢挫其鋒。開皇初,拜廬州總管,委以平陳之任,甚為敵所憚。及大舉伐陳,為先鋒,擒虎領五百人宵濟,襲采石,守者皆醉,遂取之。進攻姑熟,半日而拔。次新林,江南父老素聞其威信,多來謁,其將樊巡、魯世真、田瑞等相繼降。陳領軍蔡徵守朱雀航,聞擒虎將至,衆懼而潰,任蠻奴亦棄軍降擒。虎以精騎直入朱雀門。蠻奴撝陳人曰:「老夫尚降,諸君何事?」衆皆散,遂平金陵。時賀若弼亦有功,詔晉王曰:「此二公者,朕本委之,悉如朕意」。又下優詔曰:「申國威於萬里,宣朝化於一隅,使東南之人俱出湯火,數百年賊,旬日廓清,専是公之功也。髙名塞於宇宙,盛業光於天壤,逖聽前古,罕聞其匹。及至京,弼與擒虎争功,擒虎曰:臣以輕騎五百,兵不血刃,直取金陵,降任蠻奴,執陳叔寳,據其府庫,傾其巢穴。弼至夕,方扣北掖門,臣啟關而納之,安得與臣為比?」上曰:「二將俱合上勲」。於是進位上柱國,賜物八千段。先是,江東謠曰:「黃斑青驄馬,發自夀陽涘,來時冬氣末,去日春風始,擒虎本名豹,平陳又乗青驄馬,往返時節,皆與歌相應云。後突厥來朝,上謂曰:「汝聞江南有陳國乎?」對曰:「聞之」。上命左右引詣擒虎前,曰:「此是執得陳國天子者」。擒虎厲色顧之,突厥惶恐,不敢仰視,其威容如此。別封夀光縣公,真食千戶,以行軍總管屯金城備胡,即拜涼州總管。俄徵還,恩禮殊厚。無何,疾卒。子世諤嗣,驍捷有父風,以楊𤣥感事逃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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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洪,字叔明,垣曲人,擒虎季弟。少驍勇,善騎射。仕周,以軍功拜大都督。從韋孝寛破尉遲迥,加上開府,封甘棠縣侯。隋初,進爵公。開皇九年,伐陳,授行軍總管。及陳平,晉王廣大獵於蔣山,有猛獸在圍中,洪馳馬射之,應弦而倒,陳氏諸將皆歎服。王賜縑百匹。尋以功加柱國,拜蔣州刺史,轉廉州刺史,令檢校朔州總管事。尋拜代州總管。仁夀元年,突厥達頭犯塞,洪拒之,遇於恒安,衆寡不敵,四面搏戰,身被重創,潰圍出死者大半,殺虜亦倍,坐除名。大業中,拜隴西太守。朱崖王萬昌亂,詔洪平之,以功加金紫光祿大夫,領郡如故。萬昌弟仲通復叛,又平之。還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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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僧夀,字元慶,擒虎母弟,亦以勇烈知名。周武帝時,為侍伯、中旅下大夫。隋髙祖得政,從平尉遲迥有功,授大將軍,封昌樂公,邑千戶。開皇初,拜安州刺史,轉熊州。後轉蔚州,進爵唐陵郡公。尋以行軍總管擊突厥於雞頭山,破之,坐事免。數歲,復拜蔚州刺史,突厥甚憚之。十七年,屯蘭州。明年,征髙麗,領行軍總管。還,檢校靈州總管事。從楊素擊突厥,破之,進上柱國,改封江都郡公,復改新蔡。大業五年,從幸太原,坐事除名。尋復位。八年卒,年六十五。有子孝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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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通,字仲淹,龍門人,隆子開皇元年始生。隆筮之,遇《坤》之師,祖傑曰:「是子必能通天下之志」。遂名之曰通九年,江東平通年十歲,隆告以《元經之事,通再拜受之。十八年,隆告曰:「在三之義,師居一焉,道喪已來,師廢久矣,小子勉旃翔而後集,通乃有四方之志,受書於東海李育學詩於會稽,夏琠問禮於河東關子明正樂於北平霍汲,考《易》於族父仲華不解衣者六歲,仁夀三年,通既冠,慨然有濟蒼生之心,西游長安,見隋文帝,帝坐太極殿召見,因奏太平十二策,尊王道推霸略,稽今驗古,帝大悅曰:得生幾晚,天以生賜朕也。下其議於公卿,公卿不悅,通知謀之不用也,作《東征之歌而歸曰:我思國家兮逺游京畿,忽逢帝王兮,降禮布衣,遂懷古人之心兮,將興太平之基,時異事變兮,志乖願違,吁嗟道之不行兮,垂翅東歸,皇之不斷兮,勞身西飛。帝聞而再徵之,不至。大業元年,徵又不至,辭以疾,謂所親曰:道之不行,欲安之乎?退志其道而已,乃續《詩》、書《禮樂,修元經》,讚《易》道。九年而六經大就,門人自逺而至,河南董常、太山姚義、京兆杜淹、趙郡李靖、南陽程元、扶風竇威、河東薛收、中山賈瓊、清河房元齡、鉅鹿魏徵、太原溫大雅、潁川陳叔達等,咸稱師北面,受王佐之道焉,他往來受業者千餘人,其教興於河、汾、雍、雍如也。大業十年,尚書召署蜀郡司戸,不就。十一年,以著作郎、國子博士徵,竝不至十三年,有疾,召薛收謂曰:吾夢顔回,稱孔子之命曰:歸休乎?殆夫子召我也,何必永厥齡?吾不起矣!寢疾七日而終,門弟子數百人㑹議曰:吾師其至人乎?續詩書,正禮樂,修元經,讚《易》道,聖人之大㫖,天下之能事畢矣,仲尼既沒,文不在兹乎?易曰:黃裳、元吉,文在中也,請諡曰文。中子絲麻設位哀以送之。子二:長曰福郊,少曰福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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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脊,叔業五世孫。始自聞喜徙稷山。大業中,為淮安司戶參軍涖政。仁愛賊,不忍害,護送還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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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文安,聞喜人。仁夀中,為漢王諒總管府兵曹。諒反,文安說諒曰:「井陘以西,是王掌幄之內,山東士馬,亦為我有,宜悉發之,分遣贏兵守要路,仍令隨方略地,率其精鋭,直入蒲津。文安請為前鋒,王以大軍繼後,風行電擊,頓於灞上,咸陽以東,可指揮而定關中兵不暇集,羣情離駭,我即陳兵號令,誰敢不從?旬日之間,事可定矣」。諒大悅,署文安為柱國,如其計。部署諸將未至蒲津百餘里,諒忽改圖,令紇單貴斷河橋,守蒲州,而召文安。文安至曰:「兵機詭速,本欲出其不意。王既不行,文安又退,使彼計成,大事去矣」。未幾,煬帝使楊素將兵擊諒,諒敗,降於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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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通志》卷一百三十二
URN: ctp:ws596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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