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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識其大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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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經後子書皆昔人垂世之言,惟《孟子》為經者,談王道,貴仁義也。韓柳並稱,昌黎獨得祀孔庭者,闢佛老,扶正道也。《離騷》怨而實忠,所以騷名經。杜詩一飯不忘君,所以詩稱史。蘇老泉著《衡書》、《權論》,楊龜山曰:書名已不正,豈有山林逸民乃汲汲於用兵?王荊公編百家詩,置李太白於後,曰:十首九說婦人與酒。子美、退之各有示兒詩,子美曰:曾顏游夏則導之聖賢。退之曰:玉帶金魚則誘之利祿。宋文章多粹,伊洛發明孔孟,推究性理,便覺歐蘇氣燄不長。《毛詩?國風》,後代騷人極力摹仿不到;鄭衛之詩,淫奔語也,被之絃歌,聖人必遠觀。此則所謂大者可識矣。雖然,此以文論也。魯昭公如晉,自郊勞至贈賄無失禮者,女叔齊以為非所以守其國家,行其政令,無失其民者也。今政在大夫,公室四分,民食於他,魯侯焉知禮。翟璜與魏成論功,李克曰:璜所進五人,君皆臣之;魏成東得卜子夏、田子方、段干木,君皆師之。吳起與田文論功,將三軍,擯秦趙,實府庫不如起,至主少國疑,大臣未附,百姓不親,則起咋舌不敢談。陳平為宰相,不問錢、穀、訟獄,丙吉為宰相,不問橫道死人,但以鎮國家、理陰陽、親諸侯、附百姓為事,汲黯為九卿,拾遺補過,范文正公所至為政,敦禮教、厚風俗,皆識其大者也。故昔人論治必首三代,論人必希聖賢,論文必本六經,非過於矯亢也。

今存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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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之學者專門名家箋注經文者不一,其徒各守其師之說,所以某氏《易》、某氏《書》、某氏《詩》傳授異派。自唐太宗詔諸儒撰定五經疏義,於《易》取王弼,於《書》取孔安國,於《詩》取鄭康成,於《春秋》取杜預,由是他說盡廢。今板行經注,四家之說獨存,始太宗也。

孔子生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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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傳》記孔子卒而不記其生,《公羊》記孔子生魯襄二十一年十一月庚子,《穀梁》以為生十二月二十二庚子,與《公羊》差一月。《五行書》謂孔子生庚戌年二月二十三庚子日甲申時。考庚戌乃魯襄公三十二年、周靈王二十一年,與《公》、《穀》年月俱差,如《公》、《稀吩蚩鬃幽松己酉,非庚戌也。故劉《外紀》謂:孔子年七十四終,與他書生庚戌終壬戌不同,三人之說異,從《公》、《穀》也。信《五行書》固不若信《公》、《穀》。然《公羊》言十一月庚子,而杜預《長歷》魯襄二十一年庚戌歲十一月無庚子《左傳》書孔子壬戌歲夏四月己丑卒,杜注歲四月無己丑,有乙丑。故《孔子家譜》、《祖庭廣記》俱云魯襄二十二年十月二十七日庚子孔子生,與《公》、《穀》、《五行書》俱差,不知又有所本乎?或謂周建子,魯襄十月實寅正八月,以改朔不改月之說推之,又不然。

瞽瞍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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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事關綱常處最要知體,桃應問孟子:舜為天子,瞽瞍殺人則如之何?蓋即其難處者覘之。孟子曰:執之而已。前輩卑孟子此答,以為天子父尊之至也,豈有身為天子不能屈法申父之理?《史記》著石奢相楚,奢父殺人,奢曰:以父立政,非孝也。遂自刎死。五代周世宗父柴守禮殺人,世宗不問。朱文公《綱目》特書之,以能權輕重也。歐陽公謂世宗寧受屈法之過,以申父子之道,且刑一人未必能止殺,殘其父則滅天性,是固有當權輕重者,非可以殺人論也。張南軒蒞官日,有以嫌疑訐父者,南軒以事關綱常,置狀不省。近時某官宦江西,有子訐父私牛者,官論父罪,合杖。徐詢子曰:汝居家孝否?子曰:孝。又問:子孝曾為父母代勞否?子對曰:嘗代勞。遂移父杖杖之。處置真得體。陳□□曰:直躬之直,直也,君子以為可以無直,不可以無父;仲子之廉,廉也,君子以為可以無廉,不可以無母。其論美矣。又嘗以武后篡唐,昔賢所以處之之說曰:武后易唐為周,得罪唐室,中宗武后子,又當有唐祚,尊其子而除其母,實於名義未安。然五王召禍,正為賊后未除。胡致堂謂:武后易唐為周,不得為高祖太宗之婦,大臣當告之宗廟,廢之,中宗不得以母庇也。議論甚正,處置亦有理,且謂桀紂失道,湯武不得以臣庇君,管蔡間王室,周公不得以弟庇兄。文公《綱目》俱不之錄,今於衛輒拒蒯彩攏識公去取之意,公謂蒯駁米鏘染而出奔輒,只當見父子之為親,不可一日立乎其位,如衛大夫以蒯參先君罪人,請命天子,討之,可矣。然輒聽大夫所為,又似假手他人以脅父,於輒處心終未安,故只逃去為得策。《綱目》不錄想為此也。然此可以全中宗母子之天難,以洗唐室篡移之禍。故南軒謂當并易中宗,蓋天下者高祖太宗之天下,非可私中宗母子。又嘗究胡文定傳《春秋》:文姜與弒魯伯,其子莊公嗣位。文定曰:徇私情則害天理之大義,舉王法則傷母子之至恩,此固論之難斷者也。然文姜逐于魯,孔子書之曰:夫人遜于齊。《傳》謂去其姜,因絕不為親也。文姜逐齊即歸,哀姜逐齊不反,孔子例書曰:遜不緣以公。示輕重深絕之也。然則恩輕而義重矣,梁人有繼母殺其父者,子殺之,有司欲當論逆,孔子季援文姜絕不為親之說,但以非司寇擅殺論。武后遷中宗于房陵,豈有母子之恩乎?漢光武中興,以呂后殺劉氏三王,背高帝約束王,諸呂幾危社稷,謂不遺配享高廟,即位後遷呂后別祭園寢,追尊薄太后,為高皇帝廟配祀。然則致堂告廟棄廢之論亦有本。

言不相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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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吉詩云: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王荊公曰:是兒言,不相副也。方黑雲壓城,如此安得向日之甲光。昌黎《送孟東野序》首句:「物不得其平則鳴」乃一篇大意,然其敘言咎、禹假言以鳴,夔假韶鳴,伊尹鳴商,周公鳴周,此豈所謂不得其平者乎?東坡序《六一文集》前面言歐陽子之學推韓愈、孟子以達於孔、周,著仁義禮樂之實以合於天道。又云:自歐陽子出,天下爭自濯磨,以通經學古為高,以救時行道為賢,以犯顏敢諫為忠,議論關涉什麼大到,末後卻只說:詩賦似李白,記事似司馬相如。故皆啟昔賢之譏,然則措辭立論,其可苟乎?

矯古說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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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談王者鄙霸,崇義者薄利,飾治者厭兵,秉正者賤術,循實者陋名,尚行者輕文,此正說也。餘以古說參之,亦有後世矯之之過,霸于古為伯,《公羊》著周、召二公分陝東西而治,號二伯。釋者謂:九州除王畿千里外,二伯各治四州半,故《傳》曰:五侯九伯,女實征之各四州半,而言九伯舉全數也。《詩?清廟》之私周公朝諸侯率以祀文王,則周以二伯領諸侯,實霸之始,特未有霸之號。《左傳》:五伯之霸也。杜注:霸,把持也,把持天子之政孔穎達曰:五霸字或作五伯。顏師古伯讀為霸。司馬溫公曰:二伯職廢,乃轉為霸。故《周禮》:九命伯,《禮記》:五官之長曰伯,三國吳求封為九州伯,晉桓元侈其父溫曰:父為九州伯,皆長諸侯之號。司馬溫公曰:方伯連帥,能率其屬尊天子謂之霸。又曰:王、霸,非若白、黑,甘、苦之相反。荀子論霸政曰:辟田野,實倉廩,便備用,閱材技,存亡繼絕,衛弱禁暴。又曰:不欺其民,不欺其與。又曰:重法愛民,皆非不善之目也。雖以粹駁辨王霸,然李饔誚曰:西伯霸而粹,桓文霸而駁,三代王而粹,漢唐王而駁。則王亦有駁,霸亦有粹也。蓋王道所以安天下,霸道所以尊京師,本無粹駮之分也。《祭義》曰:至弟近乎霸,使臣子扶持王室能如弟之順兄,何不可之有?自孟子羞稱五霸,說者遂視霸為強梁之義,不知仲尼不道、孟子羞稱者,以桓文假公濟私,非真有扶持周室之心,羞其人之不誠也。豈謂霸為不足尚哉?又孟子多有激而論戰國諸侯,慕尚桓文又迷於功利,慕桓文而不至,故曰:今之諸侯五霸之罪人也。孟子方以王道進諸侯,因例卑桓文。今承其言,果謂霸為非,不可也南軒但以公私辨五伯,王者無所為,伯者有所為。「利」之一字大,《易經》,四聖之書,「利貞」、「利有攸往」等語每卦必言,何嘗不擇利而行者。財利雖曰害義,孔子贊《易》:「何以守位?曰仁」。便次以「何以聚人?曰財」。十三卦之制作,首以畋漁之《離》,耒耜之《益》,交易之《噬嗑》,且舟車致遠以通之,擊柝弧矢以衛之,所以為財計者甚密。然後宮室、棺槨、養生送死可無憾也。孟子言王道之始,在牆下之桑、雞、豚、狗、彘之畜數語,人主享有天下之奉,膳服、祭祀、賓客、朝覲、聘饗、水旱、兵凶,尤非可以空談理也。故禹平水土,必先貢賦。《周禮》衡虞亦且設官,世儒不察,何必曰利一語激于齊梁,懵不知義,遂謂財利孔孟不尚,則士當知諱。不幸國用告急,則倉卒聚斂之不恤,是皆識偏論固之所致也。不知君子惟當見得思義,謂當諱、不尚非也。兵者所以威不軌,備不虞,羲、黃、唐虞可謂淳矣,而神農伐補遂,黃帝伐涿鹿、征蚩尤,堯伐榷擔舜伐三苗,皆不得已而有者也。矧叔末血氣之私愈熾,利欲之爭不息,飭仁義者動以去兵為美談,不知天下雖安,忘戰必危。秦銷鋒鏑,卒肇鋒鏑,晉去武備,卒開武備。宋襄仁義,梁武諱戰。皆不滿識者一笑。可以卒伍之法、車乘之賦、菟閱之時、擊刺之教、侵伐之事輕之,國家常政,干戚衛文德,俎豆寓軍旅,雖聖人不廢。或者顧謂孔子不學,不知有激而云也。故古人戢兵,不曰去兵,偃武不敢忘武。今飭治者欲諱兵不事亦非也。術之一字,只道理之巧者爾。天下之事有不可直,遂須委曲斡旋,成之,亦是道理理合如此,不成,朴直付之無可奈何,便已。齊王愛牛,孟子進以仁術,是乘其善心之發誘之充拓,不成,謂其不足進此,安其愛牛而止。今之治眾有方曰政術,教人有方曰道術,思慮之巧曰心術,術非不善之目也,特隨所施之邪正有美惡爾。名由實正,猶形影相隨,故名教、名檢、名節皆礪世之具。君子修之則善名生,小人悖之則惡名著。三代之王必先令聞蚤有,譽于天下,中庸取之。盧毓曰:常士畏敬慕善,然後有名。宋范堯夫曰:人若避好名之嫌,則無為善之路矣。士處窮約,若無美名,人何從?知孔子疾沒世而名不稱,特在上之人因名索實爾!今謂之鄙,亦非也。若夫文之為文,古不專以辭采言,凡文之義只有條理不相紊亂之謂。俗學之說興,談文者指為末技,不思堯、舜、禹大聖,《書》贊之曰:文思、文明、文命,孔子稱堯曰:煥乎,其有文章。子貢稱夫子之文章:子以四教,曰文、行、忠、信,值匡人之圍曰:天之將喪斯文,天之未喪斯文,此豈摘華T逯末哉?先儒謂文乃古先聖王經世之道,有以制度禮樂言者,有以道德言者,有以辭藻言者。辭藻則世人浮華之辭;道德則六經精粹,萬世之辭;制度禮樂則聖人制作維持斯世之法程也。蓋上古洪荒朴野,斯人禽獸之不如也,聖人出而汙尊А飲易為俎豆揖讓,土階茅茨易為上棟下宇,蕢桴土鼓易為八音六律,獸皮鳥裳易為袞冕黻舄,事有條制,上不可陵,卑不可僭。凡其粲然可觀者,皆文也。故語曰:文之以禮樂。特上古生齒未富,俗淳事簡,羲黃可以遊乎無為之天,而文為可略。堯舜以來,俗日熙,事日繁,儻不事為之制,尚仍朴野之舊,則世浸以紊,故夫子稱堯曰:煥乎!其有文章。稱周制作大備曰:郁郁乎文哉!皆美制度禮樂之文也。子由古史曰:文之為言,猶曰物各得其理爾。昔者生民之初,父子無義,君臣無禮,兄弟不相讓,夫婦之倫理不立,後聖審其淆亂,從而屬父子,辨君臣,聯兄弟,正夫婦,削去鄙野之習,遂文于前世,此世所以稱治也《考工記》:青與赤謂之文,赤與白謂之幸。亦曰:繪畫之事後素功。周衰,王政不綱,幽厲以亂,故詩人刺之曰:動無禮文,天下蕩蕩無紀綱。文章盛衰係世治亂,如此向使冠昏饗射之制存,則乖爭之俗不作矣;朝覲聘問之禮存,則崛強之國不聞矣;宮室車逯有等,則僭擬之風不起矣;號令賞罰之既行,則統御之權不失矣;文之秩然者常存,則世之泰然者常在。先王所以有貴於文也,後世動以末技視文,豈識文之所為文哉!

與齒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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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師古《漢書注》:董仲舒策語云:牛無上齒則有角,其餘無角者則有上齒。參之其信然。按韻書角字注:人下用,音榷,頭角上出也,觸也,競也;兩點下用,音鹿,四皓名中角里先生,正同音。宋崔偓佺嘗辨正二字,未釋其義。余按《詩?行露》「誰謂雀無角」,陸氏注:雀有咮無角,且援東漢注云:角謂觜。故晦庵《詩傳》作鹿音翻。董敬庵雲章雙峰謂同鹿鳥朱骨也。鳥有朱者無齒,獸有齒者無朱,此天有所分予也。蓋從曾氏說字書只有角字,無兩點下用及⼃用之字

寺觀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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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改秦典客官為大鴻臚,掌諸侯,歸義蠻夷,古行人之官也。因設鴻臚寺待四方賓客。水平中,佛入中國,首名其居曰白馬寺以白馬負經來,故號。蓋並緣鴻臚待四方賓客之故。此中國有寺之始,詳其故寺,非佛得專。漢世官有九寺之目,劉昭注曰:寺,官舍也。《風俗通》:寺,司也。又曰:寺,嗣也。理寺之吏,嗣續之中,則非獨為佛也。觀之義《禮運》仲尼與于蠟賓事畢,出遊于觀之上。蓋魯有兩觀,門旁高處也。《爾雅》釋觀為闕。孫炎曰:宮門雙闕,懸法象,使民觀之,闕居巍巍高處,因名象魏。謂之闕者,觀法象則可闕去疑事。《春秋》晉楚必阜之戰,潘黨請收晉尸,築為京觀,封土,觀示後人也。胡澹庵言:觀有四,一曰朵樓,魯兩觀是也;一曰藏書所,漢東觀是也;一曰遊觀處,謝元暉賦屬王觀是也;一曰高可望,《黃帝內傳》置曰始真容於高觀上是也。今老氏居,疑本內傳,詳此觀非老可專。凡高可縱觀皆觀也。至於藏,只貯藏之義,狐兔穴居州呂藏,老耽為周守藏吏,名柱下史,藏乃庋書所。漢東觀藏書,號柱史藏室,書所在也。釋道法其制度經,遂為二氏之私,今復以事祈禳,豈以經典所積,福可集乎?若鐸鈸,胡致堂謂本西夷樂,夷俗吉凶並奏,今華俗專以送終,不察夷亦以從吉也。

聖賢綱常之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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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妻必告父母,而舜不得告《札記》言舜三妃。注謂:天有妃星四,故帝嚳有四妃,法天也。舜三妃,一娥皇,一女英,一癸比,獨缺正妃,為未命于父母也。但舜娶堯三女,《世本》堯為黃帝玄孫,舜,黃帝八代孫。堯女與舜曾祖為類,孫祖匹配,豈不亂倫。余按:堯舉舜曰:「明明揚側陋」,曰「有鰥在下」,曰「虞舜側微」。《孟子》曰:舜發于畎畝之中。《莊子》曰:堯舉舜童土之地。則舜起于寒微,況別生分類《舜典》且云,故《世本》多謬,《史記》從而論世之氏族盡始黃帝,皆循習《世本》之誤也。有天下當傳子,而堯舜舍朱均《孟子》、《淮南子》皆曰:堯九子。《莊子》曰:堯不急子。漢代祖堯曰:堯長子。考監明之後舜世紀:舜子,《朝鮮記》云子堯舜子眾如此,何來均一不肖,遂舍之,初意傳賢,二聖之公心初不計其子之君否也。君臣定分而湯武取桀紂,兄弟同氣而周公誅管叔,夫婦人道之始而仲尼、子思、孟子皆出妻孔氏三世出妻,見《禮記》、《家語》。《孟子》出妻見《荀子?解蔽篇》。父子情之至親而孟子不責善言,易子教之。後世昏庸之君不足論賢明,如漢文帝、唐太宗、宋太宗、理宗不足於兄弟,漢武帝、宋文帝、宋孝宗不足于父子,漢光武、宋仁宗不足于夫婦。

送終不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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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俗殮葬,羽毛鱗介諱近之,嫌人物溷也。按古不然,《禮記》喪禮最備,《檀弓》曰:天子之棺重水兕革棺被之,埋厚三寸。鄭玄注:以水牛、兕牛革為棺一重。孔氏疏云:以次而差,公棺去牛用兕,侯伯以下水兕,皆式二皮能濕,故在裏近尸。《喪大記》:大夫裏棺用元綠,用牛骨鑽。說者謂以繪貼棺裏,以牛骨或象骨鑽釘之。曰君大夫士蓋棺漆外,各施衽束。束者,謂束以牛皮。孔子之殮佩象環蓋,古者天子諸侯死,含以珠玉,以實口也。《周禮》:互物蜃物,以共粉邸VP注:以蚌蛤屬為灰,置槨下禦濕。《左傳》:邾文公葬用蜃炭禮,熬用魚臘或蚍蜉,皆不嫌人物溷也。

封建限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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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建,古以褒有功、崇有德也。犬牙相制,朝覲而上下之分明,聘問而與國之情通,且人主無私土地之心。周衰壞於兼并,遂至君弱臣強,侵陵不已。秦變以郡縣,李斯輩因謂同姓屬疏攻擊如仇,不如守令,時其賢否而進退之。其後漢裂七國,晉封八王,皆肇兵事。或者遂謂古法不可用於今,不知漢晉之弊,與地逾制也。按黃帝畫野分州,古言得百里之國萬區史言封建肇黃帝,而神農伐補遂、攻夙沙,伏羲時有紀侯、陽侯,則封建肇黃帝前。《禮記?王制》、《子思》、《孟子》、《史記》、《漢,地理志》皆只言公侯方百里。《論語》千乘之國,釋者計以井賦方百里國。《左傳》鄭子產對晉曰:昔天子之地一圻,列國一同。自是以衰,白公子張言齊桓、晉文之始入,四封之內不備一同,勾踐之地東西南北纔廣百里,商周肇封皆在唐虞,傳至湯文亦已久矣。而湯七十里,文王以百里未之或改。後漢丁恭曰:古封建限百里,取法於雷,雷震驚百里,故屯卦震下坎上,曰利建侯百里,下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故唐虞稱萬國,益、稷州十有二帥。鄭玄注:一帥領百國,州十有二帥,則每州千二百國,除王畿外,八州總九千六百國,餘四百國在畿內,國各五十里,謂之采地采者,采取賦稅,自侯不得有其土地人民及不得世封。但《書?大傳》言:采地之異百里國,以三十里為采,其七十里國以二十里,五十里國以十五里,其後子孫雖有陟黜而采地不與,使子孫賢者世守之,以祀其姑受封之人,豈故曰與抑以采地各制乎。蓋萬國並建侯,多則勢分,勢分則易制,乃古防閑維持之深意按神農封制,欲強本弱枝,海山至有十國,唐虞慮強國迫近,凡設國遠大近小。獨二《禮》言侯制異諸書,《周禮》曰:公地方五百里,侯地方四百里,伯地方三百里,子地方二百里,男地方一百里。《禮記?明堂位》曰:魯封七百里。然《孟子》言周公封魯太公、封齊皆儉于百里,故魯七百里之說或者疑為戰倒侯者分謗之書,漢儒妄采之。《周禮》之制,釋者亦謂周公設此以待有功,封建制行三年,一行修封之法,視諸侯功罪益削之,如《詩》「錫之山川,土田附庸」,錫山川土田,于周受命,皆是益封。又或謂周禮各國有大其數者,匕附庸在其中。《王制》曰:五國為屬,屬有長,十國為連,連有帥,二百二十國以為州,州有伯,故附庸小國皆總屬大國,其大比一國之大夫也。然則弊,漢晉非封建也。公謂故侯國初封只言百里,後來漸大,皆是并吞,若百里國增至五百,須并四國方作得一國,宗廟社稷豈不勞動?泥小國例,古功臣之後移小增大,封制既行,地有分限,又何緣有餘地別為小國手?余按:文王由方百里起,其後克須密,遂國於岐、渭之間,克崇,遂涉渭改都豐,三分有二,何往非并,文王且然,春秋以來可知矣。故二《禮》說難據,信朱說為是。古制既亡,後之所以統天下者,勢而已,而勢之強弱古今一,惟其人,苟上有明辟,封建而治,郡縣亦治,上失其道,封建者亡,郡縣亦亡,故言封建者息焉。

興創規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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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無大小,皆須先定規模,規模立則意向堅,意向堅則事功成。若泛圖浪謀,斷無有成之理,矧爭帝王之資者乎?漢高爭天下,先據關中為根本,任三傑司謀,戰更無遷就。唐興,晉陽亦先掩取關中,征戰乃出,太宗規模都不出據形勝、揀人才之外,宜其光啟二代也。劉先主未得孔明,流離轉徙,一無所就,及孔明說以跨有荊益,遂成鼎峙。宋藝祖知五代之弊在君弱臣強,用趙普謀首削藩鎮,施為建置,一洗姑息之習,卒安天下。晉宋偏安江左,皆正統,後父兄為虜,廟社為墟,有不共戴天之仇,當事剋復無可疑者,而晉祖清談,規模不知立,宋徇和議,規模不能立。紹興中張燾進言曰:今日事大體重莫如六飛慎勤。往者前臨大江,繼又退守吳會,朝夕所與斷國論者,二三大臣而已,一紀之間凡命十四相,執政遞遷無慮二十人,宜其和戰紛紜,迄無成功,故燾直指以為規模不定人。以人臣事業求之,仲尼、子產初相鄭、魯,皆名國人之謗,及無終也,易謗以頌。韓信、孔明終身事業皆決于初見高祖、先主時數語。王猛見桓溫不渡灞水,雖署以官而不就,亦其出處施為皆有素定規模也。

分數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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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以多兵敗者,紂億萬臣敗于武王三千,趙括四十萬敗長平,漢高合兵五十六萬敗彭城,三十萬困白登,王恢三十萬伏馬邑無功,王尋、王邑百萬敗昆陽,黃巾百萬敗壽昌,曹操六十萬敗赤壁,苻堅八十萬敗合肥,隋九十萬敗遼東,唐九節度六十萬敗鄴城。其以多兵勝者獨秦王剪六十萬勝楚,項籍四十萬勝秦,此外多多益善惟韓信,伊川謂信是分數明按信勝趙、勝魏,兵皆是分用。近代陳學士規著《守城錄》論靖康援太原之非,蓋分數不明也。規謂初朝廷遣兵援太原二十二萬,皆敗績,所以敗者,兵二十二萬直前而行,先鋒遇敵者能幾,先鋒一不勝而卻,後皆聞風而卻,兵二十二萬敗正坐此,不知攻城者分攻城兵、備戰兵、運糧兵、手尼援兵。今且以五萬為率,分為五十將,留十將護主帥兼聽策應,內分二將手尼敵援兵,以二十將分地入敵境,搗其虛隙,以二十將前設伏于偏僻,伺候敵兵出抄,多則避,少則擒之,其賊自困。大概兵既分遣,則人力並用,假令失利,亦不至一齊敗衄,此分數明之說也。當時張魏公帥川陝合六路兵四十萬與虜戰富平,始於環慶一路兵潰,諸軍皆潰,然則分數不明,於是一齊敗衄之患生矣。魏段超曰:眾者在得眾人之死,人眾而俱肯致死,於是不徒眾矣。

古將不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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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寓兵于農,無事則耕,有警則戰,侯國之兵各將以命卿,大事則會諸侯卿視國大小為員多少。故兵不聚而將不專,內難亦少。春秋晉作三軍,某將上軍,某將中軍,某將下軍,于是將始專兵,上之人稍失控御,末大不舉之患生矣。後世惟西漢初制近古,兵皆取之郡國,賦以丁而不以田,每郡設守一人主政,尉一人主兵,兵隨土宜取之,巴蜀、三河、潁川諸處出材官以才力取,隴西、天水、鎮安諸處出騎士以騎射取,西北輕車,東南樓船,臨淄朗鄭荊楚劍客,每歲八月郡國會試,又隨土宜課之,平地習車騎,山阻習材官,水澤習操船,有事征。諸屯所不通用則守尉貶,兵屬天子而將無專權,故漢將少跋扈,至命將皆出臨時。《通典》謂:漢有四夷侵軼,則從中命將,如伏波樓船下瀨等,將軍名號咸因事立稱,事畢則省。雖衛、霍高勳,退奉朝請之不暇。今考文帝三年遣灌嬰擊匈奴,將丞相也。武帝元光二年遣韓安國電馬邑,將御史大夫也。文帝遣張武屯渭北,遣宗正劉禮軍灞上,將九卿也。高后遣隆慮侯穴黽擊長沙,文帝遣河內太守周亞夫軍細柳,將列侯郡守也。將不專兵,所以亟拜亟罷,可誅可放,無一人負固攬權要上者,此制之善也。又漢將多遷宿衛,蓋其出入殿廬,人主識其材武有素,如夏侯嬰以奉車將,李廣以騎郎將,趙充國、韓延壽以羽林郎將,衛青、霍去病以侍中將,所以漢將多良者,審而後用也。又設六郡、良家,以為取將之方山西境。置羽林、期門,以為蓄將之地,如京師南北二軍宮城內為南軍,京城外為北軍。高祖初制亦番調郡國士為之,而不遠戍,至武帝始召募,而更番之法廢,昭、宣始遠戍而屯衛之制疏。

自古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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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俗惑佛老者期不死復生,然孔子曰:自古皆有死。老子曰:人生大期以百二十年為節度。釋氏經云:天地及日月時至皆歸盡。況天裂、星隕、郡陷各遷,沙漠遺滄海之縱,岩穴著螺蚌之窟。乾坤且有毀時,人欲久不死,理乎?後世方氏言黃帝、老耽例不死。余考《易?大傳》言:神農、黃帝、堯、舜氏沒,而黃帝葬橋山。《莊子》述老耽死,秦人弔之,而合亓谷有老子墓。故近時劉潛夫詩云:無藥可延黃帝壽,有人曾哭老耽來。則黃帝鼎湖攀龍之事,老子青牛上升之說,何往非幻?又釋迦云:我今皆痛將入。《涅骶》云:佛於桑樹下右脅側臥而化。《老子化胡經》云:周匡王五年佛七十九歲死於拘尸那城雙林水下,葬於回塵山。他如彭祖七百,葵千歲,例以歲紀,亦同歸於盡而已。況其事不經見,皆寓言裨說之錄乎?《禮?外傳》曰:壽者百二十,過此不死為失期,為襖怪。然則秦皇、漢武殆未知失期之怪也。唐牛僧孺曰:人以得其死為壽,兵為刀死,刑為獄死,不耕織為餒死、寒死,老無依、病無托為孤死,舍是皆可言壽。老子亦曰:死而不亡者壽。則必有可傳,雖死猶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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