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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百三十六》[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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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欽定四庫全書 |
2 | 續資治通鑑長編巻四百三十六 |
3 | 宋 李燾 撰。 |
4 | 哲宗 |
5 | 元祐四年十二月丁酉朔,正議大夫章惇降授通議大夫、提舉杭州洞霄宫。於是舉行,八月己未詔書,惇始除䘮故也。舊録云:以諫議大夫劉安世、朱光庭言惇彊買民田不法,故有是命。新録因之。按:安世等所言,不止為惇彊買民田,其曲折已具章疏,初有服闋與宫觀指揮,安世又論其不當,而朝廷訖莫從也。戊戌,西蕃鄂特凌古并溫錫沁下大小首領順律覺依等補職名,支請各有差,以進奉到闕推恩也。庚子,遼國遣使奉國軍節度使耶律常,副使中大夫、太常少卿、充史館修撰史善利来賀興龍節。辛丑,夏國遣使賀興龍節。 右諫議大夫范祖禹言:「臣近凖樞宻院録白髙陽關路兵馬鈐轄、兼河北第六將楊永節,為母亡乞觧官行服,續據本路都總管司,奏乞不許本官觧官行服,所貴得人協力勾當,奉聖㫖:依髙陽關路總管司所奏者。臣檢㑹元祐編敕,諸武臣丁憂者,若係小使臣,及元是軍班換授,并見任管軍,或充縁邊路分總管、鈐轄、都監、知州、縣、城都監、寨主、都同廵檢,雖係大使臣,並不觧官,其乞觧官行服者,除縁邊任使奏候朝㫖外,餘並聼。臣竊以小使臣不觧官行服,已損孝治之風,朝廷恤小官非俸祿無以為養,不得已而未之改耳!自大使臣以上官,既陞朝,祿既足以為養,而縁邊任使,亦不觧官,其乞行服者,又湏奏候朝㫖,帥臣因而奏留,朝廷重違其請,循例奪服,唯狄詠是狄青之子,帥臣為之奏請,特許觧官,當今縁邊無異內地,帥臣遭喪者,無不觧官,自餘將領,寄任輕於帥臣,非有金革之事,而無故奪其喪服,全無義理。若言其才,則方今武臣常患貟多,豈至無人可使?若恤其貧,則在內地者均是人也,何獨於縁邊恤之?若以觧官為優恩,必待如狄青之子然後許之,則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古者庶人有喪,三年不從征役,豈可仕至陞朝以上,而不使執親之喪?臣愚欲乞今後大使臣以上丁憂者,雖繫沿邊任使,並觧官行服,如遇有邊事,即許本路奏留,繫自朝廷指揮,庶使武臣皆知禮法有益風教,而緩急藉才,亦不失金革從權之制,如以臣言為然,乞下有司修立」。貼黃:「臣竊以奪服之禮,本非古法,祖宗時,文武官尚少,故因襲前代權制,不許觧官。今承平日乆,吏貟益多,冝使人知禮敎,或遇有邊事,藉武臣宣力,則奪其喪服,無所不可」。壬子,京東路轉運司言:「凖朝㫖:本路清河與江浙、淮南諸路相通,舟楫徃来,般運物貨,因徐州呂梁、百歩兩洪湍淺險惡,水手牛驢、縴户盤剝人等,百般邀阻,損壞舟船,致客人不行。已奉㫖差知常州晋陵縣事趙竦,及於本路選差齊州通判、朝請郎滕希靖,同詣徐州呂梁百歩兩洪相度,打量地勢髙下穿鑿作井,別無阻礙,實可開修月河石堤上下閘開閉,通放舟船,及約度到人工料次,所費官錢、米豆,經久利便,及欲乞於本路不拘常制踏逐使臣,差二員專切監勒兵夫人匠等興修,及乞存留趙竦與滕希靖同共提舉㸃檢」。從之,內合用兵夫,除本路團結修河兵夫,不差外,令本司剗刷合用役兵應副,不足,即行和雇,仍專差趙竦、滕希靖管勾開修,令京東路轉運司并徐州應副。新本削去。癸丑,禮部言:「據大樂正葉防狀,近凖敕,来年正月一日御殿,今再定到威加四海之舞,化成天下之舞儀式。協律郎陳沂看詳,別無未盡,欲依所請」,從之。甲寅,詔減鄜延等路戍兵節次歸營。先是,夏人逆命,陕西諸路奏乞添屯,今已通貢,故有是命。 三省、樞密院言:「昨令都提舉修河司從長擇一順快處回河,差夫八萬,和雇二萬充引水正河工役外,北外都水丞司檢計到大河北流人夫二十萬四千三百一十八人,故道人夫七萬四千四百五十六人,兩項共計二十七萬八千七百七十四人。今都水監丞李君貺等檢計裁減到共十九萬四千九十八人」。詔令修河司且開減水河,其差夫八萬人,於數內減作四萬人,充修河工役。於李君貺等裁定差夫內,共減作一十萬人,令修河司通那分擘役使,餘依前降指揮。 御史中丞梁燾言:「臣聞河為朔方之患甚矣,不可不治也,東流之利,人人皆知之,朝廷審其如此,乃議修復孫村故道,令三變而功無所見,徒以疑民心,耗國力,殆非計也。夫河事正如邊事,在熟計利害而為一定之論,必信而力行之,豈有分數之漸乎?朝廷能信東流之利,則斷以不疑,極國力成之而無憚,是暫勞永逸也。如以此勞民傷財,當緩之以嵗月,從容閑暇,儲用計工,俟其有餘,而一日成之,是人逸功倍也。於斯二者,審擇其一,在為與不為爾,豈容姑息之計於其間哉?今乃省人功物力以為減水河,幸其洪流之入,亦已玩矣,河之大勢北傾,悍而不可制,其所分之水,固不能多,水既不多,流漸平緩,平緩之流,終成淤澱,淤澱既積,遂至斷流,若淤斷故道,遂失東流之利,是自廢長久之䇿也。若不為減水,則故道依舊,終有囘河之期,若為減水,則故道必廢,更無回河之計,利害如此,甚易見也。或謂漲水之時,亦湏流行故道,設不為減水,亦湏淤澱,不可一年二年計之,必於當年為之則可矣,是不然,蓋漲水之来不過三二分,有計時而斷流,當水涸之時,稍加濬治,即故道猶在,分水之来,雖少亦湏四五分,或至五六分,常流而不絶,直至淤平,乃斷,分數愈深,更不可以施功濬治,故道豈復得存耶?又謂:河勢近年臥東,故可為東流,若或背去,不可復為矣。此說誠為有所取,然一二年間,未必便至於此,但歇得一二年間,人力國用既已有餘,便可為之。臣以謂河流所以東臥者,必中流之西稍緩,其下已積泥沙,河底漸髙也,久之,河底益髙,水勢無復能西矣。臣愚欲乞罷修減水河,以存朝廷將来之利,不重朔方今日之患,伏望聖慈特賜詳酌,面諭大臣,極理講議,如保得終不害於囘河,即聼為之,如無必然之說,幸用臣言,早賜施行」。貼黄:「方今正是農時,未得春澤,興此大役,勞民動衆,以奸隂陽之和,恐致旱沴。議如可罷,即乞速降指揮」。 三省言:「六曹、學士院、臺省寺監官,每有衆議,隨事申乞支錢,雖臨時多寡不一,縁無限數,未有定式。今參酌修立,毎貟二貫至一貫,所有逐處,其支料次錢指揮更不施行,餘並從舊制」。從之。新本削去。 尚書省言:「在京吏人有過會恩者,原免之外,不計輕重,別無誡勵,今欲吏人有過㑹恩,事理稍重者,仍上簿」。從之。 左諫議大夫梁燾言:「臣近論奏事,以方今商旅不行,國家財用匱乏,乞講求祖宗之法,通商廣財,又以省罷吏貟太刻,滯事廢職,人情不安,但務茍且,乞先省事省官,如未暇為之,且守四分,減一分之法,以期久逺之効,諸已議而未行者,一切罷之。又以按此下原本錯簡,接寫命使獲薄祿云云,今校正,裁減浮費所細碎苛急,甚損國體,集怨於下,有害政事,乞罷所差官宋肇,以其事委户部結絶,又以舉人習經義者少,習詩賦者多,乞更不各取五分,只以入試人數,用觧額考校合格之人。此數事者,臣採之公論,利害灼然,方敢上之朝廷,以補聖政萬一,竊思陛下聰明洞照,中外敬仰,人情事體,無所不知,必以臣言為是,竊恐大臣各懐私見,以惑聖聼,伏望候進呈日,斷在必行,庶使治道清明,人心慰悅,事非小補,願留宸念」。貼黄:「其裁減浮費。所差官宋肇,奔競小人,不識大體,游厯權貴之門,諂媚迎合為事,以此大臣中頗有喜之者。伏乞速賜指揮罷免,仍不與推恩,伏望宣諭,其省吏事已著令施行者,已不可改,其見取索到而未曾施行者,乞一切罷去」。燾乞通商廣財,在六月七日。論科舉不限五分,附六月末。此奏劾宋肇,據密疏在十二月十八日。今從宻疏。 龍圗閣直學士、中散大夫、知河陽陳安石為左中散大夫,依前職知鄧州。殿中侍御史孫升言:「臣聞壯而仕,老而休者,古今之通義,七十引老而去者,禮法之常經,所以明止足之分,厚亷退之節也。其或身繫天下安危,徳與朝廷輕重,仕不得謝,禮益有加者,非可以為常也。伏見龍圗閣直學士、新知鄧州陳安石,年七十有九,無功於國,無徳在民,厯仕以来,蔑聞政迹,而為河東轉運使日,附㑹時論,興置鹽井,害及一路生靈,昨在吏部,精力已耗,日惟昏睡,衆所指笑,出帥永興,亦以昏老為言事者所議,今加數年,有退無進,而不知止足,貪冒無恥,坐尸厚祿,屢易近藩,名徳不聞,功業無有,而恩祿所加如此,何以砥礪搢紳,崇貴亷恥乎?伏望聖慈詳察,與一宫觀差遣,庶幾朝士大夫稍知止足之義,務崇亷退之節」。安石㝷改鄭州,久之,乃以提舉崇福宫卒。五年二月一日,自河陽改鄭州,紹聖元年正月,乃以崇福宮卒。安石傳云:自鄭州請崇福,不得其時。右朝請大夫、倉部郎中張安上權知齊州。朝散大夫、提㸃開封府界諸縣鎮事范子諒為右朝散大夫、倉部郎中。 |
6 | 乙卯,知樞密院事孫固、門下侍郎劉摯、尚書左丞韓忠彥言:「臣伏見故太子中允、直集賢院石介,在仁宗朝,文學行義,名重一時,經術博深,議論堅正,以扶持名教為己任。甞與孫復、胡瑗為國子監直講,教養人材,士風丕變,故至今論學校者,稱慶、厯之風。然介志氣剛大,不肯枉道以阿世,而喜於分別邪正,嫉惡太明,以此忤權貴取怒,擠逐傾陷,至其死猶不已,天下皆寃之。其後誣謗雖已明,而厯年浸久,無復為言之者。今聞其子編於民籍,略無生業,日有饑寒之苦,士議歎惜,以為聖朝尚賢,不應使名臣之後零落至於此極也。臣等不勝拳拳,欲望聖慈特詔有司,録介之後,以子若孫一人,賜以一命,按此下原本錯簡,接冩純茂云云,今校正。使獲薄祿,不墜厥世,以副聖朝崇奬善人之意,而為天下守忠義者之勸」。貼黃稱:「仁宗時,館職石延年、直講孫復身沒之後,䝉官其子,近日推恩,呂誨、包拯、劉庠之子,各任以職事,天下感勸,如介之後,宜在所録,伏乞比類施行」。五年正月二十二日,官石師中。戊午,門下省言:「三省得㫖文字奏,知劄子,自來止是具事冝進入,其間慮有節冩不圎,或致漏落事件」。詔今後立定式様,與録黄連,黏在後入進。新本削去。十月十二日劉安世所言,當參考。 御史中丞梁燾言:「臣伏見監察御史闕員已乆,侍御史近有遷除,復未補人。竊以紀綱之地,所當擇才,耳目之官,不可曠位,況今寒畯待用者猶滯,孤直己試者未旌,冝加公選,以副清議,欲望聖慈特賜指揮,早除侍御史,如更令舉官,亦乞檢㑹近制施行,庶使中外知聖主開廣言路,清明政事之意」。貼黃:「臣竊見近日翰林學士至兩省官,准聖㫖再同舉御史兩員,欲乞朝廷先次選除,以補員闕。臣訪聞先朝擢為御史,而中間以言忤大臣罷去者,蓋多端良之士,伏乞聖慈更加詳擇,牽復任用,以廣賢材之路」。舊録刪取燾言大略,今全載之。詔御史中丞舉官二員,兩省諫議大夫以上未曾舉,監察御史同舉二貟以聞。詔依舊録。 是日,詔文彥博累乞致仕,候中春施行。此據政目增入。五年正月末,范祖禹云云。 左朝散郎李閌為都官郎中。庚申,朝奉郎徐鐸為左朝奉郎、正字。 刑部言:「大理寺官,舊條,惟曾任外處官失入徒,已上已决,或失入死罪,方不預選,新條又添入任大理寺官失斷徒已上三人或死罪一人,亦不在選限。竊以大理日斷,天下疑案,雖備悉心力,縁案牘既繁,不無錯誤,又況容有疑似輕重之間,若因問難改斷,亦為差失,委是人數太窄,竊慮精彊諳習之人,偶以礙格,不得預選,有此未便,欲乞於條內改三人作五人,改一人作二人」。從之。 禮部言:「諸路申請貢舉,𠡠經義兼試詩賦進士及經義進士觧額,各取五分,竊慮兩科應者不齊,拘定五分,則似未盡,乞行均取。看詳進士兩科,試法不一,舉人互有輕重難易之論,兼就試人數不定,則觧額難以均當,終非通法,不可乆行」。詔:「来年科塲以試畢,舉人分數均取,後一次科塲,其不兼詩賦人觧額,依元祐三年六月五日所降朝㫖,如未習詩賦舉人,許依舊法取,應觧發合格人,不得過額三分之一,已後並依元祐二年十一月十二日勑命。考試進士分為四塲:第一場本經義二道,論語或孟子義一道。第二場律賦一首、律詩一首。第三場試論一首。第四場問子史、時務䇿三道,以四場通定去留髙下內,仍減時務䇿一道。政目云:来年科場以試畢舉人分數均取,後一次不兼詩賦,止三分,已後依元祐二年十一月十三日條、十二月十八日梁燾云云。十月十八日蘇軾云云可考。辛酉,御寳批:「訪聞近降指揮,提舉、提㸃集禧醴泉等處宮觀,只許非時㸃檢官物,月押簿厯外,餘並鴻臚寺施行。今来提舉,提㸃在京宮觀,與提舉、提㸃外䖏宮觀,事體不同,如非時行幸之類,若凡百責辦鴻臚一司,必致闕事,兼恐經乆難行,可除減官吏并吏祿外,餘並一切依舊」。 |
7 | 壬戌,遼國遣使保安軍節度使蕭永誨、長寕軍節度使耶律寛。副使朝議大夫、守秘書少監劉從誨、廣州防禦使姚景初,来賀正旦。 |
8 | 癸亥,中書省言:「提舉實錄宰臣呂大防奏所修《神宗皇帝實録,今来已成草巻,縁未經編摩,㸃對重復功力不少,所有修撰已下官吏添給等,欲依修仁宗皇帝實録例,令依舊支破,候冩進冊了當,即行住支」。從之。甲子,寳文閣待制、知潁州曾肇知鄧州。左諌議大夫劉安世言:「肇資稟姦回,趨向頗僻,昨来蔡確謗訕君親,天下臣民所共疾怒,而肇倡為邪說,惑亂衆聼,以至捭闔執政,欺罔同列,苟有可以救確者,靡所不為。上賴聖明,得正刑典,肇不自安,遂乞外補,陛下敦尚寛厚,貸而不誅,猶假從官,出守近郡,搢紳之論,固已不平,到潁半年,遽易帥路,非特無以示好惡於天下,亦恐氣燄凶慝,小人浸長,伏望聖慈審度事理,收還新命,以允公議」。詔曾肇改知齊州。改齊州在明年正月十一日,今并書。是月,宥州牒:去城十里作熟地,外十里多不耕,作草地。政目有此,明年正月二十四日可考。 左諌議大夫劉安世言:「臣伏自前月末聞傳聖㫖,權罷講筵,是時近興龍節,意謂將有燕饗,是以暫輟邇英之幸,用成慶禮,今復半月,別無政事,亦非有前嵗大雪苦寒之故,而勸講之臣,乆不得望見清光,臣固已疑之矣。廼者民間喧傳禁中,見求乳母,臣竊謂陛下富於春秋,尚未納后,紛華盛麗之好,必不能動蕩淵衷,雖聞私議,未甞輙信,近日傳者益衆,考之頗有實狀,臣忝備言職,當諫其漸,伏惟皇帝陛下天錫睿聖,纂承大業,太皇太后陛下慈仁正順,保佑備至,覆載之內,莫不傾耳拭目,以望風化,而或者之論,乃謂陛下稍疎先王之經典,寖近後庭之女寵,此聲流播,實損聖徳。昔者堯之受命,惟以天下為憂,而不敢以位為樂,成湯不邇聲色,不殖貨利,著之方冊,萬世稱誦,皇帝陛下不可以不勉,太皇太后陛下不可以不勸也,伏望聖慈為宗廟社稷之大計,清閑之燕,頻御經典,仍引近臣,與之論議前古治亂之要,當今政事之宜,悉俾開陳,以助聖學,無溺於所愛,而忘其所戒,則天下幸甚!」十二月八日,興龍節先是,給事中范祖禹上疏皇帝曰:「臣伏見陛下嗣位以来,端拱淵默,專意學問,臣侍經席,於今累年,陛下天縱生知聖徳按此下原本錯簡,接寫裁減浮費」云云,今校正,純茂對臣下日日如一,未嘗少有差失,此實上天眷祐皇家,保育生民,宗廟社稷無疆之福也。恭惟太祖皇帝,肇造區夏,櫛風沐雨,削平僭亂,以立子孫,萬世之基也,傳之太宗,至于真宗,遂致太平,仁宗年十三即大位,章獻明肅太后安定邦家,調護聖性,是以四十三年之間,徳澤深結於民,天下至今思慕不忘。英宗自藩邸入繼大統,四海之內,同心愛戴,先帝勵精求治,宵衣旰食,躬勤萬事,十有九年,不幸早棄天下,陛下年始十嵗,登大位,當此之時,人心懍懍,憂危萬端,幸賴太皇太后保佑扶持,勤濟艱難,斥退凶邪,登進忠良,詔令所至,百姓歡呼鼔舞,數年以来,中外晏然,北敵西藩,無不順從,此皆太皇太后之徳也,臣不知陛下將何以報之?臣竊思陛下所以報之,唯在進徳愛身而已,陛下進徳則為太平髙世之主,光顯祖宗之業,發揚太母之訓,使天下之人皆欣欣然曰:祖宗之徳、太皇太后之力如此,則豈惟皇天祖宗饗祐陛下?太皇太后亦不虛勤勞矣!陛下愛身,則無疾疢,不貽太皇太后之憂,孟武伯問孝,孔子曰:父母惟其疾之憂。夫父母之憂,莫切於子孫之有疾疢,他日陛下有子,當自知之。陛下若不進徳、不愛身,雖極四海九州之養,亦未足為孝也。臣自今秋聞外人言,陛下於後宮已有所近幸,臣初聞之,不以為信,數月以来,傳者益多,或云已有懷娠將育者,言之所起,必有其端,臣誠至愚,不能不惑,故敢先事懇切言之。陛下內承慈訓,外勤聖學,方當祇畏以事天地,誠孝以奉宗廟,思六聖之勤勞,念帝業之艱難,四方之人,無不延頸舉踵,注目傾耳,觀聼陛下徳業之光、名譽之隆,以望太平,陛下可不慎哉?今陛下未建中宮,而先近幸左右,好色伐性,傷於太早,有損聖徳,無益聖體,此臣之所甚憂也!孔子曰:君子有三戒,少之時,血氣未定,戒之在色,言人少時,血氣未定,而先傷伐根本,則損壽考之福,故君子戒之。陛下今年十四嵗而生於十二月,其實猶十三嵗,此豈近女色之時乎?陛下上承天地宗廟社稷之重,守祖宗百三十年基業,為億兆人父母,豈可不愛惜聖體哉?孟子曰:事孰為大?事親為大。守孰為大?守身為大。守身所以事親也,愛身所以愛天下也。陛下上有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太妃休戚,皆繫於陛下之一身,豈可不愛惜聖體哉?方今羣臣之心,萬民之情,正望朝廷如天聖以来,所望陛下法則仁宗而已,祖宗天下百三十年,如寳器之無缺,陛下行純徳備,如羙玉之無瑕,臣竊為陛下寳之惜之、愛之重之,陛下豈可不愛惜聖體哉?臣聞仁宗未納后已前,未甞近幸後宮,是以氣體康實,在位最乆,臣今觀陛下氣怯,恐不能如仁宗少時,豈可不愛惜聖體哉?前世人君多所經歴,乃能周知天下之情,今陛下生長深宮,稼穡艱難,未知也,人之情偽未見也,國家政事未習也,《六經》聖人之言未盡讀也,前史興亡之戒未盡閲也!天下至大,萬事至衆,何所不關聖慮,豈可不愛惜聖體哉?古人有言:後宮盛色,則賢者隐處,佞人用事,則諍臣杜口,陛下春秋鼎盛,方當崇經術,邇端士,敦尚素樸,屏去紛華,不冝先留意女色,使天下失望,以啓小人之心,何則?陛下若好徳,則賢人皆動其心,欲助陛下之徳而圗天下治安,故於陛下有益。陛下如好色,則小人皆動其心,欲奉陛下之欲,而圗一身富貴,故於陛下有損。賢人進則治,小人進則亂,人君所好不惟繫一身,損益實係天下治亂,不可不謹,陛下於此二者,將何擇焉?昔漢成帝自為太子時,以好色聞,其後逸欲無節,終為漢室昏亂之主,漢之基業,由成帝而壞,豈可不慎其細哉?唐太宗欲納鄭仁基女,魏徴諫而止之,憲宗時,教坊稱密㫖選良家子納禁中,李絳上疏諫,乃悉還之。文宗末,李孝本女入宫,魏謩諫,即出之,古之忠臣愛君,必拂其邪心,防其嗜欲,置君於無過之地,使天下莫得而非議之也。人君所愛,莫切於身,人臣亦莫切於愛君之身,臣濫備勸講,以輔導聖徳為職,懷此憂慮,已二三年,不能言於未然,致陛下已有聲聽流聞於外,此臣之罪也。臣今若猶不言,他日陛下或專意聲色,委權臣下,紀綱壞亂,政事荒僻,使天下以陛下為逸欲之主,則臣之罪豈可勝責?雖悔恨萬狀,何所及哉!伏望陛下察臣之言,專精一意,勉彊學問,日新德業,無時逸豫,事親則思孝,居處則思敬,動作則思禮,祭祀則思誠,服用則思儉,養民則思仁,使人則思恕,心則思道,視則思正,當食則思天下之饑,當衣則思天下之寒,陛下毎思及此,而彊學不已,則將以道徳為麗,以仁義為羙,豈聲色之可移哉?惟陛下抑情制欲,以愛養聖體為先,則動植之類,無不䝉福,生靈幸甚!」祖禹集乞進徳愛身疏,自云元祐四年十二月二十三日上。 又上疏太皇太后曰:「臣伏見陛下臨御天下,于今五年,昧爽視朝,親斷萬事,所以勞心竭力者,凡皆為祖宗社稷,億兆人民,將以太平天下付之皇帝也。臣愚竊謂陛下憂勤天下之事,必先憂天下之本,愛養天下之民,必先愛一人之身,夫一人之身,天下之本也,孟子曰:天下之本在國,國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天下安危,繫於人君之一身,身安則天下安。天下治亂,出於人君之一心,心正則天下正。欲治天下,必先安身,欲正天下,必先正心,此二者,當今之急務乆逺之計慮也。陛下內保佑聖躬,調護起居,外成就睿徳,勉進學問,前此未甞聞有纎毫之失,今之所聞,則異於前,外議籍籍,皆謂皇帝已近,女色,後宮將有就館者,有識聞之,無不寒心,皇帝今年十四,其實猶十三嵗,千金之家,有十三嵗之子,猶不肯使近女色,而況於萬乗之主乎?陛下愛子孫而不留意於此,非愛子孫之道也,譬如美木方長,正當封植培壅,以待其蔽日凌雲,若戕伐其根,豈不害哉?臣甞見司馬光言章獻明肅太后保護仁宗皇帝,最為有法,自即位以後,未納皇后以前,仁宗居處,不離章獻臥內,所以聖體充實,在位最為長久。章獻於仁宗,此功最大,臣考之國史,仁宗乳褓,章獻使章恵太后䕶視,章獻臨朝,仁宗起居,飲食章恵,必與之俱,所以保佑扶持,恩意勤備。然則章惠保護仁宗,乃章獻太后之意也,今陛下臨朝,日有萬幾,至於左右䕶視皇帝,臣不知有如章惠者乎?若未能如章恵,則陛下豈得不留意也?陛下以朝事責宰相,以邊事責將帥,人君闕失,羣臣邪正責諫官、御史、皇帝學問責講讀官,若朝事不治,宰相之罪也,邊鄙不寜,將帥之罪也!人君闕失不知,羣臣邪正不分,諌官、御史之罪也。皇帝學問不進,臣等之罪也。至於皇帝起居之節,嗜欲之際,此最切身之事,豈可無任其責者乎?陛下博覽史冊,洞知古今,古之帝王,何甞不以女色損壽考之福?惟傷於太早,敗於無節耳!思之至此,可為切骨之戒,臣所以不避誅戮,為陛下言之。伏惟陛下與皇太后、太妃詳論此事,有損聖徳,不益聖體,宜戒飭保傳,令一以章恵為法。今聖心已有所知,雖不能防於未形,猶可以止其將然,俟中宮既建,然後漸廣繼嗣之路,則陛下亦可以不勞聖慮矣!今若不加止節,女色争進,數年之後,敗徳亂政,無所不有,陛下雖欲悔之,豈可及乎?臣竊觀皇帝天資純粹,有上聖之資,年益長,則宜徳益進,方當嚮學以養聖功,天下引領以望輝光之新,傾耳以聼,名譽之隆,聰明之開發,睿知之深逺,皆繫於十五六之時,不可失也!陛下必欲皇帝氣體康強,徳性成就,以為宗社無疆之福,莫切於今日矣,不宜先以好色聞於天下,失衆庶之望,臣所以拳拳而不能已也,惟陛下深思逺慮,察臣狂瞽之言,疏皆留中。祖禹集上太皇太后疏,乞保䕶皇帝聖體,自注云十二月二十五日。 初,劉安世呼牙媼為其兄嫂求乳母,踰月無所得,安世怒詰之,姥曰:「非敢慢也。累日在府司,縁內東門要乳母十人,今日方入了」。安世驚曰:「汝言益妄」。上未納,后安有此?」媪具言內東門指揮,令府司責軍,令狀無漏洩,安世猶未之信,任府司者,適安世故人,亟以手簡問之,答云非妄,安世遂抗章論列,他日吕大防等奏事,已將退,太皇太后留大防謂曰:「劉安世有文字言禁中求乳母事,意則甚善,但渠不知耳!此非官家所要,乃先帝一二小公主,尚湏飲乳也。官家常在老身榻前閤內寢處,冝無此老身,又甞究治」。果無之可,說與安世,令休入文字,大防對曰:「諌官例不與宰相相見」。太皇太后曰:「然則當如何?止安世文字勿令再入」。大防曰:「范祖禹見修實録,臣每間日過實録院,必見祖禹、劉安世與祖禹同省,臣當以聖㫖令祖禹告安世」。太皇太后因言祖禹亦有疏論列後宮進御事,并令大防諭止,及祖禹得大防所傳聖㫖,即過安世具道之,安世曰:「此事實繫聖徳汚隆,安世以諫名官,何敢緘默?純夫方侍經幄,上所親信,又豈得不言?」祖禹曰:「固甞言之矣」。安世曰:「宰相所傳聖㫖,盍具奏知,萬有一為所紿,悔其可追乎?」安世乃奏曰:「臣今月二十七日給事中范祖禹至本㕔,密傳宰相,大防聞徳音,諭臣以所謂後宮事實,未甞有者,稽首承命,感忭交集。臣歴觀前世之主,鮮有不以聲色為累,至於近之太早,御之無節,則又不能保固真源,增益壽考,聖賢所戒,可為寒心。且世俗之間,粗有百金之産者,猶知愛其子孫以為嗣續之託,而況國朝百三十年之太平,六聖憂勤積累之基業,陛下繼而有之,可不自愛自重,以為宗廟社稷無窮之計乎?臣誤䝉聖恩,擢置諫列,使陛下日新之德,未有以大著於四海,而親近女寵之謗,先播於衆口,臣雖愚暗,亦深憂之,所以不避譴訶,先事進戒。若陛下實未甞為,則臣之所言,猶不廢諌官之職,若陛下萬一有之,則臣進說已是後時,雖不敢逃曠官之誅,顧亦何補於事?惟冀陛下愛身進徳,留意學問,清心寡欲,增厚福基,臣不勝惓惓愛君之至」。祖禹奏曰:「臣自今月二十三日為吐㵼,腹臟不安,請假將理,於二十七日叅假朝見,至門下省,見宰相呂大防諭臣二十四日,面奉聖㫖,兩諌議并臣所言後宮幸御,無此事者。臣自二十三日為病家居,當日上皇帝疏,至二十四日,呂大防令實録院吏語臣,如入省,即過㕔相見,臣以方病,未能入至。二十五日,又上太皇太后疏,縁臣二十五日以前,未見大防,不知已有聖㫖,所以更入後来文字,今日大防面諭,乃知臣等所聞外議,盡是虚傳,陛下恕臣狂愚,不賜誅責,復䝉宣諭,令臣具悉,臣且喜且懼,不能自勝,實天下幸甚!然臣所言皇帝進徳愛身,所宜常以為戒,太皇太后保䕶皇帝,安身正心,乆逺之慮,亦願因而勿忘,今外議雖虛,亦足為先事之戒也。臣竊惟皇帝有上聖之資,方養徳嚮學,涵育仁義,臣侍經左右,而聞於道路,實懷私憂,是以不存形跡,不知忌諱,發於誠心愛上,不敢避妄言之罪,凡事言於未然,則誠為過慮,及其已然,則又無所及,雖言無益,陛下寜受未然之言,勿使臣等有無及之悔,因聞虛語,以為實戒,則四海生靈動植之類,永被其福,臣䝉寛宥,罪戾無任,恐懼喜幸之至。伏縁聖㫖,令大防諭臣,合具奏知」。貼黃稱:「大防令臣諭與本省諫官臣退至門下後省,已諭劉安世轉諭朱光庭訖,其後章惇為宰相,上語惇曰:「元祐初,太皇太后遣宫嬪在朕左右者,凡二十人,皆年長,一日,覺十人者非素使令,頃之,十人至,十人還,復易十人去,其去而還者,皆色慘沮,若嘗涕泣者,朕甚駭,不敢問,後乃知」。因劉安世上疏,太皇太后詰之,惇與蔡卞謀誣元祐大臣嘗有廢立議,指安世、祖禹言為根,二人遂得罪幾死。劉安世、范祖禹論後宮乳母事事最大,而實録都不載,舊録不書,固也,新録又因舊録,止於祖禹傳畧見之,誠不可觧。今以安世盡言集、祖禹家傳及吳幵慢堂隨筆增修,附之十二月末。安世未甞為講讀官,劉景真記其父安世云職在經筵,誤也。景真謂安世為其兄嫂求乳母,而吳幵云求從嫁婢,當從景真。又景真以府司録為章惇,而吳幵以為曽鎮,未知孰是,今不復書其姓名。吳幵又云:安世既奏疏,又入對面陳,據安世集乞早補諫官疏云:「去年十月十二日,與左司諫韓川於延和殿奏事後,凡百餘日,不得一至法座前」。此疏蓋五年正月末間所上。其論乳母,乃十二月事,然則一冬止十月十二日面對耳,吳幵所云蓋妄也。祖禹稱朱光庭亦有疏論列,而他書皆無所見,當考,今既刪取異論,仍併録於後,更湏考詳。范仲熊作其父祖禹家傳,具載此事,云:劉公盡言集有兩劄子,前劄子無月日,後劄子:「今月二十七日,給事中范某至本㕔」云云,亦別無當時記録文字。據劉公之子景真追記云:「元祐中,先人任左諫議大夫,因為兄嫂求乳媪,有牙儈王其姓者,出入頗乆,令求訪,踰月無所得,遂呼前責之,王謝曰:已得一人。方欲供呈間,禁中要乳媪十人,遂取以塞責,先人大罵曰:此益妄耳!上猶未納后,安用此?」王又曰:「前日內東門指揮,仍於府司録䖏取軍令狀,不得漏洩,偶府司録是一故人章惇,即飛數字詢之,章亦不敢答簡,只於紙尾批如所諭三字」。王媪之言,既不妄,遂因無故不御經筵,抗疏論列,其章留中。一日,宰相呂大防已下奏事訖,將退,太母宣諭:「相公且住。近劉諫議有章疏論禁中求乳母事,此人意則甚好,但他不知耳!非是官家要,乃先帝有一二喫乳公主也。相公可諭劉諫議休入文字」。丞相對云:自来執政無例見諫官,今呼劉安世來,宣諭聖意,愈更張皇。太母云:卻如何止得此人文字?」丞相進云:今范祖禹見修國史,與劉安世乃前後㕔臣間日一入史院視藁,臣亦不敢見劉安世,當令祖禹傳宣聖意」。太母連云:「甚好!」先人一日在本㕔,忽報范給事來,先人循例,請更衣獻茶,小史云給事穿執。又遣人以常例傳語,范公云:請諫議亦穿執」。先人遽朝服而出,才相見,盡屏左右,仍閉角門子揖,先公躬身聼宣,先人驚懼俯伏,云:早來延和殿宰臣面奉太皇太后陛下聖㫖宣諭,諫議所論禁中覔乳母事,乃先帝一二小公主,要更不湏入文字」。先人再拜謝恩訖,與范公坐,因曰:「安世官居諫列,職在經筵,外議沸騰,考之有據,此事實係聖德之汚,隆不敢緘黙。如給事以經術侍帷幄,最為上所親信,莫湏入一文字否?」范公云:「祖禹初不知,當與諫議同入章也」。復云:「見說禁中甚畏公此疏,再舉之事如何?」先人云:亦湏道破給事,已逹聖意,萬一呂相詐傳中㫖,將何取證?」范公以為然,遂入後疏」。景真所記如此,然先公十二月二十三日上皇帝疏、二十五日上太母䟽,蓋元祐諸公論事各不相知,先公尤謹宻,不以語人,景真止記劉公事耳。至二十七日,已有宣諭,故先公第三章與劉公再奏同日上也。景真所記不及諸公,又云「早來宰臣,面奉聖㫖」,以此知景真不得其詳,劉公謂先公莫湏入一文字,以此知先公初未嘗告劉公也。又陳左司權所記劉公之語,劉公謂先公莫湏入一文字,先公云「亦曾有一文字」,此說恐近之」。吳幵《慢堂隨筆》云:劉安世言:元佑初為左諫議大夫,因嫁女,呼牙姥欲買從嫁婢,累呼不至,一日晚,坐㕔事,姥忽至,安世責之,姥云:「累日在府司,為內東門要,乳母,早來方入了」。安世驚曰:「內中何故買乳母?」時曾鎮任府司録,急冩數字問之,鎮報云:「有之」。安世章䟽上言:「主上沖切,早近女色,非所以延壽命之福也。太皇太后保佑,不宜有此」。語甚切至。一日入對,復面陳之,宣仁曰:「兒在老身榻前閤子中寢䖏,當無是事」。又明日,宣仁亦語宰相呂大防曰:「相公可留。劉諫議来,說與老身究治並無此事,令放心,更不湏入文字来」。大防奏云:「諫官例不與宰相相見,給事中范祖禹與安出同省,臣當傳陛下之㫖,使祖禹告之」。祖禹過安世傳㫖,坐獻茶,安世曰:「純夫官侍從,又在經筵,此事莫也着理㑹否?」祖禹媿謝云:「亦上疏」。後紹聖中,章惇、蔡卞建言元祐大臣與宣仁有廢立議,指安世祖禹言為根,二人遂得罪幾死。紹聖六年,中書舍人任申,先述其父伯,雨言蔡卞䟽乃謂當時禁中為髙族雇乳母」。又云蹇序辰言章惇謂序辰曰:哲宗紹聖初,語惇云:元祐初,朕毎夜只在宣仁寢䖏前閤中寢處,宮嬪在左右者凡二十人,皆年長者。一日,覺十人非㝷常所用者,移時又十人至,十人還,復易十人去,其去而還者,皆色慘沮,若嘗涕泣者,朕甚駭,不敢問,後乃知。因劉安世等章疏,宣仁詰之」。劉安世言行録云:宣仁因安世上疏,始窮詰其事,乃知雇乳母者為劉氏也,宣仁怒而撻之,由是劉深怨望安世,其后専寵,孟后幽廢,正位中闈,是為昭懷皇后」。按他書未有即以此為昭懷者,事當考。言行録維揚馬大年所編次也。 御史中丞梁燾言:「臣愚嘗求當世之急務,得導洛通汴之實,始聞其說則可喜,及考其事則可懼。竊以廣武山之北,即大河故道,河常徃来其間,夏秋漲溢,每抵山下,舊来洛水至此,流入于河,後欲導洛以趨汴渠,乃乗河未漲,就嫩灘之上,起東西堤,闢大河於北,攘其地以引洛水,中間缺為斗門,名通舟楫,其實導河水以助洛水之淺涸也。洛水本清,而今汴常黄流,是洛不足以行汴,而所以能行者,附大河之餘波也,增廣武三埽之備,竭京西所有,不足以為支費,轉運司每干於朝廷,朝廷不得不為之應副,竊計自縁清汴之費,其失無慮數百萬計,從来上下習為欺罔之姦,朝廷惑於安流之說,税屋之利,恬然不以為慮,而殊不知新沙疎弱,力不能制悍河,水勢一薄,則汜濫潰散,將使怒流循洛而下,直冒京師,其患可勝言耶?此其大可懼者,是甘以數百萬日增之費,養異時京師萬一之患,亦已誤矣!夫嵗傾重費以坐待其患,何若折其奔衝,以終除其害哉?為今之計,宜復為汴口,依舊引大河一支,啓閉以時,還祖宗百年以来潤國養民之賜,誠為得䇿,汴口復成,則免廣武潰注,以長為京師之安,省數百萬之費,以紓京西生靈之困,牽大河水勢,以觧河北決溢之災,便東南漕運,以蠲重載留滯之弊,時節啟閉,以除蹙淩之苦,通江淮八路商賈大舶,以供京師之饒,為甚大之利者六,此不可忽也。惟拆去兩岸舍屋,盡廢僦錢,為害者一而甚小,所謂損小費以成大利也。臣之所言,特其大略耳,至於考究本末,措置纎悉,在朝廷擇通習前後之臣付之,無牽浮議,責其成功,伏望聖慈面詔大臣,商擇而施行之,事繫國體,願留宸念」。貼黄:「京岸舍屋最多,以其背隔街面,居民不便於經紀,往往不肯住賃,即今十空五六,京城之外,下至泗州,蓋造漸少,每至一州縣,或店鎮方有,亦不至多,若行拆去,雖是目下廢却,所僦房錢,却向去商賈通行,有所納税錢,可以增補,方商旅未行之時,或至數少,乆之,大船重載入汴,所得數倍之益,竊聞今年指揮閉口,因此便可施行,一面選委文武官一兩員,熟舊日汴口利害者,相度来春撥口,約度分數放水,則雖未開展河道,存留即今兩岸舍屋,恐未至妨事,亦乞委之相度,洛口雖云經冬行運,其實水淺易凍,又置打凌兵士,虛費錢糧,終是饑凍,逐年死亾極多,每至凍合凌蹙岸,决民田被害,又流既淺,船小載輕,其害非一,公私阻滯,今遇開黃河閘口,放水入清洛,即舟船方行得一畨,閘水已盡,船復留滯,此可見洛水淺澁,無濟於行船也。自興導洛司,比舊汴口增使臣不少,添埽兵甚多,調發急夫頻併結買,梢草浩瀚,人力困弊,又其害之甚者」。燾又言:「臣近論奏汴洛利害,乞復為汴口,誠以廣武堤埽不足兼恃,大河萬一不禦,則首為京師之憂。訪聞開汴之時,大河曠嵗不决,蓋汴口析其三分之水,河流常行七分也,自導洛而後,頻年屢决,雖洛口竊取其水,率不過一分上下,是河流常九分也,猶幸流勢臥北,故潰溢北出,自去嵗以来,稍稍臥南,此甚可憂!而洛口之作,理湏早計也。竊以開洛之役,其功甚小,不比大河之上,但闢一百餘歩,即可以通水三分,不但永為京師之福,又減河北屢决之害,兼水勢既已牽動,在於囬河,尤為順便。議者以為不獨孫村之功可成,水勢既順,澶州故道,亦有自然可復之理,伏望睿慈,斷以不疑,出臣前章,面詔大臣與本監及知水事者,按地形髙下,水勢利害,先具圗說,庶知臣言不妄」。紹聖三年正月十七日,李仲送吏部,仲甞建議,先復置汴口、廢清汴故也。仲云:「自置汴口,到今十餘年」。按清汴始於元豐二年三月二十一日,成於六月十七日,自元豐二年至元祐三年,凡十年,仲云十餘年,則當是四年也。梁燾乞依舊開汴口,不知是何時。燾云:「竊聞今年指揮閉口,因此便可施行」。又云:「牽動水勢,於囬河尤為順便」。紹聖二年正月十三日,宋用臣云:「自元祐二年,毎冬深輙閉汴口」。按二年冬,燾不在諫院,三年冬,亦不在諫院,四年二月,乃復為左諫議,十月,改中丞,燾乞依舊開汴口,當是四年冬為中丞時也。燾又云:「去歳以來,水勢臥南,若開汴口,既可牽動水勢,於孫村修河尤為順便」。修孫村河,四年正月罷之,八月,復置修河司,然則燾云云,必在四年冬,今附年末,更徐考之。紹聖元年十二月二十七日,蔡京言:「自元豐二年至元祐元年,八年之間,不曾閉汴口」。然則閉口必在二年冬也,更詳考之。玉牒,元祐五年十月癸巳,導河水入汴,玉牒有此,他書并無,曾布嘗云元祐欲廢清汴,下河陽相度。布時知河陽,賴以不廢。布自太原謫河陽,在五年正月二十四日。自河陽改青州,在十二月二日。是歳,宗室子賜名、授官者五十一人,斷大辟五千四百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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