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Facebook上關注我們,隨時得到最新消息 在Twitter上關注我們,隨時得到最新消息 在新浪微博上關注我們,隨時得到最新消息 在豆瓣上關注我們,隨時得到最新消息
中國哲學書電子化計劃 維基
-> -> 卷三百六十四

《卷三百六十四》[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該資料的標點符號由人工智能製作。此過程難免引入錯誤;若遇到標點錯誤,敬請自行修改。
1
欽定四庫全書
2
續資治通鑑長編巻三百六十四
3
宋 李燾 撰。
4
哲宗
5
元祐元年春正月庚寅朔,改元。呂陶記聞云:元祐之政,謂元豐之法不便,即復嘉祐之法以救之,然不可盡變,大率新舊二法並用,貴其便于民也,議者乃云對鈞行法」,朝士善謔,乃云:豈獨法令,然至于年號,亦對鈞矣。然詼戯之談亦有味,此可見當時改元意,姑附注此。辛夘,詔廣西經略司體量、知廣源州楊景通遣覃安等劫虜邊民,仍移牒安靜海軍,問不遵詔敕端由。壬辰,詔曰:「乆時雪慮囚繋,淹留在京,委刑部郎中、御史、開封府界令提㸃司諸路州軍,令監司催促結絶」。先是,上封者言:「竊惟時雪未應,隂陽不和,意者刑獄未至欽恤,法令未至寛平,官吏未至恪職,文符多所滯留,上下偷安,以茍目前,《洪範》曰:肅時雨若,此其上下不肅之所致歟?朝廷任事之臣,不同心憂,國人懐私意,有所詆欺歟?下者六曹尚書、侍郎,不以其身許國,而郎中、貟外,雖不材,不勝其任,與不悉心職事者,不為朝廷別白才否而去留之,郎中、貟外胥吏不任事,稽違懈弛,不加繩治,一切寛假,浸以成風,自尚書省左右僕射、左右丞領之,其獘且爾,況百司乎?臣愚以謂冝下詔恤天下刑獄,命從官分治在京獄事,蠲除法令,與祖宗朝異意者,飭尚書省,在京百司,務恪其職,使皆以身任責,有不如㫖,御史諫官以次條陳其失,朝廷按而行之,不赦,如此則隂陽和,天地應,雪以時降,氣序和平矣」。此據章奏録第一冊,乃八年十二月二十三日,不知言者是誰,雜録繫之劉摯,然摰有章論無雪,已載八年十二月末矣,恐此非也,當考之。乙未,詔前入內東頭供奉官、配汝州牢城韓永式,特放從便。永式嘗為經制瀘州夷賊司照管軍馬公事,及韓存寳逗撓不進,殺平人効級被誅,永式以罪連坐,特配沙門島,三徙汝州牢城。至是,其母復引赦乞原放,特從之。
6
丙申,以朝奉郎、權發遣淮南轉運副使路昌衡,承議郎、工部郎中呂大忠,並權發遣陜西轉運副使。要見呂大忠措置絶和市事,司馬光與宻院咨目有此,然大忠行狀殊不略載,當考。十月二十八日,大忠依舊陜副。 權發遣開封府呂大防言:「凖朝㫖復置縣尉、弓手,欲乞將府界諸縣應係捕盗文武官吏,并應干捕盜人等,並𨽻夲府,與都大提舉司同共管轄,其賞罰委夲府一面施行」。從之。復置縣尉、弓手,乃八年五月十四日指揮,此月二十二日朱光庭云云。二月二日劉摯云云,可考。戊戌,宗正寺言:玉牒官黃履奏,自神宗皇帝登位以來,玉牒屬籍類譜,並未修,欲乞將合編年分,自熈寕十年至元豐八年三月初五日,終凖式編修」。從之。 侍御劉摯言:「臣竊以聖人之治雖一道,道無敝,而道之寓於刑名法數者,必有偏而不起,眊而不行者,聖人因時而變,變則通,通則乆,以盡天下之利,此五帝所以異制,而三王之所以不同禮也。國家承唐末五代熟爛之後,祖宗創制造法,趣時之宜,順事之變,雖聖聖相繼,而其法令,日増嵗損,或舉或廢,未嘗同也,至于寧民適治,所謂道之亡敝者,則未嘗異也,神宗以仁聖之慮,達因革之數,凡政令制度,急絃慢軫,大解而更張之,故天下䝉其利,然至于今殆二十年,所謂偏而不起,眊而不行者,盖復有之矣,其事則非一,而其大者則役法是也,于法之敝,相為首尾而牽連當更者,則坊場吏祿是也。始者以繇役不得其平,農民勞費,故命有司議所以均弛之,而有司不深惟其故,乃一剗祖宗差役舊敕,為官自雇人之法,率戶賦錢以充雇直,曰助役,又曰免役。自上戶至于下五等,從來無預差役之家,一槩歛之,盖於賦稅科調百索、買納求取之外,又生此重斂,嵗嵗輸納,無有窮期,古人有言:平地無銅鑛,農家無錢鑪,今所輸必用錢,而地土所出,惟是帛絲糓粟,幸嵗豐収成,而州縣逼廹,不免賤價售之,無以養其私,若嵗凶,則破易資産,或以倍稱之息,舉債于兼并,以應期限,更無减放之法,州縣上户常少,中下户常多,自法行以來,簿籍不改,務欲敷配錢數,故所在臨時肆意升補,下戶入中,中戶入上,今天下徃徃,中上户多而下等戶少,富縣大鄉,上戶所納役錢,嵗有至數百緡者,又有至千緡者,每嵗輸納無已,至貧竭而後有裁減之期,舊來鄉縣差役,循環相代,上等大役至速者十餘年而及之,若下役則動須三二年,乃復一差,雖有勞費,比今日嵗被重斂之害,孰為多少也?今天下錢日益重,貨日益輕,民日益困矣,若之何坐視而不䘏也哉?然則前日有司立法,非有意于寛役利民,正在聚歛刻剝,損下益上,為國取謗,大失朝廷惠綏,生靈夲意。臣竊見繇役,昔者有至破産,而民憚為之者,惟衙前一役爾,今天下坊場,官司収入自行出賣,嵗得緡錢無慮數百萬,以為衙前雇募支酬之直,計一嵗之入,為一嵗之出,蓋優有餘裕,則衙前一重役,無所事于農民矣,農民既除此一重役,外,惟有散從、承符、弓手、手力、耆戶長、壯丁之類,此役無大勞費,冝並用祖宗差法,自第一等而下通任之,比於舊制,繇役輕矣。治於人者事人,古今之通義,則安用給錢為哉?坊場之法,舊撲戶相承,皆有定額,不許増擡價數,輙有剗奪,祖宗非不知増價之為公家利也,所以不許者,知其悅目前之利,必有後日之害故也。新法乃使實封投狀,許價髙者射取之,于是小人徼一時之幸,爭越舊額,至有三兩倍者,舊百緡,今有至千緡者,交相囊橐,虛造扺夲,課額既大,理難敷辦,于是百敝隨起,决至虧欠,州縣,勞于督責,患及保任,監錮係累,終無償納,官司護惜課額,不為減價,則誰人復肯承買?今天下坊場如此者十五六矣,故實封增價之所得,於敗闕之所失,殆不相補也,蓋財利可以通之而已不可盡也,少捐分數,與民共之,則公私相濟,其利長乆。臣欲乞罷實封投狀之法,應天下坊場,委逐路轉運、提舉司,將見今買名淨利額數,與新法以前舊額相對比量,及地望𦂳慢,取酌中之數,立為永額,一用舊法召人,庶乎承撲者,無破敗之患,而官入之利有常而無失也。吏祿之法,天下吏人,舊制諸路及州縣,法各不同,有鄉户差充者,有投名雜用者,入仕之後,既以案司之優重,迭相出入為酬折,又積累嵗月,有出職之望,行之乆逺,人自以為便,比時有司見禮經》有庶人在官之祿,遂假其說,資以掊民,殊不知三代已逺,其事不可行于今日者多矣!夫庶人在官之禄,雖有其文,而其法與數不可見其詳,乃鑿空造端,槩斂民錢,給為吏祿,不重之則不足以募,不輕之則不足以給,今內外之吏,除重法人外,其他每月所給無幾,于利固未足以有濟,而官給所積,天下蓋已不貲,無故竭民財而為此,是誠何為哉?至于所謂重祿以行倉法,尤非義理,夫一錢以上,以徒坐之,謂之嚴刑可也,遂以謂吏懼而不受財,則臣不敢知也。今主議者曰:禁既嚴,則吏必畏,故令下以來犯者少。臣以謂非犯者少也,敗者少也,非敗者少也,正其罪者,少也。網之宻,則與者、取者,藏聲匿跡,亦將避之工也,故曰敗者少也。一錢坐徒,誰則忍之?誰敢易之?故苟有敗者,若稍渉疑晦,及自非有告人當賞,則官司往往遷就平反,釋重入輕,若外路則雖使者,亦或諭意州縣,使之如此,亦人之情也,故曰正其罪者少也。借使犯者皆敗,敗者皆正其罪,固亦先王制刑之所無,而聖人所當矜恤也。吏受賄,于律自有刑名,而曲法者一疋以上至徒,則刑亦不為輕矣。今變先王之刑而重之,又多賦吏祿以買法之行,無謂也,臣愚欲乞除熈寧以前舊法有祿公人並依舊外,應新法所創及增給吏祿,並行減罷,臣愚誠不知忌諱,今衙前之役,則待之以坊場、價錢,弓手等役,則均之以祖宗差法,吏祿非舊法所給,則皆罷去,應役人糜費私役之類,則禁之以熈寧新法,苟如是也,則所謂免役錢者,於是可以一切蠲除矣。或謂免役錢籍于常平,固非獨以待募役也,縣官他費多,有賴乎此,則未可以利害論也。臣以謂役錢領于司農,非有特敕,未嘗以給常費,今罷去無損于國用,況祖宗以來,至于役法未改,役錢未斂,以百餘年間,不知何以為國也,亦曰:用之有節,取之有道矣!今天下百姓疲筋骨,忍飢寒,冒鞭笞,終嵗急急,為公家納錢爾,不幸連年有災荒之變,實恐窮苦之人,流亡轉徙,為溝中瘠,而強梁者賖死忍命,不得為陛下之良民矣!然則役錢乃生民性命,天下安危之所繫,奈何以為不刋之令哉?古者藏富于民,誠令百姓賦稅之外,有以自養,則其贏餘,乃國之外府,緩急取之而已,無事之時,坐困竭之,非計也,臣故以謂役錢宜一切罷之,役錢罷,則提舉常平官司亦可罷去,以見存職事,付之轉運司足矣。天下既減罷監司數十人,則州縣稍得從容,上下省事,非小補也。雖然,此大法也,顧臣之言蓋其略耳,至于法之纎悉,或參差牴牾,冝有畫一之論,欲乞於兩制臣寮,選差明於治體,逹於民事者三兩員,置局講議,裁立條格,而三省執政官典領之,以待聖斷施行」。新録載摯此疏于二月六日,司馬光所陳十害之後,蓋因降出施行方載也。按章奏録,其實以正月九日上,今附夲日。 殿中侍御史劉次莊言:「伏見熈寧以來,變新役法,其意欲以均惠利民,盖冨厚之家,安享休佚,而貧民日入于困乏,欲乞指揮下諸路轉運、提舉官,合郡縣之議,究心斟酌,裁畫上聞」。 監察御史王巖叟言:「臣伏以免役之法,行之已乆,深見其獘,當有以變而通之。臣謹以昨所治定州安喜一邑之弊陳于前,惟陛下採察幸甚!安喜戶一萬三千有餘,而第四等之家乃踰五千,每家之産,僅能直二十四緡而上,即以敷納役錢,嵗嵗無窮,其出於至貧可見。當役法未行時,第四等才一千六百餘户,由役錢額大,上戶不能敷足,乃自第五等陞三千四百餘戶入第四,復自第四等陞七百餘戶入第三,自舊以來,等第之法,三年而一陞降,須其家業進而後陞之,民乃無怨。今下戶之薄産,未嘗有所増,而直陞其等,俾輸役錢,以區區之一邑,而嵗歛一萬四千七百餘緡,則斂法太重而民力不能勝,民力不勝而望民情之不怨,其可得乎?按嵗支募錢之外,撥以為保甲封樁錢者,常三千八百餘貫,實無其役而封樁之,是何名也?今雖許留寛剰二分之,餘悉蠲減之,以為大惠,然雇募之用,封樁之數,寛剰之額,猶為不輕,而終不以為平。臣每見下戶之輸,未嘗不出於艱難窘蹙之中,而州縣未嘗不得于鞭笞苛逼之下,夫強人情之所難者,終非可乆之道,使其當役而免之猶可也,而大半下戶自終身不當與于役,今乃令嵗嵗輸緡,謂之免役,竊以謂夲不當役,何免之有?是乃直率其緡,以為常賦耳。昔者差法行時,鄉民之被差為役者,皆自役,曰應當門户。人人保家處身,有重惜意,莫不擇子弟之良者以在公,倚之以幹則辦,倚之以財則不欺,緩急之間得所藉賴,雇法一行,其名既賤,其人遂輕,棄身應募,例多市井澆浮之羣小,罕復鄉閭篤實之編民,防之稍踈則冐犯者多,繩之差嚴,則逃亡者衆,郡縣為之勢輕而事危,甚非所以重根夲嚴緩急,持乆逺之法也。其斂于民之弊既如此,雇人而役之其弊又如此,不有以變而通之,其可乎?推安喜一邑,可見河北一路,推河北一路,可見天下,臣愚伏乞罷免役法復差法,如嘉祐敕,獨于衙前大役立夲等相助法,以盡變通之利,借如一邑之中,當應大役者百家,而嵗取十人,則九十家共為助,眀年易十戶復如之,則大役無偏重之弊矣,其於百色無名之差占,一切非理之資陪,悉用熈寧新法之禁,則雖不助猶可為今所謂助者,不過助役者之家,嵗用而已,無厚斂也,誠能如此,人情莫不懽欣,交通以安業,而郡縣無事于督責矣!天下之美政也,此實今日之先務,如允臣所奏,乞選用一二練逹世務,洞知民情之人,典領置局,詳議施行,庶可以盡乆逺之利」。又言:「舊日坊場、河渡,皆以酬賞長名衙前,今若行差法,又使合為衙前之家自相助,又禁之,不復令有所陪備,則坊場、河渡之入,自當歸公家,惟乞別定平價,以救太髙之弊」。又言:「近日指揮許雇耆户長,其耆長須得雇第三等以上人戶,則是朝廷知浮浪之人不可以當役矣,而不知上戶之人不願于受雇也,不願則必陽為雇名而隂用差法,此郡縣必然之理也。謂之為差則與雇錢,謂之為雇則用差法,臣以謂不若明用差法之為便也。況三等已上自當為耆長,耆長又無所陪費,枉于下戶斂錢以與之,伏乞詳度,早賜改用差法,以寛貧民,天下幸甚!」巖叟又言:「伏見自行雇法已來,天下倉場庫務,皆市井流浪,無夲業之人,應募以當役,通保人家産有不滿一二百千而主當官物數十萬緡者,其人既無所藉賴,往往輕于犯法,一為欺盜,隨即逃去,盡其所有,不足以償萬分之一,雖得而殺之,何補于事?竊以謂此等小人,亦非自致于禍,乃罔之至此耳!臣請復差鄉户主當天下官物,使郡縣得所倚賴,而免公家無窮侵䧟之弊,脫小人無窮刑禍之苦,其差法之詳,臣近已論奏,伏望早賜指揮施行,以幸天下」。又言:「如朝廷未以為信,即乞下諸路取㑹自行雇法以來官物欺䧟總數若干,當事而犯法已斷者㡬人,逃亡而未獲者又幾人?籍沒其家而不足以償者又幾人?即可見法之便不便」。又言:「臣近奏,乞選任一二深練民事之人,典領置局,詳定差役法,此實天下之民朝夕所望,伏乞陛下早賜指揮施行,以慰人心」。舊録于二月六日從司馬光言罷免役錢,其下即載劉摯言乞以坊場錢募衙前,其餘役人並用祖宗法。又載劉次莊王巖叟所言。按摯言實以正月九日上,今全載于夲日,光言亦別全載于正月二十日。巖叟言不知以何月日上,今附見。正月九日摯言下,獨次莊所言無他,夲可采,姑從實録附見摯及巖叟間。舊録主張新法、抹殺、正論,略舉數語,固無足怪,新録不復追尋,止因舊夲,誠大疎也。己亥,以諒闇罷景靈宮朝獻,遣官攝事。庚子,詔諸軍差出者,每日特給口食,將校三升,兵給二升,舊惟防送者給口食,餘並分擘家糧為路費。吏部尚書曾孝寛言其不均,請別立法,故有是詔。此據編録冊增入。辛丑,朝散大夫、光祿卿呂嘉問知淮陽軍,以監察御史孫升言市易之法初行,嘉問實領其事,罔上壊法,失䧟甚多,故有是命。舊録云:始先帝復泉府司市之官,歛市之不售,貨之滯于民用者,以其價賈之物,掲而書之,以待不時而買者,故立市易法,而嘉問實首推行之,至是欲罷市易,故監察御史孫升言:「市易法行之初,嘉問實領其事,罔上壊法,失䧟甚多。小吏趙宣,昨以吳安持公事,特㫖永不收敘,而嘉問令改名收𨽻,光祿又取隨入國,故有是命。 鄭州復為奉寕軍,舊録云:詔鄭州,依舊復為奉寕軍,先帝弛民力役,故併鄭州為縣,以寛減役人,至是又復其軍額」。新録辨曰:但當直書州縣併復,不應更立議論。自「先帝弛民力」至「復其軍額」二十四字,並刪去。熈寧六年八月五日,廢鄭州,元豐八年十一月十二日復之。詔朝請大夫、監在京皮角四場庫務孫路,朝奉大夫、權都大提舉清河輦運穆衍,相度措置熈河蘭㑹路經制財用事,七月十二日,兩人並改除,時執政有欲棄熈河者,留議未決,或謂衍曰:「此行可以自致,不然,反為累也。衍徐對,顧利害如何爾,王事靡盬,遑為身謀?」還朝,請以經制事還轉運司,條罷為公私害者二十七事,嵗減經費一百九十餘萬緡,因與路更論疆事,路以謂:「蘭州棄則熈州危,熈河棄則闗中揺動,唐自失河湟,吐蕃、囬鶻一有不順,則警及國門,逮今二百餘年,非先帝英武,其孰能克復?今一旦委之無厭之敵,恐不足以止冦,徒滋後患爾」。熈河卒不棄,衍與有力焉。此據張舜民誌穆衍墓,更須考詳。舊録衍傳大扺,因舜民墓誌。新録辨舊傳云:大臣有欲棄熈河者,留議未決,冀衍同已以信其說。此皆詆誣不根之言,刪去二十一字,不知舊傳實因舜民墓誌,今當與舜民辨乃可,然欲棄熈河,此時未也,姑附注此。七月八日當考。四月二十五日,除衍陜西運判,七月二十日,金外孫路為陜西運判,五年八月二日,衍代孫路徃熈河蘭岷,措置弓箭手土田陜西提舉保甲官狄詠已下各等第與减年磨勘,以按閲集教勞也。 詔「陜西、河東逐路經略安撫都縂管司,自元豐四年後,應縁軍興添置官屬並罷,仍具未興軍已前名數,及今罷員數以聞,內係要害合留,亦奏聴㫖」。又詔鄜延路經略司,以改元報夏國,詔河東路轉運使司,蠲入界人夫所失䧟糧米。 太皇太后出入儀衛,並依章獻明肅皇后故事內故事不可考者,依慈聖光憲皇后例施行。 禮部言:「翼祖皇帝、簡穆皇后神主奉藏夾室,所有翼祖皇帝忌及諱、簡穆皇后忌,伏請依禮不諱不忌」。詔恭依。 三省樞宻院言:禮部尚書韓忠彥等議,太皇太后駕出,合隨從臣寮起居對賜茶酒等儀式,詔並從之,其不御殿與從駕臣寮起居,並依章獻明肅皇后故事,前一日傳宣,駕出閤門,依例奏前後殿,並不坐,不引見謝辭公事,應隨駕臣寮內東門起居。 工部言,京城四壁城壕,止以廣固人兵漸次開修,更不差夫。從之。舊録云:初,都城自周世宗至先帝時一百二十五年矣,隳圯因循,莫敢議修。先帝自熈寧八年脩抵元豐元年告畢,五年又詔濬城壕,至是未畢工,乃有是詔。新録辨曰:「修城事,神宗實録已載此不必書。自「初都城」至「有是詔」五十七字,並刪去。 提㸃京東刑獄霍翔言:「近凖朝㫖,諸路有經霖雨損壊城壁去處,仰併功脩完,淄濰、萊州、濵海城壁多摧圯,欲于逐州調夫併功修築」。詔以人兵漸次修完,更不差夫。 三省言:「大理寺右治獄,近勘斷公事全少,其見管官屬吏人獄級名額依舊,虛糜廩祿,欲左右兩推,併為一推,并减官吏冗員」。從之。 樞宻院言:瀘南縁邉安撫軍奏,蠻人乞弟亡歿新蠻頭領阿●等刻牌,乞赴官投降。詔令張克明與梓州路轉運副使李琮同共措置。 左正言朱光庭奏:「臣聞天人之際,未嘗有間,災祥之應,宻若合符,況代天理物之臣,實謨明弼諧之任,考周官則有爕理、隂陽之說,驗漢史則有災異䇿免之文,臣伏見自冬春時,雪未降,儻嵗一不稔,則民將何賴?當睿眀之在御,方責任于輔臣,若不別白忠邪,何以召迎和氣?竊以蔡確之不恭,章惇之不忠,韓縝之不恥,見于行事,已極著明,豈可尚容居位,以累聖政?臣雖已曾兩具論奏,至今未見施行。臣竊觀自古已來君天下者,任忠賢則治,任姦邪則亂,此不易之道也。恭惟陛下圗治之始,方一意致天下於太平,冝鍳古之所以為治亂之由,則忠賢不可不信任,姦邪不可不放逺。然今輔弼之間,尚此忠邪未判,欲以成治,于理則難,天時愆亢,咎或由之。伏望陛下上觀天意,下察人情,任賢勿貳,去邪勿疑,自然天人協順,善祥來格,豐年之應,固未為晚,欲乞檢㑹臣前奏,早賜睿斷施行」。此據編類章䟽,光庭以正月十二日奏此,貼黃云:「為時雪未降,乞任賢去姦。癸夘,詔御史中丞黄履、侍御史劉摯同舉御史二員。詔保馬別立法以聞。保馬别議立法,已見元豐八年七月十二日司馬光䟽後,不知舊録何故于元祐元年正月十四日始書,新録又因之,當考。 詔應今日已前奏案,所由官司並減元限一半了當,以旱决留獄,而大理等奏案未下者尚多故也。 中書省言㸃磨得宋用臣導洛通汴并京城所出納違法等事。詔宋用臣降授皇城使,添差監滁州酒稅,其根究錢物未明事件,送戶部結絶,仍令夲部具合措置事件聞奏。元豐八年十一月十四日,用臣已責滁州監酒,實録與呂大防政目同,但政目有「其根磨不行」五字,實録無之,舊録卻有考究,未畢而責,新録又全削去,疑此詔宋用「臣」下脫「已」字,須更詳檢看。八月十二日,又罷㸃磨。王巖叟、王覿有言,初令㸃磨,當考月日。元豐八年十一月十四日,自宣政登防,責皇城、監滁州酒,元祐元年四月十八日,又降皇城,添監滁酒,蓋前責未落遙防為監酒,今落遥防,但為皇城并添監也。元祐三年六月四日、四年八月四日當考。 户部言:「准敕:府界、諸路耆長、壯丁之役並募充,等第給雇錢,其舊以保正代耆長催稅甲頭代戶長、承帖人代壯丁並罷,看詳所募耆户長,若用錢數雇募,即慮所支數少,應募不行。兼壯丁舊既第四等已下,舊不出役錢,只輪充,更不支雇錢,亦慮難雇募,兼慮諸路提舉司州縣為見,今降朝㫖,並創行雇募,卻于人戶上,更敷役錢,欲乞應府界諸路自來有輪差及輪募役人去處,並乞依元役法。如有合増損事件,亦依役法増損條施行」。從之。 河北路轉運司言:「乞相度黃河利害所自迎陽埽至北京界孫村口,于今春內便行施功,及先修舊河隄,免新河枉費工,向去夏秋别為大患」。詔李常等相度施行訖奏,如不可行,即具事理以聞。去年十二月十四日,今年二月六日、四月四日。 戶部言河東路轉運司支給優賞,致闕糴夲,詔特支末鹽鈔一十萬緡。 內侍押班劉有方乞避張茂則親,詔特不避。詔商、虢州保甲依舊,更不冬教。其乾祐縣保甲將來依例冬教。 是日,詔閤門司馬光、呂公著自今前後殿起居,特令別作一班,止兩拜。
7
甲辰監察御史王巖叟奏:「臣聞盛徳之君,必有所畏,上所畏者天道,下所畏者民心,故常悅民心以求天道,順天道以慰民心。伏見自冬不雪,今渉春矣,旱暵為災,非獨一方,而廣及四逺,麥苗槁顇,水泉消涸,變異甚大,此天道之所以警陛下也!民心嗷嗷,日懼疾疫交生,而飢饉繼作,流亡無所而盜賊繁興,非國家小事,陛下何不于民心而求之?今陛下仁愛之念固深且至矣,然徒為祈禳小數,以冀消伏,則臣以謂未得所以求天道之要,天道之要,在民所苦者革之而不吝,民所惡者,去之而勿疑爾。傳曰:動民以行不以言,應天以實不以文。非欺後世之說也,惟陛下無忽!幸甚!臣觀天地之所以示意于陛下者,非不再三,比者既隂而復晴,欲雪而還已,陛下知其然乎?猶陛下于天下之大害、朝中之大姦,已悟而復疑,將斷而又止也。如陛下曠然判忠邪、别是非、除大害、復大利,使億兆鼓舞,驩然一辭,和氣上薄於天,則天自將以膏澤嘉瑞答陛下矣,何憂乎災變,何事乎祈禱也哉!今天下之大害,莫如青苗、免役之法,隂困生民,莫如茶鹽之法,流毒數路,陛下固知之矣,且優柔而未斷,以絶其源,此民心之所以猶鬱,而天意之所以未開也。朝中之大姦,莫如蔡確之隂邪險刻,章惇之讒賊狠戾,相為朋比,以蔽天聰,虐下罔上,不忠之迹,著于兩朝,天下之人,皆願逐而去之,以致清平,而陛下反容而留之,此民心之所以猶鬱,而天意之所以未開也。伏望陛下上體天心,下觀民意,奮厲威剛,一革大害,一去大姦,以為宗社無窮之休,以為生靈莫大之福,然臣章雖數上而天聽益逺,言已極而聖心未回,意者陛下以臣懐嫌挾怨,不夲天下公議,而私出己意,妄詆大臣,願陛下出臣前後章疏,集百官于朝堂㑹議,以决是非,儻以臣言為非,則臣甘從竄斥,如以臣言為是,則乞罷確與惇,臣非敢有激也!不然,恐無以觧聖心之疑,而成天下之治,臣不勝拳拳告忠之至」。貼黄:「今姦邪在朝,格陛下之良心,害陛下之美政者,非一二人,然莫如蔡確、章惇為姦臣之傑也!臣不得不先為陛下力言之,惟睿明省納,幸甚!」又貼黃:「臣竊聴中外之議,皆望升祔後大有所變,進忠退姦,興利除害,以滿四海之望,而沉然不聞,但聞升祔後,執政大臣無名轉官,受厚賜而已,今大旱如此,正當如兩漢故事,䇿免三公之時,而反濫賞確等,此天道之所以不順也。伏望陛下鍳古而行,以答天戒。國家甚幸!」
8
丙午,上御延和殿,疎决在京繫囚,除常赦所不原外,雜犯死罪以下降一等,杖以下釋之。
9
丁未,三省樞宻院言:髙麗表內有太皇太后表及進奉物故事,惟答以皇帝回諭敕書,今欲依例。從之。詔髙麗賀登寳位進貢物,並依條例回賜。 御史中丞黃履言,乞修正不用去官赦降原減條。詔刑部、大理寺看詳合去留以聞。蘇軾自辨章可參照。 御史王巖叟言,近除太學博士劉涇、學正謝文瓘不協衆議,並罷之。 御史安惇言開封府推官胡及縱獄子胡義拷無罪人死,又推治公事,漏泄獄情。詔送吏部,與合入差遣。元豐八年六月丙戌,及依舊供職。御史劉次莊言:「門下、中書外省置局設官,編修六曹寺監條例,嵗月浸乆,殊未就緒,欲乞罷局送六曹,隨事修立,委三省屬官詳看」。詔見修條貫,限一季畢,如出限官吏,添給勿給。舊録云:始先帝董正治官三省六曹之職,而未有法守,乃詔外省設屬分修,未及上而有是詔。新録辨曰:「既未有法,守及分脩未上,自不須備載自始先帝董正」。至「有是詔」三十三字,並刪去。禮部言:「髙麗奉慰,并賀登寳位使人進奉物,合行回賜」。詔賜髙麗國王馬三匹、銀鞍勒一副、衣二襲、金帶二、綿綺羅一百五十匹、衣著五百匹、絹一萬匹、銀器五千三百兩。奉慰及賀登寳位使副、人從,各賜物有差。 廣西經略司言:邕州橫山寨主劉舜賔,諜知歸化州儂智㑹等,將以九月劫掠山獠,已牒邕州考覈。詔:「智㑹向經交阯廹逐,方還巢穴,勢必不敢侵掠,引惹讎隙,慮縁邉官司為近經分畫,希望功賞,乃指交人生事,妄以智㑹為詞,兼自去年十月申舉,至今尚稱未得其實,且經略司去邉最近,尚不能覈,實則緩急邉防,安得不失機㑹?令苗時中速體量詣實,若交阯無故侵犯,宜即詰問,不遵詔敕端由。其男女被掠者,喻使歸之,事訖以聞」。苗時中知桂州,在元豐七年六月。 館伴遼使所言:「國信使蕭洽等,稱南使過夲朝生餼録,目無大宋國賀正旦或生辰字,今所賜録目,卻有大遼國賀字,乞除此四字,方敢收留,尋面諭以乆例,豈可輒有更改,直至回程,終不收受」。詔雄州移牒北朝涿州,其録目俟蕭洽過界,牒送訖奏。 刑部言:「准元豐八年十一月二十四日敕,開封府、諸路州軍應奏大辟案,稱刑名,實有疑慮及情理可憫者,仰大理寺並依法定斷,并坐疑慮可憫條送刑部看詳,如刑名實有疑慮,情理,實有可憫,並具因依奏取㫖,若無疑慮及可憫者,即具鈔奏下夲處,依法施行,不得一槩,將舊例貸配,破卻律敕正條,仍委門下、中書、尚書省㸃檢,如有不當,及用例破條,奏乞取勘施行。夲部看詳,除已遵守外,所有依法奏裁公案,上省取㫖」。從之。新、舊録皆如此。 朝散郎、集賢校理黃㢘為戶部郎中、亷提舉河東路保甲,凡六年,未嘗乞赴闕,雖在團教場,未嘗易儒服,故比陜西、河北,獨不賜戰袍。元豐末,他路保甲擁兵入縣鎮,賊殺官吏羣盗,通行數州,獨河東保甲不為犬吠之盜,司馬光閒居往來陜洛間,聞河東民言甚美,因熟問治狀,呂公著亦言河東軍興,邉民徳亷甚厚,故有是除。此據黃庭堅所作亷行狀増入,更當考之。 朝奉郎劉昱為戶部員外郎。此據政目。己酉,詔:「太皇太后出入儀衛可添御龍骨朶子直三十六人,御龍弓箭直四十五人、御龍弩直四十五人、皇城司禁衛五十人、馬隊三百五十人。東西班、茶酒班、殿侍共一百人,快行増至二十人,軍頭引見司監官二員,并將帶承局等子,依隨駕例祗應鈞容直并動樂殿侍,候將來開樂日取㫖」。 是日,司馬光始以疾謁告庚戍,侍御史劉摯言:「臣自去年十一月後,來累具狀彈奏宰相蔡確,不恭不忠,貪權罔上,無亷恥之節,失進退之義,營私立黨,隂害政事,皆公議所不容,而朝廷安危大體之所繫,天示譴告,旱暵成災,無燮理隂陽之徳,無厭服中外之望也。乞賜罷免,使之外補,至今不䝉可否之命。縁臣備員言路,既已彈劾之臣,則義不可止,前後章疏,既不䝉付外施行,累乞上殿,又不䝉指揮允許,上下隔塞,情志不通,公道不明,邪正不辨。今旱虐廣濶,二麥絶望,人之艱食,疾疫已作,盜賊將起,陛下祈禱之誠,非不勤至,而和氣不答,則害譴之大,將誰召之哉?陛下仁慈包容,不究其故,欲不失恩意于大臣則可也。然生民何罪,不䝉哀救?假如不欲暴確前後罪惡,則自當依古今典故,止以災變罷去,有何不可?伏乞檢詳臣前後論確事狀,盡降付三省,若臣之言不誣,即乞速賜睿斷,罷確以答天戒,以慰安中外,若臣之言有不出于公議,則乞絀臣以謝確,所貴忠邪是非有所分別,無徒使臣紛紛之言,煩凟天聴也」。貼黃:「確罷則正人可以伸,邪黨可以化,確不去,則君子道消,小人道長。正人君子進,則善政行、天下安,小人邪黨,進則善。政不行,天下危。伏望聖明深察」。又貼黃:「大臣邪正之辨,士大夫去就之,决在此一舉爾,陛下何憚而不為之哉?」又貼黃:「君子進則能養小人,小人進則必害君子,進退之事,臣非敢取必于陛下也。然惟望聖意早有所定,如欲用正人,則速賜罷確,如有所不欲,亦望速罷言者,使善人君子早為去計,免使他日被其禍害,亦陛下之賜也。今混淆雜進,乆不辨別,非所以全善人也」。元祐元年正月二十一日己酉,摯遺藁以此為第五疏,正月二十一日上。第一疏,附八年十月末。第二疏、十二月六日、第三疏、十二月十四日、第四疏、十二月十八日、第五疏,元年正月二十一日。第六疏并第七疏,今附此後。第八疏二十七日。第九疏二月七日。第十疏二月十五日。摯又言:「臣近者累具章疏,乞賜聖斷,罷黜宰臣蔡確,至今未䝉指揮施行。臣夲以姦邪在朝,豺狼當路,故不避禍患,以盡言責,而陛下曾不省察,豈㣲賤之臣,區區之說,不足以感悟天聴乎?然臣之所言,皆天下安危,生民禍福大計,非臣之利也,今理難緘黙,伏望聖明略垂顧省,無以臣之賤而廢其言,天下幸甚!謹按確夲無學術,又無徳望,因縁遭遇,惟以鍜鍊大獄,排斥善良,聚斂民財,阿諛茍合,致身執政,仍以深中不測為履行,附㑹取容為事業,引置私黨,相為表裏,此天下之所共知也。昨者神宗靈駕發引,公然違敕,不赴內宿,及山陵使回,略不依故事辭位,而使其門下之人,揚言于衆,謂已有定䇿大勲,嗣皇倚賴,貪天之功,以固權位,欺上罔下,更無亷恥,至于假朝廷政事以行私意,因王珪薨歿,遞遷門下,方兼三省,蹇周輔父子明有罪惡,但以周輔在開封日,曾勘蔡碩欠錢兩事,周輔皆為曲法平掩,報其私恩,不使罷任,如此之類,亦中外之所共知,臣已于前章論列其詳矣,今自去冬以來,都無雨雪,畿甸及京東西近而易知也。陜西、河北、江淮之逺,有人來者,臣每詢訪,皆云大旱,則被災之地可謂廣濶,百姓,一嵗之命,惟賴麥爾,麥不登則民飢,民飢則盜賊必起,又疾疫相承而作,天下之勢,誠可大憂,非小小災異,乃上帝儆告以動聖慮也。漢世水旱災變,必䇿免三公,而三公以災異引咎自殺者,比比有之,又曰:烹宏羊,天乃雨。夫烹人非致雨之道,而雨必可致者,蓋桑宏羊聚歛姦臣也,以謂烹是人則民心悅,民心悅,則天怒觧而和氣應也。前世及夲朝,凡遇水旱變異,則執政之臣,必須引咎自劾,惶恐畏天,懇求去位,以避賢路,以謝天譴,蓋身為公卿,職在燮理隂陽故也。確位居上相,正任其責,而恬然不以為意,前日山陵使還不去,今日大旱不去,中外士論莫不驚怪,謂確貪固寵祿,實有輕朝廷之心,將謂皇帝陛下春秋冨盛,太皇太后陛下垂簾之際,或末能盡知大臣充山陵使,及因災異,明有辭任典故,所以幸於不悟,而都不備禮,自言傲然安倨,蔑視公議,今旱勢累月,已渉春矣,生民嗷嗷,驚駭狼顧,正是大臣恐懼待罪之日,又是陛下思答天戒,更張政事,變置大臣之時也。確竊據日乆,姦憸隂害,不忠於國,無心於民,與章惇死黨相結,同力䕶持敝法,沮排同列,以隔塞陛下善政,誰不憤疾?而陛下覆之如天,容之如地,不判其邪正,不辨其公私,此中外士大夫未見其是非成敗之所在,所以懐疑觀望,未敢盡心展意於國家者也。伏望憫此旱虐,早發睿斷,明以故事罷職任,使之外補,則天下必安,人心必悅,天下人心既安既悅,而天地之和不應,臣當被欺罔之誅,所不敢避。然則陛下何惜去確以救四海之命,較其利害,孰輕重哉?陛下若以臨御未乆,恩遇執政,不欲遽有去留,今來聴政已逾年,又改元矣,尚待何時也?若以皇帝陛下盛年,左右須人輔導,則自有二三老成道徳之人,何賴確哉?確姦憸刻薄,不可使乆,在陛下左右,朝廷終無所益,伏乞速賜指揮,將臣前後論確章疏,付外施行,臣不勝愛國愛人,區區之心」。貼黃:「若不早罷確職事,則善人終不可立,邪黨終不可辨,敝法終不可改,善政終不可行,疲民終不可安,士大夫終懐畏貳,不得盡心於朝廷,所繫甚大,伏望聖聴無疑,早賜施行」。又貼黃:「臣昨亦論章惇,乞行黜降,今來未敢併煩聖聴,候罷確日,別具彈奏」。又貼黃:「水旱罷免宰相,古今明有故事,確位上相,罪惡不少,今止以旱災去位,而免其貶竄,掩其姦邪,已足為幸,於國體無傷,臣獨區區如此者,亦非狂妄自棄也,蓋天賦愚直,心嫉姦惡,出於孤逺,䝉置之言路,見確無禮驕慢,為天下之害,所以盡言以報恩遇,伏望早賜指揮,為嵗首發政之美」。摯遺藁以此為第六疏,正月空日上。按是年正月十三日立春,此云「今旱勢累月,已涉春矣,或恐在二十一日第五疏前。編遺稾者偶失之,今仍附二十一日後。 摯又言:「臣自去年十一月後來,累具章疏彈奏蔡確,乞賜罷免,至今未䝉施行,伏見祖宗以來,執政臣僚,茍犯公議,一有臺諫論列,則未有得安其位而不去者,其所彈擊,又不過一二小事,或發其隂私隠昧之故,然章疏入,即日施行,蓋去留大臣,一切付之公議,雖人主不得以私意加也。今臣所論確之罪,非一二也,非小事也,又非訐人之私門隠慝也,皆是欺君罔上、不恭不忠、貪功怙權、無亷恥、立朋黨,極人臣之大惡,並有實迹,天下之所共知,而王法之所不容者也。臣言屢進,極于忠憤矣,而天聴愈髙,莫能感動,今上天儆告,旱災已成,二麥已乾,疾疫已作,饑饉時至,民將流亡,盗賊將至,羣情驚皇,大命近止,累月以來,日𤯝亡光,風埃昏塞,此何時也?而陛下曾不以為慮,天戒如此,豈可不畏?夫欲轉禍為福甚無難,縁今日災變,夲非人君有失徳所召也,又非朝廷無仁政所致也,止以今日政在大臣,而大姦雜處,忠邪混淆,無燮理隂陽之徳,無厭服中外之望,害流生民,人情憤鬱之所致也!陛下專務包容,使天下受其患,而獨幸此一二姦人,何謂也?邪正不辨,是非不分,如黒白氷炭之不可同也,冝早分辨之,則忠義之士知所向,而善政立矣!臣又竊料聖慈不欲傷恩,欲待其自請而後以禮數去之耶?確之無亷隅,貪權勢也乆矣,自去年已來,百術千慮,為安身不可動之計,則今日安肯以水旱故事自請哉?若或陛下疑臣排擊大臣,有挾私之意,伏望降臣前後章疏,付三省辨正是非,早賜聖斷,罷確職任,以答天戒,中外之心既安以悅,則天變必回,和氣應而時雨降,尚可救枯槁,災厲萬分之一,伏乞速賜處分」。貼黄:「古者水旱,䇿免三公,及夲朝已來,大臣以災異未有不自請罷免,闔門待罪者,今大旱如此,確位上相,安然自處,略不備禮,足以知其輕視朝廷,蔑無公議」。又貼黃:「陛下自去年以來,凡政令未便于民者,略已更改,雖未能盡去其根夲大害,然節次所改者不少,皆是確乆來䕶持以為善法者也,而今合同衆改之,前日不以為非,今日不以為是,則尚可以為大臣而責其事君之義哉!兼議者又以謂確深險而多謀,今肯依從改為,非誠心也,蓋陽欲自託於正人,以為安身之計,俟他時復肆其志,則今日善政卻須變更,臣觀確處心已見反覆,則議者之語不可不察也。惟望早賜罷確,專任正人,使善政畢立,則後日不可揺矣」。摯遺稾,以此為第七疏,繫之正月而無其日。摯又言:「臣近具狀乞罷宰相蔡確,至今未䝉施行,縁臣備員御史,以觸邪指佞為職,今宰臣姦憸,有犯公議,臣若失職,誰敢言者?伏見祖宗以來所用相,考遴選擇,必取天下有徳有望之人,故內則廟社安,外則鄰敵畏,下則衆庶伏其功名,事業昭于天下,至今稱之,未嘗有法獄之吏、聚歛之人、詭譎之才、隂賊之行,天下所嫉,而使在相位如確者也。臣所以不避再三,干冐天聴。確之當去,其罪非一,公違陛下敕命,不赴神宗發引內宿,為大不恭,其當去一也。山陵使回,眀有歴代及國朝故事,而略不引罷,廢禮貪位,其當去者二也。皇帝陛下之立,乃天人之所助,而太皇太后之徳也,確輙自稱定䇿,貪天之功,其當去者三也。在中書二年,不將差除與三省合奏,及身遷門下,隂使言者申請,招權營私,其當去者四也。其弟犯法,蹇周輔承勘兩次,皆㓕裂平治其事,故今日周輔父子有罪,言路累有彈奏,而確力主之,不罷其任,屈公法,報私恩,其當去者五也。執政臣僚,已經覃恩遷轉,無故又進一官,妄引嘉祐、治平不可用之故事,欺謾聖聽,不顧亷恥,其當去者六也。與章惇死黨相結,一柔一剛,一合一離,欲其銷磨同列,牽制善政,中外皆知其術,其當去者七也。去年十月至今,並愆雨雪,驕陽肆虐,天下大旱,民情惶惶,實由確姦邪所召,況位居上相,正任其責,其當去者八也。確在熈寧、元豐間,鍜鍊寃獄,排逐善良,引薦姦偽,變更祖宗政令,誅求民財,確在言路在司農,在執政首尾身任,其事見法令未便,何嘗聞有一言論列裨補,惟是阿諛䕶持,以謀進用,及至今日,自見其非,乃稍稍語於人曰:在當時豈敢言也!此確之意,欲於今日固其名位,故反歸曲先帝,是可謂大不忠矣!朝廷以髙爵重祿,尊養輔臣,欲何用哉?豈有見可言而不言也?假如言之而不聴,當以死繼之,假如畏懼而不敢言,則當辭事而去,乃臣子之常分也。當時詭隨及時移事改,方為自全之計,而賣過歸咎,是可謂大不忠矣!事先帝不忠,則安肯盡忠于陛下也哉?此其罪惡尤大,其當去者九也。近者奉使山陵回陵,行屬官故事,自皆推恩,而確乃特薦髙遵惠、張璡、韓宗文,乞從優恩,上欲以悅聖意,下欲以餌同列,賴陛下至公,照其狡計,而議遂不行,中外聞之,莫不欣快,陛下觀此用心,則確之邪正不難知也!此一事尤喧物論,而罪尤大者,其當去者十也。確之罪惡如此,羣議沸騰,臣愚區區之言,略已自竭,而聖度包容,一切不以為意,在聖慈不失恩于確則可也,其如朝廷之輕重、天下之安危、生民之禍福、人情之去就,在確之罷爾,則所繫豈不大乎?今忠義之士,當盛明之時,人人皆願自效,而確猶在位,誰敢明目張膽,盡心於朝廷哉?正人不得立,則陛下之善,政不得行,天下之敝,法不得改,今大旱累月,燥風慘日,自冬入春,宿麥已槁,疾疫將作,內外之情,驚惶不安,皆由大姦在朝,天示譴告,伏望聖慈深察事勢,以天下為念,早發聖斷,罷確職任,使之外補,以答天變,以召和氣,以慰公議,以新改元之政,天下幸甚!」摯言確十當去事,與八年七月六日戊戌、九月十四日乙巳,并此年閏二月五日甲午蘇轍所言,須并考此,章摯集有之,遺稾獨無,當考。辛亥,詔以時雨稍愆,今月二十四日,太皇太后躬詣中太一宫、集禧觀祈禱。 詔:寺、監闕官並依在京通用,令六曹寺、監官在假奉使聴,以夲處官兼外,其主簿亦許權丞。從禮部所請也。新録削去。 又詔:改府界第十一將充京西第七將,訓練鄭、滑州軍馬,依舊州駐劄。以府界第十一將下鄭州,步軍三指揮𨽻屬西京,第十將下,京西第七將,下陽武縣步軍三指揮,𨽻屬府界第七將下,其開封府界第十將,訓練尉氏、陽武縣軍馬,依舊尉氏縣駐劄,以鄭州復故也。新録削去。 樞宻院言:「府界、三路保甲已罷團教,其教閲噐械,令赴官送納,仍立府界、三路私有禁兵告獲賞格」。從之。 左正言朱光庭言,乞委令、佐揀擇弓手疲軟者,易以應募保甲。從之。新録削去初七日,呂大防云云。 又言:「累降指揮,下陜西、河東逐路經略司,禁止邉人,不得與夏國私相交易,訪聞私易,無所畏憚。詔將官及城寨使臣告諭地分蕃部首領及弓箭手人員、把邉將校等覺察,違者治之」。二月十一日詔,可考。 光庭又言:此據編類章䟽増入正月二十二日。「臣聞自陛下臨御以來,思致天下元元于太平,四海之內,莫不懽欣鼓舞,皆以謂升祔之後,必大有為,進忠退邪,以起善治,延頸企首,日夕以冀,今踰一年矣,未奉明詔,人意鬱而上干于天,故自冬涉春,膏澤不下,陛下焦勞在念,靡神不宗,以至親御便殿,原洗囚繫,然而嘉應未孚,天其或者有以寤陛下所以致之之由,豈非姦邪之臣充位而未去,私心邪說交相為亂,是以變為戾氣以及天下,今一郡一縣不得其人,尚為千里之害,而況身居鼎軸之任,動繫天下,苟非其人,則害可勝言哉!方今聖政日新,自當風雨,時若,所以未然者,蓋由忠邪未分,此天意有以寤陛下也。儻陛下照見姦邪,早行睿斷,則和氣致祥,固未為晚。若蔡確不恭而心私,章惇不忠而邪說,韓縝不恥而冐寵,是皆不足當大任,臣已累嘗備論之,願陛下留神省察,以幸天下。竊以蔡確、章惇、韓縝不恭、不忠不恥之如此,必無大公至正之心,以陛下生靈為慮,故於議論政事之際,章惇則明目張膽,肆為辨說,力行醜詆,以害政事。蔡確則外示不校,中實同欲,陽為尊賢,隂為助邪?韓縝則每當議論,亦不扶正,惟務拱黙為自安計,執政大臣處心積慮如此姦邪,惟陛下寛仁尚容在位,然豈不為聖政之深慮者哉!今夫內有青苗、免役、茶鹽等害,未盡更張,外有邉防疆埸之事,未經處置,以臣觀之,是皆枝葉之害,未足為憂,惟其姦邪未去,實根夲之大患,若根夲之患除,則枝葉之害,何慮而不去哉?恭惟陛下至明如日月,無私如天地,凡所為之政,莫不曲盡于誠意,惟是執政之間,姦邪未去,最為根夲之大患者。舜之為君,放四罪而天下咸服,湯之有天下,舉伊尹而不仁者逺,臣願陛下上法舜湯所以放四罪、去不仁,特奮睿斷,罷去蔡確、章惇、韓縝柄任,別進忠賢,以輔聖治,則自然三光明、寒暑平、風雨時,休證,不旋日而至矣。 監察御史王巖叟奏:編類章疏元年正月二十二日「臣近以大旱上章,乞早革大害、去大姦以答天戒,指言蔡確、章惇相為朋比,以蔽天聰,虐下罔上,不忠之跡,著于兩朝,乞出臣前後章疏,集百官於朝㑹議,以決是非,今復累日未䝉施行,臣竊惟陛下祈禱甚勤,而天心未應,旱虐日深,民命近止,陛下不可不思。伏以水旱為災,國家重事,稽前代舊章,則三公例當䇿免,考夲朝故事,則柄臣自合遜辭。今陛下有容既重退人之意,而姦臣無恥,又忘避位之心,臣於此時,何可循嘿?蓋臣之所據,是朝廷公器,臣之所陳,是天下公議,虛公器而不言,則負朝廷,棄公議而不䘏,則負天下,臣茍如此,陛下置之何用?且自古以來,置諫官、御史,正要為朝廷論大害、言大姦與天子為耳目,非欲以蔽天子聰明,使姦人長惡也。又自古以來,天下大害,莫不由大姦而成,必先除大姦,則大害自去。臣前後所論二姦臣,事迹甚明,伏望陛下覽臣苦言,察臣血懇,臣非病狂,何肯不藉身名,妄把忠賢破壊不惜門戶,故與權臣作讎,陛下豈不知蔡確、章惇受先帝恩深,明知天下疾苦,都不進一言,告先帝知之,惟是阿諛佞媚,欺罔䝉蔽,以安身固位而已,非先帝不聴其言也!辜負恩徳,可為痛心,豈有不忠於前日,而望其忠於今日哉?古人謂聴言之道,必以事觀之,今確軰之事,陛下可觀而知之矣!臣等之言,陛下可考而聴矣。臣伏料陛下固知確軰為姦邪,但未能遽斷爾,傳曰: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先王之所深戒也,願陛下早賜依臣前疏,所乞施行,上以答天意,下以慰人心」。貼黃:「臣竊以今日人心之望陛下,猶陛下之望天意也,陛下未有以答人心,故天意未有以答,陛下此理甚明,陛下何惜去姦邪,以應天意,為生靈之福」。壬子,刑部修御史臺察官功過,嵗終考較及比折分等法,並從之。
10
癸丑,太皇太后駕獨祈雨。此據政目増入,實録不書。甲寅,董戩遣人入貢。
11
丙辰,上幸大相國寺祈雨。 內出太皇太后詔曰:「原廟之立,所從來乆矣。前日神宗皇帝初即祠宮,並建寢殿,以崇嚴祖考,其孝可謂至矣。今神宗既已升祔,於故事當營館御,以奉神靈,而宮垣之東,宻接民里,欲加開展,則懼成煩擾,欲採搢紳之議,皆合帝后為一殿,則慮無以稱神宗欽奉祖考之意,聞治隆殿後有園地,以后殿推之,夲留以待予也,可即其地立神宗原廟,吾萬嵗之後,當從英宗皇帝於治隆,上以寧神眀,中以成吾子之志,下以安民之心,不亦善乎?」舊録云:神考始建原廟,嚴奉祖宗,豫設次序,各依禮制,後世不可得以増損,至是承微意,奉神考,屈居後殿之列者累年,以此可見姦臣之不忠耶?新録辨曰:此宣仁太后盛徳,以成神宗之美,乃以謂奉神考居後殿,非詔㫖也。自「神考始建」至「不忠耶」五十三字,並刪去。侍御史劉摯言:「臣累具狀彈奏宰臣蔡確,乞行罷免,至今未䝉指揮,伏縁朝廷之上,忠邪並立,內外人情不安,臣以為官備耳目之任,義難茍止,確之罪惡,前後論列已詳,今再論安危所繫之大體,伏自聖明臨御之始,首起司馬光,使之執政,于是天下之人,無逺無近,莫不欣歡厭服,以望蘇息,然光以至誠直道,獨行孤立,所恃者,惟聖明特達之知,而廟堂同列,略無誠心,助光為善者,不惟不助,而又有妬忌嫉害之心,夫嫉光者,乃所以害政而利于已也,故每議一事,則須口舌紛紜而後能决,及政令既下,則內外官吏猶懐疑畏,持其兩端,未肯悉心奉行,皆以確之與章惇,乃是前日欺先朝造法作令,倡和䕶持最堅最乆之人也,今乃並據要路,氣熖權勢,震凌中外,又布置朋黨,曉夕計謀,以固其位,坐待他日反覆變更,而執今日之事,此人情所以恐懼,而觀望未敢定心專志以事朝廷者,實謂兩人故爾,上則陛下雖有仁惠之政,為確等所艱難,而不得純被于民,下則士大夫雖有忠義之節,為確所脇制,而不得自竭于君,則確與惇之為今日害,豈不大哉!臣不知陛下何惜一言去天下之大害也?今司馬光老矣,而病羸已甚,萬一事有不幸,光不能支持,則陛下之仁政遂不復立矣!生民之疾苦遂不復蘇矣!陛下所用善人君子,遂不勝確等䧟害矣!善人被禍未足論,而使確等復得志,則肆毒於天下,必愈甚于前日矣!陛下試思及此,則社稷大計,豈可不念之哉!時難得而易失,禍福之間,宻不容髪,惟望聖慈深思幾㑹,早發神斷,罷確與惇別選,徳望與光同心守正之人,置之左右,以成就陛下善政,以綏安陛下疲民,使忠義之人曠然無懼,竭力以報陛下,此事無難,在陛下一言而已。確等不去則朋黨立,確等既去,則朋黨消,蓋小人邪黨,夲以利合,若見朝廷利害已正,則彼自亦隨時而化,皆足以為朝廷用矣!伏乞將臣前後論確等章疏,速賜付外施行,早罷確等,以辨邪正,臣不勝憤懣,憂國愛君之至」。貼黃:「臣聞確等常在通進司探問臣僚文字,縁于歴內,盡見抄上數目,今雖䝉聖恩,欲全愚臣,故章疏未賜降出,然留中文字,確已知其數,故已疑怒臣等日謀傾害,臣跡甚危,伏望體察,不若盡出臣疏,付外公行,臣雖被責,亦所甘心,免被隂害」。又貼黃:「陛下雖用司馬光,而反使確等牽制之,故為政將一年矣,雖更制改法,利于民者固多,而大病根夲皆在,又天下推行之人,猶懐疑貳依違,不肯盡心,使民未能盡被惠澤也。推行所以懐貳者,以確與惇持權,當路,人畏他日反覆之禍也!伏望專任正人,早罷確等,則善政可以成,基夲既定,後日不可動,乃萬世之利也」。又貼黃:「臣昨曽有貼黄奏聞,候罷確日,別彈章惇今來二人為害一等,皆中外所畏者,臣故于今狀同論之」。又貼黃:「確自陛下即政以來,其大罪犯公議者凡十餘事,臣具前狀彈奏。今天下大旱,日月已乆,災害已成,陛下焦心憂民,至煩車駕躬行祈禱,而確為首相,正任其責,略不引咎避位,以謝天譴,以厭人心,足以見其欺慢陛下矣!只此一事,自合竄黜」。摯遺藁以此為第八疏,正月二十七日上。丁巳,資政殿大學士、兼侍讀韓維等言:「臣等見進讀三朝寳訓,其間有祖宗時事,與今不同者,蓋當是時,天下初定,與治平之後事體自別,君臣論議,亦從而異,又有祖宗一時處分,難以通行於後世者,欲乞遇有似此等事,特許臣等看詳,更不進讀」。從之。舊録云:時欲改革先帝法度,維等以寳訓中事,有不可上聞者,欲輒不進。讀新録辨曰:「此是獻替之意,兼奏陳畫㫖,乃敢奉行,豈可謂輒不進讀?」自「時欲改「革」至「不進讀」二十六字,並刪去。 河東路安撫使呂惠卿言:「夲路太原、汾等一十四州軍,正稅之外,別有和糴之名,而未嘗用錢,又不得與災傷檢放倚閣,及不隨赦恩蠲免,今朝廷雖除其積欠,而不正其夲根,乞專委轉運、提刑、提舉司訪問民情,立法聞奏」。詔河東路轉運、提㸃刑獄、提舉常平司與經略安撫司同共相度,立法以聞。惠卿家傳可考。中書省言:「元豐六年九月敕,舍人各隨所領房命詞。今除刑房間有責降牽復及兵房有蕃官遷轉外,其餘差除,並在吏房日常行詞,餘並無詞命。欲令依舊各僉押逐房文字,其命詞止依故事輪日分草」。從之。元豐六年九月乙丑。戶部言:相度河北鹽法所言,乞廢罷見行新法,復行舊法通商。從之。八年十月十八日己夘初,命范鍔同河北漕司相度鹽法,王巖叟有奏議,今遂罷新法,悉用舊法也。 廣南西路經略安撫司言:冝州溪峒司申莫世忍乞遣人進奉詔,許進奉,更不令赴闕,其表狀,仰収接投進所進物,令夲司樁管以聞」。 司馬光、呂公著既遷官,有詔閤門光及公著正謝,特令再拜,不舞蹈,恭謝景靈宮神御,亦止再拜。光尋以疾謁告,是日,二十八日丁巳。復有詔放正謝及恭謝,光皇恐不敢奉詔,乞竢疾間入謝,依減拜指揮。光自是凡十有三旬不能出,然奏疏相屬。五月十三日,光乃入對延和殿。又移書三省曰:移書三省宻院,不得其時,附見正月末,更須考詳。「光比日牽強入朝,欲與諸公商議疏事,貢其短拙,以求采擇,無何上下馬不得至在朝假,謹具咨目如左,當今法度所宜最先更張者,莫如免役錢,不惟刻剝貧民,使不聊生,又雇得四方無賴浮民,使供百役,官不得力,為今日之計,莫若盡罷免役錢,依舊差役,民間息肩者,什已七八,若慮逐處利害不同,即委諸路轉運司及州縣,具未便事理,申陳朝廷,更為相度,別立一州一縣。敕施行。第一不可委提舉司相度,彼雖夲職,藉賴役錢,如魚之有水,安肯放免?必來沮難無疑也。光見欲作一文字奏聞,若降至三省,望諸公同心叶力與贊成,如此行之,可以除久弊、蘇疲民。凡法久則難變,此法行之已十五年,下戶雖愁苦,上戶頗優便,常情議論已是非一,若不於此際决志改之,恐異日遂為萬世膏肓之疾,公家不得用民力,貧民常苦富民常優矣!朝廷今欲整治天下,蘇息疲民,先須十八路各得好監司一兩人,忠厚曉事,憂民忘私,使之進賢退不肖,興利除害,朝廷于本路事有所不知,問之則以實對,委之措置,則不致乖方,然後可以倚仗為耳目股肱也。茍非其人,則百事倒置矣。前日所草監事資格,及委官薦舉文字,不知諸公曾徧見,未若如此可行,則早告進呈施行,然立格為易,守格為難,既出指揮已後,願諸公堅執此格,勿自隳壊,始為有益也。旱勢可懼,若春更不雨,必成大飢,不可不預為之備,國家所賴為根夲者,莫若農民,農民者,衣食之原,國家不可不先存䘏也,欲加存䘏,莫若察其乏食之初,早加賑贍,使各安土,不至流移,官費既省,民不失業,此上䇿也。若已流移,官雖作擘畫,散米煑粥,徒聚為餓殍,無益也。為今之計,莫若預先將常平斛㪷在州縣者,十分中支撥一分,充贍貸米,委州縣樁管,許一面支破,常切覺察,鄉村人戶,有闕食者,許經夲縣投狀,據口數多少老小,出給歴子,每五七日一次,赴縣請領口食,先從下戶為始,縣亦置簿拘管請到之數,如此救接直,至成熟日,即一切住支,却令還納,所貸元數,更不取利息,如此,始是實惠,弋俊已獲,未聞賞獲之者,其將官討捕者,不無騷擾,宜早罷之。前日蔡尹來言,開封有巨盜,朝廷有募人能擒之者,賞以班行,今既禽之,止賞以錢,孔子稱去食去兵,無信不立,聖朝政令,豈當如此?諸公更算其多者,范景仁當仁宗不豫,未有繼嗣,天下寒心,莫敢啟口之時,獨能首建大議,以安宗廟社稷,章十九上,除官不拜,可謂以身徇國之臣,其功不在文、富之下。今文富重賞,景仁獨不霑及,又太皇太后亦應知其功大,願諸公進呈,秉國文字時,詳為敷奏,乞優與推恩。前日簾前宣諭,上封事異等,宜略加旌賞,此乃聖朝美事,光有看詳封事,歴三巻,官職姓名及所言事,一一有之,願諸公同於其間選擇才識出衆者,具姓名敷奏,量加褒異,以成聖志」。又遺書樞宻院曰:「呂大忠言夏人乍恭乍驁,由私市公行故也,其延慶侵疆,有害無用,終當與之,然今日未可與也,俟大忠到官,審察事勢,先奏乞嚴禁私市,不過年嵗間,彼必屈服,遣人來祈請,然後朝廷下詔,曠然歸以侵疆,赦其罪戾,貢賜往來,一切如故。此䇿大善,請明公更召見,詢訪其詳。然如光愚見,若只如去夏約束,檢門下開拆簿曽行下,則大是悠悠,徒為玩令,一無所益,須別立法,云應漢戶、熟戶與西人私相交易者,正犯人處斬,妻子送江淮編管,粉壁曉示,許人陳告,即時給係省錢五十貫充賞,夲地分廵檢、寨主、監押並衝替,仍令經略司、夲州,常切覺察,如此逐處行卻一兩箇,方能禁絶。若西人往年興兵壓境以脅慶州,劉忱,時亦莫之聴,但堅壁清野,使自弊而去,河東經略司縂領二十餘州軍,邊面千餘里,地接遼夏,帥府之重,孰過於此?而以吉甫處之,果能稱職否?且如昨者遼人侵火山地,不與於初累石時,便令撤去,彼若放箭,我射何傷?仍明據道理,𦂳行文牒,痛加詰責,云當奏朝廷問諸北朝,今朝廷亦不共理㑹,示之以弱,但恐春暖,敵狃于得志,以為南朝易與,大興徒衆,廣有占割,朝廷亦坐視無如之何,土地者,國之夲,若敵惟意所欲,無問多少,要取便取,成何國家?此由邊帥不能防㣲杜漸故也。渠自乞揚州,諸公何不早許之,別擇老成重厚有膽略者以代之,子厚方欲措置熈河為經乆之計,而元帥乃一方頭目,其人豈髙材英噐、憂國忘家者邪?願早易之,勿致敗事。御史所言保甲罷按閲甚,當宜從之,彼得三時務農,豈顧此㣲,茫賞物而省國用不少,但與逐旋置庫,量留金帛,遇冬教時,委令佐選絶藝,賞以銀楪子、銀盌、綵叚如何?又班行,雖云猥賤,亦是國家命官,豈可如泥土與人?其出等事藝,及正長教人及分數,欲更不與班行?正長所以鞭撻保丁,只為未及分數,未賞故也。前日見駕部來白:沙苑地狹,不能容京西所送騍馬,且彼無牡馬,徒多養騍馬何為?但使之積死可惜耳!欲令京西未發者,烙退印還民,已發者,令沙苑估價出賣如何?若可取,望早指揮,然監收亦不可不一面早差官相度,興復漢唐都長安,故養馬多在汧隴、三輔之間,國家都大梁,故監収在鄆、鄭、相、衛、許、洛之間,各取便於出入,今宜且復近處一二監,各有舊基故也。子厚常言軍賞誤,何時當與裁減改正,邉人立小功者,冝勿賞,此宋璟所以安開元也。封事太約一篇,止有兩幅,吏去其籖子厚,欲有去取,既難得㑹議,彼亦有大利害,但請子厚欲去者去之,餘令進入,貴早結絶」。又手書與呂公著曰:「自晦叔入都,及得共事,每與僚寀行坐不相離,未嘗得伸悃愊,雖日多接武,猶隔濶千里也。今不幸又在病告,杳未有展覿之期,其邑邑可知。光平生有國武子疾,好盡言以招人過,遇庸人時,或妄發以取恨怒,況至交益友,豈敢反懐情不盡乎?晦叔自結髪志學,仕而行之,端方忠厚,天下仰服垂老,乃得秉國政,平生所藴,不施于今日,將何俟乎?比日以來,物論頗譏,晦叔,謹黙太過,此際復不廷爭,事有蹉跌,則入彼朋矣,願勉旃勉旃!光誠不肖,豈敢以憂國為已任,然昨日富家之諭,已上聞矣!光自病以來,悉以身付醫,家事付康,惟國事未有所付,今日屬于晦叔矣」。昨日富家之諭,不知何事,當考,與三省宻院咨目及呂公著書皆不得其時,今附見謁吿論役法後,更須考詳。見欲作一文字,即二月六日依奏劄子,前日所草監司資格及委官薦舉文字,此未見。二月八日,詔舉司措置存䘏飢民。弋俊三月二十八日,陜漕,言弋俊等在虢州南陽縣。韓維論范鎮文字。二月十日,旌賞封事異等。呂大忠禁和市、擇人代呂惠卿、易熈河帥、罷按閲保甲、復監收、裁減軍賞,此數事當細考施行月日,或訖不曽施行。
12
戊午,復瀛州束城鎮為縣。 是月,右諫議大夫孫覺言:「臣竊見漢陳平對文帝曰:陛下使待罪宰相。宰相者,上佐天子理隂陽,順四時,下遂萬化之冝,外鎮撫四方,內親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其職也。丙吉見牛喘,問之,掾史謂丞相失問,吉曰:方春少陽用事,未可大熱,三公典調和隂陽,職當憂,是以問之,兩漢大災異,罷免宰相者,以其責在燮理之地。太宗朝,李昉以霖霪百餘日,隂陽乖戾罷。仁宗朝,王曾以昭應宮災罷,梁適以苛慝並作,變異重仍罷,水旱過常,為大災變,為宰相者當任其責,宰相不以為任,則誰當任之?今自皇帝陛下、太皇太后陛下親政以來,所以便安元元,有所更易者,其事不一,下至閭巷小人,山海殊絶之處,莫不謳歌而鼓舞,然而隂陽未和,旱氣太甚,經冬無雪,春又不雨,彌數千里,粟麥失種,此其為憂不一日二日而已也!將恐編戶乏食,盜賊羣起,良民受害,浸為逺近之憂,皇帝陛下、太皇太后陛下親出祈禱,憂勤切至,徧走羣望,未嘗一日而忘憂,而蔡確、韓縝視之,眇然若不任其責者,未有閉門引咎,上章謝罪,引故事乞賜罷免,天意有可知者,前後雨雪少降而輒止,隂雲稍合而復散,意者揆務不勝其任,和氣不格其應乎?為宰相而無體國憂念之心,愛民惻怛之意,晏然自處,若其事非已憂者,臣以為此非大臣之道也。伏乞依兩漢故事,循祖宗舊例,各賜罷黜,以警百官」。二月甲申,覺又有兩章。 侍御史劉摯言:「臣近具狀論奏僧惠信指論僧司重法吏人受贓公事,已䝉付下大理寺施行,然伏見聖㫖指揮,令據惠信經祠部狀內所指人根究,不得枝蔓。臣看詳惠信元狀,前于開封已曽斷遣,後經祠部,已送推司,㑹開封申陳言祠部不當,遂朝㫖更不施行,今既復以付之所司,則所司自有推勘之法,若止究狀內人數,即或有分贓寄贓之類,及凡干證左而不見于狀者,皆不許其追照,獄無所質,何縁得情?兼祠部、開封,各係經歴,若有不當,自合一案推結,況兩處昨者互有所陳,何可置而不問?盖狀內之事,則於法有禁,若狀內之人,於事相干,安得不治?自來朝廷送所司公事,止令依法,或約束,不使枝蔓,未聞限定根究人數。臣又慮進呈取㫖之時,不曾子細開陳,致有如此處分,竊慮勘司承望風㫖,不盡公理,縱失有罪,違廢典法,欲乞再降指揮,夲司並依自來推勘條貫,仍乞責立近限,不得淹延,若前來承行官司,明有違法,並令依條一處圎結奏裁」。摯初䟽附元豐八年十一月末,此第二奏也。據遺藁乃正月二十九日上,今附月末。
URN: ctp:ws609916

喜歡我們的網站請支持我們的發展網站的設計與内容(c)版權2006-2024如果您想引用本網站上的内容,請同時加上至本站的鏈接:https://ctext.org/zh。請注意:嚴禁使用自動下載軟体下載本網站的大量網頁,違者自動封鎖,不另行通知。沪ICP备09015720号-3若有任何意見或建議,請在此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