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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四百四十一

《卷四百四十一》[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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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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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資治通鑑長編巻四百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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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李燾 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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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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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五年夏四月丁酉,詔龍圖閣直學士鄧溫伯兼侍讀、提舉醴泉觀,其新除翰林學士承㫖告繳納,溫伯告命,既出,言者論駮不已,故有是詔。王巖叟又封還詞頭,奏曰:「臣昨封還,溫伯,除翰林承㫖詞頭,伏奉指揮,令以次舍人撰詞,臣以所言無取,兩乞罷職,未䝉俞允,今日別承溫伯改除侍讀詞頭,臣不敢輙行,縁臣本論人才之邪正,不争名職之髙下,伏以陛下富于春秋,方以進學為急,正當選擇正人,日侍經帷,以輔養聖徳之時,而進佞邪,以置左右,正人懼焉。《書》曰:昔在文武,其侍御僕從,罔匪正人。荀卿曰:君子居必擇鄉,遊必就士,蓋所以防邪僻而近中正也。夫僕御之官,㣲賤者也,朝夕左右,給役事而巳恐,其一言或邪,遂誤君徳,猶必用正人,況勸講之臣乎?庶士猶知近中正而防邪僻,況萬乗之主乎?溫伯姦邪,事迹猥多,不能徧舉舉一事,陛下親所見者,以為眀驗,垂簾之初,陛下下詔求直言,欲以知天下之事,而溫伯草詔,隂合姦臣之意,陽承陛下之㫖,名為求言之詔,實乃禁言之書,使天下無一人敢應詔者。逮司馬光具以此意陳于陛下,別作詔文,于是天下之情,始得以上達,姦邪如此,豈可令侍言帝幄,預親近之列乎?臣粗知愛君,何敢奉詔?伏望収還新命,俾易善藩,庶不累日新之徳,獲允至公之論」。貼黄稱:「元豐八年五月五日,下詔求直言,乃是兩宫盛徳之舉,惟溫伯與蔡確協謀蔽塞,顛倒其說,将求言之詔,隂藏六事,為距言之文,若非司馬光極口論列,乞行別草詔書,陛下何由得知欺罔?天下之人何由曉達聖意,姦臣為害如此,己見眀迹,今若置之經筵,日承顧問,深恐佞邪惑亂聰眀,上累君徳。臣輙節録溫伯元行詔本,及司馬光論列乞別草詔書奏狀,望賜省覽,庶見姦臣邪心未易防察,不可一日令在左右」。詔以溫伯知南京,既而復從初命。鄭雍新、舊傳並云:雍封鄧溫伯,侍讀除命,復除承㫖,雍乃草制。按丁酉詔云:「其新除承旨告繳納」,則承㫖告已嘗行出矣,當是時,在西掖者三人:鄭雍、顔復、王巖叟也,初繳還承㫖詞頭,必送以次,舍人不知復及雍孰為之,今令繳納者,即此告也。雍若先曽草制,則後必不更草,豈今所繳納者,或顔復所為辛丑再除,雍實為之,然顔復時已病,不當直按,辛丑詔云:「依三月十四日除命,復為承㫖,自不須別出告,既不別出告,而傳稱雍遂命詞頭,所不可曉。蓋巖叟繳還詞頭,即送雍,雍命詞訖,更除侍讀,雍已論列,因用雍前所撰告命給付,而傳誤云爾也。巖叟繫年録記此事頗詳,今從之。雍四月十日遷中大夫,舊録有之,新錄削去,不知雍以何事遷也,當顔復五月六日自西掖改章制、侍講、祭酒,翼日遂卒,或除溫伯時,復已病,不必當制也。據王巖叟五月十八日自西掖改龍制都丞,蘇轍云:「言溫伯者皆美遷」。按巖叟嘗以章制為都丞矣,豈以遷龍制為美乎?當考。 三省言:自春以來,時雨未足,民間諸般欠負,恐未能償。詔府界、諸路監司,應雨澤未足處人戶,合催理繫官欠戶,權住理納,候豐熟日依舊。 樞宻院言:轉貟馬軍指揮使已下至副兵馬使,人數溢額,轉遷不行。詔權置下名軍使一百七十人,副兵馬使一百七十五人。 詔:「大理寺合存火限,官員出局,即時洒熄。夜宿行遣文書,聚於宿官一處,專切提舉。如不洒熄及至遺漏,並依尚書省諸房法」。初,元豐七年,尚書諸房不以時熄火及遺漏者,罪當徒。至是,以元豐庫接大理廨垣,而本寺未有火禁,故降是詔。新本削去。 戶部言:乞于請官物條內,添入充官用之物,過限具因依報所屬,別出憑由帖旁,從之舊無限,或閱嵗不請,難於檢察故也。新削。戊戌,熈河蘭岷路經略司言:「乞委城寨使臣同召募少壯堪耕戰之人,刺充弓箭手,毎員招及三百人,著業及一年減磨勘一年,百人減半,仍委知通提舉,毎及六百人,各與減一年磨勘,三百人減半」。從之。己亥,提㸃京東東路刑獄劉為刑部郎中。 詔宣使、和州刺史、內侍押班趙世長為本省右班副都知。 樞宻院言:軍人差發往川峽路屯駐者,內有曽犯徒經斷,并逃亡捕獲,或無家屬,若配軍并降到人,並隔下權移本州,或隣近,以次州禁軍指揮管轄差使,候軍回,卻歸舊指揮収管。從之。新本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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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詔李偉差遣候過漲水檢舉取㫖,從范祖禹三月辛未駁奏也。辛未,三月六日,此據蘇轍九月末奏増入。辛丑,詔鄧溫伯依三月十四日命除翰林學士承㫖,其四月二日,提舉醴泉兼侍讀除命勿行,始太皇太后諭執政,令以溫伯知南京,既而曰:「且記取便與遷」。及退,尚書右丞許将謂同列曰:「簾中語殊未婉順,盍再将上」。中書侍郎傅堯俞和之,呂大防以為然,時鄭雍聞王巖叟再封還詞頭,亦上䟽乞辨邪正曰:「朝廷頓除溫伯為學士承㫖,而衆言交攻,一旦改命,乃使日侍天子,左右得以納說,臣不知以溫伯為邪而退之,或以為無過而用之也」。於是執政并雍䟽進呈,卒從初命,而有是詔。雍前所撰承㫖告,猶在閤門,乃促溫伯拜受。新舊録于此始載王巖叟封還溫伯詞頭,詔送以次舍人,又不載以次舍人為誰,今移封還詞頭事見三月十四日,仍取劉安世言章偹載之餘人,更須捜討編入。王巖叟紀年録云:鄭雍䟽,盖文過之,辭語,鄭穆曰:「此䟽同進呈,必害事」。已而果然。左諌議大夫劉安世言:「臣伏見朝廷除溫伯為翰林學士承㫖,初則中書舍人繳還詞頭,繼又給事中,兩次封駮,臣竊謂至公之朝,必無遂非之理,遷延累日,未敢論列,比聞傳報,前命復下,搢紳相顧,莫不失色,何者?陛下即位以来,未嘗沮抑公論,今兩省給舍舉職如此,蓋是公議以為失當,朝廷略不聼納,持之益堅,臣再三思之,不得其說,及觀告詞,乃知陛下以攀附之故,遂加恩寵,臣獨疑其不然,須至辯正。前代創業之主,經綸草昧,乃有豪傑之士,用為佐命之臣,謂之攀附可也。繼體之君,或由儲貳,或自藩邸,春宮王府,咸備僚屬,以其有保傅之恩、調䕶之效,謂之攀附亦可也。恭惟陛下初自妙齡,未遑出閤,誕膺天命,遽登宸極,中間溫伯,惟曽暫掌牋記,何嘗得望清光,而遂以攀附加之,循名考實,顯為非據,況溫伯姦邪反覆,天下所知,隂假王言,內交蔡確,此實有罪,茍逭典刑,更䝉誤恩,尤駭物聼,伏冀陛下審察清議,斥逺佞人,収還詔除,以慰衆望」。又言:「溫伯資禀姦邪,貪附權利。熈寧中,王安石、呂惠卿勢均力敵,更相傾陷,溫伯始終反覆,出入兩黨,巧鬬側媚,情態萬狀,元豐間,蔡確用事,悉心附託,召自成都,置之翰苑。及陛下纂承天極,褒賞輔弼,溫伯草、王珪麻制,則曰預定議于禁塗,為確命詞,則曰尤嘉定議之功。臣聞太皇太后之立孫,神宗皇帝之與子,上當天意,下符人望,聖心先定,不假外謀,考經稽古,無一不合,確實何力,敢貪天功?就如姦人之言,出於大臣之䇿,亦當先推上相,方及次輔,而溫伯隂受邪說,稍絀王珪,乃於確制特為溢美,重輕顛倒,欺惑天下,蓋小人之深計,將徼幸于異日,溫伯預聞其事,故欲以此為張本,原心定罪,宜䝉顯戮,茍逃誅竄,已出大恩,豈可塵汚玉堂,奉承玉㫖?況中書舍人繳納詞頭,給事中再曽封駮,成命之下,則御史全臺、兩省諌官並曽論列,物情駭動,未見如今日之甚者,以此卜之,則公議所棄,不可不去也,伏望聖慈察君子小人消長之機,為宗廟社稷永逺之慮,早出臣奏,付外施行」。又言:「臣兩曽論奏鄧溫伯差除不當,至今未奉指揮。臣聞朝廷之務,莫先於用人,君子進則治之本也,小人用,則亂之階也。王者深居九重,不能盡知臣下之邪正,是以設諌官、御史之職,俾司耳目之任,而採中外之公議,是非可否,惟衆之從,故蔽賢之言,不能害君子,黨姦之論,無以助小人。眀君無所用心,而賢不肖自辨,知人則哲,其道不過如此。今溫伯姦邪反覆,惟利是嗜,交結蔡確,臣節不忠,自聞詔除,甚駭物聼,臺諌論列,乞寢成命,今已累日,未聼俞音事,繫消長,不避誅譴,伏望陛下以言官累奏付外施行,勿以姦人先定之語,而廢天下至公之論」。又言:「臣前日以職事進對,因及治亂安危之大計,伏䝉聖慈特賜開納,感激抃蹈,莫能自勝,最後論列,溫伯差除不當,陛下諭臣曰:卿等須體朝廷之意,天下事豈可盡由臺諌,亦當出自宸𠂻。臣雖已具義理開陳,退而深思,猶有未盡,輙布悃愊,上凟天聼,惟陛下不憚煩而試聼之,臣嘗讀國語,以謂天子聼政,使公卿至於列士,獻詩,瞽獻,典史獻書,師箴䏂賦,矇誦百工,諌庶人傳語,近臣盡規,親戚補察,瞽史教誨,耆艾修之而後王斟酌焉,是三代之前,上則公卿大夫,朝夕得以納忠,下則百工庶民,猶執藝事以諌,故忠言嘉謀日聞于上,而天下之情,無幽不燭,無逺不通,所為必成,所舉必當者,諌諍之效也。後世之事,不務獻納於君,而多為自全之謀,正論逺猷,鮮有入告,於是設貟置職,而責之以諌矣,進言者益少,而聼言者不知,此天下之治,所以終愧於先王之盛時也!神宗皇帝考古揆今,更新官制,以朝廷者政事之所自出,乃用有唐六典之法,置舍人於中書省,凡詔令之未安,法度之未便,皆得抗之,庶協厥中,萬一差失,則設給事中於門下省,委之封駮,猶恐人之謀慮,不能盡善,則又命諌官論議,御史糾彈,上下維持,紀綱詳宻,誠使此地卒皆得人,交修職業,而朝廷不治者,未之有也。今天下方制萬里,獲覩陛下之清光者,億兆之中,僅有一二,就獲覩之中,得接言議者又千萬無一焉,自二聖臨御以來,羣臣無非次之對,上則六七執政,下則四五言官而已,陛下所與謀議者,其寡少如此,臣若更不以體朝廷為事,知公議之不可,而不以告于陛下,則黎民疾苦,萬務闕失,邪正之消長,中外之情偽,何以盡達於聖聼乎?昔唐太宗之朝,三日不諌,則責侍臣,蓋髙卑之勢既已遼絶,上下之情常若不通,虛已招來,猶或不至,倘示厭薄,人誰盡忠?書稱堯之徳,則曰:稽於衆,舍己從人,語舜之功則曰:眀四目,達四聰。序禹之所以興,則曰:益贊于禹,禹拜昌言。述湯之所以王,則曰:用人惟已,改過不吝,惟其諌而能聼,聼而能改,此古帝王所以為聖人也。伏望陛下開廣聰眀,延納忠臣,言或逆耳,則求諸道,語或遜志,則知其惡,任賢勿貳,去邪勿疑,使懐姦者無隙可乗,履正者樂告以善,陛下廣覽兼聼,日新聖徳,與堯舜、禹、湯並驅争先,不其偉歟?臣待罪諌垣,曽乏善狀,惟是盡誠無隱,庶幾報塞大恩,更願陛下察其愛君之心,恕其狂妄之罪,少賜採擇,不勝幸甚」。又言:「臣近四次論奏鄧溫伯差除不當,今未奉指揮,臣不敢逺引前古,上煩天聼,止以祖宗故事,更為陛下開陳,庶幾愚忠,或䝉採納。臣伏觀太祖以和㠓貴家子,能業文,甚寵待之,欲召入翰林,謂近臣曰:㠓眸子眊眊然,胷中必不正,不可以居近侍。其命遂寢。景徳三年,樞宻院言次補禁軍列校,王繼英奏曰:藩邸給事之人,尚在職者,皆聚議騰謗,謂臣䝉蔽不言於上,致其留滯。真宗曰:此等皆不自省循,茍求僥倖,本以因縁際㑹,倘加升擢,必須有名,方塞輿議。先朝時,有一散從官李榮,在藩日曽預給使,後十餘年,但𨽻名尚食局,嘗隨流軰預選,先帝見而詢之,乃知榮也,止遷隊長,嵗餘漸擢為小校,蓋國家爵位不可輕授也。臣毎㸔至此,輙廢書歎息,何者?祖宗不吝官祿,惟以待天下之賢,茍非其人,未嘗輕假名器,豈特畏天下之議而已?蓋将詒謀於後世也。且藩邸之吏,預執事之勤,雖軍校之㣲,猶不欲無名與之,況玉堂禁近事,更有大於此者乎?祖宗之朝,猶重學士,每欲命人,必審其才器之邪正,蓋將求賢以自輔,非專取其文藝而已。如和㠓者,固未有過惡之迹,但觀其眸,疑非端士,遂不復用,則選掄之意,豈欲以小人在側耶?今溫伯姦邪反覆,皆有顯狀,早入安石恵卿之黨,盜取榮寵,晩附蔡確,輕用王言,貪天之功,僥倖異日,非特和㠓之比也,但以暫掌牋記,遂叨攀附之名,俾長禁林,奉承宻㫖,又非小校之類也。臣竊謂太祖雖愛和㠓之才,恐非正人,乃輟翰苑之命,陛下知溫伯之姦邪,而寘於論思之地,太宗、真宗于合推恩之人,猶不輕授,陛下未嘗出閤,溫伯本非宮僚,今乃無名,假寵如此,臣竊為陛下惜之,陛下亦當為祖宗惜之也。況詞頭初下,中書舍人已嘗繳納,成命既降,給事中再具封還,朝廷皆不聼從,然後御史全臺、兩省諌官相繼論列,茍粗合于公議,豈至如此紛紜?伏望陛下上體三聖之心,下為萬世之法,因溫伯之辭免,収還新命,使小人之道不能寖長,以消朝廷異時之患,天下幸甚!又言:「臣向者累具論列鄧溫伯差除不當,乞行寢罷,未奉指揮。間臣以疾病在告,不復更進章䟽,日近竊聞溫伯将受新命,臣雖伏枕危殆,日夕憂懣。何者?陛下即位以來,振起正道,登用賢俊,天下之情,翕然歌誦。今溫伯之姦邪反覆,中外所知,攘奪太皇太后社稷之功,以歸蔡確,此戴天履地之所疾,況臣誤被恩擢,列職諌省,豈敢容縱姦慝,以為朝廷異日之患乎?自唐以來,為翰林學士承㫖者,鮮有不登宰輔、蘇頌是也。今溫伯既置此位,異日豈敢保其不至執政耶?臣大病之餘,三次勞復,自度疾勢,恐不得再望清光,若姦人不去朝廷,雖死目不瞑矣!臣不能自書,謹口授臣男,具録上進,惟陛下哀而聼之」。貼黃稱:「臣聞溫伯差除,本不出於聖意,止由呂大防留身薦引,故有是命。然大防之意,非特欲成就溫伯,以自結於羣姦而已。蓋昨來都司擬定任永夀等酬賞不當,臺諌官屢有彈劾,大防切齒惡之,無以泄其憤怒,是以眀知溫伯之罪,公然提㧞,意謂言者必須力爭,則欲假此為名,以逐臣等,皆是宰相之隂謀,願陛下聖眀深賜省察。若謂溫伯曽掌牋記,欲示恩禮,即乞朝廷優與職名,處之藩鎮,則陛下所以待溫伯者不為不厚,而小人無寖長之勢,惟乞出自聖斷,早賜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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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御史中丞梁燾言:「臣伏見兩宫閔雨,至誠惻怛,眀飭政令,以召和氣,聖徳應天之實,無所不至,今屬臺諌官,分責六曹,臣等見根究諸司壅隔稽滯之弊,臣以為治之道,在先正本清源,而三省政事之本,命令之源也,其休戚所繫,誠非有司之比,恐不能獨無留滯闕失之事也。臣愚欲望聖慈面詔大臣,總持綱要,協輔至公,各誡屬官,分察滯事,如門下省委給事中,中書省委舍人,尚書省委都司,親閲簿書,㸃檢結絶,候了日具總目聞奏,庶幾大小之政,上下修舉,以副宸𠂻求治之意」。貼黃:「三省合進呈事至多,其間不無留滯,欲乞聖慈指揮,除事干要速及法,當取㫖外,並令別具條目,擬進施行,即不得與熟事袞同進入。四方申尚書省,待報文字不少,法須勘當,類成留滯,欲乞聖慈指揮,将見到申,請更不送逐處勘當,並疾速相度行下,即事連他司,或干文法,須合取㑹者,勒令合干人吏,暫齎文書赴都司照㑹,仰都司白執政,請限結絶,其見勘當未了者,立限申都司。訴訟詞狀准此」。癸夘詔三省自去年十月一日至今,承受到文字,門下省給事中、中書省、中書舍人、尚書省左右司郎中,親閱簿書,㸃檢結絶。新録削去,蓋不知梁燾曽有奏請,此亦救旱之一事也,今偹載之。 詔乆愆雨澤,開寺觀,令士庶燒香。此據御集。詔給事中鄭穆、中書舍人王巖叟、左右諌議劉安世、朱光庭,同舉監察御史二員以聞。 巖叟言:「臣伏覩元祐三年六月八日指揮,左右司諌、左右正言、殿中侍御史、監察御史,並用陞朝官,通判資序,實歴一年以上人。臣竊以取人之法,雖不可以不循資格,而資格太嚴,亦為取人之害,自立此制,求士極艱,上下之情,以為公患。今日前所用,皆是舊人,曽未有一人應詔舉而用者,則立法太嚴,其弊己見,茍不就資格之中,稍寛其制,恐非通方避礙之道,臣愚欲乞除去實歴一年之文,但取正理通判資序人,庶于乏材之時,略廣進賢之路」。 巖叟又嘗言:「臣以謂天下之事,度而知之,不如耳聞其說,耳聞其說,不如目覩其真。今四海之大,萬里之逺,民情之利害,不可以槩言,風俗之美惡不可以凡舉,人才之賢不肖,不可以互知。竊以陛下所賴以察四方之事,達四方之情者,言路得人而已,而專用一方之人,非所以廣聰眀於天下也。臣願陛下當於言路參用四方之士,天下幸甚!」巖叟論資格太嚴,及言路宜參用四方之士,皆不得其時,亦不知從違何如,姑附見此,更須考詳。言路專用一方之人,必有年月易尋究者。五年五月二十八日,劉唐老右正言。六月四日,司馬康為左司諫。或唐老與康俱家洛陽,更詳之。王巖叟言己見元年九月末,或當附此。 詔果荘子索諾木節為右班殿直,仍月給茶綵,以能撫帖部族故也。甲辰,宰臣呂大防等因時雨不足,乞罷免職任,詔答不允。二十一日蘇轍云云。月末梁燾云云可考。 右光祿大夫、知樞宻院事孫固卒。輟朝臨奠,贈開府儀同三司,賜神道碑額曰「純亮」,遺表恩澤例外,更與三人差遣。孫固舊傳云:固在熈寧、元豐間,以藩邸舊恩,馴致顯位,其論議雅與司馬光等合,晩節實與元祐之政。紹聖四年,追正光等罪惡,詔固遺表恩澤,與二人,餘悉追奪,列于姦黨。元符二年,以固嘗薦河南尹才,特授虢州司戶參軍,後才曽在垂簾時,上書乞召宗子入繼大統,才已死,詔追毀出身以來文字,永不仕宦,而奪固所贈官,盡追遺表恩澤,以為臣子之戒。大觀二年,以固係神宗皇帝隨龍人,及舉尹才時,才未曽上言,特出籍」。新傳削去尹才事,亦無辯誣,當考。尹才以元祐元年十月十三日得官,不知用何日上書。丙午,兵部言:「進奉人所賜名目,出告外,更給黄牒,其溪峒知州、蠻官賜名目,只出官告,其例不一」。詔:「化外人依官制前合給敕告者,今後除因進奉及立功補授,合帶授階散及將軍、郎將、司候、司階、司戈等,依元給告及出文牒外,餘承襲合授告之人,只給告命」。新削。 吏部言八路乞依吏部差注之法。從之。呂公著掌記:已行遣事,罷八路差遣其一也。元豐八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呂大防云云。元祐元年四月十八日詔,又六月二十二日吏部云云。戊申,戶部言:「在京香藥、象牙、乳香日乆,許客人於三路入納見錢給鈔,沿邉加饒,二分次邉,近裏州軍並加饒一分,到京算清」。從之。新削。 太師文彥博言:「䝉聖恩候臣出門日,於瓊林苑賜餞送御筵,縁前日孫固薨,昔臣與固在三省供職,義均休戚,乞罷詔至日,三省樞宻院官於瓊林苑㑹餞送,更不用樂」。 金部員外郎張元方提㸃京東路刑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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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詔講讀官今後每遇經筵退,留講讀官各一員,於邇英閣奏對。此事當考也。 詔新通判岷州郭逢原、權通判磁州,新知夀州楊蟠別與差遣,以給事中鄭穆、范祖禹累有論駮故也。 湖南轉運司言:「應金、銀、銅、鉛、錫興發不堪置場官監,依條立年額課利,召人承買,而地主訴其騷擾。請先問地主,如願承買,檢估已業抵當,及所出課額利錢數已上,即行給付。如不願,或已業抵當不及,即依本條施行」。從之。新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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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戶部言:「處台、婺、衢銀坑興發,乞逐州應管合發上供及無額官錢,並就截應副買銀上京」。從之。新無。 學士院言:「諸蕃初入貢者,乞令合屬安撫、鈐轄、宣撫等司,體問其國所在逺近大小,與見今入貢何國為比,保眀聞奏,庶待遇之禮,不致失當」。從之,以邈黎國初入貢故也,翰林學士蘇轍言:「臣伏見去冬無雪,今嵗春夏,時雨絶少,二麥不収,秋種未入,旱勢闊逺,嵗事可慮,伏惟太皇太后陛下、皇帝陛下,聖心焦勞,請禱偹至,發倉粟,留上供米,以救饑饉,茍可利民,無所愛惜,而天意未回,旱氣日甚,臣實憂之。竊惟古之眀君,遇災恐懼,內既竭其誠心,嗇用勸分,以濟民厄,外必避殿減膳,廣求直言,以答天意,今二聖既勤其內,而外事未修,五月之旦,將御文徳朝羣臣,臣恐九重之祕,憂惶之實,民莫得知,徒見陛下晏然坐朝,臨御大衆,民愚無知,或謂陛下不畏天災,不恤民瘼,人心一疑,天意勿順,以此救旱,所損大矣!臣愚伏願陛下舉行祖宗故事,眀詔有司,罷朔㑹、避正殿,損常膳,令百官吏民皆得上封事,指陳時政闕失,如此施行,雖未得雨,而人知陛下寅畏天戒,不吝改過,羣情悅服,神亦佑助,以此救旱,非小補也。近日執政大臣,雖曽奏乞觧罷職任,以答天變,而所請未力,無益於事,今若陛下既自引咎,則大臣勢難獨止,雖未可遽從,若且例降一官,竢得雨而復,君臣協心,災變可止。臣偹位禁林,心有所見,不敢緘黙,或加采納,乞不出臣此章,只作聖意行下,於體尤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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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詔曰:「朕奉承統業,於今五年,臨御崇髙,未達庶政,夙夜祇懼,若渉淵氷,常恐徳之弗類,無以下慰民望,上當天心。今者冬雪不效,春雨弗若,逮此孟夏,旱災如焚,麥不充食,禾未出土,嵗事凜凜,民且狼顧,雖禱祀偹至而神莫之答,惟循省自克,則災或可消,意者政令寛㢮,吏或為害,而莫之懲歟?役賦失當,民病於事而莫之察歟?忠言壅而未達,賢材有抑而未用歟?念之雖勤,行則未至,昭眀恐懼之誠意,庶幾隂陽之不違。可自今月二十三日後,減常膳,不坐前殿,及将來五月一日罷文徳殿視朝,朕上奉東朝,深愧常珍之日缺,下臨庶尹,猶冀嘉言之上聞,茍利于人,其無不可!」蘇轍之詞也。王巖叟墓誌,巖叟亦嘗建言,且云日當食朔」,盖六年事也。 提㸃梓州路刑獄李傑為金部郎中。 詔宣使、恵州刺史、入內押班馮宗道為遙郡團練使,西京左藏庫使、嘉州刺史、入內押班梁惟簡為文思使。 太師致仕文彥博言:「䝉恩以臣致仕,依條與五人恩澤外,曽孫常乞特授一近下名目外,餘乞罷」。詔常特與假承務郎外,不許。並三月二十四日。戊午,詔:「開封府賞錢,除各支贓罰不係省頭子錢外,遇闕,據申尚書省,於在京抵當,并熟藥所息之內,及吏祿剰數錢內支給」。新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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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保寧軍節度使、知大名府馮京,改授彰徳軍節度使,再任知大名府。 以西南龍畨進奉人安化大將軍龍以利為安逺大將軍,保順郎將龍延舜等為安化郎將,奉化郎將龍以委等為武寧將軍,龍延間等為保順郎將。
12
壬戍,吏部言:「大理寺并太學正録等官及編修敕令式之類,應不用舉主轉官者,乞差承務郎以上,除秘書省正字、太學博士、大理寺官外」。從之。
13
是月,令保安軍牒報宥州智固、勝如建置年月,宥州牒蘭州所管至第三寨取直,令保安軍牒蘭州地界,請計㑹熈州。此並係政目,四月末事,當考。 御史中丞梁燾言:「臣聞大臣以道事君,不可則止,不聞懐私挾邪,竊祿偷安,以固位而不去者也。謹按宰臣呂大防暗謬偏滯,庸懦忮忌,幸同列之私,忘事君之志,無經國之逺慮,乏濟物之通才,驟䝉拔擢之恩,上誤仰成之意,搢紳君子、閭里小人,指議鄙笑,以為口實,陛下喜安靜而為動揺,陛下喜公正而為私曲,陛下喜謹重而為輕妄,陛下喜亷儉而為貪侈,黨䕶姦邪,崇長峭刻,行已無平直之操,事上無純一之徳,夫相者,助也,所以助成君徳。陛下修徳清眀之如此,大防詭隨患失之如彼,將何以居相助之地?其不勝任也眀矣。且沴氣為旱,政理不平,所當恐懼修省,上助寅畏,乃敢歸之隂陽之數,備禮連章,再請而止,不獨輕易主威,又復簡忽天戒,此尤當眀其罪而去之者也。伏望聖眀以宗社為計,以天下為念,伏乞罷免大防相位,以慰中外之望」。又言:「臣伏見陛下眷遇大臣,極其恩禮,不忍聞其過惡,輙奪其位,使傷其進退之名,所以委曲覆容,真有天地之賜,為大臣者,何以副陛下之深仁乎?祖宗之時,宰相率二三年以禮去,今之宰相率二三年以罪去,禮去者顧義重,雖有功而必去,罪去者顧利重,非有罪則不去,以禮去者可以復用,以罪去者不可以又來,蓋祖宗之大臣,皆以名節自重,一舉動必存大體,必副人望,不敢專寵祿以自愛,不敢挾權勢以自強,日思以得罪為憂,以妨賢為懼,故率三二年自引避位,朝廷褒答,自有恩數,其優者為使相,其次猶須超進數官,為大學士,其去位也,名益重,望益髙,眷益厚,一旦復用,則中外之民莫不以為宜,皆為朝廷喜,此所以重朝廷也,其間亦時有貪鄙之人,當去而不去,以固位戀祿,清議已不容,以之招致人言,暴著過惡,從而罷遣之,殆不過一諌官、一御史論之,則已不能安矣,如臺諌合攻,連擊者甚少,一有之,則終身不得復用,故以禮去者多,以罪去者少,大臣既法,小臣從而亷士大夫化之,皆磨礪振潔,以節操相髙,風俗純美,由此道也。比年以来,大臣皆以竊祿偷安為計,寖以成風,雖有大過,猶巧自掩,蓋恐其失位,一二人言之不知引去臺諌官共言之,又不肯去,至於紛紛不已,上不能止其言,竟出其章䟽,然後請退聖恩,因而聼之,公議為之鄙薄,私交為之歎惜,䘮其節守,敗其名譽,冐其過咎,終以踈絶,朝廷雖以乏人而欲用之,疑其姦心之不測,畏其清議之不容,卒不敢用,既以其罪不可復用,其以次者,安得人才衆多而為用乎?朝廷將無人而用矣!此不可不畏也!祖宗之時,輔相之才非不多也,然而進者必以其賢,退者必以其禮去而復來,所以用之有得也。今輔相之才,亦非不多也,然而進之不必以其賢,退之必以其罪去而不可來,所以用之不足也。臣近嘗建言,乞陛下許呂大防以自請,罷去相位者,正為其如此,若䝉陛下許呂大防令以禮去,不惟大防且掩覆其罪狀,不為言臣之所擿,不為公議之所指,不容使之養望于外,他日用之,人必無敢議者。設有議者,其跡以無罪而去,陛下主張之,無累知人之眀矣,於是大防真有天地之賜,足稱陛下眷禮之本意也,非獨以安大防也,又以示後來之人,皆思以禮去位,而漸以名節自重,如祖宗之大臣也,朝廷由是尊矣,伏望聖慈以安危為計,以治亂為念,以養大臣之譽望為意,以勵搢紳之亷隅為術,保完大防今日之去,存全大防他日之用,敬謝旱烈之譴,銷壓愁怨之氣,上承天道,下順民心,中不失君臣之恩,一舉而三善得,豈不美歟?伏惟聖人采納,天下幸甚!」梁燾劾呂大防兩章,不得其月日,因燾稱「沴氣為旱」,又稱「敬謝旱烈之譴」,故附見四月末。又按:四月九日,大防等以旱乞罷,詔不允。二十一日,蘇轍言所請不力,然則燾劾大防,必在四月也。五月二十六日,燾已遷吏書,蘇轍代為中丞。當四月間攻大防者,必不止燾一人,臺諌官皆與焉。此月八日以前,左諫議大夫劉安世言大防為臺諫、攻任永夀等,故特用鄧溫伯,欲因此以逐臺諫,然則安世亦必有劾章,但未見其本耳,其他更須考詳。大防眀年五月九日又乞外任,燾已不在言職,八月十八日,遂出知鄭州。 燾又言:「朋黨起而國政傾,䝉蔽作而主聼壅,強悍容而君道失,此三者,有天下之大患,自古人主莫不以為憂,而終少辨者,人臣莫不以為戒,而或自蹈之,此三者之患,臣恐未銷于今日也,臣竊懼之。伏願陛下持大公以照之,守至正以治之,毎於政事之間,常加意以察其深㣲,使朋黨不能快其謀,䝉蔽不能行其私,強悍知懼而自戢,然則主威可立而國勢以強,中士無幸進朋邪之心,正臣有不懈匪躬之節,事繫安危,乞留宸念」。貼黄:「臣偹位耳目之官,懐欲言之志,而不盡致陛下有所不知,則非所以上廣聰眀,與朋黨䝉蔽之罪無以異,是負聖恩也。臣今日之言,誠有深㫖,伏乞留神省察,如在位尚不知懼,猶須他日面論,臣死不敢隱也」。燾論朋黨,不得其時,必當呂大防、劉摯理㑹吏額房之際,今附之四月末。 燾又言:「秩俸之厚,所以崇賢能、養亷隅,至於衰末倉猝之際,或議刻削,助其不給,故唐徳宗屢因兵難,不得已而為貞元之事,陸贄翰林學士,争之不得,眀年兵罷,贄且為相,更議増百官俸,以掩前失。夫艱難倉猝之間,國用不足,豈暇顧朝廷大體?然賢相知其大者,猶以為不可,蓋所以養士君子,固宜禮意隆厚也。今朝廷財用雖屈,其傷才蠧國之實,不在百官俸廩,況所得毫髪細㣲,不足以少助費,當此清眀之時,蹈彼衰末之跡,彼從權以要一時之利,固已陋矣,此著令以為常行之法,豈不悖哉?士大夫深為朝廷惜之!合此議未定之時,宜一切罷去,以全國體」。燾論減俸,不得其時,更附四月末,俟更檢詳。
URN: ctp:ws611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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