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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卷一百二十二·酷吏列传第六十二》[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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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卷一百二十二》

酷吏列传第六十二》

1
  孔子曰:「导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一〉导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二〉老氏称:「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孙守真按:失去、放失,同义复词。是以无德。法令滋章,盗贼多有。」太史公曰:信哉是言也!法令者治之具,而非制治淸浊之源也。昔天下之网尝密矣〈三〉,然奸伪萌起,其极也,上下相遁,至于不振。当是之时,吏治若救火扬沸,〈四〉孙守真按:倒序重组+添字还原:扬沸以救火、以扬沸救火。非武健严酷,恶能胜其任而愉快乎!言道德者,溺其职矣。故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下士闻道大笑之」。非虚言也。汉兴,破觚而为圜,〈五〉斫雕而为朴,〈六〉孙守真按:单字想复词:雕栏玉砌应犹在。网漏于吞舟之鱼,而吏治烝烝,不至于奸,黎民艾安。由是观之,在彼不在此。〈七〉
2
 〈一〉《集解》:孔安国曰:「免,苟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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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集解》:何晏曰:「格,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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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索隐》:昔天下之罔尝密矣。案:《盐铁论》云「秦法密于凝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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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索隐》:言本弊不除,则其末难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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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集解》:《汉书音义》曰:「觚,方。」 《索隐》:应劭云:「觚,八棱有隅者。高祖反秦之政,破觚为圜,谓除其严法,约三章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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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索隐》:应劭云:「削雕为璞也。」晋灼云:「凋,弊也。斫理凋弊之俗,使反质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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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集解》:韦昭曰:「在道德,不在严酷。」孙守真按:找对主词、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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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后时,酷吏独有侯封,刻轹宗室,侵辱功臣。吕氏已败,遂(禽)〔夷〕侯封之家。孝景时,鼂错以刻深颇用术辅其资,而七国之乱,发怒于错,错卒以被戮。其后有郅都、宁成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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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郅都者,〈一〉杨人也。〈二〉以郎事孝文帝。孝景时,都为中郎将,敢直谏,面折大臣于朝。尝从入上林,贾姬〈三〉如厕,野彘卒入厕。上目都,都不行。上欲自持兵救贾姬,都伏上前曰:「亡一姬复一姬进,天下所少宁贾姬等乎?陛下纵自轻,柰宗庙太后何!」上还,彘亦去。太后闻之,赐都金百斤,由此重郅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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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索隐》:郅音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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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集解》:徐广曰:「属河东。」 《索隐》:《汉书》云「河东大阳人」。 《正义》:《括地志》云:「故杨城本秦时杨国,汉杨县城也,今晋州洪洞县也。至隋为杨,唐初改为洪洞,以故洪洞鎭为名也。秦及汉皆属河东郡。郅都墓在洪洞县东南二十里。」《汉书》云「郅都,河东大阳人」,班固失之甚也。大阳,今陕州河北县是,亦属河东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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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索隐》:案:姬生赵王彭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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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济南瞯氏〈一〉宗人三百馀家,豪猾,二千石莫能制,于是景帝乃拜都为济南太守。至则族灭瞯氏首恶,馀皆股栗。〈二〉孙守真按:单字想复词:「股肱、屁股」的股。栗=栗,字形结构换部首。居岁馀,郡中不拾遗。旁十馀郡守畏都如大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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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集解》:《汉书音义》曰:「瞯音闲,小儿痫病也。」 《索隐》:荀悦音闲,邹氏刘氏音并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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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集解》:徐广曰:「髀脚战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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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为人勇,有气力,公廉,不发私书,问遗无所受,请寄无所听。孙守真按:寄托,同义复词∴请寄=请托,抽换字面文字游戏尔。常自称曰:「已倍亲而仕,身固当奉职死节官下,终不顾妻子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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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郅都迁为中尉。丞相条侯至贵倨也,而都揖丞相。是时民朴,畏罪自重,而都独先严酷,致行法不避贵戚,列侯宗室见都侧目而视,号曰「苍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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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江王徵诣中尉府对簿,临江王欲得刀笔为书谢上,而都禁吏不予。魏其侯使人以闲与临江王。临江王旣为书谢上,因自杀。窦太后闻之,怒,以危法中都,〈一〉都免归家。孝景帝乃使使持节拜都为雁门太守,而便道之官,孙守真按:《国语辞典》与《汉语大词典》「便」读不同。先抓动词·找对词性。得以便宜从事。匈奴素闻郅都节,居边,为引兵去,竟郅都死不近雁门。匈奴至为偶人象郅都,〈二〉令骑驰射莫能中,见惮如此。匈奴患之。窦太后乃竟中都以汉法。景帝曰:「都忠臣。」欲释之。窦太后曰:「临江王独非忠臣邪?」于是遂斩郅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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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索隐》:案:中,如字。谓以法中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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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索隐》:《汉书》作「寓人象」。案:寓卽偶也,谓刻木偶类人形也。一云寄人形于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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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成者,〈一〉穰人也。〈二〉以郎谒者事景帝。好气,为人小吏,必陵其长吏;为人上,操下〈三〉如束湿薪。〈四〉滑贼任威。稍迁至济南都尉,〈五〉而郅都为守。始前数都尉〈六〉皆步入府,因吏谒守如县令,其畏郅都如此。及成往,直陵都出其上。都素闻其声,于是善遇,与结驩。久之,郅都死,后长安左右宗室多暴犯法,于是上召宁成为中尉。〈七〉其治效郅都,其廉弗如,然宗室豪桀皆人人惴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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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集解》:徐广曰:「宁,一作『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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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集解》:徐广曰:「属南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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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索隐》:操音七刀反。操,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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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集解》:徐广曰:「一无此字。」駰案:韦昭曰「言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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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正义》:〈百官表〉云:「(都)〔郡〕尉,秦官,掌佐守典武职甲卒,秩比二千石,有丞,秩皆六百石,景帝中二年更名都尉。」若周之司马。
28
 〈六〉《索隐》:数音所注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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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正义》:〈百官表〉云:「中尉,秦官,掌徼循京师,武帝太初元年更名执金吾。」颜云:「金吾,鸟名也,主辟不祥。天子出行,职主先道,以御非常,故执此鸟之象,因以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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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帝卽位,徙为内史。外戚多毁成之短,抵罪髡钳。是时九卿罪死卽死,少被刑,而成极刑,自以为不复收,于是解脱,〈一〉诈刻传出关归家。孙守真按:疑为「刻篆」之假,出关所用也。称曰:「仕不至二千石,贾不至千万,安可比人乎!」乃贳贷〈二〉孙守真按:比=类=像∴比人=像人。算得上是个人。买陂田千馀顷,假贫民,孙守真按:假借、借贷,同义复词。役使数千家。数年,会赦。致产数千金,为任侠,持吏长短,出从数十骑。其使民威重于郡守。孙守真按:断句:其使民,威重于郡守。找对主词:其使民。使民之威,重于郡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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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索隐》:上音纪买反,下音他活反。谓脱钳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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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索隐》:上音食夜反。贳,赊也,又音势。下音天得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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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阳由者,其父赵兼以淮南王舅父侯周阳,故因姓周阳氏。〈一〉由以宗家任为郎,〈二〉事孝文及景帝。景帝时,由为郡守。武帝卽位,吏治尚循谨甚,然由居二千石中,最为暴酷骄恣。所爱者,挠法活之;所憎者,曲法诛灭之。所居郡,必夷其豪。为守,视都尉如令。为都尉,必陵太守,夺之治。与汲黯俱为忮,〈三〉司马安之文恶,〈四〉俱在二千石列,同车未尝敢均茵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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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集解》:徐广曰:「侯五年,孝文六年国除。」 《正义》:周阳故城在绛州闻〔喜〕县东二十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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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索隐》:案:与国家有外戚姻属,比于宗室,故曰「宗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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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集解》:《汉书音义》曰:「坚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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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集解》:《汉书音义》曰:「以文法伤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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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集解》:徐广曰:「《汉书》作『冯』。伏者,轼。」 《索隐》:案:均,等也。茵,车蓐也。伏,车轼也。言二人与由同载一车,尚不敢与之均茵轼也,谓下之也。《汉书》「伏」作「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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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后为河东都尉,时与其守胜屠公〈一〉争权,相告言罪。胜屠公当抵罪,义不受刑,自杀,而由弃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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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索隐》:《风俗通》云:「胜屠卽申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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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宁成、周阳由之后,事益多,民巧法,大抵吏之治类多成、由等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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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禹者,斄人。〈一〉以佐史补中都官,〈二〉用廉为令史,事太尉亚夫。亚夫为丞相,禹为丞相史,府中皆称其廉平。然亚夫弗任,曰:「极知禹无害,〈三〉然文深,〈四〉不可以居大府。」今上时,禹以刀笔吏积劳,稍迁为御史。上以为能,至太中大夫。与张汤论定诸律令,〈五〉作见知,吏传得相监司。用法益刻,盖自此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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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集解》:徐广曰:「属扶风,音台。」 《索隐》:音胎。斄县属扶风。 《正义》:音胎。故斄城在雍武功县西南二十二里。古邰国,后稷所封,汉斄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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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索隐》:案:谓京师诸官府吏。 《正义》:若京都府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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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索隐》:苏林云:「言若无比也,盖云其公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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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集解》:《汉书音义》曰:「禹持文法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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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集解》:徐广曰:「论,一作『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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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汤者,杜人也。〈一〉其父为长安丞,出,汤为儿守舍。孙守真按:找对主词:出什么?出门,单字想复词。为谁儿?为其父之儿子。守舍,待在家,看家。看守,同义复词。还而鼠盗肉,孙守真按:谁还?父还。其父怒,笞汤。汤掘窟得盗鼠及馀肉,劾鼠掠治,传爰书,讯鞫论报,〈二〉幷取鼠与肉,具狱磔堂下。〈三〉其父见之,视其文辞如老狱吏,大惊,遂使书狱。〈四〉父死后,汤为长安吏,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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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集解》:徐广曰:「尔时未为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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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集解》:苏林曰:「谓传囚也。爰,易也。以此书易其辞处。鞫,穷也。」张晏曰:「传,考证验也。爰书,自证不如此言,反受其罪,讯考三日复问之,知与前辞同不也。鞫,一吏为读状,论其报行也。」 《索隐》:韦昭云:「爰,换也。古者重刑,嫌有爱恶,故移换狱书,使他官考实之,故曰『传爰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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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集解》:邓展曰:「罪备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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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集解》:如淳曰:「决狱之书,谓律令也。」
53
  周阳侯始为诸卿时,〈一〉尝系长安,汤倾身为之。〈二〉及出为侯,大与汤交,遍见汤贵人。汤给事内史,为宁成掾,以汤为无害,言大府,调为茂陵尉,治方中。〈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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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集解》:徐广曰:「田胜也。武帝母王太后之同母弟也。武帝始立而封为周阳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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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集解》:韦昭曰:「为之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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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集解》:《汉书音义》曰:「方中,陵上土作方也。汤主治之。」苏林曰:「天子卽位,豫作陵,讳之,故言『方中』。」如淳曰:「大府,幕府也。茂陵尉,主作陵之尉也。」韦昭曰:「太府,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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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安侯为丞相,徵汤为史,时荐言之天子,补御史,使案事。治陈皇后蛊狱,深竟党与。于是上以为能,稍迁至太中大夫。与赵禹共定诸律令,务在深文,拘守职之吏。〈一〉已而赵禹迁为中尉,徙为少府,而张汤为廷尉,两人交驩,而兄事禹。禹为人廉倨。为吏以来,舍毋食客。孙守真按:毋=无=不,字形结构兼音义·同音通假。公卿相造请禹,禹终不报谢,务在绝知友宾客之请,孙守真按:交友,同义复词。知友=知交。知识者、友好者。添字还原。找对词性·先抓动词。孤立行一意而已。孙守真按:添字还原:孤立行一己之意而已。找对词性:孤立,副词,修饰动词「行」。先抓动词。见文法辄取,亦不覆案,孙守真按:言必信。求官属阴罪。孙守真按:属=类=辈。官辈,为官者。汤为人多诈,舞智以御人。〈二〉始为小吏,乾没,〈三〉与长安富贾田甲、鱼翁叔之属交私。〈四〉孙守真按:倒序重组:私交。私=奸。及列九卿,收接天下名士大夫,孙守真按:接纳,同义复词。己心内虽不合,然阳浮慕之。孙守真按:阳=佯,字形结构换声符·同音通假。浮夸,单字想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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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集解》:苏林曰:「拘刻于守职之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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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集解》:韦昭曰:「制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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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集解》:徐广日:「随势沈浮也。」駰案:服虔曰「射成败也」。如淳曰「得利为乾,失利为没」。 《索隐》:如淳曰:「得利为乾,失利为没。」 《正义》:此二说非也。按:乾没谓无润及之而取他人也。又云阳浮慕为乾,心内不合为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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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集解》:徐广曰:「姓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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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时上方鄕文学,汤决大狱,欲傅古义,〈一〉乃请博士弟子治《尚书》、《春秋》补廷尉史,亭疑法。〈二〉孙守真按:先抓动词·找对词性:亭。找对主词受词对象:疑法。字形结构换部首:亭=停,单字想复词:调停。字形结构换声符:听(同在耕部,叠韵通假·同音通假?)。单字想复词:听讼。字形结构兼音义:亭亦有直(亭亭)、正(亭午)义,此取用此义耳。疑法=疑狱。法案、案狱,同义复词。下用「疑事」,抽换字面尔。上下文、前后文。奏谳疑事,必豫先为上分别其原,上所是,受而著谳决法廷尉,洁令〈三〉孙守真按:疑「洁」为「写」之假。扬主之明。奏事卽谴,汤应谢,〈四〉孙守真按:即,若。添字还原:应声而谢罪。鄕上意所便,孙守真按:乡=向=飨。字形结构换部首。必引正、监、掾史贤者,〈五〉曰:「固为臣议,如上责臣,孙守真按:找对主词+找对词性:上,皇上。臣弗用,愚抵于此。」〈六〉孙守真按:愚昧如我。抵罪,单字想复词,上下文、前后文:呼应前文「谢」,均省略受词对象「罪」。找对主词受词对象。以下文已出「罪」字。找对主词对象,谁之罪?即张汤也。罪常释。(闻)〔七〕〔闲〕卽奏事,孙守真按:得闲。顷间,顷刻。此「闲」=俄,俄顷。上善之,曰:「臣非知为此奏,乃正、监、掾史某为之。」其欲荐吏,扬人之善蔽人之过如此。所治卽上意所欲罪,予监史深祸者;卽上意所欲释,与监史轻平者。孙守真按:即=若。予=与,抽换字面之文字游戏尔。所治卽豪,必舞文巧诋;卽下户羸弱,时口言,虽文致法,上财察。〈八〉孙守真按:上,上奏;皇上。财=裁,字形结构换声符部件耳。才⇌𢦏=𢦔。于是往往释汤所言。〈九〉孙守真按:添字还原:释汤所言者。汤至于大吏,内行修也。通宾客饮食。于故人子弟为吏及贫昆弟,调护之尤厚。其造请诸公,不避寒暑。是以汤虽文深意忌不专平,孙守真按:专=专,字形结构换部首=端=正。公正,同义复词。然得此声誉。而刻深吏多为爪牙用者,孙守真按:进用,同义复词。依于文学之士。丞相弘数称其美。及治淮南、衡山、江都反狱,皆穷根本。严助及伍被,上欲释之。汤争曰:「伍被本画反谋,而助亲幸出入禁闼爪牙臣,乃交私诸侯如此,弗诛,后不可治。」于是上可论之。其治狱所排大臣自为功,孙守真按:排摈、排斥,同义复词。多此类。于是汤益尊任,迁为御史大夫。〈一0〉
63
 〈一〉《索隐》:傅音附。
64
 〈二〉《集解》:李奇曰:「亭,平也,均也。」 《索隐》:廷史,廷尉之吏也。亭,平也。使之平疑事也。
65
 〈三〉《集解》:韦昭曰:「在板洁。」 《正义》:按:谓律令也。古以板书之。言上所是,著之为正狱,以廷尉法令决平之,扬主之明监也。
66
 〈四〉《集解》:徐广曰:「应,一作『权』。」
67
 〈五〉《正义》:〈百官表〉云:「廷尉,秦官。有正、左、右监,皆秩千石也。」按:上卽责,汤应对谢之如上意,必引正、监等贤者本为臣建议如上意,臣不用,愚昧不从至此也。
68
 〈六〉《集解》:苏林曰:「主坐不用诸掾语,故至于此。」
69
 〈七〉《集解》:徐广曰:「诏,答闻也,如今制曰『闻』矣。」駰案:瓒曰「谓常见原」。
70
 〈八〉《集解》:李奇曰:「先见上,口言之,欲与轻平也。」
71
 〈九〉《集解》:李奇曰:「汤口所先言皆见原释。」
72
 〈一0〉《集解》:徐广曰:「元狩二年。」
73
  会浑邪等降,汉大兴兵伐匈奴,山东水旱,贫民流徙,皆仰给县官,县官空虚。于是丞上指,请造白金及五铢钱,笼天下盐铁,排富商大贾,出告缗令,〈一〉锄豪强幷兼之家,舞文巧诋以辅法。孙守真按:辅助,同义复词。汤每朝奏事,语国家用,日晏,天子忘食。丞相取充位,〈二〉孙守真按:充位=备员=备位。天下事皆决于汤。百姓不安其生,骚动,县官所兴,未获其利,奸吏并侵渔,于是痛绳以罪。则自公卿以下,至于庶人,咸指汤。汤尝病,天子至自视病,其隆贵如此。
74
 〈一〉《正义》:缗音岷,钱贯也。武帝伐四夷,国用不足,故税民田宅船乘畜产奴婢等,皆平作钱数,每千钱一算,出一等,贾人倍之;若隐不税,有告之,半与告人,馀半入官,谓缗。出此令,用锄筑豪强兼幷富商大贾之家也。一算,百二十文也。
75
 〈二〉《集解》:徐广曰:「时李蔡、庄靑翟为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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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匈奴来请和亲,羣臣议上前。博士狄山曰:「和亲便。」上问其便,山曰:「兵者凶器,未易数动。高帝欲伐匈奴,大困平城,乃遂结和亲。孝惠、高后时,天下安乐。及孝文帝欲事匈奴,北边萧然苦兵矣。孝景时,吴楚七国反,景帝往来两宫闲,寒心者数月。吴楚已破,竟景帝不言兵,天下富实。今自陛下举兵击匈奴,中国以空虚,边民大困贫。由此观之,不如和亲。」上问汤,汤曰:「此愚儒,无知。」狄山曰:「臣固愚忠,若御史大夫汤乃诈忠。若汤之治淮南、江都,以深文痛诋诸侯,别疏骨肉,使蕃臣不自安。臣固知汤之为诈忠。」于是上作色曰:「吾使生居一郡,能无使虏入盗乎?」曰:「不能。」曰:「居一县?」对曰:「不能。」复曰:「居一障闲?」〈一〉山自度辩穷且下吏,曰:「能。」于是上遣山乘鄣。至月馀,匈奴斩山头而去。自是以后,羣臣震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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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正义》:障谓塞上要险之处别筑城,置吏士守之,以捍寇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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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之客田甲,虽贾人,有贤操。始汤为小吏时,与钱通,〈一〉及汤为大吏,甲所以责汤行义过失,亦有烈士风。
79
 〈一〉《集解》:徐广曰:「以利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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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为御史大夫七岁,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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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东人李文尝与汤有却,已而为御史中丞,恚,数从中文书事有可以伤汤者,不能为地。汤有所爱史鲁谒居,知汤不平,使人上蜚变告文奸事,事下汤,汤治论杀文,而汤心知谒居为之。上问曰:「言变事纵迹安起?」汤详惊曰:「此殆文故人怨之。」谒居病卧闾里主人,汤自往视疾,为谒居摩足。赵国以冶铸为业,王数讼铁官事,汤常排赵王。赵王求汤阴事。谒居尝案赵王,赵王怨之,幷上书告:「汤,大臣也,史谒居有病,汤至为摩足,疑与为大奸。」事下廷尉。谒居病死,事连其弟,弟系导官。〈一〉汤亦治他囚导官,见谒居弟,欲阴为之,而详不省。谒居弟弗知,怨汤,使人上书告汤与谒居谋,共变告李文。事下减宣。宣尝与汤有却,及得此事,穷竟其事,未奏也。会人有盗发孝文园瘗钱,〈二〉孙守真按:发掘,同义复词。丞相靑翟朝,与汤约俱谢,至前,汤念独丞相以四时行园,孙守真按:巡行。当谢,汤无与也,不谢。丞相谢,上使御史案其事。汤欲致其文丞相见知,〈三〉丞相患之。三长史皆害汤,欲陷之。
82
 〈一〉《集解》:如淳曰:「太官之别也,主酒。」
83
 〈二〉《集解》:如淳曰:「瘗埋钱于园陵以送死。」
84
 〈三〉《集解》:张晏曰:「见知故纵,以其罪罪之。」
85
  始长史朱买臣,会稽人也。〈一〉读《春秋》。庄助使人言买臣,孙守真按:前作「严助」。盖此回改,而严助者尚未回改(明帝讳)也。买臣以《楚辞》与助俱幸,侍中,为太中大夫,用事;而汤乃为小吏,跪伏使买臣等前。已而汤为廷尉,治淮南狱,排挤庄助,买臣固心望。及汤为御史大夫,买臣以会稽守为主爵都尉,列于九卿。数年,坐法废,守长史,见汤,汤坐床上,丞史遇买臣弗为礼。孙守真按:丞史,犹云手下。待遇,同义复词。买臣楚士,〈二〉深怨,常欲死之。王朝,齐人也。以术至右内史。边通,学长短〈三〉,刚暴强人也,官再至济南相。故皆居汤右,孙守真按:故事之故,单字想复词;旧,昔也。已而失官,守长史,诎体于汤。汤数行丞相事,知此三长史素贵,常淩折之。以故三长史合谋曰:「始汤约与君谢,已而卖君;今欲劾君以宗庙事,此欲代君耳。吾知汤阴事。」使吏捕案汤左田信等,〈四〉孙守真按:单字想复词+添字还原+借代格:左=左右。言左则该右。单字想复词:旁门左道,犹云走后门者也。曰汤且欲奏请,信辄先知之,居物致富,与汤分之,及他奸事。事辞颇闻。上问汤曰:「吾所为,贾人辄先知之,益居其物,是类有以吾谋告之者。」孙守真按:类似,同义复词。汤不谢。孙守真按:谢绝,单字想复词→绝口→否认。又=复→然后、已而。汤又详惊曰:「固宜有。」减宣亦奏谒居等事。天子果以汤怀诈面欺,使使八辈簿责汤。〈五〉汤具自道无此,不服。于是上使赵禹责汤。禹至,让汤曰:「君何不知分也。君所治夷灭者几何人矣?今人言君皆有状,天子重致君狱,欲令君自为计,何多以对簿为?」汤乃为书谢曰:「汤无尺寸功,起刀笔吏,陛下幸致为三公,无以塞责。然谋陷汤罪者,三长史也。」遂自杀。
86
 〈一〉《正义》:朱买臣,吴人也,此时苏州为会稽郡也。
87
 〈二〉《正义》:周末越王句践灭吴,楚威王灭越,吴之地总属楚,故谓朱买臣为楚士。
88
 〈三〉《集解》:《汉书音义》曰:「长短术兴于六国时。行长入短,其语隐谬,用相激怒。」
89
 〈四〉《集解》:《汉书音义》曰:「左,证左也。」 《正义》:言汤与田信为左道之交,故言「左田信等」。
90
 〈五〉《集解》:苏林曰:「簿音『主簿』之『簿』,悉责也。」
91
  汤死,家产直不过五百金,皆所得奉赐,无他业。昆弟诸子欲厚葬汤,汤母曰:「汤为天子大臣,被污恶言而死,何厚葬乎!」载以牛车,有棺无椁。天子闻之,曰:「非此母不能生此子。」乃尽案诛三长史。丞相靑翟自杀。出田信。孙守真按:单字想复词:出狱的出。上惜汤。稍迁其子安世。
92
  赵禹中废,已而为廷尉。始条侯以为禹贼深,弗任。及禹为少府,比九卿。禹酷急,至晚节,事益多,吏务为严峻,而禹治加缓,而名为平。王温舒等后起,治酷于禹。禹以老,徙为燕相。数岁,乱悖有罪,孙守真按:倒序重组:悖乱。免归。后汤十馀年,以寿卒于家。
93

  义纵者,河东人也。为少年时,尝与张次公俱攻剽〈一〉为羣盗。纵有姊姁,〈二〉以医幸王太后。王太后问:「有子兄弟为官者乎?」姊曰:「有弟无行,不可。」太后乃告上,拜义姁弟纵为中郎,〈三〉补上党郡中令。〈四〉治敢行,少蕴藉,〈五〉孙守真按:行为,同义复词∴行=为=做=干。县无逋事,举为第一。迁为长陵及长安令,直法行治,孙守真按:单字想复词:直⇌枉,反义复词∴直法即不枉法。不避贵戚。以捕案太后外孙修成君子仲,〈六〉上以为能,迁为河内都尉。至则族灭其豪穰氏之属,河内道不拾遗。而张次公亦为郎,以勇悍从军,敢深入,有功,为岸头侯。〈七〉
94
 〈一〉《集解》:徐广曰:「剽音扶召反。」 《索隐》:《说文》云:「剽,刺也。」一云剽劫,又音敷妙反。
95
 〈二〉《索隐》:李奇音吁,孟康音诩也。
96
 〈三〉《集解》:《汉书音义》曰:「姁音煦,纵姊名也。」
97
 〈四〉《索隐》:案:谓补上党郡中之令,史失其县名。
98
 〈五〉《集解》:《汉书音义》曰:「敢行暴政而少蕴藉也。」 《索隐》:蕴音愠。藉音才夜反。张晏云:「为人无所避,故少所假借也。」
99
 〈六〉《索隐》:案:王太后之女号修成君,其子名仲。
100
 〈七〉《集解》:徐广曰:「受封五年,与淮南王女淩奸及受财物,国除。」
101
  宁成家居,上欲以为郡守。御史大夫弘曰:「臣居山东为小吏时,宁成为济南都尉,其治如狼牧羊。成不可使治民。」上乃拜成为关都尉。岁馀,关东吏隶郡国出入关者,〈一〉号曰「宁见乳虎,无值宁成之怒」。义纵自河内迁为南阳太守,闻宁成家居南阳,及纵至关,宁成侧行送迎,然纵气盛,弗为礼。至郡,遂案宁氏,尽破碎其家。成坐有罪,及孔、暴之属皆犇亡,〈二〉南阳吏民重足一迹。而平氏朱强、杜衍、杜周为纵牙爪之吏,任用,迁为廷史。军数出定襄,定襄吏民乱败,于是徙纵为定襄太守。纵至,掩定襄狱中重罪轻系二百馀人,及宾客昆弟私入相视亦二百馀人。纵一捕鞠,孙守真按:一心一意之一,单字想复词,全、皆、尽也。上下文、前后文:下已有「皆」,抽换字面尔。不见题目只见关键字。曰「为死罪解脱」。〈三〉是日皆报杀四百馀人。其后郡中不寒而栗,猾民佐吏为治。〈四〉
102
 〈一〉《集解》:《汉书音义》曰:「隶,阅也。」
103
 〈二〉《集解》:徐广曰:「孔、暴二姓,大族。」
104
 〈三〉《集解》:《汉书音义》曰:「一切皆捕之也。律,诸囚徒私解脱桎梏钳赭,加罪一等;为人解脱,与同罪。纵鞫相赡饷者二百人为解脱死罪,尽杀也。」
105
 〈四〉《索隐》:案:谓豪猾之人干豫吏政,故云「佐吏为理」也。
106
  是时赵禹、张汤以深刻为九卿矣,然其治尚宽,辅法而行,而纵以鹰击毛挚为治。〈一〉后会五铢钱白金起,民为奸,京师尤甚,乃以纵为右内史,王温舒为中尉。温舒至恶,其所为不先言纵,纵必以气淩之,败坏其功。其治,所诛杀甚多,然取为小治,奸益不胜,直指始出矣。吏之治以斩杀缚束为务,阎奉以恶用矣。纵廉,其治放郅都。孙守真按:字形结构换部首:放=仿=仿。上幸鼎湖,病久,已而卒起幸甘泉,〈二〉道多不治。上怒曰:「纵以我为不复行此道乎?」嗛之。〈三〉孙守真按:一病不起,龙御归天也。至冬,杨可方受告缗〈四〉,纵以为此乱民,部吏捕其为可使者。〈五〉天子闻,使杜式治,以为废格沮事,〈六〉孙守真按:添字还原+找对主词+倒序重组(看到「以」,要想到):以义纵为废格沮事。纵市。后一岁,张汤亦死。
107
 〈一〉《集解》:徐广曰:「鸷鸟将击,必张羽毛也。」
108
 〈二〉《索隐》:卒音七忽反。
109
 〈三〉《集解》:徐广曰:「嗛音衔。」
110
 〈四〉《集解》:韦昭曰:「人有告言不出缗者,可方受之。」 《索隐》:缗,钱贯也。汉氏有告缗令,杨可主之。谓缗钱出入有不出算钱者,令得告之也。
111
 〈五〉《索隐》:谓求杨可之使。
112
 〈六〉《集解》:《汉书音义》曰:「武帝使杨可主告缗,没入其财物,纵捕为可使者,此为废格诏书,沮已成之事。」 《索隐》:应劭云:「沮败已成之事。格音阁。」
113

  王温舒者,阳陵人也。〈一〉少时椎埋为奸。〈二〉已而试补县亭长,数废。为吏,以治狱至廷史。事张汤,迁为御史。督盗贼,杀伤甚多,稍迁至广平都尉。择郡中豪敢任吏十馀人,以为爪牙,皆把其阴重罪,而纵使督盗贼,快其意所欲得。此人虽有百罪,孙守真按:此,复数。添字还原:此类人。弗法,弗绳之以法。避,避重就轻,不敢任职。「避」以应前文「敢」字。上下文、前后文,不见题目只见关键字。弗法;卽有避,因其事夷之,亦灭宗。以其故齐赵之郊盗贼不敢近广平,广平声为道不拾遗。孙守真按:单字想复词:声名、声誉、声扬。上闻,迁为河内太守。
114
 〈一〉《集解》:徐广曰:「属冯翊。」
115
 〈二〉《集解》:徐广曰:「椎杀人而埋之。或谓发冢。」
116
  素居广平时,皆知河内豪奸之家,及往,九月而至。令郡具私马五十匹,为驿自河内至长安,部吏如居广平时方略,孙守真按:部吏,此转品作动词。先抓动词·找对词性。捕郡中豪猾,郡中豪猾相连坐千馀家。上书请,大者至族,小者乃死,家尽没入偿臧。奏行不过二三日,孙守真按:奏行,奏发出之日。发行,出发,同义复词。上下文、前后文:以应下文「神速」。得可事。孙守真按:可从事。添字还原。论报,至流血十馀里。河内皆怪其奏,以为神速。尽十二月,郡中毋声,毋敢夜行,野无犬吠之盗。孙守真按:犬吠,很形象!谓惊犬使吠之盗。其颇不得,失之旁郡国,黎来,〈一〉会春,温舒顿足叹曰:「嗟乎,令冬月益展一月,孙守真按:益,增益,单字想复词,益展=延展,一声之转·字形结构兼音义·双声通假。足吾事矣!」其好杀伐行威不爱人如此。天子闻之,以为能,迁为中尉。其治复放河内,徙诸名祸猾吏〈二〉孙守真按:放=仿,字形结构换部首。单字想复词+添字还原:著名好祸(幸灾乐祸)的猾吏。与从事,河〈内则〉杨皆、麻戊,〈三〉关中杨赣、成信等。义纵为内史,惮未敢恣治。及纵死,张汤败后,徙为廷尉,而尹齐为中尉。
117
 〈一〉《索隐》:黎音犂。黎,比也。孙守真按:单字想复词:黎明的黎。又黎=迟,字形结构换声符:𥝢⇌犀。「迟」亦有比、及、待、俟义也。同此。盖均是字义的表亲关系·表哥原理。
118
 〈二〉《集解》:徐广曰:「有残刻之名。」 《索隐》:徒请名祸猾吏。案:《汉书》作「徒请召猜祸吏」。服虔曰:「徒,但也。猜,恶也」。应劭曰「猜,疑也。取吏名为好猜疑人作祸败者而使之」。
119
 〈三〉《集解》:徐广曰:「一云『麻成』。」
120

  尹齐者,东郡茌平人。〈一〉以刀笔稍迁至御史。事张汤,张汤数称以为廉武,孙守真按:添字还原:廉而有武、廉而武勇。使督盗贼,所斩伐不避贵戚。迁为关内都尉,声甚于宁成。上以为能,迁为中尉,吏民益凋敝。尹齐木强少文,豪恶吏伏匿而善吏不能为治,以故事多废,抵罪。上复徙温舒为中尉,而杨仆以严酷为主爵都尉。
121
 〈一〉《索隐》:茌音仕疑反。
122

  杨仆者,宜阳人也。以千夫为吏。〈一〉河南守案举以为能,迁为御史,使督盗贼关东。治放尹齐,以为敢挚行。稍迁至主爵都尉,列九卿。天子以为能。南越反,拜为楼船将军,有功,封将梁侯。为荀彘所缚。〈二〉居久之,病死。
123
 〈一〉《集解》:《汉书音义》曰:「千夫若五大夫。武帝军用不足,令民出钱谷为之。」
124
 〈二〉《集解》:徐广曰:「受封四年,征朝鲜还,赎为庶人。」 《索隐》:案:《汉书》云「与左将军荀彘俱击朝鲜,为彘所缚。还,免为庶人,病死。」
125
  而温舒复为中尉。为人少文,居廷惛惛〈一〉不辩,至于中尉则心开。督盗贼,素习关中俗,知豪恶吏,豪恶吏尽复为用,为方略。吏苛察,盗贼恶少年投缿〈二〉购告言奸,置伯格长〈三〉以牧司奸盗贼。温舒为人妚,善事有埶者;卽无埶者,视之如奴。有埶家,虽有奸如山,弗犯;无埶者,贵戚必侵辱。舞文巧诋下户之猾,以焄大豪。〈四〉其治中尉如此。奸猾穷治,大抵尽靡烂狱中,行论无出者。孙守真按:行为,同义复词。行事之行。单字想复词。论定、论断、论狱。其爪牙吏虎而冠。孙守真按:不见题目只见关键字+单字想复词:犹云沐猴而冠、披著羊皮的狼。于是中尉部中中猾以下皆伏,有势者为游声誉,称治。治数岁,其吏多以权富。
126
 〈一〉《索隐》:音昏。
127
 〈二〉《集解》:徐广曰:「音项,器名也,如今之投书函中。」 《索隐》:缿音项,器名。受投书之器,入不可出。《三仓》音胡江反。
128
 〈三〉《集解》:徐广曰:「一作『落』。古『村落』字亦作『格』。街陌屯落皆设督长也。」 《索隐》:伯音阡陌,格音村落。言阡陌村落皆置长也。
129
 〈四〉《集解》:焄音熏。 《索隐》:以熏大豪。案:熏犹熏炙之。谓下户之中有奸猾之人,令案之,以熏逐大奸。
130
  温舒击东越还,〈一〉议有不中意者,坐小法抵罪免。是时天子方欲作通天台〈二〉而未有人,温舒请覆中尉脱卒,孙守真按:单字想复词:脱逃、脱漏。得数万人作。上说,拜为少府。徙为右内史,治如其故,奸邪少禁。坐法失官。复为右辅,行中尉事。如故操。孙守真按:操行,同义复词。抽换字面尔。
131
 〈一〉《集解》:徐广曰:「元鼎六年,出会稽破东越。」
132
 〈二〉《正义》:《汉书》元封三年。三辅旧事云:「起甘泉通天台,高五十丈。」
133
  岁馀,会宛军发,〈一〉诏徵豪吏,温舒匿其吏华成,及人有变告温舒受员骑钱,他奸利事,罪至族,自杀。其时两弟及两婚家亦各自坐他罪而族。光禄徐自为曰:「悲夫,夫古有三族,而王温舒罪至同时而五族乎!」
134
 〈一〉《集解》:《汉书音义》曰:「发兵伐大宛。」
135
  温舒死,家直累千金。后数岁,尹齐亦以淮阳都尉病死,家直不满五十金。所诛灭淮阳甚多,及死,仇家欲烧其尸,尸亡去归葬〈一〉
136
 〈一〉《集解》:徐广曰:「尹齐死未及敛,恐怨家欲烧之,尸亦飞去。」
137
  自温舒等以恶为治,而郡守、都尉、诸侯二千石欲为治者,其治大抵尽放温舒,而吏民益轻犯法,盗贼滋起。南阳有梅免、白政,楚有殷中、〈一〉杜少,齐有徐勃,燕赵之闲有坚卢、范生之属。大羣至数千人,擅自号,攻城邑,取库兵,释死罪,缚辱郡太守、都尉,杀二千石,为檄告县趣具食;小羣(盗)以百数,掠卤鄕里者,不可胜数也。于是天子始使御史中丞、丞相长史督之。犹弗能禁也,乃使光禄大夫范昆、诸辅都尉及故九卿张德等衣绣衣,持节,虎符发兵以兴击,斩首大部或至万馀级,及以法诛通饮食,坐连诸郡,甚者数千人。数岁,乃颇得其渠率。孙守真按:率=帅,字形结构兼音义·同音通假。渠=巨,字形结构换部首部件。散卒失亡,复聚党阻山川者,往往而羣居,无可柰何。于是作「沈命法」,〈二〉孙守真按:单字想复词:石沈大海的沈=沉。找对主词:谁的命?亡命之徒之命。曰羣盗起不发觉,发觉而捕弗满品者,二千石以下至小吏主者皆死。其后小吏畏诛,虽有盗不敢发,恐不能得,坐课累府,府亦使其不言。故盗贼寖多,上下相为匿,以文辞避法焉。〈三〉
138
 〈一〉《集解》:徐中曰:「殷,一作『假』,人亦有姓假者也。」
139
 〈二〉《集解》:《汉书音义》曰:「沈,藏匿也。命,亡逃也。」 《索隐》:服虔云:「沈匿不发觉之法。」韦昭云:「沈,没也。」
140
 〈三〉《集解》:徐广曰:「诈为虚文,言无盗贼也。」
141

  减宣者,杨人也。以佐史无害给事河东守府。衞将军靑使买马河东,见宣无害,言上,徵为大厩丞。〈一〉官事辨,稍迁至御史及中丞。使治主父偃及治淮南反狱,所以微文深诋,孙守真按:诋=柢=底,字形结构换部首。杀者甚衆,称为敢决疑。数废数起,为御史及中丞者几二十岁。王温舒免中尉,而宣为左内史。其治米盐,事大小皆关其手,自部署县名曹实物,官吏令丞不得擅摇,孙守真按:摇=徭,字形结构换部首。单字想复词:徭赋。痛以重法绳之。居官数年,一切郡中为小治辨,然独宣以小致大,能因力行之,难以为经。中废。为右扶风,坐怨成信,〈二〉信亡藏上林中,宣使郿令〈三〉格杀信,吏卒格信时,射中上林苑门,宣下吏诋罪,以为大逆,当族,自杀。而杜周任用。
142
 〈一〉《正义》:〈百官表〉云大仆属官有大厩,各五丞一尉也。
143
 〈二〉《集解》:《汉书》曰:「成信,宣吏。」
144
 〈三〉《正义》:郿令,今岐州岐县北,时属右扶风。
145

  杜周者,〈一〉南阳杜衍人。义纵为南阳守,以为爪牙,举为廷尉史。事张汤,汤数言其无害,至御史。使案边失亡,〈二〉孙守真按:字形结构换部首+倒序重组:亡佚。佚=逸,字形结构换声符部首。逃逸,单字想复词。所论杀甚衆。奏事中上意,任用,与减宣相编,更为中丞十馀岁。孙守真按:断句:与减宣相编更为中丞十馀岁。更番、更迭之更。编=徧=遍,字形结构换部首。谓与减宣轮流做中丞凡十馀岁。应前文「为御史及中丞者几二十岁」。上下文、前后文,对错问题,回到二作。
146
 〈一〉《索隐》:地名也。 《正义》:杜氏谱云字长孺。
147
 〈二〉《集解》:文颖曰:「边卒多亡也。或曰郡县主守有所亡失也。」
148
  其治与宣相放,然重迟,外宽,内深次骨。〈一〉宣为左内史,周为廷尉,其治大放张汤而善候伺。上所欲挤者,因而陷之;上所欲释者,久系待问而微见其冤状。孙守真按:无微不至的微,单字想复词。客有让周曰:「君为天子决平,不循三尺法,〈二〉专以人主意指为狱。狱者固如是乎?」周曰:「三尺安出哉?前主所是著为律,后主所是疏为令,当时为是,何古之法乎!」
149
 〈一〉《集解》:李奇曰:「其用罪深刻至骨。」 《索隐》:次,至也。李奇曰:「其用法刻至骨。」
150
 〈二〉《集解》:《汉书音义》曰:「以三尺竹简书法律也。」
151
  至周为廷尉,诏狱亦益多矣。二千石系者新故相因,不减百馀人。郡吏大府举之廷尉,〈一〉一岁至千馀章。章大者连逮证案数百,小者数十人;远者数千,近者数百里。会狱,吏因责如章告劾,不服,以笞掠定之。于是闻有逮皆亡匿。狱久者至更数赦〈二〉十有馀岁而相告言,大抵尽诋以不道〈三〉以上。廷尉及中都官诏狱逮至六七万人,吏所增加十万馀人。
152
 〈一〉《集解》:如淳曰:「郡吏,郡太守也。」孟康曰:「举之廷尉,以章劾付廷尉治之。」
153
 〈二〉《集解》:张晏曰:「诏书赦,或有不从此令。」
154
 〈三〉《索隐》:大氐尽柢以不道。案:大氐犹大都也。氐音至。
155
  周中废,后为执金吾,孙守真按:吾=衙,字形结构换部首。逐盗,捕治桑弘羊、衞皇后昆弟子刻深,天子以为尽力无私,迁为御史大夫。〈一〉家两子,夹河为守。其治暴酷皆甚于王温舒等矣。杜周初徵为廷史,有一马,且不全;及身久任事,至三公列,子孙尊官,家訾累数巨万矣。
156
 〈一〉《集解》:徐广曰:「天汉三年为御史大夫,四岁,太始三年卒。」
157

  太史公曰:自郅都、杜周十人者,此皆以酷烈为声。然郅都伉直,引是非,争天下大体。张汤以知阴阳,人主与俱上下,时数辩当否,国家赖其便。赵禹时据法守正。杜周从谀,以少言为重。自张汤死后,网密,多诋严,官事寖以秏废。九卿碌碌奉其官,救过不赡,何暇论绳墨之外乎!然此十人中,其廉者足以为仪表,其污者足以为戒,〈一〉方略敎导,禁奸止邪,一切亦皆彬彬质有其文武焉。虽惨酷,斯称其位矣。至若蜀守冯当暴挫,广汉李贞擅磔人,东郡弥仆〈二〉锯项,天水骆璧推咸,〈三〉孙守真按:推感=摧撼。字形结构换部首。河东褚广妄杀,京兆无忌、冯翊殷周蝮鸷,〈四〉水衡阎奉朴击卖请,孙守真按:请=情,字形结构换部首。卖人情、游说关说。单字想复词:请命、讲求、请饶命之请。何足数哉!何足数哉!
158
 〈一〉《集解》:徐广曰:「一本无此四字。」
159
 〈二〉《索隐》:弥,姓;仆,名。
160
 〈三〉《集解》:徐广曰:「一作『成』。」 《索隐》:上音直追反,下音减。一作「成」,是也。谓(推系)〔椎击〕之以成狱也。
161
 〈四〉《索隐》:上音蝮蛇,下音鸷鹰也。言其酷比之蝮毒鹰攫。
162
 《索隐》述赞:太上失德,法令滋起。破觚为圆,禁暴不止。奸伪斯炽,惨酷爰始。乳兽扬威,苍鹰侧视。舞文巧诋,怀生何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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