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江西通志》凡例 |
2 | 欽定四庫全書 |
3 | 《江西通志》卷首之一 |
4 | 維天有文,日星景麗,雲漢為章。光華煥賁。聖皇謨誥文思,美媲念切。民生,動關國計。吐辭成經,立言垂制。江右區中,湖山勝地。厚澤深漸隆,恩廣被物阜。人康風淳,俗懿恪遵。 |
5 | 典訓服膺勿替。首卷載登,昭示萬世,謹志諭㫖。 |
6 | 世祖章皇帝登極恩詔奉 |
7 | 天承運 |
8 | 皇帝詔曰:「我國家受。 |
9 | 天眷祐,肇造東土。 |
10 | 烈祖邁圖鴻緒 |
11 | 皇考彌廓前猷,遂舉舊邦,誕膺新命,迨朕嗣服,雖在冲齡,締念紹庭,永綏厥位。頃縁賊氛洊熾,極禍明朝,是用托重親賢,救民塗炭,乃方馳金鼔,旋奏澄清,既解倒懸,非富天下,而王公列辟文武羣臣,暨軍民耆老,合詞勸進,懇切再三,乃於今年十月初一日祗告。 |
12 | 天地 |
13 | 宗廟 |
14 | 社稷即皇帝位,仍建有天下之號曰大清,定鼎燕京,紀元順治,緬維峻命不易,創業尤艱,况當改革之初,更屬變通之㑹,爰乃酌今準古揆天時人事之宜,庻幾吏習民安彰」。 |
15 | 祖徳。 |
16 | 宗功之大,所有合行條例,臚列如左。御製《大清律序》。 |
17 | 朕惟。 |
18 | 太祖 |
19 | 太宗創業東方,民淳法簡,大辟之外,惟有鞭笞。朕仰荷天庥,撫臨中夏,人民既衆,情偽多端,每遇奏讞,輕重出入,頗煩擬議,律例未定,有司無所禀承,爰敕法司官廣集廷議,詳譯明律,參以國制,增損劑量,期於平允。書成奏進,朕再三覆閲,仍命內院諸臣校訂妥確,乃允刋布,名曰大清律集解附例》。爾內外有司官吏敬此成憲,勿得任意低昻,務使百官萬民畏名義而重犯法,冀幾刑措之風以昭我。 |
20 | 祖宗好生之徳,子孫臣民,其世世守之。諭墾荒。 |
21 | 上諭:「自兵興以來,地多荒蕪,民多逃亡,流離無告,深可憫惻。著户部都察院傳諭各撫按轉行道府州縣有司,凡各處逃亡人民,不論原籍别籍,必廣加招徠,編入保甲,俾之安心樂業,查本地方無主荒田,州縣官給以印信,執照開墾耕種,永准為業,俟耕至六年之後,有司官親察成熟畝數,撫按勘實,奏請奉㫖,方議徵収錢糧,其六年以前,不許開徵,不許分毫僉派差役,如縱容衙官衙役、鄉約甲長,借端科害,州縣印官無所辭罪,務使逃民復業田地,開墾漸多,各州縣以招民設法勸耕之多寡為優劣,道府以善處責成催督之勤惰為殿最,毎嵗終,撫按分别具奏,載入考成,該部院速頒速行」。 |
22 | 諭各陳利弊,上諭吏部:「朕撫育萬方,夙夜祗懼,講求愛民之道,不啻三令五申。乃年來水旱相尋,干戈未靖,民窮莫極,兵食不充,上徳弗宣,下情壅塞,所以致此,弊非一端。朕已廣開言路,博詢化理,復念天下至大,民情土俗所在不同,地方各官身親實厯,凡兵民疾苦,政事利弊,必有灼知於心,耳聞目見,最為真切。今文官自督撫以下,知府以上,武官自提督、總兵以下副将以上,管轄之內,職掌事宜,向來積弊,何以得清?見今整頓如何而可,俱著詳切,直陳無隱,以資採用。司道、知府、副将著各陳奏一次,知其病即備其藥,言其害即舉其利。毋得浮泛雷同,茍且塞責,負朕周諮勤民至意爾部,即傳諭行特諭。 |
23 | 諭興文教。 |
24 | 上諭禮部:「朕惟帝王敷治文教,是先臣子致君經術為本,自明末擾亂,日尋干戈,學問之道,闕焉未講。今天下漸定,朕将興文教、崇經術,以開太平,爾部即傳諭直省學臣,訓督士子,凡理學、道徳、經濟、典故諸書,務要研求淹貫,博古通今,明體則為真儒,達用則為良吏,果有此等實學,朕必不次簡拔,重加任用。又念先賢之訓,仕優則學,仍傳諭內外大小各官,政事之暇,亦須留心學問,俾徳業日修,識見益廣,佐朕右文之治」。特諭: |
25 | 御製《人臣儆心録序》,朕惟人臣立身制行,本諸一心,心正則為忠為直,衆美集焉,不正,則為姦為慝,羣惡歸焉,是故心者萬事之本,美惡之所由出也。顧事有殊途,心惟一致,一於國則忘其家,一於君則忘其身,如此者,不特名顯,身榮邦家,亦允頼之矣!若夫姦邪之流,樹黨營私,怙權亂政,卒至身名俱喪,為國厲階,蓋縁居恒無正心之功,一當勢利,遂昏迷瞀亂,狂肆驕矜,上昧王章,下乖臣誼,或作威而聯羽翼,或比匪而效奔趨,如譚㤗、石漢,以累世舊臣,久叨恩遇,不思圖報,逞意横行,跋扈自恣,目無綱紀,陳名夏則一介竪儒,驟䝉顯拔,倚任深重,賜賚優隆,而乃背徳植交,蔑法㒺上,此皆自作罪孽,以致隕厥身家,朕厯稽徃古,宵人誤國,代代有之,觀諸近事,復炯鑒昭然,足為永戒,恐後之為臣者,或仍蹈覆轍,負主恩而渝素志,至於身罹刑憲,悔悼無由,故推原情状而論列之,録成一編,以為人臣儆心之訓云。 |
26 | 諭禁左道惑衆,上諭禮部:「朕惟治天下,必先正人心,正人心,必先黜邪。術儒、釋道,三教並垂,皆使人為善去惡,反邪歸正,遵王法而免禍患。此外乃有左道惑衆,如無為白蓮、聞香等教名色,起㑹結黨,夜聚曉散。小者貪圖財利,恣為姦滛,大者招納亡命,希謀不軌,無知小民被其引誘,迷㒺顛狂,至死不悟,厯考往代,覆轍昭然,深可痛恨。向來屢行禁飭,不意餘風未殄墮其邪術者實繁有徒京師輦轂重地,借口進香,張幟鳴鑼,男女雜糅,喧填衢巷,公然肆行無忌,若不立法嚴禁,必為治道大蠧,雖倡首奸民,罪皆自取,而愚䝉陥網罹辟,不無可憫,爾部大掲榜示,今後再有踵行邪教,仍前聚㑹燒香斂錢號佛等事,在京著五城御史及地方官在外,著督撫按道有司等官設法緝拿,窮究奸状,於定律外加等治罪,如或狥縱養亂,爾部,即指叅處治特諭。 |
27 | 頒示賦役全書序,朕惟古帝王臨御天下,必以國計民生為首務,故《禹貢》則壤定賦,《周官》體國經野,法至備也。當明之初,取民有制,休養生息,至萬厯年間,海內殷富,家給人足,及乎天啟、崇禎之世,因兵增餉,加派繁興,貪吏縁以為奸,民不堪命,國祚隨之良足,深鑒朕荷。 |
28 | 上天付託之重,為生民主,一夫不獲,亦疚朕懷。凡服御膳羞,深自約損。然而 |
29 | 祖宗百神軍旅燕饗、犒錫之繁,以及百官,庻役餼廪之給,罔不取之民間,誠恐有司額外加派豪蠧,侵漁中飽,民生先困,國計何資?兹特命户部右侍郎王𢎞祚,将各直省每年額定徵,収起存總撒,實数編撰成帙,詳稽徃牘,叅酌時宜,凡有參差遺漏,悉行駁正錢糧則例,俱照萬厯年間,其天啟、崇禎時加增盡行蠲免地丁,則開原額若干,除荒若干原額,以萬厯刋書,為凖除荒,以覆奉御㫖為慿,地丁清核,次開實徵,又次開起存起運者,部寺倉口種種分晰,存留者欵項細數,事事條明,至若九釐銀舊書未載者,今已增入,宗禄銀昔為存留者,今為起運漕白二糧,確依舊額,運丁行月必令均平,胖襖盔甲,昔解本色,今俱改折,南糧本折,昔留南用,今抵軍需官員經費,定有新規,㑹議裁冗,改歸正項,本色絹布顔料、銀朱銅錫茶蠟等項已改折者,照督撫題價值開列解本色者,照刋書價值造入,每年督撫確察時值,題明填入,易知單內照數辦解,更有昔未解而今宜增者,有昔太冗而今宜裁者,俱細加清核,條貫井然,後有續増地畝錢糧,督撫按彚題造冊報部,以慿稽核綱舉目張勒成一編,名曰賦役全書,頒布天下,庻使小民遵兹令式,便於輸将官吏,奉此章程,罔敢苛斂,為一代之良法,垂萬世之成規,雖然,此其大畧也。若夫催科之中,寓以撫字,廣招徠之法,杜欺隱之奸,則守令之責也,正已率屬承流宣化,覈出納之數,慎那移之防,則布政使之責也。舉亷懲貪,興利除害,課殿最於荒墾,昭激揚於完欠,恪遵成法,以無負朕足國裕民之意,則督撫之責,有特重焉,其敬承之毋忽」。 |
30 | 《江西通志》卷首之一 |
31 | 欽定四庫全書 |
32 | 江西通志》卷首之二 |
33 | 聖祖仁皇帝登極恩詔奉 |
34 | 天承運 |
35 | 皇帝詔曰:「惟我國家受」。 |
36 | 天眷命。 |
37 | 祖功 |
38 | 宗徳肇造,丕基我。 |
39 | 皇考大行皇帝盛徳至仁,英資大度,纉承厯數,統一寰區,恩澤洽於多方,政教臻於上理。方期邦國,永㡳雍熙,不幸奄棄,臣民遽升。 |
40 | 龍馭顧兹大寳,屬以藐躬,朕㷀㷀在疚,本不忍聞,而諸王貝勒大臣、文武官員人等,僉謂神噐既已攸歸,天位不宜久曠,堅請再三,朕是以俯狥輿志,勉抑哀衷」。於是月初九日,祗告。 |
41 | 天地 |
42 | 宗廟 |
43 | 社稷即皇帝位仰惟 |
44 | 上天眷祐之篤。 |
45 | 祖宗付託之隆凉,徳冲齡,膺兹重寄,敬圖覲,光揚烈,用紹無疆之休,其以明年為康熙元年,與天下更始,式衍舊恩,聿𢎞新化,所有合行事宜,開列於後。 |
46 | 諭禁受餽送。 |
47 | 上諭:「總督、廵撫,皆係倚任重臣,若秉躬清正,為下官表率,使民生得所始,可稱能副倚任之意。這種種禮物,俱以為常例,各督撫反稱某州縣上等某州縣,下等按定數目,公然收受。州縣官員,俱自民間派取餽送,以致生民至於極窮。若上官果能清正,下官何敢私派於民民?若止納定額錢糧,安得至於極窮?觀今民生困窮,皆由上官作此等種種,弊端所致甚明。以後各督撫如再不改,此等弊端仍然踵行著科道官採訪,指名糾參定行,從重治罪,决不饒恕。其司、道、府、㕔各官亦行,此項弊端不改,仍取之州縣各官州縣各官,有不革此陋習,仍私派取於民者,著督撫不時嚴察叅奏。若狥情不行叅奏,經科道糾叅,或旁人出首,将不糾叅之,督撫一併,從重治罪,爾部院通行直省曉諭。 |
48 | 諭各陳利弊。 |
49 | 上諭吏部等:「大小各衙門,民為邦本,必使家給人足,安生樂業,始可以稱太平之治。今聞直𨽻各省人民多有失所,疾苦窮困,深可軫念。或係官吏貪酷,朘削生民,或係法制未便,致民失業,今當如何,而後使得遂其生計?凡一切關係民生利病,應行應革事宜,著內外各衙門大小文武等官,各抒確見陳奏,勿隱以慿採擇施行,但不許以浮泛虚文及無益於民之事,借端塞責,具奏著吏、兵二部𫝊諭遵行特諭。 |
50 | 諭興教化 |
51 | 上諭禮部:「朕惟至治之世,不專以法令為務,而以教化為先,其時人心醇良,風俗樸厚,刑措不用,比屋可封,長治久安,茂登上理。蓋法令禁於一時,而教化維於可久,若徒恃法令而教化不先,是舍本而務末也。近見風俗日敝,人心不古,囂凌成習,僣濫多端,狙詐之習日工,獄訟之興靡已,或豪富凌轢孤寒,或劣紳武斷鄉曲,或惡衿出入衙署,或蠧棍詐害善良,萑苻之刼掠時聞,讐忿之殺傷叠見,陥罹法網,刑所必加,誅之則無知可憫,宥之則憲典難寛,念兹刑辟之日繁,良由化道之未善。朕今欲法古帝王,尚徳緩刑,化民成俗,舉凡敦孝弟以重人倫,篤宗族以昭雍睦,和鄉黨以息争訟,重農桑以足衣食,尚節儉以惜財用,隆學校以端士習,黜異端以崇正學,講法律以儆愚頑,明禮讓以厚風俗,務本業以定民志,訓子弟以禁非為息,誣告以全善良,誡窩逃以免株連,完錢糧以省催科,聯保甲以弭盜賊、解讐忿以重身命等項作何訓廸勸導及作何責成內外文武該管各官督率舉行爾部,詳察典制,定議具奏特諭。 |
52 | 諭禁横徵 |
53 | 上諭:「一自用兵以來,軍需浩繁,直省地方百姓供億煩苦,深可憫惻,各該督撫,務湏潔已率屬,加意撫綏,嚴禁有司勿得横徵私派,及借端供應兵馬需索,科斂官吏分肥。如有此等弊端,該督撫即行據實指叅,如或狥庇,别經發覺,並該督撫一併,從重治罪」。 |
54 | 御製 |
55 | 至聖先師孔子贊 蓋自三才建而天地不居其功,一中傳而聖人代宣其藴,有行道之聖,得位以綏猷,有明道之聖,立言以垂憲,此正學所以常明,人心所以不冺也,粤稽徃緒,仰遡前徽,堯、舜、禹、湯、文、武達而在上,兼君師之寄,行道之聖人也,孔子不得位窮而在下,秉刪述之權,明道之聖人也。行道者勲業炳於一朝,明道者教思周於百世,堯舜、文武之後,不有孔子,則學術紛淆,仁義湮塞,斯道之失傳也久矣,後之人而欲探二帝三王之心法,以為治國平天下之凖,其奚所取衷焉?然則孔子之為萬古一人也審矣! |
56 | 廵省東國,謁祀闕里,景企滋深,敬摛筆而為之贊曰:清濁有氣,剛柔有質,聖人參之,人極以立,行著習察,舍道莫由,惟皇建極,惟后綏猷,作君作師,垂統萬古。曰惟堯舜、禹、湯、文、武,五百餘嵗,至聖挺生,聲金振玊,集厥大成,序書刪詩,定禮正樂,既窮象繫,亦嚴筆削,上紹徃緒,下示來型,道不終晦,秩然大經,百家紛紜,殊途異趣,日月無踰,羮墻可晤,孔子之道,惟中與庸,此心此理,千載所同,孔子之徳,仁義中正,秉彞之好,根本天性,庻幾夙夜勗哉!令圖遡源洙泗,景躅唐虞,載厯庭,除式觀,禮噐摛毫,仰贊心焉。遐企百世而上,以聖為歸,百世而下,以聖為師,非師夫子,惟師於道,統天御世,惟道為寳,㤗山巖巖,東海泱泱,墻高萬仭,夫子之堂,孰窺其藩?孰窺其徑,道不逺人,克念作聖,御製顔子贊。 |
57 | 聖道早聞,天資獨粹,約禮博文,不遷不貳,一善服膺萬徳,來萃心齋,坐忘其樂,一致禮樂,四代治法,兼備用行舍藏王佐之噐。 |
58 | 曾子贊。 |
59 | 洙泗之傳魯以得之,一貫曰:「唯聖學在兹,明徳新民,止善為期格,致誠正均平,以推至徳要道,百行所基,纂承統緒,修明訓辭。 |
60 | 子思、于、贊。 |
61 | 於穆天命,道之大原。靜養動察,庸徳庸言。以育萬物,以贊乾坤。九經三重,大法是存。篤恭慎獨,成徳之門。卷之藏密,擴之無垠。 |
62 | 孟子贊 |
63 | 哲人既萎,楊、墨昌熾,子輿闢之曰:「仁曰:義性善獨闢,知言養氣,道稱堯舜,學屏功利,煌煌七篇,並垂六藝,孔學攸傳,禹功作配。 |
64 | 諭恤老 |
65 | 上諭:「軍民七十以上者許一丁侍養,免其雜派差役,八十以上者給與絹一疋,綿一觔米一石、肉十觔九十以上者倍之。 |
66 | 諭蠲漕糧一年,上諭户部:「朕撫馭區宇,三十年以來,早夜圖維,惟以愛育蒼生,俾咸臻安阜,為念比嵗各省額徵錢糧業,已次第蠲豁,其嵗運漕米,向來未經議免,朕時切軫懷,所有京通各倉米糓,樽節支給,數載於兹,今觀厯年儲積之粟,恰足供用,應将起運漕糧,逐省蠲免,以紓民力,除河南省明嵗漕糧,已頒諭免徵外,湖廣、江西、浙江江蘓,安徽、山東應輸漕米,著自康熙三十一年始,以次各蠲免一年,至江寜、京口、杭州、荆州大兵駐防地方,亦應預行積貯,著将康熙三十一年起運三十年漕米,各截留十萬石,存置倉厫,令該地方官敬慎守視,以備需用,爾部即遵諭行特諭」。 |
67 | 諭停專送表箋。 |
68 | 上諭:「朕聞直省各節慶賀表箋,專官賫送,以致驛遞勞苦煩費。嗣後停其專官賫送,交與總督、廵撫彚齊,由驛遞送進地,方當有禆益者議奏」。 |
69 | 諭防災。 |
70 | 上諭户部:「朕躬理幾務年久,深知稼穡之事,念阜民之道,期於有備,去冬北地少雪,今春雨澤微降,尚未霑足,誠恐蝗蝻易生,有傷農事,所在官吏,亟宜先時預防直𨽻、山東、山西、河南、陜西、江北地方,厯年積貯倉糧果否足額,該督撫宜確加稽核,務使廪有餘儲,不致匱乏,其一切應行預備事宜,須悉心講求料理,縱年嵗不甚豐稔,亦可賑濟無虞,至直𨽻各省現今雨澤有無多寡,著該督撫即行具摺奏聞,以紓朕宵旰勤民之意」。爾部即遵諭行特諭。 |
71 | 御製訓飭士子文,國家建立學校,原以興行教化,作育人材,典至渥也。朕臨御以來,隆重師儒,加意庠序,近復慎簡學使,釐剔弊端,務令風教修明,賢才蔚起,庻幾棫樸作人之意,乃比年士習未端,儒效罕著,雖因內外臣工奉行未能盡善,亦由爾諸生積錮已久,猝難改易之故也,兹特親製訓言,再加警飭,爾諸生其敬聼之,從來學者先立品行,次及文學學術,事功原委,有叙爾諸生,㓜聞庭訓,長列宫牆,朝夕誦讀,寜無講究,必也躬修實踐,砥礪亷隅,敦孝順以事親,秉忠貞以立志,窮經考業,勿雜荒誕之談,取友親師,悉化憍盈之氣,文章歸於醇雅,毋事浮華,軌度式於規繩,最防蕩軼于矜佻,達自昔所譏,苟行止有虧,雖讀書何益?若夫宅心弗淑,行已多愆,或蜚語流言,脅制官長,或隱糧包訟,出入公門,或唆撥姦猾,欺孤凌弱,或招呼朋類,結社邀盟乃如之人,名教不容,鄉黨弗齒,縱倖脱褫扑,濫竊章縫,返之於衷,寜無媿乎?况乎鄉㑹科名,乃掄才大典,關係尤鉅,士子果有真才,實學何患困不逢年?顧乃標榜虚名,暗通聲氣,夤縁詭遇,㒺顧身家,又或改竄鄉貫,希圖進取,囂凌騰沸,網利營私,種種弊端,深可痛恨!且夫士子出身之始,尤貴以正,若兹厥初,拜獻便已作姦犯科,則異時敗檢踰閑,何所不至?又安望其秉公持正,為國家宣猷樹績,膺後先疏附之選哉?朕用嘉惠爾等,故不禁,反復,惓惓兹訓言頒到爾等,務共體朕心,恪遵明訓,一切痛加改省,爭自濯磨,積行勤學,以圖上進,國家三年登造,束帛弓旌,不特爾身有榮,即爾祖父,亦増光寵矣!逢時得志,寜俟他求哉?若仍視為具文,玩愒弗儆,毁方躍冶,暴棄自甘,則是爾等冥頑無知,終不能率教也,既負栽培,復干咎戾,王章具在,朕亦不能為爾等寛矣!自兹以徃,內而國學,外而直省鄉校,凡學臣師長,皆有司鐸之責者,並宜傳集諸生,多方董勸,以副朕懷,否則職業弗修,咎亦難逭,勿謂朕言之不預也!爾多士尚敬聼之哉? |
72 | 御製平定朔漠告成太學碑,惟天盡所覆海,內外日月所出入之區,悉以畀予一人,自踐阼迄今,蚤夜殫思,休養生息,冀臻熙皥,以克副維皇大徳好生之意,庻幾疆域無事,得以偃兵息民,廼厄魯特噶爾丹阻險北陲,困此一方,人既荼毒塞外,輒狡焉,肆其凶逆,犯我邉鄙,虐我臣服,人用弗寜。夫蕩寇所以息民,攘外所以安內,邊寇不除,則吾民不安,此神人所共憤,天討所必加,豈憚一人之勞,弗貽天下之逸,於是斷自朕心,躬臨朔漠,欲使悔而革心,故每許以不殺,彼怙終不悛,我師三出絶塞,朕皆親御以行,深入不毛,屢渉寒暑,勞苦艱難,與偏禆士卒共之,迨彼狂授首,脅從歸誠,荒外君長,來享闕下,西北萬里,灌燧銷烽,中外乂謐,惟朕不得已用兵以安民,既告厥成事,廼蠲釋𤯝灾潔事禋望為億兆祈昇平之福,而廷臣請紀功太學,垂示來兹,朕勞心於邦本,嘗欲以文徳化成天下,顧兹武略廷臣,僉謂所以建威消萌,宜昭斯績於有永也,朕不獲辭。攷之禮,王制有曰:天子将出征,受成於學,出征執有罪,反釋奠於學,以訊馘,告而泮宫之詩,亦曰:矯矯虎臣,在泮獻馘。又禮:王師大獻則奏愷樂,大司樂掌其事,則是古者文事武事為一,折衝之用,具在樽俎之間,故受成獻馘,一歸於學,此文武之盛制也。朕嚮意於三代,故斯舉也,出則告於神祗,歸而遣祀闕里,兹允廷臣之請,猶禮先師以告,克之遺意,而於六經之指為相符合也,爰取思樂泮水之義,為詩以銘之,以見取亂侮亡之師,在朕有不得已而用之之實,或者不戾於古帝王伐罪安民之意云爾。銘曰: |
73 | 巍巍先聖,萬世之師,敬信愛人,治平所基,煌煌聖言,文武道一,禮樂征伐,自天子出。朕臨域中,逾兹三紀,嘗見羮墻,寤寐永矢,下念民瘼,上承帝謂,四海無外,盡𨽻候尉,維彼兇醜,凟亂典常,既梗聲教,遂窺我疆,譬之於農,患在螟螣,秉畀不施,将害稼穡,度彼游魂,險逺是怙,震以徳威,可徃而取朕志先定,龜筮其依,屬車萬乗,建以龍旂,祝融驂鸞,風伯戒途,宜暘而暘,利我樵蘇,大野水涸,川凟効靈,泉忽自湧,其甘如𨤍,設為犄角,一出其西,一出其東,中自将之,絶域無人,獸羣受掩,五日窮追,彼狂走險,大殱於路,波血其孥,剪其黨孽,俘彼卒徒,衆烏晝號,單馬宵遁,恐久駐師,重為民困,慎固戍守,還轅於京,自夏徂冬,雨雪其零,載馳載驅,我行至再,蠢兹窮寇,昬惑不悔,我邉我氓,以休以助,爰寜其居,爰復其賦,藩落老稚,斯恬斯嬉,嵗晏來歸,春與之期,春風飄翩,揚我斾旓。我今于邁,如渉我郊,言秣我馬,狼居胥山,登髙以眺,閔彼彈丸,天降兇罰,孤雛就覊,三駕三㨗,封狼輿尸,既腊梟獍,既獮豺貙,大漠西北,觧甲棄殳,振旅凱入,澤霈郊卜,明禋肆赦,用迓景福,昔我徃矣,在泮飲酒,陳師鞠旅,誓屈羣醜,今我來思,在泮獻功,有赫頌聲,文軌來同,採芹採藻,頌興,東魯車攻馬同,亦鐫石,鼓師在安民,非出得已,古人有作,昭示此㫖,緬維虞廷,誕敷文徳,聖如先師,戰慎必克,惟兵宜戢,惟徳乃綏,億萬斯年,視此銘詞。 |
74 | 諭免積欠錢糧,上諭户部:「朕子育黎元,日求所以休養利濟之道,念惟賜租减賦,實有禆益於民生,直𨽻各省錢糧次第全蠲一年者,業經數舉,獨是厯年逋負積累加増舊税,新徵勢難兼辦,縱使少寛民力,分年帶輸,而督令續完,仍多拮据,朕睠懐及此,深切軫恤,是用蠲逋,已責大沛恩膏,俾閭閻獲免追呼,官吏亦不罹參罰。直𨽻、山東積欠錢糧,今年俱已蠲免,其山西、陜西、甘肅、江蘇、安徽、浙江、江西、湖北、湖南、福建、廣東各省,自康熙四十三年以前,未完地丁銀二百一十二萬二千七百兩,有竒糧十萬五千七百石有竒,著按數通行豁免,或舊欠已完在官,而現年錢糧未完足者,亦准扣抵諭㫖到日,各該撫立行所屬,張示徧諭有不肖,有司以完作欠,朦混銷筭及開除不清者,該督撫即時題叅,嚴加治罪,爾部即遵諭行特諭。 |
75 | 諭蠲免錢糧。 |
76 | 上諭户部:「朕宵旰孜孜,勤求民瘼,永惟惠下實政,無如除賦蠲租,除毎嵗直省報聞,偶有水旱灾傷,照輕重分數,豁免正供,仍加賑䘏,外将天下地丁錢糧,自五十年為始,三年之內,全免一週,使率土黎庻,普被恩膏,除将直𨽻、奉天、浙江、福建、廣東、廣西、四川、雲南、貴州及山西、河南、陜西、甘肅、湖北、湖南各直省,康熈五十年、五十一年地丁錢糧,一槩蠲免,厯年舊欠錢糧一併免徵外,所有江寜、安徽、山東、江西各撫屬,除漕項外,五十二年應徵地畝銀共八百八十二萬九千六百四十四兩有竒人丁銀共一百三萬五千三百二十五兩有竒,俱著察明全免,其厯年舊欠銀二百四十八萬三千八百二十八兩有竒,亦並著免徵計,三年之內,總免過天下地畆人丁新徵舊欠共銀三千二百六萬四千六百九十七兩有竒,各該督撫,務須實心奉行,體朕軫念民生至意,如有侵欺隱匿,使惠不及民,借端科派者,督撫嚴行察叅,督撫失察,事發之日,亦嚴加究治。諭㫖:到日,立即徧示城郭鄉村,咸使知悉爾部即遵諭行特諭。 |
77 | 諭表章朱子,上諭:「朕自沖齡即好讀書,亦好冩字,一切經史,靡不徧閲成誦。在昔賢哲所著之書,間或字句與中正之理,稍有未符,或稍有瑕疵者,後儒即加指摘,以為理宜更正。惟宋之朱子註明經史,闡發載籍之理,凡所撰釋之文字,皆明確有據,而得中正之理。今五百餘年,其一句一字,莫有論其可更正者。觀此,則孔、孟之後,朱子可謂有益於斯文,厥功偉矣。朕既深知之,而不言其誰言之於朱子?宜何如表章崇奉,爾等與九卿㑹同,具議以聞」。 |
78 | 諭報增人丁,永不加賦。,上諭海宇:「承平日久,户口日繁,地畆並未加廣,宜施寛大之恩,共享恬熙之樂。嗣後直𨽻各省地方官,遇編審之期,察出增益人丁,止将實數另造清冊奏聞。其徵收錢糧,但據康熙五十年丁冊定為常額,續生人丁永不加賦,仍不許有司於造冊之時,藉端需索,用副朕休養生息之意」。 |
79 | 御製周易折中序,易學之廣大,悉備秦、漢而後,無復得其精㣲矣,至有宋以來,周、邵、程、張闡發其奥,惟朱子兼象數天理,違衆而定之,五百餘年,無復同異宋、元、明,至於我朝,因先儒已開之㣲㫖,或有議論,已見漸至,啟後人之疑,朕自弱齡,留心經義,五十餘年,未嘗少輟,但知諸書大全之駁雜,奈非專經之純熟。深知大學士李光地素學有本,易理精詳,特命修周易折中上律河洛之本末,下及衆儒之考定,與通經之不可易者,折中而取之,越二寒暑,甲夜披覽,片字一畫,斟酌無怠,康熙五十四年春,告成而傳之,天下後世能以正學為事者,自有所見歟? |
80 | 御製康熙字典序。《易傳曰:上古結繩而治,後世聖人易之以書契,百官以治萬民,以察周官》。外史掌逹書名於四方,保氏養國子,教以六書,而考文列於三重,蓋以其為萬事百物之綂紀,而足以助流政教也。古文篆𨽻,隨世遞變,至漢許氏始有《說文》,然重義而略於音,故世謂漢儒識文字而不識子母,江左之儒識四聲而不識七音七音之傳。肇自西域以三十六字為母,從為四聲横為七音,而後天下之聲總於是焉。嘗考管子》之書所載,五方之民,其聲之清濁髙下,各象其川原泉壤淺深廣狹而生,故于五音必有所偏得,則能全備七音者鮮矣。此厯代相傳,取音者所以不能較若畫一也。自《說文》以後字書善者於梁則玉篇,於唐則廣韻於宋則集韻》,於金則五音,集韻》於元則韻㑹於明則洪武正韻皆流通當世衣被後學,其傳而未甚顯者尚數十百家。當其編輯,皆自謂毫髮無憾,而後儒推論,輒多同異。或所收之字繁省失中,或所引之書濫疎無凖,或字有數義而不詳,或音有數切而不備,曾無善兼美具可奉為典常而不易者。朕每念經傳至博,音義繁賾,據一人之見,守一家之說,未必能㑹通㒺缺也。爰命儒臣悉取舊籍,次第排纂,切音解義一本,《說文》、《玉篇》兼用《廣韻》、《集韻》、《韻㑹》、《正韻》,其餘字書,一音一義之可採者,靡有遺逸。至諸書引證未備者,則自經史百子以及漢、晉、唐、宋、元、明以來詩人,文士所述,莫不旁羅博證,使有依據。然後古今形體之辨,方言聲氣之殊,部分班列,開卷了然,無一義之不詳,一音之不備矣。凡五閲嵗而其書始成,命曰字典,於以昭同文之治。俾承學稽古者得以備知文字之源流,而官府吏民亦有所遵守焉。是為序。 |
81 | 諭豁免帶徵地丁,上諭户部:「朕撫馭寰宇五十餘年,夜寐夙興,為小民勤求生遂,凡率土逺近,皆期共享樂利,聿成家給人足之休,未嘗一日不厪諸懷也,數十年以來,各省正賦,屢經全免,厯年積欠,亦已蠲徵,偶有雨澤愆期,或發倉廪散給,或截漕糧賑救,不惜數萬萬,金錢米穀,頻沛恩施,誠念窮簷之艱慮,其至於顛連失所耳!近者民力雖已稍紓,然念分年帶徵銀兩,若不格外優寛,則小民一嵗所獲,分納二年之賦,以其贏餘,養贍室家,斷難充足,朕每懷及此,軫惻良深,宜更加殊恩,通行豁免。今将直𨽻、安徽、江蘇、浙江、江西、湖廣、西安、甘肅等八處帶徵地丁屯衛銀二百三十九萬八千三百八十兩有竒,概免徵收,其漕項雖例不准免,亦著破格施恩将。安徽江蘇所屬帶徵漕項銀四十九萬五千一百九十餘兩,米麥豆一十四萬六千六百一十餘石,內蠲免各半,爾部即行文該督撫嚴飭所屬實心奉行,徧加曉諭,㑭民間無徵催之累,均沾實惠用,稱朕撫䘏。羣黎至意,倘有不肖有司借端朦混,私行徵收者,該督撫嚴察叅處,如該督撫失察,一併從重處分,爾部即遵諭行特諭。 |
82 | 御製性理精義序:朕自冲齡至今六十年來,未嘗少輟經書,唐、虞、三代以來,聖賢相傳授受言性而已。宋儒始有性理之名,使人知盡性之學,不外循理也。故敦好典籍,於理道之言尤所加意,臨莅日久,玩味愈深,體之身心,騐之政事,而確然知其不可易。前明纂修性理大全一書,頗謂廣備矣,但取者太煩,類者居多,凡性理諸書之行世者不下數百,朕實病其矛盾也。爰命大學士李光地詮擇進覧,授以意指,省其品目,撮其體要,既使諸儒之闡發不雜於支蕪,復使學者之披尋,不苦於繁重。至於圖象律厯、性命理氣之源,前人所未暢發者,朕亦時以已意折中其間,名曰性理精義,頒示天下,讀是書者,自有所知也已。 |
83 | 御製《春秋傳說彚纂序》。六《經》皆孔聖刪述,而孟子特言孔子作《春秋》,《左氏》、《公羊》、《榖梁》三家各述所聞,以為傳門弟子各衍其師說,末流益紛以一字為褒貶,以變例為賞罰,微言既絶,大義弗彰。至於災祥䜟緯之學興,而更趨於怪僻。程子所謂炳若日星者,不因此而反晦乎?迨宋胡安國進《春秋解義》,明代立于學官,用以貢舉取士,於是四《傳》並行,宗其說者率多穿鑿附㑹,去《經》義逾逺。朕於《春秋》,獨服膺朱子之論。朱子曰:「《春秋》明道正誼,據實書事,使人觀之,以為鑒戒。書名書爵,亦無意義」。此言真有得者,而惜乎朱子未有成書也。朕恐世之學者牽於支離之說而莫能悟,特命詞臣纂輯是書,以四《傳》為主,其有舛於經者刪之以《集說》為輔。其有畔於《傳》者勿録書成,凡四十卷,名之曰《傳說彚纂》。夫《春秋》之作,以游夏之賢不能賛一詞。司馬遷稱七十子之徒口授其傳,而人人異說,當時已無定論。後之諸儒,欲於千百年後懸斷聖人筆削之㫖,不亦難乎?是書之輯,亦唯擇其言之當於理者,雖不敢謂深於《春秋》而辨之,詳取之慎於屬辭比事之教,或有資焉,是為序。 |
84 | 江西通志》卷首之二 |
85 | 欽定四庫全書 |
86 | 江西通志》卷首之三 |
87 | 今上皇帝登極恩詔奉 |
88 | 天承運 |
89 | 皇帝詔曰:「惟我國家受」。 |
90 | 天綏佑。 |
91 | 聖祖 |
92 | 神宗 |
93 | 世祖皇帝統一疆隅。我 |
94 | 皇考大行皇帝臨御六十一年,徳茂功髙,文經武緯,海宇寜謐,厯數悠長,不謂謝棄,臣民遽升。 |
95 | 龍馭親授,神噐屬於藐躬。朕 |
96 | 皇考大行皇帝 |
97 | 徳妃之子,昔皇二子,弱齡建立,深為聖慈,鍾愛,寝處,時依恩勤倍篤,不幸中年,神志昏憒,病類風狂。 |
98 | 皇考念 |
99 | 宗社重任,付託為艱,不得已再行廢斥,待至十有餘年,沈疾如故,痊可無期。是以 |
100 | 皇考升遐之日 |
101 | 詔:「朕纘承大統,朕之昆弟子姪甚多,惟思一體相關,敦睦罔替,共享昇平之福,永圖磐石之安」。孔子曰:「三年無改於父之道我」。 |
102 | 皇考臨御以來,良法美政,萬世昭垂,朕當永遵成憲,不敢少有更張,何止三年無改至於 |
103 | 皇考知人,善任至明。至當內外諸大臣,朕方亟資翊贊,以期終始保全。務宜竭盡公忠,恪守廉節,俾朕得以加恩故舊,克成孝思。倘或不守官箴,自干國紀,既負皇考簡拔委任之恩,又負朕篤愛大臣之誼。部院屬吏,直省有司,亦宜實心任事,潔已奉公,不得推諉上官。自曠厥職,天下百姓受 |
104 | 皇考恩澤日久,蠲賑頻施,勸懲備至,間有愚氓,甘犯律令。皇考每遇讞决,必加詳審,爰書累牘,披閱靡遺,少有可生之路,立施法外之仁,凡我百姓,各宜孝親敬長,思罪懷刑,以副朕仰法。 |
105 | 皇考如天好生之意,兹因諸王、貝勒大臣、文武官員人等,僉謂天位不可久虗。 |
106 | 宗社允宜早主,再三陳請,朕勉狥輿情,暫抑悲痛」。於是月二十日祗告。 |
107 | 天地 |
108 | 宗廟 |
109 | 社稷即皇帝位,以明年為雍正元年,仰惟先志之,宜承深望」。 |
110 | 皇圖之永固,遹昭新化,期衍舊恩。所有合行事宜,條列於左。 |
111 | 諭總督 |
112 | 自古帝王,疆理天下,必有岳牧之臣,以分猷佐治,而後四方寜謐,共臻上理,此封疆大臣以總督為最重也。總督地控兩省,權兼文武,必使将吏協和,軍民綏輯,乃為稱職,但統轄遼逺,職務殷繁,較廵撫之所屬更大,是在遴選屬僚之賢能者委任,得宜,則振綱飭紀,可無廢弛之虞,而以人報國,亦得大臣之體,特是澄清吏治,必本大公之心,虗懷察訪,果係清節素著、才具練逹者,任以要劇,即行保薦,則舉一可以風百,今或以逢迎意㫖為能以沽名市譽為賢,甚至暗通賄賂,私受請托,不肖官吏,濫列薦章,而樸素無華敦,尚實治者,反抑而不伸,是豈風厲屬員之道乎?朕視天下如一家,視臣鄰如一體,爾等亦宜深體此意,以一家之心視兩省,以一體之心視屬吏,本之至公,用之至當財上司之任,使下僚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凡有才有守之人,皆樂為効用矣,至於所在管轄地方,有作奸犯科之豪猾,倚勢剥民之縉紳,理應重加懲治,因巧於結納,反得僥倖自全,而家居之大臣,官員皆經。 |
113 | 皇考任用之人,致政投閒,安静自好為大吏者,並不加以禮貌,或反被土豪侵欺者有之,亦非所以表率屬僚彰善癉惡之道也。總督與廵撫将軍、提督誼屬同寅,凡地方軍民事務,宜互相商㩁,各本虗公,弗茍且雷同,勿偏執臆見,方於國計民生,有所禆益,總督叅劾知府,例由司道揭報叅劾州縣,例由兩司道府掲報,衆論僉同,所以示公也。近有叅劾之後,始行補揭,夫果其當,劾司道府,不能揭報於前,既有狥庇之愆,而令其補揭於後,又欲寛其失察之罪,彼此巧飾以欺朝廷,尚得謂之至公乎?朕觀古之純臣,載在史册者,興利除弊,以實心行實,政實至而名亦歸之,故曰名者實之華也。今之居官者,釣譽以為名,肥家以為實,而云名實兼收,不知所謂名實者果何為也?爾督臣膺兹簡畀,固宜篤矢忠誠,尤當戒諭屬員,痛改陋習,更有仕宦之初,頗著廉名及身躋大位,則頓易其操者,古人謂之巧宦,其心事豈可問乎?且職居制閫,亦非徒以清操自善也,若但謹身節用,而遇地方大事,一籌莫展,雖免貪冒之名,究鮮屏翰之實,國家又何所倚毗耶?督臣皆 |
114 | 皇考擢任之大臣,朕嗣紹丕基,一切遵循成法,惟冀爾等察吏安民,練兵核餉,崇實行而不事虗名,秉公𠂻而不持偏見,故諄諄告誡,並兩司道府州縣,各有諭㫖,爾等亦宜細心體察,與爾屬吏,共勵官箴,交相儆惕,朕自優加,恩禮始終保全。若爾等恣意狥私,不能竭忠,盡職則深負。 |
115 | 皇考簡用之恩,其罪甚大,國法森嚴,朕雖欲寛貸,爾等不可得矣。特諭。 |
116 | 諭廵撫。 |
117 | 國家任官守土,綏輯兆民,封疆之責,惟撫臣為重,今之廵撫,即古者保釐夾輔之臣也,一省之事,凡察吏安民、轉漕裕餉,皆統攝於廵撫,茍非正已率屬,振飭勵精,則一切政刑,錢榖必致隳墮,拊循保障之功何頼乎?夫吏治不清,民何由安?從來大法,則小廉,自兩司以至郡縣,平時叅見接談,即可略知其才品優劣,迨試以委任訪之輿情賢否,清濁自難淆混,惟上官偏私、好諛屬僚、善於逢迎者,即推為才能,其樸直自好潔已愛民之員,反無見知之地,及至計典黜陟,并遇選擇保題之缺,或先納賄賂,或責報異時始為之薦引,亦有寄耳目於監司等官,聼毁譽於幕賔僚友之口,以致舉劾不公,潛滋奔競,勸賞黜陟,既失其當,地方安得良有司乎?藩庫錢糧虧空,近來或多至數十萬,蓋因廵撫之貲用,皆取給於藩司,或以柔和,互相侵那,或先鈎致藩司短長,繼以威制勒索,分肥入已,徒供一身,夤縁自奉之費,㒺顧朝廷帑藏財用之虗,及事發難掩,惟思加𣲖補庫,展轉累民,負國營私,莫此為甚,州縣積榖,本為備荒之計,水旱歉收之嵗,待此拯濟,於民生最有關係,今皆視為正供之餘項,借出陳易新之名,半為胥吏中飽,半為州縣補空,一遇災荒,茫無賑貸,皆由廵撫平時疎略包容玩愒所致也,屬員缺出委署,雖由兩司詳請其實,廵撫操其權下,屬鑚營囑,托以缺之美惡定酬賂之重輕,攝篆之人,久則年餘,近亦數月,徃徃視為傳舍,情同行劫,不恤小民之脂膏,但飽谿壑於無厭,務償得署之餽遺而止,試思此一年,數月之間,窮黎何罪,而可縱貪暴以剥削之乎?此等積弊,尤為國法所不容者,廵撫、叅劾、知府,應由司道揭報,叅劾州縣,應由司道府揭報,所以示公慎無私之義也。近有先行叅劾而令其補揭,若所劾不公,則其補揭未免以勢凌之,使不得不從,果其當劾,則司道府既不能公揭於前,而復巧飾於後,以寛其狥庇失察之咎,上下容隱,視功令為具文,公慎無私之謂何?撫標兵丁,多者二千餘名,少亦千餘名,境內設有匪類竊發,藉以捍禦搜捕,今撫臣自謂無行軍進剿之職,置標兵強弱於度外,不加訓練,噐械朽鈍,營伍廢弛,裁汰老弱之兵,空糧悉歸私槖,大非國家設兵衛民之意矣!雲貴川廣猺獞雜處,其奉公輸賦之土司,皆當與內地人民一體休養,俾得遂生樂業,乃不虚朕懷保柔逺之心,嗣後毋得生事擾累,致令峒氓失所,至於土豪巨猾,結交官吏,武斷鄉曲,逞奸干紀之徒,毎或彌縫漏網,而告休歸田之大臣,官員安分杜門,反狥私吹索,借端凌踐,此皆大失好惡之公,尤損保全耆舊之義,非鎮撫者所當留意乎?爾諸撫臣皆荷 |
118 | 皇考任用之恩,受全省撫綏之寄,朕纘承大統,祗遵成憲,優禮大臣,保全終始。惟冀爾等各抒忠悃,安靖封疆。朕所諭者,有則悔悟速改,無則省躬加勉兩司,道府州縣,各有諭㫖,爾亦宜詳細體察,與諸屬吏共相勉朂,同心協力,以盡職守。若不念! |
119 | 皇考簡畀之隆,致貽地方黎庻之害,負恩曠職,自取罪戾,朕又安能廢法以宥爾乎!特諭。 |
120 | 諭督學 |
121 | 朕惟自古帝王,皆以興賢育才為務,我國朝自太祖 |
122 | 太宗 |
123 | 世祖定鼎中夏,首隆學校,加意人才。開國規,模超越前古迨至我。 |
124 | 皇考聖祖仁皇帝御極六十一年,培養教育,怙冒涵濡,深仁厚澤,冇加無已。 |
125 | 御製訓飭士子文,頒布學宫東西南朔海澨,山陬户習詩書家敦,禮樂遐邇,無不嚮風,文教之隆,莫過於此矣!朕纘承大統,遵守舊章,寤寐求賢,惟恐或失。念學校為士子進身之階,督學一官,尤人倫風化,所繫遴選各省學臣,倍加鄭重。爾等須廉潔持身,精勤集事,實行文風,兩者所當並重,若徒事文華,而不敦崇實行,猶未為盡職也。表揚忠孝節義,崇祀先聖先賢,訪求山林隱逸,搜羅名蹟藏書,而衡文一道,專以理明學,正典雅,醇潔為主。古人云:言乃心聲氣由夙養必士,品端而後文風正。他日為國家柱石,為朝廟羽儀不綦重歟?勿私納苞苴,勿贍狥情,面勿輕視武途,勿濫取祠。䕃勿矯激沽名,勿昏庸廢事,勿卑汚貶節,勿驕暴凌人,胥吏必謹關防,幕客尤宜選擇。如此,則內外交毖,本末兼修,上不負朝廷,下不愧多士。朕耳目所及,必有見聞,若㒺顧聲名,廉隅不飭,國有常憲,罰必随之,勉㫋毋忽特諭。 |
126 | 諭總兵 |
127 | 國家幅𢄙廣大,凡巖疆重鎮關塞要害之地,設立總兵,俾之鎮守,上承督臣之節制,下樹将弁之表率,輯兵安民、厥任綦重,居是官者,當以寜謐地方為念,嚴飭官兵,廵輯奸宄,倘有匪類,務必窮盡根株,使宵小無從,潛匿良民,得以寜居,若平時漫無覺察,日久必致蔓延,綢繆未雨之謂何?武臣雖不干民事,然保障捍衛,責有攸歸,守此方即當軫念此方之民,毋得視之膜外,縱兵肆擾,至文武職任,雖分盡心王事,則一彼此和衷,同心共濟,自不致貽悞公事,况揆文振武,經術同源,善於恤兵,必善於愛民,尚何至縱兵虐民,失國家設兵衛民之意乎?總兵統轄,營汛甚多,當以訓練為先,嫺騎射、整隊伍、備噐械,限期校閱,勤惰嚴分,賞罰明而軍政肅隱,然一長城矣!所屬将弁兵丁,智勇超羣,則立登薦剡,武藝精熟,則特拔戎行,以之鼔勵軍士,猶有古良将風焉。兵之所需,糧餉最重,給糧而扣尅,則師旅有枵腹之憂,缺兵而不補,則營伍有空虗之患,總兵率先,潔已嚴飭偏禆,毋得久懸兵缺,以恣侵漁,毋得尅減額糧,以肥囊槖,則兵籍無虚,士氣益奮,有不收臂指之效者乎?至於馭兵之道,務在寛嚴,得中過寛,則兵以怠玩而生驕,過嚴則兵以拘廹而滋怨,能於嚴明之中,隱寓愛恤之意,庻幾上下一心,忠義自奮,此又在爾鎮臣之善為運用者也。仰惟。 |
128 | 皇考垂誡提鎮諸臣,有曰:「韜鈐宜裕,紀律宜明。拊循宜至,訓練宜精」。又曰:「文武輯睦,毋相抗衡。軍民調劑,各得其平煌煌 |
129 | 天語勒於箴規久矣,爾等皆係皇考簡畀之人,果能實心力行,不致始勤終怠,上負聖訓,朕心嘉乃成績,必懋錫殊典,如其徒擁厚禄,虚縻爾位,既無益於兵民,致有乖於令典,國法森嚴,朕不爾貸也!特諭。 |
130 | 諭布政司 |
131 | 「朕惟國家官制,分省開藩,爾職居方伯,任寄旬宣,所以綏輯羣黎,布昭徳意,實庻邦之喉舌,列服之綱,維任既重矣,責亦大矣!府州縣官之賢,不肖最關,民生休戚,當不時察核治行,務知其實,分别臧否,以告督撫,爾以無私自信,督撫自不以私心致疑,協和盡力,以勸賢懲,不肖則除害興利,一方安矣!今計典之黜陟,特疏之薦彈,朝廷慿督撫之奏章,督撫慿布政之詳揭,爾布政為官吏表式,自當益矢,公忠若愛憎任情,是非倒置,以謟事上官通行請託為賢,以不善逢迎恥、投暮夜為不肖,其何以稱之?屏之翰,百辟為憲者哉?夫官至監司,敭厯有年,當服官之初,廉潔自守,漸登髙位,頓改初心,更有矯飾虗聲,潛納賄賂,陋俗相沿,謂之名實兼收,其㒺上行,私為尤甚,孔子謂事君勿欺,寜不聞乎?賦役㑹計,皆爾專司調濟均平,乃為稱職,今錢糧火耗日漸加增,重者每兩加至四五錢,民脂民膏,朘剥何堪?至州縣差徭,巧立名色,恣其苛派,竭小民衣食之資,供官司奴𨽻之用爾,試思户版税籍,誰為職掌?私派横征,誰任其咎?顧可失於覺察乎?各省庫項虧空,動盈千萬,是侵是那,總無完補,耗蠧公帑,視為泛常,尤為不法,宜嚴革前弊,永杜侵那,如司庫𥂟查之責,在廵撫虧空之由,亦由廵撫廵撫借支,而布政不應者少矣。然職在監守,果能廉正自持,則廵撫挾勢借支,斷不能行爾,但謹身節用,量入為出,司庫必無虧空矣!州縣庫𥂟,查之責在知府,覺察虗實之責,獨在布政,爾但潔已率屬,不容狥庇,州縣庫必不虧空矣!朕深悉弊原,所以反覆諄切言之,冀爾等悔且改也。 |
132 | 皇考:徳洽區宇六十餘年,朕嗣守丕基,惟成法是式,爾等皆䝉」。 |
133 | 皇考簡拔職任,蕃宣果能,各効忠誠,凛遵功令,朕自始終保全,加以擢用,若營私黷貨,曠職累民,爾既負 |
134 | 皇考之深恩,朕又安能弛國?家之令典,三尺莫逭。爾其慎之。特諭」。 |
135 | 諭按察司 |
136 | 朕惟直省大小獄訟,民命所關國家,各設按察司以專掌之,一切州縣申詳至爾司而獄成。凡督撫逹部題奏事件,皆由爾司定案任,豈不重歟! |
137 | 皇考仁覆如天,毎覧西曹奏牘,反覆推詳,惟寛惟慎,逮情真罪,當猶施緩决之恩,好生之徳,洽於民心,六十餘年,於兹朕嗣守。 |
138 | 大訓思四海之內,有匹夫匹婦,罰非其辜者,即非所以繼皇考之志,夙夜凛凛焉,何道而能不濫不寃,實爾司是頼朕,惟國家考定律例,所以弼教,非以厲民,是故嚴立刑書,防其或麗於法,及至斷獄,又條分縷析,思以曲全,其生書曰:欽哉!欽哉!惟刑之恤哉!又曰:與其殺不辜,寜失不經」。此律例之本意也。今或情例相違,牽合文法,以納民於網,或有兩例並見,輒上下其手,以自遂其私,安得無寃獄哉? |
139 | 太祖高皇帝之訓曰:生殺之際,不可不慎,聼斷之官,必期得情。大哉聖言,包舉《虞書、周禮之義。夫折獄慿口,供而平反,慿案卷今法吏不求得情,惟求完結州縣。案卷之申,詳爾,司者,多鍜練口供附於律例,冀免爾司之駁查,爾司之詳,督撫督撫之揭部院者,又加文致焉,冀免三法司之駁查漢路,温舒所云,奏當既成,雖臯陶視之,猶以為死有餘辜者也。口供案卷如是寃,抑何從平反?咎在聼斷之初心,原非欲必得其情也,今宜釐剔宿弊,歸於明允,毋得因循故事,自墮姦欺也。大計黜陟,由爾司詳報督撫,宜以用刑明慎、執法不阿者為賢能,毋以善事督撫,弗逆爾意者,為賢能也。地方豪猾,若苖有莠,不除不剪,害我嘉生,至於良善巨室,致政大臣,猾吏或借端侵抑之,非所以稱朕意也。邇來士大夫好云名實兼收,所謂名者官爵也,所謂實者,貨財也,習俗媮薄,朕甚憫焉。夫六廉之義,百司攸同,至納賄出入人罪,於法尤重,戕人之命,破人之家,以潤屋奉身,厯觀古來,逃於國法者十無一二,免於天罰者,更百無一二,書之吕刑曰:獄貨非寳,非聼訟者之明訓歟?爾司其正已率下,使法無枉撓,庻幾刑措之風,尚其朂諸特諭。 |
140 | 諭各道 |
141 | 爾等官厯僉司,所以贊襄藩臬,承流宣化者也,分守分廵職居協理糧河鹽驛,各有專司身居,是官必顧名思義名者,實之華也,克副其實而後名歸焉,如守廵兩道,首當潔已惠民,凡府州縣之廉潔貪汙,俱宜細加察訪,不時宻詳,督撫以慿舉劾地,方有土豪武斷,尤宜禁戢翦除,衛良鋤莠,乃稱其實,若但知趨承大吏,或祗圖下屬陋規,一切吏治民生,槩置不問,貪庸陋劣,殊負朝廷設官之意矣!糧道專理漕運,職任匪輕,使徒知起運規例,扣尅運費,苦累運丁,營私煩擾,有玷官箴,貽害百姓,何所底止?河道有董率工程之責,凡分修河員,孰賢孰否,俱應洞晰,並宜親身經厯,查勘估計,某口險峻,某口平易,某處堤工堅固,某處冐支帑金,倘不計虗實,不辨勤惰,僅以納賄多者為能員,餽遺少者為拙吏,而於工程漠不經意,一遇坍潰,誰之咎耶?鹽道一官,尤關國課,邇年鹽法弊竇叢生,正項錢糧每多虧欠,一由上下各官需索,商人巧立名色,誅求無已,窮商力竭,不得不那,新補舊上虧國課,高擡鹽價,下累小民,故於官鹽騰貴,貧民販賣,動與捕役鬬毆,株連人命,流弊無窮,一由商人用度,奢靡相仍,陋俗不知節儉,致欠額徵,爾等運籌鹽法,宜将陋例積習,盡情禁革,必思何以甦商,何以裕課?上供?軍國,下利閭閻,方為稱職,驛道為驛站錢粮所,係必廉潔自守,乃克剔弊釐奸,凡驛遞馬匹,數目多寡,毎有假冒開銷,嵗修船隻,亦有虗浮不實,該員一貪貲貨,勢必昏庸,或過於苛覈,勒索多方,經管屬吏,疲不能支,總之病官病民,悉縁貪黷,敬爾有官,垂諸古訓,靖共爾位,載在風詩,爾等各有常職,各守官方,名實二字,極宜體認,今以獻賂為實,虚譽為名,動云名實兼收,內以欺已,外以負國,有靦面目,其何以立身而抒忠藎乎? |
142 | 皇考御極六十餘年,以軫恤民生為首務,各省道員,必親加遴擢,諄諄誡勉,極其詳慎。朕纘承大統,翼翼小心,惟仰體 |
143 | 皇考愛養元元,至意亦期,爾等爭自濯磨,振飭風憲,以副朕望。果能肅清綱紀,無致廢弛,朕當破格奬勵。其或因循不改,朕必置之重法特諭」。 |
144 | 諭副将叅将遊擊等官,朕惟國家兵制,凡疆宇要地,既設提督、總兵,統率鎮守,又設副将叅遊,分列營伍,遞相鈐轄,蓋從古治兵有大帥,必有偏裨,所以宣揚威武,協贊軍機,收指臂之效,奠磐石之安也,爾等所屬地形有險易,兵數有多寡,各宜預定練兵之法,親校騎射,嚴試技勇,簡拔驍鋭,更換老羸,務令一營士卒,人材雄健,武藝精嫺,又時教以行陣,使之歩伐進退,井然有法,日演月,習氣壮心齊,自成有制之師,而無難折衝禦侮矣,乃有不肖将弁,不勤訓練,按籍徒有虗名,責效毫無實濟,營伍廢弛,為害最大,其弊由於将弁之貪利而廢法,一在冐虗糧而兵無實數,一在尅月糧而兵有怨心,上虧天家之糧餉,下朘窮卒之脂膏,身司戎務而不能廉正以服衆,雖日示訓練之法,誰為之踴躍用命乎?爾等遇有兵丁空缺,即選力勇技精者補足隊伍,至於馬歩各糧,按期領給,不得尅減分毫,古之良将,多以愛恤士卒,克建膚功,投醪挾纊之風,爾等宜知嚮慕焉。官軍之協守一方,所以捍衛一方之百姓,故曰設兵以衛民也,防亂於未萌,緝奸於己,發俾居民安家樂業,共享昇平,自然受兵之利,而不受兵之害,倘或約束不嚴,縱兵肆虐,誘賭放債,恃強奪利,甚至地方小警,漫不防禦緝捕,以致奸宄滋蔓,徒卸責於有司,文武失和,秦越相視,殊背國家設兵鎮守之意,律法具在,罪有攸歸,至於爾等簡用督撫中軍,責任匪輕,尤宜潔已,奉公恪遵法紀,至都司守備、千總、把總等員,各有城守汛防之責,亦宜努力稱職,自奮功名,朕念爾等曽受。 |
145 | 皇考選擢之恩,自應保守前勞,力圖後效,果能整飭戎伍,允著干城之望,朕自不惜,寵以崇階。倘若廢隳武備,侵漁糗芻,甚且妄執武官不惜死之言,恣意逞威,虐民生事,為害於地方。王法森嚴决難輕貸,特諭諭知府 |
146 | 國家親民之官,莫先於守令,蓋州縣官與民最親,而知府又與州縣官最親,凡州縣興利除弊之事,皆於知府有專責焉。是知府一官,分寄督、撫、監司之耳目,而為州牧縣令之表率,承流於上,宣化於下,所繫綦重矣。漢宣帝有曰:「太守,吏民之本也」。又曰:「庻民所以安其田里,而無歎息愁恨之心者,政平訟理也。與我共此者,其惟良二千石乎!」故兩漢循良稱盛,而賢守尤多龔、黄、召、杜諸人,大都皆廉潔和平,正身率屬以與民,休養生息,史稱其所居民富,所去民思,此皆彰明較著者也。 |
147 | 皇考澄肅,官方慎簡,僚吏知府中,有政績茂異,聲名著聞者,必加優眷,數年之間,即膺殊擢,所以鼓勵循良,務令羣黎受福爾等䝉。 |
148 | 皇考簡用之恩,受國家民社之寄,地方不甚遼逺,則於民間之疾,若可以周知勢分不甚懸殊,則於屬下之賢否可以洞悉爾,果廉正自持,屏絶賄賂,則督撫監司必不致肆行需索,而州牧縣令亦不敢恣意貪婪,近聞州縣火耗,任意加增,㒺知顧忌,以小民之脂膏,飽貪吏之谿壑,由爾不能却遺金於暮夜,又安能禁屬吏之濫征乎?𥂟查倉庫,必須覈實,不可視為故事,乃或借𥂟查之名,勒索餽遺,是因𥂟查而虧空愈甚矣!爾能時勤勸誡,加以體恤,則州縣可無虧空之虞,能制節謹度淡,薄是安則爾,亦可免虧空之累,勸農課桑以厚風俗,禁強戢暴以安善良,平情聼斷以清獄訟,皆爾職守之所當盡者,至於督撫舉劾州縣必由爾之詳揭,務須秉公持正,勿渉偏私,若善於逢迎者,從而庇䕶薦拔之,而端方恬静之人反,故為摧抑下吏,皆苟且營私以求容悦地方之事,尚可問乎?居官者,毎有初入仕途,清操自矢,漸登華要,頓改初心,既知砥礪廉隅,即當始終一節,更有巧於仕宦者,人毎謂其名實兼收,朕最不解此語,夫名者實之華,果能潔己愛民,奉公盡職,此所謂實也。治行稱首,民歌輿頌,此所謂名也,實至而名隨之,如本立而華茂焉,若以弋取虚譽為名,而以封殖多藏為實,此則小人之尤更,甚於貪黷彰聞之輩矣!朕纘承大統,夙夜祗懼,惟恐有負。 |
149 | 皇考付託之重,深冀爾等各體此意,精白乃心,以古循良自勉,若狥私納賄,不能率屬愛民,貽害地方,蔑視憲典,三尺具在,朕不能為爾等寛也。特諭」。 |
150 | 諭知州、知縣。 |
151 | 朕惟國家首重吏治爾州牧、縣令,乃親民之官吏,治之始基也。貢賦獄訟,爾實司之,品秩雖卑,職任綦重,州縣官賢,則民先受其利,州縣官不肖,則民先受其害。膺兹任者,當體朝廷惠養元元之意,以愛民為先務,周察蔀屋,綏輯鄉里,治行果有其實,循卓自有其名,非內聚賄而外干譽,謂之名,實兼收也。全省吏治如作室然,督撫其棟梁也,司道其垣墉也,州縣其基址也。書云:「民惟邦本,本固邦寜」。夫所以固邦本者在吏治而吏治之本在州縣,茍州縣之品行不端,猶基不立,則室不固,庸有濟乎? |
152 | 皇考臨御六十一年,灼知州縣之重,特行引見,咨詢明試至詳至慎,其有廉能之員,每不次超擢,以示鼔勵。今海內羣黎皆 |
153 | 皇考所懷,保也朕膺。 |
154 | 宗社重寄思纘 |
155 | 皇考之治功,惟爾州縣諸臣,具有父母斯民之責,其為朕立之基址,以固邦本焉!誠能潔己奉公,實心盡職,一州一縣之中,興仁興譲,教孝教,忠物阜民,安刑清訟,簡朕将,升之朝宁,用作股肱,如或㒺念民瘼,恣意貪婪,或朘削肥家,或濫刑逞虐,或借刻以為清,或恃才而多事,或謟媚上司以貪位,或任縱胥吏以擾民,或狥私逞,欲以上虧國帑,王章具在,豈爾貸歟?更有任州縣時思肥,已槖而漫云,且俟顯要方立名節者,其與初市清名,晚而改操之人,何以異哉?至於錢糧,關係尤重,絲毫顆粒皆百姓之脂膏,增一分,則民受一分之累减一分則民沾一分之澤,前有請暫加火耗抵補虧空帑項者。 |
156 | 皇考示諭在廷不允其請爾,諸臣共聞之矣,今州縣火耗,任意加增,視為成例,民何以堪乎?嗣後斷宜禁止,或被上司察核,或被科道糾叅,必從重治罪,决不寛貸。夫欲清虧空之源,莫如節儉正直,節儉則用無不足,正直則上官不可干以私,若朘小民之生,以飽上官之貪欲,冒不測之罪,以快一時之奢侈,豈砥礪廉隅,為民父母之道乎?爾州縣等官,其恪共乃職,勿貽罪戾,毋謂地逺官卑,朕不及察其賢否也。特諭」。 |
157 | 諭恤老。 |
158 | 上諭户部:「恩賜老人,原為崇年尚齒,而地方賞老人者,每州縣動數千金,司庫牧令上下通同侵扣,吏役復任意需索,老人十不得一,上負曠典,罪不容逭。今飭令督撫嚴查,務令有司親自沿鄉訪察,照㸔據實造冊給發,不許絲毫侵扣。如仍蹈前弊,立即叅處。如督撫奉行不謹,朕若訪出,必加失察之罪。再老人九十以上者,州縣不時存問。其或孤寡及子孫貧不能奉膳者,督撫以至州縣,共同設法恤養。或奏聞動用錢糧務,令得霑實惠。特諭。 |
159 | 諭旌表。 |
160 | 上諭禮部:「致治之要,首在風化,移風易俗,莫先於鼔勵良善,使人人知彞倫天則之為重,忠孝廉節之宜,敦古帝王,勞來匡直,所以納民於軌物者,舍是無由也!朝廷每遇覃恩詔欵,內必有旌表孝義貞節之條,實係鉅典,邇來直省大吏,徃徃視為具文,並未廣諮逺訪,祗将有力之家,囑託賂遺者,漫慿郡縣監司之申詳,即為題請建坊,而山村僻壤,窮氓耕織之人,或菽水養親,天性篤孝,或栢舟矢志之死,靡他鄉鄰,嗟嘆為可欽,而姓氏不傳於城邑,幽光湮鬱,潛徳消沈者,何可勝數?爾部即着傳諭督撫學政諸臣,嗣後務期各屬搜羅,虗公核詢,確據本人鄉評實蹟,題奏旌奨,勿以匹夫匹婦而輕為沮抑,勿以富家巨族而濫為表揚,以副朕成俗化民,實心彰善,至意特諭」。 |
161 | 諭追封。 |
162 | 孔子五代。 |
163 | 上諭內閣禮部: |
164 | 至聖先師孔子,道冠古今,徳參天地,樹百王之模範,立萬世之宗師,其為功於天下者至矣!而水源木本,積厚流光,有開必先,克昌厥後,則聖人之祖考,宜膺崇厚之褒封,所以追溯前徽,不㤀所自也!粤稽舊制,孔子之父叔梁公,於宋真宗時追封啟聖,自宋以後,厯代遵循,而叔梁公以上,則向來未加封號,亦未奉祀祠庭,朕仰體 |
165 | 皇考崇儒重道之盛心,修崇徳報功之典禮,意欲追封五代,並享蒸嘗,用伸景仰之誠,庻慰羮牆之慕。內閣、禮部可㑹同確議具奏」。 |
166 | 諭封 |
167 | 孔子五代王爵,上諭:「五倫為百行之本,天地君親,師人所宜重,而天地君親之義,又賴師教以彰明,自古師道無過於孔子,誠首出之至聖也我。 |
168 | 皇考崇儒重道,超軼千古,凡尊崇孔子,典禮無不備,至朕䝉 |
169 | 皇考教育,自幼讀書,心切景仰,欲再加尊崇,更無可增之處。故勅部追封孔子以上五代,今部議封公,上考前代帝王,皆有推崇之典。唐明皇封孔子為文宣王,宋真宗加封至聖文宣王,聖父叔梁紇為齊國公,元加封孔子為大成至聖文宣王,加封齊國公為啟聖王。至明嘉靖時,猶以王係臣爵,改稱為至聖先師,孔子改啟聖王為啟聖公。王公雖俱屬尊,稱朕意以為王爵,較尊孔子、五代應否封王之處。著問諸大臣,具奏諭舉孝廉方正。 |
170 | 上諭直省督撫:「國家敦勵風俗,首重賢良,舉髦士以勸秀民,實為政教之大端。凡封疆大吏,宜共體此意廣訽博訪,不可視為具文,漫不加察也。前所頒恩詔內,有每府、州、縣、衛各舉孝廉方正,暫賜以六品頂帶榮身,以備詔用一條,距今數月,未有疏聞,豈通都大邑之中,海澨山陬之逺,遂無潛修砥操、克稱俊乂,可應詔㫖者歟?誠恐有司怠於採訪,雖有端方之品,無由上達,殊負朕殷殷延攬之至意。特者直省、各督撫速遵前詔,確訪所屬,果有行誼篤實、素為鄉黨所推者,即列名舉奏,毋得隱蔽及濫引塞責特諭。 |
171 | 諭鄉㑹二塲,仍以孝經為論題上諭:「孝經一書與五經並重,蓋孝為百行之首,我聖祖仁皇帝欽定孝經衍義,以闡發至徳要道誠化民成俗之本也。鄉㑹科二塲,向以孝經為論題,後改用太極圖說、通書、西銘、正蒙。夫宋儒之書,雖足羽翼經傳,豈若聖言之廣大悉備?今自雍正元年㑹試二塲論題,宜仍用孝經,庻士子咸知誦習,而民間亦敦本勵行,即移孝作忠之道,胥由乎此。又聞各省鄉試房考,凡州縣官由科甲出身者,止許入闈一次。夫考官以秉公精鑒識拔文才為主,何論曾否入闈?嗣後凡遇鄉科,各省督撫臨塲調齊科甲出身之員,不論已未分房監臨試以時藝一篇。其文理優長者入內簾房,考荒疎者供外塲,執事則分校得人,而佳文盡拔矣。朕於雍正元年開科廣額,總欲鼔勵人才,興起教化,着該部通行直省督撫,俾副朕崇教育才之意。特諭諭開墾 |
172 | 上諭:「朕臨御以來,宵旰憂勤,凡有益於民生者,無不廣為籌度,因念國家承平日久,生齒殷繁,土地所出,僅可贍給,偶遇荒歉,民食維艱,将來户口日滋,何以為業?惟開墾一事,於百姓最有禆益,但向來開墾之弊,自州縣以至督撫,俱需索陋規,致墾荒之費,浮於買價,百姓畏縮不前,徃徃膏腴荒棄,豈不可惜?嗣後各省凡有可墾之處,聼民相度,地宜自墾,自報地方官不得勒索,胥吏亦不得阻撓。至陞科之例,水田仍以六年起科,旱田以十年起科着,著為定例。其府州縣官能勸諭百姓開墾地畝多者,准令議叙督撫大吏,能督率各屬開墾地畝多者,亦准議叙,務使野無曠土,家給人足,以副朕富民阜俗之意」。該部即遵諭行諭給漕米脚耗,。 |
173 | 上諭户部:「朕自臨御以來,勤求民瘼,事無鉅細,必延訪體察,務期利民,而於徵收錢糧,尤為留意,惟恐閭閻滋擾,此念時切於懷,如江西省産漕各州縣運糧到省,又自省倉搬上軍船,故有脚耗扒夫、修倉、鋪墊等項,編載全書,厯來支給已久,自康熙二十三年部中誤駁,不准支給,行令追還,嗣後一例駁追,究無完解至三十四年。 |
174 | 聖祖仁皇帝特頒諭㫖,将從前已經支給者,俱免追賠,恩至渥也。至康熙三十八年,部議又以脚耗與扒夫等項分晰未清,仍令扣追。不知脚耗乃貼運之總名,扒夫等項乃支給之細數,其實一事,非兩項也。自康熙三十八年至今二十餘載,應追銀五十一萬餘兩,米六十一萬餘石,積累增多,究無完解。追比日久,官民均受其累。朕知之甚悉,特諭爾部将從前積欠,盡免追贜,向後准其支給,以副朕加惠黎元,體恤有司之意」。爾部即遵諭行特諭。 |
175 | 諭關差 |
176 | 上諭各省:「關差國家之設,關税所以通商,而非以累商以便民,而非以病民也,朕撫御寰區,加惠黎庻,惟恐民隱不能上逹,近聞𣙜關者,徃徃寄耳目於胥役不實,騐客貨之多寡,而止慿胥役之報單,胥役於中,未免髙下其手,任意勒索,飽其欲者,雖貨多税重,而朦蔽不報者有之,或從輕重報者亦有之,不遂其欲,雖貨少税輕,而停滯關口,至數日不得過,是以國家之額税,聼猾吏之侵漁,以小民之脂膏,飽奸胥之谿壑,司其事者,竞若罔聞知乎?又聞放關,或有一日止一次者,江濤險急,河路窄隘,停舟候關,於商民亦甚不便,嗣後𣙜關者,務須秉公實心,查騐過關船隻,隨到隨查,應報税者納税,即放不得任,胥役作弊,勒索阻滯,以副朕通商便民之意。至於崇文門收税及分𣲖各處查税之人,亦有多方勒索分外苛求之弊,京師為四方輻輳之地,行李絡繹,豈宜苛刻滋擾?監收者尤當不時稽察,杜絶弊端,爾等若不遵諭旨,經朕訪聞,定從重治罪,特諭」。 |
177 | 諭立忠孝節義祠恩詔:內開一旌表節,義乃彰善大典,每見直省地方有力之家,尚能上逹,而鄉村貧窶之人則多湮沒無聞,深可憫惻,著督撫學臣及有司遍加採訪,務使寒苦,守節之家同霑恩澤,至節婦年逾四十而身故,計其守節,已厯十五載以上者,亦應酌量旌奨,着該部議奏。一、旌表節義,給銀建坊,民間徃徃視為具文,未曾建立,恐日久仍至冺沒,不能使民間有所觀感着於地方公所設立祠宇,将前後忠孝節義之人,俱標姓氏於其中已故者,則設牌面於祠中,祭祀用以闡幽光而垂永,久着該部議奏」。 |
178 | 諭鼓勵農民。 |
179 | 上諭直省督撫:「朕惟四民以士為首,農次之工,商其下也,漢有力田孝弟之科,而市井子孫不得仕宦,重農抑末之意,庻為近古,今士子讀書砥行,學成用世,國家榮之,以爵,禄而農民,勤勞作苦,手胼足胝,以供租賦、養父母、育妻子,其敦龎淳朴之行,豈唯工賈不逮,亦非不肖士人之所能及,雖榮寵非其所慕,而奨賞要當有加,其令州縣有司,擇老農之勤勞儉朴,身無過舉者,嵗舉一人,給以八品頂帶、榮身,以示鼓勵。特諭」。 |
180 | 諭改幸學為詣學,上諭禮部等:「衙門,帝王臨雍,大典所以尊師重道,為教化之本。朕覽史册所載,多稱幸學,而近日奏章儀注,相沿未改,此臣下尊君之詞,朕心有所未安。今釋奠伊邇,朕将親詣行禮以後,一應奏章記注,稱幸非宜,應改為詣字特諭」。 |
181 | 諭增學額中額,上諭禮部等:「衙門及國學諸生治天下之要,以崇師重道、廣勵學宫為先務,朕親詣太學釋奠先師禮畢,進諸生彛倫堂講經論學,凡以明道術、崇化源,非徒飾圜橋之觀聼也。維孔子道髙徳厚,萬世奉為師表,其附饗廟庭諸賢,皆有羽翼聖經扶持名教之功,然厯朝進退不一,而賢儒代不乏人,或有先罷,而今宜復有舊缺,而今宜增其從祀崇聖祠者,周、程、朱、蔡外或有可升而附並先賢先儒之後,孰當增置五經博士,以昭崇報,均關大典,九卿、翰林、國子監、詹事、科道㑹同詳考,定議以聞,再邇年文教,廣被由我。 |
182 | 聖祖仁皇帝壽考作人,六十年來,山陬海澨,莫不家絃户誦,直省應試童子,人多額少,有垂老不獲一衿者,其令督撫㑹同學臣查明,實在人文最盛之州縣,題請小學,改為中學,中學,改為大學大學,照府學額取録,督撫等務宜秉公詳查,不得狥私冒濫。至鄉試解額,聖祖仁皇帝屢次増廣,乙酉、戊子等科,復於額外加中五經三名,至五十六年而罷,以久而滋弊也。嗣後各學臣及祭酒司業,於録科時先加面試,實在貫通五經生監,仍聼以五經應試,主考閲文果佳,本監取中四名,直𨽻各省大小不一,某省應取中幾名着分,别詳議定數具奏,如無佳文寜缺,毋濫㑹試。臨時請㫖,本監本科鄉試中式,着加増十八名,朕臨雍講學,雖率由舊章,然必期於世道文教,有益,不蹈一切虗文諸臣,其各欽遵特諭。 |
183 | 諭樹藝 |
184 | 上諭:「直省督撫等官,朕惟撫養元元之道,足用為先,朕自臨御以來,無刻不厪念民,依重農務,本業已三令五申矣,但我國家休養生息,數十年來,户口日繁,而土田止有此數,非率天下農民竭力畊耘,兼收倍獲,欲家室盈寜,必不可得,周官所載,廵稼之官不一而足,又有保介田畯,日在田間,皆為課農設也。今課農雖無專官,然自督撫以下,孰不兼此任也?其各督率有司,悉心勸相,並不時咨訪疾苦,有絲毫妨於農業者,必為除去,仍於每鄉中擇一二老農之勤勞,作苦者,優其奨賞,以示鼓勵,如此則農民知勸而惰者可化為勤矣。再舍傍田畔,以及荒山不可耕種之處,度量土宜、種植樹木、桑柘可以飼蠶,棗栗可以佐食,桖桐可以資用,即榛楛雜木亦足以供炊㸑,其令有司督率,指畫課令,種植乃嚴,禁非時之斧,斤牛羊之踐踏,奸徒之盗竊,亦為民利不小,至孳養牲畜如北方之羊,南方之彘牧養如法乳字,以時於生計,不無禆益,總之小民至愚,經營衣食,非不廹切,而於目前自然之利,反多忽略,所頼親民之官,委曲周詳,多方勸導,庻使踴躍爭先,人力無遺,而地利始盡,不惟民生可厚,風俗亦可還淳爾督撫等官,各體朕惓惓愛民之意,實心奉行,倘視為具文,茍且塗飾,或反以擾民,則尤其不可也,特諭。 |
185 | 諭設普濟堂。 |
186 | 上諭順天府府尹等:「京師廣寜門外,向有普濟堂,凡老疾無依之人,每棲息於此,司其事者樂善不倦,殊為可嘉」。 |
187 | 聖祖仁皇帝曾賜額立碑以旌好義,爾等均有地方之責,宜時加奨,勸以鼔舞之,但年力尚壮及遊手好閒之人,不得借名混入其中,以長浮惰而生事端。又聞廣渠門內有育嬰堂一區,凡孩穉之不能育養者,收留於此,數十年來,成立者頗衆。夫養少存孤,載於月令,與扶衰恤老,同一善舉,為世俗之所難,朕心嘉悦,特賜匾額,並賜白金。爾等其宣示朕懷,並倡率資助之,益加鼓勵,再行文各省督撫,轉飭有司勸募好善之人,於通都大邑人烟稠集之處,若可以照京師例權巧行之。其於字弱恤孤之道,似有裨益,而凡人怵惕惻隱之心,亦可感發而興起也。特諭: |
188 | 諭關差鹽差 |
189 | 上諭:各省:關差鹽差從來關𣙜鹽税之設,所以通商裕國,或用欽差專轄,或令督撫兼理,無非因地制宜,利商便民之至意也。朕前於關鹽兩差,各下諭㫖,誥誡諄切,但旗員向來相沿成習,陽奉隂違,任意侈靡,不知撙節額外,加派苦累,商民差滿之日,惟恐回京有當差効力之事,毎以缺額,懇求寛限,希圖掩飾,是以不憚叮嚀,再加申飭。大抵關差之弊,皆未講日計不足月計有餘之長䇿,惟知目前小利,恣意侵漁,聼信家丁縱容胥吏開關分别遲早肆無厭之誅求,報單任意重輕為納課之多寡,飽谿壑者,則任其漏税,代為朦朧不遂欲者,則倒篋傾箱,一物不免,致商賈畏懼,裹足不前,行旅徬徨,越關迂道,則困商實所以自困也。鹽差之弊,尤合重懲,飛渡重照,貴賣夾帶,弊之在商者尤小,加派陋規,弊之在官者更大,若不徹底澄清,勢必致商人失業,國帑常虧,夫以一引之課,漸添至數倍有餘,官無論大小職,無論文武,皆視為利藪,照引分肥,商家安得而不重困?賠累日深,則配引日少,配引日少,則官鹽不得不貴,而私鹽得以横行,故逐年之課,難以奏銷,連嵗之引,盡皆壅滯,非加𣲖之所致,與故關差,惟在嚴禁苛求,使舟車絡繹,貨物流通,則税自足額,鹽差惟在力除加派,使商困少蘇,盡復舊業,則課自贏餘。至於督撫,係封疆大吏,更當仰體朝廷歸併之意,關政不得視為帶理,漫不經心,誤任屬員,聼其剥削,鹽政不得㒺恤,窮商獨專厚利,硬派州縣計口徵錢夫,𣙜關部屬尚有顧忌,恐督撫持其長短,今歸督撫,則何所瞻顧?廵鹽御史地方官,或不奉約束,今歸督撫,則孰敢抗違?况欽差猶每年更換,而督撫兼理,則無限期,若不實心奉行,使風清弊絶,則大負歸併之本意矣!至将耗羡充課,固屬急公,但恐以耗羡歸正額,而正額之外,復加耗羡,商民重輸叠出,何以堪此?朕深悉關鹽擾累之害,垂念商民營逐之苦,特諭爾等經理𣙜税者,務期奉公守法,遴委得人,知商旅之艱辛,絶箕斂之弊竇,通商即所以理財足民即所以裕國,如自利自便,㒺上行私,責有攸歸,其悉遵朕㫖特諭」。 |
190 | 諭關税刋刻則例,上諭各省兼管關税之廵撫,凡商賈貿易之人,徃來關津,宜加恩恤,故将關差歸併廵撫,以廵撫為封疆,大吏必能仰承徳意,加惠商旅也,但各關俱有逺處口岸,所委看管之家人,賢愚不一,難免額外苛求及勒取飯錢等弊,稍不如意,則縳送有司,有司碍廵撫之面,狥情枉法,則商民無所控訴矣。嗣後着将應上税課之貨物,遵照則例,逐件刋刻詳單,印刷多張各貨店,俱給一紙,使衆人知悉,其關上所有刋刻,則例之木榜,務令竪立街市使人共見,不得藏匿,屋內或有他紙掩蓋,以便髙下其手,任意苛索,立法如此,自然剔除弊端。但爾等受朕委任之重,尤當仰體朕心,遴選誠實可信之人,以任稽查之責,必期商民有益,方為稱職。特諭」。 |
191 | 諭禁現任官立生祠書院,上諭:人臣膺命効職,果能實心愛民,清白自矢則官去,民思甘棠,留詠有愈,久而不能忘者,從古有之,若今之生祠書院,不知始自何人?自督撫提鎮以及監司守令,所在多有究其實,不過官員在任之時,或係下屬獻媚逢迎,或地方紳衿,有出入公門,包攬詞訟之輩,倡議糾合,假公派費,占地興工,甚至園囿亭臺,窮極華麗,勞民傷財,一無顧惜,及其後或為宴㑹遊玩之塲,或本官竟據為産業,考其年月,則官員去任之後,百姓追思而特為興造者甚少,此事向曾禁止,而踵弊如故,當再為嚴飭,嗣後如有仍造生祠書院者,或經告發,或被糾叅,即将本官及為首之人,嚴加議處。其現在之生祠書院,如果係名宦去任之後,民間追思蓋造者,准其存留,其餘俱着地方官查明,一概改為别用,或為義學,延師授徒,以廣文教,如此則以無用為有用,以惜民財力杜絶虗浮,於地方風俗大有裨益特諭。 |
192 | 諭外省秋審覆奏,上諭:「朕惟明刑所以弼教君徳,期於好生。從來帝王於用刑之際,法雖一定,而心本寛仁,是以虞廷以欽恤垂訓,周書以慎罰為辭,誠以民命至重,寜過乎仁,毋過乎義也。朕自臨御以來,一切章奏,無不留心細覽,於刑讞一事尤加詳慎,惟恐法司未能平允,情罪未能悉當,朕心深用惻然。故凡京城及各直省題奏讞獄但少有可矜者,無不法外施仁,量加末减。獨念朝審重囚,其情實者,刑科必三覆奏聞,勾出者方行處決,而外省情實重囚,惟於秋審後法司具題,即咨行該省無覆奏之例。朕思中外一體,豈在京諸囚宜加詳慎,在外省者獨可不用詳慎乎?人命攸關,自當同仁一視自今年為始。凡外省重囚,經秋審具題,情實應决者,爾法司亦照朝審之例。三,覆奏開,以副朕欽恤慎罰之至意。特諭。 |
193 | 御製 |
194 | 聖諭廣訓序 |
195 | 書曰:「每嵗孟春,遒人以木鐸狥於路,《記》曰:司徒修六禮以莭民性,明七教以興民徳,此皆以敦本崇實之道為牖民覺世之模法,莫良焉意,莫厚焉我。 |
196 | 聖祖仁皇帝久道化成,徳洋恩普,仁育萬物,義正萬民。六十年來,宵衣旰食,祗期薄海,內外興仁,講讓革薄,從忠共成親遜之風,永享昇平之治故。 |
197 | 特頒上諭十六條,曉諭八旗及直省兵民人等,自綱常名教之際,以至於耕桑作息之間,本末精粗,公私鉅細,凡皆民情之所習,皆 |
198 | 睿慮之所周,視爾編氓,誠如赤子。聖有謨訓,明徴定保萬世,守之莫能易也。朕纘承大統,臨御兆人,以 |
199 | 聖祖之心為心以 |
200 | 聖祖之政為政,夙夜黽勉,率由舊章。惟恐小民遵信奉行,久而或怠,用申誥誡,以示提撕謹将」。 |
201 | 上諭十六條:「尋繹其義,推衍其文,共得萬言,名曰聖諭廣訓,旁徵逺引,往復周詳,意取顯明,語多直樸,無非奉。 |
202 | 先志以啟後人,使羣黎百姓家喻而户曉也,願爾兵民等仰體」。 |
203 | 聖祖正德厚生之至意,勿視為條教號令之虗文,共勉為謹身節用之庻人,盡除夫浮薄囂凌之陋習,則風俗醇厚,家室和平,在朝廷徳化樂觀其成爾,後嗣子孫,並受其福,積善之家,必有餘慶,其理豈或爽哉?諭戒朋黨,。 |
204 | 上諭諸王、貝勒、公滿、漢文武大臣、官員等,朕即位後,於初御門聼政日,即面諭諸王、文武大臣,諄諄以朋黨為戒,今一年以來,此風猶未盡除。 |
205 | 聖祖、皇考亦時以朋黨訓誡廷臣,俱不能仰體聖心,毎分别門户,彼此傾䧟,分為兩三黨,各有私人,一時無知之流,不入於此,即入於彼,朕在藩邸時,黽勉獨立,深以朋黨為戒,不入其內,從不示恩,亦無結怨,設如朕當年在朋黨之內,今日何顔對諸臣,降此諭㫖乎? |
206 | 皇考深知朕從無偏黨,欲保全爾諸臣聲名,故命朕纘承大統。今大小臣工所以安然無事、得享太平之福者皆我。 |
207 | 皇考之恩賜也,朕平日並未樹立黨援,而登踐寳位,爾等益可知,朋黨之無益矣!夫朋友亦五倫之一,徃來交際,原所不廢,但投分相好,止可施於平日,至於朝廷公事,則宜秉公持正,不可稍渉黨援之私,朕今御製《朋黨論》一篇,頒示爾等,洗心滌慮,詳玩熟體,如自信素不預朋黨者,則當益加勉勵,如或不能自保,則當痛改前非,務期君臣一徳,一心同好,惡公是非,斷不可存,門户之見,即爾等彼此,亦當互相砥礪,時常勸誡行事,共求當理,諸臣不負朕心,則朕可不負皇考付託之重,朕之不負。 |
208 | 皇考全在爾諸臣之共為贊成,朕為天下之令主也,諸臣果不負朕,朕豈忍負諸臣乎?朕之用人加恩,容有未當之處,或不能保其将來,至於治人以罪,無不詳慎,或寛貸之處,人有不能知者,即下一嚴㫖,亦求至當,從未隨意輕加呵斥,如七十之惡亂,舉國皆知發遣,在道竞寛其械繫行時,王大臣內多有贈遺,此朋黨未消之明驗也。夫朕用一人,非其黨者嫉之,罰一人,是其黨者庇之,使榮辱不關於賞罰,則國法安在乎?嗣後朋黨之習,務宜盡除,爾等,須捫心自問,不可陽奉隂違,以致欺君㒺上,悖理違天,毋謂朕恩寛大罪不加衆,倘自干罪戾,朕雖未必盡行誅戮,或千人之中百人,百人之中十人,爾等能自保,不在百人十人之列乎?書云:禹拜昌言,朕即效昌言之拜,以求爾等,斷絶黨私,同心輔佐,盡誠極言,勿使朕有差過,此朕所深望於爾等也。凡人於朋友箴規,尚不可背,况君臣大義耶?爾等當上念朝廷任用之恩,下為身家子孫之計,各勉之,慎之特諭」。 |
209 | 御製朋黨論。 |
210 | 朕惟天尊地卑,而君臣之分定,為人臣者,義當惟知有君,惟知有君,則其情固結不可解,而能與君同好惡,夫是之謂一徳一心而上下交,乃有心懷二三,不能與君同好惡,以至於上下之情,暌而尊卑之分逆,則皆朋黨之習為之害也。夫人君之好惡,惟求其至公而已矣,凡用舍進退,孰不以其為賢而進之?以其為不賢而退之,惟或恐其所見之未盡當也,故虗其心,以博稽衆論,然必衆論盡歸於至正,而人君從之,方合於大公,若朋黨之徒,挾偏私以惑主聼,而人君或誤用之,則是以至公之心,反成其為至私之事矣!孟子論國君之進賢退不肖,既合左右諸大夫國人之論,而必加察焉,以親見其賢否之實,洪範稽疑以謀及乃心者,求卿士庻民之從,而皇極敷言,必戒其好惡偏黨以歸於王道之蕩平正直,若是乎?人君之不自用,而必欲盡化天下之偏私,以成大同也,人臣乃敢溺私心、樹朋黨,各狗其好惡,以為是非,至使人君懲偏聼之生奸,謂反不如獨見之公也,朋黨之罪,可勝誅乎我! |
211 | 聖祖仁皇帝御極六十年,用人行政,邁越千古帝王,而大小臣僚未能盡矢,公忠徃徃要朋結黨。 |
212 | 聖祖戒飭再三,未能盡改,朕即位以來,屢加申飭,而此風尚存,彼不顧好惡之公,而狥其私暱,牢不可破,上用一人,則相與議之曰:是某所汲引者也,於是乎逺之若凂曰:吾避嫌也,不附勢也,爭懷妒心,交騰謗口以媒蘖之,必欲去之而後快,上去一人,則相與議之曰:是某所中傷者也!親暱者為之惋惜,疎逺者亦慰藉稱屈,即素嫌隙者至此,反致其殷勤,欲借以釋憾而修好,求一人責其改過,自新者無有也,於是乎其人,亦不復自知其過惡而愈以滋其怨上之心,是朝廷之賞罰黜陟不足為重輕,而轉以黨人之咨嗟嘆息為榮,以黨人之指摘,詆訿為辱亂天下之公是公非作好惡以隂撓人主予奪之柄,朋黨之為害,一至是哉?且使人主之好惡而果有未公,則何不面折廷諍而為是?陽奉隂違以遂其植黨營私之計也!書曰:予違汝弼,汝無面從,退有後言。當時君臣告語,望其匡弼,而以面從後言為戒,夫是故一堂之上,都俞吁咈用能,𢋫歌颺拜,以成太和之運,朕無日不延見羣臣,造膝陳詞,何事不可盡達?顧乃黙無獻替而狡獪叵測,蓄私見以肆為後言,事君之義,當如是乎?古純臣之事君也,必期致吾君於堯舜,而人君亦當以堯舜自待其身,豈惟當以堯舜待其身,亦當以臯䕫稷契待其臣。孟子曰:責難於君謂之恭,陳善閉邪謂之敬,吾君不能謂之賊。夫以吾君不能而謂之賊,則為君者以吾臣不能,亦當謂之忍。語云:取法乎上,僅得乎中,苟不以唐虞君臣相期待,而區區傚法僅在漢唐以下,是烏能廓然盡去其私心,而悉合乎大公至正之則哉?宋歐陽修朋黨論創為邪說曰:君子以同道為朋,夫㒺上行私,安得為道?修之所謂道,亦小人之道耳。自有此論,而小人之為朋者,皆得假同道之名,以濟其同利之實,朕以為君子無朋,惟小人則有之,且如修之論将使終其黨者,則為君子解散而不終於黨者,反為小人朋黨之風,至於流極而不可挽,實修階之厲也,設修在今日而為此論,朕必誅之,以正其惑世之罪。大抵文人掉弄筆舌,但求騁其才辯,毎至害理,傷道而不恤,惟六經、語孟及宋五子傳註,可奉為典要,論語謂君子不黨,在易渙之六四曰渙其羣元吉。朱子謂上承九五,下無應與,為能散其朋黨之象,大善而吉。然則君子之必無朋黨,而朋黨之必貴,觧散以求元吉,聖人之垂訓亦既明且切矣!夫朋友亦五倫之一,朋黨不可有,而朋友之道不可無,然惟草茅伏處之時,恒資其講習以相佽助,今既登朝蒞官,則君臣為公義,而朋友為私情,人臣當以公滅私,豈得稍顧私情而違公義?且即以君親之並重,而出身事主,則以其身致之於君,而尚不能為父母,有况朋友乎?况可藉口於朋,以怙其黨乎?朕自四十五年來,一切情偽,無不洞矚,今臨御之後,思移風易俗,躋斯世於熙曍之盛,故兼聼並觀,周諏博採,以詳悉世務,且熟察風俗之變易與否,而無知小人輙議朕為煩苛𤨏,細有云:人君不當親,庻務者信若斯言,則臯陶之陳謨,何以云一日二日萬幾,孔子之贊舜,何以云好問好察?此皆朋黨之錮習未去,畏人君之英察,而欲䝉蔽耳目以自便,其好惡之私焉耳!朕在藩邸時,坦易光明,不樹私恩小惠,與滿漢臣工素無交與,有欲徃來門下,嚴加拒絶。 |
213 | 聖祖鑒朕居心行事,公正無私,故令纘承大統,今之好為朋黨者,不過冀其攀援扶植、緩急可恃,而不知其無益也,徒自逆天悖義以䧟於誅絶之罪,亦甚可憫矣!朕願滿漢文武大小諸臣,合為一心,共竭忠悃,與君同其好惡之公,恪遵《大易論語》之明訓,而盡去其朋比黨援之積習,庻肅然有以凛尊卑之分,歡然有以洽上下之情,虞廷𢋫歌颺拜,明良喜起之休風,豈不再見於今日哉? |
214 | 諭日月合璧 |
215 | 上諭:「據欽天監奏稱:雍正三年二月初二日庚午,日月合璧,以同明五星連珠,而共貫宿躔營室之次,位當娵訾之宫,為從來未有之瑞,應請勅付史館等語,朕惟日月五星運行於天,本有常度,是以從古厯元,可坐算而得。然古稱高陽時,五星㑹於營室,漢帝時,五星聚於東井,宋祖時五星聚於奎璧,史書皆紀以為祥,蓋七政㑹合,数雖一定,而遭逢其時者,實海宇昇平,民安物阜之㑹也,若以為徳化所致,朕方臨御二載,有何功徳?遽能致此,嘉祥皆由我。 |
216 | 皇考六十餘年,聖徳神功,蟠天際地,為千古不世出之君為。 |
217 | 上天第一篤愛之子,所以純禧駢集,厯数綿長,錫祚垂光,至於今日,覩此難逢之嘉瑞。朕嗣統以來,兢兢業業,率由舊章,惟以 |
218 | 皇考之心為心以 |
219 | 皇考之政,為政宅𠂻,圖事罔敢,稍越尺寸,故邀上天,垂鑒仍如。 |
220 | 皇考之御宇,綏猷而錫以無疆之福也,朕幸逢嘉㑹,不但不敢自居,亦且不敢自謙總由。 |
221 | 上天申眷 |
222 | 皇考朕與天下臣民同在福祐之中,當與天下臣民共慶之。所奏着付史館,并頒示中外該部知道」。 |
223 | 諭諱。 |
224 | 孔聖名 |
225 | 上諭:「古有諱名之禮,所以昭誠敬、致尊崇也。朕臨御以來,恐臣民過於拘謹,屢降諭㫖:凡與御諱,聲音相同,字様不必廻避,近見各省地名,以音同而改易者頗多,朕為天下主,而四海臣民竭誠盡敬如此,况孔子徳髙千古,道冠百王,以正彛倫,以端風化,為徃聖繼絶學,為萬世開太平,自天子以至於庻人,皆受師資之益,而直省郡邑之名,如商丘、章丘等,今古相沿,未改,朕心深為不安,爾等㑹議,凡直省地名有同聖諱者,或改讀某音,或另易他字,至於常用之際,於此字作何廻避,一併,詳議具奏」。 |
226 | 御製平定青海碑我國家受。 |
227 | 天眷命撫臨八極,日月所照,罔不臣順,遐邇乂安,兆人䝉福,乃有羅卜藏丹津者,其先世固始汗,自國初稽首歸命,當時使臣建議,畀以駐牧之地,其居雜番羗,宻近甘凉我。 |
228 | 皇考聖祖仁皇帝睿慮深逺,毎厪於懷,既親御六師,平定朔漠,威靈所加,青海部落札什巴圖兒等震讋承命。 |
229 | 聖祖仁皇帝因沛殊恩,封為親王,兄弟八人,咸賜爵禄,羈縻包容,示以寬大,而狼心梟性,不可以徳義化,三十年來,包藏異志,朕紹登寳位,優之錫賚,榮其封號,尚冀革心,輯寜部衆,而羅卜藏丹津昏謬狂悖,同黨吹拉克諾木齊、阿爾布坦、温布藏巴札布等實為元惡,謂國家方𢎞浩蕩之㤙,不設嚴宻之備,誕敢首造逆謀,廹脅番羗,侵犯邉城,反狀彰露,用不可釋於天誅,遂命州陜總督、太保公年羮堯為撫逺大将軍,聲罪致討,以雍正元年十月,師始出塞,自冬渉春,屢破其衆,凡同叛之部落,戈鋋所指,應時摧敗,招降數十萬衆,又降其貝勒、貝子公台吉等二十餘人,朕猶憫其蠢愚,若悔禍思愆,束手來歸,尚可全宥,而怙惡不悛,負險抗違,乃決翦滅之計,以方略宻付大将軍年羮堯,調度軍謀,簡稽将士,用四川提督岳鍾琪為奮威将軍,於仲春初旬,禡牙徂征,分道深入,搗其窟穴,電掃風驅,搜剔巖阻,賊徒蒼黄糜潰,窮蹙失據,羅卜藏丹津之母及逆謀渠魁,悉就俘執,擒獲賊衆累萬,牲畜軍械不可數計,賊首逃遁,我師踰險窮追,獲其輜重人口殆盡,羅卜藏丹津孑身易服,竄匿荒山,殘喘待斃,自二月八日至二十有二日,僅旬有五日,軍士無久役之勞,內地無轉輸之費,克奏膚功,永清西徼,三月之朔,奏凱旋旅,鐃鼓喧轟,士衆訢喜。四月十有二日,以倡逆之吹拉克諾木齊等三人獻俘。 |
230 | 廟 |
231 | 社受俘之日,臣民稱慶。伏念聖祖仁皇帝威靈震於遐方,福慶流於奕葉,用克張皇六師,殄滅狂賊,行間将士,亦由感激。 |
232 | 湛恩厚澤,為朕踴躍,用命斯役也。芟夷凶悖,綏靖番羗,俾熢燧永息。中外人民胥享安阜實成。 |
233 | 先志以懋有丕績,廷臣上言:稽古典禮出征而受成於學,所以定兵謀也,獻馘而釋奠於學,所以告凱㨗也。宜刋諸珉石,揭於太學,用昭示於無極,遂為之銘曰:天有雷霆,聖作弧矢,輔仁而行,威逺寕邇,維此青海,種類實繁,錫之茅土,列在藩垣,被我寵光,位崇禄富,負其阻遐禍心,潛搆恭惟。 |
234 | 聖祖慮逺智周,睠念荒服,綏撫懷柔,朔野既清,西陲攸震,爵號洊加,示之恩信,如何兇狡,造謀逆天,鼔動昏憝,冦侵於邉,惟彼有罪,自干天罰,桓桓虎貔,爰張九伐,王師即路,冬雪初零,日耀組練,雷響鼙鉦,蠢兹不順,敢逆戎旅,奮張螳臂,以當齊斧,止如山嶽,疾如雨風,我戰則克,賊壘其空,彼昏終迷,曾不悔戾,當翦而滅,斯焉!决計,厲兵,簡将徃擣其巢,踰厯嶔嶇,坦若埛郊,賊棄其家,我縶而獲,牛馬榖量,器伏山積,蹇兎失窟,何所逋逃,枯魚遊釜,假息煎熬,師以順動,神明所福,旬日凱歸,不疾而速,殪彼逆謀,懸首藁街,獻俘成禮,金鼓調諧,西域所瞻,此惟雄特,天討既申,羣酋惕息,槖戈偃革,告成辟雍,聲教遐暨,萬國來同。惟我聖祖,親平大漠,巍功煥文,邁桓軼勺,流光悠久,視此銘辭,繼志述事,念兹在兹。 |
235 | 諭積貯。 |
236 | 上諭:「古者視嵗之上,中為儲蓄之節,蓋官民經畫久逺,不為一時茍且之計,積之於豐年,用之於歉嵗,所謂有備無患,法良而意美也。朕自臨御以來,宵旰勤求,無刻不以民依為念,乃重農積粟之詔屢下,而閭閻卒少,蓋藏官倉亦多虧缺,即如直𨽻保定等府,去嵗頗稱有秋,今春二麥亦熟,乃以夏秋雨水過多,田禾被澇,而民間遂有饑色,幾至流離,若非多方賑恤窮民,必致失所,此皆草野無知,食不以時,用不以禮,但快目前之有餘,罔計異日之不足,一遭旱澇,追悔無從,至於常平等倉,原為備荒而設,乃有司奉行不力,多致缺額,罪何可逭?兹據江南、浙江、江西、湖廣、福建、河南、山西、陜西、廣東、廣西、雲南、貴州等省督撫,報稱,今嵗秋成八九十分不等,朕覽奏不勝慰悦,又重為吾民計及長久,宜及此時講求儲蓄之道,以備将來,該督撫等可轉飭有司,徧行曉諭,務須撙節愛惜,各留有餘,預為他時緩急之需,社倉之法,亦宜趁此豐年努力為之,勿但視為虚文故事,朕為吾民籌畫養贍之道,惓惓於懷,無時或釋,而吾民自謀其身家,若但茍且因循,不復長顧逺慮,則重負朕軫念元元之意矣!至於州縣倉儲,向有虧缺者,若不趁此豐収之時,速行買補,将來發覺,斷不姑貸,慎之慎之!」特諭御製《大清律集》解《序》 |
237 | 《周禮》大小司冦之職,以三典詰四方,以五刑聼獄訟,正嵗帥其屬而觀刑。象不用法者,國有常刑,月吉始和,布刑於邦國都鄙,乃懸刑象之法於象魏,使萬民聚而觀之。是知先王立法定制将以明示朝野,俾官習之而能斷,民知之而不犯所由息,爭化俗而致於刑措也。恭惟我。 |
238 | 皇考:聖祖仁皇帝大徳如天以至仁,涵育羣生,法司上奏,率多全宥,停刑肆赦屢沛。 |
239 | 恩綸 |
240 | 臨御六十一年,厚澤周浹乎宇內,血氣心知之倫熙,然安處於仁壽之域,朕紹守丕圖,深懷繼述,雍正元年八月,乃命諸臣,将律例館舊所纂修未畢者,遴簡西曹殫心蒐輯稿本進呈,朕以是書民命攸關一句一字,必親加省覽,毎與諸臣辯論,商𣙜折中裁定,或析異以歸同,或刪繁而就約,務期求造律之意,輕重有權,盡讞獄之情,寛嚴得體,三年八月,編校告竣,刋布內外,永為遵守。易曰:先王以明罰勅法漢鄭昌言:律令一定,愚民知所避,奸吏無所施,是書也。豈惟百爾有位,宜精思熟習,悉其聰明,以察小大之比,凡士之注名吏部,将膺民社之責者,講明有素,則臨民治事,不假於幕客胥吏,而判决有餘。若自通都大邑,至僻壤窮鄉,所在州縣,倣《周禮》布憲讀法之制,時為解說,令父老子弟逓相告戒,知畏法而重自愛,如此則聼斷明於上,牒訟息於下,風俗可正,禮讓可興,於以體皇考好生之徳,而追虞廷從欲之治不難矣,朕實有厚望焉。 |
241 | 諭耕耤感召。 |
242 | 上諭:「國以民為本,民以食為天。朕即位以來,念切民依,舉行耕耤之禮,殫竭精誠,為民祈穀於 |
243 | 上帝乃雍正一年三年耤田,叠産嘉禾,有至一莖九穗者,朕心亦為偶然之事,今據府尹劉於義進呈,今嵗耕田所産,自一莖䨇穗三穗以至八穗九穗,皆碩大堅好,異於常榖,朕見之,心甚慰恱,特令宣示廷臣,朕並非以此為祥瑞誇耀於衆也,蓋實有見於天人感召之理,㨗於影響,無纎毫之或爽,朕以至誠肫懇之心,每嵗躬耕耤田,以重農事,即䝉。 |
244 | 上帝降鑒,叠産嘉榖,以昭休應,似此八穗九穗之榖,豈人力之所能強為,亦豈人君所能強之使有乎?天人感應之理,朕見之最真最切,但恐此心不誠耳,誠則未有不動者,即如從前青海蠢動,朕為邉陲憂慮,䖍禱於宫中,不數旬而㨗音即至,疆圉寜謐。又如前嵗夏間近畿雨澤稍愆,朕在宫中黙禱,減膳修省,䖍誠叩懇,不數日而甘霖大沛,禾稼有秋,此皆近年以來,朕親行親騐之事,至於去年夏秋之間,時常隂雨,而朕在宫中,但覺雨水稍多,不知其大為民患,而李維鈞並不将畿輔被潦,實情具奏,是以朕竟不聞知,未曽早為䖍禱,殫竭誠心以挽。 |
245 | 天意而舒民困,及蔡珽署直𨽻總督事務,詳細奏聞,朕宵旰憂勤,幾廢寝食,於是截漕發倉,多方賑濟,京城設厰,各邑興工,俾窮民皆得餬口,是以地方雖被水災,而小民不致流離失所,朕撫綏憫恤之念,實為廹切,今嵗二麥豐收,禾桼暢茂,此皆 |
246 | 上天俯鑒,朕𠂻故加惠黎元,而錫以盈寜之慶也,蓋天生民而立之君,鑒觀在上,人君一念敬謹,政事無闕,天必嘉之,佑之一念,放逸政事,有乖天必儆之戒之,此一定之理也。况人君撫馭臣庶,位處極尊,所以賞罰之者獨有。 |
247 | 上天耳,是以朕每於水旱等事,皆實心內省,必係朕有過失」。 |
248 | 上天儆戒示譴也!至於各省旱澇之事,朕皆視同一體,原無彼此之别,惟是地方相隔,路逺彼地,偶有水旱,有司未必即行具報,及至奏達朕前,而𦂳急之時已過,是以朕無從盡其誠心,為之祈禱,此其責,則全在本省督撫矣!督撫受朕委任之重,為朕養育萬民,必視百姓之疾苦如痛癢之在己身,一遇水旱饑饉,必思所以致此之由,或因本省之政事、吏治有闕,即思速為改易之,或因本地之人心,風俗不端,即思速為化導之,兢兢業業,修省祈禱,竭盡誠心,一如朕之朝,乾夕惕斷,無不可以挽回。 |
249 | 天意者假若聞朕之政治稍有闕失,亦即直言陳奏,不必隱諱,如此則官與民聯為一體,臣與君又聯為一體,太和翔洽,實意交孚天聼,雖高誠呼吸可通矣,朕每嵗躬耕耤田,並非崇尚虗文,以為觀美,實是敬天勤民之至意。禮曰:天子為耤千畝,諸侯百畝。據此,則耕耤之禮亦可通於臣下矣。朕意欲令地方守土之官,俱行耕耤之禮,使知稼穡之艱難,悉農民之作苦,量天時之晴雨,察地力之肥磽。如此,則凡為官者,皆時存重農課稼之心,則凡為農者亦斷無茍安惰忽之習,似與養民務本之道大有禆益,着九卿詳議,具奏特諭。 |
250 | 諭正士習 |
251 | 上諭:為士者乃四民之首、一方之望,凡屬編氓,皆尊之奉之,以為讀聖賢之書,列膠庠之選,其所言所行,俱可以為鄉人法則也,故必敦品勵學,謹言慎行,不愧端人正士,然後以聖賢詩書之道,開示愚民,則民必聼從其言,服習其教,相率而歸於謹厚,或小民偶有不善之事,即懷愧恥之心,相戒勿令,某人知之,如古人之徃事,則民風何患不淳?世道何患不復古耶?朕觀今日之士,雖不乏閉户勤修讀書立品之輩,而蕩檢踰閑,不顧名節者,亦復不少,或出入官署,包攬詞訟,或武斷鄉曲,欺壓平民,或違抗錢糧,藐視國法,或代民納課,私潤身家種種,卑汚下賤之事,難以悉數,彼為民者,見士子誦讀聖賢之書,而行止尚且如此,則必薄待讀書之人,而並且輕視聖賢之書矣!士習不端,民風何由而正?其間關係極為重大,朕自即位以來,加恩學校,培養人材,所以教育士子者,無所不至,宜乎天下之士皆鼓舞奮興,爭自濯磨,盡去其挑達之習矣,而內外諸臣,條奏中臚,列諸生之劣蹟,請行嚴懲者甚多,朕思轉移化導之法,當先端其本源。教官者,多士之儀型也,學臣者,教官之表率也,教官多屬中材,又或年齒衰邁,貪位竊禄、與士子為朋儔,視考課為故套,而學臣又但以衡文為事任,教官之因循怠惰,茍且塞責,漫不加察,所以倡率之本不立,無怪乎士習之不端,而風俗之未淳也。朕孜孜圖治,欲四海之大,萬民之衆,皆向風而慕義,革薄而從忠,故特簡督學之臣,慎重教官之職,欲使自上而下,端本澄源,以收實效也。凡為學臣者,務湏持正秉公,宣揚風化,於教官之稱職者即加薦,㧞溺職者即行叅革,為教官者訓誨士子悉秉誠心,如父兄之督課子弟,至於分别優劣,則至公至當,不涉偏私,如此各盡其道,則士子人人崇尚品詣,砥勵亷隅,且不但自淑其身,而羣黎百姓日間善言,日覩善行,以生其感發之念,風俗之丕變,庶幾其可望也。特諭。 |
252 | 諭學政保舉生員 |
253 | 上諭:「國家設學校以儲養人材,鄉㑹廷試,抜其尤者而用之,即古選士造士之遺意也。但士子作文有一日之長短,縱使主司公明搜羅,豈能無遺?况去取惟慿文藝,其人品之髙下、才能之優絀,無由得知,每有出羣㧞萃之才,屢試不售,即或晚得一第,而年力衰邁,不堪為國家任使,朕思各省學政,奉命課士,黜劣舉優,係其專責,嗣後學政三年任滿,将生員中實在人品,端方有猷,有為有守之士,大省舉四五人、小省二人,送部引見,朕親加考試,酌量擢用,現在報滿各學政,即遵照薦舉,其到任未久者,如有所知,亦即舉出。夫一省而舉數士,不可謂無人,學政廵厯各府,三年之久日興,士子相親,考文察行,不得謂不知,但能虗公衡鑑,所舉必得其人,且風聲所樹,凡讀書士子,必皆鼓舞振興,力學敦行,求為有用之儒,於士習人材,大有禆益該學政,其各實心奉行,毋得茍且塞責,如有狥私冒濫等弊,必嚴加治罪。特諭」。 |
254 | 諭老人。 |
255 | 上諭:「朕覧户部奏銷本章,見恩詔內賞給老人一項,直𨽻各省七十以上至百嵗以上,老民老婦共一百四十二萬一千六百二十五名,賞給絹布等件,價銀共八十九萬餘兩、米一十六萬五千餘石」等語,凡此老人,但就民人而言,如仕宦紳士、商賈、僧道,皆不入此數之內,洪範以壽居五福之首,而昔人稱七十為古稀,誠以壽為難得而可貴也。乃今日老人之多,至於如此皆由我。 |
256 | 皇考聖祖仁皇帝六十餘年以來,深仁厚澤,休養生息,凡山陬海澨僻壌窮鄉,無不沐浴。 |
257 | 鴻慈涵濡大化,太和翔洽,壽國壽民,所以期頤耄耋,龎眉皓首之人,至數百餘萬之多。所謂老耆以壽終,㓜孤得遂長者皆我。 |
258 | 皇考之賜也,從此益加培養,日積月累,則民間之享高年、介眉壽者,更不知如何之衆矣。此等老人,躬際昌明,年登上壽,大抵皆居心忠厚,力行善事之人,即有一二年少時未盡醇謹者,亦必中年暮齒,能自悔悟之人,蓋一念修省即荷。 |
259 | 上天,福佑也,是國家有培養之恩,而由本人能修善以祗承之,非倖而致之者也!爾等百姓觀百年之盛事,當歡忻鼓舞,謹身修徳,以迓天庥。父與父言慈子與子言孝,兄弟友恭夫婦和順,比閭,族黨之間,相親相愛,無詐無欺,革薄從忠,循分守法,盡除乖戾之氣,為國家淳朴善良之民,則天地佑善錫福,長享遐年,此必然之理也。但生齒日盛,食指繁多,則謀生之計,不可不講,爾等百姓,當重農桑以順天時,勤開墾以盡地利,務本業以戒遊惰,謹蓋藏以裕久逺,而且節省食用,愛惜物力,毋縱奢侈,毋競紛華,毋任意靡費,以耗有用之財,毋但顧目前而忘經久之計,朕以勤儉先天下,宫禁之中,於食餘之物,皆不忍棄,必令人檢取収貯之,數年以來,所貯米粟已至數十石之多,朕臨御萬方,尚多方樽節愛養,以為加惠元元之本,爾等小民,安可縱口腹之所欲,而忘物力之艱難乎?爾等誠能體朕諄諄訓誨之意,敦善行則心體安,務本計則俯仰足,惜財用則家室裕,人心和樂,風俗醇美,同為壽考之人,長享昇平之福,豈非朕之所厚望哉?着該部将,朕此㫖轉發直省督撫,通行所屬郡邑鄉村,咸使聞知,特諭」。 |
260 | 諭辯利弊。 |
261 | 上諭帝王:「體國經邦,政治所施,惟凖乎道理之至當,寛嚴賞罰,各得其宜,若一渉利弊二字,便入於私,是以孟子云:「仁義而已矣,何必曰利,蓋仁所以休養安全,義所以裁成化導也。朕自承大統,四年於兹,凡政教號令皆遵法。 |
262 | 皇考 |
263 | 皇考在位六十一年。 |
264 | 聖謨𢎞逺。 |
265 | 諭㫖周詳,紀綱法度,靡不備舉。特當時臣下,或有陽奉陰違,不能實力遵行者,或有事經厯久,漸至廢弛者,朕在藩邸時知之,甚悉即位,以來仰體。 |
266 | 皇考仁育義正之心,屢降明㫖,諄諄誥誡,無非欲內外大小臣僚咸恪遵。 |
267 | 皇考之良法美政,實心奉行,以共成久安長治之盛,是朕所行之政。皆 |
268 | 皇考已行之章,程所申之令,皆皇考已申之寳訓,實未嘗有所減損增益也,特以厯年既久,新進疎逺之臣未能悉知,見朕所施之政令,遂以為從前所未有,而淺陋寡識之人,往往於陳奏,內有衆利,皆興諸弊,盡除等語,朕經理天下,凡用人行政,悉本大中至正之心,事至而應,惟理所當然,從無計及利弊之私意,如謂興利除弊,則凡平治道路、疏濬河渠、修葺城垣、開墾田畝,此國家經理之常典,而可謂之興利乎?年嵗豐歉不齊,設有水旱,為之賑饑平糶、蠲賦、緩徵,此朝廷軫恤之恒政,而可謂之興利乎?老人應賜以衣食則賜之,孤獨應恤以錢糧則恤之,勸以孝弟,本小民自有之,天良助以耕桑,因閭閻各盡之職業,而可謂之興利乎?至於盜賊姦宄,法所當誅,貪官汚吏,法所應黜,豪紳劣衿,法所應鋤,而謂誅盜奸、黜貪,汚鋤豪劣為除弊可乎?情罪重者予以刑辟,情罪輕者予以矜釋,此又可謂除弊乎?欲正民風而端士習,不得不戒之用休,董之用威也,将以此為興利乎?抑除弊乎?念習俗之流於奢靡也,朕躬為節儉,以身示天下,慮農人之情於南畝也,朕親為耕耤以身先,天下将以此為興利乎?抑除弊乎?夫存興利之心,即有不利之害,有除弊之意,即有啟弊之端,由此類推治道,安得有利弊之名?朕又何嘗有興利除弊之舉也? |
269 | 皇考六十餘年,有豐功偉烈,布在方冊,皆因事治事,以人治人,從不居興利除弊之名,而以此頌揚朕之政事,朕實不敢當,朕亦不願當也。外省督撫諸臣,未能深悉朕意,為此曉諭知之」。 |
270 | 諭河清加恩。 |
271 | 上諭覽「諸王大臣等,奏稱河水澄清二千里,期逾兩旬,為從來未有之瑞,懇請陞殿慶賀,朕嘗言天下至大,庶務至繁,斷非人主一身所能經理,必頼內外臣工協力贊襄,然後可以成一道同風之盛。若上有凉徳之主,而下皆臯、䕫、稷、契之臣,則工虞水火,佐理有人,政務亦不患其不舉,若上有堯舜之主,而下皆共工、驩兜之輩,則耳目股肱無所資藉,政務亦必至於廢弛,故人君之道,以得人為要,而人臣之道以奉職為先,此一定之理也。朕統臨萬方,雖刻刻有勵精圖治之念,然必頼內外臣工共矢公忠,各殫才力,然後有實政實效,及於吏治民生,方可以感。 |
272 | 天和而錫繁祉,不然則朕雖有勤政之念,豈能事事躬親辦理之也?今見數年之中荷䝉 |
273 | 上天 |
274 | 皇考黙佑,叠錫嘉祥,兹又有河清之上,瑞朕細推天人感應之理,自非無因,應是內外臣工能體朕宵衣旰食之懷,洗陽奉陰違之,習分猷効,職有數端之善,上合昊天」。 |
275 | 皇考之心,是以錫兹福慶,以勵将來,爾等試再思之,人事甫修,僅有數端之善即邀」。 |
276 | 上天 |
277 | 皇考之嘉貺若此,倘能益竭忠誠,事事皆善,則其獲福又當何如?或由此而侈然自足,怠惰前修,則其獲譴又當何如?可不慎乎?可不懼乎?况天道惡盈朕心方且因此益加戒儆,所請慶賀典禮,朕必不行,朕念君臣之間,實屬一體。 |
278 | 上天 |
279 | 皇考既垂訓於朕,朕即以此訓及諸臣上天。 |
280 | 皇考既賜福於朕,朕即以此福及諸臣,凡屬京官,自大學士、尚書以下、主事以上、內大臣、都統、前鋒統領、䕶軍統領、步軍統領以下,叅領以上,凡屬外官自督撫以下、知縣以上,武官自将軍、提鎮以下、叅将以上,俱着加一級,其王公等管理部院都統事務者,應如何加恩之處,着宗人府議奏。自兹以往,內外臣工,當益加黽勉,精白乃心,和𠂻共濟,矢勤矢慎,秉公去私,凛天鑒之匪遥,念感應之不爽,以至誠至敬。仰承。 |
281 | 上天 |
282 | 皇考之眷佑,則受福孔多,永永弗替矣。勉之勉之!」諭州縣舉薦。 |
283 | 上諭:「從來為政,在乎得人,《書》曰:野無遺賢,萬邦咸寜,蓋賢才登進,在位者多,則分猷効職,庶績自能就理,而民生無不被其澤也。朕即位以來,加意旁求,凡所以延訪擢用之道,盡朕心力,如現任官員及候補、候選科目諸人,毎特令薦舉,遴選引見,廣開録用之途,冀收羣䇿之力,又念各省學校之說,原以養育人材,爰命學臣保舉賢能,升聞於朝,以備任使,乃直省學臣所舉人數不多,又多草率塞責,不能副得人之實,夫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今直省府州縣學貢生生員,多者數百人,少亦不下百餘,其中豈無行誼醇篤好修自愛明達之士乎?着知州知縣官,會同各該學教官、将府州縣之貢生生員,內居家孝友,行止端方才可辦事,而文亦可觀者,秉公確查一學,各舉一人,於今年秋末冬初申報該上司奏聞請㫖,其或僻逺中學小學,實無可舉者,令知縣、教官出具印結,該督撫查實奏聞,朕因廣攬人材,舉此曠典,所以黜浮華而資實用,州縣教職等官,為一方師長,選賢薦能,乃其專責,倘敢有輕忽之心,虗應故事,濫舉非人者,定照溺職例革職,若或狥情受賄,則又加倍治罪。八旗之滿洲䝉古漢軍,亦照此例,将人品端方,通曉漢文者,着該佐領,各舉一人,如不得其人之佐領,亦具印結,令該都統彚齊奏聞請㫖,庻使潛修篤行之士,得以表見,而國家亦收得人之效矣。特諭。 |
284 | 諭鄉試房考調取鄰省舉人進士,上諭:「外省鄉試房考舊例,皆用現任知縣入闈,朕思知縣身為民牧所職,地方政務甚為殷繁,每當鄉試,届期赴省入闈,動經數月,諸事必至躭延遲悞,且一縣之中,豈可無正印官在署管轄?况知縣到任以後,日理簿書錢榖之事,於文藝未免荒疎,倘令辦事之時,猶必温習舉業,以為房考持衡之地,其勢難以兼顧。又本省本縣應試舉子,皆即縣令所管轄之子民,於形跡亦渉嫌疑,朕意欲将外省房官之例,斟酌更定,或於鄰近省分舉人進士之員,在家候選者,臨期調取數十人,以為房考之用,交與監臨之督撫,秉公掣簽,令其入闈分校,如此,則房考非現任之官,既可於政事不致遲悞,而伊等候選在家,仍可不時溫習舉業,以備衡文之任,似為有益,但必須籌畫周詳,始可以杜弊端而收科塲之實,效着九卿,悉心詳議,具奏諭訓,節儉。 |
285 | 上諭:「前織造等衙門貢獻物件,其所進御,用繡線黄龍袍,曾至九件之多,又見燈幃之上有加以繡線為飾者,朕心深為不悦,比即切加誡諭。近因端陽佳節,外間所進香囊宫扇等件,中有粧飾華麗,雕刻精工,亦甚至於繡扇者,此皆糜費於無益之地,開風俗奢侈之端,朕所深惡而不取也。外省諸臣,凡有進獻方物土儀,朕留於宫中服用者,所需實不多,每隨便頒賜諸王,內外大臣等,所以推廣恩澤也。如黄龍繡縀之類,既不可以頒賜諸王大臣,不過收貯於宫中耳,其於華燦之物,在朕用之心中,尚覺不安,若賜諸王大臣在伊等,亦覺非分,豈非糜費於無益之地乎?况朕素性實,不喜華靡,一切噐具,惟以雅潔適用為貴,此朕撙節愛惜之心,本出於自然,並非勉強數十年如一日者。凡臣進獻,惟應量加工價,少異於市肆之物,即可見諸臣恭敬之忱,何必過於工巧,而後見其誠悃乎?工匠造物之情,喜新好異,無所底止,見一靡麗之式様,初則競相摹傚,後必出竒鬬勝以相誇,此雕文纂組之風,古人所以斥為竒衺,豈可導使為之而不防其漸乎?蓋治天下之道,莫要於厚風俗而厚,風俗之道,必當崇儉而去奢,若諸臣進獻之物,以奢為尚,又何以訓民間之儉約乎?朕觀四民之業,士之外農為最貴,凡士工商賈,皆頼食於農,以故農為天下之本務,而工商皆其末也。今若於噐用服玩之物,爭尚華巧,必将多用工匠以為之市肆之中,多一工作之人,即田畝之中,少一耕稼之人,此逐末之所以見輕於古人也。且愚民見工匠之利多於力田必羣趨而為工,羣趨為工,則物之製造者必多,物多則售買不易,必至壅滯而價賤,是逐末之人多,不但有害於農而並有害於工也。小民舍輕利而趨重利,故逐末易而務本難,茍為官者,遽然繩之以法,必非其情之所願,而勢有所難行,惟平日留心,時刻勸導,使小民知本業之為貴,又復訓飭閭閻,崇尚朴實,工作之間,不事華巧如此,日積月累,遂成風俗,雖不必使為工者盡歸於農,然可免為農者相率而趨於工矣,至如士人所業,在乎讀書明理,以為世用,故為四民之首,然父兄之教子弟,亦當觀其才質如何,若果聰悟慤慎,洵可望其有成,則當使之就學而為士。若愚濁中下之資,讀書難通,即當早令改業歸農,使之盡力於南畝,以為仰事俯育之資,誠恐讀書不成,而又粗識數字,曠廢閒遊,必到非分,妄為越禮犯法,是浮慕讀書之名而不得其道,其傷農而害本者為尤甚,亦不可不知戒也。朕深揆人情物理之源,知奢儉一端,關係民生,風俗者至大,故欲中外臣民,黜奢禁末,專力於本,人人自厚其生,自正其徳,則天下共享太平之樂矣。昔人云: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不知奢者取用少而費力多,儉者取用多而費力少,則由奢入儉,乃人人行之甚便者,不可為難也。中外臣民,共深體朕意,朕自身體力,行諸王內外大臣、文武官弁與鄉紳富户,當欽遵朕諭,期共勉之,勿視為具文,特諭諭辯禮義廉恥。 |
286 | 上諭:「近因考試新科進士,以宋儒所云士人當有禮義廉恥句為論題,諸進士試卷進呈,朕躬自披覽,見其文藝之工拙擾劣固有不同,然大槩皆詞章記誦之常談,見解卑淺,識量狹隘,未能真知題中之理藴,而實有發明,蓋所言止於儀文末節而已,非禮義廉恥之大者也。朕則謂古人言禮義廉恥,國之四維者,蓋以天下之大,四海之衆,皆範圍其中而不可須臾離,而士人貴有禮義廉恥之說,所指甚逺,所包甚宏,上之為人君,下之為人臣,皆當求其大者以為務,而不可屬於儀文末節之間也。以禮言之,如化民成俗,立教明倫,使天下之人為臣者皆知忠,為子者皆知孝,此禮之大者也。進退周旋,俯仰揖譲,此禮之小者也。以義言之,如開誠布公,蕩平正直,使天下之人無黨無偏,和𠂻共濟,此義之大者也。然諾不欺,出入必謹,此義之小者也。以廉言之,理財制用,崇儉務本,使天下之人,家給人足,路不拾遺,盜賊不生,爭訟不作,貪官汚吏,無以自容,此廉之大者也。簞食豆羮,一介不取,此廉之小者也。至於以恥言之,為人君者,憲天出治,諴和萬民,則當以一夫不獲其所為恥。為人臣者,行義達道,兼善天下,則當以其君之不為堯舜為恥,若夫迂拘曲謹,如鄉黨自好之類,不失言於人,不失色於人,此乃知恥之小者耳,曽何足以盡有恥之道乎?欲為君盡君道,欲為臣盡臣道,而其道曾不外禮義廉恥之四端,士人者,必當以天下為己任,其身即為臣之身,而有致君之責者,豈可徒知禮義廉恥之小節,而不知禮義廉恥之大者乎?夫禮義廉恥由一端之小者,擴而充之,皆可以保四海,然必知其大者而務之,自可不遺於其小,若或徒窺小節而不知其大,則迂拘曲謹,止圖檢束一身,而不敢任天下之重,此則細民之行,而非士人之道也。孔子曰:人能𢎞道,非道𢎞人,其可不勉自奮立乎?朕引見新進士之時,即欲面加訓諭,因天氣炎熱,恐伊等暫時跪聼,不能悉心領㑹,今特詳為宣示,朕願與大小諸臣交相儆勉,詳思禮義廉恥之大者,身體力行,則人心風俗蒸蒸日上,而唐虞三代之治,庻幾其可復見矣!特諭諭頒瑞榖圖。 |
287 | 上諭:「朕念切民依今嵗令各省通行耕耤之禮,為百姓祈求年榖幸邀」。 |
288 | 上天垂鑒,雨暘時若,中外逺近,俱獲豐登,且各處皆産嘉禾,以昭瑞應,而其尤為罕見者,則京師耤田之榖,自雙穗至於十三穗,御苑之稲,自雙穗至於四穗,河南之榖則多至十有五穗,山西之榖則長至一尺六七寸有餘,又畿輔二十七州縣,新開稻田,共計四千餘頃,約收禾稻二百餘萬石,暢茂頴栗,具有雙穗三穗之竒,廷臣僉云:嘉禾為自昔所未有,而水田為北地所創見,屢詞陳請,宣付史館。朕惟古者圖畫《豳風》於殿壁,所以誌重農務本之心,今䝉 |
289 | 上天特賜嘉穀,養育萬姓,實堅實好,確有明徵,朕祗承之,下感激歡,慶《着繪圖》,頒示各省督撫等,朕非誇張以為祥瑞也!朕以誠恪之心,仰䝉 |
290 | 帝鑒諸臣以敬謹之意,感召天和,所願自兹以往,觀覽此圖,益加儆惕,以修徳,為事神之本,以勤民為立政之基,将見嵗慶豐穰,人歌樂利,則斯圖之設,未必無禆。益云特諭。 |
291 | 諭禁燬錢文。 |
292 | 上諭:「民生日用所需制錢,最為切要,朕專為便民起見,屢頒諭㫖,嚴禁銷燬制錢,並令京城及各省督撫駐劄之省城,不許鑄造黄銅噐皿,三品以下官民不得私用銅噐,此朕欲期錢文豐裕,為小民易於資生,非朕有所需用也,已曽諄切詳諭,不啻再三,自曉然於天下矣。京城現今奉行錢價,已覺稍平,乃近聞各處督撫駐劄之省城銅噐店內,仍用黄銅鑄者甚多,此明係各督撫奉朕諭㫖之後,不曾實力奉行,只以告示曉諭虗文,掩飾而已。朕時時切諭內外諸臣,若朕所頒諭㫖,有不便於民之處,即當據實敷陳,請弛其禁斷,不可陽奉隂違,有失為政之體,各省督撫等寕不聞之乎?且銷燬制錢,以鑄造銅噐之弊,朕向因錢局鼓鑄,日増而錢文,日見短少,知其情事有灼然者,嗣於京城內果屢次拿獲銷燬之奸民,而欽差官員至甘肅地方,亦見有燬錢為噐者,與朕所料,若合符契,則銅噐之必當嚴禁明矣。省㑹乃督撫駐節之區,耳目最近,政令易行,非若逺鄉僻壤之難於稽查也,若果實心遵奉,甚屬易事,朕為制錢籌畫,宵旰焦勞,各省地方官辦運銅觔亦甚費經營跋渉之苦,然後官局得以鼔鑄錢文,以資百姓之用,夫以鑄制錢如此之難,而奸徒貪財射利,竟将已成之錢,復以銷毁蠧國害民,孰大於此?故禁用銅噐者,所以杜燬錢之源也,乃督撫畏一二犯法,貪利工商之怨,望背朕旨而輕民計,是何心也?今特再加訓誡,各省督撫,務宜實力奉行,朕各省令人查訪,倘仍前疎忽定,将督撫嚴加處分,至於黄銅噐皿,亦非人生必不可缺之物,鐡錫、瓦木可以代銅噐者甚多,朕前諭㫖甚明,况交官仍得價值,又何樂而不為?但從前曾約議,三品以上許用黄銅,今猶覺濫用者多,嗣後惟一品官員之家,噐皿許用黄銅,餘着遍行禁止,如有藏匿私用,不肯交官者,槩以違禁,論中外臣民,其知朕意,毋忽特諭」。 |
293 | 諭定平時頂帶等級上諭「王公大臣、官員等朝服頂帶俱有定制,但平時所用服色未辯等級,其應如何分晰之處,着議政大臣、九卿㑹議具奏。 |
294 | 御製《詩經傳說彚纂序》,朕惟詩之為教,所以成孝敬,厚人倫,羙教化,移風俗,其用逺矣。自說詩者,各以其學行世,釋解紛紜,而經㫖漸晦,朱子起而正之,集傳》一書,叅考衆說,探求古始,獨得精意,而先王之詩教,藉之以明國家,列在學官,著之功令,家有其書,人人傳習,四始六義,曉然知所宗尚我。 |
295 | 皇考聖祖仁皇帝右文稽古,表章聖經,御纂《周易折中》。既一以《本義》為正,於《春秋詩經復命儒臣次第纂輯,皆以朱子之說為宗。故是書首列《集傳》,而採漢、唐以來諸儒講解訓釋之與《傳》合者存之。其義異而理長者,别為《附録折中同異間出,已見乙夜披覽。 |
296 | 親加正定,書成凡若干卷,名曰《詩經傳說彚纂》。朕惟詩三百篇,先王所以明勸懲而行黜陟,蓋治世之大經。而後世文人學士,乃以風雲月露之辭自託《風》、《雅》,學經者又溺於訓詁詞章之陋習,烏在其能明先王之道也我。 |
297 | 皇考指授儒臣,勒為是編,期以闡先王垂教之意,與孔子刪《詩》之㫖,學於是者,有得於興觀羣怨之微,而深明於事父事君之道,從政專對,無所不能,則經學之實用著,而所謂「用之鄉人,用之邦國以化天下者,亦於是乎行焉,刋校既竣,敬述 |
298 | 聖意,序之簡端 |
299 | 諭耕耤。 |
300 | 上諭:「自雍正二年以來,朕躬耕耤田,而耤田之中,毎嵗必産嘉穀,上年自雙穗至於九穗,今嵗則自雙穗至於十三穗,在廷諸臣及京都耆庶,皆驚訝以為竒,朕之宣示於衆者,並非矜詡誇張,以為祥瑞,蓋實有見於天人感召之理,㨗於影響而朕敬。 |
301 | 天之心至誠至切,願與內外大小臣工共勉之也。稼穡為天地之寳實,生民之命攸關我。 |
302 | 聖祖仁皇帝臨御六十,餘年無刻,不以重農力田為先務。仰觀天時,俯察地理,辯土性而課人功,資雨暘而防旱潦,旰食宵衣,偶遇雨澤愆期。 |
303 | 聖心憂勞之切,侍側臣子皆惶悚不寜,所以為萬民謀粒食者至矣盡矣!朕瞻仰目覩者四十餘年,今纘承大統,竭誠效法,念切民依,毎年䖍祀。 |
304 | 先農躬耕,帝耤仰䝉 |
305 | 上天眷祐,叠錫嘉禾,信而可徵,纎毫不爽,是以特頒諭㫖,令各省守土官,共舉耕耤之禮,為萬方百姓祈禱秋成,今見各省督撫奏報前來,處處風雨,均調春麥,秋禾並登豐稔,雖邉逺荒僻之地,亦慶有秋,惟直𨽻、湖廣、安徽數州縣,近水最低之處,常年被潦者,畧有浸注,亦不為災,是今嵗可稱大有年矣,朕感。 |
306 | 上天之垂慈,慶下民之受福而推求其故,良由今年各省初耕耤田,各該有司,自然小心敬慎,齋祓䖍誠,是以感格」。 |
307 | 上蒼而獲此,盈寜之錫,倘從此益加敬謹,不懈初心,則嵗嵗屢豐,可以預必爾,督撫等可通行曉諭所屬官民當凛」。 |
308 | 帝鑒之匪遥,勿視耕田為故事,永矢敬恪,以迓天和天下,臣民受福,斯朕之福也。思之、慎之。母忽朕言諭告病官員,仍許原缺補用」。」。 |
309 | 上諭定例:凡在京各部院官,因病告假回籍調理者,病痊之日,仍以原衙門補用。至在外各官一經告病,即令休致,所以防不肖有司之託病規避也。但外官有地方之責,果係患病,不能辦理事務,自應呈請離任,病痊之日,雖有才具優長之員,格於成例不得起用,殊為可惜。從前有府縣官員告病者,朕降㫖調來引見,見其才尚可用,命醫調治,痊可即行補用。誠以人才難得,雖片長薄技,不忍棄置。嗣後外官告病,督撫查明確實,具題,令其回籍調治,痊可有情願起用者,於本籍起文赴部引見,仍以原缺補用。如此則可以杜規避之端,而人材亦不致淪棄矣。特諭 |
310 | 諭內外臣各舉人材。 |
311 | 上諭:「國家政務,必得其人而後理,朕加意旁求,多方遴選,惟期百司庻職,俊乂在官,以収得人之效,但各等職業需人之處甚多,而督撫等又屢屢奏請現在赴部銓選之員,不敷揀用,因思自古人臣為國有以人事君之義,孔子論舉賢才之道,亦云舉爾所知可見。凡人生平,必有深知篤信之才,足備朝廷任使者,果能以公忠為心,自無薦舉不得其實之理也。兹特降諭㫖,着京官大學士以下、主事以上之漢軍、漢人、外官督撫以下知縣以上之滿洲、漢軍、漢人,每人各舉一人,除現任知縣以上官員不必保舉外,或係舉貢生監,或係山林隠逸,果有品行才猷可備任使者,即親戚子弟,亦不必引避嫌疑,令京官外官皆得據實保舉,至外官所轄之現任佐貳雜職等屬員,亦准其保薦。此所保薦之人,如係京官所舉者,即令本人寄信,喚令來京,自行交送吏部彚齊引見,其外官所舉之舉貢生監,山林隱逸等人,亦令具文開載,履厯考語,交與所舉之人,齎文赴部引見,至所舉之屬下佐貳等員,着申送該督撫騐,㸔出具考語,然後送部引見,朕從政務,需人起見,開誠布公,以期集思,廣益內外大小臣工等,共受國恩,時懐報効之願。今奉特㫖,准令保舉,實屬難逢之㑹,自應秉公據實,以展臣子之心,必無有狥私冒濫以自蹈欺罔者,倘或舉非其人,将來覺察,或試用不稱,責有攸歸,勉之勉之!特諭諭居民,毋輕去其鄉」。。 |
312 | 上諭:「上年聞湖廣、廣東、江西等省之民,因本地歉收米貴,相率而遷,移四川者不下數萬人,已令四川督撫設法安挿,毋使失所。但思上年江西收成頗好,即湖廣、廣東亦非歉嵗,不過近水之地,略被淹損,何至居民輕去其鄉者?如此之衆也?因時時留心體察,今據各處陸續奏聞,大約因川省曠土本寛,米多價賤,而無知之民,平日既懷趨利之見,又有傳說者,謂川之米三錢可買一石肉價,則一錢可買七觔,此等之言,最易動愚賤之聼,又有一種包攬棍徒,極言川省易於度日,一去入籍,便可富饒,每户得銀包送,愚民被其煽惑,不獨貧者墮其術中,即有業者,亦鬻産以圖富足,其情弊大抵如此,獨不思川省食物平賤之故,蓋因地曠人稀,食用者少,是以如此,若逺近之人雲集一省,則食之者衆,求如從前之賤價,豈可得乎?况彼此相隔,或至千里,或數千里小民,離棄鄉井,扶老挈㓜,跋渉山川,安有餘資,以供路費?中途困阨,求救無門,不相率為匪勢,将為溝中之瘠矣!此時追悔,亦復何及,豈非輕舉妄動者,自貽之累乎?草野,識見庸愚,必須訓示為地,方有司者,當撫綏之於平日,而勸教之於臨時,開其愚䝉,恤其窮困,念念如保赤子,時勤訓導,使百姓知故土之可戀,轉徙之非宜,則愚民之不醒悟者亦少矣。且各省皆有可墾之田土,即如廣東髙雷廉三府,儘有荒地可以耕鑿,而所以任其廢棄者,聞其故有二一則民俗好為爭競也,當其未墾之時,則置之不問,及至既墾之後,則羣起相爭,是以将可種之壤抛為曠土,甚為可惜。一則墾田必需工本,而寒苦之民不能措辦,以致委諸草莽,為有司者當如何?經其疆界,以息争端,助其耔種,以資工作,寛其陞科之年,優其上農之賞,則百姓斷無有不踴躍鼓舞、趨事赴工者矣!凡地方荒棄田土,皆地方官不實心愛養,體恤百姓之所致也,朕宵旰勤勞,無刻不以小民生計為念,數年以來,所以為閭閻籌畫者,盡朕苦心,兹頒諭㫖,並非禁百姓之謀食於他方也,祗以愚民無知圖利心,切惑於邪說,見異而遷,遂輕舍故鄉,甘受流離之苦,朕心實為不忍,不思在彼在此,皆吾赤子,若本籍果逢歉嵗,難以資生,該地方有司自能仰體朕心,即時奏聞,朕必沛以恩膏,使之得所,何必分散他方,以希冀必不可得之利乎?着各督撫,将此通行曉諭所屬官民等,咸使聞知,特諭諭截留漕糧。。 |
313 | 上諭:「今年江西省有數縣稍缺雨澤,恐明春米價昻貴,着将本年起運漕糧內,截留十萬石,存貯本省,以備将來之用,着户部,即速行文」。 |
314 | 諭人子毋毁傷肢體,上諭:「覽福建廵撫常賚奏稱羅源縣孝子李盛山割肝救其母病,母病愈後,李盛山傷重身,故請加旌表。部議以割肝乃小民輕生愚孝,向無旌表之例,應不准行,朕念割肝療疾,事雖不經,而其廹切救母之心,實難得而可憫,已加恩准其旌表矣。嘗讀韓愈之文曰:母疾則止於烹粉藥石以為事,未聞毁傷肢體以為養,茍不傷於義,則聖賢當先衆而為之矣。又讀朱子書曰:割朕固自不是,若誠心為之,不求人知,亦庻幾。今乃有以此要譽者,是先儒論及此者屢矣。本朝順治年間,定例割股,或致傷生卧氷,或致凍死,恐民倣傚,不准旌表。伏思我。 |
315 | 世祖皇帝 |
316 | 聖祖皇帝臨御萬方,立教明倫,與人為善,而於此例慎予旌表者,誠乃天地好生之盛心,聖人覺世之至道,視人命為至重,不可以愚昧而誤戕。念孝道為至𢎞,不可以毁傷為正理,立法垂訓,實有深意存焉。但向來地方有司,未嘗以聖賢經常之道與國家愛養之心,明白曉諭,開導編氓,是以愚夫愚婦救親而捐軀,殉身而殞命者,往往有之。既有其事,若不予以旌表,恐無以彰其苦志而慰其幽魂。所以數十年來,雖定不以旌表之例,而仍許其奏聞,且有邀恩於常格之外者,仰見。 |
317 | 聖祖皇帝哀矜下民之 |
318 | 聖心固如是之周詳而委曲也,孝經曰: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毁傷孝之始也。孟子曰:事孰為大?事親為大,守孰為大?守身為大」。此皆言人子一身,乃父母之遺體,雖一髪一指,不可偶有虧損,以傷父母之所貽也。孔子曰:父母惟其疾之憂」。蓋父母愛子之心,無所不至,倘有疾病,尚以為憂,設有不肖忤逆之子,父母且恕而矜之,其純孝之子,而父母之憐愛,又當如何也?豈有以己身患病之故,割其子之肝肉,充飲饌而和湯藥?其父母之心斷,無不驚憂慘惕不安之理也,若因此而至於傷生,又豈父母所忍聞者乎?夫父母有疾,固人子所當盡心竭力之時,而孝道多端,實不容効命捐軀於一節,孔子曰:生事之以禮死,𦵏之以禮,祭之以禮。是人生孺慕之誠,原通百年而無間者也。人子一身,承先啟後,負荷甚鉅,若舍生殞命於倉卒之間,而忘宗祀繼續之重,恐非所以為孝也,况人子於親,本乎天性,倘能盡至誠純孝之實,則親病雖篤,呼籲請禱,力省一身之過,誓願為一正人如此,必能感天地,動鬼神,何須割肝刲股以為回生之良劑乎?家庭之行,惟在至誠至誠,善體親心,不必以驚世駭俗之為著,竒於日用倫常之外也,至若婦人從一之義,醮而不改,乃天下之正道,而其間節婦烈婦亦有不同者,烈婦以死殉夫慷慨相從於地下,固為人所難能然,烈婦難而節婦尤難,蓋從死者取决於一時,而守貞者必歴夫永久,從死者致命而遂已,而守貞者備嘗其艱難,且烈婦之殉節,捐軀其間,情事亦有不同者,或廹於貧窶而寡自全之計,或出於憤激,而不暇為日後之思,不知夫亡之後,婦職之當盡者更多,上有翁姑,則當奉養以代為子之道,下有後嗣,則當教育以代為父之道,他如修治蘋蘩,經理家業,其事難以悉數,安得以一死畢其責乎?是以節婦之旌表,載在典章,而烈婦不在定例之內者,誠以烈婦捐生與割肝刲股之愚孝,其事相類,假若倣傚者多,則戕生者衆,為上者之所不忍也,向來未曽通行曉諭,朕今特頒諭㫖,著地方有司,廣為宣布,務期僻壤荒,村家喻户曉,俾愚民咸知孝子節婦之自有常道可行,而保全生命之為正理,則倫常之地,皆合中庸,不負國家教養矜全之徳矣。倘訓諭之後,仍有不愛軀命蹈於危亡者,朕亦不槩加旌表,以成閭閻激烈之風,長愚民輕生之習,思之思之。特諭。 |
319 | 諭勉諸臣。 |
320 | 上諭:「大凡:為臣者必以報稱君,上為心而不得有曕,顧身家之念從古,聖賢之所以教忠,皆是道也。蓋在平時,則正其誼,不謀其利,明其道,不計其功,孝弟忠信,一一皆盡其實,而不可有一毫之虗假,及至居官,則國爾忘家,公爾忘私,盡屏其偏陂,黨同之習,悉去其沽名市惠之端,此之謂實心任事,而智名勇功於是乎出內,不欺衾影,即外不愧大廷矣!夫臣下之用心,在上,未有不燭,照其㣲洞,悉其隱者。古之良臣,有嘉謀嘉猷,則入告於內而順應於外,其誠意之交孚,何如其懇摯?茍或挾詐任術,飾貎修文,隱微有潛伏之私,則必不能忠敬以事上,而上有不知其情偽者乎?凡有學古入官之寄者,宜矢之以至誠,将之以篤敬,秉虗公以揆大中之則,務正直,以遵王道之平本,忠君為國之實心,為立身行道之大務,以此自勉,更以此交,勉可以成明良一徳之盛矣!特諭。 |
321 | 諭息爭召和。 |
322 | 上諭:「嘗思嵗時雨暘之各地不同者,其故或由於朝廷政事有所闕失,或地方官吏失於訓導,或民間習俗澆漓,人心偽薄,皆足上干天和,致使災侵,此理數之必然,纎毫不爽者,數年以來,朕已諭之詳矣。上年直𨽻通省地方收成豐稔,惟宣化府所屬之宣化、懷來、保安三州縣交界之處,廣約四十里,長約百里,獨愆雨澤,頗覺亢旱。朕心即疑地方官民恐有招致之由。秋間口北道王棠來京,朕令進見,曾經諭及,今據王棠摺奏宣化、懷來、保安等處去年夏秋亢旱,今春他處皆得瑞雪,而此地獨少。二月間,臣因公出親,勘得鷄鳴驛,新保安之間,有古惠民渠一道,灌田數百餘頃,旗民互訟,厯三十餘年,未曾結案。臣詳勘渠道先剖曲直,繼将上年所奉上諭,再四宣布,勸使回心,一時旗民人等頂頌皇仁,即時感悟,分渠共溉,永息爭端,果於三月初一二等日,連降瑞雪,平地尺餘春耕,有頼萬民稱慶等語,王棠此奏,實乃天人感應,㨗於影響之至理,不可視為渺茫,蓋人之所以為心,即天之所以為心,倘一方之中,彼此猜疑,搆爭起訟,人懷不平之氣,斯天地之氣亦鬱然湮塞於一方,不能和暢寛舒,有不雨暘失序者乎?嘗思愚民之情,罔知自省,每以旱潦不齊之故,專歸咎於朝廷,夫天心仁愛,下民雨暘旱潦,乃億兆生命所關,如果人君一身有過,則彼蒼所以降之罰者,當自有道,豈忍移其咎於下民,而加以水旱之災,使無辜之億萬生靈悉受困厄乎?即如直𨽻地方,全省豐收,而宣化百里之間,獨以民氣不和,致罹荒歉,此即近事之顯然昭著者,其他與此相類之處,不可勝數,古聖有言,萬方有罪,罪在朕躬,朕躬有罪,無以萬方。今朕此言,非為人君寛解而推卸其責於臣民也。君民上下,原為一體,嘗見直省督撫官員等,每遇年嵗豐登,輒曰此皇上之洪福也!此語朕從來不受朕無自私之福,以天下人之福為福,若吏治澄清,民風淳厚,以致時和年豐,天下人各受其福,即朕之福也。若官吏壊法,營私黎庻,囂凌成習,以致召為災異,此皆用人不得其當,化導未盡其方,天下不能共受其福,即朕之歉於福也。人君原無可諉之責,而臣民自當各盡其道,朕以實心實政,乾惕於上,天下臣民,果能黽勉修省,同歸於善,以感召於下,則太和之氣流行於宇宙間,災沴何自而生?雨雪應時而降,人歌樂利,百室盈寜,以同受上天之慈恩,豈不美歟?着各省督撫通行所屬,咸使聞知,特諭。 |
323 | 諭督撫奏告以實,上諭:「屢年以來,朕以天人相感之理,諄諄曉諭內外臣工,蓋朕實切敬」。 |
324 | 天勤民之念於寤寐之中,而確見其感應之不爽。尤願各省督撫有封疆之重任者,體朕此心,至誠至敬,各盡其道,以為感格」。 |
325 | 上天之本,惠我蒸民,共登袵席,朕並非以年穀之順成,有意歸美於大吏,亦非以雨暘之差忒,強欲卸責於臣工也,假使為督撫者,因朕有地方豐歉,由於吏治得失之諭㫖,而欲自彰其善,自䕶其短於奏報秋成也,則或有溢美之詞,而奏報歉收也,則或有諱灾之意,似此則事。 |
326 | 天為不誠,事君為不忠,臨民逮下,為不仁不信,有此數端而欲荷。 |
327 | 上天嘉祐,錫福凝禧,有是理乎?况粉飾一已之聲名,而不顧民生之休戚,其何以對所屬之官民,而無愧怍乎?朕留心體察,覺近來督撫等之奏報年穀間有此弊,不得不通行曉諭,以防其漸,在爾督撫等自思之,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况朕之見聞甚廣,訪察維勤,倘掩飾於此而敗露於彼,豈不自取朕之輕視乎?人臣事君之道,惟以誠實無欺為本,爾督撫等其共朂之。特諭:」 |
328 | 諭建修倉厫 |
329 | 上諭各州縣之設立常平倉,積貯米穀,原以備地方一時緩急之需,所關甚重,朕為此備極焦勞,多方籌畫,務期倉儲,有頼旱潦無虞,年來所頒,諭㫖亦深切著明矣。夫收貯米穀,必須倉厫堅固,始為經久之計,是以從前降㫖,将倉厫之完整與否,一併入於交𥂟之內,以為州縣官之考成。今聞各省之中,偏僻之邑,竟有向來本無倉厫,而有司茍且因循,不行詳請,督撫藩司等亦忽然不察,致将養民備荒之具,或寄頓於寺廟,或借放於紳士富户之家,而霉爛虧折生事,滋擾之弊,多由此起,大非朕慎重民儲之意。凡各省未有倉厫之州縣,着該督撫詳悉查明商酌,即行建造,其造倉之費,或動用正項錢糧,或支給存公銀兩,着該督撫酌量本地情形,悉心定議,具奏特諭。 |
330 | 諭關政 |
331 | 上諭:「朕即位以來,屢有臣工條奏,各處地方官徵收落地税銀,交公者甚少,所有贏餘,皆入私槖,國計民生,并受其累者。雍正三年,又有人條奏廣西、梧州一年收税銀四五萬兩不等,止解正項銀一萬一千八百兩,潯州一年,収税銀四千六百兩,應令該撫查核,據實奏聞,并令各省地方官員等抽收税銀之處,俱據實奏報等語,隨經九卿議,令各省督撫,遴委廉幹能員監收,一年之後,看其盈餘若干奏聞候㫖等語:「朕思孟子言治國之道,首稱取於民有制,所謂有制者,即一定額徵之數也。若税課之屬,無顯然額徵之數,則官吏得以髙下其手,而閭閻無所遵循,即如從前各處税課,經地方官徵收,有於解額之外多數倍者,且有多至數十倍者,既無一定之章程,則多寡可以任意,其弊不可勝言。屬員既已貪取,則上司必致苛求,官員既已營私,則胥役必致横索,日積月累,漸有增加之勢,而難於稽查,豈非民生之隱患乎?朕是以允從條奏所請,及九卿所議,令各省督撫,遴委賢員監收一年以定科,則其徵收不及舊額者,亦令奏聞,降㫖,裁減年來報出贏餘之處,朕皆令留於本地,或作各官養廉之需,或為百姓公事之用,使官員用度,有頼則自不妄取民財,使地方公用有資,則即可寛恤民力,無非以小民之財物,仍用之於民間,不令飽貪官汚吏之慾壑而已,若該督撫等果能督率有司,奉行盡善,将一年所收者,悉行奏聞,不及額數者,請㫖減免,則賦有常經,萬民共受其福矣。乃聞外省中多百奉行不善者,如廣東、廣西地方,則假稱奉㫖歸公之名,而有加嚴之弊,又聞山西落地税務甚多,潞澤二府更甚陵川一邑,僻處山中,向無額税,今年五月,新行添出,百姓頗以為苦,又垣曲、絳縣地方名横嶺關,係晉豫通衢,行人絡繹,舊設廵檢一員,稽查逃盜,並無税課,今該廵檢於往來貿易之人,毎遇一䭾索錢十文、二十文不等,民有怨言,以朕所聞如此,則他省之類此者不少矣。以朕愛民除弊之善政而庸劣有司奉行舛錯,借歸公之名或肥身養家,或爭多闘勝,以致肩挑背負之㣲,物皆徵収税課,而該督撫等又不悉心稽查,民間苦於擾累,或起朝廷加税之疑,獨不思朕心愛養斯民,數年以來,如江南、浙江、江西三省額徵錢糧,則永逺豁免六十餘萬,各省毎年蠲免之正賦,又一二百萬不等,而發帑為地方,興修工程者,又不下數百萬,此中外臣民所共知者,豈有加惠黎元,於數千百萬之帑金並不吝惜,而轉與小民爭此蠅頭之利乎?又如江南通州落地税原額八百兩,自康熙三十四年以後,毎年止報収二百餘兩至三百兩不等,屢經户部駁查,至雍正五年,陳時夏始将通州渡口税銀五百兩,已歸併海關徵収,是以祗存三百兩情,由咨覆户部,經户部行令,該撫確查保題,至今三年,未見題奏,此又怠玩公事,不恤民隱之一端也。至於提觧火耗,乃均平通便之道,官員有養亷之資,民間無苦𣲖之擾,上司無受餽遺,狥情贍顧之私,下屬無請託,鑽營暗通賄賂之弊,種種有益於吏治民生之處,屢頒諭㫖甚明,從前督橅,中有請将耗羡歸公者,朕切加訓飭,蓋此項乃民間之物,惟有用之於本地之官民,用之於本地之公事,若将絲毫歸公,是朕利其所有矣,朕必不為也。聞廣東火耗,從前是加二有餘,自楊宗仁在任時,定為加一,今藩司提觧七分,州縣已将耗羡,加至一七,其中尚有戥頭,各項合計,仍是加二廣東一省如此,或他處官員,亦有因所得養亷,不能供其奢靡之浪費,而設法巧取於民,督撫等失於覺察者,亦未可定,提解火耗之舉,始於諾敏之在山西,朕曽屢次降㫖,此乃通變宜民之舉,若奉行得人,則官民共受其益,倘奉行不善,則不能有益於地方,各省申有不能行者,有不便行者,悉皆聼之,不可勉強一例通行也。朕之前㫖甚明,是以晉省得諾敏,豫省得田文鏡,果然經理得宜,此舉遂成善政,如廣東等省未得,有如諾敏田文鏡之人,無怪屬吏之假公濟私,生事擾累也。夫以朕愛養百姓,體悉官吏之苦心,該地方有司不能遵奉宣布,且縁以為奸,使利歸於己,怨歸於上,此等之人,非尋常貪贓枉法者,可比其意,欲以擾亂國政,結怨民心,如查嗣庭、陸生楠等之懷藏逆志,其罪斷不宥,各直省督撫,将朕此㫖刋刻,頒布所屬大小官員及鄉邑軍民人等知,悉自諭到通行之後,倘仍有借清查税額耗羡歸公之名,剥削商民,加添重耗者,一經發覺将經徵之員,於本地方即行正法,其該管各上司失於覺察者,亦必從重治罪,決不寛貸。特諭。 |
332 | 諭慶雲現曲阜 |
333 | 上諭:「朕平素尊奉」。 |
334 | 先師至誠至敬,雍正二年闕里文廟不戒於火。此時廷臣援明代𢎞治前事為言,而朕心引過自責,親詣太學。 |
335 | 文廟䖍申祭告,特發帑金,命大臣等督工修建,凡殿廡制度規模以至祭噐儀物,皆令繪圖呈覽,朕親為指授,遴選良工庀材,興造䖍恪之心,數年以來,無時稍間今。 |
336 | 大成殿上梁前二日,慶雲現於曲阜,卿等歸美朕躬之詞,朕不克當或者 |
337 | 上帝 |
338 | 先師鑒朕悚惕,誠敬之心,現兹雲物,昭示瑞應,朕不敢矜言祥瑞,但能功過相抵,朕之幸也,應擇日躬詣太學」。 |
339 | 文廟祭告,以申感慶之𠂻,一切禮儀着該部,速議具奏朕躬被。 |
340 | 先師之福佑普天,士子誦法,服膺同受聖人之澤,着将明年㑹試,取中額數廣至四百名,壬子科、各省鄉試,毎正額十名,加中一名,其十名之外有零數者,亦加中一名,此朕體奉」。 |
341 | 先師樂育之盛心,特行造就人材之曠典。諸士子其各興文敦行,益加勉旃。所請宣付史館之處,知道了」。諭賞兵丁銀兩生息。 |
342 | 上諭:「在京八旗兵丁,朕悉心為之籌畫,其家若有吉凶之事,需用之費,無所取辦,實為拮据可憫,特給內庫銀兩,王大臣等營運生息,以備兵丁一時之用。今思外省駐防之滿洲、漢軍兵丁等,亦當一體加恩,江寜、杭州、西安、京口、荆州、廣東、福建、寜夏右衛共九處,毎處賞銀二萬兩,天津、河南、潼關、乍浦、成都共五處,每處賞銀一萬兩,俱着布政司庫內支給,交與該将軍副、都統等公同,存貯營運生息。如該處駐防兵丁,家有吉凶之事,将生息銀兩,酌量賞給,以濟其用,其本銀永逺為存公生息之項,不令彼繳還該将軍副、都統等,務須盡心辦理,使兵丁均霑實惠。倘該管大臣官員,有私自侵蝕那移,或委任非人致使本利虧缺者,即行從重治罪,仍於該管及委用管官分下嚴追還項,其營運利息之處,亦為公平辦理,倘有指稱官銀名色,或佔奪百姓事業,或重利刻剥閭閻,與商賈小民爭利擾累地方,督撫不時稽查,即行叅奏,如督撫或狥隱不奏,經朕訪聞,必将該督撫一并議處此項本利銀兩,每年出入之數,交與在京八旗都統副、都統查核一旗,或管一省或管二省,著怡親王、大學士等酌量派定,每嵗底各省該管大臣官員造冊賫送各該旗查核奏聞。再各省督標、撫標、提標兵丁等,亦倣此例,每標或給銀一二萬兩,或給銀數千兩,按兵丁之數,分别銀兩之多寡,亦著怡親王、大學士等酌量派定。其銀即交與各該督撫、提督委員料理,以惠濟兵丁,一切照駐防之例,行其前後委任之時,将此造入交代冊內查核。至於各省鎮標兵丁等,一時難以遍及,量國用之出入,次第加恩。陸續降㫖,特諭諭練習火噐。 |
343 | 上諭訓練營伍之道,必技藝精熟,方有濟於實用,聞直𨽻地方營汛中鎗手演習時,止放空鎗,從未装入鉛子,打把一次,似此則信手高低,漫無凖則,何由純熟而成?必中之技,直𨽻幾處如此,則通省可知,直𨽻一省,如此則外省可知。嗣後著通行直省督撫、提鎮等,轉飭所屬,於練習火噐之時,用鉛子打把演熟,凖頭則火噐皆成,利用於營伍,實有禆益特諭」。 |
344 | 諭禁私造鳥鎗。 |
345 | 上諭:「火噐:「關係軍政,甚為𦂳要,鳥鎗硝磺不許民間藏匿,向來例禁甚嚴,乃外省奉行不力,視為具文。前有人在打箭爐,見西藏番民來鑪貿易者,所帶鳥鎗,俱係內地製造欵式,又有人在天全土司查出鳥鎗九十餘桿,似此則不法之民私造鳥鎗,希圖獲利,違禁販賣者不少矣。川省如此,則他省可知着,各該督撫留心訪察,實力奉行嚴加申禁,毋得因循塞責,怠忽從事,致干重譴。特諭。 |
346 | 諭禁賭博。 |
347 | 上諭游惰之民,「自昔治天下之所深惡,若好為賭博之人,又不止於游惰而已,荒棄本業,廢盡家貲,品行日即於卑汚心術,日趨於貪詐,父習之則無以訓其子,主習之則無以制其奴,鬬毆由此而生,爭訟由此而起,盜賊由此而多,匪類由此而聚,其為人心,風俗之害,誠不可以悉數也。大凡為不善之事者,雖干犯功令猶可得,㣲利於一時而獨至賭博,則今日之所得,明日即未必能保,若合一年數月而計之勝者,與負者同,歸於盡此天下人所共知者,而無如邪僻之人,一入其中,即迷而不悟,且甘為下賤而不辭者,大可悲矣!數年以來,屢降諭㫖嚴禁,而此風尚未止息者,則以製造賭具之尚有其人,而有司之禁約未曾盡力也,百工技藝之事,可以獲利營生者,何事不可為,而乃違條犯法,製此壊風俗惑人心之具,其罪尚可言乎?嘗思賭博之風,所以盛行者,父兄為之子弟見而傚之,家主為之奴,僕在傍見而傚之,甚至婦人女子亦沉溺其中而不以為怪,總因習此者多,故從風而靡者衆也。假若嚴行禁止,使人不敢再犯,則日積月累,後生子弟無從而見,即無從而學,此風自然止息,無俟條教號令之煩矣!凡地方大吏,有司有化民成俗之責,而乃悠悠忽忽,視為平常安辭溺職之咎,今特定本地官員勸懲之法,以清其源。嗣後拿獲賭博,必窮究賭具之所由來,其製造賭具之家,果審明確有証據,出於某縣将、某縣知縣,照溺職例、革職、知府革職、留任,督撫司道等官,各降一級留任,如本地有私造賭具之家,而該縣能緝獲懲治者,著加二級,知府著加一級,督撫、司道等官著紀録二次。将此勸懲之法,永著為例,於雍正庚戍年為始,著該督撫通行曉諭,使城邑鄉村及逺陬僻壤,咸使聞知,特諭諭勸開墾。。 |
348 | 上諭:「國家承平日久,户口日繁,凡屬閒曠未耕之地,皆宜及時開懇,以裕養育萬民之計。是以屢頒諭㫖,勸民墾種,而川省安挿之民,又令給與牛種口糧,使之有所資藉,以盡其力。今思各省皆有未墾之土,即各處皆有願墾之人,或以食用無資,力量不及,遂不能趨事赴工,徘徊中止。亦事勢之所有者,着各省督撫各就本地情形細加籌畫,轉飭有司作何勸導之法,其情願開墾而貧寒無力者,酌動存公銀榖,確查借給以為牛種口糧,俾得努力於南畝。俟成熟之後,分限三年照數還項,五年後按則起科,總在該督撫等統率州縣,因地制宜,實心經理,務使田疇日闢,耕鑿惟勤,以副朕愛養元元之至意。特諭。 |
349 | 諭富户 |
350 | 上諭直省:各處富户,其為士民殷實者,或由於祖父之積累,或己身之經營,操持儉約,然後能致此饒裕,此乃國家之良民也,其為鄉紳有餘者,非由於先世之留遺,即己身之俸禄,制節謹度,始能成其家計,此乃國家之良吏也,是以紳衿士庶中之家道殷實者,實居五福之一,而為國家所愛養保䕶之人,則爾等本身,安可不思孳孳為善,以永保其身家乎?夫保家之道,若奢侈糜費,固非所以善守,而慳吝刻薄,亦非所以自全。周禮以鄉三物教萬民,有曰孝友睦婣、任䘏可知公財行惠任䘏之義,與孝友而並重者也。蓋凡民之情,賤者忌人之貴,貧者忌人之富,彼窮乏之人,既游閒破耗,自困其生,又皆不知已過,轉懐忌於温飽之家,若富户復以慳吝刻薄為心,朘削侵牟,與小民爭利,在太平盛世年穀,順成之時,固可相安,從來遇荒歉之時,貧民肆行搶奪先衆人而受其害者,皆為富不仁之家也,迨富家被害之後,官法究擬,必将搶奪之貧民,置之重典,是富户以斂財而傾其家,貧民以貪利而喪其命,豈非兩失之道,大可憫惻者乎?朕為此勸導,各富户等,平時當以體䘏貧民為念,凡鄰里佃户之窮乏者,或遇年穀歉収,或值青黄不接,皆宜平情通融,切勿坐視其困苦而不為之援手,如此則富户濟貧民之急,貧民感富户之情,居常能緩急相周,有事可守,望相助忮求之念,既忘,親睦之心必篤,豈非富户保家之善道乎?從來家國一理,若富户能自保其身家貧民,知共衛夫富户一鄉如此,則一鄉永靖一邑,如此則一邑長寜,是富户之宣力於國也。朕臨御以來,屢經人條奏民間貧窮不均,請行限田之法,乃至逆賊曾静,私著謗書,謂方今輕徭薄賦,惟利於豪強兼併之家,與貧民無涉,非復行井田,不能養贍百姓等語,朕思此等怪謬支離之說,乃理勢所萬不能行者。夫天下富者一而貧者百,以一人之有餘,欲濟衆人之不足,貧者未必便能成立,而富户無辜已受摧殘矣,此乃懷欲窮天下之賊論,有此情理乎?朕既知其必不可行,若但令地方出示曉諭,陽奉陰違,朕實恥而不為,若以不能行之事委之各省,督撫以示徳於貧民,使之感朕恩意,而以奉行不力之故,歸怨於各督撫等,又朕所不忍為者,是以特頒諭㫖,告誡爾等富户為富户者,當知已之得於天者甚厚,當存濟人利物之心,行救困扶危之事,敦睦宗族,周䘏鄉鄰,下逮佃户傭工,皆加惠養,則人人感其徳意,即可消患於未萌,况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種福果於天地之間,子孫必長享豐厚,豈不美歟?着各省督撫,将朕此㫖通行,該屬之鄉紳士民,人等共知之,料朕赤子良民,必不負朕期望之誠意也!特諭諭重農。 |
351 | 上諭:「自古帝王致治諴民,莫不以重農為首務。書陳無逸先知稼穡之艱難,詩載豳風,備叙田家之力。作論語云:百姓足,君孰與不足?孟子云:民事不可緩也。蓋國以民為本,民以食為天。農事者,帝王所以承天養人,久安長治之本也。我國家撫綏寰宇。 |
352 | 聖祖仁皇帝臨御六十餘年,深仁厚澤,休養生息,户口日增,生齒益繁,而直省之內,地不加廣,近年以來,各省皆有收成,其被水歉收者,不過州縣數處耳,而米價遂各覺漸貴,閩廣之間,頗有不敷之慮,望濟於鄰省,良由地土之所産如舊,而民間之食指愈多,所入不足以供出,是以米少而價昂,此亦理勢之必然者也。夫米穀為養命之寳,既頼之以生,則當加意愛惜,而不可存輕棄之心,且資之者衆,尤當隨時撙節,而不可縱口腹之欲,每人能省一勺,在我不覺其少,而積少成多,便可多養數人,若數人如此,則所積豈不更多所養豈不更衆乎?養生家以食少為要訣,固所以頤神養和,亦所以節用惜福也,况脾主於信,習慣便成,自然毎見食少之人,其精神氣體,未嘗不壮此顯而可見者,至於各省地土,其不可以種植五穀之處,則不妨種他物以取利,其可以種植五穀之處,則當視之如寳,勤加墾治,樹藝菽粟,安可舍本而逐末,棄膏腴之沃壤,而變為果木之塲,廢饗飱之恒産,以倖圖贏餘之利乎?至於烟葉一種,於生人日用,毫無禆益,而種植必擇肥饒善地,尤為妨農之甚者也,小民較量錙銖,且但顧目前不為久逺之計,故當圖利之時,若令其舍多取寡,移重就輕,必非其情之所願,而地方官遽繩之以法,則勢有所難,行轉滋紛擾,惟在良有司懃懃懇懇,諄切勸諭,俾小民豁然醒悟,知稼穡為身,命之所關,非此不能生活,而其他皆不足恃,則羣情踴躍,不待督課,而皆盡力於南畝矣。朕聞江南、江西、湖廣,粤東數省,有一嵗再熟之稻,風土如此而仍於乏食者,是地土之力有餘,而播植之功不足,豈非小民習於怠惰,而有司化導者有未至耶?或者曰:米榖太多,則價賤而難於糶賣,昔人有穀賤傷農之說,諺語所謂熟荒者,此則不必過慮,假若小民勤於耕作,收穫豐盈,至價賤而難於出糶,朕必多發官價以糴買之,使重農務本之良民,獲利而有餘貲也,朕生平愛惜米穀,每食之時,雖顆粒不肯抛棄,以朕玉食萬方,豈慮天庾之不給,而所以如此,樽節愛惜者,實出於天性自然之敬慎,並不由於勉強,且以米穀乃。 |
353 | 上天所賜,以生養萬民者,朕為天下生民主,惟有敬謹,寳重仰冀」。 |
354 | 天心黙祐,雨暘時若,嵗獲有秋,俾小民家有蓋藏,人歌樂土,朕既為億萬生民計,不敢輕忽天貺,爾等紳衿百姓,獨不自為一身一家之計乎?朝夕生養之需,既受上天之賜,若果加意愛惜,隨時撙節,則天心頻頻,賜賚長享,盈寜之福,若恣情縱欲,暴殄天物,則必上干天怒,不䝉賜賚,而水旱災侵之事,皆所不免,其理豈有爽哉?又聞江西、廣西地方,竟有以米穀飼養豚豕者,試思穀食之與肉食,孰重?孰輕?孰急孰緩?而乃以上天之所賜,小民終嵗勤苦之所獲者,為豢養物類之用,豈不干天和而輕民命乎?朕所以惓惓訓諭者,惟期天下之人,專務本業,以杜浮靡,愛惜物力,以圖久逺,共體朕敬迓。 |
355 | 天庥勤恤民隱之意,則爾等家室必益至於豐饒,爾等子孫,必永綿其福澤,思之思之,毋忽朕言,着将此曉諭內外官民人等,並通行逺鄉僻壤,咸使聞知,特諭諭景陵、瑞芝」。 |
356 | 上諭:「景陵寳城山首稱産瑞芝三本,諸王大臣等奏稱:為朕純孝之所感,召朕撫躬,自問生平事我」。 |
357 | 皇考不敢當純孝之名,但誠敬之心數十年如一日,此則可以自信。自御極以來,不但一言一事,皆仰體。 |
358 | 聖心而後,見諸施行,即夢寐之中,一念舉發,從無有知其不合。 |
359 | 聖意而敢存於胸臆者,諸王大臣等稱朕以皇考之心為心,此實朕之悃忱。至云:「朕以皇考之政為政,朕之才力逺不逮我皇考舉凡宣猷敷治之間,雖黽勉效法,究不能企及於萬一,何能致芝草之嘉祥?諸臣以此歸美於朕,朕不居也,實因我。 |
360 | 皇考之聖德,神功際天,蟠地深仁,渥澤積厚,流光上天,特欲顯示天下臣民,是以數年之中三,見芝英於陵寝。似今之厯霜雪而挺生,當首春而呈瑞。稽諸史冊,更屬罕聞朕感。 |
361 | 上天昭示之𢎞恩叨 |
362 | 皇考貽謀之景福,慶幸歡欣,不敢不宣布於衆,庻使天下之後,世臣民知。 |
363 | 上天之脊佑。 |
364 | 皇考與。 |
365 | 皇考之垂裕萬年者,即瑞芝一事,明顯昭著,信而有徵,固如是也。着照所請,宣付史館。 |
366 | 諭落地税 |
367 | 上諭:「向來各處落地税銀大半,為地方官吏侵漁入,已是以定例報出税銀四百兩者,准加一級。後因查報漸多,吏部請㫖定議,報出税銀八百兩者,准加一級,多者以此計算。年來地方官員皆知守法奉公,凡有税課,皆隨收隨報,不敢侵隱。其報出之數,每倍於舊額,祗恐将來不無冀倖功名之人,希圖優敘,以致恣意苛索,擾累小民。且落地税銀,非正項錢糧有一定之數,可比侵蝕隠匿者,固當加以處分,而爭多鬬勝者,不但不當議叙,亦當與以處分。其作何定議,並如何議叙加級處分之處,着吏部户部,悉心妥議具奏特諭。 |
368 | 諭賑恤流民歸籍,上諭:「今年直𨽻、山東、江南有被水之州縣,聞本地乏食,窮民有糊口、散往隣封者,若該地方官員,視為他處之人,不肯加意賑恤,必致流離失所。且三春耕種之時,若不旋歸本土,又必致荒棄本業,朕心甚為軫念,爾等可作字寄,與各省督撫,令其轉飭有司,凡遇今年外來被災就食之窮民,即動支常平倉穀,大口日給一升,小口五合,核實賑恤,再動用存公銀兩,賞為路費,咨送回籍,並行文知㑹原籍地方官收留照㸔,總在該督撫督率屬員,善於料理,以副朕心。其所用銀穀,着該督撫查核報銷」。嗣後以此為例。 |
369 | 御製書經傳說彚纂序 |
370 | 朕思《六經》皆治世之書,而帝王之大經大法昭垂萬古者,惟尚書為最備。蓋自繼天立極,精一執中,二帝三王之心法遞相授受,而治法亦因之以傳。今觀書所載成天平地,經國造邦、建官立教、禮樂兵刑之𢎞綱大用,與夫賡颺都俞之休風,嘉謨嘉猷之陳,告凡所為,永膺天命,而致時雍協和之效者,雖相去數千年,尚可於方䇿,中想見其欽明寅畏之衷,敷布經綸之跡。後之君臣,得奉為模楷,以追踪於唐、虞三代之隆,詎不於書是賴哉我。 |
371 | 皇考聖祖仁皇帝聖學淵深,治功𢎞逺存於中者,二帝三王之心發於外者,二帝三王之治,而稽古好學於典謨訓誥之篇,沉潛研究,融㑹貫通。初 |
372 | 命講官分日進講,著有《解義一編,頒示海內,復指授儒臣,薈萃漢、唐、宋、元、明諸家之說,叅考折中,親加正定,廣大悉備於地理、山川,援今据古,靡不精核,為《書經傳說彚纂,凡二十有四卷。兹值刋校告竣,與《易》、《詩》、《春秋》諸經,次第傳布,敬製序文,勒之卷首。夫後世之天下,唐、虞、三代之天下也,而治法之垂為典章,心法之原於性命者,先後同揆,百世之聖君賢輔未能易也。故為君者必思比徳於堯、舜、禹、湯、文、武而後無忝乎為君,為臣者必思嫓休於臯䕫,伊傅周召而後無忝乎為臣。朕夙夜兢兢,冀克守主,敬存誠之道,以遂覲光揚烈之懷,尤冀卿尹百執事,共體元首股肱之誼,殫協恭勵翼之忱,寅亮天工,諴和民志,俾薄海內外,永底乂安,於以逺宗聖哲而仰承。 |
373 | 皇考尊崇經學,啟牖萬世之盛心,顧不美歟!是為序諭大吏衙門約束書吏。 |
374 | 上諭:「朕訪聞得有數省督撫司道不能約束書吏者,其胥役人等狐假虎威,無惡不作,而督撫衙門為尤,其其名有內外班之分內班經管案件外班,傳遞信息,朋比作姦,種種嚇詐,飽其貪壑,則改重為輕,拂其所欲則批駁不已,即如廣東各案,盜犯未獲,無論年月逺近,不拘盜犯多寡,總督書辦,槩於冬季冩票,差提承緝之吏目,典史廵檢齊至肇慶示期,比責其陋規,則有院房年節禮,毎員到彼,各送書辦銀三四十兩,遂准回任,若微員無力餽送,則差押不放,甚至禀請杖責,此粤省之弊端也。至於各省督撫書役,則有承舍旗牌等名,皆自號為差官,該督撫給票差遣,亦用差官字様,而通省士民遂莫不以差官目之,平日踞坐差房,包攬詞状,毎於府州縣官謁見督撫之便,私行囑托,濫准枉斷,及差往他處,則肩輿逾分,馬挂胸纓,儼然官長,沿途拜㑹,有司需索夫馬餽送,此輩狡猾性成,或以小忠小信趨奉本官,得其歡心,間或委其訪察屬員事跡,則假公濟私,作威作福,其害更不可言矣。從來胥役之為患有關,吏治在精明,廉察之督撫,自能覺照而防範之而庸懦之,督撫為所欺而不知,受其累而不悟者正不少也。又如藩司掌通省之錢糧,臬司掌通省之刑名,案牘如山,不得不仗熟練之書役,為之辦理,而其中百弊叢生,舞文弄法之處,不可悉數,朕素知此輩之情状,已經定例,嚴申禁約,今再行訓飭,是在督撫藩臬等約束於平時訪察,於臨事不因熟悉條例而輕聼其言,不因善承使令而誤墮其術,秉公駕馭,用意防閑,一有見聞,即加懲治,不存姑息之見,不留回䕶之心,如此則若輩雖欲舞弊而不能,雖欲玩法而不敢矣。倘任封疆岳牧之寄,於一二管轄之書吏,不能使之安分守法,格其非心,又安能察吏安民,詰奸禁暴,成移風易俗之治乎?朕深為庸懦之督撫,藩臬恥之特諭。 |
375 | 諭慎刑。 |
376 | 上諭:尚書:舜典云:欽哉,欽哉!惟刑之恤哉!朱子曰:所謂欽恤者,欲其詳審曲直,令有罪者不得免,而無罪者不濫刑也。吾弟怡賢親王常奏朕云:今法司衙門凡有審問事件,並不究其情之虗實,動以夾訊夫聼斷之下,求之於辭氣耳目以察其情,設誠以待之,據理以鞫之,未有不得其實者,何庸夾訊?倘有証佐確據,情罪顯著,而本犯,猶狡獪不以實供,則不得已而用刑,若並不詳鞫其情,而概用重刑嚴訊,三木之下,何求不得?此重案之,未免有寃,抑牽累也。吾弟之言如此,是以八年來,凡朕交王承審數十件,繁難大案,皆以誠敬用心,以情理感格愚頑簡孚閱實,俾各自将罪犯,委曲招吐從,未曽夾訊,榜楚一人,而諸案情罪無不允當,吾弟之存心忠厚如此,凡為法司者,皆當奉以為法也。今外省有司,既不能聼辨五詞,無明决折獄之才,每遇重大案件,至期限将滿之時,慮及處分,則連用重刑該犯,欲緩須臾之命,凡官吏訊問之語,靡不承認,遂據其供招鍜錬成獄。且凡遇命盜案件,其中牽連之人,有司亦明知其無辜,而欲為開釋,恐致上司之翻駁,遂有非夾訊不能歸結之論,夫欲保全一已之功名,彌縫上司之查駁,無論情之虗實,罪之輕重,輒用三木以訊,毎致案未結而有刑斃之人,此其居心尚可問乎?從前阿爾松阿為刑部時,不能剖斷曲直,乃各将原被告之一足,共一三木,此天良喪盡之人,視夾訊為兒戲,其心之殘忍,慘毒甚矣!未幾而身為叛逆,不能保其首領,善惡之報,豈有爽乎?吾弟怡賢親王,存心仁恕,固不待言而其本懷,總不欲使天下有一寃抑人,俾國家受濫刑之議,此其忠君愛國之心出於誠懇篤摯,是以凡有聼斷,歸乎至當,能使羣議帖服,刑章式叙也。今吾弟仙逝之後,凡啟靈大祀之日。 |
377 | 上天必賜以清和景象,而羣工黎庶各致其哀慕深情,成一千古以來未有之賢王此。 |
378 | 天之報吾弟,亦云厚矣!吾弟嘉謨入告之事,不可勝數,偶因戒飭問官,輕用三木一節,将吾弟敷奏之言,宣示於衆,且布告各省,有司令咸以吾弟怡賢親王之聼訟居心,奉為案鞫之規範,則明慎用刑,庶幾咸中有慶矣。着凡掌刑名衙門,将此諭刋榜,永示於堂署特諭」。 |
379 | 欽定訓飭州縣,規條諭,上諭牧令為親民之官,一人之賢否,關係萬姓之休戚,故自古以來,慎重其選,而朕之廣覽旁求,訓勉告誡,冀其奏循良之績,以惠我烝黎者,亦備極苦心矣!惟是地方事務,皆發端於州縣,頭緒紛繁,情偽百出而膺斯任者,類皆初登仕籍之人,未練習於平時,而欲措施於一旦,無怪乎徬徨贍顧,心志茫然,即採訪咨詢而告之者,未必其盡言無隱,此古人所以有學製美錦之歎也。向以大學士朱軾、左都御史沈近思,外任多年,周知地方利弊,雍正二年,曽令二臣商著規,則以為州縣之南車,乃書未就緒而沈近思物故,邇年以來,朱軾復時多病,此事遂至遲延,去年始降㫖,委諸總督田文鏡、李衛,令二臣各抒所見,繕録諸條以進,朕親加披覽,見其條理詳明,言詞剴切,民情吏習,㒺不兼該,大綱細目,莫不備舉,誠新進之津梁,庶官之模範也。在二臣各就其所閱厯者而言,繁簡同異之間,不必一致,而慎守官方,勤恤民隱,興利除害,易俗移風,其大指則一而已矣。爰就本文,付之剞劂,頒賜州縣官各一帙,俾置之几案間,朝夕觀覽,省察提撕,治效未臻,必思所以勉之,弊端未革,必思所以去之,本之以實心,行之以實力,毋始勤而終怠,毋静言而庸違,如此則不但國家得司牧之賢,草野有父母之頌,而爾等身膺顯擢,叨被榮光,福貽子孫,名標史冊,豈不美歟?特諭。 |
380 | 諭蠲賦。 |
381 | 上諭:「朕臨御萬方,宵旰勤求,惟以愛養斯民為念,數年以來,除租减税,叠沛恩膏,不但旱澇歉收之處,蠲賑兼施,即該省年穀順成,不須寛賦,而朕欲使民力寛裕,每加格外之恩,蓋國家經費既敷,則藏富於民,俾各家給而人足,乃朕之至願也。查各省錢糧,朕特降諭㫖,蠲免者已多,今次第舉行,應及於江西、湖北、湖南三省着将辛亥年,江西、湖北、湖南三省額徵錢糧,各蠲免四十萬兩,又念直𨽻,乃畿輔首善之地,應沛殊恩,山東今嵗被水之州縣稍多,朕心深為軫念,除二省澇溢地方,已加意賑恤,並将本年額賦照例蠲免外,着将辛亥年直𨽻山東通省錢糧,各蠲免四十萬兩以上五省,共免正賦二百萬兩,各該督撫應仰體朕心,嚴飭有司敬謹奉行,務令閭閻均沾實惠。倘奉行稍有不善,或被官吏侵漁,或有衿棍包攬等弊,一經發覺,必重治其罪,並将大小官員嚴加議處特諭。 |
382 | 江西通志》卷首之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