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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江西通志》凡例
2
钦定四库全书
3
《江西通志》卷首之一
4
维天有文,日星景丽,云汉为章。光华焕贲。圣皇谟诰文思,美媲念切。民生,动关国计。吐辞成经,立言垂制。江右区中,湖山胜地。厚泽深渐隆,恩广被物阜。人康风淳,俗懿恪遵。
5
典训服膺勿替。首卷载登,昭示万世,谨志谕㫖。
6
世祖章皇帝登极恩诏顺治元年
7
天承运
8
皇帝诏曰:「我国家受。
9
天眷佑,肇造东土。
10
烈祖迈图鸿绪
11
皇考弥廓前猷,遂举旧邦,诞膺新命,迨朕嗣服,虽在冲龄,缔念绍庭,永绥厥位。顷縁贼氛洊炽,极祸明朝,是用托重亲贤,救民涂炭,乃方驰金鼔,旋奏澄清,既解倒悬,非富天下,而王公列辟文武羣臣,暨军民耆老,合词劝进,恳切再三,乃于今年十月初一日祗告。
12
天地
13
宗庙
14
社稷即皇帝位,仍建有天下之号曰大清,定鼎燕京,纪元顺治,缅维峻命不易,创业尤艰,况当改革之初,更属变通之㑹,爰乃酌今准古揆天时人事之宜,庻几吏习民安彰」。
15
祖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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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功之大,所有合行条例,胪列如左。御制《大清律序》顺治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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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
18
太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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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创业东方,民淳法简,大辟之外,惟有鞭笞。朕仰荷天庥,抚临中夏,人民既衆,情伪多端,每遇奏谳,轻重出入,颇烦拟议,律例未定,有司无所禀承,爰敕法司官广集廷议,详译明律,参以国制,增损剂量,期于平允。书成奏进,朕再三覆閲,仍命内院诸臣校订妥确,乃允刋布,名曰大清律集解附例》。尔内外有司官吏敬此成宪,勿得任意低昻,务使百官万民畏名义而重犯法,冀几刑措之风以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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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好生之徳,子孙臣民,其世世守之。谕垦荒顺治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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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自兵兴以来,地多荒芜,民多逃亡,流离无告,深可悯恻。著户部都察院传谕各抚按转行道府州县有司,凡各处逃亡人民,不论原籍别籍,必广加招徕,编入保甲,俾之安心乐业,查本地方无主荒田,州县官给以印信,执照开垦耕种,永准为业,俟耕至六年之后,有司官亲察成熟亩数,抚按勘实,奏请奉㫖,方议徵収钱粮,其六年以前,不许开徵,不许分毫佥派差役,如纵容衙官衙役、乡约甲长,借端科害,州县印官无所辞罪,务使逃民复业田地,开垦渐多,各州县以招民设法劝耕之多寡为优劣,道府以善处责成催督之勤惰为殿最,毎嵗终,抚按分别具奏,载入考成,该部院速颁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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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各陈利弊顺治十二年,上谕吏部:「朕抚育万方,夙夜祗惧,讲求爱民之道,不啻三令五申。乃年来水旱相寻,干戈未靖,民穷莫极,兵食不充,上徳弗宣,下情壅塞,所以致此,弊非一端。朕已广开言路,博询化理,复念天下至大,民情土俗所在不同,地方各官身亲实厯,凡兵民疾苦,政事利弊,必有灼知于心,耳闻目见,最为真切。今文官自督抚以下,知府以上,武官自提督、总兵以下副将以上,管辖之内,职掌事宜,向来积弊,何以得清?见今整顿如何而可,俱著详切,直陈无隐,以资采用。司道、知府、副将著各陈奏一次,知其病即备其药,言其害即举其利。毋得浮泛雷同,茍且塞责,负朕周谘勤民至意尔部,即传谕行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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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兴文教。顺治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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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礼部:「朕惟帝王敷治文教,是先臣子致君经术为本,自明末扰乱,日寻干戈,学问之道,阙焉未讲。今天下渐定,朕将兴文教、崇经术,以开太平,尔部即传谕直省学臣,训督士子,凡理学、道徳、经济、典故诸书,务要研求淹贯,博古通今,明体则为真儒,达用则为良吏,果有此等实学,朕必不次简拔,重加任用。又念先贤之训,仕优则学,仍传谕内外大小各官,政事之暇,亦须留心学问,俾徳业日修,识见益广,佐朕右文之治」。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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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制《人臣儆心録序》顺治十二年,朕惟人臣立身制行,本诸一心,心正则为忠为直,衆美集焉,不正,则为奸为慝,羣恶归焉,是故心者万事之本,美恶之所由出也。顾事有殊途,心惟一致,一于国则忘其家,一于君则忘其身,如此者,不特名显,身荣邦家,亦允頼之矣!若夫奸邪之流,树党营私,怙权乱政,卒至身名俱丧,为国厉阶,盖縁居恒无正心之功,一当势利,遂昏迷瞀乱,狂肆骄矜,上昧王章,下乖臣谊,或作威而联羽翼,或比匪而效奔趋,如谭㤗、石汉,以累世旧臣,久叨恩遇,不思图报,逞意横行,跋扈自恣,目无纲纪,陈名夏则一介竪儒,骤䝉显拔,倚任深重,赐赉优隆,而乃背徳植交,蔑法㒺上,此皆自作罪孽,以致陨厥身家,朕厯稽徃古,宵人误国,代代有之,观诸近事,复炯鉴昭然,足为永戒,恐后之为臣者,或仍蹈覆辙,负主恩而渝素志,至于身罹刑宪,悔悼无由,故推原情状而论列之,録成一编,以为人臣儆心之训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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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禁左道惑衆,顺治十三年。上谕礼部:「朕惟治天下,必先正人心,正人心,必先黜邪。术儒、释道,三教并垂,皆使人为善去恶,反邪归正,遵王法而免祸患。此外乃有左道惑衆,如无为白莲、闻香等教名色,起㑹结党,夜聚晓散。小者贪图财利,恣为奸滛,大者招纳亡命,希谋不轨,无知小民被其引诱,迷㒺颠狂,至死不悟,厯考往代,覆辙昭然,深可痛恨。向来屡行禁饬,不意馀风未殄堕其邪术者实繁有徒京师辇毂重地,借口进香,张帜鸣锣,男女杂糅,喧填衢巷,公然肆行无忌,若不立法严禁,必为治道大蠧,虽倡首奸民,罪皆自取,而愚䝉陥网罹辟,不无可悯,尔部大掲榜示,今后再有踵行邪教,仍前聚㑹烧香敛钱号佛等事,在京著五城御史及地方官在外,著督抚按道有司等官设法缉拿,穷究奸状,于定律外加等治罪,如或狥纵养乱,尔部,即指叅处治特谕。
27
颁示赋役全书序顺治十四年,朕惟古帝王临御天下,必以国计民生为首务,故《禹贡》则壤定赋,《周官》体国经野,法至备也。当明之初,取民有制,休养生息,至万厯年间,海内殷富,家给人足,及乎天启、崇祯之世,因兵增饷,加派繁兴,贪吏縁以为奸,民不堪命,国祚随之良足,深鉴朕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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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付托之重,为生民主,一夫不获,亦疚朕怀。凡服御膳羞,深自约损。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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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百神军旅燕飨、犒锡之繁,以及百官,庻役饩廪之给,罔不取之民间,诚恐有司额外加派豪蠧,侵渔中饱,民生先困,国计何资?兹特命户部右侍郎王𢎞祚,将各直省每年额定徵,収起存总撒,实数编撰成帙,详稽徃牍,叅酌时宜,凡有参差遗漏,悉行驳正钱粮则例,俱照万厯年间,其天启、崇祯时加增尽行蠲免地丁,则开原额若干,除荒若干原额,以万厯刋书,为凖除荒,以覆奉御㫖为慿,地丁清核,次开实徵,又次开起存起运者,部寺仓口种种分晰,存留者欵项细数,事事条明,至若九厘银旧书未载者,今已增入,宗禄银昔为存留者,今为起运漕白二粮,确依旧额,运丁行月必令均平,胖袄盔甲,昔解本色,今俱改折,南粮本折,昔留南用,今抵军需官员经费,定有新规,㑹议裁冗,改归正项,本色绢布顔料、银朱铜锡茶蜡等项已改折者,照督抚题价值开列解本色者,照刋书价值造入,每年督抚确察时值,题明填入,易知单内照数办解,更有昔未解而今宜增者,有昔太冗而今宜裁者,俱细加清核,条贯井然,后有续増地亩钱粮,督抚按彚题造册报部,以慿稽核纲举目张勒成一编,名曰赋役全书,颁布天下,庻使小民遵兹令式,便于输将官吏,奉此章程,罔敢苛敛,为一代之良法,垂万世之成规,虽然,此其大畧也。若夫催科之中,寓以抚字,广招徕之法,杜欺隐之奸,则守令之责也,正已率属承流宣化,核出纳之数,慎那移之防,则布政使之责也。举亷惩贪,兴利除害,课殿最于荒垦,昭激扬于完欠,恪遵成法,以无负朕足国裕民之意,则督抚之责,有特重焉,其敬承之毋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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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通志》卷首之一
31
钦定四库全书
32
江西通志》卷首之二
33
圣祖仁皇帝登极恩诏顺治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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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承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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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诏曰:「惟我国家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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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眷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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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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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徳肇造,丕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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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大行皇帝盛徳至仁,英资大度,纉承厯数,统一寰区,恩泽洽于多方,政教臻于上理。方期邦国,永㡳雍熙,不幸奄弃,臣民遽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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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驭顾兹大寳,属以藐躬,朕㷀㷀在疚,本不忍闻,而诸王贝勒大臣、文武官员人等,佥谓神噐既已攸归,天位不宜久旷,坚请再三,朕是以俯狥舆志,勉抑哀衷」。于是月初九日,祗告。
41
天地
42
宗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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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稷即皇帝位仰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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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眷佑之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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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付托之隆凉,徳冲龄,膺兹重寄,敬图觐,光扬烈,用绍无疆之休,其以明年为康熙元年,与天下更始,式衍旧恩,聿𢎞新化,所有合行事宜,开列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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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禁受馈送康熙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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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总督、廵抚,皆系倚任重臣,若秉躬清正,为下官表率,使民生得所始,可称能副倚任之意。这种种礼物,俱以为常例,各督抚反称某州县上等某州县,下等按定数目,公然收受。州县官员,俱自民间派取馈送,以致生民至于极穷。若上官果能清正,下官何敢私派于民民?若止纳定额钱粮,安得至于极穷?观今民生困穷,皆由上官作此等种种,弊端所致甚明。以后各督抚如再不改,此等弊端仍然踵行著科道官采访,指名纠参定行,从重治罪,决不饶恕。其司、道、府、㕔各官亦行,此项弊端不改,仍取之州县各官州县各官,有不革此陋习,仍私派取于民者,著督抚不时严察叅奏。若狥情不行叅奏,经科道纠叅,或旁人出首,将不纠叅之,督抚一并,从重治罪,尔部院通行直省晓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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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各陈利弊康熙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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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吏部等:「大小各衙门,民为邦本,必使家给人足,安生乐业,始可以称太平之治。今闻直𨽻各省人民多有失所,疾苦穷困,深可轸念。或系官吏贪酷,朘削生民,或系法制未便,致民失业,今当如何,而后使得遂其生计?凡一切关系民生利病,应行应革事宜,著内外各衙门大小文武等官,各抒确见陈奏,勿隐以慿采择施行,但不许以浮泛虚文及无益于民之事,借端塞责,具奏著吏、兵二部𫝊谕遵行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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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兴教化康熙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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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礼部:「朕惟至治之世,不专以法令为务,而以教化为先,其时人心醇良,风俗朴厚,刑措不用,比屋可封,长治久安,茂登上理。盖法令禁于一时,而教化维于可久,若徒恃法令而教化不先,是舍本而务末也。近见风俗日敝,人心不古,嚣凌成习,僭滥多端,狙诈之习日工,狱讼之兴靡已,或豪富凌轹孤寒,或劣绅武断乡曲,或恶衿出入衙署,或蠧棍诈害善良,萑苻之刼掠时闻,讐忿之杀伤叠见,陥罹法网,刑所必加,诛之则无知可悯,宥之则宪典难寛,念兹刑辟之日繁,良由化道之未善。朕今欲法古帝王,尚徳缓刑,化民成俗,举凡敦孝弟以重人伦,笃宗族以昭雍睦,和乡党以息争讼,重农桑以足衣食,尚节俭以惜财用,隆学校以端士习,黜异端以崇正学,讲法律以儆愚顽,明礼让以厚风俗,务本业以定民志,训子弟以禁非为息,诬告以全善良,诫窝逃以免株连,完钱粮以省催科,联保甲以弭盗贼、解讐忿以重身命等项作何训廸劝导及作何责成内外文武该管各官督率举行尔部,详察典制,定议具奏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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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禁横徵康熙十四年
53
上谕:「一自用兵以来,军需浩繁,直省地方百姓供亿烦苦,深可悯恻,各该督抚,务湏洁已率属,加意抚绥,严禁有司勿得横徵私派,及借端供应兵马需索,科敛官吏分肥。如有此等弊端,该督抚即行据实指叅,如或狥庇,别经发觉,并该督抚一并,从重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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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制
55
至圣先师孔子赞并序 康熙二十五年盖自三才建而天地不居其功,一中传而圣人代宣其藴,有行道之圣,得位以绥猷,有明道之圣,立言以垂宪,此正学所以常明,人心所以不冺也,粤稽徃绪,仰遡前徽,尧、舜、禹、汤、文、武达而在上,兼君师之寄,行道之圣人也,孔子不得位穷而在下,秉删述之权,明道之圣人也。行道者勲业炳于一朝,明道者教思周于百世,尧舜、文武之后,不有孔子,则学术纷淆,仁义湮塞,斯道之失传也久矣,后之人而欲探二帝三王之心法,以为治国平天下之凖,其奚所取衷焉?然则孔子之为万古一人也审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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廵省东国,谒祀阙里,景企滋深,敬摛笔而为之赞曰:清浊有气,刚柔有质,圣人参之,人极以立,行著习察,舍道莫由,惟皇建极,惟后绥猷,作君作师,垂统万古。曰惟尧舜、禹、汤、文、武,五百馀嵗,至圣挺生,声金振玊,集厥大成,序书删诗,定礼正乐,既穷象系,亦严笔削,上绍徃绪,下示来型,道不终晦,秩然大经,百家纷纭,殊途异趣,日月无逾,羮墙可晤,孔子之道,惟中与庸,此心此理,千载所同,孔子之徳,仁义中正,秉彝之好,根本天性,庻几夙夜勖哉!令图遡源洙泗,景躅唐虞,载厯庭,除式观,礼噐摛毫,仰赞心焉。遐企百世而上,以圣为归,百世而下,以圣为师,非师夫子,惟师于道,统天御世,惟道为寳,㤗山岩岩,东海泱泱,墙高万仭,夫子之堂,孰窥其藩?孰窥其径,道不逺人,克念作圣,御制顔子赞康熙二十八年
57
圣道早闻,天资独粹,约礼博文,不迁不贰,一善服膺万徳,来萃心斋,坐忘其乐,一致礼乐,四代治法,兼备用行舍藏王佐之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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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子赞。
59
洙泗之传鲁以得之,一贯曰:「唯圣学在兹,明徳新民,止善为期格,致诚正均平,以推至徳要道,百行所基,纂承统绪,修明训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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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思、于、赞。
61
于穆天命,道之大原。静养动察,庸徳庸言。以育万物,以赞乾坤。九经三重,大法是存。笃恭慎独,成徳之门。卷之藏密,扩之无垠。
62
孟子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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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人既萎,杨、墨昌炽,子舆辟之曰:「仁曰:义性善独辟,知言养气,道称尧舜,学屏功利,煌煌七篇,并垂六艺,孔学攸传,禹功作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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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恤老康熙二十八年
65
上谕:「军民七十以上者许一丁侍养,免其杂派差役,八十以上者给与绢一疋,绵一筋米一石、肉十筋九十以上者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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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蠲漕粮一年康熙三十年,上谕户部:「朕抚驭区宇,三十年以来,早夜图维,惟以爱育苍生,俾咸臻安阜,为念比嵗各省额徵钱粮业,已次第蠲豁,其嵗运漕米,向来未经议免,朕时切轸怀,所有京通各仓米糓,樽节支给,数载于兹,今观厯年储积之粟,恰足供用,应将起运漕粮,逐省蠲免,以纾民力,除河南省明嵗漕粮,已颁谕免徵外,湖广、江西、浙江江蘓,安徽、山东应输漕米,著自康熙三十一年始,以次各蠲免一年,至江寜、京口、杭州、荆州大兵驻防地方,亦应预行积贮,著将康熙三十一年起运三十年漕米,各截留十万石,存置仓厫,令该地方官敬慎守视,以备需用,尔部即遵谕行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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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停专送表笺康熙三十一年
68
上谕:「朕闻直省各节庆贺表笺,专官賫送,以致驿递劳苦烦费。嗣后停其专官賫送,交与总督、廵抚彚齐,由驿递送进地,方当有禆益者议奏」。
69
谕防灾康熙四十一年
70
上谕户部:「朕躬理几务年久,深知稼穑之事,念阜民之道,期于有备,去冬北地少雪,今春雨泽微降,尚未沾足,诚恐蝗蝻易生,有伤农事,所在官吏,亟宜先时预防直𨽻、山东、山西、河南、陜西、江北地方,厯年积贮仓粮果否足额,该督抚宜确加稽核,务使廪有馀储,不致匮乏,其一切应行预备事宜,须悉心讲求料理,纵年嵗不甚丰稔,亦可赈济无虞,至直𨽻各省现今雨泽有无多寡,著该督抚即行具摺奏闻,以纾朕宵旰勤民之意」。尔部即遵谕行特谕。
71
御制训饬士子文康熙四十一年国家建立学校,原以兴行教化,作育人材,典至渥也。朕临御以来,隆重师儒,加意庠序,近复慎简学使,厘剔弊端,务令风教修明,贤才蔚起,庻几棫朴作人之意,乃比年士习未端,儒效罕著,虽因内外臣工奉行未能尽善,亦由尔诸生积锢已久,猝难改易之故也,兹特亲制训言,再加警饬,尔诸生其敬聼之,从来学者先立品行,次及文学学术,事功原委,有叙尔诸生,㓜闻庭训,长列宫墙,朝夕诵读,寜无讲究,必也躬修实践,砥砺亷隅,敦孝顺以事亲,秉忠贞以立志,穷经考业,勿杂荒诞之谈,取友亲师,悉化憍盈之气,文章归于醇雅,毋事浮华,轨度式于规绳,最防荡轶于矜佻,达自昔所讥,苟行止有亏,虽读书何益?若夫宅心弗淑,行已多愆,或蜚语流言,胁制官长,或隐粮包讼,出入公门,或唆拨奸猾,欺孤凌弱,或招呼朋类,结社邀盟乃如之人,名教不容,乡党弗齿,纵幸脱褫扑,滥窃章缝,返之于衷,寜无愧乎?况乎乡㑹科名,乃抡才大典,关系尤钜,士子果有真才,实学何患困不逢年?顾乃标榜虚名,暗通声气,夤縁诡遇,㒺顾身家,又或改窜乡贯,希图进取,嚣凌腾沸,网利营私,种种弊端,深可痛恨!且夫士子出身之始,尤贵以正,若兹厥初,拜献便已作奸犯科,则异时败检逾闲,何所不至?又安望其秉公持正,为国家宣猷树绩,膺后先疏附之选哉?朕用嘉惠尔等,故不禁,反复,惓惓兹训言颁到尔等,务共体朕心,恪遵明训,一切痛加改省,争自濯磨,积行勤学,以图上进,国家三年登造,束帛弓旌,不特尔身有荣,即尔祖父,亦増光宠矣!逢时得志,寜俟他求哉?若仍视为具文,玩愒弗儆,毁方跃冶,暴弃自甘,则是尔等冥顽无知,终不能率教也,既负栽培,复干咎戾,王章具在,朕亦不能为尔等寛矣!自兹以徃,内而国学,外而直省乡校,凡学臣师长,皆有司铎之责者,并宜传集诸生,多方董劝,以副朕怀,否则职业弗修,咎亦难逭,勿谓朕言之不预也!尔多士尚敬聼之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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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制平定朔漠告成太学碑康熙四十三年,惟天尽所覆海,内外日月所出入之区,悉以畀予一人,自践阼迄今,蚤夜殚思,休养生息,冀臻熙皥,以克副维皇大徳好生之意,庻几疆域无事,得以偃兵息民,廼厄鲁特噶尔丹阻险北陲,困此一方,人既荼毒塞外,辄狡焉,肆其凶逆,犯我邉鄙,虐我臣服,人用弗寜。夫荡寇所以息民,攘外所以安内,边寇不除,则吾民不安,此神人所共愤,天讨所必加,岂惮一人之劳,弗贻天下之逸,于是断自朕心,躬临朔漠,欲使悔而革心,故每许以不杀,彼怙终不悛,我师三出絶塞,朕皆亲御以行,深入不毛,屡渉寒暑,劳苦艰难,与偏禆士卒共之,迨彼狂授首,胁从归诚,荒外君长,来享阙下,西北万里,灌燧销烽,中外乂谧,惟朕不得已用兵以安民,既告厥成事,廼蠲释𤯝灾洁事禋望为亿兆祈升平之福,而廷臣请纪功太学,垂示来兹,朕劳心于邦本,尝欲以文徳化成天下,顾兹武略廷臣,佥谓所以建威消萌,宜昭斯绩于有永也,朕不获辞。考之礼,王制有曰:天子将出征,受成于学,出征执有罪,反释奠于学,以讯馘,告而泮宫之诗,亦曰:矫矫虎臣,在泮献馘。又礼:王师大献则奏恺乐,大司乐掌其事,则是古者文事武事为一,折冲之用,具在樽俎之间,故受成献馘,一归于学,此文武之盛制也。朕向意于三代,故斯举也,出则告于神祗,归而遣祀阙里,兹允廷臣之请,犹礼先师以告,克之遗意,而于六经之指为相符合也,爰取思乐泮水之义,为诗以铭之,以见取乱侮亡之师,在朕有不得已而用之之实,或者不戾于古帝王伐罪安民之意云尔。铭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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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巍先圣,万世之师,敬信爱人,治平所基,煌煌圣言,文武道一,礼乐征伐,自天子出。朕临域中,逾兹三纪,尝见羮墙,寤寐永矢,下念民瘼,上承帝谓,四海无外,尽𨽻候尉,维彼凶丑,凟乱典常,既梗声教,遂窥我疆,譬之于农,患在螟螣,秉畀不施,将害稼穑,度彼游魂,险逺是怙,震以徳威,可徃而取朕志先定,龟筮其依,属车万乗,建以龙旗,祝融骖鸾,风伯戒途,宜旸而旸,利我樵苏,大野水涸,川凟効灵,泉忽自涌,其甘如𨤍,设为犄角,一出其西,一出其东,中自将之,絶域无人,兽羣受掩,五日穷追,彼狂走险,大殱于路,波血其孥,剪其党孽,俘彼卒徒,衆乌昼号,单马宵遁,恐久驻师,重为民困,慎固戍守,还辕于京,自夏徂冬,雨雪其零,载驰载驱,我行至再,蠢兹穷寇,昬惑不悔,我邉我氓,以休以助,爰寜其居,爰复其赋,藩落老稚,斯恬斯嬉,嵗晏来归,春与之期,春风飘翩,扬我斾旓。我今于迈,如渉我郊,言秣我马,狼居胥山,登髙以眺,闵彼弹丸,天降凶罚,孤雏就覊,三驾三㨗,封狼舆尸,既腊枭獍,既獮豺貙,大漠西北,觧甲弃殳,振旅凯入,泽霈郊卜,明禋肆赦,用迓景福,昔我徃矣,在泮饮酒,陈师鞠旅,誓屈羣丑,今我来思,在泮献功,有赫颂声,文轨来同,采芹采藻,颂兴,东鲁车攻马同,亦镌石,鼓师在安民,非出得已,古人有作,昭示此㫖,缅维虞廷,诞敷文徳,圣如先师,战慎必克,惟兵宜戢,惟徳乃绥,亿万斯年,视此铭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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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免积欠钱粮康熙四十五年,上谕户部:「朕子育黎元,日求所以休养利济之道,念惟赐租减赋,实有禆益于民生,直𨽻各省钱粮次第全蠲一年者,业经数举,独是厯年逋负积累加増旧税,新徵势难兼办,纵使少寛民力,分年带输,而督令续完,仍多拮据,朕睠懐及此,深切轸恤,是用蠲逋,已责大沛恩膏,俾闾阎获免追呼,官吏亦不罹参罚。直𨽻、山东积欠钱粮,今年俱已蠲免,其山西、陜西、甘肃、江苏、安徽、浙江、江西、湖北、湖南、福建、广东各省,自康熙四十三年以前,未完地丁银二百一十二万二千七百两,有竒粮十万五千七百石有竒,著按数通行豁免,或旧欠已完在官,而现年钱粮未完足者,亦准扣抵谕㫖到日,各该抚立行所属,张示徧谕有不肖,有司以完作欠,朦混销算及开除不清者,该督抚即时题叅,严加治罪,尔部即遵谕行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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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蠲免钱粮康熙五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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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户部:「朕宵旰孜孜,勤求民瘼,永惟惠下实政,无如除赋蠲租,除毎嵗直省报闻,偶有水旱灾伤,照轻重分数,豁免正供,仍加赈䘏,外将天下地丁钱粮,自五十年为始,三年之内,全免一周,使率土黎庻,普被恩膏,除将直𨽻、奉天、浙江、福建、广东、广西、四川、云南、贵州及山西、河南、陜西、甘肃、湖北、湖南各直省,康熈五十年、五十一年地丁钱粮,一槩蠲免,厯年旧欠钱粮一并免徵外,所有江寜、安徽、山东、江西各抚属,除漕项外,五十二年应徵地亩银共八百八十二万九千六百四十四两有竒人丁银共一百三万五千三百二十五两有竒,俱著察明全免,其厯年旧欠银二百四十八万三千八百二十八两有竒,亦并著免徵计,三年之内,总免过天下地畆人丁新徵旧欠共银三千二百六万四千六百九十七两有竒,各该督抚,务须实心奉行,体朕轸念民生至意,如有侵欺隐匿,使惠不及民,借端科派者,督抚严行察叅,督抚失察,事发之日,亦严加究治。谕㫖:到日,立即徧示城郭乡村,咸使知悉尔部即遵谕行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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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表章朱子康熙五十一年,上谕:「朕自冲龄即好读书,亦好冩字,一切经史,靡不徧閲成诵。在昔贤哲所著之书,间或字句与中正之理,稍有未符,或稍有瑕疵者,后儒即加指摘,以为理宜更正。惟宋之朱子注明经史,阐发载籍之理,凡所撰释之文字,皆明确有据,而得中正之理。今五百馀年,其一句一字,莫有论其可更正者。观此,则孔、孟之后,朱子可谓有益于斯文,厥功伟矣。朕既深知之,而不言其谁言之于朱子?宜何如表章崇奉,尔等与九卿㑹同,具议以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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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报增人丁,永不加赋。康熙五十二年,上谕海宇:「承平日久,户口日繁,地畆并未加广,宜施寛大之恩,共享恬熙之乐。嗣后直𨽻各省地方官,遇编审之期,察出增益人丁,止将实数另造清册奏闻。其徵收钱粮,但据康熙五十年丁册定为常额,续生人丁永不加赋,仍不许有司于造册之时,藉端需索,用副朕休养生息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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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制周易折中序康熙五十四年易学之广大,悉备秦、汉而后,无复得其精㣲矣,至有宋以来,周、邵、程、张阐发其奥,惟朱子兼象数天理,违衆而定之,五百馀年,无复同异宋、元、明,至于我朝,因先儒已开之㣲㫖,或有议论,已见渐至,启后人之疑,朕自弱龄,留心经义,五十馀年,未尝少辍,但知诸书大全之驳杂,奈非专经之纯熟。深知大学士李光地素学有本,易理精详,特命修周易折中上律河洛之本末,下及衆儒之考定,与通经之不可易者,折中而取之,越二寒暑,甲夜披览,片字一画,斟酌无怠,康熙五十四年春,告成而传之,天下后世能以正学为事者,自有所见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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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制康熙字典序康熙五十五年。《易传曰:上古结绳而治,后世圣人易之以书契,百官以治万民,以察周官》。外史掌逹书名于四方,保氏养国子,教以六书,而考文列于三重,盖以其为万事百物之綂纪,而足以助流政教也。古文篆𨽻,随世递变,至汉许氏始有《说文》,然重义而略于音,故世谓汉儒识文字而不识子母,江左之儒识四声而不识七音七音之传。肇自西域以三十六字为母,从为四声横为七音,而后天下之声总于是焉。尝考管子》之书所载,五方之民,其声之清浊髙下,各象其川原泉壤浅深广狭而生,故于五音必有所偏得,则能全备七音者鲜矣。此厯代相传,取音者所以不能较若画一也。自《说文》以后字书善者于梁则玉篇,于唐则广韵于宋则集韵》,于金则五音,集韵》于元则韵㑹于明则洪武正韵皆流通当世衣被后学,其传而未甚显者尚数十百家。当其编辑,皆自谓毫发无憾,而后儒推论,辄多同异。或所收之字繁省失中,或所引之书滥疎无凖,或字有数义而不详,或音有数切而不备,曾无善兼美具可奉为典常而不易者。朕每念经传至博,音义繁赜,据一人之见,守一家之说,未必能㑹通㒺缺也。爰命儒臣悉取旧籍,次第排纂,切音解义一本,《说文》、《玉篇》兼用《广韵》、《集韵》、《韵㑹》、《正韵》,其馀字书,一音一义之可采者,靡有遗逸。至诸书引证未备者,则自经史百子以及汉、晋、唐、宋、元、明以来诗人,文士所述,莫不旁罗博证,使有依据。然后古今形体之辨,方言声气之殊,部分班列,开卷了然,无一义之不详,一音之不备矣。凡五閲嵗而其书始成,命曰字典,于以昭同文之治。俾承学稽古者得以备知文字之源流,而官府吏民亦有所遵守焉。是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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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豁免带徵地丁康熙五十六年,上谕户部:「朕抚驭寰宇五十馀年,夜寐夙兴,为小民勤求生遂,凡率土逺近,皆期共享乐利,聿成家给人足之休,未尝一日不厪诸怀也,数十年以来,各省正赋,屡经全免,厯年积欠,亦已蠲徵,偶有雨泽愆期,或发仓廪散给,或截漕粮赈救,不惜数万万,金钱米谷,频沛恩施,诚念穷檐之艰虑,其至于颠连失所耳!近者民力虽已稍纾,然念分年带徵银两,若不格外优寛,则小民一嵗所获,分纳二年之赋,以其赢馀,养赡室家,断难充足,朕每怀及此,轸恻良深,宜更加殊恩,通行豁免。今将直𨽻、安徽、江苏、浙江、江西、湖广、西安、甘肃等八处带徵地丁屯卫银二百三十九万八千三百八十两有竒,概免徵收,其漕项虽例不准免,亦著破格施恩将。安徽江苏所属带徵漕项银四十九万五千一百九十馀两,米麦豆一十四万六千六百一十馀石,内蠲免各半,尔部即行文该督抚严饬所属实心奉行,徧加晓谕,㑭民间无徵催之累,均沾实惠用,称朕抚䘏。羣黎至意,倘有不肖有司借端朦混,私行徵收者,该督抚严察叅处,如该督抚失察,一并从重处分,尔部即遵谕行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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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制性理精义序:康熙五十六年朕自冲龄至今六十年来,未尝少辍经书,唐、虞、三代以来,圣贤相传授受言性而已。宋儒始有性理之名,使人知尽性之学,不外循理也。故敦好典籍,于理道之言尤所加意,临莅日久,玩味愈深,体之身心,騐之政事,而确然知其不可易。前明纂修性理大全一书,颇谓广备矣,但取者太烦,类者居多,凡性理诸书之行世者不下数百,朕实病其矛盾也。爰命大学士李光地诠择进覧,授以意指,省其品目,撮其体要,既使诸儒之阐发不杂于支芜,复使学者之披寻,不苦于繁重。至于图象律厯、性命理气之源,前人所未畅发者,朕亦时以已意折中其间,名曰性理精义,颁示天下,读是书者,自有所知也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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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制《春秋传说彚纂序》康熙六十年。六《经》皆孔圣删述,而孟子特言孔子作《春秋》,《左氏》、《公羊》、《榖梁》三家各述所闻,以为传门弟子各衍其师说,末流益纷以一字为褒贬,以变例为赏罚,微言既絶,大义弗彰。至于灾祥䜟纬之学兴,而更趋于怪僻。程子所谓炳若日星者,不因此而反晦乎?迨宋胡安国进《春秋解义》,明代立于学官,用以贡举取士,于是四《传》并行,宗其说者率多穿凿附㑹,去《经》义逾逺。朕于《春秋》,独服膺朱子之论。朱子曰:「《春秋》明道正谊,据实书事,使人观之,以为鉴戒。书名书爵,亦无意义」。此言真有得者,而惜乎朱子未有成书也。朕恐世之学者牵于支离之说而莫能悟,特命词臣纂辑是书,以四《传》为主,其有舛于经者删之以《集说》为辅。其有畔于《传》者勿録书成,凡四十卷,名之曰《传说彚纂》。夫《春秋》之作,以游夏之贤不能賛一词。司马迁称七十子之徒口授其传,而人人异说,当时已无定论。后之诸儒,欲于千百年后悬断圣人笔削之㫖,不亦难乎?是书之辑,亦唯择其言之当于理者,虽不敢谓深于《春秋》而辨之,详取之慎于属辞比事之教,或有资焉,是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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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通志》卷首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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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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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通志》卷首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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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上皇帝登极恩诏康熙六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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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承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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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诏曰:「惟我国家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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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绥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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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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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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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祖皇帝统一疆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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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大行皇帝临御六十一年,徳茂功髙,文经武纬,海宇寜谧,厯数悠长,不谓谢弃,臣民遽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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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驭亲授,神噐属于藐躬。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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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大行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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徳妃之子,昔皇二子,弱龄建立,深为圣慈,锺爱,寝处,时依恩勤倍笃,不幸中年,神志昏愦,病类风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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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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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社重任,付托为艰,不得已再行废斥,待至十有馀年,沈疾如故,痊可无期。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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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升遐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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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朕缵承大统,朕之昆弟子侄甚多,惟思一体相关,敦睦罔替,共享升平之福,永图磐石之安」。孔子曰:「三年无改于父之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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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临御以来,良法美政,万世昭垂,朕当永遵成宪,不敢少有更张,何止三年无改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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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知人,善任至明。至当内外诸大臣,朕方亟资翊赞,以期终始保全。务宜竭尽公忠,恪守廉节,俾朕得以加恩故旧,克成孝思。倘或不守官箴,自干国纪,既负皇考简拔委任之恩,又负朕笃爱大臣之谊。部院属吏,直省有司,亦宜实心任事,洁已奉公,不得推诿上官。自旷厥职,天下百姓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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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恩泽日久,蠲赈频施,劝惩备至,间有愚氓,甘犯律令。皇考每遇谳决,必加详审,爰书累牍,披阅靡遗,少有可生之路,立施法外之仁,凡我百姓,各宜孝亲敬长,思罪怀刑,以副朕仰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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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如天好生之意,兹因诸王、贝勒大臣、文武官员人等,佥谓天位不可久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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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社允宜早主,再三陈请,朕勉狥舆情,暂抑悲痛」。于是月二十日祗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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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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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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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稷即皇帝位,以明年为雍正元年,仰惟先志之,宜承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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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图之永固,遹昭新化,期衍旧恩。所有合行事宜,条列于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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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总督雍正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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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帝王,疆理天下,必有岳牧之臣,以分猷佐治,而后四方寜谧,共臻上理,此封疆大臣以总督为最重也。总督地控两省,权兼文武,必使将吏协和,军民绥辑,乃为称职,但统辖辽逺,职务殷繁,较廵抚之所属更大,是在遴选属僚之贤能者委任,得宜,则振纲饬纪,可无废弛之虞,而以人报国,亦得大臣之体,特是澄清吏治,必本大公之心,虗怀察访,果系清节素著、才具练逹者,任以要剧,即行保荐,则举一可以风百,今或以逢迎意㫖为能以沽名市誉为贤,甚至暗通贿赂,私受请托,不肖官吏,滥列荐章,而朴素无华敦,尚实治者,反抑而不伸,是岂风厉属员之道乎?朕视天下如一家,视臣邻如一体,尔等亦宜深体此意,以一家之心视两省,以一体之心视属吏,本之至公,用之至当财上司之任,使下僚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凡有才有守之人,皆乐为効用矣,至于所在管辖地方,有作奸犯科之豪猾,倚势剥民之缙绅,理应重加惩治,因巧于结纳,反得侥幸自全,而家居之大臣,官员皆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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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任用之人,致政投闲,安静自好为大吏者,并不加以礼貌,或反被土豪侵欺者有之,亦非所以表率属僚彰善瘅恶之道也。总督与廵抚将军、提督谊属同寅,凡地方军民事务,宜互相商㩁,各本虗公,弗茍且雷同,勿偏执臆见,方于国计民生,有所禆益,总督叅劾知府,例由司道揭报叅劾州县,例由两司道府掲报,衆论佥同,所以示公也。近有叅劾之后,始行补揭,夫果其当,劾司道府,不能揭报于前,既有狥庇之愆,而令其补揭于后,又欲寛其失察之罪,彼此巧饰以欺朝廷,尚得谓之至公乎?朕观古之纯臣,载在史册者,兴利除弊,以实心行实,政实至而名亦归之,故曰名者实之华也。今之居官者,钓誉以为名,肥家以为实,而云名实兼收,不知所谓名实者果何为也?尔督臣膺兹简畀,固宜笃矢忠诚,尤当戒谕属员,痛改陋习,更有仕宦之初,颇著廉名及身跻大位,则顿易其操者,古人谓之巧宦,其心事岂可问乎?且职居制阃,亦非徒以清操自善也,若但谨身节用,而遇地方大事,一筹莫展,虽免贪冒之名,究鲜屏翰之实,国家又何所倚毗耶?督臣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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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擢任之大臣,朕嗣绍丕基,一切遵循成法,惟冀尔等察吏安民,练兵核饷,崇实行而不事虗名,秉公𠂻而不持偏见,故谆谆告诫,并两司道府州县,各有谕㫖,尔等亦宜细心体察,与尔属吏,共励官箴,交相儆惕,朕自优加,恩礼始终保全。若尔等恣意狥私,不能竭忠,尽职则深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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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简用之恩,其罪甚大,国法森严,朕虽欲寛贷,尔等不可得矣。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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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廵抚雍正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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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任官守土,绥辑兆民,封疆之责,惟抚臣为重,今之廵抚,即古者保厘夹辅之臣也,一省之事,凡察吏安民、转漕裕饷,皆统摄于廵抚,茍非正已率属,振饬励精,则一切政刑,钱榖必致隳堕,拊循保障之功何頼乎?夫吏治不清,民何由安?从来大法,则小廉,自两司以至郡县,平时叅见接谈,即可略知其才品优劣,迨试以委任访之舆情贤否,清浊自难淆混,惟上官偏私、好谀属僚、善于逢迎者,即推为才能,其朴直自好洁已爱民之员,反无见知之地,及至计典黜陟,并遇选择保题之缺,或先纳贿赂,或责报异时始为之荐引,亦有寄耳目于监司等官,聼毁誉于幕賔僚友之口,以致举劾不公,潜滋奔竞,劝赏黜陟,既失其当,地方安得良有司乎?藩库钱粮亏空,近来或多至数十万,盖因廵抚之赀用,皆取给于藩司,或以柔和,互相侵那,或先鈎致藩司短长,继以威制勒索,分肥入已,徒供一身,夤縁自奉之费,㒺顾朝廷帑藏财用之虗,及事发难掩,惟思加𣲖补库,展转累民,负国营私,莫此为甚,州县积榖,本为备荒之计,水旱歉收之嵗,待此拯济,于民生最有关系,今皆视为正供之馀项,借出陈易新之名,半为胥吏中饱,半为州县补空,一遇灾荒,茫无赈贷,皆由廵抚平时疎略包容玩愒所致也,属员缺出委署,虽由两司详请其实,廵抚操其权下,属鑚营嘱,托以缺之美恶定酬赂之重轻,摄篆之人,久则年馀,近亦数月,徃徃视为传舍,情同行劫,不恤小民之脂膏,但饱溪壑于无厌,务偿得署之馈遗而止,试思此一年,数月之间,穷黎何罪,而可纵贪暴以剥削之乎?此等积弊,尤为国法所不容者,廵抚、叅劾、知府,应由司道揭报,叅劾州县,应由司道府揭报,所以示公慎无私之义也。近有先行叅劾而令其补揭,若所劾不公,则其补揭未免以势凌之,使不得不从,果其当劾,则司道府既不能公揭于前,而复巧饰于后,以寛其狥庇失察之咎,上下容隐,视功令为具文,公慎无私之谓何?抚标兵丁,多者二千馀名,少亦千馀名,境内设有匪类窃发,藉以捍御搜捕,今抚臣自谓无行军进剿之职,置标兵强弱于度外,不加训练,噐械朽钝,营伍废弛,裁汰老弱之兵,空粮悉归私槖,大非国家设兵卫民之意矣!云贵川广猺獞杂处,其奉公输赋之土司,皆当与内地人民一体休养,俾得遂生乐业,乃不虚朕怀保柔逺之心,嗣后毋得生事扰累,致令峒氓失所,至于土豪巨猾,结交官吏,武断乡曲,逞奸干纪之徒,毎或弥缝漏网,而告休归田之大臣,官员安分杜门,反狥私吹索,借端凌践,此皆大失好恶之公,尤损保全耆旧之义,非镇抚者所当留意乎?尔诸抚臣皆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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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任用之恩,受全省抚绥之寄,朕缵承大统,祗遵成宪,优礼大臣,保全终始。惟冀尔等各抒忠悃,安靖封疆。朕所谕者,有则悔悟速改,无则省躬加勉两司,道府州县,各有谕㫖,尔亦宜详细体察,与诸属吏共相勉朂,同心协力,以尽职守。若不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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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简畀之隆,致贻地方黎庻之害,负恩旷职,自取罪戾,朕又安能废法以宥尔乎!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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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督学雍正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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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惟自古帝王,皆以兴贤育才为务,我国朝自太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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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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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祖定鼎中夏,首隆学校,加意人才。开国规,模超越前古迨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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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圣祖仁皇帝御极六十一年,培养教育,怙冒涵濡,深仁厚泽,冇加无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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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制训饬士子文,颁布学宫东西南朔海澨,山陬户习诗书家敦,礼乐遐迩,无不向风,文教之隆,莫过于此矣!朕缵承大统,遵守旧章,寤寐求贤,惟恐或失。念学校为士子进身之阶,督学一官,尤人伦风化,所系遴选各省学臣,倍加郑重。尔等须廉洁持身,精勤集事,实行文风,两者所当并重,若徒事文华,而不敦崇实行,犹未为尽职也。表扬忠孝节义,崇祀先圣先贤,访求山林隐逸,搜罗名迹藏书,而衡文一道,专以理明学,正典雅,醇洁为主。古人云:言乃心声气由夙养必士,品端而后文风正。他日为国家柱石,为朝庙羽仪不綦重欤?勿私纳苞苴,勿赡狥情,面勿轻视武途,勿滥取祠。䕃勿矫激沽名,勿昏庸废事,勿卑汚贬节,勿骄暴凌人,胥吏必谨关防,幕客尤宜选择。如此,则内外交毖,本末兼修,上不负朝廷,下不愧多士。朕耳目所及,必有见闻,若㒺顾声名,廉隅不饬,国有常宪,罚必随之,勉㫋毋忽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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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总兵雍正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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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幅𢄙广大,凡岩疆重镇关塞要害之地,设立总兵,俾之镇守,上承督臣之节制,下树将弁之表率,辑兵安民、厥任綦重,居是官者,当以寜谧地方为念,严饬官兵,廵辑奸宄,倘有匪类,务必穷尽根株,使宵小无从,潜匿良民,得以寜居,若平时漫无觉察,日久必致蔓延,绸缪未雨之谓何?武臣虽不干民事,然保障捍卫,责有攸归,守此方即当轸念此方之民,毋得视之膜外,纵兵肆扰,至文武职任,虽分尽心王事,则一彼此和衷,同心共济,自不致贻悞公事,况揆文振武,经术同源,善于恤兵,必善于爱民,尚何至纵兵虐民,失国家设兵卫民之意乎?总兵统辖,营汛甚多,当以训练为先,娴骑射、整队伍、备噐械,限期校阅,勤惰严分,赏罚明而军政肃隐,然一长城矣!所属将弁兵丁,智勇超羣,则立登荐剡,武艺精熟,则特拔戎行,以之鼔励军士,犹有古良将风焉。兵之所需,粮饷最重,给粮而扣尅,则师旅有枵腹之忧,缺兵而不补,则营伍有空虗之患,总兵率先,洁已严饬偏禆,毋得久悬兵缺,以恣侵渔,毋得尅减额粮,以肥囊槖,则兵籍无虚,士气益奋,有不收臂指之效者乎?至于驭兵之道,务在寛严,得中过寛,则兵以怠玩而生骄,过严则兵以拘廹而滋怨,能于严明之中,隐寓爱恤之意,庻几上下一心,忠义自奋,此又在尔镇臣之善为运用者也。仰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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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垂诫提镇诸臣,有曰:「韬钤宜裕,纪律宜明。拊循宜至,训练宜精」。又曰:「文武辑睦,毋相抗衡。军民调剂,各得其平煌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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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语勒于箴规久矣,尔等皆系皇考简畀之人,果能实心力行,不致始勤终怠,上负圣训,朕心嘉乃成绩,必懋锡殊典,如其徒拥厚禄,虚縻尔位,既无益于兵民,致有乖于令典,国法森严,朕不尔贷也!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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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布政司雍正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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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惟国家官制,分省开藩,尔职居方伯,任寄旬宣,所以绥辑羣黎,布昭徳意,实庻邦之喉舌,列服之纲,维任既重矣,责亦大矣!府州县官之贤,不肖最关,民生休戚,当不时察核治行,务知其实,分别臧否,以告督抚,尔以无私自信,督抚自不以私心致疑,协和尽力,以劝贤惩,不肖则除害兴利,一方安矣!今计典之黜陟,特疏之荐弹,朝廷慿督抚之奏章,督抚慿布政之详揭,尔布政为官吏表式,自当益矢,公忠若爱憎任情,是非倒置,以謟事上官通行请托为贤,以不善逢迎耻、投暮夜为不肖,其何以称之?屏之翰,百辟为宪者哉?夫官至监司,敭厯有年,当服官之初,廉洁自守,渐登髙位,顿改初心,更有矫饰虗声,潜纳贿赂,陋俗相沿,谓之名实兼收,其㒺上行,私为尤甚,孔子谓事君勿欺,寜不闻乎?赋役㑹计,皆尔专司调济均平,乃为称职,今钱粮火耗日渐加增,重者每两加至四五钱,民脂民膏,朘剥何堪?至州县差徭,巧立名色,恣其苛派,竭小民衣食之资,供官司奴𨽻之用尔,试思户版税籍,谁为职掌?私派横征,谁任其咎?顾可失于觉察乎?各省库项亏空,动盈千万,是侵是那,总无完补,耗蠧公帑,视为泛常,尤为不法,宜严革前弊,永杜侵那,如司库𥂟查之责,在廵抚亏空之由,亦由廵抚廵抚借支,而布政不应者少矣。然职在监守,果能廉正自持,则廵抚挟势借支,断不能行尔,但谨身节用,量入为出,司库必无亏空矣!州县库𥂟,查之责在知府,觉察虗实之责,独在布政,尔但洁已率属,不容狥庇,州县库必不亏空矣!朕深悉弊原,所以反覆谆切言之,冀尔等悔且改也。
132
皇考:徳洽区宇六十馀年,朕嗣守丕基,惟成法是式,尔等皆䝉」。
133
皇考简拔职任,蕃宣果能,各効忠诚,凛遵功令,朕自始终保全,加以擢用,若营私黩货,旷职累民,尔既负
134
皇考之深恩,朕又安能弛国?家之令典,三尺莫逭。尔其慎之。特谕」。
135
谕按察司雍正元年
136
朕惟直省大小狱讼,民命所关国家,各设按察司以专掌之,一切州县申详至尔司而狱成。凡督抚逹部题奏事件,皆由尔司定案任,岂不重欤!
137
皇考仁覆如天,毎覧西曹奏牍,反覆推详,惟寛惟慎,逮情真罪,当犹施缓决之恩,好生之徳,洽于民心,六十馀年,于兹朕嗣守。
138
大训思四海之内,有匹夫匹妇,罚非其辜者,即非所以继皇考之志,夙夜凛凛焉,何道而能不滥不寃,实尔司是頼朕,惟国家考定律例,所以弼教,非以厉民,是故严立刑书,防其或丽于法,及至断狱,又条分缕析,思以曲全,其生书曰:钦哉!钦哉!惟刑之恤哉!又曰:与其杀不辜,寜失不经」。此律例之本意也。今或情例相违,牵合文法,以纳民于网,或有两例并见,辄上下其手,以自遂其私,安得无寃狱哉?
139
太祖高皇帝之训曰:生杀之际,不可不慎,聼断之官,必期得情。大哉圣言,包举《虞书、周礼之义。夫折狱慿口,供而平反,慿案卷今法吏不求得情,惟求完结州县。案卷之申,详尔,司者,多鍜练口供附于律例,冀免尔司之驳查,尔司之详,督抚督抚之揭部院者,又加文致焉,冀免三法司之驳查汉路,温舒所云,奏当既成,虽臯陶视之,犹以为死有馀辜者也。口供案卷如是寃,抑何从平反?咎在聼断之初心,原非欲必得其情也,今宜厘剔宿弊,归于明允,毋得因循故事,自堕奸欺也。大计黜陟,由尔司详报督抚,宜以用刑明慎、执法不阿者为贤能,毋以善事督抚,弗逆尔意者,为贤能也。地方豪猾,若苖有莠,不除不剪,害我嘉生,至于良善巨室,致政大臣,猾吏或借端侵抑之,非所以称朕意也。迩来士大夫好云名实兼收,所谓名者官爵也,所谓实者,货财也,习俗媮薄,朕甚悯焉。夫六廉之义,百司攸同,至纳贿出入人罪,于法尤重,戕人之命,破人之家,以润屋奉身,厯观古来,逃于国法者十无一二,免于天罚者,更百无一二,书之吕刑曰:狱货非寳,非聼讼者之明训欤?尔司其正已率下,使法无枉挠,庻几刑措之风,尚其朂诸特谕。
140
谕各道雍正元年
141
尔等官厯佥司,所以赞襄藩臬,承流宣化者也,分守分廵职居协理粮河盐驿,各有专司身居,是官必顾名思义名者,实之华也,克副其实而后名归焉,如守廵两道,首当洁已惠民,凡府州县之廉洁贪污,俱宜细加察访,不时宻详,督抚以慿举劾地,方有土豪武断,尤宜禁戢翦除,卫良锄莠,乃称其实,若但知趋承大吏,或祗图下属陋规,一切吏治民生,槩置不问,贪庸陋劣,殊负朝廷设官之意矣!粮道专理漕运,职任匪轻,使徒知起运规例,扣尅运费,苦累运丁,营私烦扰,有玷官箴,贻害百姓,何所底止?河道有董率工程之责,凡分修河员,孰贤孰否,俱应洞晰,并宜亲身经厯,查勘估计,某口险峻,某口平易,某处堤工坚固,某处冐支帑金,倘不计虗实,不辨勤惰,仅以纳贿多者为能员,馈遗少者为拙吏,而于工程漠不经意,一遇坍溃,谁之咎耶?盐道一官,尤关国课,迩年盐法弊窦丛生,正项钱粮每多亏欠,一由上下各官需索,商人巧立名色,诛求无已,穷商力竭,不得不那,新补旧上亏国课,高擡盐价,下累小民,故于官盐腾贵,贫民贩卖,动与捕役鬬殴,株连人命,流弊无穷,一由商人用度,奢靡相仍,陋俗不知节俭,致欠额徵,尔等运筹盐法,宜将陋例积习,尽情禁革,必思何以苏商,何以裕课?上供?军国,下利闾阎,方为称职,驿道为驿站钱粮所,系必廉洁自守,乃克剔弊厘奸,凡驿递马匹,数目多寡,毎有假冒开销,嵗修船只,亦有虗浮不实,该员一贪赀货,势必昏庸,或过于苛核,勒索多方,经管属吏,疲不能支,总之病官病民,悉縁贪黩,敬尔有官,垂诸古训,靖共尔位,载在风诗,尔等各有常职,各守官方,名实二字,极宜体认,今以献赂为实,虚誉为名,动云名实兼收,内以欺已,外以负国,有靦面目,其何以立身而抒忠荩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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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御极六十馀年,以轸恤民生为首务,各省道员,必亲加遴擢,谆谆诫勉,极其详慎。朕缵承大统,翼翼小心,惟仰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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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爱养元元,至意亦期,尔等争自濯磨,振饬风宪,以副朕望。果能肃清纲纪,无致废弛,朕当破格奬励。其或因循不改,朕必置之重法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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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副将叅将游击等官雍正元年,朕惟国家兵制,凡疆宇要地,既设提督、总兵,统率镇守,又设副将叅游,分列营伍,递相钤辖,盖从古治兵有大帅,必有偏裨,所以宣扬威武,协赞军机,收指臂之效,奠磐石之安也,尔等所属地形有险易,兵数有多寡,各宜预定练兵之法,亲校骑射,严试技勇,简拔骁鋭,更换老羸,务令一营士卒,人材雄健,武艺精娴,又时教以行阵,使之歩伐进退,井然有法,日演月,习气壮心齐,自成有制之师,而无难折冲御侮矣,乃有不肖将弁,不勤训练,按籍徒有虗名,责效毫无实济,营伍废弛,为害最大,其弊由于将弁之贪利而废法,一在冐虗粮而兵无实数,一在尅月粮而兵有怨心,上亏天家之粮饷,下朘穷卒之脂膏,身司戎务而不能廉正以服衆,虽日示训练之法,谁为之踊跃用命乎?尔等遇有兵丁空缺,即选力勇技精者补足队伍,至于马歩各粮,按期领给,不得尅减分毫,古之良将,多以爱恤士卒,克建肤功,投醪挟纩之风,尔等宜知向慕焉。官军之协守一方,所以捍卫一方之百姓,故曰设兵以卫民也,防乱于未萌,缉奸于己,发俾居民安家乐业,共享升平,自然受兵之利,而不受兵之害,倘或约束不严,纵兵肆虐,诱赌放债,恃强夺利,甚至地方小警,漫不防御缉捕,以致奸宄滋蔓,徒卸责于有司,文武失和,秦越相视,殊背国家设兵镇守之意,律法具在,罪有攸归,至于尔等简用督抚中军,责任匪轻,尤宜洁已,奉公恪遵法纪,至都司守备、千总、把总等员,各有城守汛防之责,亦宜努力称职,自奋功名,朕念尔等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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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选擢之恩,自应保守前劳,力图后效,果能整饬戎伍,允著干城之望,朕自不惜,宠以崇阶。倘若废隳武备,侵渔糗刍,甚且妄执武官不惜死之言,恣意逞威,虐民生事,为害于地方。王法森严决难轻贷,特谕谕知府雍正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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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亲民之官,莫先于守令,盖州县官与民最亲,而知府又与州县官最亲,凡州县兴利除弊之事,皆于知府有专责焉。是知府一官,分寄督、抚、监司之耳目,而为州牧县令之表率,承流于上,宣化于下,所系綦重矣。汉宣帝有曰:「太守,吏民之本也」。又曰:「庻民所以安其田里,而无叹息愁恨之心者,政平讼理也。与我共此者,其惟良二千石乎!」故两汉循良称盛,而贤守尤多龚、黄、召、杜诸人,大都皆廉洁和平,正身率属以与民,休养生息,史称其所居民富,所去民思,此皆彰明较著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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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澄肃,官方慎简,僚吏知府中,有政绩茂异,声名著闻者,必加优眷,数年之间,即膺殊擢,所以鼓励循良,务令羣黎受福尔等䝉。
148
皇考简用之恩,受国家民社之寄,地方不甚辽逺,则于民间之疾,若可以周知势分不甚悬殊,则于属下之贤否可以洞悉尔,果廉正自持,屏絶贿赂,则督抚监司必不致肆行需索,而州牧县令亦不敢恣意贪婪,近闻州县火耗,任意加增,㒺知顾忌,以小民之脂膏,饱贪吏之溪壑,由尔不能却遗金于暮夜,又安能禁属吏之滥征乎?𥂟查仓库,必须核实,不可视为故事,乃或借𥂟查之名,勒索馈遗,是因𥂟查而亏空愈甚矣!尔能时勤劝诫,加以体恤,则州县可无亏空之虞,能制节谨度淡,薄是安则尔,亦可免亏空之累,劝农课桑以厚风俗,禁强戢暴以安善良,平情聼断以清狱讼,皆尔职守之所当尽者,至于督抚举劾州县必由尔之详揭,务须秉公持正,勿渉偏私,若善于逢迎者,从而庇䕶荐拔之,而端方恬静之人反,故为摧抑下吏,皆苟且营私以求容悦地方之事,尚可问乎?居官者,毎有初入仕途,清操自矢,渐登华要,顿改初心,既知砥砺廉隅,即当始终一节,更有巧于仕宦者,人毎谓其名实兼收,朕最不解此语,夫名者实之华,果能洁己爱民,奉公尽职,此所谓实也。治行称首,民歌舆颂,此所谓名也,实至而名随之,如本立而华茂焉,若以弋取虚誉为名,而以封殖多藏为实,此则小人之尤更,甚于贪黩彰闻之辈矣!朕缵承大统,夙夜祗惧,惟恐有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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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付托之重,深冀尔等各体此意,精白乃心,以古循良自勉,若狥私纳贿,不能率属爱民,贻害地方,蔑视宪典,三尺具在,朕不能为尔等寛也。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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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知州、知县雍正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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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惟国家首重吏治尔州牧、县令,乃亲民之官吏,治之始基也。贡赋狱讼,尔实司之,品秩虽卑,职任綦重,州县官贤,则民先受其利,州县官不肖,则民先受其害。膺兹任者,当体朝廷惠养元元之意,以爱民为先务,周察蔀屋,绥辑乡里,治行果有其实,循卓自有其名,非内聚贿而外干誉,谓之名,实兼收也。全省吏治如作室然,督抚其栋梁也,司道其垣墉也,州县其基址也。书云:「民惟邦本,本固邦寜」。夫所以固邦本者在吏治而吏治之本在州县,茍州县之品行不端,犹基不立,则室不固,庸有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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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临御六十一年,灼知州县之重,特行引见,咨询明试至详至慎,其有廉能之员,每不次超擢,以示鼔励。今海内羣黎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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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所怀,保也朕膺。
154
社重寄思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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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之治功,惟尔州县诸臣,具有父母斯民之责,其为朕立之基址,以固邦本焉!诚能洁己奉公,实心尽职,一州一县之中,兴仁兴譲,教孝教,忠物阜民,安刑清讼,简朕将,升之朝宁,用作股肱,如或㒺念民瘼,恣意贪婪,或朘削肥家,或滥刑逞虐,或借刻以为清,或恃才而多事,或謟媚上司以贪位,或任纵胥吏以扰民,或狥私逞,欲以上亏国帑,王章具在,岂尔贷欤?更有任州县时思肥,已槖而漫云,且俟显要方立名节者,其与初市清名,晚而改操之人,何以异哉?至于钱粮,关系尤重,丝毫颗粒皆百姓之脂膏,增一分,则民受一分之累减一分则民沾一分之泽,前有请暂加火耗抵补亏空帑项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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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示谕在廷不允其请尔,诸臣共闻之矣,今州县火耗,任意加增,视为成例,民何以堪乎?嗣后断宜禁止,或被上司察核,或被科道纠叅,必从重治罪,决不寛贷。夫欲清亏空之源,莫如节俭正直,节俭则用无不足,正直则上官不可干以私,若朘小民之生,以饱上官之贪欲,冒不测之罪,以快一时之奢侈,岂砥砺廉隅,为民父母之道乎?尔州县等官,其恪共乃职,勿贻罪戾,毋谓地逺官卑,朕不及察其贤否也。特谕」。
157
谕恤老雍正元年
158
上谕户部:「恩赐老人,原为崇年尚齿,而地方赏老人者,每州县动数千金,司库牧令上下通同侵扣,吏役复任意需索,老人十不得一,上负旷典,罪不容逭。今饬令督抚严查,务令有司亲自沿乡访察,照㸔据实造册给发,不许丝毫侵扣。如仍蹈前弊,立即叅处。如督抚奉行不谨,朕若访出,必加失察之罪。再老人九十以上者,州县不时存问。其或孤寡及子孙贫不能奉膳者,督抚以至州县,共同设法恤养。或奏闻动用钱粮务,令得沾实惠。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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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旌表雍正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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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礼部:「致治之要,首在风化,移风易俗,莫先于鼔励良善,使人人知彝伦天则之为重,忠孝廉节之宜,敦古帝王,劳来匡直,所以纳民于轨物者,舍是无由也!朝廷每遇覃恩诏欵,内必有旌表孝义贞节之条,实系钜典,迩来直省大吏,徃徃视为具文,并未广谘逺访,祗将有力之家,嘱托赂遗者,漫慿郡县监司之申详,即为题请建坊,而山村僻壤,穷氓耕织之人,或菽水养亲,天性笃孝,或栢舟矢志之死,靡他乡邻,嗟叹为可钦,而姓氏不传于城邑,幽光湮郁,潜徳消沈者,何可胜数?尔部即着传谕督抚学政诸臣,嗣后务期各属搜罗,虗公核询,确据本人乡评实迹,题奏旌奨,勿以匹夫匹妇而轻为沮抑,勿以富家巨族而滥为表扬,以副朕成俗化民,实心彰善,至意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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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追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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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五代雍正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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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内阁礼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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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圣先师孔子,道冠古今,徳参天地,树百王之模范,立万世之宗师,其为功于天下者至矣!而水源木本,积厚流光,有开必先,克昌厥后,则圣人之祖考,宜膺崇厚之褒封,所以追溯前徽,不㤀所自也!粤稽旧制,孔子之父叔梁公,于宋真宗时追封启圣,自宋以后,厯代遵循,而叔梁公以上,则向来未加封号,亦未奉祀祠庭,朕仰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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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崇儒重道之盛心,修崇徳报功之典礼,意欲追封五代,并享蒸尝,用伸景仰之诚,庻慰羮墙之慕。内阁、礼部可㑹同确议具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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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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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五代王爵雍正元年,上谕:「五伦为百行之本,天地君亲,师人所宜重,而天地君亲之义,又赖师教以彰明,自古师道无过于孔子,诚首出之至圣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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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崇儒重道,超轶千古,凡尊崇孔子,典礼无不备,至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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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教育,自幼读书,心切景仰,欲再加尊崇,更无可增之处。故勅部追封孔子以上五代,今部议封公,上考前代帝王,皆有推崇之典。唐明皇封孔子为文宣王,宋真宗加封至圣文宣王,圣父叔梁纥为齐国公,元加封孔子为大成至圣文宣王,加封齐国公为启圣王。至明嘉靖时,犹以王系臣爵,改称为至圣先师,孔子改启圣王为启圣公。王公虽俱属尊,称朕意以为王爵,较尊孔子、五代应否封王之处。著问诸大臣,具奏谕举孝廉方正雍正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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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直省督抚:「国家敦励风俗,首重贤良,举髦士以劝秀民,实为政教之大端。凡封疆大吏,宜共体此意广訽博访,不可视为具文,漫不加察也。前所颁恩诏内,有每府、州、县、卫各举孝廉方正,暂赐以六品顶带荣身,以备诏用一条,距今数月,未有疏闻,岂通都大邑之中,海澨山陬之逺,遂无潜修砥操、克称俊乂,可应诏㫖者欤?诚恐有司怠于采访,虽有端方之品,无由上达,殊负朕殷殷延揽之至意。特者直省、各督抚速遵前诏,确访所属,果有行谊笃实、素为乡党所推者,即列名举奏,毋得隐蔽及滥引塞责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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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乡㑹二塲,仍以孝经为论题雍正元年上谕:「孝经一书与五经并重,盖孝为百行之首,我圣祖仁皇帝钦定孝经衍义,以阐发至徳要道诚化民成俗之本也。乡㑹科二塲,向以孝经为论题,后改用太极图说、通书、西铭、正蒙。夫宋儒之书,虽足羽翼经传,岂若圣言之广大悉备?今自雍正元年㑹试二塲论题,宜仍用孝经,庻士子咸知诵习,而民间亦敦本励行,即移孝作忠之道,胥由乎此。又闻各省乡试房考,凡州县官由科甲出身者,止许入闱一次。夫考官以秉公精鉴识拔文才为主,何论曾否入闱?嗣后凡遇乡科,各省督抚临塲调齐科甲出身之员,不论已未分房监临试以时艺一篇。其文理优长者入内帘房,考荒疎者供外塲,执事则分校得人,而佳文尽拔矣。朕于雍正元年开科广额,总欲鼔励人才,兴起教化,着该部通行直省督抚,俾副朕崇教育才之意。特谕谕开垦雍正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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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朕临御以来,宵旰忧勤,凡有益于民生者,无不广为筹度,因念国家承平日久,生齿殷繁,土地所出,仅可赡给,偶遇荒歉,民食维艰,将来户口日滋,何以为业?惟开垦一事,于百姓最有禆益,但向来开垦之弊,自州县以至督抚,俱需索陋规,致垦荒之费,浮于买价,百姓畏缩不前,徃徃膏腴荒弃,岂不可惜?嗣后各省凡有可垦之处,聼民相度,地宜自垦,自报地方官不得勒索,胥吏亦不得阻挠。至升科之例,水田仍以六年起科,旱田以十年起科着,著为定例。其府州县官能劝谕百姓开垦地亩多者,准令议叙督抚大吏,能督率各属开垦地亩多者,亦准议叙,务使野无旷土,家给人足,以副朕富民阜俗之意」。该部即遵谕行谕给漕米脚耗,雍正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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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户部:「朕自临御以来,勤求民瘼,事无钜细,必延访体察,务期利民,而于徵收钱粮,尤为留意,惟恐闾阎滋扰,此念时切于怀,如江西省産漕各州县运粮到省,又自省仓搬上军船,故有脚耗扒夫、修仓、铺垫等项,编载全书,厯来支给已久,自康熙二十三年部中误驳,不准支给,行令追还,嗣后一例驳追,究无完解至三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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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祖仁皇帝特颁谕㫖,将从前已经支给者,俱免追赔,恩至渥也。至康熙三十八年,部议又以脚耗与扒夫等项分晰未清,仍令扣追。不知脚耗乃贴运之总名,扒夫等项乃支给之细数,其实一事,非两项也。自康熙三十八年至今二十馀载,应追银五十一万馀两,米六十一万馀石,积累增多,究无完解。追比日久,官民均受其累。朕知之甚悉,特谕尔部将从前积欠,尽免追贜,向后准其支给,以副朕加惠黎元,体恤有司之意」。尔部即遵谕行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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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关差雍正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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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各省:「关差国家之设,关税所以通商,而非以累商以便民,而非以病民也,朕抚御寰区,加惠黎庻,惟恐民隐不能上逹,近闻𣙜关者,徃徃寄耳目于胥役不实,騐客货之多寡,而止慿胥役之报单,胥役于中,未免髙下其手,任意勒索,饱其欲者,虽货多税重,而朦蔽不报者有之,或从轻重报者亦有之,不遂其欲,虽货少税轻,而停滞关口,至数日不得过,是以国家之额税,聼猾吏之侵渔,以小民之脂膏,饱奸胥之溪壑,司其事者,竞若罔闻知乎?又闻放关,或有一日止一次者,江涛险急,河路窄隘,停舟候关,于商民亦甚不便,嗣后𣙜关者,务须秉公实心,查騐过关船只,随到随查,应报税者纳税,即放不得任,胥役作弊,勒索阻滞,以副朕通商便民之意。至于崇文门收税及分𣲖各处查税之人,亦有多方勒索分外苛求之弊,京师为四方辐辏之地,行李络绎,岂宜苛刻滋扰?监收者尤当不时稽察,杜絶弊端,尔等若不遵谕旨,经朕访闻,定从重治罪,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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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立忠孝节义祠雍正元年恩诏:内开一旌表节,义乃彰善大典,每见直省地方有力之家,尚能上逹,而乡村贫窭之人则多湮没无闻,深可悯恻,著督抚学臣及有司遍加采访,务使寒苦,守节之家同沾恩泽,至节妇年逾四十而身故,计其守节,已厯十五载以上者,亦应酌量旌奨,着该部议奏。一、旌表节义,给银建坊,民间徃徃视为具文,未曾建立,恐日久仍至冺没,不能使民间有所观感着于地方公所设立祠宇,将前后忠孝节义之人,俱标姓氏于其中已故者,则设牌面于祠中,祭祀用以阐幽光而垂永,久着该部议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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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鼓励农民雍正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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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直省督抚:「朕惟四民以士为首,农次之工,商其下也,汉有力田孝弟之科,而市井子孙不得仕宦,重农抑末之意,庻为近古,今士子读书砥行,学成用世,国家荣之,以爵,禄而农民,勤劳作苦,手胼足胝,以供租赋、养父母、育妻子,其敦龎淳朴之行,岂唯工贾不逮,亦非不肖士人之所能及,虽荣宠非其所慕,而奨赏要当有加,其令州县有司,择老农之勤劳俭朴,身无过举者,嵗举一人,给以八品顶带、荣身,以示鼓励。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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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改幸学为诣学雍正二年,上谕礼部等:「衙门,帝王临雍,大典所以尊师重道,为教化之本。朕览史册所载,多称幸学,而近日奏章仪注,相沿未改,此臣下尊君之词,朕心有所未安。今释奠伊迩,朕将亲诣行礼以后,一应奏章记注,称幸非宜,应改为诣字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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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增学额中额雍正二年,上谕礼部等:「衙门及国学诸生治天下之要,以崇师重道、广励学宫为先务,朕亲诣太学释奠先师礼毕,进诸生彛伦堂讲经论学,凡以明道术、崇化源,非徒饰圜桥之观聼也。维孔子道髙徳厚,万世奉为师表,其附飨庙庭诸贤,皆有羽翼圣经扶持名教之功,然厯朝进退不一,而贤儒代不乏人,或有先罢,而今宜复有旧缺,而今宜增其从祀崇圣祠者,周、程、朱、蔡外或有可升而附并先贤先儒之后,孰当增置五经博士,以昭崇报,均关大典,九卿、翰林、国子监、詹事、科道㑹同详考,定议以闻,再迩年文教,广被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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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祖仁皇帝寿考作人,六十年来,山陬海澨,莫不家弦户诵,直省应试童子,人多额少,有垂老不获一衿者,其令督抚㑹同学臣查明,实在人文最盛之州县,题请小学,改为中学,中学,改为大学大学,照府学额取録,督抚等务宜秉公详查,不得狥私冒滥。至乡试解额,圣祖仁皇帝屡次増广,乙酉、戊子等科,复于额外加中五经三名,至五十六年而罢,以久而滋弊也。嗣后各学臣及祭酒司业,于録科时先加面试,实在贯通五经生监,仍聼以五经应试,主考閲文果佳,本监取中四名,直𨽻各省大小不一,某省应取中几名着分,别详议定数具奏,如无佳文寜缺,毋滥㑹试。临时请㫖,本监本科乡试中式,着加増十八名,朕临雍讲学,虽率由旧章,然必期于世道文教,有益,不蹈一切虗文诸臣,其各钦遵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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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树艺雍正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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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直省督抚等官,朕惟抚养元元之道,足用为先,朕自临御以来,无刻不厪念民,依重农务,本业已三令五申矣,但我国家休养生息,数十年来,户口日繁,而土田止有此数,非率天下农民竭力畊耘,兼收倍获,欲家室盈寜,必不可得,周官所载,廵稼之官不一而足,又有保介田畯,日在田间,皆为课农设也。今课农虽无专官,然自督抚以下,孰不兼此任也?其各督率有司,悉心劝相,并不时咨访疾苦,有丝毫妨于农业者,必为除去,仍于每乡中择一二老农之勤劳,作苦者,优其奨赏,以示鼓励,如此则农民知劝而惰者可化为勤矣。再舍傍田畔,以及荒山不可耕种之处,度量土宜、种植树木、桑柘可以饲蚕,枣栗可以佐食,桖桐可以资用,即榛楛杂木亦足以供炊㸑,其令有司督率,指画课令,种植乃严,禁非时之斧,斤牛羊之践踏,奸徒之盗窃,亦为民利不小,至孳养牲畜如北方之羊,南方之彘牧养如法乳字,以时于生计,不无禆益,总之小民至愚,经营衣食,非不廹切,而于目前自然之利,反多忽略,所頼亲民之官,委曲周详,多方劝导,庻使踊跃争先,人力无遗,而地利始尽,不惟民生可厚,风俗亦可还淳尔督抚等官,各体朕惓惓爱民之意,实心奉行,倘视为具文,茍且涂饰,或反以扰民,则尤其不可也,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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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设普济堂雍正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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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顺天府府尹等:「京师广寜门外,向有普济堂,凡老疾无依之人,每栖息于此,司其事者乐善不倦,殊为可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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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祖仁皇帝曾赐额立碑以旌好义,尔等均有地方之责,宜时加奨,劝以鼔舞之,但年力尚壮及游手好闲之人,不得借名混入其中,以长浮惰而生事端。又闻广渠门内有育婴堂一区,凡孩穉之不能育养者,收留于此,数十年来,成立者颇衆。夫养少存孤,载于月令,与扶衰恤老,同一善举,为世俗之所难,朕心嘉悦,特赐匾额,并赐白金。尔等其宣示朕怀,并倡率资助之,益加鼓励,再行文各省督抚,转饬有司劝募好善之人,于通都大邑人烟稠集之处,若可以照京师例权巧行之。其于字弱恤孤之道,似有裨益,而凡人怵惕恻隐之心,亦可感发而兴起也。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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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关差盐差雍正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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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各省:关差盐差从来关𣙜盐税之设,所以通商裕国,或用钦差专辖,或令督抚兼理,无非因地制宜,利商便民之至意也。朕前于关盐两差,各下谕㫖,诰诫谆切,但旗员向来相沿成习,阳奉隂违,任意侈靡,不知撙节额外,加派苦累,商民差满之日,惟恐回京有当差効力之事,毎以缺额,恳求寛限,希图掩饰,是以不惮叮咛,再加申饬。大抵关差之弊,皆未讲日计不足月计有馀之长䇿,惟知目前小利,恣意侵渔,聼信家丁纵容胥吏开关分别迟早肆无厌之诛求,报单任意重轻为纳课之多寡,饱溪壑者,则任其漏税,代为朦胧不遂欲者,则倒箧倾箱,一物不免,致商贾畏惧,裹足不前,行旅旁徨,越关迂道,则困商实所以自困也。盐差之弊,尤合重惩,飞渡重照,贵卖夹带,弊之在商者尤小,加派陋规,弊之在官者更大,若不彻底澄清,势必致商人失业,国帑常亏,夫以一引之课,渐添至数倍有馀,官无论大小职,无论文武,皆视为利薮,照引分肥,商家安得而不重困?赔累日深,则配引日少,配引日少,则官盐不得不贵,而私盐得以横行,故逐年之课,难以奏销,连嵗之引,尽皆壅滞,非加𣲖之所致,与故关差,惟在严禁苛求,使舟车络绎,货物流通,则税自足额,盐差惟在力除加派,使商困少苏,尽复旧业,则课自赢馀。至于督抚,系封疆大吏,更当仰体朝廷归并之意,关政不得视为带理,漫不经心,误任属员,聼其剥削,盐政不得㒺恤,穷商独专厚利,硬派州县计口徵钱夫,𣙜关部属尚有顾忌,恐督抚持其长短,今归督抚,则何所瞻顾?廵盐御史地方官,或不奉约束,今归督抚,则孰敢抗违?况钦差犹每年更换,而督抚兼理,则无限期,若不实心奉行,使风清弊絶,则大负归并之本意矣!至将耗羡充课,固属急公,但恐以耗羡归正额,而正额之外,复加耗羡,商民重输叠出,何以堪此?朕深悉关盐扰累之害,垂念商民营逐之苦,特谕尔等经理𣙜税者,务期奉公守法,遴委得人,知商旅之艰辛,絶箕敛之弊窦,通商即所以理财足民即所以裕国,如自利自便,㒺上行私,责有攸归,其悉遵朕㫖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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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关税刋刻则例雍正二年,上谕各省兼管关税之廵抚,凡商贾贸易之人,徃来关津,宜加恩恤,故将关差归并廵抚,以廵抚为封疆,大吏必能仰承徳意,加惠商旅也,但各关俱有逺处口岸,所委看管之家人,贤愚不一,难免额外苛求及勒取饭钱等弊,稍不如意,则縳送有司,有司碍廵抚之面,狥情枉法,则商民无所控诉矣。嗣后着将应上税课之货物,遵照则例,逐件刋刻详单,印刷多张各货店,俱给一纸,使衆人知悉,其关上所有刋刻,则例之木榜,务令竪立街市使人共见,不得藏匿,屋内或有他纸掩盖,以便髙下其手,任意苛索,立法如此,自然剔除弊端。但尔等受朕委任之重,尤当仰体朕心,遴选诚实可信之人,以任稽查之责,必期商民有益,方为称职。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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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禁现任官立生祠书院雍正二年上谕:人臣膺命効职,果能实心爱民,清白自矢则官去,民思甘棠,留咏有愈,久而不能忘者,从古有之,若今之生祠书院,不知始自何人?自督抚提镇以及监司守令,所在多有究其实,不过官员在任之时,或系下属献媚逢迎,或地方绅衿,有出入公门,包揽词讼之辈,倡议纠合,假公派费,占地兴工,甚至园囿亭台,穷极华丽,劳民伤财,一无顾惜,及其后或为宴㑹游玩之塲,或本官竟据为産业,考其年月,则官员去任之后,百姓追思而特为兴造者甚少,此事向曾禁止,而踵弊如故,当再为严饬,嗣后如有仍造生祠书院者,或经告发,或被纠叅,即将本官及为首之人,严加议处。其现在之生祠书院,如果系名宦去任之后,民间追思盖造者,准其存留,其馀俱着地方官查明,一概改为别用,或为义学,延师授徒,以广文教,如此则以无用为有用,以惜民财力杜絶虗浮,于地方风俗大有裨益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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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外省秋审覆奏雍正二年,上谕:「朕惟明刑所以弼教君徳,期于好生。从来帝王于用刑之际,法虽一定,而心本寛仁,是以虞廷以钦恤垂训,周书以慎罚为辞,诚以民命至重,寜过乎仁,毋过乎义也。朕自临御以来,一切章奏,无不留心细览,于刑谳一事尤加详慎,惟恐法司未能平允,情罪未能悉当,朕心深用恻然。故凡京城及各直省题奏谳狱但少有可矜者,无不法外施仁,量加末减。独念朝审重囚,其情实者,刑科必三覆奏闻,勾出者方行处决,而外省情实重囚,惟于秋审后法司具题,即咨行该省无覆奏之例。朕思中外一体,岂在京诸囚宜加详慎,在外省者独可不用详慎乎?人命攸关,自当同仁一视自今年为始。凡外省重囚,经秋审具题,情实应决者,尔法司亦照朝审之例。三,覆奏开,以副朕钦恤慎罚之至意。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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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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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谕广训序雍正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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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曰:「每嵗孟春,遒人以木铎狥于路,《记》曰:司徒修六礼以莭民性,明七教以兴民徳,此皆以敦本崇实之道为牖民觉世之模法,莫良焉意,莫厚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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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祖仁皇帝久道化成,徳洋恩普,仁育万物,义正万民。六十年来,宵衣旰食,祗期薄海,内外兴仁,讲让革薄,从忠共成亲逊之风,永享升平之治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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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颁上谕十六条,晓谕八旗及直省兵民人等,自纲常名教之际,以至于耕桑作息之间,本末精粗,公私钜细,凡皆民情之所习,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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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虑之所周,视尔编氓,诚如赤子。圣有谟训,明徴定保万世,守之莫能易也。朕缵承大统,临御兆人,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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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祖之心为心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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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祖之政为政,夙夜黾勉,率由旧章。惟恐小民遵信奉行,久而或怠,用申诰诫,以示提撕谨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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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十六条:「寻绎其义,推衍其文,共得万言,名曰圣谕广训,旁徵逺引,往复周详,意取显明,语多直朴,无非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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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志以启后人,使羣黎百姓家喻而户晓也,愿尔兵民等仰体」。
203
圣祖正德厚生之至意,勿视为条教号令之虗文,共勉为谨身节用之庻人,尽除夫浮薄嚣凌之陋习,则风俗醇厚,家室和平,在朝廷徳化乐观其成尔,后嗣子孙,并受其福,积善之家,必有馀庆,其理岂或爽哉?谕戒朋党,雍正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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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诸王、贝勒、公满、汉文武大臣、官员等,朕即位后,于初御门聼政日,即面谕诸王、文武大臣,谆谆以朋党为戒,今一年以来,此风犹未尽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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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祖、皇考亦时以朋党训诫廷臣,俱不能仰体圣心,毎分别门户,彼此倾䧟,分为两三党,各有私人,一时无知之流,不入于此,即入于彼,朕在藩邸时,黾勉独立,深以朋党为戒,不入其内,从不示恩,亦无结怨,设如朕当年在朋党之内,今日何顔对诸臣,降此谕㫖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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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深知朕从无偏党,欲保全尔诸臣声名,故命朕缵承大统。今大小臣工所以安然无事、得享太平之福者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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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之恩赐也,朕平日并未树立党援,而登践寳位,尔等益可知,朋党之无益矣!夫朋友亦五伦之一,徃来交际,原所不废,但投分相好,止可施于平日,至于朝廷公事,则宜秉公持正,不可稍渉党援之私,朕今御制《朋党论》一篇,颁示尔等,洗心涤虑,详玩熟体,如自信素不预朋党者,则当益加勉励,如或不能自保,则当痛改前非,务期君臣一徳,一心同好,恶公是非,断不可存,门户之见,即尔等彼此,亦当互相砥砺,时常劝诫行事,共求当理,诸臣不负朕心,则朕可不负皇考付托之重,朕之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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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全在尔诸臣之共为赞成,朕为天下之令主也,诸臣果不负朕,朕岂忍负诸臣乎?朕之用人加恩,容有未当之处,或不能保其将来,至于治人以罪,无不详慎,或寛贷之处,人有不能知者,即下一严㫖,亦求至当,从未随意轻加呵斥,如七十之恶乱,举国皆知发遣,在道竞寛其械系行时,王大臣内多有赠遗,此朋党未消之明验也。夫朕用一人,非其党者嫉之,罚一人,是其党者庇之,使荣辱不关于赏罚,则国法安在乎?嗣后朋党之习,务宜尽除,尔等,须扪心自问,不可阳奉隂违,以致欺君㒺上,悖理违天,毋谓朕恩寛大罪不加衆,倘自干罪戾,朕虽未必尽行诛戮,或千人之中百人,百人之中十人,尔等能自保,不在百人十人之列乎?书云:禹拜昌言,朕即效昌言之拜,以求尔等,断絶党私,同心辅佐,尽诚极言,勿使朕有差过,此朕所深望于尔等也。凡人于朋友箴规,尚不可背,况君臣大义耶?尔等当上念朝廷任用之恩,下为身家子孙之计,各勉之,慎之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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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制朋党论雍正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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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惟天尊地卑,而君臣之分定,为人臣者,义当惟知有君,惟知有君,则其情固结不可解,而能与君同好恶,夫是之谓一徳一心而上下交,乃有心怀二三,不能与君同好恶,以至于上下之情,暌而尊卑之分逆,则皆朋党之习为之害也。夫人君之好恶,惟求其至公而已矣,凡用舍进退,孰不以其为贤而进之?以其为不贤而退之,惟或恐其所见之未尽当也,故虗其心,以博稽衆论,然必衆论尽归于至正,而人君从之,方合于大公,若朋党之徒,挟偏私以惑主聼,而人君或误用之,则是以至公之心,反成其为至私之事矣!孟子论国君之进贤退不肖,既合左右诸大夫国人之论,而必加察焉,以亲见其贤否之实,洪范稽疑以谋及乃心者,求卿士庻民之从,而皇极敷言,必戒其好恶偏党以归于王道之荡平正直,若是乎?人君之不自用,而必欲尽化天下之偏私,以成大同也,人臣乃敢溺私心、树朋党,各狗其好恶,以为是非,至使人君惩偏聼之生奸,谓反不如独见之公也,朋党之罪,可胜诛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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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祖仁皇帝御极六十年,用人行政,迈越千古帝王,而大小臣僚未能尽矢,公忠徃徃要朋结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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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祖戒饬再三,未能尽改,朕即位以来,屡加申饬,而此风尚存,彼不顾好恶之公,而狥其私昵,牢不可破,上用一人,则相与议之曰:是某所汲引者也,于是乎逺之若凂曰:吾避嫌也,不附势也,争怀妒心,交腾谤口以媒蘖之,必欲去之而后快,上去一人,则相与议之曰:是某所中伤者也!亲昵者为之惋惜,疎逺者亦慰藉称屈,即素嫌隙者至此,反致其殷勤,欲借以释憾而修好,求一人责其改过,自新者无有也,于是乎其人,亦不复自知其过恶而愈以滋其怨上之心,是朝廷之赏罚黜陟不足为重轻,而转以党人之咨嗟叹息为荣,以党人之指摘,诋訿为辱乱天下之公是公非作好恶以隂挠人主予夺之柄,朋党之为害,一至是哉?且使人主之好恶而果有未公,则何不面折廷诤而为是?阳奉隂违以遂其植党营私之计也!书曰:予违汝弼,汝无面从,退有后言。当时君臣告语,望其匡弼,而以面从后言为戒,夫是故一堂之上,都俞吁咈用能,𢋫歌扬拜,以成太和之运,朕无日不延见羣臣,造膝陈词,何事不可尽达?顾乃黙无献替而狡狯叵测,蓄私见以肆为后言,事君之义,当如是乎?古纯臣之事君也,必期致吾君于尧舜,而人君亦当以尧舜自待其身,岂惟当以尧舜待其身,亦当以臯䕫稷契待其臣。孟子曰:责难于君谓之恭,陈善闭邪谓之敬,吾君不能谓之贼。夫以吾君不能而谓之贼,则为君者以吾臣不能,亦当谓之忍。语云:取法乎上,仅得乎中,苟不以唐虞君臣相期待,而区区效法仅在汉唐以下,是乌能廓然尽去其私心,而悉合乎大公至正之则哉?宋欧阳修朋党论创为邪说曰:君子以同道为朋,夫㒺上行私,安得为道?修之所谓道,亦小人之道耳。自有此论,而小人之为朋者,皆得假同道之名,以济其同利之实,朕以为君子无朋,惟小人则有之,且如修之论将使终其党者,则为君子解散而不终于党者,反为小人朋党之风,至于流极而不可挽,实修阶之厉也,设修在今日而为此论,朕必诛之,以正其惑世之罪。大抵文人掉弄笔舌,但求骋其才辩,毎至害理,伤道而不恤,惟六经、语孟及宋五子传注,可奉为典要,论语谓君子不党,在易涣之六四曰涣其羣元吉。朱子谓上承九五,下无应与,为能散其朋党之象,大善而吉。然则君子之必无朋党,而朋党之必贵,觧散以求元吉,圣人之垂训亦既明且切矣!夫朋友亦五伦之一,朋党不可有,而朋友之道不可无,然惟草茅伏处之时,恒资其讲习以相佽助,今既登朝莅官,则君臣为公义,而朋友为私情,人臣当以公灭私,岂得稍顾私情而违公义?且即以君亲之并重,而出身事主,则以其身致之于君,而尚不能为父母,有况朋友乎?况可藉口于朋,以怙其党乎?朕自四十五年来,一切情伪,无不洞瞩,今临御之后,思移风易俗,跻斯世于熙曍之盛,故兼聼并观,周诹博采,以详悉世务,且熟察风俗之变易与否,而无知小人輙议朕为烦苛𤨏,细有云:人君不当亲,庻务者信若斯言,则臯陶之陈谟,何以云一日二日万几,孔子之赞舜,何以云好问好察?此皆朋党之锢习未去,畏人君之英察,而欲䝉蔽耳目以自便,其好恶之私焉耳!朕在藩邸时,坦易光明,不树私恩小惠,与满汉臣工素无交与,有欲徃来门下,严加拒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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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祖鉴朕居心行事,公正无私,故令缵承大统,今之好为朋党者,不过冀其攀援扶植、缓急可恃,而不知其无益也,徒自逆天悖义以䧟于诛絶之罪,亦甚可悯矣!朕愿满汉文武大小诸臣,合为一心,共竭忠悃,与君同其好恶之公,恪遵《大易论语》之明训,而尽去其朋比党援之积习,庻肃然有以凛尊卑之分,欢然有以洽上下之情,虞廷𢋫歌扬拜,明良喜起之休风,岂不再见于今日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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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日月合璧雍正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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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据钦天监奏称:雍正三年二月初二日庚午,日月合璧,以同明五星连珠,而共贯宿躔营室之次,位当娵訾之宫,为从来未有之瑞,应请勅付史馆等语,朕惟日月五星运行于天,本有常度,是以从古厯元,可坐算而得。然古称高阳时,五星㑹于营室,汉帝时,五星聚于东井,宋祖时五星聚于奎璧,史书皆纪以为祥,盖七政㑹合,数虽一定,而遭逢其时者,实海宇升平,民安物阜之㑹也,若以为徳化所致,朕方临御二载,有何功徳?遽能致此,嘉祥皆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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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六十馀年,圣徳神功,蟠天际地,为千古不世出之君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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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第一笃爱之子,所以纯禧骈集,厯数绵长,锡祚垂光,至于今日,覩此难逢之嘉瑞。朕嗣统以来,兢兢业业,率由旧章,惟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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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之心为心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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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之政,为政宅𠂻,图事罔敢,稍越尺寸,故邀上天,垂鉴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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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之御宇,绥猷而锡以无疆之福也,朕幸逢嘉㑹,不但不敢自居,亦且不敢自谦总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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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申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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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朕与天下臣民同在福佑之中,当与天下臣民共庆之。所奏着付史馆,并颁示中外该部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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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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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圣名雍正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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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古有讳名之礼,所以昭诚敬、致尊崇也。朕临御以来,恐臣民过于拘谨,屡降谕㫖:凡与御讳,声音相同,字様不必廻避,近见各省地名,以音同而改易者颇多,朕为天下主,而四海臣民竭诚尽敬如此,况孔子徳髙千古,道冠百王,以正彛伦,以端风化,为徃圣继絶学,为万世开太平,自天子以至于庻人,皆受师资之益,而直省郡邑之名,如商丘、章丘等,今古相沿,未改,朕心深为不安,尔等㑹议,凡直省地名有同圣讳者,或改读某音,或另易他字,至于常用之际,于此字作何廻避,一并,详议具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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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制平定青海碑雍正三年我国家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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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眷命抚临八极,日月所照,罔不臣顺,遐迩乂安,兆人䝉福,乃有罗卜藏丹津者,其先世固始汗,自国初稽首归命,当时使臣建议,畀以驻牧之地,其居杂番羗,宻近甘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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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圣祖仁皇帝睿虑深逺,毎厪于怀,既亲御六师,平定朔漠,威灵所加,青海部落札什巴图儿等震讋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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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祖仁皇帝因沛殊恩,封为亲王,兄弟八人,咸赐爵禄,羁縻包容,示以宽大,而狼心枭性,不可以徳义化,三十年来,包藏异志,朕绍登寳位,优之锡赉,荣其封号,尚冀革心,辑寜部衆,而罗卜藏丹津昏谬狂悖,同党吹拉克诺木齐、阿尔布坦、温布藏巴札布等实为元恶,谓国家方𢎞浩荡之㤙,不设严宻之备,诞敢首造逆谋,廹胁番羗,侵犯邉城,反状彰露,用不可释于天诛,遂命州陜总督、太保公年羮尧为抚逺大将军,声罪致讨,以雍正元年十月,师始出塞,自冬渉春,屡破其衆,凡同叛之部落,戈鋋所指,应时摧败,招降数十万衆,又降其贝勒、贝子公台吉等二十馀人,朕犹悯其蠢愚,若悔祸思愆,束手来归,尚可全宥,而怙恶不悛,负险抗违,乃决翦灭之计,以方略宻付大将军年羮尧,调度军谋,简稽将士,用四川提督岳锺琪为奋威将军,于仲春初旬,禡牙徂征,分道深入,捣其窟穴,电扫风驱,搜剔岩阻,贼徒苍黄糜溃,穷蹙失据,罗卜藏丹津之母及逆谋渠魁,悉就俘执,擒获贼衆累万,牲畜军械不可数计,贼首逃遁,我师逾险穷追,获其辎重人口殆尽,罗卜藏丹津孑身易服,窜匿荒山,残喘待毙,自二月八日至二十有二日,仅旬有五日,军士无久役之劳,内地无转输之费,克奏肤功,永清西徼,三月之朔,奏凯旋旅,铙鼓喧轰,士衆欣喜。四月十有二日,以倡逆之吹拉克诺木齐等三人献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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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受俘之日,臣民称庆。伏念圣祖仁皇帝威灵震于遐方,福庆流于奕叶,用克张皇六师,殄灭狂贼,行间将士,亦由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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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恩厚泽,为朕踊跃,用命斯役也。芟夷凶悖,绥靖番羗,俾熢燧永息。中外人民胥享安阜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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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志以懋有丕绩,廷臣上言:稽古典礼出征而受成于学,所以定兵谋也,献馘而释奠于学,所以告凯㨗也。宜刋诸珉石,揭于太学,用昭示于无极,遂为之铭曰:天有雷霆,圣作弧矢,辅仁而行,威逺寕迩,维此青海,种类实繁,锡之茅土,列在藩垣,被我宠光,位崇禄富,负其阻遐祸心,潜构恭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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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祖虑逺智周,睠念荒服,绥抚怀柔,朔野既清,西陲攸震,爵号洊加,示之恩信,如何凶狡,造谋逆天,鼔动昏憝,冦侵于邉,惟彼有罪,自干天罚,桓桓虎貔,爰张九伐,王师即路,冬雪初零,日耀组练,雷响鼙钲,蠢兹不顺,敢逆戎旅,奋张螳臂,以当齐斧,止如山岳,疾如雨风,我战则克,贼垒其空,彼昏终迷,曾不悔戾,当翦而灭,斯焉!决计,厉兵,简将徃擣其巢,逾厯嵚岖,坦若埛郊,贼弃其家,我絷而获,牛马榖量,器伏山积,蹇兎失窟,何所逋逃,枯鱼游釜,假息煎熬,师以顺动,神明所福,旬日凯归,不疾而速,殪彼逆谋,悬首藁街,献俘成礼,金鼓调谐,西域所瞻,此惟雄特,天讨既申,羣酋惕息,槖戈偃革,告成辟雍,声教遐暨,万国来同。惟我圣祖,亲平大漠,巍功焕文,迈桓轶勺,流光悠久,视此铭辞,继志述事,念兹在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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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积贮雍正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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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古者视嵗之上,中为储蓄之节,盖官民经画久逺,不为一时茍且之计,积之于丰年,用之于歉嵗,所谓有备无患,法良而意美也。朕自临御以来,宵旰勤求,无刻不以民依为念,乃重农积粟之诏屡下,而闾阎卒少,盖藏官仓亦多亏缺,即如直𨽻保定等府,去嵗颇称有秋,今春二麦亦熟,乃以夏秋雨水过多,田禾被涝,而民间遂有饥色,几至流离,若非多方赈恤穷民,必致失所,此皆草野无知,食不以时,用不以礼,但快目前之有馀,罔计异日之不足,一遭旱涝,追悔无从,至于常平等仓,原为备荒而设,乃有司奉行不力,多致缺额,罪何可逭?兹据江南、浙江、江西、湖广、福建、河南、山西、陜西、广东、广西、云南、贵州等省督抚,报称,今嵗秋成八九十分不等,朕览奏不胜慰悦,又重为吾民计及长久,宜及此时讲求储蓄之道,以备将来,该督抚等可转饬有司,徧行晓谕,务须撙节爱惜,各留有馀,预为他时缓急之需,社仓之法,亦宜趁此丰年努力为之,勿但视为虚文故事,朕为吾民筹画养赡之道,惓惓于怀,无时或释,而吾民自谋其身家,若但茍且因循,不复长顾逺虑,则重负朕轸念元元之意矣!至于州县仓储,向有亏缺者,若不趁此丰収之时,速行买补,将来发觉,断不姑贷,慎之慎之!」特谕御制《大清律集》解《序》雍正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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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礼》大小司冦之职,以三典诘四方,以五刑聼狱讼,正嵗帅其属而观刑。象不用法者,国有常刑,月吉始和,布刑于邦国都鄙,乃悬刑象之法于象魏,使万民聚而观之。是知先王立法定制将以明示朝野,俾官习之而能断,民知之而不犯所由息,争化俗而致于刑措也。恭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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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圣祖仁皇帝大徳如天以至仁,涵育羣生,法司上奏,率多全宥,停刑肆赦屡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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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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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御六十一年,厚泽周浃乎宇内,血气心知之伦熙,然安处于仁寿之域,朕绍守丕图,深怀继述,雍正元年八月,乃命诸臣,将律例馆旧所纂修未毕者,遴简西曹殚心蒐辑稿本进呈,朕以是书民命攸关一句一字,必亲加省览,毎与诸臣辩论,商𣙜折中裁定,或析异以归同,或删繁而就约,务期求造律之意,轻重有权,尽谳狱之情,寛严得体,三年八月,编校告竣,刋布内外,永为遵守。易曰:先王以明罚勅法汉郑昌言:律令一定,愚民知所避,奸吏无所施,是书也。岂惟百尔有位,宜精思熟习,悉其聪明,以察小大之比,凡士之注名吏部,将膺民社之责者,讲明有素,则临民治事,不假于幕客胥吏,而判决有馀。若自通都大邑,至僻壤穷乡,所在州县,仿《周礼》布宪读法之制,时为解说,令父老子弟逓相告戒,知畏法而重自爱,如此则聼断明于上,牒讼息于下,风俗可正,礼让可兴,于以体皇考好生之徳,而追虞廷从欲之治不难矣,朕实有厚望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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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耕耤感召雍正四年
242
上谕:「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朕即位以来,念切民依,举行耕耤之礼,殚竭精诚,为民祈谷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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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乃雍正一年三年耤田,叠産嘉禾,有至一茎九穗者,朕心亦为偶然之事,今据府尹刘于义进呈,今嵗耕田所産,自一茎䨇穗三穗以至八穗九穗,皆硕大坚好,异于常榖,朕见之,心甚慰恱,特令宣示廷臣,朕并非以此为祥瑞夸耀于衆也,盖实有见于天人感召之理,㨗于影响,无纎毫之或爽,朕以至诚肫恳之心,每嵗躬耕耤田,以重农事,即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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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降鉴,叠産嘉榖,以昭休应,似此八穗九穗之榖,岂人力之所能强为,亦岂人君所能强之使有乎?天人感应之理,朕见之最真最切,但恐此心不诚耳,诚则未有不动者,即如从前青海蠢动,朕为邉陲忧虑,䖍祷于宫中,不数旬而㨗音即至,疆圉寜谧。又如前嵗夏间近畿雨泽稍愆,朕在宫中黙祷,减膳修省,䖍诚叩恳,不数日而甘霖大沛,禾稼有秋,此皆近年以来,朕亲行亲騐之事,至于去年夏秋之间,时常隂雨,而朕在宫中,但觉雨水稍多,不知其大为民患,而李维钧并不将畿辅被潦,实情具奏,是以朕竟不闻知,未曽早为䖍祷,殚竭诚心以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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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而舒民困,及蔡珽署直𨽻总督事务,详细奏闻,朕宵旰忧勤,几废寝食,于是截漕发仓,多方赈济,京城设厰,各邑兴工,俾穷民皆得糊口,是以地方虽被水灾,而小民不致流离失所,朕抚绥悯恤之念,实为廹切,今嵗二麦丰收,禾桼畅茂,此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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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俯鉴,朕𠂻故加惠黎元,而锡以盈寜之庆也,盖天生民而立之君,鉴观在上,人君一念敬谨,政事无阙,天必嘉之,佑之一念,放逸政事,有乖天必儆之戒之,此一定之理也。况人君抚驭臣庶,位处极尊,所以赏罚之者独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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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耳,是以朕每于水旱等事,皆实心内省,必系朕有过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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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儆戒示谴也!至于各省旱涝之事,朕皆视同一体,原无彼此之别,惟是地方相隔,路逺彼地,偶有水旱,有司未必即行具报,及至奏达朕前,而𦂳急之时已过,是以朕无从尽其诚心,为之祈祷,此其责,则全在本省督抚矣!督抚受朕委任之重,为朕养育万民,必视百姓之疾苦如痛痒之在己身,一遇水旱饥馑,必思所以致此之由,或因本省之政事、吏治有阙,即思速为改易之,或因本地之人心,风俗不端,即思速为化导之,兢兢业业,修省祈祷,竭尽诚心,一如朕之朝,乾夕惕断,无不可以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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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者假若闻朕之政治稍有阙失,亦即直言陈奏,不必隐讳,如此则官与民联为一体,臣与君又联为一体,太和翔洽,实意交孚天聼,虽高诚呼吸可通矣,朕每嵗躬耕耤田,并非崇尚虗文,以为观美,实是敬天勤民之至意。礼曰:天子为耤千亩,诸侯百亩。据此,则耕耤之礼亦可通于臣下矣。朕意欲令地方守土之官,俱行耕耤之礼,使知稼穑之艰难,悉农民之作苦,量天时之晴雨,察地力之肥硗。如此,则凡为官者,皆时存重农课稼之心,则凡为农者亦断无茍安惰忽之习,似与养民务本之道大有禆益,着九卿详议,具奏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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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正士习雍正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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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为士者乃四民之首、一方之望,凡属编氓,皆尊之奉之,以为读圣贤之书,列胶庠之选,其所言所行,俱可以为乡人法则也,故必敦品励学,谨言慎行,不愧端人正士,然后以圣贤诗书之道,开示愚民,则民必聼从其言,服习其教,相率而归于谨厚,或小民偶有不善之事,即怀愧耻之心,相戒勿令,某人知之,如古人之徃事,则民风何患不淳?世道何患不复古耶?朕观今日之士,虽不乏闭户勤修读书立品之辈,而荡检逾闲,不顾名节者,亦复不少,或出入官署,包揽词讼,或武断乡曲,欺压平民,或违抗钱粮,藐视国法,或代民纳课,私润身家种种,卑汚下贱之事,难以悉数,彼为民者,见士子诵读圣贤之书,而行止尚且如此,则必薄待读书之人,而并且轻视圣贤之书矣!士习不端,民风何由而正?其间关系极为重大,朕自即位以来,加恩学校,培养人材,所以教育士子者,无所不至,宜乎天下之士皆鼓舞奋兴,争自濯磨,尽去其挑达之习矣,而内外诸臣,条奏中胪,列诸生之劣迹,请行严惩者甚多,朕思转移化导之法,当先端其本源。教官者,多士之仪型也,学臣者,教官之表率也,教官多属中材,又或年齿衰迈,贪位窃禄、与士子为朋俦,视考课为故套,而学臣又但以衡文为事任,教官之因循怠惰,茍且塞责,漫不加察,所以倡率之本不立,无怪乎士习之不端,而风俗之未淳也。朕孜孜图治,欲四海之大,万民之衆,皆向风而慕义,革薄而从忠,故特简督学之臣,慎重教官之职,欲使自上而下,端本澄源,以收实效也。凡为学臣者,务湏持正秉公,宣扬风化,于教官之称职者即加荐,㧞溺职者即行叅革,为教官者训诲士子悉秉诚心,如父兄之督课子弟,至于分别优劣,则至公至当,不涉偏私,如此各尽其道,则士子人人崇尚品诣,砥励亷隅,且不但自淑其身,而羣黎百姓日间善言,日覩善行,以生其感发之念,风俗之丕变,庶几其可望也。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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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学政保举生员雍正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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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国家设学校以储养人材,乡㑹廷试,抜其尤者而用之,即古选士造士之遗意也。但士子作文有一日之长短,纵使主司公明搜罗,岂能无遗?况去取惟慿文艺,其人品之髙下、才能之优绌,无由得知,每有出羣㧞萃之才,屡试不售,即或晚得一第,而年力衰迈,不堪为国家任使,朕思各省学政,奉命课士,黜劣举优,系其专责,嗣后学政三年任满,将生员中实在人品,端方有猷,有为有守之士,大省举四五人、小省二人,送部引见,朕亲加考试,酌量擢用,现在报满各学政,即遵照荐举,其到任未久者,如有所知,亦即举出。夫一省而举数士,不可谓无人,学政廵厯各府,三年之久日兴,士子相亲,考文察行,不得谓不知,但能虗公衡鉴,所举必得其人,且风声所树,凡读书士子,必皆鼓舞振兴,力学敦行,求为有用之儒,于士习人材,大有禆益该学政,其各实心奉行,毋得茍且塞责,如有狥私冒滥等弊,必严加治罪。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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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老人雍正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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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朕覧户部奏销本章,见恩诏内赏给老人一项,直𨽻各省七十以上至百嵗以上,老民老妇共一百四十二万一千六百二十五名,赏给绢布等件,价银共八十九万馀两、米一十六万五千馀石」等语,凡此老人,但就民人而言,如仕宦绅士、商贾、僧道,皆不入此数之内,洪范以寿居五福之首,而昔人称七十为古稀,诚以寿为难得而可贵也。乃今日老人之多,至于如此皆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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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圣祖仁皇帝六十馀年以来,深仁厚泽,休养生息,凡山陬海澨僻壌穷乡,无不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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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慈涵濡大化,太和翔洽,寿国寿民,所以期颐耄耋,龎眉皓首之人,至数百馀万之多。所谓老耆以寿终,㓜孤得遂长者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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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之赐也,从此益加培养,日积月累,则民间之享高年、介眉寿者,更不知如何之衆矣。此等老人,躬际昌明,年登上寿,大抵皆居心忠厚,力行善事之人,即有一二年少时未尽醇谨者,亦必中年暮齿,能自悔悟之人,盖一念修省即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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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福佑也,是国家有培养之恩,而由本人能修善以祗承之,非幸而致之者也!尔等百姓观百年之盛事,当欢忻鼓舞,谨身修徳,以迓天庥。父与父言慈子与子言孝,兄弟友恭夫妇和顺,比闾,族党之间,相亲相爱,无诈无欺,革薄从忠,循分守法,尽除乖戾之气,为国家淳朴善良之民,则天地佑善锡福,长享遐年,此必然之理也。但生齿日盛,食指繁多,则谋生之计,不可不讲,尔等百姓,当重农桑以顺天时,勤开垦以尽地利,务本业以戒游惰,谨盖藏以裕久逺,而且节省食用,爱惜物力,毋纵奢侈,毋竞纷华,毋任意靡费,以耗有用之财,毋但顾目前而忘经久之计,朕以勤俭先天下,宫禁之中,于食馀之物,皆不忍弃,必令人检取収贮之,数年以来,所贮米粟已至数十石之多,朕临御万方,尚多方樽节爱养,以为加惠元元之本,尔等小民,安可纵口腹之所欲,而忘物力之艰难乎?尔等诚能体朕谆谆训诲之意,敦善行则心体安,务本计则俯仰足,惜财用则家室裕,人心和乐,风俗醇美,同为寿考之人,长享升平之福,岂非朕之所厚望哉?着该部将,朕此㫖转发直省督抚,通行所属郡邑乡村,咸使闻知,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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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辩利弊雍正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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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帝王:「体国经邦,政治所施,惟凖乎道理之至当,寛严赏罚,各得其宜,若一渉利弊二字,便入于私,是以孟子云:「仁义而已矣,何必曰利,盖仁所以休养安全,义所以裁成化导也。朕自承大统,四年于兹,凡政教号令皆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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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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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在位六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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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谟𢎞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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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㫖周详,纪纲法度,靡不备举。特当时臣下,或有阳奉阴违,不能实力遵行者,或有事经厯久,渐至废弛者,朕在藩邸时知之,甚悉即位,以来仰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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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仁育义正之心,屡降明㫖,谆谆诰诫,无非欲内外大小臣僚咸恪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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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之良法美政,实心奉行,以共成久安长治之盛,是朕所行之政。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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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已行之章,程所申之令,皆皇考已申之寳训,实未尝有所减损增益也,特以厯年既久,新进疎逺之臣未能悉知,见朕所施之政令,遂以为从前所未有,而浅陋寡识之人,往往于陈奏,内有衆利,皆兴诸弊,尽除等语,朕经理天下,凡用人行政,悉本大中至正之心,事至而应,惟理所当然,从无计及利弊之私意,如谓兴利除弊,则凡平治道路、疏浚河渠、修葺城垣、开垦田亩,此国家经理之常典,而可谓之兴利乎?年嵗丰歉不齐,设有水旱,为之赈饥平粜、蠲赋、缓徵,此朝廷轸恤之恒政,而可谓之兴利乎?老人应赐以衣食则赐之,孤独应恤以钱粮则恤之,劝以孝弟,本小民自有之,天良助以耕桑,因闾阎各尽之职业,而可谓之兴利乎?至于盗贼奸宄,法所当诛,贪官汚吏,法所应黜,豪绅劣衿,法所应锄,而谓诛盗奸、黜贪,汚锄豪劣为除弊可乎?情罪重者予以刑辟,情罪轻者予以矜释,此又可谓除弊乎?欲正民风而端士习,不得不戒之用休,董之用威也,将以此为兴利乎?抑除弊乎?念习俗之流于奢靡也,朕躬为节俭,以身示天下,虑农人之情于南亩也,朕亲为耕耤以身先,天下将以此为兴利乎?抑除弊乎?夫存兴利之心,即有不利之害,有除弊之意,即有启弊之端,由此类推治道,安得有利弊之名?朕又何尝有兴利除弊之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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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六十馀年,有丰功伟烈,布在方册,皆因事治事,以人治人,从不居兴利除弊之名,而以此颂扬朕之政事,朕实不敢当,朕亦不愿当也。外省督抚诸臣,未能深悉朕意,为此晓谕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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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河清加恩雍正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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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览「诸王大臣等,奏称河水澄清二千里,期逾两旬,为从来未有之瑞,恳请升殿庆贺,朕尝言天下至大,庶务至繁,断非人主一身所能经理,必頼内外臣工协力赞襄,然后可以成一道同风之盛。若上有凉徳之主,而下皆臯、䕫、稷、契之臣,则工虞水火,佐理有人,政务亦不患其不举,若上有尧舜之主,而下皆共工、驩兜之辈,则耳目股肱无所资藉,政务亦必至于废弛,故人君之道,以得人为要,而人臣之道以奉职为先,此一定之理也。朕统临万方,虽刻刻有励精图治之念,然必頼内外臣工共矢公忠,各殚才力,然后有实政实效,及于吏治民生,方可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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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和而锡繁祉,不然则朕虽有勤政之念,岂能事事躬亲办理之也?今见数年之中荷䝉
273
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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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黙佑,叠锡嘉祥,兹又有河清之上,瑞朕细推天人感应之理,自非无因,应是内外臣工能体朕宵衣旰食之怀,洗阳奉阴违之,习分猷効,职有数端之善,上合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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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之心,是以锡兹福庆,以励将来,尔等试再思之,人事甫修,仅有数端之善即邀」。
276
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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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之嘉贶若此,倘能益竭忠诚,事事皆善,则其获福又当何如?或由此而侈然自足,怠惰前修,则其获谴又当何如?可不慎乎?可不惧乎?况天道恶盈朕心方且因此益加戒儆,所请庆贺典礼,朕必不行,朕念君臣之间,实属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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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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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既垂训于朕,朕即以此训及诸臣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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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既赐福于朕,朕即以此福及诸臣,凡属京官,自大学士、尚书以下、主事以上、内大臣、都统、前锋统领、䕶军统领、步军统领以下,叅领以上,凡属外官自督抚以下、知县以上,武官自将军、提镇以下、叅将以上,俱着加一级,其王公等管理部院都统事务者,应如何加恩之处,着宗人府议奏。自兹以往,内外臣工,当益加黾勉,精白乃心,和𠂻共济,矢勤矢慎,秉公去私,凛天鉴之匪遥,念感应之不爽,以至诚至敬。仰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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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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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之眷佑,则受福孔多,永永弗替矣。勉之勉之!」谕州县举荐雍正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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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从来为政,在乎得人,《书》曰:野无遗贤,万邦咸寜,盖贤才登进,在位者多,则分猷効职,庶绩自能就理,而民生无不被其泽也。朕即位以来,加意旁求,凡所以延访擢用之道,尽朕心力,如现任官员及候补、候选科目诸人,毎特令荐举,遴选引见,广开録用之途,冀收羣䇿之力,又念各省学校之说,原以养育人材,爰命学臣保举贤能,升闻于朝,以备任使,乃直省学臣所举人数不多,又多草率塞责,不能副得人之实,夫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今直省府州县学贡生生员,多者数百人,少亦不下百馀,其中岂无行谊醇笃好修自爱明达之士乎?着知州知县官,会同各该学教官、将府州县之贡生生员,内居家孝友,行止端方才可办事,而文亦可观者,秉公确查一学,各举一人,于今年秋末冬初申报该上司奏闻请㫖,其或僻逺中学小学,实无可举者,令知县、教官出具印结,该督抚查实奏闻,朕因广揽人材,举此旷典,所以黜浮华而资实用,州县教职等官,为一方师长,选贤荐能,乃其专责,倘敢有轻忽之心,虗应故事,滥举非人者,定照溺职例革职,若或狥情受贿,则又加倍治罪。八旗之满洲䝉古汉军,亦照此例,将人品端方,通晓汉文者,着该佐领,各举一人,如不得其人之佐领,亦具印结,令该都统彚齐奏闻请㫖,庻使潜修笃行之士,得以表见,而国家亦收得人之效矣。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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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乡试房考调取邻省举人进士雍正五年,上谕:「外省乡试房考旧例,皆用现任知县入闱,朕思知县身为民牧所职,地方政务甚为殷繁,每当乡试,届期赴省入闱,动经数月,诸事必至躭延迟悞,且一县之中,岂可无正印官在署管辖?况知县到任以后,日理簿书钱榖之事,于文艺未免荒疎,倘令办事之时,犹必温习举业,以为房考持衡之地,其势难以兼顾。又本省本县应试举子,皆即县令所管辖之子民,于形迹亦渉嫌疑,朕意欲将外省房官之例,斟酌更定,或于邻近省分举人进士之员,在家候选者,临期调取数十人,以为房考之用,交与监临之督抚,秉公掣签,令其入闱分校,如此,则房考非现任之官,既可于政事不致迟悞,而伊等候选在家,仍可不时温习举业,以备衡文之任,似为有益,但必须筹画周详,始可以杜弊端而收科塲之实,效着九卿,悉心详议,具奏谕训,节俭雍正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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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前织造等衙门贡献物件,其所进御,用绣线黄龙袍,曾至九件之多,又见灯帏之上有加以绣线为饰者,朕心深为不悦,比即切加诫谕。近因端阳佳节,外间所进香囊宫扇等件,中有妆饰华丽,雕刻精工,亦甚至于绣扇者,此皆糜费于无益之地,开风俗奢侈之端,朕所深恶而不取也。外省诸臣,凡有进献方物土仪,朕留于宫中服用者,所需实不多,每随便颁赐诸王,内外大臣等,所以推广恩泽也。如黄龙绣縀之类,既不可以颁赐诸王大臣,不过收贮于宫中耳,其于华灿之物,在朕用之心中,尚觉不安,若赐诸王大臣在伊等,亦觉非分,岂非糜费于无益之地乎?况朕素性实,不喜华靡,一切噐具,惟以雅洁适用为贵,此朕撙节爱惜之心,本出于自然,并非勉强数十年如一日者。凡臣进献,惟应量加工价,少异于市肆之物,即可见诸臣恭敬之忱,何必过于工巧,而后见其诚悃乎?工匠造物之情,喜新好异,无所底止,见一靡丽之式様,初则竞相摹效,后必出竒鬬胜以相夸,此雕文纂组之风,古人所以斥为竒衺,岂可导使为之而不防其渐乎?盖治天下之道,莫要于厚风俗而厚,风俗之道,必当崇俭而去奢,若诸臣进献之物,以奢为尚,又何以训民间之俭约乎?朕观四民之业,士之外农为最贵,凡士工商贾,皆頼食于农,以故农为天下之本务,而工商皆其末也。今若于噐用服玩之物,争尚华巧,必将多用工匠以为之市肆之中,多一工作之人,即田亩之中,少一耕稼之人,此逐末之所以见轻于古人也。且愚民见工匠之利多于力田必羣趋而为工,羣趋为工,则物之制造者必多,物多则售买不易,必至壅滞而价贱,是逐末之人多,不但有害于农而并有害于工也。小民舍轻利而趋重利,故逐末易而务本难,茍为官者,遽然绳之以法,必非其情之所愿,而势有所难行,惟平日留心,时刻劝导,使小民知本业之为贵,又复训饬闾阎,崇尚朴实,工作之间,不事华巧如此,日积月累,遂成风俗,虽不必使为工者尽归于农,然可免为农者相率而趋于工矣,至如士人所业,在乎读书明理,以为世用,故为四民之首,然父兄之教子弟,亦当观其才质如何,若果聪悟慤慎,洵可望其有成,则当使之就学而为士。若愚浊中下之资,读书难通,即当早令改业归农,使之尽力于南亩,以为仰事俯育之资,诚恐读书不成,而又粗识数字,旷废闲游,必到非分,妄为越礼犯法,是浮慕读书之名而不得其道,其伤农而害本者为尤甚,亦不可不知戒也。朕深揆人情物理之源,知奢俭一端,关系民生,风俗者至大,故欲中外臣民,黜奢禁末,专力于本,人人自厚其生,自正其徳,则天下共享太平之乐矣。昔人云: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不知奢者取用少而费力多,俭者取用多而费力少,则由奢入俭,乃人人行之甚便者,不可为难也。中外臣民,共深体朕意,朕自身体力,行诸王内外大臣、文武官弁与乡绅富户,当钦遵朕谕,期共勉之,勿视为具文,特谕谕辩礼义廉耻雍正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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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近因考试新科进士,以宋儒所云士人当有礼义廉耻句为论题,诸进士试卷进呈,朕躬自披览,见其文艺之工拙扰劣固有不同,然大槩皆词章记诵之常谈,见解卑浅,识量狭隘,未能真知题中之理藴,而实有发明,盖所言止于仪文末节而已,非礼义廉耻之大者也。朕则谓古人言礼义廉耻,国之四维者,盖以天下之大,四海之衆,皆范围其中而不可须臾离,而士人贵有礼义廉耻之说,所指甚逺,所包甚宏,上之为人君,下之为人臣,皆当求其大者以为务,而不可属于仪文末节之间也。以礼言之,如化民成俗,立教明伦,使天下之人为臣者皆知忠,为子者皆知孝,此礼之大者也。进退周旋,俯仰揖譲,此礼之小者也。以义言之,如开诚布公,荡平正直,使天下之人无党无偏,和𠂻共济,此义之大者也。然诺不欺,出入必谨,此义之小者也。以廉言之,理财制用,崇俭务本,使天下之人,家给人足,路不拾遗,盗贼不生,争讼不作,贪官汚吏,无以自容,此廉之大者也。箪食豆羮,一介不取,此廉之小者也。至于以耻言之,为人君者,宪天出治,諴和万民,则当以一夫不获其所为耻。为人臣者,行义达道,兼善天下,则当以其君之不为尧舜为耻,若夫迂拘曲谨,如乡党自好之类,不失言于人,不失色于人,此乃知耻之小者耳,曽何足以尽有耻之道乎?欲为君尽君道,欲为臣尽臣道,而其道曾不外礼义廉耻之四端,士人者,必当以天下为己任,其身即为臣之身,而有致君之责者,岂可徒知礼义廉耻之小节,而不知礼义廉耻之大者乎?夫礼义廉耻由一端之小者,扩而充之,皆可以保四海,然必知其大者而务之,自可不遗于其小,若或徒窥小节而不知其大,则迂拘曲谨,止图检束一身,而不敢任天下之重,此则细民之行,而非士人之道也。孔子曰:人能𢎞道,非道𢎞人,其可不勉自奋立乎?朕引见新进士之时,即欲面加训谕,因天气炎热,恐伊等暂时跪聼,不能悉心领㑹,今特详为宣示,朕愿与大小诸臣交相儆勉,详思礼义廉耻之大者,身体力行,则人心风俗蒸蒸日上,而唐虞三代之治,庻几其可复见矣!特谕谕颁瑞榖图雍正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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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朕念切民依今嵗令各省通行耕耤之礼,为百姓祈求年榖幸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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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垂鉴,雨旸时若,中外逺近,俱获丰登,且各处皆産嘉禾,以昭瑞应,而其尤为罕见者,则京师耤田之榖,自双穗至于十三穗,御苑之稲,自双穗至于四穗,河南之榖则多至十有五穗,山西之榖则长至一尺六七寸有馀,又畿辅二十七州县,新开稻田,共计四千馀顷,约收禾稻二百馀万石,畅茂頴栗,具有双穗三穗之竒,廷臣佥云:嘉禾为自昔所未有,而水田为北地所创见,屡词陈请,宣付史馆。朕惟古者图画《豳风》于殿壁,所以志重农务本之心,今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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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特赐嘉谷,养育万姓,实坚实好,确有明徵,朕祗承之,下感激欢,庆《着绘图》,颁示各省督抚等,朕非夸张以为祥瑞也!朕以诚恪之心,仰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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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鉴诸臣以敬谨之意,感召天和,所愿自兹以往,观览此图,益加儆惕,以修徳,为事神之本,以勤民为立政之基,将见嵗庆丰穰,人歌乐利,则斯图之设,未必无禆。益云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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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禁毁钱文雍正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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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民生日用所需制钱,最为切要,朕专为便民起见,屡颁谕㫖,严禁销毁制钱,并令京城及各省督抚驻札之省城,不许铸造黄铜噐皿,三品以下官民不得私用铜噐,此朕欲期钱文丰裕,为小民易于资生,非朕有所需用也,已曽谆切详谕,不啻再三,自晓然于天下矣。京城现今奉行钱价,已觉稍平,乃近闻各处督抚驻札之省城铜噐店内,仍用黄铜铸者甚多,此明系各督抚奉朕谕㫖之后,不曾实力奉行,只以告示晓谕虗文,掩饰而已。朕时时切谕内外诸臣,若朕所颁谕㫖,有不便于民之处,即当据实敷陈,请弛其禁断,不可阳奉隂违,有失为政之体,各省督抚等寕不闻之乎?且销毁制钱,以铸造铜噐之弊,朕向因钱局鼓铸,日増而钱文,日见短少,知其情事有灼然者,嗣于京城内果屡次拿获销毁之奸民,而钦差官员至甘肃地方,亦见有毁钱为噐者,与朕所料,若合符契,则铜噐之必当严禁明矣。省㑹乃督抚驻节之区,耳目最近,政令易行,非若逺乡僻壤之难于稽查也,若果实心遵奉,甚属易事,朕为制钱筹画,宵旰焦劳,各省地方官办运铜筋亦甚费经营跋渉之苦,然后官局得以鼔铸钱文,以资百姓之用,夫以铸制钱如此之难,而奸徒贪财射利,竟将已成之钱,复以销毁蠧国害民,孰大于此?故禁用铜噐者,所以杜毁钱之源也,乃督抚畏一二犯法,贪利工商之怨,望背朕旨而轻民计,是何心也?今特再加训诫,各省督抚,务宜实力奉行,朕各省令人查访,倘仍前疎忽定,将督抚严加处分,至于黄铜噐皿,亦非人生必不可缺之物,鐡锡、瓦木可以代铜噐者甚多,朕前谕㫖甚明,况交官仍得价值,又何乐而不为?但从前曾约议,三品以上许用黄铜,今犹觉滥用者多,嗣后惟一品官员之家,噐皿许用黄铜,馀着遍行禁止,如有藏匿私用,不肯交官者,槩以违禁,论中外臣民,其知朕意,毋忽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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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定平时顶带等级雍正五年。上谕「王公大臣、官员等朝服顶带俱有定制,但平时所用服色未辩等级,其应如何分晰之处,着议政大臣、九卿㑹议具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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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制《诗经传说彚纂序》雍正五年,朕惟诗之为教,所以成孝敬,厚人伦,羙教化,移风俗,其用逺矣。自说诗者,各以其学行世,释解纷纭,而经㫖渐晦,朱子起而正之,集传》一书,叅考衆说,探求古始,独得精意,而先王之诗教,藉之以明国家,列在学官,著之功令,家有其书,人人传习,四始六义,晓然知所宗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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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圣祖仁皇帝右文稽古,表章圣经,御纂《周易折中》。既一以《本义》为正,于《春秋诗经复命儒臣次第纂辑,皆以朱子之说为宗。故是书首列《集传》,而采汉、唐以来诸儒讲解训释之与《传》合者存之。其义异而理长者,别为《附録折中同异间出,已见乙夜披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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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加正定,书成凡若干卷,名曰《诗经传说彚纂》。朕惟诗三百篇,先王所以明劝惩而行黜陟,盖治世之大经。而后世文人学士,乃以风云月露之辞自托《风》、《雅》,学经者又溺于训诂词章之陋习,乌在其能明先王之道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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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指授儒臣,勒为是编,期以阐先王垂教之意,与孔子删《诗》之㫖,学于是者,有得于兴观羣怨之微,而深明于事父事君之道,从政专对,无所不能,则经学之实用著,而所谓「用之乡人,用之邦国以化天下者,亦于是乎行焉,刋校既竣,敬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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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意,序之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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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耕耤雍正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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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自雍正二年以来,朕躬耕耤田,而耤田之中,毎嵗必産嘉谷,上年自双穗至于九穗,今嵗则自双穗至于十三穗,在廷诸臣及京都耆庶,皆惊讶以为竒,朕之宣示于衆者,并非矜诩夸张,以为祥瑞,盖实有见于天人感召之理,㨗于影响而朕敬。
301
天之心至诚至切,愿与内外大小臣工共勉之也。稼穑为天地之寳实,生民之命攸关我。
302
圣祖仁皇帝临御六十,馀年无刻,不以重农力田为先务。仰观天时,俯察地理,辩土性而课人功,资雨旸而防旱潦,旰食宵衣,偶遇雨泽愆期。
303
圣心忧劳之切,侍侧臣子皆惶悚不寜,所以为万民谋粒食者至矣尽矣!朕瞻仰目覩者四十馀年,今缵承大统,竭诚效法,念切民依,毎年䖍祀。
304
先农躬耕,帝耤仰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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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眷佑,叠锡嘉禾,信而可徵,纎毫不爽,是以特颁谕㫖,令各省守土官,共举耕耤之礼,为万方百姓祈祷秋成,今见各省督抚奏报前来,处处风雨,均调春麦,秋禾并登丰稔,虽邉逺荒僻之地,亦庆有秋,惟直𨽻、湖广、安徽数州县,近水最低之处,常年被潦者,畧有浸注,亦不为灾,是今嵗可称大有年矣,朕感。
306
上天之垂慈,庆下民之受福而推求其故,良由今年各省初耕耤田,各该有司,自然小心敬慎,斋祓䖍诚,是以感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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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苍而获此,盈寜之锡,倘从此益加敬谨,不懈初心,则嵗嵗屡丰,可以预必尔,督抚等可通行晓谕所属官民当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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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鉴之匪遥,勿视耕田为故事,永矢敬恪,以迓天和天下,臣民受福,斯朕之福也。思之、慎之。母忽朕言谕告病官员,仍许原缺补用」。雍正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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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定例:凡在京各部院官,因病告假回籍调理者,病痊之日,仍以原衙门补用。至在外各官一经告病,即令休致,所以防不肖有司之托病规避也。但外官有地方之责,果系患病,不能办理事务,自应呈请离任,病痊之日,虽有才具优长之员,格于成例不得起用,殊为可惜。从前有府县官员告病者,朕降㫖调来引见,见其才尚可用,命医调治,痊可即行补用。诚以人才难得,虽片长薄技,不忍弃置。嗣后外官告病,督抚查明确实,具题,令其回籍调治,痊可有情愿起用者,于本籍起文赴部引见,仍以原缺补用。如此则可以杜规避之端,而人材亦不致沦弃矣。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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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内外臣各举人材雍正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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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国家政务,必得其人而后理,朕加意旁求,多方遴选,惟期百司庻职,俊乂在官,以収得人之效,但各等职业需人之处甚多,而督抚等又屡屡奏请现在赴部铨选之员,不敷拣用,因思自古人臣为国有以人事君之义,孔子论举贤才之道,亦云举尔所知可见。凡人生平,必有深知笃信之才,足备朝廷任使者,果能以公忠为心,自无荐举不得其实之理也。兹特降谕㫖,着京官大学士以下、主事以上之汉军、汉人、外官督抚以下知县以上之满洲、汉军、汉人,每人各举一人,除现任知县以上官员不必保举外,或系举贡生监,或系山林隠逸,果有品行才猷可备任使者,即亲戚子弟,亦不必引避嫌疑,令京官外官皆得据实保举,至外官所辖之现任佐贰杂职等属员,亦准其保荐。此所保荐之人,如系京官所举者,即令本人寄信,唤令来京,自行交送吏部彚齐引见,其外官所举之举贡生监,山林隐逸等人,亦令具文开载,履厯考语,交与所举之人,赍文赴部引见,至所举之属下佐贰等员,着申送该督抚騐,㸔出具考语,然后送部引见,朕从政务,需人起见,开诚布公,以期集思,广益内外大小臣工等,共受国恩,时懐报効之愿。今奉特㫖,准令保举,实属难逢之㑹,自应秉公据实,以展臣子之心,必无有狥私冒滥以自蹈欺罔者,倘或举非其人,将来觉察,或试用不称,责有攸归,勉之勉之!特谕谕居民,毋轻去其乡」。雍正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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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上年闻湖广、广东、江西等省之民,因本地歉收米贵,相率而迁,移四川者不下数万人,已令四川督抚设法安挿,毋使失所。但思上年江西收成颇好,即湖广、广东亦非歉嵗,不过近水之地,略被淹损,何至居民轻去其乡者?如此之衆也?因时时留心体察,今据各处陆续奏闻,大约因川省旷土本寛,米多价贱,而无知之民,平日既怀趋利之见,又有传说者,谓川之米三钱可买一石肉价,则一钱可买七筋,此等之言,最易动愚贱之聼,又有一种包揽棍徒,极言川省易于度日,一去入籍,便可富饶,每户得银包送,愚民被其煽惑,不独贫者堕其术中,即有业者,亦鬻産以图富足,其情弊大抵如此,独不思川省食物平贱之故,盖因地旷人稀,食用者少,是以如此,若逺近之人云集一省,则食之者衆,求如从前之贱价,岂可得乎?况彼此相隔,或至千里,或数千里小民,离弃乡井,扶老挈㓜,跋渉山川,安有馀资,以供路费?中途困厄,求救无门,不相率为匪势,将为沟中之瘠矣!此时追悔,亦复何及,岂非轻举妄动者,自贻之累乎?草野,识见庸愚,必须训示为地,方有司者,当抚绥之于平日,而劝教之于临时,开其愚䝉,恤其穷困,念念如保赤子,时勤训导,使百姓知故土之可恋,转徙之非宜,则愚民之不醒悟者亦少矣。且各省皆有可垦之田土,即如广东髙雷廉三府,尽有荒地可以耕凿,而所以任其废弃者,闻其故有二一则民俗好为争竞也,当其未垦之时,则置之不问,及至既垦之后,则羣起相争,是以将可种之壤抛为旷土,甚为可惜。一则垦田必需工本,而寒苦之民不能措办,以致委诸草莽,为有司者当如何?经其疆界,以息争端,助其耔种,以资工作,寛其升科之年,优其上农之赏,则百姓断无有不踊跃鼓舞、趋事赴工者矣!凡地方荒弃田土,皆地方官不实心爱养,体恤百姓之所致也,朕宵旰勤劳,无刻不以小民生计为念,数年以来,所以为闾阎筹画者,尽朕苦心,兹颁谕㫖,并非禁百姓之谋食于他方也,祗以愚民无知图利心,切惑于邪说,见异而迁,遂轻舍故乡,甘受流离之苦,朕心实为不忍,不思在彼在此,皆吾赤子,若本籍果逢歉嵗,难以资生,该地方有司自能仰体朕心,即时奏闻,朕必沛以恩膏,使之得所,何必分散他方,以希冀必不可得之利乎?着各督抚,将此通行晓谕所属官民等,咸使闻知,特谕谕截留漕粮。雍正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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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今年江西省有数县稍缺雨泽,恐明春米价昻贵,着将本年起运漕粮内,截留十万石,存贮本省,以备将来之用,着户部,即速行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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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人子毋毁伤肢体雍正六年,上谕:「览福建廵抚常赉奏称罗源县孝子李盛山割肝救其母病,母病愈后,李盛山伤重身,故请加旌表。部议以割肝乃小民轻生愚孝,向无旌表之例,应不准行,朕念割肝疗疾,事虽不经,而其廹切救母之心,实难得而可悯,已加恩准其旌表矣。尝读韩愈之文曰:母疾则止于烹粉药石以为事,未闻毁伤肢体以为养,茍不伤于义,则圣贤当先衆而为之矣。又读朱子书曰:割朕固自不是,若诚心为之,不求人知,亦庻几。今乃有以此要誉者,是先儒论及此者屡矣。本朝顺治年间,定例割股,或致伤生卧氷,或致冻死,恐民仿效,不准旌表。伏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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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祖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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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祖皇帝临御万方,立教明伦,与人为善,而于此例慎予旌表者,诚乃天地好生之盛心,圣人觉世之至道,视人命为至重,不可以愚昧而误戕。念孝道为至𢎞,不可以毁伤为正理,立法垂训,实有深意存焉。但向来地方有司,未尝以圣贤经常之道与国家爱养之心,明白晓谕,开导编氓,是以愚夫愚妇救亲而捐躯,殉身而殒命者,往往有之。既有其事,若不予以旌表,恐无以彰其苦志而慰其幽魂。所以数十年来,虽定不以旌表之例,而仍许其奏闻,且有邀恩于常格之外者,仰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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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祖皇帝哀矜下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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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心固如是之周详而委曲也,孝经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孟子曰:事孰为大?事亲为大,守孰为大?守身为大」。此皆言人子一身,乃父母之遗体,虽一髪一指,不可偶有亏损,以伤父母之所贻也。孔子曰:父母惟其疾之忧」。盖父母爱子之心,无所不至,倘有疾病,尚以为忧,设有不肖忤逆之子,父母且恕而矜之,其纯孝之子,而父母之怜爱,又当如何也?岂有以己身患病之故,割其子之肝肉,充饮馔而和汤药?其父母之心断,无不惊忧惨惕不安之理也,若因此而至于伤生,又岂父母所忍闻者乎?夫父母有疾,固人子所当尽心竭力之时,而孝道多端,实不容効命捐躯于一节,孔子曰:生事之以礼死,𦵏之以礼,祭之以礼。是人生孺慕之诚,原通百年而无间者也。人子一身,承先启后,负荷甚钜,若舍生殒命于仓卒之间,而忘宗祀继续之重,恐非所以为孝也,况人子于亲,本乎天性,倘能尽至诚纯孝之实,则亲病虽笃,呼吁请祷,力省一身之过,誓愿为一正人如此,必能感天地,动鬼神,何须割肝刲股以为回生之良剂乎?家庭之行,惟在至诚至诚,善体亲心,不必以惊世骇俗之为著,竒于日用伦常之外也,至若妇人从一之义,醮而不改,乃天下之正道,而其间节妇烈妇亦有不同者,烈妇以死殉夫慷慨相从于地下,固为人所难能然,烈妇难而节妇尤难,盖从死者取决于一时,而守贞者必歴夫永久,从死者致命而遂已,而守贞者备尝其艰难,且烈妇之殉节,捐躯其间,情事亦有不同者,或廹于贫窭而寡自全之计,或出于愤激,而不暇为日后之思,不知夫亡之后,妇职之当尽者更多,上有翁姑,则当奉养以代为子之道,下有后嗣,则当教育以代为父之道,他如修治苹蘩,经理家业,其事难以悉数,安得以一死毕其责乎?是以节妇之旌表,载在典章,而烈妇不在定例之内者,诚以烈妇捐生与割肝刲股之愚孝,其事相类,假若仿效者多,则戕生者衆,为上者之所不忍也,向来未曽通行晓谕,朕今特颁谕㫖,著地方有司,广为宣布,务期僻壤荒,村家喻户晓,俾愚民咸知孝子节妇之自有常道可行,而保全生命之为正理,则伦常之地,皆合中庸,不负国家教养矜全之徳矣。倘训谕之后,仍有不爱躯命蹈于危亡者,朕亦不槩加旌表,以成闾阎激烈之风,长愚民轻生之习,思之思之。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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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勉诸臣雍正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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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大凡:为臣者必以报称君,上为心而不得有曕,顾身家之念从古,圣贤之所以教忠,皆是道也。盖在平时,则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孝弟忠信,一一皆尽其实,而不可有一毫之虗假,及至居官,则国尔忘家,公尔忘私,尽屏其偏陂,党同之习,悉去其沽名市惠之端,此之谓实心任事,而智名勇功于是乎出内,不欺衾影,即外不愧大廷矣!夫臣下之用心,在上,未有不烛,照其㣲洞,悉其隐者。古之良臣,有嘉谋嘉猷,则入告于内而顺应于外,其诚意之交孚,何如其恳挚?茍或挟诈任术,饰貎修文,隐微有潜伏之私,则必不能忠敬以事上,而上有不知其情伪者乎?凡有学古入官之寄者,宜矢之以至诚,将之以笃敬,秉虗公以揆大中之则,务正直,以遵王道之平本,忠君为国之实心,为立身行道之大务,以此自勉,更以此交,勉可以成明良一徳之盛矣!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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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息争召和雍正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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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尝思嵗时雨旸之各地不同者,其故或由于朝廷政事有所阙失,或地方官吏失于训导,或民间习俗浇漓,人心伪薄,皆足上干天和,致使灾侵,此理数之必然,纎毫不爽者,数年以来,朕已谕之详矣。上年直𨽻通省地方收成丰稔,惟宣化府所属之宣化、怀来、保安三州县交界之处,广约四十里,长约百里,独愆雨泽,颇觉亢旱。朕心即疑地方官民恐有招致之由。秋间口北道王棠来京,朕令进见,曾经谕及,今据王棠摺奏宣化、怀来、保安等处去年夏秋亢旱,今春他处皆得瑞雪,而此地独少。二月间,臣因公出亲,勘得鷄鸣驿,新保安之间,有古惠民渠一道,灌田数百馀顷,旗民互讼,厯三十馀年,未曾结案。臣详勘渠道先剖曲直,继将上年所奉上谕,再四宣布,劝使回心,一时旗民人等顶颂皇仁,即时感悟,分渠共溉,永息争端,果于三月初一二等日,连降瑞雪,平地尺馀春耕,有頼万民称庆等语,王棠此奏,实乃天人感应,㨗于影响之至理,不可视为渺茫,盖人之所以为心,即天之所以为心,倘一方之中,彼此猜疑,构争起讼,人怀不平之气,斯天地之气亦郁然湮塞于一方,不能和畅寛舒,有不雨旸失序者乎?尝思愚民之情,罔知自省,每以旱潦不齐之故,专归咎于朝廷,夫天心仁爱,下民雨旸旱潦,乃亿兆生命所关,如果人君一身有过,则彼苍所以降之罚者,当自有道,岂忍移其咎于下民,而加以水旱之灾,使无辜之亿万生灵悉受困厄乎?即如直𨽻地方,全省丰收,而宣化百里之间,独以民气不和,致罹荒歉,此即近事之显然昭著者,其他与此相类之处,不可胜数,古圣有言,万方有罪,罪在朕躬,朕躬有罪,无以万方。今朕此言,非为人君寛解而推卸其责于臣民也。君民上下,原为一体,尝见直省督抚官员等,每遇年嵗丰登,辄曰此皇上之洪福也!此语朕从来不受朕无自私之福,以天下人之福为福,若吏治澄清,民风淳厚,以致时和年丰,天下人各受其福,即朕之福也。若官吏壊法,营私黎庻,嚣凌成习,以致召为灾异,此皆用人不得其当,化导未尽其方,天下不能共受其福,即朕之歉于福也。人君原无可诿之责,而臣民自当各尽其道,朕以实心实政,乾惕于上,天下臣民,果能黾勉修省,同归于善,以感召于下,则太和之气流行于宇宙间,灾沴何自而生?雨雪应时而降,人歌乐利,百室盈寜,以同受上天之慈恩,岂不美欤?着各省督抚通行所属,咸使闻知,特谕。
323
谕督抚奏告以实雍正七年上谕:「屡年以来,朕以天人相感之理,谆谆晓谕内外臣工,盖朕实切敬」。
324
天勤民之念于寤寐之中,而确见其感应之不爽。尤愿各省督抚有封疆之重任者,体朕此心,至诚至敬,各尽其道,以为感格」。
325
上天之本,惠我蒸民,共登袵席,朕并非以年谷之顺成,有意归美于大吏,亦非以雨旸之差忒,强欲卸责于臣工也,假使为督抚者,因朕有地方丰歉,由于吏治得失之谕㫖,而欲自彰其善,自䕶其短于奏报秋成也,则或有溢美之词,而奏报歉收也,则或有讳灾之意,似此则事。
326
天为不诚,事君为不忠,临民逮下,为不仁不信,有此数端而欲荷。
327
上天嘉佑,锡福凝禧,有是理乎?况粉饰一已之声名,而不顾民生之休戚,其何以对所属之官民,而无愧怍乎?朕留心体察,觉近来督抚等之奏报年谷间有此弊,不得不通行晓谕,以防其渐,在尔督抚等自思之,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况朕之见闻甚广,访察维勤,倘掩饰于此而败露于彼,岂不自取朕之轻视乎?人臣事君之道,惟以诚实无欺为本,尔督抚等其共朂之。特谕:」
328
谕建修仓厫雍正七年
329
上谕各州县之设立常平仓,积贮米谷,原以备地方一时缓急之需,所关甚重,朕为此备极焦劳,多方筹画,务期仓储,有頼旱潦无虞,年来所颁,谕㫖亦深切著明矣。夫收贮米谷,必须仓厫坚固,始为经久之计,是以从前降㫖,将仓厫之完整与否,一并入于交𥂟之内,以为州县官之考成。今闻各省之中,偏僻之邑,竟有向来本无仓厫,而有司茍且因循,不行详请,督抚藩司等亦忽然不察,致将养民备荒之具,或寄顿于寺庙,或借放于绅士富户之家,而霉烂亏折生事,滋扰之弊,多由此起,大非朕慎重民储之意。凡各省未有仓厫之州县,着该督抚详悉查明商酌,即行建造,其造仓之费,或动用正项钱粮,或支给存公银两,着该督抚酌量本地情形,悉心定议,具奏特谕。
330
谕关政雍正七年
331
上谕:「朕即位以来,屡有臣工条奏,各处地方官徵收落地税银,交公者甚少,所有赢馀,皆入私槖,国计民生,并受其累者。雍正三年,又有人条奏广西、梧州一年收税银四五万两不等,止解正项银一万一千八百两,浔州一年,収税银四千六百两,应令该抚查核,据实奏闻,并令各省地方官员等抽收税银之处,俱据实奏报等语,随经九卿议,令各省督抚,遴委廉干能员监收,一年之后,看其盈馀若干奏闻候㫖等语:「朕思孟子言治国之道,首称取于民有制,所谓有制者,即一定额徵之数也。若税课之属,无显然额徵之数,则官吏得以髙下其手,而闾阎无所遵循,即如从前各处税课,经地方官徵收,有于解额之外多数倍者,且有多至数十倍者,既无一定之章程,则多寡可以任意,其弊不可胜言。属员既已贪取,则上司必致苛求,官员既已营私,则胥役必致横索,日积月累,渐有增加之势,而难于稽查,岂非民生之隐患乎?朕是以允从条奏所请,及九卿所议,令各省督抚,遴委贤员监收一年以定科,则其徵收不及旧额者,亦令奏闻,降㫖,裁减年来报出赢馀之处,朕皆令留于本地,或作各官养廉之需,或为百姓公事之用,使官员用度,有頼则自不妄取民财,使地方公用有资,则即可寛恤民力,无非以小民之财物,仍用之于民间,不令饱贪官汚吏之欲壑而已,若该督抚等果能督率有司,奉行尽善,将一年所收者,悉行奏闻,不及额数者,请㫖减免,则赋有常经,万民共受其福矣。乃闻外省中多百奉行不善者,如广东、广西地方,则假称奉㫖归公之名,而有加严之弊,又闻山西落地税务甚多,潞泽二府更甚陵川一邑,僻处山中,向无额税,今年五月,新行添出,百姓颇以为苦,又垣曲、绛县地方名横岭关,系晋豫通衢,行人络绎,旧设廵检一员,稽查逃盗,并无税课,今该廵检于往来贸易之人,毎遇一䭾索钱十文、二十文不等,民有怨言,以朕所闻如此,则他省之类此者不少矣。以朕爱民除弊之善政而庸劣有司奉行舛错,借归公之名或肥身养家,或争多闘胜,以致肩挑背负之㣲,物皆徵収税课,而该督抚等又不悉心稽查,民间苦于扰累,或起朝廷加税之疑,独不思朕心爱养斯民,数年以来,如江南、浙江、江西三省额徵钱粮,则永逺豁免六十馀万,各省毎年蠲免之正赋,又一二百万不等,而发帑为地方,兴修工程者,又不下数百万,此中外臣民所共知者,岂有加惠黎元,于数千百万之帑金并不吝惜,而转与小民争此蝇头之利乎?又如江南通州落地税原额八百两,自康熙三十四年以后,毎年止报収二百馀两至三百两不等,屡经户部驳查,至雍正五年,陈时夏始将通州渡口税银五百两,已归并海关徵収,是以祗存三百两情,由咨覆户部,经户部行令,该抚确查保题,至今三年,未见题奏,此又怠玩公事,不恤民隐之一端也。至于提觧火耗,乃均平通便之道,官员有养亷之资,民间无苦𣲖之扰,上司无受馈遗,狥情赡顾之私,下属无请托,钻营暗通贿赂之弊,种种有益于吏治民生之处,屡颁谕㫖甚明,从前督橅,中有请将耗羡归公者,朕切加训饬,盖此项乃民间之物,惟有用之于本地之官民,用之于本地之公事,若将丝毫归公,是朕利其所有矣,朕必不为也。闻广东火耗,从前是加二有馀,自杨宗仁在任时,定为加一,今藩司提觧七分,州县已将耗羡,加至一七,其中尚有戥头,各项合计,仍是加二广东一省如此,或他处官员,亦有因所得养亷,不能供其奢靡之浪费,而设法巧取于民,督抚等失于觉察者,亦未可定,提解火耗之举,始于诺敏之在山西,朕曽屡次降㫖,此乃通变宜民之举,若奉行得人,则官民共受其益,倘奉行不善,则不能有益于地方,各省申有不能行者,有不便行者,悉皆聼之,不可勉强一例通行也。朕之前㫖甚明,是以晋省得诺敏,豫省得田文镜,果然经理得宜,此举遂成善政,如广东等省未得,有如诺敏田文镜之人,无怪属吏之假公济私,生事扰累也。夫以朕爱养百姓,体悉官吏之苦心,该地方有司不能遵奉宣布,且縁以为奸,使利归于己,怨归于上,此等之人,非寻常贪赃枉法者,可比其意,欲以扰乱国政,结怨民心,如查嗣庭、陆生楠等之怀藏逆志,其罪断不宥,各直省督抚,将朕此㫖刋刻,颁布所属大小官员及乡邑军民人等知,悉自谕到通行之后,倘仍有借清查税额耗羡归公之名,剥削商民,加添重耗者,一经发觉将经徵之员,于本地方即行正法,其该管各上司失于觉察者,亦必从重治罪,决不寛贷。特谕。
332
谕庆云现曲阜雍正七年
333
上谕:「朕平素尊奉」。
334
先师至诚至敬,雍正二年阙里文庙不戒于火。此时廷臣援明代𢎞治前事为言,而朕心引过自责,亲诣太学。
335
文庙䖍申祭告,特发帑金,命大臣等督工修建,凡殿庑制度规模以至祭噐仪物,皆令绘图呈览,朕亲为指授,遴选良工庀材,兴造䖍恪之心,数年以来,无时稍间今。
336
大成殿上梁前二日,庆云现于曲阜,卿等归美朕躬之词,朕不克当或者
337
上帝
338
先师鉴朕悚惕,诚敬之心,现兹云物,昭示瑞应,朕不敢矜言祥瑞,但能功过相抵,朕之幸也,应择日躬诣太学」。
339
文庙祭告,以申感庆之𠂻,一切礼仪着该部,速议具奏朕躬被。
340
先师之福佑普天,士子诵法,服膺同受圣人之泽,着将明年㑹试,取中额数广至四百名,壬子科、各省乡试,毎正额十名,加中一名,其十名之外有零数者,亦加中一名,此朕体奉」。
341
先师乐育之盛心,特行造就人材之旷典。诸士子其各兴文敦行,益加勉旃。所请宣付史馆之处,知道了」。谕赏兵丁银两生息雍正七年
342
上谕:「在京八旗兵丁,朕悉心为之筹画,其家若有吉凶之事,需用之费,无所取办,实为拮据可悯,特给内库银两,王大臣等营运生息,以备兵丁一时之用。今思外省驻防之满洲、汉军兵丁等,亦当一体加恩,江寜、杭州、西安、京口、荆州、广东、福建、寜夏右卫共九处,毎处赏银二万两,天津、河南、潼关、乍浦、成都共五处,每处赏银一万两,俱着布政司库内支给,交与该将军副、都统等公同,存贮营运生息。如该处驻防兵丁,家有吉凶之事,将生息银两,酌量赏给,以济其用,其本银永逺为存公生息之项,不令彼缴还该将军副、都统等,务须尽心办理,使兵丁均沾实惠。倘该管大臣官员,有私自侵蚀那移,或委任非人致使本利亏缺者,即行从重治罪,仍于该管及委用管官分下严追还项,其营运利息之处,亦为公平办理,倘有指称官银名色,或占夺百姓事业,或重利刻剥闾阎,与商贾小民争利扰累地方,督抚不时稽查,即行叅奏,如督抚或狥隐不奏,经朕访闻,必将该督抚一并议处此项本利银两,每年出入之数,交与在京八旗都统副、都统查核一旗,或管一省或管二省,著怡亲王、大学士等酌量派定,每嵗底各省该管大臣官员造册賫送各该旗查核奏闻。再各省督标、抚标、提标兵丁等,亦仿此例,每标或给银一二万两,或给银数千两,按兵丁之数,分别银两之多寡,亦著怡亲王、大学士等酌量派定。其银即交与各该督抚、提督委员料理,以惠济兵丁,一切照驻防之例,行其前后委任之时,将此造入交代册内查核。至于各省镇标兵丁等,一时难以遍及,量国用之出入,次第加恩。陆续降㫖,特谕谕练习火噐雍正七年
343
上谕训练营伍之道,必技艺精熟,方有济于实用,闻直𨽻地方营汛中枪手演习时,止放空枪,从未装入铅子,打把一次,似此则信手高低,漫无凖则,何由纯熟而成?必中之技,直𨽻几处如此,则通省可知,直𨽻一省,如此则外省可知。嗣后著通行直省督抚、提镇等,转饬所属,于练习火噐之时,用铅子打把演熟,凖头则火噐皆成,利用于营伍,实有禆益特谕」。
344
谕禁私造鸟枪雍正七年
345
上谕:「火噐:「关系军政,甚为𦂳要,鸟枪硝磺不许民间藏匿,向来例禁甚严,乃外省奉行不力,视为具文。前有人在打箭炉,见西藏番民来炉贸易者,所带鸟枪,俱系内地制造欵式,又有人在天全土司查出鸟枪九十馀杆,似此则不法之民私造鸟枪,希图获利,违禁贩卖者不少矣。川省如此,则他省可知着,各该督抚留心访察,实力奉行严加申禁,毋得因循塞责,怠忽从事,致干重谴。特谕。
346
谕禁赌博雍正七年
347
上谕游惰之民,「自昔治天下之所深恶,若好为赌博之人,又不止于游惰而已,荒弃本业,废尽家赀,品行日即于卑汚心术,日趋于贪诈,父习之则无以训其子,主习之则无以制其奴,鬬殴由此而生,争讼由此而起,盗贼由此而多,匪类由此而聚,其为人心,风俗之害,诚不可以悉数也。大凡为不善之事者,虽干犯功令犹可得,㣲利于一时而独至赌博,则今日之所得,明日即未必能保,若合一年数月而计之胜者,与负者同,归于尽此天下人所共知者,而无如邪僻之人,一入其中,即迷而不悟,且甘为下贱而不辞者,大可悲矣!数年以来,屡降谕㫖严禁,而此风尚未止息者,则以制造赌具之尚有其人,而有司之禁约未曾尽力也,百工技艺之事,可以获利营生者,何事不可为,而乃违条犯法,制此壊风俗惑人心之具,其罪尚可言乎?尝思赌博之风,所以盛行者,父兄为之子弟见而效之,家主为之奴,仆在傍见而效之,甚至妇人女子亦沉溺其中而不以为怪,总因习此者多,故从风而靡者衆也。假若严行禁止,使人不敢再犯,则日积月累,后生子弟无从而见,即无从而学,此风自然止息,无俟条教号令之烦矣!凡地方大吏,有司有化民成俗之责,而乃悠悠忽忽,视为平常安辞溺职之咎,今特定本地官员劝惩之法,以清其源。嗣后拿获赌博,必穷究赌具之所由来,其制造赌具之家,果审明确有证据,出于某县将、某县知县,照溺职例、革职、知府革职、留任,督抚司道等官,各降一级留任,如本地有私造赌具之家,而该县能缉获惩治者,著加二级,知府著加一级,督抚、司道等官著纪録二次。将此劝惩之法,永著为例,于雍正庚戍年为始,著该督抚通行晓谕,使城邑乡村及逺陬僻壤,咸使闻知,特谕谕劝开垦。雍正七年
348
上谕:「国家承平日久,户口日繁,凡属闲旷未耕之地,皆宜及时开恳,以裕养育万民之计。是以屡颁谕㫖,劝民垦种,而川省安挿之民,又令给与牛种口粮,使之有所资藉,以尽其力。今思各省皆有未垦之土,即各处皆有愿垦之人,或以食用无资,力量不及,遂不能趋事赴工,徘徊中止。亦事势之所有者,着各省督抚各就本地情形细加筹画,转饬有司作何劝导之法,其情愿开垦而贫寒无力者,酌动存公银榖,确查借给以为牛种口粮,俾得努力于南亩。俟成熟之后,分限三年照数还项,五年后按则起科,总在该督抚等统率州县,因地制宜,实心经理,务使田畴日辟,耕凿惟勤,以副朕爱养元元之至意。特谕。
349
谕富户雍正七年
350
上谕直省:各处富户,其为士民殷实者,或由于祖父之积累,或己身之经营,操持俭约,然后能致此饶裕,此乃国家之良民也,其为乡绅有馀者,非由于先世之留遗,即己身之俸禄,制节谨度,始能成其家计,此乃国家之良吏也,是以绅衿士庶中之家道殷实者,实居五福之一,而为国家所爱养保䕶之人,则尔等本身,安可不思孳孳为善,以永保其身家乎?夫保家之道,若奢侈糜费,固非所以善守,而悭吝刻薄,亦非所以自全。周礼以乡三物教万民,有曰孝友睦婣、任䘏可知公财行惠任䘏之义,与孝友而并重者也。盖凡民之情,贱者忌人之贵,贫者忌人之富,彼穷乏之人,既游闲破耗,自困其生,又皆不知已过,转懐忌于温饱之家,若富户复以悭吝刻薄为心,朘削侵牟,与小民争利,在太平盛世年谷,顺成之时,固可相安,从来遇荒歉之时,贫民肆行抢夺先衆人而受其害者,皆为富不仁之家也,迨富家被害之后,官法究拟,必将抢夺之贫民,置之重典,是富户以敛财而倾其家,贫民以贪利而丧其命,岂非两失之道,大可悯恻者乎?朕为此劝导,各富户等,平时当以体䘏贫民为念,凡邻里佃户之穷乏者,或遇年谷歉収,或值青黄不接,皆宜平情通融,切勿坐视其困苦而不为之援手,如此则富户济贫民之急,贫民感富户之情,居常能缓急相周,有事可守,望相助忮求之念,既忘,亲睦之心必笃,岂非富户保家之善道乎?从来家国一理,若富户能自保其身家贫民,知共卫夫富户一乡如此,则一乡永靖一邑,如此则一邑长寜,是富户之宣力于国也。朕临御以来,屡经人条奏民间贫穷不均,请行限田之法,乃至逆贼曾静,私著谤书,谓方今轻徭薄赋,惟利于豪强兼并之家,与贫民无涉,非复行井田,不能养赡百姓等语,朕思此等怪谬支离之说,乃理势所万不能行者。夫天下富者一而贫者百,以一人之有馀,欲济衆人之不足,贫者未必便能成立,而富户无辜已受摧残矣,此乃怀欲穷天下之贼论,有此情理乎?朕既知其必不可行,若但令地方出示晓谕,阳奉阴违,朕实耻而不为,若以不能行之事委之各省,督抚以示徳于贫民,使之感朕恩意,而以奉行不力之故,归怨于各督抚等,又朕所不忍为者,是以特颁谕㫖,告诫尔等富户为富户者,当知已之得于天者甚厚,当存济人利物之心,行救困扶危之事,敦睦宗族,周䘏乡邻,下逮佃户佣工,皆加惠养,则人人感其徳意,即可消患于未萌,况积善之家,必有馀庆,种福果于天地之间,子孙必长享丰厚,岂不美欤?着各省督抚,将朕此㫖通行,该属之乡绅士民,人等共知之,料朕赤子良民,必不负朕期望之诚意也!特谕谕重农雍正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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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自古帝王致治諴民,莫不以重农为首务。书陈无逸先知稼穑之艰难,诗载豳风,备叙田家之力。作论语云:百姓足,君孰与不足?孟子云:民事不可缓也。盖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农事者,帝王所以承天养人,久安长治之本也。我国家抚绥寰宇。
352
圣祖仁皇帝临御六十馀年,深仁厚泽,休养生息,户口日增,生齿益繁,而直省之内,地不加广,近年以来,各省皆有收成,其被水歉收者,不过州县数处耳,而米价遂各觉渐贵,闽广之间,颇有不敷之虑,望济于邻省,良由地土之所産如旧,而民间之食指愈多,所入不足以供出,是以米少而价昂,此亦理势之必然者也。夫米谷为养命之寳,既頼之以生,则当加意爱惜,而不可存轻弃之心,且资之者衆,尤当随时撙节,而不可纵口腹之欲,每人能省一勺,在我不觉其少,而积少成多,便可多养数人,若数人如此,则所积岂不更多所养岂不更衆乎?养生家以食少为要诀,固所以颐神养和,亦所以节用惜福也,况脾主于信,习惯便成,自然毎见食少之人,其精神气体,未尝不壮此显而可见者,至于各省地土,其不可以种植五谷之处,则不妨种他物以取利,其可以种植五谷之处,则当视之如寳,勤加垦治,树艺菽粟,安可舍本而逐末,弃膏腴之沃壤,而变为果木之塲,废飨飱之恒産,以幸图赢馀之利乎?至于烟叶一种,于生人日用,毫无禆益,而种植必择肥饶善地,尤为妨农之甚者也,小民较量锱铢,且但顾目前不为久逺之计,故当图利之时,若令其舍多取寡,移重就轻,必非其情之所愿,而地方官遽绳之以法,则势有所难,行转滋纷扰,惟在良有司勤勤恳恳,谆切劝谕,俾小民豁然醒悟,知稼穑为身,命之所关,非此不能生活,而其他皆不足恃,则羣情踊跃,不待督课,而皆尽力于南亩矣。朕闻江南、江西、湖广,粤东数省,有一嵗再熟之稻,风土如此而仍于乏食者,是地土之力有馀,而播植之功不足,岂非小民习于怠惰,而有司化导者有未至耶?或者曰:米榖太多,则价贱而难于粜卖,昔人有谷贱伤农之说,谚语所谓熟荒者,此则不必过虑,假若小民勤于耕作,收获丰盈,至价贱而难于出粜,朕必多发官价以籴买之,使重农务本之良民,获利而有馀赀也,朕生平爱惜米谷,每食之时,虽颗粒不肯抛弃,以朕玉食万方,岂虑天庾之不给,而所以如此,樽节爱惜者,实出于天性自然之敬慎,并不由于勉强,且以米谷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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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所赐,以生养万民者,朕为天下生民主,惟有敬谨,寳重仰冀」。
354
天心黙佑,雨旸时若,嵗获有秋,俾小民家有盖藏,人歌乐土,朕既为亿万生民计,不敢轻忽天贶,尔等绅衿百姓,独不自为一身一家之计乎?朝夕生养之需,既受上天之赐,若果加意爱惜,随时撙节,则天心频频,赐赉长享,盈寜之福,若恣情纵欲,暴殄天物,则必上干天怒,不䝉赐赉,而水旱灾侵之事,皆所不免,其理岂有爽哉?又闻江西、广西地方,竟有以米谷饲养豚豕者,试思谷食之与肉食,孰重?孰轻?孰急孰缓?而乃以上天之所赐,小民终嵗勤苦之所获者,为豢养物类之用,岂不干天和而轻民命乎?朕所以惓惓训谕者,惟期天下之人,专务本业,以杜浮靡,爱惜物力,以图久逺,共体朕敬迓。
355
天庥勤恤民隐之意,则尔等家室必益至于丰饶,尔等子孙,必永绵其福泽,思之思之,毋忽朕言,着将此晓谕内外官民人等,并通行逺乡僻壤,咸使闻知,特谕谕景陵、瑞芝雍正八年」。
356
上谕:「景陵寳城山首称産瑞芝三本,诸王大臣等奏称:为朕纯孝之所感,召朕抚躬,自问生平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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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不敢当纯孝之名,但诚敬之心数十年如一日,此则可以自信。自御极以来,不但一言一事,皆仰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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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心而后,见诸施行,即梦寐之中,一念举发,从无有知其不合。
359
圣意而敢存于胸臆者,诸王大臣等称朕以皇考之心为心,此实朕之悃忱。至云:「朕以皇考之政为政,朕之才力逺不逮我皇考举凡宣猷敷治之间,虽黾勉效法,究不能企及于万一,何能致芝草之嘉祥?诸臣以此归美于朕,朕不居也,实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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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之圣德,神功际天,蟠地深仁,渥泽积厚,流光上天,特欲显示天下臣民,是以数年之中三,见芝英于陵寝。似今之厯霜雪而挺生,当首春而呈瑞。稽诸史册,更属罕闻朕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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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昭示之𢎞恩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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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贻谋之景福,庆幸欢欣,不敢不宣布于衆,庻使天下之后,世臣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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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之脊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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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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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之垂裕万年者,即瑞芝一事,明显昭著,信而有徵,固如是也。着照所请,宣付史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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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落地税雍正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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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向来各处落地税银大半,为地方官吏侵渔入,已是以定例报出税银四百两者,准加一级。后因查报渐多,吏部请㫖定议,报出税银八百两者,准加一级,多者以此计算。年来地方官员皆知守法奉公,凡有税课,皆随收随报,不敢侵隐。其报出之数,每倍于旧额,祗恐将来不无冀幸功名之人,希图优叙,以致恣意苛索,扰累小民。且落地税银,非正项钱粮有一定之数,可比侵蚀隠匿者,固当加以处分,而争多鬬胜者,不但不当议叙,亦当与以处分。其作何定议,并如何议叙加级处分之处,着吏部户部,悉心妥议具奏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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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赈恤流民归籍雍正八年,上谕:「今年直𨽻、山东、江南有被水之州县,闻本地乏食,穷民有糊口、散往隣封者,若该地方官员,视为他处之人,不肯加意赈恤,必致流离失所。且三春耕种之时,若不旋归本土,又必致荒弃本业,朕心甚为轸念,尔等可作字寄,与各省督抚,令其转饬有司,凡遇今年外来被灾就食之穷民,即动支常平仓谷,大口日给一升,小口五合,核实赈恤,再动用存公银两,赏为路费,咨送回籍,并行文知㑹原籍地方官收留照㸔,总在该督抚督率属员,善于料理,以副朕心。其所用银谷,着该督抚查核报销」。嗣后以此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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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制书经传说彚纂序雍正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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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思《六经》皆治世之书,而帝王之大经大法昭垂万古者,惟尚书为最备。盖自继天立极,精一执中,二帝三王之心法递相授受,而治法亦因之以传。今观书所载成天平地,经国造邦、建官立教、礼乐兵刑之𢎞纲大用,与夫赓扬都俞之休风,嘉谟嘉猷之陈,告凡所为,永膺天命,而致时雍协和之效者,虽相去数千年,尚可于方䇿,中想见其钦明寅畏之衷,敷布经纶之迹。后之君臣,得奉为模楷,以追踪于唐、虞三代之隆,讵不于书是赖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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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圣祖仁皇帝圣学渊深,治功𢎞逺存于中者,二帝三王之心发于外者,二帝三王之治,而稽古好学于典谟训诰之篇,沉潜研究,融㑹贯通。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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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讲官分日进讲,著有《解义一编,颁示海内,复指授儒臣,荟萃汉、唐、宋、元、明诸家之说,叅考折中,亲加正定,广大悉备于地理、山川,援今据古,靡不精核,为《书经传说彚纂,凡二十有四卷。兹值刋校告竣,与《易》、《诗》、《春秋》诸经,次第传布,敬制序文,勒之卷首。夫后世之天下,唐、虞、三代之天下也,而治法之垂为典章,心法之原于性命者,先后同揆,百世之圣君贤辅未能易也。故为君者必思比徳于尧、舜、禹、汤、文、武而后无忝乎为君,为臣者必思嫓休于臯䕫,伊傅周召而后无忝乎为臣。朕夙夜兢兢,冀克守主,敬存诚之道,以遂觐光扬烈之怀,尤冀卿尹百执事,共体元首股肱之谊,殚协恭励翼之忱,寅亮天工,諴和民志,俾薄海内外,永底乂安,于以逺宗圣哲而仰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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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考尊崇经学,启牖万世之盛心,顾不美欤!是为序谕大吏衙门约束书吏雍正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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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朕访闻得有数省督抚司道不能约束书吏者,其胥役人等狐假虎威,无恶不作,而督抚衙门为尤,其其名有内外班之分内班经管案件外班,传递信息,朋比作奸,种种吓诈,饱其贪壑,则改重为轻,拂其所欲则批驳不已,即如广东各案,盗犯未获,无论年月逺近,不拘盗犯多寡,总督书办,槩于冬季冩票,差提承缉之吏目,典史廵检齐至肇庆示期,比责其陋规,则有院房年节礼,毎员到彼,各送书办银三四十两,遂准回任,若微员无力馈送,则差押不放,甚至禀请杖责,此粤省之弊端也。至于各省督抚书役,则有承舍旗牌等名,皆自号为差官,该督抚给票差遣,亦用差官字様,而通省士民遂莫不以差官目之,平日踞坐差房,包揽词状,毎于府州县官谒见督抚之便,私行嘱托,滥准枉断,及差往他处,则肩舆逾分,马挂胸缨,俨然官长,沿途拜㑹,有司需索夫马馈送,此辈狡猾性成,或以小忠小信趋奉本官,得其欢心,间或委其访察属员事迹,则假公济私,作威作福,其害更不可言矣。从来胥役之为患有关,吏治在精明,廉察之督抚,自能觉照而防范之而庸懦之,督抚为所欺而不知,受其累而不悟者正不少也。又如藩司掌通省之钱粮,臬司掌通省之刑名,案牍如山,不得不仗熟练之书役,为之办理,而其中百弊丛生,舞文弄法之处,不可悉数,朕素知此辈之情状,已经定例,严申禁约,今再行训饬,是在督抚藩臬等约束于平时访察,于临事不因熟悉条例而轻聼其言,不因善承使令而误堕其术,秉公驾驭,用意防闲,一有见闻,即加惩治,不存姑息之见,不留回䕶之心,如此则若辈虽欲舞弊而不能,虽欲玩法而不敢矣。倘任封疆岳牧之寄,于一二管辖之书吏,不能使之安分守法,格其非心,又安能察吏安民,诘奸禁暴,成移风易俗之治乎?朕深为庸懦之督抚,藩臬耻之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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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慎刑雍正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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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尚书:舜典云:钦哉,钦哉!惟刑之恤哉!朱子曰:所谓钦恤者,欲其详审曲直,令有罪者不得免,而无罪者不滥刑也。吾弟怡贤亲王常奏朕云:今法司衙门凡有审问事件,并不究其情之虗实,动以夹讯夫聼断之下,求之于辞气耳目以察其情,设诚以待之,据理以鞫之,未有不得其实者,何庸夹讯?倘有证佐确据,情罪显著,而本犯,犹狡狯不以实供,则不得已而用刑,若并不详鞫其情,而概用重刑严讯,三木之下,何求不得?此重案之,未免有寃,抑牵累也。吾弟之言如此,是以八年来,凡朕交王承审数十件,繁难大案,皆以诚敬用心,以情理感格愚顽简孚阅实,俾各自将罪犯,委曲招吐从,未曽夹讯,榜楚一人,而诸案情罪无不允当,吾弟之存心忠厚如此,凡为法司者,皆当奉以为法也。今外省有司,既不能聼辨五词,无明决折狱之才,每遇重大案件,至期限将满之时,虑及处分,则连用重刑该犯,欲缓须臾之命,凡官吏讯问之语,靡不承认,遂据其供招鍜錬成狱。且凡遇命盗案件,其中牵连之人,有司亦明知其无辜,而欲为开释,恐致上司之翻驳,遂有非夹讯不能归结之论,夫欲保全一已之功名,弥缝上司之查驳,无论情之虗实,罪之轻重,辄用三木以讯,毎致案未结而有刑毙之人,此其居心尚可问乎?从前阿尔松阿为刑部时,不能剖断曲直,乃各将原被告之一足,共一三木,此天良丧尽之人,视夹讯为儿戏,其心之残忍,惨毒甚矣!未几而身为叛逆,不能保其首领,善恶之报,岂有爽乎?吾弟怡贤亲王,存心仁恕,固不待言而其本怀,总不欲使天下有一寃抑人,俾国家受滥刑之议,此其忠君爱国之心出于诚恳笃挚,是以凡有聼断,归乎至当,能使羣议帖服,刑章式叙也。今吾弟仙逝之后,凡启灵大祀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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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必赐以清和景象,而羣工黎庶各致其哀慕深情,成一千古以来未有之贤王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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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报吾弟,亦云厚矣!吾弟嘉谟入告之事,不可胜数,偶因戒饬问官,轻用三木一节,将吾弟敷奏之言,宣示于衆,且布告各省,有司令咸以吾弟怡贤亲王之聼讼居心,奉为案鞫之规范,则明慎用刑,庶几咸中有庆矣。着凡掌刑名衙门,将此谕刋榜,永示于堂署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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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训饬州县,规条谕雍正八年上谕牧令为亲民之官,一人之贤否,关系万姓之休戚,故自古以来,慎重其选,而朕之广览旁求,训勉告诫,冀其奏循良之绩,以惠我烝黎者,亦备极苦心矣!惟是地方事务,皆发端于州县,头绪纷繁,情伪百出而膺斯任者,类皆初登仕籍之人,未练习于平时,而欲措施于一旦,无怪乎旁徨赡顾,心志茫然,即采访咨询而告之者,未必其尽言无隐,此古人所以有学制美锦之叹也。向以大学士朱轼、左都御史沈近思,外任多年,周知地方利弊,雍正二年,曽令二臣商著规,则以为州县之南车,乃书未就绪而沈近思物故,迩年以来,朱轼复时多病,此事遂至迟延,去年始降㫖,委诸总督田文镜、李卫,令二臣各抒所见,缮録诸条以进,朕亲加披览,见其条理详明,言词剀切,民情吏习,㒺不兼该,大纲细目,莫不备举,诚新进之津梁,庶官之模范也。在二臣各就其所阅厯者而言,繁简同异之间,不必一致,而慎守官方,勤恤民隐,兴利除害,易俗移风,其大指则一而已矣。爰就本文,付之剞劂,颁赐州县官各一帙,俾置之几案间,朝夕观览,省察提撕,治效未臻,必思所以勉之,弊端未革,必思所以去之,本之以实心,行之以实力,毋始勤而终怠,毋静言而庸违,如此则不但国家得司牧之贤,草野有父母之颂,而尔等身膺显擢,叨被荣光,福贻子孙,名标史册,岂不美欤?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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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蠲赋雍正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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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谕:「朕临御万方,宵旰勤求,惟以爱养斯民为念,数年以来,除租减税,叠沛恩膏,不但旱涝歉收之处,蠲赈兼施,即该省年谷顺成,不须寛赋,而朕欲使民力寛裕,每加格外之恩,盖国家经费既敷,则藏富于民,俾各家给而人足,乃朕之至愿也。查各省钱粮,朕特降谕㫖,蠲免者已多,今次第举行,应及于江西、湖北、湖南三省着将辛亥年,江西、湖北、湖南三省额徵钱粮,各蠲免四十万两,又念直𨽻,乃畿辅首善之地,应沛殊恩,山东今嵗被水之州县稍多,朕心深为轸念,除二省涝溢地方,已加意赈恤,并将本年额赋照例蠲免外,着将辛亥年直𨽻山东通省钱粮,各蠲免四十万两以上五省,共免正赋二百万两,各该督抚应仰体朕心,严饬有司敬谨奉行,务令闾阎均沾实惠。倘奉行稍有不善,或被官吏侵渔,或有衿棍包揽等弊,一经发觉,必重治其罪,并将大小官员严加议处特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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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通志》卷首之三
URN: ctp:ws681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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