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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二百五十九

《卷二百五十九》[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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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治通鑑卷第二百五十端明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朝散大夫右諫議大夫充集賢殿修撰提舉西京嵩山崇福宮上柱國河內郡開國侯食邑一千八百戶食實封六百戶賜紫金魚袋臣司馬光奉敕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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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學天台胡三省音註唐紀七十五起玄黓困敦(壬子),盡閼逢攝提格(甲寅),凡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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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宗聖穆景文孝皇帝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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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福元年春正月丙寅,赦天下,改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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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翔总部设凤翔府李茂貞、靜難总部设邠州王行瑜難,乃旦翻。鎮國总部设华州韓建、同州匡国总部设同州王行約、秦州天雄总部设秦州李茂莊五節度使上言:楊守亮容匿叛臣楊復恭,事見上卷上年。上,時掌翻。請出軍討之,乞加茂貞山南西道总部设兴元府招討使。朝議以茂貞得山南秦岭以南,不可復制,復,扶又翻。下詔和解之,皆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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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鎔成德、李匡威卢龙合兵十餘萬攻堯山,李克用河东遣其將李嗣勳擊之,大破幽、鎮兵,斬獲三萬。考異曰:實錄在二月,恐約奏到。今從唐太祖紀年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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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行密謂諸將曰:「孫儒淮南之眾十倍於我,吾戰數不利,數,所角翻。欲退保銅官安徽省铜陵市西北何如?」劉威、李神福曰:「儒掃地遠來,利在速戰。宜屯據險要,堅壁清野以老其師,時出輕騎抄其饋餉,抄,楚交翻。奪其俘掠。彼前不得戰,退無資糧,可坐擒也!」戴友規曰:「儒與我相持數年,僖宗光啟三年,楊行密、孫儒爭揚州,至是五年矣。勝負略相當。今悉眾致死於我,我若望風棄城,正墮其計。淮南士民從公渡江及自儒軍來降者甚眾,公宜遣將先護送歸淮南,降,戶江翻。將,即亮翻。使復生業;儒軍聞淮南安堵,皆有思歸之心,人心既搖,安得不敗!」行密悅,從之。以孫儒驅淮南人以攻楊行密,故其謀云爾。為行密擒孫儒張本。友規,廬州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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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戎總部设彭州節度使楊晟僖宗文德元年,置威戎軍於彭州。楊守亮等約攻王建西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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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丁丑,晟出兵掠新繁、漢州之境,使其將呂蕘將兵二千會楊守厚攻梓州;蕘,如招翻。梓州,東川節度使顧彥暉治所。建遣行營都指揮使李簡擊蕘,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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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朱全忠朱温•宣武出兵擊朱瑄天平,遣其子友裕將兵前行,軍於斗門河南省濮阳市东南據舊書李師道傳,斗門城在濮陽縣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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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茂貞王行瑜擅舉兵擊興元。不以天子之命舉兵,故曰擅。茂貞表求招討使不已,遺杜讓能西門君遂書,遺,唯季翻。杜讓能時為相,西門君遂時為神策中尉,此內外二大臣也。陵蔑朝廷。上意不能容,御延英,召宰相、諫官議之。時宦官有陰與二鎮相表裏者,宰相相顧不敢言,上不悅。給事中牛徽曰:「先朝多難,茂貞誠有翼衛之功;此謂僖宗再幸山南時也。難,乃旦翻。諸楊阻兵,亟出攻討,其志亦在疾惡,但不當不俟詔命耳。比聞兵過山南秦岭以南比,毗至翻。殺傷至多。陛下儻不以招討使授之,使用國法約束,則山南之民盡矣!」上曰:「此言是也。」乃以茂貞為山南西道招討使。牛徽之言,上所以誘掖其君,下所以彌縫悍將;若以之為國謀則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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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朱全忠至衛南,朱瑄將步騎萬人襲斗門河南省濮阳市东南,朱友裕棄營走,瑄據其營。全忠不知,乙酉,引兵趣斗門,趣,七喻翻。至者皆為鄆人所殺。全忠退軍瓠河,九域志:濮州雷澤縣有瓠河鎮。丁亥,瑄擊全忠,大破之,全忠走。張歸厚於後力戰,全忠僅免,考異曰:歸厚傳云十一月,誤也。今從梁紀。副使李璠等皆死。璠,音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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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全忠奏貶河陽总部设孟州節度使趙克裕考異曰:實錄在正月末,云「全忠欲全義得河陽,乃奏克裕有誣謗之言而貶。」新紀云,「己未,朱全忠陷孟州,逐河陽節度使趙克裕。」今從編遺錄。以佑國总部设河南府節度使張全義兼河陽節度使。二鎮時皆屬朱全忠,或貶或兼,唯其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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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儒圍宣州。初,劉建鋒為孫儒守常州,將兵從儒擊楊行密,甘露鎮使陳可言帥部兵千人據常州。潤州城東角土山上有甘露寺,前對北固山,後枕大江。寶曆中,李德裕建寺,適有甘露降,因以名之。孫儒蓋因此寺而置甘露鎮也。帥,讀曰率。密將張訓引兵奄至城下,可言倉猝出迎,訓手刃殺之,遂取常州。考異曰:新紀:「景福二年二月,楊行密陷常州。」按行密自宣歸揚,過常州,已歎張訓之功;新紀誤也。今從十國紀年。行密別將又取潤州。楊行密自此遂有潤州,而與錢氏爭常州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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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全忠連年攻時溥感化光啟三年,徐、汴始交兵。徐、泗、濠三州民不得耕穫,兗、鄆、河東兵救之,皆無功,復值水災,復,扶又翻。人死者什六七。溥困甚,請和於全忠,全忠曰:「必移鎮乃可。」溥許之。全忠乃奏請移溥他鎮,仍命大臣鎮徐州。詔以門下侍郎、同平章事劉崇望同平章事,充感化总部设徐州節度使,以溥為太子太師。溥恐全忠詐而殺之,據城不奉詔,崇望及華陰而還。華,戶化翻。還,從宣翻,又如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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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義節度使趙德諲薨,子匡凝代之。考異曰:實錄,此月以前,忠義軍節度使趙匡凝起復某官,不言德諲卒在何時。新傳、薛史但云「匡凝為唐州刺史兼七州馬步軍都校;及德諲卒,自為襄州留後,朝廷即以旄鉞授之。」亦不言年月。今附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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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暉驕侈失眾心,范暉據福州,見上卷上年。王潮以從弟彥復為都統,弟審知為都監,將兵攻福州。從,才用翻。監,古銜翻。民自請輸米餉軍,平湖洞及濱海蠻夷皆以兵船助之。平湖洞在泉州莆田縣界外。九域志曰:今與化軍大飛山,地本平湖數頃,一夕風雨暴至,旦見此山聳峙,一名大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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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王建遣族子嘉州刺史宗裕、雅州刺史王宗侃、威信都指揮使華洪、茂州刺史王宗瑤將兵五萬攻彭州,按九域志:彭州距成都九十餘里。此其壤地相接,煙火相望,所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者也。王建安得而不急攻之邪!楊晟逆戰而敗,宗裕等圍之。楊守亮遣其將符昭救之,徑趨成都,營三學山。趨,七喻翻。漢州金堂縣東北十里有三學山。建亟召華洪還。洪疾驅而至,王建一時諸將唯華洪饒智略,建所倚也,故亟召之以禦符昭。華,戶化翻。後軍尚未集,以數百人夜去昭營數里,多擊更鼓;昭以為蜀軍大至,引兵宵遁。更,工衡翻。更鼓,持更之鼓,官府及行軍,每更擊之以為節。更鼓多則敵人以為營寨多,故宵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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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以戶部尚書鄭延昌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延昌,從讜之從兄弟也。僖宗乾符間,鄭從讜鎮河東有聲績。之從,才用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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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神策勇勝三都都指揮使楊子實、子遷、子釗,皆守亮之假子也,勇勝三都,亦神策五十二都之數。自渠州引兵救楊晟,知守亮必敗,壬子,帥其眾二萬降於王建。帥,讀曰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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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克用、王處存合兵攻王鎔,癸丑,拔天長鎮。天長鎮,在滹沱河東北。戊午,鎔與戰於新市,大破之,殺獲三萬餘人;新市,漢古縣,唐併入鎮州九門縣。辛酉,克用退屯欒城。詔和解河東及鎮、定、幽四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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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晟遺楊守貞龙剑楊守忠武定、楊守厚書,遺,于季翻。使攻東川总部设梓州以解彭州之圍,守貞等從之。神策督將竇行實戍梓州,守厚密誘之為內應;誘,音酉。守厚至涪城,行實事泄,顧彥暉斬之。考異曰:實錄:「明年正月,楊守厚攻東川,以竇行實為內應。事泄,行實死,守厚遁去。」因李茂貞與王建爭東川,追敘今年事耳。今從十國紀年。守厚遁去。守貞、守忠軍至,無所歸,盤桓綿、劍間,綿、劍,二州名。宋白曰:綿州,漢涪城縣地,西魏置潼州;隋置綿州,以綿水為稱。九域志:綿州東北至劍州二百九十四里。王建遣其將吉諫襲守厚,破之。癸亥,西川將李簡邀擊守忠於鍾陽四川省绵阳市西南九域志:綿州巴西縣有鍾陽鎮。斬獲三千餘人。夏四月,簡又破守厚於銅鉾绵阳市东鉾,亡侯翻。斬獲三千餘人,降萬五千人;守忠、守厚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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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置武勝軍於杭州,以錢鏐為防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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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威軍使賈德晟,以李順節之死,頗怨憤,李順節死見上卷上年。西門君遂惡之,惡,烏路翻。奏而殺之。德晟麾下千餘騎奔鳳翔,李茂貞由是益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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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匡威出兵侵雲、代,壬寅,李克用始引兵還。自鎮州引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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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溥遣兵南侵,至楚州,楊行密將張訓、李德誠敗之于壽河江苏省淮安市东南敗,補邁翻;下同。遂取楚州,執其刺史劉瓚。朱全忠以劉瓚刺楚州,見二百五十七卷僖宗光啟三年。張訓等既破徐兵,乘勝遂取汴之楚州。考異曰:新紀,「三月乙巳,楊行密陷楚州,執刺史劉瓚。」十國紀年,「三月,時溥遣兵三萬南侵至楚州;四月,楊行密將張訓、李德誠敗徐兵于壽河,俘斬三千級,取楚州,執瓚。」今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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邠寧節度使王行瑜兼中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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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行密屢敗孫儒兵,破其廣德營,廣德營,孫儒之兵營於廣德者也。敗,補邁翻。張訓屯安吉,斷其糧道。義寧二年,沈法興分烏程置安吉縣,唐因之,屬湖州。九域志:在州西南百七十一里。斷,音短。儒食盡,士卒大疫,遣其將劉建鋒、馬殷分兵掠諸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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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行密聞儒疾瘧,瘧,逆約翻,疾而寒熱迭作,謂之瘧。戊寅,縱兵擊之。會大雨、晦冥,儒軍大敗,安仁義儒五十餘寨,田頵擒儒于陳,陳,讀曰陣。斬之,傳首京師,儒眾多降於行密。光啟三年,孫儒始與行密交兵,至是而敗。孫儒以十倍之眾攻行密,其智勇亦無以大相過,而卒斃於行密者,儒專務殺掠,人心不附,又後無根本。行密雖為儒所困,分遣張訓、李德誠略淮、浙之地以自廣,又斥餘廩以飼飢民,既得人心,又有根本,所以勝也。劉建鋒、馬殷收餘眾七千,南走洪州,走,音奏。推建鋒為帥,殷為先鋒指揮使,張佶為謀主,比至江西,眾十餘萬。帥,所類翻。比,必利翻,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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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楊行密帥眾歸揚州;帥,讀曰率。考異曰:十國紀年,「行密過常州,謂左右曰:『常州大城也,張訓以一劍下之,不亦壯哉!』舊紀:「大順二年三月,淮南節度使孫儒為宣州觀察使楊行密所殺。初,行密揚州失守,據宣州,孫儒以兵攻圍三年。是春,淮南大饑,軍中疫癘。是月,孫儒亦病,為帳下所執,降行密;行密乃併孫儒之眾,復據廣陵。」薛居正五代史行密傳曰:「大順元年,行密危蹙,出據宣州,儒復入揚州。二年,儒攻行密。屬江、淮疾疫,師人多死,儒亦臥病,為部下所執,送於行密,殺之。行密自宣城長驅入於廣陵。」唐補紀:「大順二年六月,孫儒兵敗于宛陵城下,楊行密進首級于西京。」吳錄曰:「景福元年六月六日,太祖盡率諸將晨出擊儒,田頵臨陳擒儒以獻,斬儒于市,傳首京師。」新紀、實錄、十國紀年皆據此。舊紀、薛史、唐補紀皆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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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丙辰,至廣陵,表田頵守宣州,安仁義守潤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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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揚州富庶甲天下,先,悉薦翻。時人稱揚一、益二,言揚州居一,益州為次也。及經秦、畢、孫、楊兵火之餘,秦彥、畢師鐸、孫儒、楊行密也。江、淮之間,東西千里掃地盡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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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圍彭州,久不下,民皆竄匿山谷;諸寨日出俘掠,謂之「淘虜」,都將先擇其善者,餘則士卒分之,以是為常。將,即亮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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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軍士王先成者,新津人,本書生也,世亂,為兵,度諸將惟北寨王宗侃最賢,乃往說之曰:度,徒洛翻。說,式芮翻。「彭州本西川之巡屬也,陳、田召楊晟,割四州以授之,見二百五十七卷文德元年,陳、田,謂陳敬瑄、田令孜。偽署觀察使,與之共拒朝命。朝,直遙翻。今陳、田已平而晟猶據之,州民皆知西川乃其大府巡屬諸州,以節度使府為大府,亦謂之會府。而司徒乃其主也,時朝命以王建檢校司徒,故稱之。故大軍始至,民不入城而入山谷避之,以俟招安。今軍至累月,未聞招安之命,軍士復從而掠之,復,扶又翻。與盜賊無異,奪其貲財,驅其畜產,分其老弱婦女以為奴婢,使父子兄弟流離愁怨;其在山中者暴露於暑雨,殘傷於蛇虎,孤危飢渴,無所歸訴。彼始以楊晟非其主而不從,今司徒不加存恤,彼更思楊氏矣。」宗侃惻然,不覺屢移其牀前問之,先成曰:「又有甚於是者:今諸寨每旦出六七百人,入山淘虜,薄暮乃返,薄,迫也。曾無守備之意。賴城中無人耳,萬一有智者為之畫策,為,于偽翻。使乘虛奔突,先伏精兵千人於門內,登城望淘虜者稍遠,出弓弩手、礮手各百人,礮,與砲同,匹貌翻。攻寨之一面,隨以役卒五百,負薪土填壕為道,然後出精兵奮擊,且焚其寨;又於三面城下各出耀兵,耀兵者,以耀敵使不知所備。諸寨咸自備禦,無暇相救,城中得以益兵繼出,如此,能無敗乎!」宗侃矍然曰:矍,居縛翻。「此誠有之,將若之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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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成請條列為狀以白王建,宗侃即命先成草之,大指言:「今所白之事,須四面通共,時西川兵圍彭州,四面下寨,宗裕、宗侃、華洪、宗瑤各當一面。宗侃所司止於北面,或所白可從,乞以牙舉施行。」牙舉,謂從使牙檢舉而見之施行。事凡七條:「其一,乞招安山中百姓。其二,乞禁諸寨軍士及子弟無得一人輒出淘虜,仍表諸寨之旁七里內聽樵牧,敢越表者斬。其三,乞置招安寨,中容數千人,以處所招百姓,處,昌呂翻。宗侃請選所部將校謹幹者為招安將,使將三十人晝夜執兵巡衛。其四,招安之事須委一人總領,今榜帖既下,下,戶嫁翻。諸寨必各遣軍士入山招安,百姓見之無不驚疑,如鼠見狸,誰肯來者!狸,捕鼠者也。鼠見貍則知必死,特恨不可得而走耳,詎肯前就之哉!故以為喻。欲招之必有其術,願降帖付宗侃專掌其事。其五,乞嚴勒四寨指揮使,悉索前日所虜彭州男女老幼集於營場,有父子、兄弟、夫婦自相認者即使相從,牒具人數,部送招安寨,有敢私匿一人者斬;仍乞勒府中諸營,亦令嚴索,府,謂成都府。索,山客翻。有自軍前先寄歸者,量給資糧,量,音良。悉部送歸招安寨。其六,乞置九隴行縣於招安寨中,彭州治九隴縣,彭州未下,故乞置行縣。九隴故漢繁縣地,後魏改曰九隴,以州西有九隴山為名。九隴,一伏隴,二豆隴,三秋隴,四龍奔隴,五走馬隴,六駱駝隴,七千秋隴,八較車隴,九橫擔隴。以前南鄭令王丕攝縣令,南鄭,漢古縣,唐帶興元府。設置曹局,撫安百姓,擇其子弟之壯者,給帖使自入山招其親戚;彼知司徒嚴禁侵掠,前日為軍士所虜者,皆獲安堵,必歡呼踴躍,相帥下山,帥,讀曰率。如子歸母,不日盡出。其七,彭州土地宜麻,益州記:彭之地號小郫,言土地肥良,比之郫邑也。百姓未入山時多漚藏者,漚,烏候翻,久漬也。宜令縣令曉諭,各歸田里,出所漚麻鬻之,以為資糧,必漸復業。」建得之大喜,即行之,悉如所申。考異曰:張𩇕耆舊傳曰:「五月二十日,諸軍馬步兵士到彭州城下。至七月初,已經五十餘日,諸軍兵士始到,刈麥充糧。至七月初,麥盡,並無顆粒。兵士但託求食,乃每日遠去入山,虜劫逃避百姓。有一軍士,本是儒生,乃往北面寨說于統帥」云云。十國紀年:「王先成謂王宗侃云云。先成上招攜七事,建皆納之。先成,蜀州新津人。」按十國紀年,王建自二月辛丑遣王宗裕等擊楊晟,遂圍彭州。又晟遺楊守忠書云:「弊邑雖小,圍守三年矣。」而張𩇕云五月二十日方圍彭州,或者先圍之不克而再往歟?𩇕但云有一軍士,而十國紀年姓王名先成,不知其本出何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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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榜帖至,威令赫然,無敢犯者。三日,山中民競出,赴招安寨如歸市,寨不能容,斥而廣之;浸有市井,又出麻鬻之。民見村落無抄暴之患,抄,楚交翻。稍稍辭縣令,復故業。月餘,招安寨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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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李茂貞克鳳州,感義总部设凤州節度使滿存奔興元。僖宗光啟二年,滿存得鳳州,至是而敗。奔興元,就楊守亮茂貞又取興、洋二州;皆表其子弟鎮之。考異曰:薛居正五代史茂貞傳曰:「大順二年,楊復恭得罪奔山南,與楊守亮據興元叛,茂貞與王行瑜討平之。詔以徐彥若鎮興元。茂貞違詔,表其假子繼徽為留後,堅請旄鉞,昭宗不得已而授之。自是茂貞始萌問鼎之志。既而逐涇原節度使張球、洋州節度使楊守忠、鳳州刺史滿存,皆奪據其地。」云大順二年,誤也。今從新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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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以楊行密淮南節度使、同平章事,以田頵知宣州留後,安仁義潤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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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儒降兵多蔡人,降,戶江翻。行密選其尤勇健者五千人,厚其稟賜,以皁衣蒙甲,稟,筆錦翻,給也。皁,才早翻。號「黑雲都」,每戰,使之先登陷陳,陳,讀曰陣。四鄰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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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密以用度不足,欲以茶鹽易民布帛,掌書記舒城高勖曰:「兵火之餘,十室九空,又漁利以困之,記坊記:諸侯不下漁色。注曰:象捕魚然,中網取之,是無所擇。漁利之「漁」猶漁色之「漁」。將復離叛。復,扶又翻;下同。不若悉我所有易鄰道所無,足以給軍;選賢守令勸課農桑,數年之間,倉庫自實。」行密從之。守,式又翻。令,力正翻。田頵聞之曰:「賢者之言,其利遠哉!」行密馳射武伎,皆非所長,伎,渠綺翻。而寬簡有智略,善撫御將士,與同甘苦,推心待物,無所猜忌。嘗早出,從者斷馬鞦,取其金,從,才用翻。斷,音短。鞦,七由翻,史炤曰:馬紂也。行密知而不問,他日,復早出如故,人服其度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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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被兵六年,光啟三年,畢師鐸亂,淮南始被兵。被,皮義翻。士民轉徙幾盡;幾,居依翻;下幾復同。行密初至,賜與將吏,將,即亮翻。帛不過數尺,錢不過數百;而能以勤儉足用,非公宴,未嘗舉樂。招撫流散,輕傜薄斂,斂,力贍翻。未及數年,公私富庶,幾復承平之舊。復,還也,讀如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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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克用北巡至天寧軍,代州西有天安軍,天寶十二載置。聞李匡威、赫連鐸將兵八萬寇雲州,遣其將李君慶發兵於晉陽。克用潛入新城,伏兵於神堆,神堆在雲州城南,新城又在神堆東南。神堆,即神武川之黃花堆,新城在其側,蓋克用祖執宜保黃花堆時所築也。按薛史唐紀,李克用生於神武川之新城。宋白曰:雲州西南至神堆柵九十里。擒吐谷渾邏騎三百;邏,郎佐翻。匡威等大驚。丙申,君慶以大軍至,克用遷入雲州。丁酉,出擊匡威等,大破之。己亥,匡威等燒營而遁;追至天成軍,蔚州東北有天成軍。斬獲不可勝計。勝,音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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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丑李茂貞攻拔興元,楊復恭、楊守亮、楊守信、楊守貞、楊守忠、滿存奔閬州。光啟三年,楊守亮鎮興元至是而敗。考異曰:舊紀:「景福元年十一月辛丑,鳳翔、邠寧之眾攻興元,陷之,節度使楊守亮、前中尉楊復恭、判官李巨川突圍而遁。十二月辛未,華州刺史韓建奏於乾元縣遇興元散兵,擊敗之,斬楊守亮、楊復恭,傳首。」實錄:「乾寧元年七月,鳳翔、邠寧之兵攻興元,陷之,楊守亮、楊復恭突圍而遁。」新紀:「景福元年八月,茂貞寇興元,守亮、滿存奔閬州。乾寧元年七月,茂貞陷閬州,八月,守亮伏誅。」新復恭傳:「景福元年,茂貞攻興元,破其城,復恭、守亮、守信奔閬州。」十國紀年蜀史:「景福元年十月,行瑜、茂貞表守亮招納叛臣,請討之。感義節度使滿存救守亮,為茂貞所敗,奔興元。十一月,邠、岐攻陷興元,楊復恭帥守亮、守貞、守忠、滿存同奔閬州。十二月壬午,華洪敗守亮等於州。」按實錄,景福二年正月移茂貞山南,於時守亮不應猶在山南。今年月從新紀,事則參取諸書。茂貞表其子繼密權知興元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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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加荊南总部设江陵府節度使成汭同平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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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溥迫監軍奏稱將士留己,是年二月,召時溥為太子太師。冬十月,復以溥為侍中、感化总部设徐州節度。朱全忠奏請追溥新命;詔諭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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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邢•洺•磁州总部设邢州留後李存孝,與李存信俱為李克用假子,不相睦。存信有寵於克用,存孝在邢州,欲立大功以勝之,乃建議取鎮冀总部设镇州見上卷大順二年。存信從中沮之,不時聽許。及王鎔圍堯山,存孝救之,不克。克用以存信為蕃、漢馬步都指揮使,與存孝共擊之,二人互相猜忌,逼留不進;克用更遣李嗣勳等擊破之。事見上是年正月。存信還,譖存孝無心擊賊,疑與之有私約。存孝聞之,自以有功於克用,而信任顧不及存信,顧,反也。憤怨,且懼及禍,乃潛結王鎔及朱全忠,上表以三州自歸於朝廷,考異:實錄:「大順元年十月,太原將邢州刺史李存孝自晉州帥行營兵據邢州。」舊紀:「十一月癸丑朔,太原將邢州刺史李存孝自恃擒孫揆功,合為昭義帥,怨克用授康君立。存孝自晉州帥行營兵歸邢州,據城,上表歸明,仍致書與張濬、王鎔求援。」唐末見聞錄:「十月二十四日,李存孝領兵打晉州,遁歸邢州,背叛,與宰臣張濬狀曰:『某自主三郡,已近二年。』又曰:『常思安知建在此之日,歸順朝廷之時。四鄰不有保持,一家俄受塗炭,以此猶豫,莫敢申明,遂至去年遽絕鄰好。豈是某之情願。蓋因李某之指揮。』又曰:『自今春戰爭之後,實願休罷戈鋋。自九月十五日以來,有李某之人,使促令某南面進軍至趙州。牽脅李某,即土門路入,直屆鎮州。今月十四日,昭義軍人百姓等眾請某權知兵馬留後,歸順朝廷。』大王聞存孝致逆,大震雄威,令下,先差大將進軍,速至邢州,仍候指揮,不得輒有鬬敵,但圍小壘,專俟大軍。」據唐太祖紀年錄、薛居正五代史紀、傳、實錄、新紀,皆云景福元年十月,存孝叛太原,歸朝廷;而舊紀、唐末見聞錄在大順元年十月。舊紀恐是連言以後事。按二年三月,安知建方叛太原,而此書中已說知建。又云:「自主三郡,已近二年。」存孝大順二年方為邢、洺、磁節度,至景福元年,乃二年也。然則實錄云邢州刺史據邢州,亦因舊紀之誤。見聞錄所載存孝書,蓋與王鎔,誤云與張濬也。乞賜旌節及會諸道兵討李克用;詔以存孝為邢•洺•磁总部设邢州節度使,不許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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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時溥濠州刺史張璲、泗州刺史張諫以州附于朱全忠。璲,徐醉翻。史言時溥巡屬皆附于汴,溥僅保徐州。
48
乙未,朱全忠遣其子友裕將兵十萬攻濮州,拔之,執其刺史邵倫,濮州,朱瑄巡屬。濮,博木翻。遂令友裕移兵擊時溥。
49
孫儒將王壇陷婺州,刺史蔣瓌奔越州。中和四年,蔣瓌據婺州。
50
廬州刺史蔡儔楊行密祖父墓,光啟三年,楊行密蔡儔守廬州;明年,儔以州附孫儒;儒既敗,儔遂阻兵以拒行密。舒州刺史倪章連兵,遣使送印於朱全忠以求救。全忠惡其反覆,惡,烏路翻。納其印,不救,且牒報行密;行密謝之。行密遣行營都指揮使李神福將兵討儔。
51
宣明歷浸差,穆宗立,以為累世纘緒,必更曆紀,乃詔日官改撰曆術,名曰宣明。太子少詹事邊岡造新歷成,十二月,上之。命曰景福崇玄曆。邊岡與司天少監胡秀林、均州司馬王墀改治新曆,然術一出於岡。岡用算巧,能馳騁反覆於乘除間,由是簡捷超徑等接之術興,而經制遠大衰序之法廢矣。雖籌策便易,然皆冥於本原。上,時掌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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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午,王建遣其將華洪擊楊守亮於閬州,破之。建遣節度押牙延陵江苏省丹阳市西南延陵镇鄭頊使於朱全忠;延陵,漢曲阿縣地,晉分置延陵郡,隋移治丹徒。武德三年,移於舊郡治,屬潤州。今丹陽縣之延陵鎮即其地。全忠問劍閣,頊極言其險。全忠不信,頊曰:「苟不以聞,恐誤公軍機。」全忠大笑。
53
是歲,明州刺史鍾文季卒,其將黃晟自稱刺史。路振九國志:黃晟,明州鄞縣人,歷為將領,會刺史鍾文季卒,遂據其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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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春正月,時溥感化遣兵攻宿州,刺史郭言戰死。大順二年,朱全忠取宿州,事見上卷。
55
東川总部设梓州留後顧彥暉既與王建西川有隙,大順二年,楊守亮攻東川王建遣兵救之,欲因而取之,不克,由是與顧彥暉有隙,事亦見上卷。李茂貞凤翔欲撫之使從己,奏請更賜彥暉節;大順二年,朝廷遣中使賜顧彥暉節,楊守厚邀而奪之,故請更賜。詔以彥暉為東川節度使。申前命也。茂貞又奏遣知興元府事李繼密救梓州,梓州未受兵而救之,何也?非救之也,遣兵助顧彥暉以致西川之師耳。未幾,建遣兵敗東川、鳳翔之兵於利州。幾,居豈翻。敗,補邁翻;下同。彥暉求和,請與茂貞絕;乃許之。
56
鳳翔总部设凤翔府節度使李茂貞自請鎮興元,詔以茂貞為山南西道总部设兴元府兼武定总部设洋州節度使,以中書侍郎、同平章事徐彥若同平章事,充鳳翔節度使,考異曰:舊紀在七月癸未。今從實錄、新紀。又割果、閬二州隸武定軍。茂貞欲兼得鳳翔,不奉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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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甲戌,加西川总部设成都府節度使王建同平章事。
58
李克用引兵圍邢州,王鎔遣牙將王藏海致書解之。克用怒,斬藏海,進兵擊鎔,敗鎮兵於平山。平山,漢蒲吾縣,隋為房山縣,至德元年,改為平山縣,屬鎮州。九域志:在州西六十五里。辛巳,攻天長鎮,旬日不下。鎔出兵三萬救之,克用逆戰於叱日嶺下,大破之,斬首萬餘級,餘眾潰去。河東总部太原府軍無食,脯其尸而啗之。啗,徒濫翻。
59
時溥求救於朱瑾,朱全忠朱温•宣武遣其將霍存將騎兵三千軍曹州以備之。瑾將兵二萬救徐州,存引兵赴之,與朱友裕合擊徐、兗兵於石佛山江苏省徐州市西下,大破之,石佛山近彭城。薛史曰:石佛山在彭門南。述征記:彭城南有石佛山,頂方二丈二尺。瑾遁歸兗州。辛卯,徐兵復出,存戰死。霍存恃勝而不虞徐兵之復出,故戰敗而死。復,扶又翻。
60
李克用進下井陘,李存孝將兵救王鎔,遂入鎮州,與鎔計事。鎔又乞師於朱全忠,全忠方與時溥相攻,不能救,但遺克用書,遺,唯季翻。言「鄴下有十萬精兵,抑而未進。」克用復書:「儻實屯軍鄴下,顒望降臨;顒,魚容翻,仰也。必欲真決雌雄,願角逐於常山之尾。」甲午,李匡威引兵救鎔,敗河東兵於元氏,敗,補邁翻。克用引還邢州。鎔犒匡威於藁城,輦金帛二十萬以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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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友裕圍彭城,時溥數出兵,友裕閉壁不戰。去年十一月,朱全忠遣友裕攻彭城。此言其積時相持之事。數,所角翻。朱瑾宵遁,友裕不追,謂石佛山下戰時。都虞候朱友恭以書譖友裕于全忠,全忠怒,驛書下都指揮使龐師古,下,戶嫁翻。使代之將,且按其事。書誤達於友裕,友裕大懼,以二千騎逃入山中,按薛史元貞張后傳作「二十騎」,朱友裕傳作「數騎」。二千騎太多,當以二十騎為是。潛詣碭山,匿於伯父全昱之所。朱全忠兄弟本居碭山;全昱,全忠長兄也。碭,音唐。全忠夫人張氏聞之,使友裕單騎詣汴州見全忠,泣涕拜伏于庭;全忠命左右捽抑,將斬之,捽者,持其髻;抑者,按其頸。捽,昨沒翻。夫人趨就抱之,泣曰:「汝捨兵眾,束身歸罪,無異志明矣。」全忠悟而捨之,使權知許州。友恭,壽春人李彥威也,幼為全忠家僮,考異曰:薛居正五代史高季興傳,以友恭為汴之賈人李七郎,十國紀年以為壽春賈人。友恭傳云:「彥威丱角事太祖。」今從之。全忠養以為子。張夫人,碭山人,多智略,全忠敬憚之,雖軍府事,時與之謀議;或將兵出,中塗,夫人以為不可,遣一介召之,全忠立為之返。為,于偽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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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師古宣武攻佛山寨石佛山营寨•江苏省徐州市西,拔之;佛山寨,即石佛山寨。自是徐兵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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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匡威之救王鎔也,將發幽州北京市,家人會別,家人悉會於使宅以送別。弟匡籌之妻美,匡威醉而淫之。二月,匡威自鎮州還,至博野,匡籌據軍府自稱留後,以符追行營兵。匡威眾潰歸,但與親近留深州,深州在博野東南一百五十里。進退無所之,遣判官李抱真入奏,請歸京師。京師屢更大亂,更,工衡翻,經也。聞匡威來,坊市大恐,曰:「金頭王來圖社稷。」士民或竄匿山谷。王鎔德其以己故致失地,德其救己以致失幽州。迎歸鎮州,為築第,父事之。為,于偽翻。為李匡威劫王鎔而死張本。薛史曰:鎔館匡威於寶壽彿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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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渝州刺史柳玭瀘州刺史九域志:渝州西至瀘州七百六十里。玭,部田翻。考異曰:新傳云:「玭坐事貶瀘州刺史,卒。」北夢瑣言亦云謫授瀘州。新、舊書,玭貶官無年月。今據實錄。此月玭自渝為瀘州刺史,當是初貶渝州後移瀘州;新傳、北夢瑣言誤也。柳氏自公綽以來,世以孝悌禮法為士大夫所宗。言自元和以來為名家。玭為御史大夫,上欲以為相,宦官惡之,惡,烏路翻。故久謫於外。玭嘗戒其子弟曰:「凡門地高,可畏不可恃也。立身行己,一事有失,則得罪重於他人,死無以見先人於地下,此其所以可畏也。門高則驕心易生,族盛則為人所嫉;懿行實才,人未之信,行,下孟翻;下同。小有玼纇,玼,疾移翻。纇,盧對翻。玉病曰玼;絲節曰纇。眾皆指之:此其所以不可恃也。故膏粱子弟,學宜加勤,行宜加勵,僅得比他人耳!」使柳氏子姪常能守玭之戒,各務修飭,雖至今為名家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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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屢請殺陳敬瑄、田令孜,朝廷不許。夏四月乙亥,建使人告敬瑄謀作亂,殺之新津。陳敬瑄居新津,見上卷大順二年。又告令孜通鳳翔書,下獄死。下,遐嫁翻。建使節度判官馮涓草表奏之曰:「開匣出虎,孔宣父不責他人;當路斬蛇,孫叔敖蓋非利己。論語:孔子責冉有、季路曰:「虎兕出於柙,是誰之過歟!」楚孫叔敖為嬰兒,出遊而還,憂而不食。其母問其故;泣而對曰:「今日吾見兩頭蛇,恐去死無日矣。」母曰:「今蛇安在?」曰:「吾聞見兩頭蛇者死,吾恐他人復見,已埋之也。」母曰:「無憂,汝不死。吾聞之,有陰德者天報以福。」人聞之,皆諭其為仁也。專殺不行於閫外,先機恐失於彀中。」彀,古候翻。涓,宿之孫也。馮宿事見二百四十五卷開成元年。涓,圭淵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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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軍攻徐州,累月不克。自去年十一月攻徐州,至是五月矣。通事官張濤以書白朱全忠云:「進軍時日非良,故無功。」全忠以為然。敬翔曰:「今攻城累月,所費甚多,徐人已困,旦夕且下,使將士聞此言,則懈於攻取矣。」全忠乃焚其書。癸未,全忠自將如徐州;戊子,龐師古拔彭城,時溥舉族登燕子樓自焚死。僖宗中和元年,時溥據徐州,至是而亡。張建封之鎮徐也,有愛妓曰:盻盻。建封既歿,張氏舊第有小樓,名燕子,盻盻念舊愛而不嫁,居是樓十餘年,幽獨悵然。出白樂天集。考異曰:實錄:「五月,汴州奏拔徐州。」舊紀:「四月,汴將王重師、牛存節陷徐州。」舊傳:「溥求援于兗州朱瑾,出兵救之,值大雪,糧盡而還。汴將王重師、牛存節夜乘梯而入,溥與妻子登樓自焚而卒。景福二年也。」新紀:「四月戊子,朱全忠陷徐州,時溥死之。」薛居正五代史梁紀:「丁亥,師古下彭門,梟溥首以獻。」唐太祖紀年錄:「四月,澤州李罕之上言:『懷孟降人報汴將龐師古於今月八日攻陷徐州,徐帥時溥舉族皆沒。』」溫既下徐,方詐請朝廷命帥,昭宗乃以兵部尚書孫儲為徐帥,既而溫以他詞斥去,自以其將鎮之。四月八日,蓋河東傳聞之誤。今從編遺錄、新紀。己丑,全忠入彭城,以宋州刺史張廷範知感化总部设徐州留後,奏乞朝廷除文臣為節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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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匡威在鎮州,為王鎔完城塹,繕甲兵,視之如子。匡威以鎔年少,且樂真定土風,為,于偽翻;下為之同。鎮州,漢之真定國也。樂,音洛。潛謀奪之。李抱真自京師還,為之畫策,陰以恩施悅其將士。施,式豉翻。王氏在鎮久,鎮人愛之,不徇匡威。匡威忌日,鎔就弟弔之,父母終之日,子以為忌日。第者,李匡威寓第也。匡威素服衷甲,伏兵劫之,鎔趨抱匡威曰:「鎔為晉人所困,幾亡矣,晉人,謂河東李克用之兵。幾,居衣翻。賴公以有今日;公欲得四州,此固鎔之願也,鎮、冀、深、趙四州。不若與公共歸府,以位讓公,則將士莫之拒矣。」匡威以為然,與鎔駢馬,駢馬,並馬也。陳兵入府。會大風雷雨,屋瓦皆震。匡威入東偏門,此鎮州牙城之東偏門也。鎮之親軍閉之,既入門而為鎮兵所閉,絕其繼至者。有屠者墨君和自缺垣躍出,拳毆匡威甲士,毆,烏口翻。挾鎔於馬上,負之登屋。鎮人既得鎔,攻匡威,殺之,并其族黨。考異曰:實錄,殺匡威在五月,恐約奏到。舊紀:「六月乙卯,幽州李匡威謀害王鎔,恒州三軍攻匡威,殺之。」舊傳、唐太祖紀年錄皆云五月。新紀,四月丁亥。按匡籌奏云四月十九日。是月己巳朔,十九日,丁亥也。今從之。鎔時年十七,體疏瘦,為君和所挾,頸痛頭偏者累日。李匡籌奏鎔殺其兄,請舉兵復冤;詔不許。
68
幽州將劉仁恭將兵戍蔚州,過期未代,士卒思歸。會李匡籌立,戍卒奉仁恭為帥,還攻幽州,蔚,紆勿翻。帥,所類翻。至居庸關,為府兵所敗。府兵,幽州節度使府之兵也。敗,補邁翻。仁恭奔河東,李克用厚待之。為李克用取幽州張本。
69
李神福圍廬州;甲午,楊行密自將詣廬州,田頵自宣州引兵會之。初,蔡人張顥以驍勇事秦宗權,後從孫儒,儒敗,歸行密,行密厚待之,使將兵戍廬州。蔡儔叛,顥更為之用。及圍急,顥踰城來降,降,戶江翻。行密以隸銀槍都使袁稹。使,疏吏翻。稹,止忍翻。稹以顥反覆,白行密,請殺之,行密恐稹不能容,置之親軍。為張顥殺楊渥張本。稹,陳州人也。稹,止忍翻。
70
王彥復、王審知攻福州,久不下。去年二月,王潮遣彥復等攻福州。范暉求救於威勝总部设越州節度使董昌僖宗中和三年,升浙東觀察為義勝節度;光啟三年,改為威勝節度。昌與陳巖婚姻,發溫、台、婺州兵五千救之。彥復、審知以城堅,援兵且至,士卒死傷多,白王潮,欲罷兵更圖後舉,潮不許。請潮自臨行營,潮報曰:「兵盡添兵,將盡添將,兵將俱盡,吾當自來。」將,即亮翻。彥復、審知懼,親犯矢石急攻之。五月,城中食盡,暉知不能守,夜,以印授監軍,棄城走,援兵亦還。庚子,彥復等入城。辛丑,暉亡抵沿海都,為將士所殺。文德二年,范暉據福州。潮入福州,自稱留後,素服葬陳巖,以女妻其子延晦,厚撫其家。妻,七細翻。汀、建二州降,嶺海間群盜二十餘輩皆降潰。言群盜或降或潰也。王氏自此遂據有七閩矣。降,戶江翻。
71
閏月,以武勝防禦使錢鏐為蘇杭觀察使。錢鏐以杭并蘇,因以命之。又以扈蹕都頭曹誠為黔中总部设黔州節度使,耀德都頭李鋋為鎮海总部设润州軍節度使,宣威都頭孫惟晟為荊南总部设江陵府節度使,耀德、宣威,亦皆神策五十二都之數。黔,渠今翻。鋋,音蟬。六月,以捧日都頭陳珮為嶺南東道節度使,並同平章事。時李茂貞跋扈,上以武臣難制,欲用諸王代之,故誠等四人皆加恩,解兵柄,令赴鎮。後四人不聞至鎮,蓋各有分據者,四人不得而赴也。考異曰:舊紀:「三月庚子,以陳珮為嶺南東道節度使,曹誠為黔中節度使,李鋋為鎮海節度使,孫惟晟為荊南節度使。時朝議以茂貞傲侮王命,武臣難制,故罷五將之權。」今從實錄,止是四將。
72
李匡籌出兵攻王鎔之樂壽、武強,以報殺匡威之恥。
73
秋七月,王鎔遣兵救邢州;李克用敗之於平山,敗,補邁翻。壬申,進擊鎮州。鎔懼,請以兵糧二十萬助攻邢州,克用許之。克用治兵于欒城,合鎔兵三萬進屯任縣,任,漢古縣,中廢。唐之任,漢南䜌縣地。武德四年,置任縣,治苑鄉城,在邢州東南。治,直之翻。李存信屯琉璃陂河北省邢台市西南琉璃陂,在邢州龍岡縣界。
74
丁亥楊行密克廬州,斬蔡儔。左右請發儔父母冢,行密曰:「儔以此得罪,吾何為效之!」蔡儔發行密祖父冢,見上年。
75
加天雄总部设秦州節度使李茂壯同平章事。時以秦州為天雄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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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鏐發民夫二十萬及十三都軍士築杭州羅城,周七十里。錢鏐以八都兵起,後其眾日盛,置十三都。今杭州羅城,鏐所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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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州刺史張雄卒,考異曰:新紀八月庚子,蓋約奏到之日。今從十國紀年。馮弘鐸代之為刺史。
78
李茂貞恃功驕橫,上表及遺杜讓能書,橫,戶孟翻。上,時掌翻。遺,唯季翻。辭語不遜。上怒,欲討之。茂貞又上表,略曰:「陛下貴為萬乘,不能庇元舅之一身;元舅,謂王瓌,事見上卷大順二年。尊極九州,不能戮復恭之一豎。」又曰:「今朝廷但觀彊弱,不計是非。」又曰:「約衰殘而行法,隨盛壯以加恩;李茂貞之表辭固慢,然當時之政事實亦如此。體物錙銖,言體物有錙銖之重,則待之亦重;有錙銖之輕,則待之亦輕。看人衡纊。」劉峻廣絕交論曰:衡所以揣其輕重,纊所以屬其鼻息。注云:謂操衡揣勢之輕重,持纊量氣之粗細。又曰:「軍情易變,戎馬難羈,唯慮甸服生靈,因茲受禍,古之王者,畿方千里以為甸服。未審乘輿播越,自此何之!」乘,繩證翻。上益怒,決討茂貞,命杜讓能專掌其事,讓能諫曰:「陛下初臨大寶,國步未夷,茂貞近在國門,按九域志,鳳翔東距長安二百八十里耳。臣愚以為未宜與之構怨,萬一不克,悔之無及。」上曰:「王室日卑,號令不出國門,此乃志士憤痛之秋。藥弗瞑眩,厥疾弗瘳。書說命之辭。注云:如服藥,必瞑眩極,其病乃除。瞑,莫遍翻。眩,玄遍翻。瞑眩,困極也。朕不能甘心為孱懦之主,孱,鉏山翻。愔愔度日,愔,於禽翻。愔愔,深靜貌。坐視陵夷。卿但為朕調兵食,為,于偽翻。調,徒釣翻。朕自委諸王用兵,成敗不以責卿!」讓能曰:「陛下必欲行之,則中外大臣共宜協力以成聖志,不當獨以任臣。」上曰:「卿位居元輔,杜讓能時為首相。與朕同休戚,無宜避事!」讓能泣曰:「臣豈敢避事!況陛下所欲行者,憲宗李纯之志也;顧時有所未可,勢有所不能耳。但恐他日臣徒受晁錯之誅,不能弭七國之禍也。晁錯事見漢景帝紀。敢不奉詔,以死繼之!」杜讓能固已知必死矣。上乃命讓能留中書,計畫調度,月餘不歸。不歸私第也。調,徒弔翻。崔昭緯陰結邠、岐,為之耳目,讓能朝發一言,二鎮夕必知之。李茂貞使其黨糾合市人數百千人,擁觀軍容使西門君遂馬訴曰:「岐帥無罪,岐帥,謂李茂貞。鳳翔本岐州。帥,所類翻。不宜致討,使百姓塗炭。」君遂曰:「此宰相事,非吾所及。」市人又邀崔昭緯、鄭延昌肩輿訴之,舊制:朝臣入朝,皆乘馬。宋建炎播遷,以揚州街路滑,始許朝士乘擔子。觀此,則唐末宰相亦有乘肩輿者矣。二相曰:「茲事主上專委杜太尉,吾曹不預知。」市人因亂投瓦石,二相下輿走匿民家,僅自免,喪堂印及朝服。上命捕其唱帥者誅之,喪,息浪翻。朝,直遙翻;下同。帥,讀曰率。用兵之意益堅。京師民或亡匿山谷,嚴刑所不能禁。八月,以嗣覃王嗣周為京西招討使,考異曰:按順宗子經封郯王,嗣周當是其後。會昌後,避武宗諱,改「郯」作「覃」。按武宗諱瀍,後改諱炎。如考異所云,蓋避「郯」字旁從「炎」字也。神策大將軍李鐬副之。鐬,火外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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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楊行密遣田頵將宣州兵二萬攻歙州;州刺史裴樞城守,久不下。歙,書涉翻。時諸將為刺史者多貪暴,獨池州團練使陶雅寬厚得民,歙人曰:「得陶雅為刺史,請聽命。」行密即以雅為歙州刺史,歙人納之。雅盡禮見樞,送之還朝。樞,遵慶之曾孫也。裴遵慶見二百二十二卷肅宗上元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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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全忠命龐師古移兵攻兗州,與朱瑾戰,屢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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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丁卯,以錢鏐為鎮海总部设润州節度使。升杭州武勝防禦使為鎮海節度使。唐本置鎮海軍於潤州,今以命錢鏐於杭州,至光化元年,鏐遂請徙軍於杭州。考異曰:今年五月,以李鋋為鎮海節度使,今赴鎮。今復除鏐者,按是時安仁義已據潤州,又孫惟晟除荊南,時成汭已據荊南,二人安得赴鎮!蓋但欲罷其軍權,其實不至鎮而返耳。實錄云,仍徙鎮海軍額於杭州。按吳越備史,是歲鏐初除鎮海節度使,猶領潤州刺史,至光化元年,始移鎮海軍于杭州。實錄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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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孝夜犯李存信營,虜奉誠軍使孫考老。李克用自引兵攻邢州,掘塹築壘環之。環,音宦。存孝時出兵突擊塹壘,不能成。河東牙將袁奉韜密使人謂存孝曰:「大王惟俟塹成即歸晉陽,尚書所憚者獨大王耳,李克用時封隴西郡王,存孝蓋亦檢校尚書。諸將非尚書敵也。大王若歸,咫尺之塹,安能沮尚書之鋒銳邪!」存孝以為然,按兵不出。旬日,塹壘成,飛走不能越,存孝由是遂窮。汴將鄧季筠從克用攻邢州,輕騎逃歸。鄧季筠被擒,見上卷大順元年。朱全忠大喜,使將親軍。將,即亮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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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覃王嗣周帥禁軍三萬送鳳翔節度使徐彥若赴鎮,軍於興平。帥,讀曰率。考異曰:舊紀:「覃王率扈駕五十四軍進攻岐陽。」今從實錄。李茂貞王行瑜合兵近六萬,軍于盩厔以拒之。近,其靳翻。禁軍皆新募市井少年,茂貞、行瑜所將皆邊兵百戰之餘,壬午,茂貞等進逼興平,禁軍皆望風逃潰,茂貞等乘勝進攻三橋陕西省西安市西北三桥镇,京城大震,士民奔散,市人復守闕請誅首議用兵者。復,扶又翻。崔昭緯心害太尉、門下侍郎、同平章事杜讓能,密遺茂貞書曰:「用兵非主上意,皆出於杜太尉耳。」遺,于季翻。甲申,茂貞陳于臨皋驛陕西省西安市西臨皋驛,在長安城西。表讓能罪,請誅之。讓能言於上曰:「臣固先言之矣,請以臣為解。」言歸罪於讓能以解兵也。上涕下不自禁,禁,居吟翻。曰:「與卿訣矣!」是日,貶讓能梧州刺史,梧州去京師五千五百里。宋白曰:漢武帝置蒼梧郡,理廣信縣;隋置蒼梧郡,理蒼梧縣;唐為梧州。制辭略曰:「棄卿士之臧謀,構藩垣之深釁,咨詢之際,證執彌堅。」又流觀軍容使西門君遂於儋州,內樞密使李周潼于崖州,段詡于驩州越南荣市乙酉,上御安福門,斬君遂、周潼、詡,再貶讓能雷州司戶。遣使謂茂貞曰:「惑朕舉兵者,三人也,非讓能之罪。」以內侍駱全瓘、劉景宣為左右軍中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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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辰,以東都留守韋昭度為司徒、門下侍郎、同平章事,御史中丞崔胤為戶部侍郎、同平章事。胤,慎由之子也,崔慎由歷事文、武、宣,大中間為相。外寬弘而內巧險,與崔昭緯深相結,故得為相。季父安潛謂所親曰:「吾父兄刻苦以立門戶,終為緇郎所壞!」壞,音怪。考異曰:舊傳,胤初拜平章事,安潛有此言。按安潛去年卒,必先時嘗有此言也。緇郎,胤小字也。
85
李茂貞勒兵不解,請誅杜讓能然後還鎮,崔昭緯復從而擠之。復,扶又翻;下同。擠,牋西翻,又子細翻。冬十月,賜讓能及其弟戶部侍郎弘徽自盡。考異曰:續寶運錄曰:「大順二年,相國杜讓能、孔緯值上京頻嬰離亂,朝綱紊墜,是時徇意諸道,扈駕兵五十四都,坊坊皆滿,兼近藩連帥,要行征討,便自統軍。至如岐陽李茂貞,先朝封為太子,本姓宋,洋州牧,先祖討昭義劉從諫有功,子孫爵賞不絕。洎壽王登位後,遣禮部侍郎薛廷珪持璽書具禮,冊為岐王。茂貞先中和年中,投判軍容使田令孜作養男,姓田名彥賓,蓋趨其勢也。汴州朱溫先朝冊東平王,至今上,又遣薛廷珪為禮儀使,延王為冊命使,封為梁王。且岐王與北司,人情方洽,宰相甚不和睦,累表章云:『臣今駐旆咸陽,未敢入中書問罪,杜讓能等請置極法。』表奏,上不悅,遂詔孔、杜二相國令往咸陽謝過;及二相到咸陽見岐王,戰不能言。岐王大怒,卻令歸中書省過。纔到中書,上又發遣,令祈謝岐王。如是往來三度。岐王又奏曰:『二相見臣,並不措一言。如此曠官,有辱聖代,請行朝典,別選英賢。』上不樂,敕罷知政事,不得已除孔緯荊南節度,杜讓能河中節度;三日後,貶于嶺表;出國門三十里,並賜自盡。時岐王率驍果五千人住咸陽,及貶二相,乃退。」此皆誤謬之說。今從實錄。復下詔布告中外,稱「讓能舉枉錯直,用論語孔子之言,謂枉者舉之,直者錯而不用也。衰亂之朝,安有公是非邪!錯,千故翻。愛憎繫於一時,鬻獄賣官,聚斂踰于巨萬。」斂,力贍翻。自是朝廷動息皆稟于邠、岐,南、北司往往依附二鎮以邀恩澤。有崔鋋、王超者,鋋,音蟬。為二鎮判官,凡天子有所可否,其不逞者,輒訴於鋋、超,二人則教茂貞、行瑜上章論之,朝廷少有依違,其辭語已不遜。
86
制復以茂貞為鳳翔節度使兼山南西道節度使、守中書令,於是茂貞盡有鳳翔、興元、洋、隴秦等十五州之地。鳳翔本一鎮,興元山南西道又一鎮,洋州武定軍又一鎮,秦隴天雄軍又一鎮;史言李茂貞兼有四鎮之地。徐彥若御史大夫
87
戊戌,以泉州刺史王潮為福建首府设福州觀察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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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州刺史倪章棄城走,倪章蔡儔連兵,儔已敗,故章走。楊行密以李神福為舒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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邠寧節度使、守侍中兼中書令王行瑜求為尚書令;韋昭度奏:「太宗李世民以尚書令執政,遂登大位,自是不以授人臣。惟郭子儀以大功拜尚書令,終身避讓。行瑜安可輕議!」十一月,以行瑜為太師,賜號尚父,仍賜鐵券。
90
十二月,朱全忠請徙鹽鐵於汴州以便供軍;崔昭緯以為全忠新破徐、鄆,兵力倍增,若更判鹽鐵,不可復制,復,扶又翻。乃賜詔開諭之。
91
汴將葛從周攻齊州刺史朱威,朱瑄、朱瑾,引兵救之。按方鎮表,齊州時屬平盧節度。以後乾寧三年朱瓊降汴之事觀之,則齊州已為兗、鄆所并也。考異曰:編遺錄云十月乙未。今從薛居正五代史梁紀。
92
初,武安总部设潭州節度使周岳閔勗,據潭州,見二百五十六卷僖宗光啟二年。邵州刺史鄧處訥聞而哭之,諸將入弔,處訥曰:「吾與公等咸受僕射大恩,閔勗檢校尚書右僕射、欽化節度使,以處訥刺邵州,故言受恩。路振九國志,鄧處訥自唐乾符中,從閔勗征蠻于安南。勗帥潭,署處訥邵州兵馬留後。處,昌呂翻。周岳無狀殺之,吾欲與公等竭一州之力,為僕射報仇,可乎?」為,于偽翻。皆曰:「善!」於是訓卒厲兵,八年,乃結朗州刺史雷滿雷滿與周岳有爭肉之仇。共攻潭州,克之,斬岳,自稱留後。鄧處訥甫得潭州,而劉建鋒、馬殷已擬其後矣。
93
乾寧元年春正月乙丑朔,赦天下,改元。
94
李茂貞宋文通•凤翔入朝,大陳兵自衛,數日歸鎮。
95
以李匡籌為盧龍总部设幽州節度使。
96
二月,朱全忠朱温•宣武自將擊朱瑄天平軍于魚山。魚山,在鄆州須昌、東阿兩縣之間。瑄與朱瑾合兵攻之,兗、鄆兵大敗,死者萬餘人。
97
右散騎常侍鄭綮為禮部侍郎、同平章事。綮,康禮翻。考異曰:舊傳云「光化初為相」,恐誤。北夢瑣言曰:「綮雖有詩名,本無廊廟之望。嘗典廬州,吳王楊行密為本州步奏官,因有遺闕而笞責之;然其儒懦清慎,弘農常重之。昭宗時,吳王雄據淮海,朝廷務行姑息,因盛言鄭公之德,由是登庸,中外驚駭。太原兵至渭北,天子震恐,渴於攘卻。相國奏對,請於文宣王諡號中加一『哲』字。其不究時病,率此類也。」按明年李克用舉兵至渭北,綮已罷相。今從實錄、新紀。綮好詼諧,好,呼到翻。多為歇後詩,譏嘲時事;歇後者,敘所以為詩而歇後語不發。上以為有所蘊,手注班簿,命以為相,班簿,著在朝者姓名。聞者大驚。堂吏往告之,綮笑曰:「諸君大誤,使天下更無人,未至鄭綮!」吏曰:「特出聖意。」綮曰:「果如是,柰人笑何!」既而賀客至,綮搔首言曰:「歇後鄭五作宰相,鄭綮第五,為歇後詩,時謂之歇後鄭五體。時事可知矣!」累讓不獲,乃視事。
98
邵州刺史鄧處訥為武安总部设潭州節度使。
99
彰義总部设泾州節度使張鈞薨,表其兄鐇為留後。時以涇州為彰義節度。鐇,甫袁翻。
100
三月黃州刺史吳討舉州降楊行密黃州時隸鄂岳,鄂岳,武昌軍也。按新書傳,吳討,鄂州永興縣民,以土團帥起,據黃州。
101
邢州城中食盡,甲申,李存孝安敬思•邢洺登城謂李克用河东曰:「兒蒙王恩得富貴,苟非困於讒慝,安肯捨父子而從仇讎乎!願一見王,死不恨!」克用使劉夫人視之。夫人引存孝出見克用,存孝泥首謝罪曰:「兒粗立微勞,存信张污落逼兒,失圖至此!」粗,坐五翻。克用叱之曰:「汝遺朱全忠、王鎔書,毀我萬端,遺,唯季翻。亦存信教汝乎!」囚之,歸於晉陽,車裂於牙門。考異曰:太祖紀年錄:「先獲汴將鄧筠、安康八、軍吏劉藕子、潞州所俘供奉官韓歸範,皆與存孝連坐,同日誅之。騎將薛阿檀懼,自刺。」按舊紀,克用擒歸範,尋遣歸,因附表訴冤,不聞復往晉陽也。薛居正五代史鄧季筠傳,後復自邢州逃歸汴。紀年錄誤也。存孝傳曰:「武皇出井陘,將逼真定,存孝面見王鎔,陳軍機。武皇暴怒,誅先獲汴將安康八耳。」存孝驍勇,克用軍中皆莫及;常將騎兵為先鋒,所向無敵,身被重鎧,腰弓髀槊,獨舞鐵檛陷陳,萬人辟易。被,皮義翻。重,直龍翻。檛,陟瓜翻。陳,讀曰陣;下同。辟,讀曰闢。易,如字。每以二馬自隨,馬稍乏,言馬稍疲而乏力也。就陳中易之,出入如飛。克用惜其才,意臨刑諸將必為之請,為,于偽翻;下同。因而釋之。既而諸將疾其能,竟無一人言者。既死,克用為之不視事者旬日,私恨諸將,而於李存信竟無所譴。又有薛阿檀者,其勇與存孝相侔,諸將疾之,常不得志,密與存孝通;存孝誅,恐事泄,遂自殺。自是克用兵勢浸弱,而朱全忠獨盛矣。史言克用自翦羽翼,故不競于汴。克用表馬師素為邢洺总部设邢州節度使。
102
朱全忠遣軍將張從晦慰撫壽州。從晦陵侮刺史江彥溫而與諸將夜飲;彥溫疑其謀己,明日,盡殺在席諸將,以書謝全忠而自殺。軍中推其子從頊知軍州事,全忠為之腰斬從晦。
103
五月,加鎮海总部设杭州節度使錢鏐同平章事。
104
劉建鋒、馬殷引兵至澧陵,「澧」,當作「醴」。醴陵,在漢臨湘縣界,後漢分為醴陵縣,隋廢;武德四年,分長沙置醴陵縣,屬潭州。九域志:在州東一百六十里。鄧處訥遣邵州指揮使蔣勛、鄧繼崇將步騎三千守龍回關。殷先至關下,遣使詣勛,勛等以牛酒犒師。殷使說勛曰:「劉驤智勇兼人,觀後姚彥章說馬殷曰:「公與劉龍驤一體之人,」此必逸「龍」字。說,式芮翻。術家言當興翼、軫間。翼、軫,楚荊州分;長沙入軫十六度。今將十萬眾,精銳無敵而君以鄉兵數千拒之,難矣。按新書,蔣勛、鄧繼崇皆邵州土豪,所領之兵皆其土人,故謂之鄉兵。不如先下之,取富貴,還鄉里,不亦善乎!」勛等然之,謂眾曰:「東軍許吾屬還。」劉建鋒等兵從東來,故蔣勛等謂之東兵。士卒皆懽呼,棄旗幟鎧仗遁去。建鋒令前鋒衣其甲,張其旗,趨潭州。衣,於既翻。趨,七喻翻。潭人以為邵州兵還,不為備。建鋒徑入府,處訥方宴,擒斬之。戊辰,建鋒入潭州,自稱留後。
105
王建西川攻彭州,城中人相食,彭州內外都指揮使趙章出降。降,戶江翻。王先成請築龍尾道,屬於女牆。自城外築墱道,陂陀而上,屬于城上短垣,其道前高後痺,後塌于地,若龍之垂尾然,故謂之龍尾道。屬,之欲翻。女牆,即城上短垣,所謂陴也。丙子,西川总部成都府兵登城,楊晟威戎猶帥眾力戰,帥,讀曰率。刀子都虞候王茂權斬之。文德元年,楊晟得彭州。王建攻彭州,踰兩朞而後克,亦憊矣。獲彭州馬步使安師建,建欲使為將,師建泣謝曰:「師建誓與楊司徒同生死,不忍復戴日月,復,扶又翻。惟速死為惠。」再三諭之,不從,乃殺之,禮葬而祭之。更趙章姓名曰王宗勉,王茂權名曰宗訓,又更王釗名曰宗謹,李綰姓名曰王宗綰。更,工衡翻。
106
辛卯,中書侍郎、同平章事鄭延昌罷為右僕射。
107
朱瑄、朱瑾求救于河東总部太原府,李克用遣騎將安福順及弟福慶、福遷督精騎五百假道於魏,渡河應之。
108
武昌总部设鄂州節度使杜洪攻黃州,吳討叛附楊行密也。楊行密遣行營都指揮使朱延壽等救之。
109
六月甲午,以宋州刺史張廷範為武寧節度使,從朱全忠之請也。徐州先時改感化軍,既屬朱全忠,復為武寧軍。
110
蘄州刺史馮敬章邀擊淮南軍,朱延壽攻蘄州,不克。蘄州,武昌巡屬也。
111
戊午,以翰林學士承旨、禮部尚書李谿同平章事;方宣制,水部郎中知制誥劉崇魯出班掠麻慟哭。強奪取之為掠。上召崇魯,問其故,對言:「谿姦邪,依附楊復恭、西門君遂,得在翰林,無相業,恐危社稷。」谿竟罷為太子少傅。谿,鄘之孫也。李鄘見憲宗紀。上師谿為文,崔昭緯恐谿為相,分己權,故使崇魯沮之。谿十表自訟,醜詆「崇魯父符受贓枉法,事覺自殺;弟崇望與楊復恭深交,崇魯庭拜田令孜,為朱玫作勸進表,為,于偽翻。乃云臣交結內臣,何異抱贓唱賊!且故事,絁巾慘帶,不入禁庭。絁巾,絹巾也。慘,淺色。絁,式支翻。臣果不才,崇魯自應上章論列,上,時掌翻;下上表同。豈於正殿慟哭!「豈」下有「宜」字或「當」字,文意乃明。為國不祥,無人臣禮,乞正其罪。」詔停崇魯見任。見,賢遍翻。谿猶上表不已,乞行誅竄,表數千言,詬詈無所不至。詬,古候翻,又許候翻。劉崇魯固可罪,李谿亦褊矣。當是時,強藩遙制朝廷,視當朝宰相特鬼朴耳,李谿急於作相,將以何為!此其所以有都亭驛之禍也。
112
李克用大破吐谷渾,殺赫連鐸,擒白義誠。考異曰:舊紀:「六月壬辰,克用攻陷雲州,執赫連鐸,以薛志勤守雲中。」按唐太祖紀年錄、莊宗列傳、薛居正五代史武皇紀皆云,大順二年,武皇拔雲州,鐸奔吐谷渾;誤也。新紀:「六月,赫連鐸及李克用戰于雲州,死之。」太祖紀年錄:「十月,討李匡籌,師次新城,邊兵願從者眾。赫連鐸、白義誠數敗,至是窮蹙無歸,自縶膝行,詣於軍門。太祖微數其罪,命笞而脫之。」薛史武皇紀、吐谷渾傳亦云「鐸等來歸,命笞而釋之」。薛志勤傳云:「王暉據雲州叛,討平之,以志勤為大同防禦使。」與舊紀異。唐末見聞錄,「六月,收雲州,處置赫連鐸,活擒白義誠,進兵幽州界,巡檢迴府。」新紀蓋據此。今從之。
113
秋七月李茂貞遣兵攻閬州,拔之,楊復恭、楊守亮、楊守信帥其族黨犯圍走。楊復恭等奔閬州,見上景福元年。帥,讀曰率。
114
禮部侍郎、同平章事鄭綮自以不合眾望,累表避位,詔以太子少保致仕;以御史大夫徐彥若為中書侍郎兼吏部尚書、同平章事。
115
綿州刺史楊守厚卒,其將常再榮舉城降王建。
116
楊復恭、守亮、守信將自商山陕西省商州市东奔河東,至乾元,萬歲通天元年,分商州豐陽置安業縣,乾元元年,更名乾元縣,屬商州。遇華州兵,獲之。八月韓建镇国獻于闕下,斬于獨柳。復恭父子至是夷矣。李茂貞獻復恭遺守亮書,訴致仕之由遺,唯季翻。楊復恭致仕,見上卷大順元年。云:「承天門乃隋家舊業,承天門,長安太極宮南門,隋文帝使宇文愷所營。本名昭陽門,唐改曰承天門,故復恭云然。大姪但積粟訓兵,勿貢獻。守亮,復光養子,故呼為姪。吾於荊榛中立壽王,上本封壽王。纔得尊位,廢定策國老,有如此負心門生天子!」
117
昭義总部设潞州節度使康君立詣晉陽謁李克用。己未,克用會諸將飲博,酒酣,克用語及李存孝,流涕不已。君立素與李存信善,一言忤旨,克用拔劍斫之,囚於馬步司。唐末諸鎮皆於馬步司置獄,今謂之兵馬司。忤,五故翻。九月庚申朔,出之,君立已死。考異曰:薛居正五代史:「李存孝既死,武皇深惜之,怒諸將無解慍者;君立以一言忤旨,武皇賜酖而殂。」唐末見聞錄曰:「八月三十日,相公於左街宅夜飲,行劍斫損昭義節度使康君立,把送馬步司收禁,至九月一日,放出,尋已身薨。」薛史賜酖,恐是文飾其事。克用表雲州刺史薛志誠為昭義留後。
118
冬十月,封皇子祤為棣王,禊為虔王,祤,兄羽翻。禊,胡計翻。禋為沂王,禕為遂王。
119
劉仁恭數因蓋寓獻策於李克用,數,所角翻;下同。蓋,古盍翻。願得兵萬人取幽州北京市。克用方攻邢州,分兵數千,欲納仁恭于幽州,不克。此言是年十一月以前事。李匡籌益驕,數侵河東之境。數,所角翻。克用怒。
120
十一月,大舉兵攻匡籌,拔武州,進圍新州。新州,領永興、礬山、懷安、龍門四縣。史失其建置之始,其地在媯州西北。考異曰:唐太祖紀年錄:「十一月壬辰,大軍拔截寇,進收楊門、九子;戊戌,下武州。甲寅,攻新州,營于西北隅。」按十一月己未朔,無壬辰、戊戌、甲寅。紀年錄誤。今從實錄。
121
以涇原留後張鐇為彰義節度使。
122
朱全忠遣使至泗州,陵慢刺史張諫,諫舉州降楊行密泗州,本徐州巡屬,自此遂為楊行密所有。行密遣押牙唐令回持茶萬餘斤如汴、宋貿易,貿,音茂。全忠執令回,盡取其茶。揚、汴始有隙。為全忠攻行密張本。
123
十二月,李匡籌遣大將將步騎數萬救新州,李克用選精兵逆戰於段莊,大破之,段莊,在新州東南。斬首萬餘級,生擒將校三百人,以練𥿊之,𥿊,充夜翻。徇于城下。是夕,新州降。辛亥,進攻媯州。宋白曰:媯州東南至幽州二百八十里,西南至蔚州二百四十里。媯,居為翻。壬子,匡籌復發兵出居庸關,復,扶又翻。下同。克用使精騎當其前以疲之,遣步將李存審自他道出其背夾擊之,幽州兵大敗,殺獲萬計。甲寅,李匡籌挈其族奔滄州河北省沧州市东南,義昌总部设沧州節度使盧彥威利其輜重、妓妾,遣兵攻之于景城河北省沧州市西,殺之,盡俘其眾。重,直用翻。僖宗光啟元年,李全忠得幽州,三世十年而滅。景城,漢成平縣,唐屬滄州,宋廢為鎮,屬瀛州樂壽縣。九域志:樂壽在瀛州南六十里。宋白曰:自幽州東南至滄州五百五十里。妓,渠綺翻。考異曰:唐太祖紀年錄作「匡儔」,今從新舊紀、傳、實錄。存審本姓符,宛丘人,克用養以為子。薛史,符存審初從李罕之;罕之為諸葛爽所逼,出保懷州,部下分散,存審乃歸李克用。丙辰,克用進軍幽州,其大將請降。匡籌素暗懦,初據軍府,兄匡威聞之,謂諸將曰:「兄失弟得,不出吾家,亦復何恨!但惜匡籌才短,不能保守,得及二年,幸矣。」景福二年,匡籌得幽州,至是僅及二年。
124
加匡國总部设同州節度使王行約檢校侍中。
125
吳討杜洪之逼,杜洪吳討見上五月。納印請代於楊行密,行密以先鋒指揮使瞿章權知黃州。為瞿章為汴兵攻執張本。
126
是歲,黃連洞蠻二萬圍汀州,黃連洞,在汀州寧化縣南,今潭飛磜即其地。福建觀察使遣其將李承勳將萬人擊之;蠻解去,承勳追擊之,至漿水口,破之。閩地略定。潮遣僚佐巡州縣,勸農桑,定租稅,交好鄰道,好,呼到翻。保境息民,閩人安之。
127
封州刺史劉謙卒,子隱居喪于賀江,賀水源出賀州富川縣石龍,置{
州城,合桂嶺水,謂之賀江。
}土民百餘人謀亂,隱一夕盡誅之。嶺南節度使劉崇龜召補右都押牙兼賀水鎮使;未幾,表為封州刺史。劉隱始此。
128
義勝总部设越州節度使董昌苛虐,詳考下卷,浙東乃威勝節度。又按新書方鎮表,廣明三年,升浙東道觀察為義勝軍節度,光啟三年,改威勝軍。威勝為是。於常賦之外,加斂數倍,以充貢獻及中外饋遺,斂,力贍翻。遺,唯季翻。每旬發一綱,金萬兩,銀五千鋌,越綾萬五千匹,他物稱是,稱,尺證翻,適相等也。用卒五百人,或遇雨雪風水違程,則皆死。唐制:陸行之程,馬日七十里,步及驢五十里,車三十里。水行之程,舟之重者泝河日三十里,江四十里,餘水四十五里。空舟泝河四十里,江五十里,餘水六十里、沿流之舟則輕重同制,河日一百五十里,江一百里,餘水七十里。轉運徵斂送納,皆準程節其遲速。其三峽、砥柱之類,不拘此限。若遇風水淺不得行者,即於隨近官司申牒驗記,聽折半;功不及是,則為違程。董昌蓋計日限程以至長安,又不許以雨雪風水準折也。貢奉為天下最,由是朝廷以為忠,寵命相繼,官至司徒、同平章事,爵隴西郡王。
129
昌建生祠于越州,制度悉如禹姒文命绍兴市东禹廟,在越州會稽縣東南七里。命民間禱賽者,賽,先代翻。先祈福於神,其後報祠謂之賽。無得之禹廟,皆之生祠。昌求為越王,朝廷未之許,昌不悅曰:「朝廷欲負我矣,我累年貢獻無算,而惜越王邪!」有諂之者曰:「王為越王,曷若為越帝。」於是民間訛言時世將變,競相帥填門喧譟,請昌為帝。帥,讀曰率。昌大喜,遣人謝之曰:「天時未至,時至我自為之。」其僚佐吳瑤、都虞候李暢之等皆勸成之,吏民獻謠讖符瑞者不可勝紀,勝,音升。其始賞之以錢數百緡,既而獻者日多,稍減至五百、三百而已。昌曰:「讖云『兔子上金牀』,此謂我也。我生太歲在卯,明年復在卯,復,扶又翻。二月卯日卯時,吾稱帝之秋也。」董昌僭號,錢鏐舉兵討之張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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