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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八十三

《卷八十三》[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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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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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批歴代通鉴辑览巻八十三宋依通鉴、晋纪例不书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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髙宗皇帝髙宗南渡迁都,依晋元帝例加序。帝名构,徽宗第九子。初封康王,二帝北行,遂即位于南京,后迁都临安。本馀杭郡,南渡后,开临安府为行在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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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建炎元年夏五月,康王构即皇帝位于南京,是为髙宗。大赦,改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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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好问谓邦昌曰:「天命人心皆归康王,相公先遣人推戴,则功无在相公右者,若抚机不发,他人声罪致讨,悔可追邪?」宗室子崧字伯山,燕懿王德昭五世孙。知淮宁府,闻二帝北迁,与江淮经制使翁彦国等誓衆登坛㰱血,同奬王室,康王遣使擢为大元帅府叅议官,子崧又移书诃斥邦昌,使其反正,并晓王时雍等,辞指激切,邦昌乃复遣谢克家往奉迎。王时雍曰:骑虎者,势不得下,所宜熟虑,他日噬脐,悔无及矣。徐秉哲从旁赞之,邦昌不听。克家至济州劝进,王不许,张俊曰:「大王皇帝亲弟,人心所归,当早正大位」。既而邦昌又遣蒋思愈等持书诣济州,自陈所以勉循金人推戴者,欲权宜一时以纾国难尔,非敢有他也,王复书与之,而谕宗泽等,以为邦昌受伪命之人,义当诛讨,然虑事出权宜,未可轻动,合移师近都,接甲观变。泽复书谓:「邦昌簒乱,踪迹已无可疑,今二圣诸王悉渡河而北,惟大王在济,天意可知,宜急行天讨,兴复社稷,不可不㫁。好问亦遣人来,言大王不自立,恐有不当立而立者。邦昌又遣谢克家及王舅忠州防御使韦渊韦贤妃之弟奉大宋受命,寳诣济州,复以手书号太后曰「元佑皇后,入居禁中,垂帘聴政,以俟复辟」。以冯澥为奉迎使,邦昌自称权尚书左仆射,率百官劝进而退,居于资善堂。克家䓁至济州,王恸哭受之,命克家还京办仪物,皇后命太常少卿汪藻草手书告中外,俾王嗣统畧曰:比以敌国兴师,都城失守,侵纒宫阙,祸及宗祊,缅惟艺祖之开基,实自髙穹之眷命,厯年二百,人不知兵,传序九君,世无失徳,虽举族有北辕之衅,而敷天同左袒之心,乃眷贤王,越居近服,汉家之厄十世,宜光武之中兴,献公之子九人,惟重耳之尚在,兹惟天意,夫岂人谋?济州父老诣军门,言州四旁,望见城中火光属天,请王即皇帝位,㑹宗泽及权应天府朱胜非藏一,蔡州人,来言南京艺祖兴王之地,取四方中,漕运尤易。王遂决意趋应天府,既发济州,鄜延副总管刘光世自陜州来㑹,王以光世为五军都提举西道都总管,王㐮宣抚司统制官韩世忠皆以师来㑹王至应天,邦昌来见,伏地恸哭请死,王抚慰之。王时雍䓁奉秉舆服御至,羣臣劝进者益衆,王命筑坛于府门之左。五月庚寅朔,王登坛受命毕,㗢哭,遥谢二帝,遂即位于府治,改元建炎,大赦。张邦昌及应干供奉金国之人,一切不问,惟蔡京、童贯、朱勔、李彦、孟昌龄、梁师成、谭祯子孙更不收叙。是日,元佑皇后在东京撤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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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上靖康帝尊号曰孝慈渊圣皇帝。以黄潜善为中书侍郎,汪伯彦同知枢密院事。张时㤗曰:髙宗即位伊始,而用非其人,初政盖可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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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哲宗废后孟氏为元佑太后,遥尊母韦氏为宣和皇后,遥立夫人邢氏为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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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张邦昌为太保,封同安郡。注见前。王五日一赴都堂㕘决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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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问宰执何以处邦昌,黄潜善等曰「邦昌罪在不贷,然为金人所胁,今已自归,惟陛下所处」帝曰「朕欲驭以王爵,异时金人有词,使邦昌以天下不忘本朝,而归寳避位之意告之」遂有是命。寻诏邦昌宜如文彦博故事,一月两赴都堂参决大事,又加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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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南仲免,召李纲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纲再贬寕江今四川夔州府,宋为寕江军,金兵复至,渊圣悟和议之非,召纲为开封尹,行次长沙,被命,即帅湖南勤王师入援,未至而京城失守,及是,召拜右相,趣赴行在所,中丞顔岐字夷仲,鲁人复之子奏曰:「张邦昌为金人所喜,虽已为三公郡王,宜更加同平章事,増重其礼。李纲为金人所恶,虽已命相,宜及其未至罢之」。章五上,帝曰:「如朕之立,恐亦非金人所喜」。岐语塞而退,岐又遣人封其章示纲,觊沮其来,右谏议大夫范宗尹论纲名浮于实,有震主之威,帝亦不聴,汪伯彦、黄潜善自谓有攀附之劳,拟必为相,及召纲于外,二人不悦,遂与纲忤。纲行至太平,上疏曰:「兴衰拨乱之至,非英哲不足以当之。英则用心刚足,以莅大事,而不为小故之所揺,哲则见善明足以任君子,而不为小人之所间。愿陛下以汉之髙、光、唐之太宗,国朝之艺祖、太宗为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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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马忠追撃金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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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玛哈等既去,留万戸尼楚赫屯太原,副统素赫原作「韶合」,今改后仿此。屯真定。罗素围河中䝉克,旧作「䝉哥」,今改。后仿此。进据磁,相托卜嘉围河间。帝命忠及忻州观察使张换将所部合万人,自恩、兾趋河间以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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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澥免,以吕好问为尚书右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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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佑太后遣好问奉手书诣应天,帝劳之曰:「宗庙获全,卿之力也」。除尚书右丞。李纲以羣臣在围城中,不能执莭,欲悉按其罪,好问曰:「王业艰难,政宜含垢䋲以峻法,惧者衆矣!」纲乃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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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御营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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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王渊、杨惟忠以河北兵,刘光世以陜西兵,张俊、苖傅以帅府及降盗兵皆在行朝,不相统一,乃置御营司,主行幸,总齐军政。命黄潜善兼御营使,汪伯彦副之,而以王渊为都统制,刘光世提举一行事务,韩世忠为左军统制,张俊为前军统制,杨惟忠主管殿前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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窜李邦彦、呉敏、蔡懋、李税、宇文虚中、郑望之、李邺等于逺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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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以靖康大臣主和误国,安置邦彦于浔州,徙敏桞州懋英州。棁虚中望之邺,皆以请割地安置广南诸州。又以宣仁圣烈皇后保佑哲庙有大功,而奸臣造言诬谤,著于史牒,令国史院据实修正,播告天下。于是蔡确、蔡卞、邢恕皆追贬之。已而御史中丞张澄复论耿南仲误国罪,帝曰:「南仲误渊圣,天下共知,朕尝欲手剑擎之,遂安置南雄州而死」。 续纲目于南仲之窜,与邦彦等连名并书。考宋史,南仲安置南雄在是年八月,不可合为一事。今于纲内削南仲名而附注其事,实于目之后。签书枢密院事张叔夜在金军,不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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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夜既北迁,道中惟时饮水,义不食其粟,至白沟,御者曰:「过界河矣」。叔夜乃矍然起,仰天大呼,遂不复语,明日,扼吭而死。事闻,赠开府仪同三司,諡忠文。何㮚孙傅后,从渊圣帝至燕山,亦相继卒。金人破河中府及解、綘、慈、隰诸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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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马忠、张换追袭金人于河间,黄潜善等复主和议,请遣宣义郎傅雱为祈请使。又令张邦昌作书贻二帅,仍用靖康誓书画河为界,且下令不得下赦文于河东北及河中府。诏止追袭兵屯大河之南,应机进止。至是,金罗索以重兵压河中,权府事郝仲连昌元人力战,外援不至,度不能守,先自杀其家人,已而城破,与其子致厚皆死之。金人复破单、密二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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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宗泽知襄阳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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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见帝应天,陈兴复大计,帝欲留泽,黄潜善等沮之,故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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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监察御史张所贵州人于江州。靖康中,所以蜡书冒围,募河北兵,士民得书,喜曰:「朝廷弃我,犹有一张,察院能㧞而用之。应募者十七万人,由是所声振河北。帝即位,遣所按视陵寝所还,上言曰:「河东、河北,天下之根本,昨者误用奸臣之谋,始割三镇,继割两河,其民怨入骨髓,至今无不扼,●若因而用之,则可籍以守,否则两河兵民无所系望,陛下之事去矣!」且请帝亟还京城,因具言:有五利:奉宗庙、保陵寝,一也。慰安人心,二也。系四海之望,三也。释河北割地之疑,四也。早有定处,而一意于边防,五也。夫国之安危,在乎兵之强弱与将之贤不肖,而不在乎都之迁与不迁也,诚使兵弱而将士不肖,虽渡江而南,安能自保?」帝欲以其事付所㑹,所言黄潜善奸邪,不可用,恐害新政,潜善引去,帝留之,乃罢所言职,安置江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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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李纲至行在,固辞相位,不许,纲至,入见,涕泗交集,帝为动容,因奏曰:「今日内修外攘,还二圣,抚万邦,责在陛下与宰相,臣自视缺然,不足以副委任。且臣在道,顔岐尝对示论臣章,谓臣为金所悪,不当为相」。因力辞,帝命岐奉祠,并出范宗尹,纲犹力辞,帝曰:「朕知卿忠义智略久矣,其勿辞」。纲顿首泣谢,且言:「昔唐明皇欲相姚崇,崇以十事要说,皆中一时之病,今臣亦以十事仰干天聴,陛下度其可行者,赐之施行,臣乃敢受命。一曰议国事谓中国之御四夷,能守而后可战,能战而后可和,而靖康之未皆失之,今莫若先自治専,以守为䇿,俟吾政事修,士气振,然后可议大举二曰议廵幸谓车驾不可不一至京师见宗庙,以慰都人之心,度未可居,则为廵幸之计,天下形势,长安为上,襄阳次之,建康又次之,皆当诏有司预为之俻,三曰议赦命谓祖宗登极赦令,皆有常式,前日赦书,乃以张邦昌伪赦为法,如赦悪逆及罪废官、尽复官职,皆不可行,宜悉改正四曰议僭逆谓张邦昌为国大臣,不能临难死莭,而挟金人之势,易姓改号,宜正典刑,垂戒万世。五曰议伪命。谓国家更大变,鲜有死节死义之士,而受伪官者,不可胜数,昔肃宗平贼,汚伪命者以六等之罪,宜仿之以厉士风。六曰议战谓军政乆废,士气怯惰,宜一新纪律,信赏必罚,以作其气。七曰议守谓敌情狡狯,势必复来,宜于沿河江淮,措置控御,以扼其冲八曰议本政谓政出多门,纲纪紊乱,宜一归之,中书则朝廷尊。九曰议乆任谓靖康开进退大臣太速,功效蔑著,宜慎择而久任之,以责成功。十曰议修徳谓上始膺天命,宜益修孝悌恭俭,以副四海之望,而致中兴。翌日,班纲议于朝,惟僭逆伪命二事,留中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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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张邦昌于潭州,贬放其党有差。李纲以僭逆伪命二事,留中言于帝曰二事乃今日刑政之大者。邦昌当道君朝,在政府者十年,渊圣即位,首擢为相,方国家祸难,金人为异姓之谋,邦昌如能以死守节,推明天下戴宋之义以感动其心,敌人未必不悔祸而存赵氏,而邦昌方以为得计,偃然正位号,处宫禁,擅降伪诏,以止四方勤王之师,及知天下之不与,乃不得已,请元佑太后垂帘聴政而议奉迎。邦昌僭逆始末如此,而议者不同,臣请以春秋之法㫁之。夫春秋之法,人臣无将将则必诛赵盾,不讨贼则书以弑君。今邦昌已僭位号,敌退而止,勤王之师,非持将与不讨贼而已。刘盆子以汉宗室为赤眉所立,其后以千万衆降光武,但待之以不死,邦昌以臣易君,罪大于盆子,不得已而自归,朝廷既不正其罪,又尊崇之,此何理也?陛下欲建中兴之业,而尊崇僭逆之臣以示四方,其谁不解体?又伪命臣僚,一切置而不问,何以厉天下士大夫之节?时执政中有议不同者,帝召黄潜善等语之,潜善主邦昌甚力,帝顾吕好问曰:卿昨在围城中,知其故,以为何如?好问附潜善持两端,纲言:邦昌僭逆,岂可留之朝廷,使道路指目曰:此亦一天子哉!因泣拜曰:陛下必欲用邦昌,苐罢臣。帝颇感动,汪伯彦乃曰:李纲气直,臣䓁所不及。帝乃出纲奏,责授邦昌昭化军节度副使,潭州安置,并安置王时雍、徐秉哲、吴幵、莫俦、李擢、孙觌于髙、梅、永全栁归州,而顔博文、王绍以下论罪有差。左右言邓肃请分三等定罪,博文绍以撰劝进文及赦书坐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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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李若水、霍安国、刘韐官,诏诸路访死节之臣以闻。李纲言:「近世士大夫寡亷耻,不知君臣之义。靖康之祸,能伏莭死义者,在内惟李若水,在外惟霍安国,愿加赠䘏」。帝从其请,遂赠若水观文殿学士,諡忠愍。。安国、延康殿学士,韐资政殿学士,仍诏:「有死节者,诸路询访以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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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李纲兼御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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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既受命,有㫖兼充御营使,入对,言曰:「今国势不及靖康间逺甚,然而可为者,陛下英㫁于上,羣臣辑睦于下,庶几中兴可图,然非有䂓模而知先后缓急之序,则不能以成功。夫外御强敌,内销盗贼,修军政,变士风,裕邦财,寛民力,改弊法,省冗官,诚号令以感人心,信赏罸以作士气,择帅臣以任方面,选监司郡守以奉行新政,俟吾所以自治者,政事已修,然后可以问罪金人,迎还二圣,此谓规模也。至于当急而先者,则在于料理河北、河东,葢两路之屏蔽,已料理稍就,然后中原可保,而东南可安。今河东所失者恒、代、太原、泽、潞、汾、晋、河北,所失者真定、怀卫,浚其馀诸郡,皆为朝廷守,两路士民兵将,皆推豪杰以为首领,多者数万,少者不下万人,朝廷不因此时置司遣使以大慰抚之,分兵以援其危急,臣恐粮尽力疲,坐受金人之困,虽懐忠义之心,危廹无告,必且愤怨朝廷,金人因得抚而用之,皆精兵也。莫若于河北置招抚司,河东置经制司,择有才畧者为之使,宣谕天子恩徳,所以不忍弃两河于敌国之意,有能复一州复一郡者,以为节度、防御、团练使,如唐之方镇,使自为守,非惟絶其从敌之心,又可资其御敌之力,使朝廷永无北顾之忧,最今日之先务也」。帝善其言,问谁可任者,纲荐张所、傅亮亮西人习古兵法,纲与语,谓可为大将,因奏用之。纲又立军法,五人为伍,伍长以牌书同伍四人姓名,二十五人为甲甲正,以牌书伍长五人姓名百人为队,队将以牌书甲正四人姓名。五百人为部,部将以牌书队将正副十人姓名。三千五百人为军,统制官以牌书、部长、正副十人姓名,招置新军及御营司兵,以此法圑结。又诏陜西、山东诸路帅臣,并依此法互相应援,有所呼召,使令按牌以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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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旉生,大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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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生,故事当肆赦,李纲言:「陛下登极旷荡之恩,独遗河北、河东及勤王之师,夫两河为朝廷坚守,而赦令不及,人皆谓已弃之,何以慰忠臣义士之心?勤王之师,在道路半年,擐甲荷戈,冒犯霜露,虽未效用,亦已劳矣,加以疾病死亡,恩䘏不及,后有急难,何以使人?愿因今赦,广示徳意」。帝从之,于是人情翕然,间有以捷书至者,金人围守诸郡之兵,往往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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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元佑党籍及元符、上书人官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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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宣义郎傅雱使金军,通问二帝。初,黄潜善白遣雱为祈请使,又遣太常少卿周望为通问使,俱未行。李纲上言「尧、舜之道,孝弟而已。今日之事,当枕戈尝胆,内修外攘,使刑政修而中国强,则二帝不俟迎请而自归。不然,虽冠葢相望,卑辞厚礼,恐亦无益。今所遣使,但当奉表通问,致思慕之意可也」帝从之,遂命纲草表付雱以往,且致书于尼玛哈。是时尼瑀哈専权金主,不能令守虚位而已。斡里雅布闻帝即位,议归上皇,以●好尼玛哈未之许,㑹斡里雅布卒,事遂中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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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沿河、江、淮帅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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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李纲请也。凡十有九府,要郡三十九次,要郡三十八,帅府兼都总管,守臣兼钤辖、都监,总置军九十六万七千五百人,别置水军七十七将帅府置水兵二军,要郡一军立军,号曰凌波楼船军,造舟江、淮诸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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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张慤守诚伯,河间乐夀人。同知枢密院事、兼提举戸部财用。初,慤为计度都转运使,帝为大元帅,募诸道兵勤王,慤飞挽踵道,建议印给盐钞,以便商旅,不閲旬,得缗钱五十万以佐军,帝即位,以为戸部尚书,至是,除同知枢密院事兼提举戸部财用,慤建言三河之民怨敌深入骨髓,恨不殱殄其类,以报国家之仇,请因唐人泽潞歩兵雄边子弟遗意,募民聨以什伍,而寓兵于农,使合力抗敌,谓之廵社。其法:五人为甲,五甲为队,五队为部,五部为社,皆有长。五社为一都,社有正副。二都,社有都、副、总首,甲长以上免身役,所结五百人以上,借补官有差。有功或艺强及都总首满三年无过者,并补正官。论者以其法精详,前此言民兵者,皆莫之及,诏集为书行之,𨽻安抚司。慤善理财,钱榖利害犹指诸掌,在朝谔谔有大臣风节,然议论可否,未尝失欢同列,时论善之。明年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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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好问罢知宣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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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御史王宾论好问尝汚伪命,不可立新朝,帝曰:「邦昌僭号之初,好问募人賫帛书,道京师内外之事,金人甫退,又遣人劝进,考其心迹,非他人比」。好问自慙,力求去,且言:邦昌僭号之时,臣若闭门洁身,实不为难,徒以世被国恩,所以受贤者之责冐,围賫书于陛下,疏入,除资政殿学士、知宣州,以恩封东莱郡侯,以宗泽为东京留守。泽累表请帝还京师,不报。泽在㐮,阳闻黄潜善复倡和议,上疏曰:「自金人再至,朝廷未尝命一将,出一师,但闻奸邪之臣朝进一言以告和,暮入一说以乞盟,终至二圣北迁,宗社䝉耻,臣意陛下赫然震怒,大明黜陟,以再造王室,今即位四十日矣,未闻有大号令,但见刑部指挥云,不得誊播赦文于河之东西,陜之蒲解,是禠天下忠义之气,而自絶其民也!臣虽驽怯,当躬冐矢石,为诸将先,得捐躯报国恩足矣!」帝览其言而壮之,及开封尹阙,李纲言绥复旧都,非泽不可,乃以为东京留守、知开封府。时敌骑留屯河上,金鼓之声日夕相闻,而京城楼橹尽废,兵民杂居,盗贼縦横,人情汹汹,泽威望素著,既至,首捕诛舍贼者数人,下令曰:「为盗者,赃无轻重,悉从军法」。由是盗贼屏息,因抚循军民,修治楼橹,屡出师以挫敌,上疏请帝还京师。俄有诏荆、襄、江、淮悉备廵幸,泽又上疏言:「开封物价市肆,渐同平时,将士、农工、商旅、士大夫之怀忠义者,莫不愿陛下急归京师,以慰人心,其倡为异议者,不过如张邦昌辈,隂与金人为地尔。既而金人遣使以使伪楚为名,至开封,泽拘其人,乞斩之,有诏延置别馆,泽奏曰:「金人假使伪楚来觇虚实,臣愚乞斩之以破其奸,而陛下惑于人言,优加礼遇,臣愚不敢奉诏,以彰国弱」。帝乃手札谕泽,竟縦遣之。真定、怀卫间,敌兵甚盛,方密修战具,为入攻之计,泽以为忧,乃渡河,约诸将共议事宜,以图收复,而于京城四壁各置使,以领招集之兵,造战车千二百乗,又据形势,立坚壁二十四所于城外,沿河鳞次为连珠砦,连结河东、河北山水砦忠义民兵,于是陜西、京东西诸路人马咸愿聼泽节制。泽又开五丈河以通西北,商旅守御之具既备,累表请帝还京,而帝用黄潜善计,决意幸东南,不报,秉义郎岳飞犯法将刑,泽一见竒之,曰:「将材也!」㑹金人攻汜水,以五百骑授飞,使立功赎罪,飞大败金人而还,升飞为统制而谓之曰:「尔智勇材艺,古良将不能过,然好野战,非万全计」。因授飞阵图,飞曰:「阵而后战,兵法之常,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泽是其言,飞由此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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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诸路募兵买马,劝民出财。李纲言:「熙、丰间,内外禁旅五十九万,今禁旅单弱,何以捍强敌而镇四方?莫若取财于东南,募师于西北,若得数千万付诸将,以时练之,不乆皆成精兵,此最为急务」。于是诏陕西、河北、京东西路募兵十万,更番入卫河北西路括买官民马,劝民出财助国,纲又言:「歩不足以胜骑,骑不足以胜车,请以战车之制颁于京东、西路,使制造而教习之。车制,两竿双轮,上设皮篱以捍矢石,下施铁裙以卫人足,旁施铁索,联可为营,四人推竿以运车,一人登车以发矢,二十人执兵器,发车两旁,毎车用二十五人。
39
以张所为河北招抚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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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纲欲用所以其前论黄潜善,因从容与潜善言之,使所冐死立功抵罪,潜善许诺,乃借所直龙图阁宋南渡后,以直阍为庶官,任藩阃监司者贴职,亦谓之借职。充河北招抚使,赐内府钱百万缗,给空名告身千馀道,以京西卒三千自卫,将佐官属许自辟置,一切以便宜从事。所入对,条上利害,且乞置司北京,俟措置有绪,乃渡河。河北转运副使张益谦附黄潜善意,奏招抚司之扰,且言:自置司河北,盗贼益炽。李纲言张所尚留京师,益谦何以知其扰?河北民无所归,聚而为盗,岂由置司?益谦非理沮抑如此,必有使之者」。上乃命益谦分析,命下枢密院,汪伯彦犹用其奏诘责招抚司,纲与伯彦力争,伯彦语塞所招徕豪杰,擢王彦子才,上党人。为都统制,时岳飞上书言:「勤王之师日集,宜乗敌怠而击之,黄潜善、汪伯彦辈不能承圣意恢复,奉车驾日益南,恐不足系中原之望,愿陛下乗敌穴未固,亲率六军北渡,则将士作气,中原可复」。坐越职言事,夺官,归诣所所,以飞为中军统领,问之曰:「尔能敌几何?」飞曰:「勇不足恃,用兵在先定谋,栾枝曵柴以败荆,莫敖采樵以致绞,皆谋定也」。所矍然曰:「君殆非行伍中人」。飞因说所曰:「国家都汴,恃河北以为固,苟凭据要冲,峙列重镇,一城受围,则诸城或扰或救,金人不能窥河南,而京师根本之地固矣。招抚诚能提兵压境,飞唯命是从」。所大喜,借补飞武经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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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以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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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河东经制使,傅亮副之。又以钱葢为陜西经制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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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谏议大夫宋齐愈以罪弃市,齐愈附黄潜善、汪伯彦,上疏论李纲募兵、买马、括财三事之非,不报。章拟再上,其乡人嗛齐愈者,窃其草示纲时方论潜逆附伪之罪,而齐愈实书邦昌姓名以示衆者,于是逮齐愈于狱,齐愈不承,狱吏曰「王尚书辈所坐不轻,然但迁岭南尔」齐愈引伏,遂命戮于东市。
43
以范致虚知邓州。
44
李纲尝言车驾廵幸之所,闗中为上㐮阳次之,建康为下,陛下纵未能行上策,犹当且适㐮邓示,不忘故都,以系天下之心,不然中原非复我有,车驾还阙无期矣。帝乃谕两京以迁都之意,读者感泣,既而有诏欲幸东南避敌,纲极言其不可,且曰:「自古中兴之主,起于西北,则足以据中原而有东南,起于东南则不能复中原而有西北,葢天下精兵健马皆在西北,若委中原而弃之,岂惟金人将乗间以扰内地,盗贼亦将蠭起为乱,跨州连邑,陛下虽欲迁阙,不可得矣,况欲治兵胜敌以归二圣哉?夫南阳,光武之所兴,有髙山峻岭可以控扼,有寛城平野可以屯兵,西隣闗陜,可以召将士,东达江淮,可以运谷粟,南通荆湖巴蜀,可以取财货,北距三都可以遣救援,蹔议驻跸,乃还汴都,策无出于此者,今乗舟顺流而适东南,固甚安便,第恐一失中原,则东南不能必其无事,虽欲退保一隅,不可得也,况尝降诏,许留中原,人心悦服,柰何诏墨未乾,遽失大信!」帝乃许幸南阳,以范致虚知邓州,修城池、缮宫室,输钱谷以实之,而汪伯彦、黄潜善隂主扬州之议,或谓纲曰:「外论汹汹,咸谓东幸已决」。纲曰:「国之存亡,于是焉分,吾当以去就争之」。
45
罢西道都总管。
46
閤门宣赞舍人曹勋公显,阳翟人。以上皇手书至自金,上皇在燕山,谓閤门宣赞舍人管干、龙徳宫曹勋曰:「我梦四日并出,此中原争立之象,不知中原之民尚肯推戴康王否?」因出御衣绢半臂,亲书其领中曰:「便可即真,来救父母」。又谕勋曰:「如见康王,第言有清中原之策,悉举行之,毋以我为念」。又言:「艺祖有旧约,藏之太庙,不杀大臣及言事官,违者不祥」。康王夫人邢氏闻勋南迁,亦脱所御金环,使内侍持付勋曰:「幸为我白大王,愿如此环,得早相见也」。勋遂间行至南京,以御衣进,帝泣以示辅臣。勋因建议募死士入海,至金东境,奉上皇由海道归。执政难之,出勋于外,命都统制王渊等分讨江、淮羣盗。
47
自宣和末,羣盗蠭起,至是祝靖、薛广、党忠、阎仅、王存之徒,皆招安赴行在,李纲言:今日正当因其力而用之,如铜马、绿林、黄巾之比,然不移其部曲则易,叛而徙之则致疑,正当以术制之,使由而不知」。乃命御营司分拣,凡溃兵愿归营与良农愿归业者,皆聴所发至数万,其他以新法团结,分𨽻诸将,由是无叛去者,独淮宁之杜用、山东之李昱、河北之丁顺,皆拥兵数万,而拱单州皆有溃卒数千为乱,纲以招安则彼无畏惮,势难遽平,乃白遣渊与韩世忠、刘光世、张俊分讨之,而光世遣部将击李昱,斩之,渊杀杜用,丁顺赴河北招讨司自效,盗自是少衰,时又有闗中贼史彬僭号称帝,进犯兴州,又赵万、张遇皆以溃军为盗,万袭常州,执守臣何衮,遂陷镇江,知府赵子崧遁保𤓰洲,遇自淮西渡江,纵掠池州,驱丁壮以益其军,未㡬,王渊诱万诛之。明年,渊复招降张遇,以其兵万人属韩世忠,史彬冦汉中,不克,引兵欲取长安,曲端遣吴玠击斩之。永曲端,字正甫,镇戎人。呉玠,字晋卿,陇千人,徙 洛。。金初税牛具。续纲目系于靖康元年十二月。今依金史太宗纪。
48
每牛三头为一具,毎具赋粟五斗。八月,杭州军乱。
49
军校陈通作乱,执帅臣叶梦得,杀转运判官吴昉等,命御营统制辛道宗讨之,兵溃于秀州。寻以王渊为制置贼盗,使渊入杭州,执通等诛之。陈通之叛也,知秀州、权两浙提刑赵叔近以数骑入城中,谕以祸福,衆感服,叔近因请赦之,台谏不可,事遂寝。已而王渊兵至,渊与叔近有宿憾,既诛通,遂诬叔近通贼夺职,拘于州,以朱芾代之,芾残虐,军民怨愤。明年,小校徐明囚芾,奉叔近领郡事,叔近抚定之,请择守臣于朝,奏未达,朝廷,命张俊致讨。后渊部将也,希渊㫖以叔近从贼,遽杀之,明等见叔近死,乗城纵火,俊斩闗入,捕明送行在,后台臣有讼叔近寃者,诏赠官。 赵叔近奏悼王廷美五世孙。
50
元佑太后如扬州。
51
帝从黄潜善、汪伯彦言,将幸扬州以避敌,诏副都指挥使郭仲荀奉太后先行,六宫及卫士家属皆从。遣使诣汴京迎奉太庙神主赴行在。
52
以李纲、黄潜善为尚书左、右仆射兼门下、中书侍郎。纲尝侍帝,论及靖康时事,帝曰「渊圣勤于政事,省览章奏,终夜不寐,然卒至播迁,何也」纲对曰「人主之职,知人进君子,退小人,则大功可成,否则衡石程书无益也」因勉帝以明恕尽人言,恭俭足国用,英果断大事帝纳之。纲之所论谏,其言切直,帝初无不容纳。至是,惑于黄潜善、汪伯彦之言,常留中不报。
53
更号元佑太后曰隆佑太后。
54
尚书省言,元字犯后祖讳,请易以所居宫名,从之。召河东经制副使傅亮还行在,罢李纲提举洞霄宫。傅亮军行十馀日,黄潜善等以为逗遛,令东京留守宗泽节制亮军,即日渡河。亮言:「措置未就而渡河,恐误国事」。李纲为之请,潜善等不以为然。纲言:「招抚、经制二司,臣所建明,而张所、傅亮又臣所荐用。今黄潜善、汪伯彦沮所亮,所以沮臣。臣每鉴靖康大臣不和之失事,未尝不与潜善、伯彦议而后行,而二人设心如此,愿陛下虚心观之」。既而召亮赴行在,纲言:「圣意必欲罢亮,乞付黄潜善施行,臣得乞身归田里」。纲退而亮竟罢,纲乃再疏求去,帝曰:「卿所争细事,胡乃尔?」纲言:「方今人材将帅为急,恐非小事。臣昨议迁幸,与潜善、伯彦异,宜为所嫉。然臣东南人,岂不愿陛下东下为安便哉?顾一去中原,后患有不可胜言者。愿陛下以宗社为心,以生灵为意,以二圣未还为念,勿以臣去而改其议。臣虽去左右,不敢一日忘陛下」。泣辞而退。或曰:公决于进退,于义得矣,如谗者何?」纲曰:「吾知尽事君之道,不可,则全进退之节,患祸非所恤也」。㑹侍御史张浚劾纲以私意杀宋齐愈,且论其买马招军之罪,潜善、伯彦等复力排纲,请帝去之,遂罢纲为观文殿大学士。浚论纲不已,乃落职,止提举洞霄宫。纲在相位凡七十七日,纲罢而招抚经制司废,车驾遂东幸,两河郡县相继沦陷,凡纲所规画军民之政,一切废罢,金兵益炽,闗辅残毁,而中原盗贼蠭起矣。
55
杀太学生陈东、布衣欧阳澈字徳明,崇仁人东自丹阳召至,未得对,㑹李纲罢,乃上书乞留纲而罢黄潜善、汪伯彦,不报。又上疏,请帝亲征以还二圣,治诸将不进兵之罪以作士气,车驾宜还京师,勿幸金陵,又不报。潜善揭示纲,请幸金陵旧奏,东言纲在途中不知事体,宜以后说为正。会抚州布衣欧阳澈徒步诣行在,伏阙上书,极诋用事大臣,潜善遽以语激怒帝,言:「若不亟诛,将复鼓衆伏阙」。书独下潜善所府尹孟庾召东议事,东请食而行,手书区处家事,字画如平时,已乃授其从者曰:「我死,尔归致此于吾亲」。食已,如厠,吏有难色,东笑曰:「我陈东也,畏死即不敢言,已言肯逃死乎?」吏曰:「我亦知公,安敢相迫!」顷之,东具冠带出,别同邸,乃与澈同斩于市。四明李猷赎尸瘗之。东初未识纲,特以国故为之死,识与不识,皆为流涕。
56
许翰罢。
57
李纲既罢,翰言:「纲忠义英发,舍之无以佐中兴。今罢纲,臣留无益」。力求去,帝不许。及陈东见杀,翰谓所亲曰:「吾与东皆争李纲者,东戮于市,吾在庙堂可乎?」乃为东澈著哀辞,而八上章求罢,遂以资政殿大学士提举洞霄宫。
58
九月,封子□为魏国公。
59
安置河北招抚使张所于、岭南都统制王彦等渡河,败金人于新乡,注见前。进次太行,太行第三陉曰白陉,在卫辉府辉县西。金人围之,彦兵溃走,保共城。注见前。彦帅岳飞等十一将部七千人渡河,至新乡,金兵盛,彦不敢进,飞独引所部鏖战,夺其纛而舞,诸军争奋,遂复新乡。明日,战于侯兆川,亦曰侯赵川在辉县西北,有关重山四障,险隘天成。飞身被十馀创,士皆死战,又败之。会食尽,诣彦壁乞粮,彦不许。飞引兵益北,与金人战于太行山,擒其将托卜伊勒呼。旧作「耶乌」,今改后仿此。居数日,又与敌遇,飞单骑持丈八铁枪刺杀其将黑风大王,金人败走。飞知彦不悦,已遂率所部复归宗泽,泽复以为统制。彦以屡胜,因传檄州郡,金人以为大军至,率骑数万薄彦垒,围之数匝。彦以衆寡不敌,溃围出走,诸将败去,彦独保共城西山,即太行山。遣腹心结两河豪杰,图再举。金人购求彦急,彦虑变,夜寝屡迁,其部曲觉之,相率刺面作「赤心报国,誓杀金贼」八字,文献通考:王彦聚兵太行山,皆湼其面目,誓杀金人,不负赵王,故号「八字军」。与此稍异。以示无他意。彦益感励,抚爱士卒,与同甘苦。未几,两河响应,忠义民兵首领傅选、孟徳、刘泽、焦文通等皆附之,衆十馀万,绵亘数百里,皆受彦约束。金人患之,召其首领,俾以大兵破彦垒,首领跪而泣曰:「王都统砦坚如铁石,未易图也」。金人乃间遣骑兵挠彦粮道,彦勒兵待之,斩获甚衆,张邦昌伏诛。
60
初,邦昌僭居禁中,华国靖恭夫人李氏数以果实奉邦昌,邦昌亦厚答之。一夕,邦昌被酒,李氏拥之曰:「大家事已至此,尚何言?」因以赭色半臂加邦昌身,掖入福宁殿,夜饰养女陈氏以进。及邦昌还东府,李氏私送之,语斥乗舆,至是,事闻,下李氏于狱,词伏,诏马伸如潭,数邦昌之罪,赐死,并诛王时雍等。
61
金尽陷河北州郡。
62
金栋摩破河间府,雄州达兰后改名昌。穆宗之子旧作「达赉」,今改。破祈保州、永宁、顺安军,二军皆宋置。永宁,今保定府。蠡县是。顺安,今保定府髙阳县,是馀注俱见前。惟庆源府、邢、洺、冀、磁、相州乆之乃破。
63
冬十月,帝如扬州。
64
先是,黄潜善、汪伯彦力主幸东南,㑹金人攻河阳,泛水军许景衡少伊,温州遂安人亦言建康天险可据,帝从之,诏淮、浙沿海诸州増修城壁,招训民兵,以备海道,又命扬州守臣吕颐浩缮修城池,至是,谍者言金人欲犯江浙,诏蹔驻淮甸,捍御稍定,即还京阙,有敢妄议惑衆、沮巡幸者,许告而罪之,不告者斩。宗泽上疏,极言京师不可弃,黄潜善、汪伯彦赞议南幸之非,泽前后建议,辄为黄汪所抑,二人每见泽奏至,皆笑以为狂,于是帝决意下扬州。十月朔,帝登舟,时两河虽多破于金,而其民懐朝廷恩,所在结为红巾,出攻城邑,皆用建炎年号,金人稍稍引去,及闻帝南幸,无不解体,泽复上疏言:「欲遣闾勍、王彦各统大军,尽平敌垒,望陛下早还京阙,臣之此举,可保万全,或奸谋蔽欺,未即还阙,愿陛下从臣措画,勿使奸臣沮抑,以误社稷大计,陈师鞠旅,尽扫烟尘,然后奉迎銮舆还京,以塞奸臣之口,以快天下之心」。帝优诏答之。
65
十一月,窜故相李纲于鄂州,寻责授单州团练使,安置于万安军,今琼州府,万州,宋为万安军。遣朝奉郎王伦使金。
66
诏选能専对者使金,问二帝起居,伦出应诏,乃假伦刑部侍郎,充大金通问使。閤门舍人朱弁少章,徽州婺源人。副之,至云中,见尼玛哈议事。时金方大举南下,伦邀说百端,尼玛哈不聴使,就馆守之以兵。先是渊圣自云中徙燕山,始与太上皇相见,居于愍忠寺,至是并迁于霫郡。霫,古溪国也,在燕山北千里。既至居相府院,嗣濮王仲理等千八百人尚在燕,金人计口给粮,监视严宻,死者甚衆。
67
知密州赵野弃城走,为其下所杀,野见山东盗贼充斥,帝如淮甸,乃携其家弃城走,军校杜彦等乗间作乱,自为知州,遣人追野杀之。十二月,金人分道南下,遂破西京,留守孙昭逺走死,河东经制使王𤫉引兵遁蜀。
68
金人闻帝如扬州,起燕京等八路民兵,分三道南侵尼玛哈自云中下太行,由河阳渡河攻河南,分遣尼楚赫等攻汉上鄂尔多后改名宗辅,金太祖之子,世宗之父。按鄂尔多」,旧作「讹里多」,今改。后仿此。乌珠后改名宗弼,太祖第四子。按「乌珠」旧作「兀术」,今改。后仿此。自燕山由沧州渡河攻山东,分阿里、富埒珲海兰路乌勒呼多欢山人,旧作蒲卢浑。海兰路乌勒呼多欢山,旧作曷懒路。乌古敌昬山,今改。后仿此。军趋淮南,罗索与萨里罕和勒,博散之子,后改杲旧作撒里里喝和勒博散,旧作瑚鲁补善,今改后仿此。哈富旧作「黒锋」,今改。自同州渡河攻陜西,尼玛哈至泛水闗,孙昭逺南走,为叛兵所害。宗泽闻金人将谋侵汴,遣刘衍趋滑州,刘达趋郑州以分其势,戒诸将保获河梁,以俟大兵之集,乌珠乃不敢向汴,夜断河梁而去。罗索至河中,官军扼河西岸,不得渡,乃自韩城履氷过,破同华州。沿河安抚使郑骧潜翁,信州玉山人赴井死,遂破潼闗,王𤫉弃陜州,引兵遁入蜀,中原大震。
69
戊申二年,金天会六年春正月,帝在扬州。金人破邓州,范致虚出奔。安抚使刘汲直夫,眉州丹棱人。死之,京西州郡皆破。
70
尼玛哈谍知邓州将为行在所,命尼楚赫急攻之,致虚遁。汲分兵守要害,自以牙兵四百登陴,敌至皆死,鬭矢如雨下,军中请汲去,汲不聴,遂死之。初议南阳备巡幸,储偫甚多,悉为金人所有,又分兵破襄阳、均、房、唐、汝、陈、蔡、郑州、颍昌府,悉迁其民于河北,通判郑州赵伯振、太祖八世孙。知颍昌府孙黙、知汝阳县郭赞宋史忠义传作「汝阳丞」。皆不屈而死。
71
金将乌珠侵东京,宗泽败之。金乌珠自郑抵白沙,镇名,在开封府中牟县西。去汴京密迩,都人震恐。僚属入问计,宗泽方对客围棊,笑曰:「何事张皇、刘衍等在外,必能御敌」。乃选精鋭数千,使绕出敌后,伏其归路。金人方与衍战,伏兵起,前后夹击之,金人果败。尼玛哈据西京,与泽相持,泽遣部将阎中立、郭俊民、李景良等帅兵趋郑,遇敌大战,兵败,中立死之,俊民降,景良遁去,泽捕景良,斩之。既而俊民与金将史姓者持书来招泽,泽皆斩之。刘衍还,金人复入滑,泽部将张撝往救之。撝至滑,衆寡不敌,或请少避之,撝曰:「避而偷生,何面目见宗公!」力战而死。泽闻撝急,遣王宣往援,已不及,因与金人大战,破走之。泽以宣知滑州,金自是不犯东京。泽得金将辽臣王策于河上,解其缚,问金之虚实,得其详,遂决大举之计,召诸将谓曰:「汝等有忠义心,当协谋剿敌,期还二圣,以立大功。言讫泣下。诸将皆聴命,金人屡战不利,悉引去。泽复上疏,请帝还京,臣为陛下保䕶京师,自去年秋至今春,又三月矣,陛下不早回,则天下之民何所依戴?」不报,泽威声曰:「著!」敌闻其名,常尊惮之。
72
金人破永兴军,经畧使唐重圣任,眉州彭山人死之。罗索既破同、华诸州,遂围永兴,时京兆兵皆为经制使钱盖调赴行在,重度势不可支,以书别其父克成,克成报之曰:「汝能殉国,吾含笑入地矣!」及金兵围城,重与守臣会盟死守,而经制副使傅亮以精鋭数百夺门出降,重遂与副总管杨宗闵、存中之祖、提举军马程迪惠老,开封人、提㸃刑狱郭忠孝立之,河南人,逹之子转运副使桑景询、判官曽谓、经略主管机宜文字王尚等七人俱死。
73
东平军校孔彦舟巨济,相州林虑人。作乱,渡淮寇黄州,彦舟闻金兵将至山东,遂帅所部刦杀居民,烧庐舍,掠财物,而南渡淮,犯黄州,乆之,彦舟犯荆南,诏谕降之,以为湖北捉杀使事,在明年十二月。
74
金人破潍州,知州事韩浩琦之孙死之。鄂尔多使栋摩攻潍州,知州韩浩率衆死守,城破,与通判朱廷杰皆力战死。金又入青州,寻弃去。
75
窜内侍邵成章于南雄州。
76
时所在盗起,汪伯彦、黄潜善匿不以闻。成章上疏言二人必误国。帝怒,除名,编管南雄州。
77
刘豫彦游,景州阜城人。知济南府。
78
豫为河北提刑。金人南侵,豫弃官避地真州,注见前。张慤荐之,起知济南。时盗起山东,豫不愿行,请易东南一郡,执政不许,豫忿而去。
79
金人侵熙河,都监刘惟辅泾州人逆击于新店,地名,在秦州西。破之。考宋史髙宗纪,新店之战在是年正月,张严之败在四月,续纲目并书于二月,而于三月尼玛哈焚西京条目云尼玛哈道闲严已死,则严之死又似在四月以前。本纪所书恐不足据。然新店之战已在正月,无疑,今依之书纲而以张严之死分注目下。
80
罗索既破永兴,鼓行而西,秦州帅臣李绩降,兵势益张,引兵犯熙河。经略使张深遣惟辅以精骑二千人御之,夜趋新店,金人恃胜,不虑黎明军进,惟辅舞矟刺其帅,合锋洞胸,堕马死,金人夺气。既而深更檄陇右都䕶张严往追之,严追罗索至凤翔境上,鋭意击敌,至五里坡,罗索伏兵坡下,严与曲端期不至,径前遇伏,战不利,死之。凤五里坡在 翔县西。
81
二月,河北盗杨进等降于宗泽。杨进聚衆三十万,丁进、王再兴、李贵、王大郎等拥衆各数万,往来京西、淮南、河南北侵掠。泽遣人谕以祸福,悉招降之。有王善者,河东巨寇也,拥衆七十万,车万乗,欲据京城。泽单骑至善营,泣谓之曰:「朝廷危难之时,使有如公一二辈,岂复有敌患乎!今日乃汝立功之秋,不可失也」。善感泣曰:「敢不効力」。遂解甲降。金人破淮宁府,知府向子韶和卿,开封人。死之。
82
金人昼夜攻城,子韶率军民固守,遣人诣宗泽乞援,未至,城破,金人欲降之,子韶骂不屈,遂为所杀,阖门皆遇害。事闻,赐諡忠毅。初,金兵至淮宁,杨时闻之曰:「子韶必死矣」。盖知其素守云。
83
和州防御使马扩聚兵于真定五马山,在正定府赞皇县东,山有五马石,因名。奉信王榛徽宗第十八子以总制诸砦。
84
扩奔五马山砦,聚兵得信王榛于民间,奉之以总制诸砦,两河遗民闻风响应。
85
三月,金尼玛哈焚西京而去。总制官翟进先之,河南伊阳人。复之。诏以进为京西北路安抚使。
86
尼玛哈闻张严东出,自河南西入闗以援罗索,尽焚西京庐舍,掳其民而北。时韩世忠以所部万人受诏赴西京捉杀盗贼,尼玛哈复留乌珠屯河阳以待之,翟进得以其衆复京西,宗泽奏进为京西北路安抚使,诏从之。尼玛哈在道,闻张严已死,遂自平陆渡河还云中。既而乌珠来攻西京,进与韩世忠迎战而败,世忠収馀兵南归,进复集乡兵与战,屡败之,杀其将翟海,乗胜遂入洛阳,金帅益至,斧门而入,进与巷战,金人引去。时乌珠等闻尼玛哈渡河,亦留兵戌河阳北还。
87
知中山府陈遘为其下所杀,金人遂破中山。中山受围三年,城中粮絶,人皆羸困,不能执兵。知府陈遘欲尽括城中兵,力战,部将沙振潜衷刃入府,害遘及其子锡等十七人。振出为帐下卒所杀,捽裂之,身首无馀。城破,金人见遘尸曰:「忠臣也」。敛而葬之。夏四月,金罗索侵经原,经略使曲端使吴玠击之,罗索败走同、华。
88
罗索既破,张严势益张,引兵侵泾原,曲端使吴玠逆击于青溪岭,在平凉府泾州西南士殊死鬬,大败之,金人遂东走同、华。
89
石壕,镇名,在陜州东南。唐杜甫诗「暮投石壕村」即此。尉李彦仙复陜州。金人得陜,用降者守之,使招集散亡。时彦仙保三砦屡败,金师破其五十馀壁,以计复陜州及绛、解诸县。事闻,诏彦仙知陜州兼安抚使。
90
工部侍郎兼侍讲杨时罢。帝初即位,除时工部侍郎陛对,言:「古圣贤之君,未有不以典学为务者」。除兼侍讲,以老连章丏外,遂以龙图阁直学士提举洞霄宫。既而以本官致仕。初,时在东郡,先达陈瓘、邹浩皆以师礼事之。既渡江东南,学者推为程氏正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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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信王榛为河外兵马都元帅。五月,下诏还京师,不果,时宗泽招抚羣盗,聚城下,又募兵储粮,召诸将约日渡河,诸将皆掩泣聴命,泽乃上疏,大约言:「祖宗基业可惜,陛下父母兄弟,䝉尘沙漠,日望救兵,西京陵寝为敌所占,今年寒食节,未有祭享之地,而两河、二京、陜右淮甸,百万生灵陷于涂炭,乃欲南幸湖外,盖奸邪之臣,一为仇敌方便之计,二为奸邪亲属,皆已津置在南故也。今京城以増固,兵械已足备,人气已勇鋭,望陛下毋沮万民敌忾之气,而循东晋既覆之辙,奏至,或言信王榛有渡河入汴之谋,帝乃降诏择曰还京,既而不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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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景衡罢,寻卒。諡忠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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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朝廷有大政事,景衡必请间极谏,黄潜善、汪伯彦以为异已,因共以渡江南幸之议为景衡罪,罢之。景衡行至𤓰州,得暍疾卒。景衡得程颐之学,志卢忠纯,议论不与时俯仰。既卒,帝思之曰:「朕自即位以来,执政忠直,遇事敢言,惟许景衡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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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诗赋、经义试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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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佑中,科举以经义、诗赋兼取,绍圣以来罢试诗赋。至是,命叅酌元佑科举条制,定试士法。中书省请习诗赋,举人不兼经义,习经义人止习一经,解试、省试并记数,各取通定髙下故事,廷试上十名,内侍先以卷奏定,帝曰:「取士当务至公,岂容以己意升降?自今勿先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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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宇文虚中充金国祈请使。虚中降金,虚中时窜韶州,㑹诏求使絶域者,虚中应诏,乃复资政殿大学士,充祈请使,称臣奉表于金。时金人方兴兵南侵,已留王伦、朱弁矣。虚中至,金人遣之归,虚中曰「奉命北来,求请二帝,二帝未还,虚中不可归」遂留。时金国初建,制度草创,颇爱虚中有才艺,每加官爵,虚中即受之。遂与韩昉公美,燕京人。俱掌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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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御营统制韩世忠㑹宗泽以御金,王彦引兵屯滑州时,得报金人分道渡河,诏世忠与泽率所部迎敌,泽闻王彦聚兵太行山,欲大举趋太原,泽即以彦为忠州防御使、制置河北军事,恐彦孤军不可独进,召彦计事,彦悉召诸寨,指授方畧,以俟㑹合,乃以万馀人先发,金人以重兵蹑其后而不敢击,既至汴,泽令宿兵近甸以卫根本,彦遂屯滑州之沙店,泽上疏曰:「臣欲秉此暑月,遣彦等自滑州渡河取怀、卫、浚、相州等,王再兴等自郑州趋䕶西京陵寝,马扩等自大名取洺、相、真定杨进、王善、丁进等各以所领兵分路并进,既渡河,则山寨忠义之民相应者不啻百万,愿陛下早还京师,臣当躬冐矢石,为诸将先,中兴之业,必可立致」。疏入,黄潜善等忌泽,成功从中沮之。 沙店,城名,在卫辉府滑县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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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罗索大掠而东,遂破绛州。初,宗泽承制以王庶字于尚,庆源人。为陜西制置使,曲端为河东经制使。未几,钱葢闻金破长安,檄庶兼节制环庆、泾原兵,既而金人东还,庶以金人重载,可袭取胜,移文两路,协力更战,而环庆帅王似、泾原帅席贡,不欲受庶节度,遂具文以报,而实不出兵。金人至清溪,为吴玠所扼,至咸阳,望渭南义兵满野,不得渡,遂循渭而东,其支军入鄜延攻康定,金史地理志:鄜州,宋置康定军节度。庶急遣兵断河桥,又令刘延亮屯神水峡,在西安府同官县东北两岸,峻削道从石峡中行,至为险阻,旧设金锁闗于此断其归路,金人遂去,曲端乗其退,复下秦州,端雅不欲属庶,㑹延亮自鳯翔归端,斩之。庶犹以书约似贡,欲逼馀衆渡河,复限大河自守,似贡竟不应,时绛州犹为国拒守,罗索还军破之,既而诏以王庶节制陜西诸军,曲端为都统制,㑹陕西抚谕使谢亮持诏赐夏国庶,遗书曰:「大夫出疆,有可以安社稷,利国家,専之可也。夏人之患小而缓,金人之祸大而纪迫,方此敌挫锐于熈河,奔北于本路,子女玉帛不知极占,据同、华畏暑休兵,閤下能仗节督诸路,协同义举,争先并进,亦可以驱逐渡河,全秦奠枕,徐图恢复」。亮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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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京畿、淮甸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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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七月,东京留守宗泽卒,諡忠简。杜充公美,相人代之。泽前后请帝还京二十馀奏,每为潜善汪伯彦所抑,潜善、伯彦,又疑泽为变,以郭仲荀为副,留守以察之。泽忧愤成疾,疽发于背,诸将入问疾,泽矍然曰:「吾以二帝䝉尘,愤愤至此,汝等能殱敌,则吾死无恨!」衆皆流涕曰:「敢不尽力!」诸将出,泽叹曰:「出师未㨗,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无一语及家事,但连呼「过河」者三而卒,都人号恸。讣闻,赠观文殿学士。泽子頴居戎幕,素得士心,都人请以頴继父任,时已命杜充代泽,不许。充酷而无谋,至汴,悉反泽所为,于是豪杰离心降盗聚城下者复去剽掠矣。未几,杨进、丁进、王善等相继皆叛,杨进掠汝、洛间,衆至数万,翟进击之,追奔数十里,马惊坠堑,为贼所害。已而杨进南走翟兴,邀击于鲁山,进中流矢死,馀衆悉溃。丁进寇淮西,刘正彦诱降之,寻为王渊所诛。王善与叛将张用驻京西,兵马连亘,光夀千里不断,所至掳掠一空。彦翟兴,字公祥,进之兄。刘正 法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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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作御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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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之入汴也,九寳惟大宋受命寳,及定命寳在,于是帝作寳三:一曰「皇帝钦崇国祀之寳」,二曰「天下合同之寳」,三曰「书诏之寳」后绍兴元年复作大来中、兴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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贬殿中侍御史马伸监濮州酒税,卒于道。伸自湖南还,上疏言黄潜善、汪伯彦不法十七事,乞速罢二政柄,别选贤者,共图大事。疏入,留中。明日,改授卫尉少卿。伸辞不拜,録其疏申御史台,且言臣论可采,即乞施行,非是合坐诬罔之罪。因移疾待命,诏伸言事不实,送吏部责监濮州酒税,趣使上道,伸怡然幞被而行,竟卒道中,闻者寃之。伸学于程颐,勇于为义,毎曰:「吾志在行道,以富贵为心,则为富贵所累。以妻子夺念,则为妻子所夺,道不可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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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赵子砥太祖后令珦之子。知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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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砥至燕山遁,归命辅臣问北事甚悉,子砥大畧言:「金人讲和以用兵,我国敛兵以待和,吾国与金势不两立。昔契丹主和议,女真主用兵,十馀年间,竟灭契丹,今复蹈其辙,譬人畏虎,以肉喂之,食尽终于噬人,若设陷穽以待之,然后可以制虎矣」。遂命知台州、河北京东捉杀使李成伯友,雄州归信人。叛,诏江、淮制置使刘光世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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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世至光州,大破成衆,招降二万馀人,成遁去。已而成党郭仲威攻陷淮阳,成转掠淮北,陷泗州,遂据其城,帝向降诏抚谕,命成知泗州事,未几,成复䧟滁州,杀安抚子伋及官属。时又有淮盗刘忠攻陷舒州,通判孙知㣲被执不屈,忠怒,脔而食之。 事俱在明年。金主废宋上皇为昬德公,靖康帝为重昬侯,徙之韩州。辽置元省故城在今奉天府开原县东北。
107
二帝赴上京,金主命以素服见金太祖庙,遂见金主于乾元殿,金主封太上皇为昬德公,靖康帝为重昬侯,未几,徙之韩州,令下之日,尽空其城,命晋康郡王孝骞等九百馀人至韩州同处,给田十五顷,令种莳以自给,惟秦桧不与徙,依达兰以居,达兰亦厚待之。九月,金将鄂尔多袭破信王,榛于五马山砦,遂㑹尼玛哈南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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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马扩自五马山诣行在,黄潜善、汪伯彦疑其非真,及行,授密㫖,使稽察信王榛,且令扩听诸路节制,扩知事不成,遂留大名不进。金、鄂尔多恐扩以援兵至,急发兵攻五马山诸砦,断其汲路,诸砦皆陷,榛亡走不知所终。鄂尔多既破诸砦,探知扩兵南来,使人驰㑹尼玛哈,未至,鄂尔多败扩军于清平,尼玛哈闻之,遂由黎阳渡河,与鄂尔多㑹兵,以攻澶濮。
109
冬十月,隆佑太后如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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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御史张浚请先定六宫所居地,诏孟忠厚仁仲,隆佑太后兄子。奉太后及六宫、皇子如杭州,以苖傅、刘正彦为扈从都副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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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濮州杨粹中正定府人袭破金尼玛哈军。十一月,金人破濮州,粹中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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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玛哈、鄂尔多合兵围濮州,以濮州小易之。至城下,知州杨粹中固守,命将姚端夜𢷬其营,尼玛哈跣足走,仅以身免。遂攻城益急,凡三十三日而破。粹中被执,竟不屈而死。是月,金乌珠破开德府,守臣王棣死之。又破相州,守臣赵不试死之。 ,赵不试,太宗六世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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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罗索破延安王庶,使曲端将兵救之。端次于襄乐,汉县,属上郡,后魏徙置于北地郡,故城在今庆阳府宁州。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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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至京兆,端不欲属庶,凡有命,多托辞不行,庶无如之何,令还端泾原,时金罗索渡河,谍知庶端不协,乃并兵攻鄜延,庶调兵自沿河至冯翊,据险以守,金人先已乗氷渡河,犯晋宁,今陜西葭州,宋元符初置晋宁军,侵丹州,注见前。,又渡清水河,注亦见前。破潼闗,秦陇皆震,庶传檄诸路㑹兵御之,时端尽统泾原精兵驻淳化,宋县,今属邠州。庶日移文趣端进,端不听,而遣其副将吴玠复华州,自引兵迂道自邠之三水汉县,属安定郡,后亲徙置于栒邑,今县属邠州。与玠㑹于襄。乐金攻延安急,庶自坊州收散亡往援,知兴元府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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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将所部兵赴之,比庶至甘泉,唐县,今属延安府。。延安已破,通判魏彦明不屈而死, 彦明,开封人庶无所归,以兵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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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将百骑与官属驰赴襄乐劳军,犹以节制望端,欲倚以自副,端弥不平,见庶问延安失守状,谋杀之,不果,乃拘其官属,夺其节制使印,㑹庻自劾,得诏罢守京兆,乃去,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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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两军在庆阳,端使其统制张中孚往召之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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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听,则斩以来」。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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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去,追之不及。张、张,中孚,字信甫。 ,义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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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始撰国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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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真初未有文字,尼玛哈好访问,女真老人多得其祖宗遗事。及金主嗣位,韩昉辈皆在左右,文学之士稍见抜擢。至是,诏采摭遗言旧事,以备国史,命乌页后改名朂,字勉道,穆宗英额第五子。按乌页旧名乌野,今改后仿此。与耶律迪延旧作「廸越」,今改。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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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魏行可建州建安人,假礼部侍郎,使金军,行可应募使。金军见金人于澶渊,金人知其布衣借官待甚薄,因留不遣。行可尝贻书金人,警以不戢自焚之祸,竟卒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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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享祖宗神主于夀宁寺,郊,大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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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人侵晋宁军,知军事徐徽言彦猷,衢州建安人。拒却之。知府州折可求叛,降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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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徽言隂结汾晋土豪,约以复故地,则奏官为守长,听其世袭,㑹朝论与金结和,抑其所请,金忌徽言,欲速拔晋宁以除其患,既破延安,遂自绥德渡河围之,三月,徽言屡破郤之,至是,徽言约可求出兵夹攻,金人罗索闻之,执可求子彦文,使为书招可,求可求,遂以所属麟、府、丰三州降。金可求与徽言连姻,金人使招徽言于城下,徽言引弓射之,可求走。徽言引兵击金人,大败之,斩罗索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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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刘豫叛,降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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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兰围济南,刘豫遣子麟御郤之,达兰遣人啗豫,以利豫惩前忿,遂杀济南骁将闗胜,率百姓降金,百姓不从,豫缒城纳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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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鄂尔多破北京提刑郭永元城人,死之。鄂尔多攻大名急,守臣张益谦欲遁,永曰:「北门所以遮梁、宋,敌得志则朝廷危矣!」因自率兵昼夜乗城,且缒死士告急于行在,㑹大雾四塞,城遂破。益谦与转运判官裴亿迎降,鄂尔多问曰:「城破乃降,何也?」二人以永不从为辞。鄂尔多遣骑召永,谓曰:「沮降者谁?」永曰:「不降者我,鄂尔多以富贵啗之。永骂曰:「无知犬豕,恨不醢尔以报国,何说降乎!」鄂尔多怒,并其家属皆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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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黄潜善、汪伯彦为尚书左、右仆射兼门下、中书侍郎,顔岐、朱胜非为门下、中书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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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善、伯彦入谢,帝曰:「潜善作左相,伯彦作右相,朕何患国事不济!」时金兵横行山东,羣盗蜂起,而潜善、伯彦既无谋畧,専权自恣,东京委之御史,南京委之留台,泗州委之郡守,言事者不纳其说,请兵者不以上闻。金兵日南,而潜善等以为李成馀党无足虑者。金尼玛哈破袭庆府,今兖州府,宋政和中为袭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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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士有欲发孔子墓者,尼玛哈问其通事髙庆裔曰:「孔子何人?」曰:「古之大圣人」。尼玛哈曰:「大圣人墓安可发?」遂杀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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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礼部侍郎张浚参赞御营军事。浚极言金人必来,请豫为备,黄潜善、汪伯彦以为过计而笑之,命浚参赞军事,与吕颐浩教习河朔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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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批歴代通鉴辑览》卷八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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