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欽定四庫全書 |
2  | 吳興備志卷三十一 明。 董斯張 撰詭徴第二十五之二。 |
3  | 芮曄初任仁和尉,長河堰有龍王廟,每祭則有小蛇出,或上香爐,或飲於杯,往來者謹事之,堰嵗數壊,人以為龍所為,芮疲於修築之役,一日,焚香設奠,蛇果出爐上,芮端笏數之曰:「有功於民者,乃得祀龍廟食於此未嘗有功,而嵗數壊堰勞民之力,為罪多矣!無功有罪於國,法當殺」。即舉笏斬之,應手碎,是夕宿於近地,疾風甚雨,大木盡㧞,土人大恐,而芮處之自若,後卒為名臣云 |
4  | 太湖漁者陸氏子,舉網,得蠏如斗大,以●剪其網,皆斷陸怒,欲烹之。其侣老於漁者曰:「不可。吾聞龜、蟹之殊𩔖甚者,必江湖之使也」。烹之不祥,乃釋之。蟹至水橫行,里許方沒。 |
5  | 嗣秀王伯圭為安僖卜宅兆銜,哀走數百里,惟烏程之菁山最佳,卜之而吉。然念力不能致,徘徊其處。一叟忽前曰:「官豈姓趙,而欲求葬地乎?」王矍然曰:「汝何以知之?」叟曰:「嘗夢神告我矣」。指所卜之地以售,今寢園是。 |
6  | 淳熈間,烏鎮西利濟院有道人祝道誠者,頗有行誼,死之日,見夢於鎮人黃岩縣縣丞顧元龍曰:「我當為公之子,但公無家眷於此,吾故托生黃岩民項氏家」。元龍夢覺甚竒之,翌日訪之民,有項氏婦果於是夜産一男産婦,將就褥,時亦夢一神人謂曰:「所生者非汝子,當為顧縣丞嗣」。於是元龍遂收項氏子為己子,以其生於岩邑,故名之曰岩。及元龍任滿,歸其徒,又夢神謂曰:「爾師明日未時歸,可至通河橋相候,其徒如期而往,遇元龍,元龍因道其事,岩生之日,即道誠之死期也。岩後仕至禮部尚書。 |
7  | 淳熈中,有錢三翁者,衣衲茹,素脅不沾席者五十年,俗呼布衲翁,時徳清建阜安橋,屬主其事,一夕,謂其徒曰:「翌朝有餽醬,謹視之」。明日,果有青坡村民獻醬二甕,探之,得銀二笏,以充橋費,人異其前,知常摩挲橋曰:「此可過五百年」。寳慶,丁亥秋,震風凌雨,民廬寺觀多壊此橋,屹然中流,片石不搖。 |
8  | 長興縣有老嫗採桑,次被虎,啣入深谷中,不傷之,其虎就將蹲,自旦至午,嫗告曰:「某之年邁,莫有宿業否?今困於此,又不食,乞大聖念之」。呼虎為大聖虎,遂伸一腳,於嫗前看之,有一竹籖在爪下,嫗曰:「莫要去耶?」虎掉尾㸃頭,似相感之狀,嫗乃為㧞之虎,迅躍數四,却啣之舊,所並無損,至夜,置一鹿於門首去, |
9  | 太湖之間,村民耕耘之暇,多事網釣,以甘口腹,獨沈文寳家全家,好善用錢,買所獲之禽魚放焉,衆笑其癡,沈獨為喜。後值疫疾,人有夢見疫鬼,執旗一束,自相語曰:「除沈家放生外,餘排門,並可挿旗」。其居民三百餘家,皆染疾,死者過半,獨沈全家獲免。後享髙夀而卒劉誠意伯溫元時常館於歸安花城,沈氏每夜有妖化一女子來就之,劉知其妖,紿曰:「汝欲為夫婦,必擇日具酒乃可耳」。因與訂期。劉謂其徒曰:「今日有客來,可具酒肴待之」。然其人踪跡甚竒,勿窺瞷,至夜,妖果至,劉與共酌,強之,痛飲妖醉,先就枕酣睡,口中吐出,一物精光耀室內,劉取而吞之,妖驚覺,泣曰:「我養此丹己八百年矣,欲得子精,氣成上仙耳!今為子所食,子必為王者師我逝矣!然我與子有恩,明日可至某所吊我」。劉次日,依其言往焉,有一雉死於草莽間,劉為瘞之,劉自是神智倍常,後果佐太祖髙皇帝定天下焉。 |
10  | 慈感寺前橋曰湖音,水清澈,有蚌浮,水面吐珠,人皆見之,每風雨,即有蛟龍來攫,永樂中,夏忠靖治水至湖宿寺中,夜有神黒衣白裏,率一美女來見,公不為動,徐訴曰:久窟於此,嵗被隣豪欲奪吾女,若得大人一字為鎮,彼即懾服不敢動。公書一詩,與之中有蚌傾心之句,神拜領而去,未幾,公至吳淞江,有金甲神來訴曰:聘一隣女已久,無頼賺大人手筆,抵塞不肯嫁,請改判。公張目視之,金甲神甚怖,冉冉而退,公因悟曰:「是矣,慈感蚌珠之仇也!」牒於海神,次日,大風雨震電,有一蛟死於錢溪之北,文皇方有偵,卒報知,及還朝問狀,對曰:「此皆陛下威徳百神,効靈聽命,臣何敢與?」上甚悅,楊文貞請錄付史館,上不許。萬厯己亥,余游太和至荊州,文貞六代孫現為兵,使者對:余言如此, |
11  | 忠靖全聨貝,葉曉翻。龍側耳珠,光夜吐蚌。傾心宿寺,詠也。 |
12  | 吳興唐訓科廣嘗得周公謹所著《癸辛雜識》,見載方回事惡周之薄,作一絶句解之,其夜,夢一丈夫曰:「吾宋方回也,杭人周宻與予有塲屋之隙,作書痛謗,予何以雪寃?二百年後,頼有子知我,幸終為白之」。唐唯唯而寤,詰旦,有人送《瀛奎律髓》,至實虛谷所編也。唐曰:「此殆方君報我耳!」 |
13  | 閔莊懿入郡齋讀書東楹,忽疾風迅雷,大雨如注,衣領皆濕移,書就西楹,未及展誦,忽震雷擊碎東楹棟瓦,無一遺者,公獲無恙。天順癸未,公赴㑹試文塲,恍惚若有神,助公以早投卷不與難,二事,皆异之。。 |
14  | 成化間,差錦衣衛官王瘤子下江南取寳湖,有陳姓者,家有一鐵笛一,室中吹之,則一室中蠅蚋俱遁,為王取去。 |
15  | 王雨舟,名濟湖之烏鎮市人也。其父王翁,家巨富而性吝無子,其家臨市河傍有市橋久廢矣。一日,有老僧至門,以修橋為請,怒叱數四,其請益堅,翁曰:汝以市中募縁,吾當為主僧,不肯必欲。翁一力成之,不得已而諾焉,費之百金成焉,仍建亭橋側,俾僧居之,僧戒律清苦,時時與翁徃來笑語,甚相得也。居且十年,時翁側室有姙,將就館矣,一夕,翁夢此僧踉蹌進門,徑入閨中,翁夢中大怒追逐,遂醒而內室啼聲聞矣,舉家大喜,天明得外報,云僧於半夜坐化於亭中,翁大驚,因命其子曰:濟蓋取義於橋也,雨舟後,官橫州別駕,詞翰俱佳,亦無子,性坦夷,有大度,窮極聲色,富樂終身,與余先君交善,此其所自言也。 |
16  | 湖州凌漢章,成化間針術神靈,擅名吳浙,嘗謂予先子從吾翁曰:昔曾於市中見一丐者形軀長大,而㓙惡面頰,天生,一手掌痕,有十餘丐者,從之,既去,問於主人,主人曰:此丐姓聶父聶某,原為司務之官。因早朝從行,吏失擕笏板,怒甚,掌其面,遂仆地,死後家居,其妻有娠,忽一白日見前吏入門,徑入其室,已而妻生一子掌痕,宛然在面,父已心知之矣,始能言,即有報仇之語,比長日,以殺父為事父,謹防之,幾被其弑者屢矣,夫妻相議逃避,竟不知所徃,其子遂縱酒色為非,將家業費盡,而為丐云,凌時感其事,作詩記之,曰:平生不信有隂魂,丐面而今見掌痕,寄與世間君子道,莫教結怨種寃根。𢎞治癸丑,湖州俞氏敷演棃園飲,客酒罷,有二青衣持燈至,曰:吾乃嚴尚書府中,召汝今夕演戲,隨以白金半錠授之,諸優如召,從至一大廈,雕梁畵棟席間,章縫畢集,惟飲食殊不可啖,主公命云:「今夕宜演趙盾」。故事,直未許鳴金,諸優演罷,久之,未曉復睡,一覺,乃一古廟,試以白金視之,㝠錠也。或曰:國初嚴,尚書舊游地也溪亭嚴公,謁選銓曹,名次,已在知縣推官之列,但不知何地,一夕,夢其家僮與其兄之僮同舟䈒泥相爭,蓋湖人䈒以壅桑地者,公急乘一採菱圓木桶,浮至其所,各量取泥一半而覺,比榜出,乃袁州府分宜縣也。。正徳八年四月二十六日,湖州西門外漁人罾內得一魚,長三尺許,頭似鮎魚,黒身大口,無鱗似,黒鯉魚,四足二足,近腮二足,尾如青蛙之足,不知何物,自是連日大風雨,洪水泛溢。十二月初六至二十日,湖州大雪,約共丈許,溪河凍氷厚尺餘,人船不能行者半月餘歸安姚石林先生邦材,嘉靖壬午鄉薦,時先外祖尚未生也,夢人謂之曰:「君與嚴杰同舉進士,注意訪求」。一日,探婿屆驥村,入塾中閲童子籍,見先外祖名驚,异因撫其首曰:「我安能待乎?」後果同登。又嘗書夢齋●曰:「火燒狗尾,幸在庚戌」 |
17  | 嘉靖戊子秋,南潯鎮有錢珂者,其妻産一男,六七日而死,以火焚之,有骨一片不化,因共觀之。上有「宰相」二字,長半寸,有餘字,如圖書刻出陽文。四圍復有邊欄,端楷整齊,人人𫝊示。 |
18  | 虞長孺辛巳嵗,就潘公子聘讀書毘山,長孺持齋禮。梁皇懴衆戀其誠,皆來共禮。至夜,懴本不收,但闔户而散。比明,長公子啓戸先入,見五色香,雲四合驚呼,諸弟共視,長孺後入,猶見一角未散,柱棟露積如凝珠,衆共嘗之,其味各別長孺所嘗獨淡。 |
19  | 金龍大王姓謝名緒,建祠。洪上隆慶間,大司空潘季馴督漕河河塞,不流司空,為文責神河塞如故。㑹司空有書史以事過洪天,將暮,遇五伯,擒以見神神,坐廟內,詰問書史曰:「若官人胡得無禮?河流塞,亦天數也,豈吾為此厲民為語司空,吾已得請於帝,河將以某日通矣,若掌書不敬,當罰。書史訴不得,受扑去,以告司空。已而河果以某日通,於是司空祗事,不敢不䖍。 |
20  | 湖州董尚書、潯陽公得姑蘓某家山,石髙五丈,連巨舟載歸,至震澤,舟沉墮水中,公募善泅者摸石,盛在一大石盤止,盤可合五人,抱公甚駭,异命數百人次第皆起之,而以石置盤孔,毫末凑洽,蓋即當時以盛石者,而某家亦不知其所始 |
21  | 餘干李公頥為湖州守,前守有卒於官者,久而為厲,前後太守率避中堂不敢居,然無如之何,李至處之不疑,居數日,怪輙出,李有所見,亟命洒掃一室四圍,封䕶極宻,止留一户出入,乃盛具筵室中招之,是日,李盛服具賔主禮,望空酬對,揖讓就坐,對飲乆之,李忽出戸,即隨手反扃以泥塗隙處,而以太守印章封之數重,嚴戒家人不得開,自此終李之世,怪不復出。 |
22  | 金澤寺側有葉販者,嘗遊寺中,見一羅漢背有一孔手,探之,得金字《金剛經》一卷,持之吳門。識者曰:「此松雪真跡也」。即以二十金買之,販者乃悉破羅漢背取之,遂成富室。忽患痢,脫肛蹲踞田畔,有猛犬忽來,銜其肛拖出腸而死,佛亦有靈哉。 |
23  | 吳興備志卷三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