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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一百七十四

《卷一百七十四》[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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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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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資治通鑑長編巻一百七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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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李燾 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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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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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祐五年春正月壬寅朔,御大慶殿受朝。初,連日隂雪,至是天氣澄霽,契丹使人在廷下,竊相語曰:「其聖徳所感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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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詔廣南西路轉運司移文止交趾助兵,從狄青請也。狄青孫沔、余靖兩將之兵,自桂州次賓州,青以張忠、蔣偕皆輕敵取死,軍聲大沮,前戒諸将,無得妄與賊鬬,聽吾所為。陳曙恐青獨有功,乘青未至,以步卒八千犯賊,潰於崑崙關,其下殿直袁用等皆遁,青曰:「令之不齊,兵所以敗」。己酉晨,㑹諸将堂上,揖曙起,并召用等三十二人,按所以敗亡状,驅出軍門斬之,沔、靖相顧愕然,靖嘗迫曙出戰,因離席而拜曰:「曙失律,亦靖節制之罪」。青曰:「舍人文臣,軍旅之責,非所任也」。諸将皆股栗。呂晦誌陳曙墓銘稱曙先與孫抗有隙,抗時為廣西漕,權桂州,與余靖秘狄青所下令,趣曙出戰,曙遣其副蘇緘詣靖,抗言不可,抗怒,趣戰愈急,曙果戰敗,及狄青至桂州,抗悉以敗軍事歸曙,故坐誅,與國史事異,當考。朱夀隆傳云:夀隆為廣西提刑,狄青殺禆將不用命者張愿數人,夀隆曰:「王師之來,凢以除民害也,愿等無罪,不當死」。青感其言,皆釋之。按實録乃無張愿等姓名。愿者忠弟,見八月丙戌,當考。 詔廣南東西、湖南、江西路新置轉運判官四員,盖縁嶺表用兵,均漕輓之勞,非久制也。候在任滿三年,具逐人勞績取㫖,罷不復置。尋又詔轉運判官,每因廵歴,除本司牒委,及依例㸃檢刑獄錢榖、盜賊等事外,如有廢置利害,及舉劾移易官員,並與轉運使同共施行。此據㑹要,去年六月始置運判,初詔正月八日,後詔乃四月九日,今并附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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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戍,詔館閣官已嘗為知州者,自今與提㸃刑獄。 又詔:西川去朝廷逺,州縣官吏如有貪濫苛刻、庸懦疾病,以害民妨務者,其令轉運、提㸃刑獄司體量以聞。辛亥,觀文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尚書右丞丁度卒。是日旬休,上趣駕臨奠,贈吏部尚書,諡文簡。度性純質,不為威儀,居一室十餘年,左右無姫侍,嘗語諸子曰:「王旦為宰相十五年,卒之日,子猶為布衣,汝曹宜自力,吾不復有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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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翰林學士承㫖、兼侍讀學士王拱辰權知貢舉。丙辰,以廣南用兵,罷上元張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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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巳,㑹靈觀火,道士飲酒殿廬,既醉而火發,居宇神像悉被焚,獨三聖御容得存,乃詔權奉安於景靈宮。諌官賈黯言「天意所欲廢,當罷營繕,赦守衛者罪,以示儆懼修省之意。 狄青既誅陳曙,乃按軍不動,更令調十日糧,衆莫測,賊覘者還,以為軍未即進也,翼日,遂進軍,青将前陣,孫沔将次陣,余靖将後陣,夕次昆崙關,黎明,整大將旗鼓,諸將環立帳前,待令乃發,而青已㣲服,與先鋒度關,趣諸将㑹食關外,即歸仁舖為陣。戊午,賊率其衆,列三鋭陣以拒,官軍執大盾、標槍,衣絳衣,望之如火,及戰,前軍稍卻,右將開封孫節死之。按武貴傳稱前軍孫節,賈逵傳稱右軍孫節,而狄青傳乃稱前鋒孫節,蓋為前軍之右將,當軍鋒最前爾,張玉實將先鋒,實録即稱節為先鋒,恐誤,玉傳可攷也,今於此削先鋒字,仍詳列先鋒左右將於後。賊氣鋭甚,沔等俱失色,青起自執白旗,麾蕃落騎兵,張左右翼,出賊後交擊,左者右,右者左,已而右者復左,左者復右,賊衆不知所為,大敗走,儂智髙復趨邕州,王師追奔五十里,捕斬二千二百級,其黨黄師宓、儂建中、智忠并偽官屬死者五十七人,生禽賊五百餘人,智髙夜縱火燒城遁,由合江入大理國,遲明,青按兵入城,獲金帛巨萬、雜畜數千,招復老壮七千二百,嘗為賊所俘脅者,慰遣使歸,梟師宓等首於邕州城下,得尸五千三百四十一,築京觀於城北隅,時有賊尸衣金龍衣,衆以為智髙已死,欲具奏,青曰:「安知非詐耶?寧失智髙,不敢誣朝廷以貪功也」。青始至邕州,㑹瘴霧昏塞,或謂賊毒水上流,士卒飲者多死,青甚憂之。一夕,有泉湧寨下,汲之甘,衆遂以濟,智髙自起至平㡬一年,暴踐一方,如行無人之境,吏民不勝其毒。先是,謡言:「農家種,糴家收」,而智髙為青所破,皆如其謡,其戰於歸仁也,右班殿直張玉為先鋒,如京副使賈逵将左,西京左藏庫副使孫節将右,既陣,青誓曰:「不待令而舉者斬!」及節薄賊死山下,逵私念所部忠敢澄海,皆土兵數困而心懾易衂,茍待令,必為賊所薄,且兵法先據髙者勝,乃引兵疾趨山,立始定而賊至,逵擁衆而下,揮劍大呼,斷賊陣為二玉,以先鋒突出陣前,而青麾蕃落騎兵出賊後,賊遂大潰,逵乃詣青帳下請罪,青拊逵背曰:「違令而勝權也,何罪之有?」玉保,定人。逵,藁城人也。庚申,降廣南東路鈐轄、文思使王鍇為文思副使、建州都監。初,儂智髙自邕州順流趨廣州,仲簡令鍇領兵扼端州,乃留市舶亭不行,欲還守城,簡不許,鍇自還,翌日,海上廵檢,右侍禁王世寧請分兵以徃,鍇懼不從,及賊抵城下,又促世寧入城,世寧至南門,引大義責鍇,稽留不進,鍇怒,以世寧違軍,令斬之,朝廷下廣州體量,而魏瓘言:「世寧為海上廵檢,若令領兵城中,則舟船為賊有,鍇令非也,世寧有膽略,敢戰,且能守職,其死甚寃!」於是降鍇,而令訪世寧子以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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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戍,觀文殿學士、吏部侍郎、知定州韓𤦺為武康節度使、知并州,徙判并州李昭亮判成徳軍、知成徳軍宋祁,知定州。琦知并州,首罷昭亮所興不急之役,奏逐走馬承受廖浩然,浩然宦者怙勢,嘗誣奏昭亮,昭亮所以徙,浩然力也,琦言:「臣熟察浩然,所奏多不實,朝廷近差侍禁馮靖同承受,浩然忌其亷潔,無名奏納,亦移靖他路,既誣逐一大帥,又望風誣逐一同職官,朝廷略不辨證,皆從其請,官吏皆憂歎不安。且浩然性貪恣,不法狀甚多,願召還使保全,不然臣將行法矣」。上俾浩然代歸,敕本省鞭之。寧化軍天池、顯應廟在禁地中,乆不葺,契丹冐有之,琦遣鈐轄蘓安靜抵境上,召其酋豪諭曰:「爾嘗求我修池神廟,得爾國移文固在,今曷為見侵也?」契丹無以對,遂歸我冷泉村。代州陽武寨地,舊用鴻和爾山麓為界,契丹侵耕不已,琦又遣安靜塹地立石限之,自此不敢耕山上。鴻和爾山,據行狀及家傳,即六蕃嶺也祁在成徳,請弛河東、陜西馬禁,聽蕃落民間自相賣買,民養馬者勿升戶等,又請復唐䭾幕之制,居三月,徙定州,又上言:「天下根本在河北,河北根本在鎮、定,以其扼邊衝,為國門戶。且契丹立國五十年,習不畏人,狡焉啟疆,不能無動,今礪甲鍛戈,欲肆逞者,惟定與鎮二軍不戰,則進搏深、趙、邢、洺,扼吭擣虛,深入疆圉,無虛日矣。案原本文義生澀,不可尋究,疑有脫誤,今據厯代名臣奏議改正。臣所以日夜深計者,以為欲兵之強,莫如多榖與財,欲士訓練,莫如善擇将,欲人樂鬭,莫如賞重而罰嚴,欲賊觀望不敢前,莫如使鎮重而定疆,夫恥怯尚勇,好論事甘得而忘死,河北之人,殆天性,然陛下少勵之,不憂不戰,以欲戰之士,不得善将,雖鬭猶負,無榖與財,雖鎮金城、定湯壕,勢必輕。今朝廷擇將,練卒制財糧,反以陜西、河東為先,河北為後,非計也。夫西賊兵鋭士寡,不能深入,河東天險,敵憚為冦,惟河北不然,失長城之防,自薊而南,直視千里,賊鼓而前,如莞袵上行,故曰謀契丹患,不得不先河北,謀河北,捨定與鎮,無可議矣!故臣願先入榖鎮定,鎮、定已充,可入榖餘州,列将在陜西、河東有功状者,得遷鎮、定,則鎮定重,天下乆平,馬益少,臣請多用歩兵,夫閧然聚霍然去,雲奔颷馳,抄後掠前,此馬之長也,強弩巨挺,長槍利刃,什什相聮,伍伍相遮,大呼薄戰,此歩之長也。臣料朝廷與敵相攻,必不深入,窮追而去之,及境則止,然則不得馬而歩可用矣。臣請損馬而益歩,故馬少則騎精,歩多則鬭徤,我能用,歩所長,雖契丹多馬,無所用之。夫鎮、定一體也,自先帝以來為一道,帥專而兵不分,故定揕其胷,則鎮掎其脅,勢自然爾。今判而為二,其顯顯有害者,北寨山川要險之地,裂而有之,平時號令文移,不能一賊脫叩營壘,則彼此不相謀,誰肯任責耶?臣請合鎮、定為一路,願以将相大臣領之,無事時以鎮為治,所有事則遷治定,指授諸将,權一而責有歸,士無茍且之意,䇿之上也。惟陛下當安思危,熟計所長,必待事至而後圖之,殆矣!河東馬強,士習善馳突,與鎮、定若表裏,然東下井陘,不百里入鎮定矣。賊若深走,以河東健馬佐鎮定兵,掩其惰而歸者,萬出萬全,此一竒也。臣聞事切於用者,不可以文陳,臣所論件目繁碎,要待刀筆吏委曲可曉,臣已便俗言之,輙別上擇將畜財一封,乞下樞密院三司裁制之。臣一書生,不知軍旅事,偶有所見,不敢隱,特以受大恩、思亟報也,恐議渉迂暗,有司疑詰,更乞下臣令悉意條陳,然後施行」。又上禦戎論七篇。 命知制誥王洙修纂地理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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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內出手詔遣內侍撫問廣南将校,仍賜軍士特支錢。 屯田員外郎、直史館、知鄂州楊畋責授太常博士、知光化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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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降西京左藏庫使、康州刺史沈惟恭為供備庫使、監蔡州税,西染院副使、兼閤門通事舍人張承衍為供備庫副使、監汝州税,並坐勾當㑹靈觀遺火故也。惟恭,徳妃弟。承衍,樂安郡主壻,命既下,妃主皆為上章乞留京師,上曰:「已行之命,為國戚所回,則法徒設矣」。二月壬申朔,詔開封府促惟恭、承衍之任。樂安郡主,章懿太后養女,命為昭成太子元僖女焉。丙子,上謂輔臣曰:「狄青已破賊,立功将士,宜速議賞,緩則不足以勸」。因言:「朕常觀魏太祖雄材大略,然多譎詐,唐荘宗亦豪傑,行兵用師,動無失䇿,及即位,游獵無節,賞罰不時,此二主者,特將帥之才,而無人君之量,惜哉!」初,殿中丞、通判滁州王靖,言太祖禽皇甫暉於滁州,太宗下劉繼元於并州,真宗禦契丹於澶州,是三州皆宜立廟,以昭遺烈。於是即芳林園命工寫三聖御容,宰相龎籍為奉安使,權奉安於萬壽觀。庚辰,車駕詣觀,行酌獻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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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宣徽南院使、彰化節度使狄青為䕶國節度使,案宋史宰相表》作䕶國節度使、檢校太尉、河中尹、兼御史大夫。樞密副使,依前宣徽南院使。初,廣南捷書至,上大喜,謂宰相龎籍曰:「青破賊,卿執議之力也!」遂欲擢青樞密使、同平章事,籍以為不可,力争之,乃罷。劉敞曰:初討智髙使楊畋以起居舍人行,其後兩將敗沒,賊勢益熾,畋以故謫守鄂州,及狄青率諸軍至邕,一戰破之,議者以為文士不足用,而宿儒偉賢亦不能自解,非知言者也。楊畋之官素微,又其行以使者徃,而所與俱者,蒋偕張忠之徒,官皆在畋右,或宿将自負,頡頏作氣,招之不來,麾之不徃,且安得有功?青兩府,本起行陣,能得士卒心,其勢固重,而朝廷亦深借以權,州郡得擅調發,幕府得擅辟置,将校得擅誅賞,以此督戰,亦安得無功?使兩人易地而處,巧拙等耳」。又曰:「初議發蕃部落馬擊儂賊,殊怪之,何則?自古詩書所載,皆云華夏異宜,水陸異習,歩騎異便,以曹操之善,将蹷於烏林,故不得不怪也,何意以此取勝哉?驃騎將軍所将常選,然亦有天幸,未嘗敗衂近之矣」。青破賊時,但為宣徽南院使,敞云兩府,似誤也,豈宣徽使亞二府,當時委任青已與執政均乎? 詔太常寺置丞一員,以近上知禮院官兼之,專檢視樂器,廵省壇壝,即命屯田員外郎、集賢校理、同知禮院馮誥兼本寺丞。初,侍御史吳秘言:「四郊壇外,歩畆之內多被侵耕,壇陛稜角甚有破裂,或瀦水不通道路,或剝林木以取課利。兼太常寺樂器堆積㕔壁之下,全無主職之嚴,甚非聖朝崇禮樂之本意也。臣以九寺之設,惟大理有正員,而他皆兼領,豈至明之代惟重刑法而輕禮樂也?今請選差一人為丞,專任其事,得以修補為業,秩滿以能否升降之」。詔從秘言,太常有丞,自此始也。馮誥兼太常丞,乃此月己丑,今并書之。甲申,赦廣南。凡戰沒者,給槥櫝䕶送還家,無主者葬祭之。免賊所過州縣田賦一年,死事科徭二年。貢舉人免解至禮部,不預奏名者,亦以名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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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廣南東西湖南江西路安撫使、樞密直學士、右諌議大夫孫沔,知桂州、秘書監余靖,並為給事中,仍詔靖留屯邕州,經制餘黨,候處置畢,乃還桂州。狄青嘗問沔何以破賊,沔曰:「使賊出上計,收其保聚,退守巢穴,則當徐圖之,據邕州以拒我師,猶為中計,若恃勝求戰,此計最下,然賊有輕我心,必出下計,将成禽爾」。已而果然,沔與青夜謀幄中,晝則推青自行之,青治附賊者多誅殺,沔與青分治,所免釋數百人,青既先還,沔留治後事,沔始受命,數請騎兵,又令軍中制長刀巨斧,或謂南方地形不便騎兵,而刀斧非所用,青竟用騎兵破賊,賊翳大盾,翼兩標,置陣甚堅,矢石不可動,竟頼刀斧雜短兵,摶戰,陣乃破,人皆謂不及也。 廣南東西、湖南、江西路安撫副使、入內押班、內園使、陵州團練使石全斌領綿州防御使,東頭供奉官、閤門祇候狄諮為西染院副使兼閤門通事舍人,右侍禁狄詠為閤門祇候。諮、詠,皆青之子也。 詔學士院撰祭文以祭陣沒軍校,仍別為文祭孫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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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戍,詔禮賓副使、廣南西路都監蕭注,內殿崇班、邕貴欽横潯賓龔七州都廵檢使王成,東頭供奉官、閤門祇候、廣南西路都監于震,同追捕儂智髙,仍詔有能獲智髙者,除正刺史,同功人以次甄賞之。初,余靖遣注糾合諸溪洞注單騎入蠻帳,頗結以恩威,及狄青次賓州,期諸将二十三日破賊,青聞注依賊勢為姦利,因欲鉤致軍前除之,注恐見誅,託為游言,不敢至,於是即令追捕智髙,尋有詔權知邕州。丙戍,十五日也。注權邕州乃二十八日己亥,今并書。丁亥,徳音降江西、湖南繫囚罪一等,徒以下釋之。丁壮饋運,廣南軍湏者,減夏稅之半,免科徭一年。賜狄青敦教坊第一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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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詔文武官遇南郊得奏薦子孫,而年老無子孫者,聽奏期親一人。從知諫院李兑所請也。案:成都府編録冊云:皇祐五年二月二十一日,中書劄子,吏部員外郎、充天章閣待制、知諫院、兼判登聞檢院李兑劄子奏:「臣伏覩皇祐四年九月二日敕文,今後文武臣僚,毎遇郊禋,合奏得親屬者,除子孫依舊外,餘朞親候再遇郊禋許奏一名,大功已下,三遇郊禋,許奏一名。伏緣文武臣僚,內有於郊禋前方轉官,該得奏蔭親屬,或以衰朽,又無子孫,雖有朞親,未得奏蔭,若湏再遇郊禋,竊恐難霑恩澤。臣欲特降指揮,今後文武臣僚,有初該奏蔭,而年老無子孫,郊禋許奏朞親一名取進止」。奉聖旨依。壬辰,右諫議大夫、天章閣待制田瑜為廣南東路體量安撫使,度支副使、工部郎中周沆為廣南西路體量安撫使。 詔江淮等路州軍,今歲上供米,除已轉供廣南,更减五十萬石,仍令三司體量逐路州軍災傷等第減定,下發運司施行。 貸知邕州、禮賓使宋克隆死,除名,杖脊,刺配沙門島。溪峒都廵檢、東頭供奉官、同修城劉荘除名,杖脊,刺配福建牢城。賓州推官、權通判王方、靈山縣主薄、權推官楊徳言,並除名,免杖,刺配湖南本城,永不録用,坐儂賊再至棄城也,斷敕既下,其日大雨雹,上急遣中使追敕,已不及,人亦頗憫之,癸巳,詔儀鸞司,自今毋得以天下州府圖供張都亭驛。初,戶部副使傅永言奉使契丹而接伴者問益州事,且云曽見驛中畫圖,故請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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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詔大宗正司宗室有能習詩賦文詞者以名聞。後二日,又詔通經者差官試驗,慮其專尚華藻,不留意典籍也。 贈荊湖北路都監、西京左藏庫副使孫節為忠武軍留後,封其妻王氏為仁壽郡君,賜冠帔,官其子二人,從子三人,給諸司副使俸終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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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亥,䕫州路轉運司請升南州為懐化軍,并三溪入南川縣,以朝臣為軍使兼知南川縣,置主簿、尉各一員,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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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壬寅,詔廣南東西體量安撫使田瑜、周沆:「本路忠敢、澄海、雄略等軍,皆土人勇悍,習知山川形勢,宜與廣州魏瓘、桂州余靖同議蒐捕之,仍相度徙屯兵,申逺近利害以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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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夘,詔郢、隨、唐、均、金、房等州射生戶,非救應盜賊,毋得輒役使及防送徃來,違者論如役弓手條。甲辰,詔江南東路、淮南路,皇祐四年京東路慶厯八年、皇祐元年人户所逋貸糧見行催納者,其令轉運司候夏秋豐熟舉行之。初,上謂輔臣曰:「方春東作,民頗艱食,而諸路轉運司督責逺年貸糧,非所以䘏民也」。至是,中書檢勘年分,具其目以進,而降是詔。 貶廣南東路都監、供備庫使蘇緘為房州司馬。西路都監、內殿崇班趙懷恩追三任,為右衛率府副率,金州安置。右侍禁尹修已、左班殿直蔡鼎臣各追三官,配京東本城。並坐邕州金城驛敗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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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戍,右龍武大将軍克悚上擬試詩、賦、論十巻,且請隨舉人赴殿試。上曰:「宗子好學,亦朝廷美事也」。令學士院召試三題,既中等,遷左衛大将軍。克悚,已見三年六月。壬子,御崇政殿試禮部奏名進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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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試諸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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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夘試特奏名進士及廣南進士,又試諸科特奏名,遣中使陳欽明賜交趾李徳政器幣。初,徳政欲遣兵助討賊,既不許,賊平,特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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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渭州,距秦州三百里,經雅爾峽,邊臣屢欲城之,而朝廷艱於饋餉,不許。陜西轉運使范祥既議解鹽通商,驟加擢用,狃於功利。張昪未至,祥權領州事,不謀於衆,遽請修築,未得報,輙自興役。蕃部驚擾,青唐族羌攻破綱威嶺堡,圍雅爾峽寨,殺官軍千餘人。丁巳,詔秦鳯路部署劉渙領兵討之,仍詔祥專主饋餉,毋得預軍事。城古渭事,詳見七月己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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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詔江、淮南、荊湖諸路募置就糧教閱忠節軍,大州五百人,小州二百人,軍額在舊忠節之下。川、忠信之上。軍額自閏七月辛未移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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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御崇政殿,賜進士鄭獬等二百人及第,一百五十人出身,一百七十人同出身。獬,安陸人也。壬戌,賜諸科五百二十二人及第、出身。 遣入內供奉官衛克懃體量古渭州蕃賊之衆寡,仍詔秦鳯經略使張昪、部署劉渙招撫之,毋得深入輕戰。癸亥,幸萬壽觀,辭三聖御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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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奉安太祖於滁州天慶觀瑞命殿,太宗於并州資聖院統平殿、真宗於澶州開福院信武殿,各以輔臣為迎奉使、副,具儀仗導至近郊,內臣管勾奉安,百官辭觀門外。其後,上謂輔臣曰:「并州言四月二十二日奉安太宗御容,仍以平晉記來上,蓋紀太平興國四年征討之事。是時車駕亦以四月二十二日至太原城下,何其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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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賜特奏名進士七十五人、諸科四百三十人,廣南特奏名六百九十一人出身及試銜文學長史。夏四月庚午朔,降陜西轉運使、度支員外郎范祥為屯田員外郎,坐擅興古渭之役也。議者謂責祥太輕。 命陜西轉運使李參案宋史食貨志作李恭。專制置解鹽,代范祥也。時參陜西轉運使,閱五年矣。慶厯八年九月,參自西京徙。自軍興以來,諸路經略司多貸三司錢以佐軍,謂之隨軍錢,軍罷仍貸,參權慶州,鉤考得所貸八萬緡,悉償之,遂奏廢其庫。又戍兵多而食苦不足,參視民闕乏,時令自度榖麥之入,預貸以官錢,榖麥熟則償,謂之青苖錢。數年,兵食常有餘,其後青苖法蓋取諸此。朝廷患入中法歲費増廣,參請飛錢於邊郡,以平估糴,權罷入中。此參之法,省𣙜貨錢以千萬計。參以至和元年二月自陜西改江淮發運,三事並附見。辛未,右諫議大夫、天章閣待制趙及落待制、知南京留守、司御史臺,以疾自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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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狄青還朝,置酒垂拱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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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酉,占城國遣使來貢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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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戍,廣南西路轉運使孫抗、轉運判官宋咸、提㸃刑獄朱壽隆、同提㸃刑獄髙惟和、廣南東路轉運使元絳、提㸃刑獄鮑軻、荊湖南路轉運判官李章、提㸃刑獄李肅之,同提㸃刑獄栁渉,以邕州平,並遷官。楊紘三年六月以刑中為湖南轉運使,五年四月仍以刑中徙福建漕,不見遷官,當考。乙亥,邕州破蠻賊将分三等,遷官遷者凡十三人,三班使臣分五等遷資,遷者凡七十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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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賜澶州六塔河役卒緡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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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詔益、梓、利三路去嵗蠶事薄收,宜令三司權免先増上供絹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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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辰,契丹國母遣天武節度使左千牛衛上将軍蕭全、益州觀察使王守道,契丹遣瑞聖節度使耶律述、崇祿少卿田文炳來賀乾元節。 是日,御垂拱殿,令蕃落騎兵布陣,如歸仁舖破賊之勢,觀其馳逐擊刺,等第推賞,仍以拱聖馬三百補其闕。都大提舉教閱陣法、右班殿直張玉遷內殿承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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樞密直學士、給事中孫沔還自嶺南,帝問勞,解所服御帶賜之。壬午,命知杭州,沔自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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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寅,詔毋得連用太宗、真宗舊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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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命參知政事劉沆、梁適監議大樂。乙未,詳定大樂所言:「知制誥王洙奏:黃鍾為宫最尊者,但聲有尊卑爾,不必在其形體也,言鐘磬依律數為大小之制者,經典無正文,惟鄭康成立意言之,亦自云假設之法,孔頴達作疏,因而述之,據歴代史籍,亦無鐘磬依數大小之說,其康成、頴達等,即非身曽制作樂器,至如言磬前長三律,二尺七寸,後長二律,一尺八寸,是磬有大小之制者,據此黄鍾為律,臣曽依此法造黄鍾特磬者,止得林鍾律聲,若隨律長短為鐘磬大小之制,則黃鍾長二尺二寸半,減至應鍾,則形制大小比黄鍾才四分之一。又九月、十月以無射、應鍾為宮,即黄鍾、大吕反為商聲,宮小而商大,是君弱臣彊之象。今參酌其鎛鐘、特磬制度,欲且各依律數,算定長短、大小、容受之數,仍以皇祐中黍尺為法,鑄大吕、應鍾鐘磬各一,即見形制聲韻所歸」。奏可。
38
丁酉,命戶部副使傅永兼秦鳯路制置糧草。知秦州張昪請棄古渭勿城,故遣永視之。詳見七月己丑日。 是日,邇英閣講書,冏命侍御僕從,罔匪正人」,帝曰:「君臣之際,必誠意相通,而後治道成」。楊安國對曰:「陛下聰明文思,從諌弗咈,如水之走下,視羣臣若僚友,自古盛王未之有也」。帝曰:「臣下能進忠言,朕何惜夏禹之拜!」五月辛丑,命鹽鐵副使劉元瑜按視汴水利害以聞。詔古渭州蕃族未平,宜令知渭州王素及秦鳯路城寨嚴備之。
39
癸夘,知并州韓琦兼制置本路糧草。
40
乙巳,樞密使、戶部侍郎髙若訥,罷為尚書左丞、觀文殿學士、兼翰林侍讀學士、同羣牧制置使,樞密副使、宣徽南院使、䕶國節度使狄青樞密使。青既平嶺南,上欲用為樞密使、同平章事,宰臣龎籍曰:「昔太祖時,慕容延釗将兵一舉,得荆南湖南之地,方數千里,兵不血刃,不過遷官加爵,邑錫金帛,不用為樞密使。曹彬平江南,禽李煜,欲求使相,太祖不與,曰:今西有汾晉,北有幽薊,汝為使相,那肯復為朕死戰耶?賜錢二十萬貫而已。祖宗重名器如山岳,輕金帛如糞壤,此陛下所當法也。青奉陛下威靈,珍戮兇醜,克稱聖心,誠可襃賞,然方於延釗與彬之功,不逮逺矣。若遂用為樞密使、同平章事,則青名位極矣,冦盜之警,不可前知,萬一他日青更立大功,欲何官賞之?且樞密使髙若訥無過,若何罷之?不若但與移鎮,加檢校官,多賜金帛,亦足以酬青功矣」。上曰:「向者諫官、御史言若訥舉胡恢書石經》,恢狂險無行,又若訥前導者毆人致死,何謂無過?」籍曰:「今之庶僚,舉選人充京官,未遷官者猶不坐,况若訥大臣,舉恢以本官,書石經未嘗有所遷也,奈何以此解其樞務哉?若訥居馬上前,導去之里餘,不幸毆人致死,若訥尋執之,以付開封府正其法,若訥何罪哉?且諫官、御史上言之時,陛下既已赦之矣,今乃追舉以為罪,無乃不可乎?」叅知政事梁適曰:「王則止據貝州一城,文彥博攻而拔之,還為宰相。儂智髙擾廣南兩路,青討而平之,為樞密使,何足為過哉?」籍曰:「貝州之賞,當時論者已嫌其太厚,然彥博為叅知政事,若宰相有闕,次補亦當為之,況有功乎?又國朝文臣為宰相,出入無常,武臣為樞密使,非有大罪,不可罷也。且臣不欲使青為樞密使者,非徒為國家惜名器,亦欲保全青之功名爾」。青起於行伍,驟擢為樞密副使,中外咸以為國朝未有此,今青立大功,言者方息,若又賞之太過,是復召衆言也」。争之累日,上乃從之曰:「然則更與其諸子官,如何?」籍曰:「昔衛青有功,四子皆封侯,此固有前世之比,無傷也」。上既從籍言,後數日,兩府奏事,上顧籍笑曰:「卿前日商量除青官,深合事宜,可為深逺矣!」是時,適意以若訥為樞密使,位在已上,宰相有闕,若訥當次補,青武臣,雖為樞密使,不妨已塗轍,故於上前爭之,既不得退,甚不懌,乃密為奏,言狄青功大賞薄,無以勸後。又密使人以上前之語告青,又使人語入內押班石全斌,使於禁中自訟其功,及言青與孫沔襃賞太薄,適許為外助,上既日日聞之,不能無信,於是兩府進對,上忽謂籍曰:「平南之功,前者賞之太薄,今以狄青樞密使孫沔為副,石全斌先給觀察使俸,更俟一年除觀察使,髙若訥遷一官,加近上學士,置之經筵,召張堯佐歸宣徽院」。聲色俱厲籍錯愕,對曰:「容臣等退至中書商議,明日再奏」。上曰:「勿往中書,只於殿門閤內議之,朕坐於此以俟」。籍乃與同列議於殿門閤內,具奏,皆如聖㫖,復入對,上容色乃和,因詔軍國大政,邊防重事,候前殿退,請對後殿,先一日具所陳以聞。此據本志及㑹要。故事,樞宻使罷,必學士院降制,及罷,若訥止命舍人草詞,後遂為例。若訥傳云:凡內降恩,若訥多覆奏不行,入內都知王守忠欲得節度使,因執為不可,若訥畏惕少過而前騶毆路人,輙至死,御史奏彈之,㑹狄青破儂智髙還,帝欲用為樞宻使,遂罷,覆奏內降,恐若訥未必能爾,當考。
41
丙午,詔判河陽、宣徽南院使張堯佐歸院供職。丁未,樞宻直學士、給事中、新知杭州孫沔為樞宻副使。沔行至南京,召還,給事中、知桂州余靖為工部侍郎。時御史梁蒨數言靖賞薄,孫沔既與狄青繼踐二府,故靖亦復加秩,以蕃官普延為銀青光祿大夫、國子祭酒、監察御史、武騎尉、知廣州魏瓘言儂智髙圍城,普延能以猛火油燒其攻具也。
42
戊申,詔:「如聞諸路轉運使,多掊克於民,以官錢為羡餘,入助三司經費,又髙估夏秋諸物,抑人戶輸見錢,並宜禁絶之」。三司嘗責諸道羡餘,淮南轉運使張瓌獨上金九錢。三司怒,移文詆之甚急,瓌以賦數民貧為對。張瓌貢金九錢,不得其時,今附此。
43
己酉,詔沿邊州軍有舉人寄户以冀恩澤者,令安撫司察舉之。
44
庚戍,詔審刑院、大理寺,廣南西路城邑完兵力可以固守,而官吏避賊者正其罪,其無城邑若兵力不敵者,奏裁。
45
壬子,御崇政殿録繫囚,雜犯死罪以下遞降一等,徒以下釋之。
46
乙夘,賜古渭州軍士及弓箭手寨戶緡錢。丁巳,知并州韓琦請置壮城兵士五百人,以濬城池,從之。 詔邕州自經蠻賊後,物價翔貴,其下户令轉運司户貸米一石以濟之。
47
戊午,環慶經略司言夏國兵馬數出冦邊,詔邊吏嚴備之,毋得輙有侵軼。 翰林學士承㫖王拱辰言:「奉詔詳定大樂,比臣至局,鐘磬已成,竊縁律有長短,磬有大小,黄鍾九寸最長,其氣陽,其象土,其正聲為宮,為諸律之首,蓋君徳之象,不可並也。今十二鐘磬,一以黃鍾為率,與古為異。臣亦嘗詢阮逸、胡瑗等,皆言依律大小,則聲不能諧,故臣竊有疑,請下詳定大樂所,更稽古義叅定之」。
48
辛酉,知諫院李兑言:「曩者,紫宸殿閱太常新樂,議者以鐘之形制未中律度,遂斥而不用,復詔近侍詳定。竊聞崇文院聚議,而王拱辰欲更前史文義,王洙不從,語言徃復,殆至諠譁。夫樂之道,廣大微妙,非知音入神,豈可輕議?西漢去聖尚近,有制氏世典大樂,但能紀其鏗鏘,而不能言其義。況今又千餘年,而欲求三代之音,不亦難乎!且阮逸罪廢之人,安能通明述作之事?務為異說,欲規恩賞。朝廷制樂數年,當國財匱乏之時,煩費甚廣。器既成矣,又欲改為,雖命兩府大臣監議,然未能裁定其當。請以新成鐘磬與祖宗舊樂叅校其聲,但取諧和近雅者合用之」。洙既與瑗、逸更造鐘磬,而無形制容受之別,又數勸上用新樂於南郊,而議者多以為非,後亦不復用。
49
壬戍,詔杭、鄆二州去年秋稅已倚閣,其別州軍災傷者,令本路轉運司約此施行。 又詔諸路城池據衝要者,即修築之,其餘以漸興功,毋或勞民。
50
癸亥,尚書左丞、兼御史中丞王舉正為禮部尚書、觀文殿學士、知通進銀臺司、兼門下封駁事、兼提舉祥源觀事。狄青,自樞宻副使遷樞宻使,舉正又力爭之,既不能得,因請解言職,帝稱其得風憲體,遣使就第賜白金三百兩,而有是命。翰林學士、兼侍讀學士、吏部郎中、知制誥、史館修撰孫抃為左諫議大夫、權御史中丞。抃性篤厚寡言,質略無威儀,雖久處顯要,循循罕所建明,及制下,諫官韓絳論奏抃非糾繩才,不可任風憲,抃即手疏曰:「臣觀方今士人,趨進者多,廉退者少,以善求事為精神,以能訐人為風采,㨗給若嗇夫者,謂之有議論,刻深若酷吏者,謂之有政事,諫官所謂才者,無乃謂是乎?若然,臣誠不能也」。上察其言,趣令視事,且命知審官院,抃辭以任言責不當兼事局,乃止。抃知審官,其日庚午,今并書。甲子,詔諫官、御史上章論事,毋或朋比,以中傷善良,又詔兩制、兩省、臺諫官、三館、帶職、省府推判官等次對言事,凢朝政得失、生民利病,災異時數,直言無隱,不得徇私挾情,抉擿隂細,無益治道,務在公實。觀文殿以下學士至待制,合直牒閤門上殿者,許請對,餘官苐奏封,事涉機宻者,並用薄紙重封,以防漏泄。學士待制,許請對,餘官奏封事,此據㑹要,實録無之。
51
六月己巳朔,詔武臣除喪者,自今如文臣例,先給告身,然後入見。 又詔朝臣入皇城門,行馬失序者減律,朝㑹應集告而不至罪一等,仍理為過犯。中書劄子言:「比來百官入朝,多失次序,有迫近兩地臣僚行馬者,大理寺斷遣違儀式,笞四十公坐,況入朝過時,已涉違慢,又迫近二府行馬,止與失儀同科行罰,未允。下御史臺、審刑院、大理寺叅定,而臺寺檢詳律文,若朝㑹侍衛,違失儀式者,笞四十,應集告而不至者,笞五十。又景祐元年中書劄子,應文武臣僚京官使臣失儀者,依儀責罰,不理為過犯,今請朝臣入皇城門行馬,湏依次序,違者減律,朝㑹應集告而不至者,罪一等」。殿中侍御史裏行俞希孟又言:臺寺所定刑名雖當,然不當引景祐元年劄子,不理為過犯」,故降是詔。俞希孟坐此議不得為御史,在至和元年十月。辛未,還曹利用所籍樂遊坊第。初,上憫利用死非辜,既賜諡立碑,至是又以其第還之。
52
癸酉,賜環州諸軍及慶州廵檢兵緡錢。乙亥,御紫宸殿,奏太常寺新定大安之樂,召輔臣至省府,館閣學官預觀之,仍觀宗廟祭器,賜詳定官器幣有差。
53
丁丑,詔比聞臣僚坐事未斷,而方鎮奏辟,或父兄為陳請,規為去官者,宜禁止之。
54
己夘,贈東頭供奉官、閤門祗候王從政為信州刺史,録其孫二人,從政女賜冠帔,旌館門驛死事也。從政死於館門。驛,本𫝊誤作「太平場」,今改之。
55
壬午,右武大将軍宗諤上《治原十五巻,降詔奨諭。宗諤,允寧子也。
56
癸未,詔廣南西路,夏税布,舊例每匹折錢二百,如聞本路擅減其價,用困於民,宜復其價如故。丙戍,新修集禧觀成,初㑹靈觀火,更名曰集禧,即舊址西偏復建一殿,共祀五岳,名曰奉神殿,蓋取真宗嘗著奉神述也。因命知制誥蔡襄重模真宗御書故本,立石於東廡,名曰神藻殿,仍令襄書額。㑹靈觀大在正月丙辰。丁亥,知雄州、右騏驥使、榮州刺史李緯為西上閤門使,留再任。緯治兵頗嚴,不事廚傳,數與宦者爭利害,積公使錢,貯米三千斛為常平倉,奏下其法他州。 詔諸司副使、三班使臣,非閤門祇候在京毋得連任。己丑,詔三司副使自今以二年為一任,毋遣出使。 賜黃河役卒衫袴。
57
壬辰,諸路轉運使上供斛斗,依時估收市之,毋得抑配人戶,仍停考課賞罰之制。先是,三司與發運司謀聚斂,奏諸路轉運使上供不足者,皆行責降,有餘則加升擢,由是貪進者競為誅剝,民不堪命。上聞之,特降是詔,天下稱慶。天下稱慶,此據㑹要。景徳二年十二月詔,可考。甲午,贈邕州司戶叅軍孔宗旦為太子中允、知袁州,祖無擇始以宗旦死事聞故也。
58
乙未,詔河北洊饑,流民未復,安撫、轉運使察州縣長吏能招輯勞徠者,上其状,不稱職者舉劾之。 封南海洪聖廣利王,為洪聖廣利昭順王,轉運使元絳言賊冦廣州,數有風雨之變,賊懼而遁,州人頼其神靈,故加封之。丙申,荆南鈐轄、皇城使、資州刺史王遂上所制臨陣拐槍。遂四月甲戌,以平邕州第一等功,自左衛将軍遷皇城使、資州刺史。未詳何許人。
URN: ctp:ws832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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