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钦定四库全书 |
| 2 | 《秋涧集》卷一 |
| 3 | 元 王恽 撰 |
| 4 | 颂 |
| 5 | 中统神武颂 |
| 6 | 维二年春，王正月逆璮悖负天恩，捍我大刑，裒奸株顽，啸凶东土，于是命将致讨，天戈一麾，不五月而克清大憝。兹盖皇帝陛下寅奉天心，布昭神武，睿智足临，有征无战故也。昔肃宗中兴唐室，而元结献颂，用歌大业，垂示无极，臣恽忝属太史，亲覩盛事，颂声不作，咎将曷归？敢缀缉所闻，谨撰《中统神武颂》一首，凡千有一百二十四字，虽辞理未应庶㡬神武仁圣之徳，铿鍧炳耀，播宣金石，振一代之徽烈也！万冀微诚，仰蒙天听」。臣恽惶惧昧死，拜手稽首而献颂曰： |
| 7 | 皇帝践阼，粤维三年，万灵清跸，廼狩于燕，曰寒而寒，曰燠而燠，百度修明，朝廷清肃，东截海表，西亘庸濮，悉臣悉贡，罔不率服。时维逆璮，祸心久纒，再世鸱张，颛征擅权，奄殿全齐，厉阶泗涟，煮盐涸海，铲铜夷山，地夥物衆，蘖芽其间，懵恃奸嚚，海波可田，背胁疽根，怒而自鞭，时徼邉功，外示忠惓，警我宋急，骑通甘泉，帝以徳御，听之，诚然，再命不庭，秽彰溥天，浪骇鲸奔，拟腾百川，投袂东来，盗我西偏，天意有在，聚而歼旃，皇帝神武，不震不愆，燎我神鼎，烹此小鲜，命将兴师，策出万全，方叔召虎，爪牙利宣，爰命宗王，相臣是丞，颛彼封拜，虎符发兵，赫赫禁旅，犀甲熊旌，相臣曰璧，维周之祯，气盖一世，徐方震惊，皇帝曰嘻！殱厥渠魁，胁从罔惩，既誓我师，鋭莫与争，贼谓我怯，虿蜂来乗，一战而退，旷懐自矜，谁以有待，孤城自婴？皇帝曰嘻，璮不时下，我民是恫，武略神机，运之渊衷，相与谋谟，丞相天泽，乃拜稽首，贼出下筹，狶突于苙，不死何求，缭以巨堙，毕克于秋。帝曰：元老壮哉谋猷，其往视师，代予以休，马首既东，零雨其蒙，精彩一变，气吐而虹，万杵一动，月晕而墉，山㫁外援，水防内通，髙垒深沟，俟其自毙，日压贼营，云頽死气，贼势既窘，魄褫心悸，鼠㧞其牙，兽奔厥角斧，偃螳濳锋推猬缩，七月壬戌，环陴内讧，贼伺我隙，悉甲来攻，万死幸脱，突我梯冲，相史相赵出竒无穷，既败而壁，衆犹啸凶。迨其癸酉，有星蓬蓬，騞若矢石，妖声堕空，因之出降，羣凶率同，彼狡狂卒，不知所图，衔窭鼠窜，自投于湖，宛转不死，可知其愚，童子执戈缚之以趋，比枭逆首，磔裂其躯，并取同恶，牵挛就诛，林林部曲，面缚俟死。皇帝曰：噫！皆朕赤子，若蠢何知，一从先㫖，解甲投戈，纵归田里，东际海壖，西逾胶济，杀气一空，欢声四起，既定厯城，东趣广固，比傅城下，降幡内竖，凡厥士女，无或畏惧，取彼逆属，取其府库，市肆农耕，按堵如故，累累妇妾，婉婉弱龄，三木囊头，来献阙庭，既令市朝，咸即厥刑，尽颁所获，大犒将旅，稛载驩呼，各归禁伍，劳我元臣，其安尔所？视我民政，衮阙则补，肆赦东方，皇恩斯溥，録我阵殁，䘏我孤苦，旧染惟新，各安尔土。皇帝曰：噫！●●厯城，横燎凶●，干戈所厯，复其租敛，恵赐榖帛，拯其昏垫，阴伏阳开，乾旋坤奠，海岱重清，一出圣算，奄奄北风，讋而逺窜，威憺蛮陬，东夷来献，盖代称觞，万口交庆，再拜稽首。皇帝神圣，天锡勇智，万邦以正，亿万斯年，受天明命，皇帝孝友，敦序九族，有爵有土，煌煌车服，终嵗燕赐，克谐克睦，帯砺山河，与天齐福，皇帝睿哲，别白忠直，天赉虎臣，左辅右弼，孰敢予侮，为天立极？皇帝圣慈，约法好生，奚取八辟，三章更轻，大狱之起，寜失不经，如璮之诛，万死何容？罪止一族，馀无所从，汉制党锢，唐兴罗织，滥及无辜，惨莫之惕，天地大徳，曰生曰植，致讨已来，帷天是则，吾皇之心，尧仁舜徳，海宇熙熙，春台夀域，羣臣归美，度越前古，唐平淮西，汉灭呉楚，以今方之，其烈斯钜，规规孝景，计诛臣错，岌岌宪宗，皇咨于度，兵纒四载，吴縳于诉，惟此齐功，五月而成，断以睿算，畀之戎衡。皇帝执谦弗居，弗处宗庙之灵，将士之助，敢告成功于考，于祖祀事，载牲牢钟虡，树羽崇牙，应田县鼔，肃雝和鸣，先祖是听，神灵曰都，嗣皇之英，持盈之徳，守成之能，保我丕祚，万福是膺，夀等南山，不骞不崩，小臣眷眷，职司述称，属辞比事献芹之诚，亲覩盛事，拭目太平，渊嘿无言，咎将孰胜？冐昧狂斐，触犯雷霆，敢摭舆议，用垂颂声？ |
| 8 | 赋 |
| 9 | 《蛾眉砚赋》 |
| 10 | 余家所役二砚，研磨有年，殆与瓦砾不异，书生作计，朝夕笔研间所用若是，欲善其事而不能也宜矣！乙卯春偶，得是砚于贩夫之手，质名于谱，盖歙石蛾眉之种也，噫！岂天诱愚衷，将为文字之祥邪？抑亦有数自王氏而发潜徳之光耶？遂笔而赋焉，其辞曰：嘿斋主人行年，廿有九日，从事于翰墨将逰，心于道囿，家畜二砚，形模老丑，研磨嵗深，埃尘瓦缶，叹材石之莫遇，偶见授于野叟，发此秘藏，殆天所诱，归予之月，卯插其斗，从吾囊之羞澁喜溪光之照牖，其质圎以古其色，緑而黝鬼掷滈，璧镜蚀秦，纽太初之面目已露，元气之肧胎未剖，涵玉徳之馀润，鉴金声于一扣，其閲人多矣，㡬墨翻于醉䄂也，肌理细腻，丰而不蔀，顾溪痕之隐，然旋摩挲而无有，雪浪翻江，映日光走，其莹滑温纯之徳，诚砚中之琼玖也。若夫苍文上横，眉妩初就，浓抹逺山，濯如春栁，其横云却月之状，又似开乎成都之画手，质名于谱兹歙石蛾眉之右也。予想夫龙山之英，歙溪之浏醖，醸㡬年种此竒秀，信神物之有归，不圗为嘿，斋座中之友也。当其书幌昼明，笔耕而耨，一嘘●然，云蒸雾凑，试墨花于春融，觉松风之泻窦，纵未洒蔷薇之春露听，此亦足以醒张颠之宿酒也，相期百年，以介尔夀，砚兮砚兮，汝名虽异，傥浮于寔兮，终有愧于屋漏，故东坡有云，澁不拒笔，滑不褪墨，兹乃砚之佳焉，又何必鸜其目而鳯其咮也耶？ |
| 11 | 茹野菊赋》 |
| 12 | 丙寅春三月，予以司明告病避忌食物无可供嚼啮者。家人辈采菊芽为蔬考之圗，经味甘平，疗风热于头目，极顺适也，遂笔而赋之。其辞曰： |
| 13 | 蹇予投劾而来归兮，守先人之故庐，日闭闗而却扫兮，殆幽潜之不殊，视外物其敝屣兮，将游心于圣书，何庖㕑之逺戒兮，㡬釡中之生鱼。嗟肉食其无相兮，喜盘蔬之有馀，洁我晨羞，出于不虞，拥案未前，露香满裾，童子哑然而告。予曰：兹野菊之方苗，适采撷于林墟，考之圗经，食有益于头颅也。若夫春芽翠茁，芳茎碧腴，汤沃苦尽，鼎调气濡，甘涌舌本，味欺园蔬，拉晚菘以为友，役春蒲而作奴，贮空腹而不厌，恐落英之不如，彼寒花之可爱，寄髙情于一壶，纵傲睨乎秋霜，逾佳晨而日踈，此方腾藉春阳，中拆而敷，收微生于全体，供野人之所需，吾乃沥芳馨而三咽，觉眼花之扫除，其气平夷，其乐舒徐，岂一杯之野馥，等悦人之豢刍，虽草木之诳口，亦因兹而起予。世有啖糠核而瓠肥，厌梁肉而黒癯，岂非适于口而心苦，濡以膏而体劬吾知，甘菲薄以自乐，能充恱其体肤。既而隠几㝠坐，心明志虚，佳境翛然，恍与梦俱，以神为马，以凥为舁，既发轫于菊潭，或弭节于山隅，访渊眀于栗里，寻天台之隠居，然后鼓东南之归枻，追散人于江湖，觉而赋之，犹足以续离骚》而吊三闾也。未央瓦砚赋 |
| 14 | 斗直寅日维酉栩栩蝶，化梦入灵囿。觉而扣门有来●叟，投我天砚形圜色，黝鬼掷滈，璧镜蚀秦纽，文章郁嵂蛟蟠虺走，以长乐无极而言，乃汉殿烬馀之瓦首也。当其炎运天开，禹卑秦陋，未央屹建，长乐丕构，体紫极之圎方，壮神丽于九有，俾子孙无复加于后也。若夫万叠云浮，跨凌天宇，鳞影参差，鳌背掀举琼缀檐牙香团，桂树倒景，激日驭之光，流润浥金茎之露，耸万●之衣冠，荫千秋之歌舞，砺太华而帯河渭，谓斯瓦之贞固，天落妖彗，一扫而去，咄尔微质，归复其土，何千嵗而不化偶野？人之与遇，今归乎我，又系厥数，摩挲汉月，碧花灿吐，似喜余之主也。试●蛟兮海运，泻松风于牕户。滑不墨，褪澁不笔，拒然复其天则御阳之耳孙，较其古，乃铜雀之鼻祖，彼鸜其眼而罗其纹，咮则凤而形，则用。或 奚足取是，不若兹瓦之。 而 |
| 15 | 屋荫生聚，帡幪霜雪，蔽亏风雨，是则用得其所付，大任于汝也。岂其棐几呈材，辞客与伍，处虽失宜，其功尚溥，鍜我銛锋，藉汝涵湑，乞英、灵于班、马，鉴兴亡于今古。大书特书，犹足以旌朱游而削张禹也。道士顾笑吾子，其为我赋之」。 |
| 16 | 《三峰晴雪赋》 |
| 17 | 乙亥嵗冬十一月，余以守吏将事，自蒲抵华仓，皇待命于尘坌，间望三峰晴雪，焕烂髙洁，颢不可尚，已顾而自怜，岂胜惭秽。适与左山商公遇于祠南，柏行间归，作是赋以寄，其词曰： |
| 18 | 华于衆岳峻极，莫之京兮。三峰絶观，松雪益其清兮。倒景旁射，银阙烂峥嵘兮仙掌翻空，灏爽下青㝠兮岂玊井莲芳仙游。拥霓旌兮巨灵变现，咤昆丘之琼兮金天移仗。敞瑶华之宫兮，冷飇吹而不灭。海月照还空兮。轩豁呈露，何物外之雄兮！又如螭蟠之老子，与希夷之钜公。朗出天表，饮太泉而游封。中兮安得，杖仙人之九节。登神丘之崇兮，问真源于白帝。追二公之踪兮，胡一行而作吏。抢尘土之容兮，对清都而不克。往世。故驱以东兮，掉尘鞅而北骛。刺梗满吾胸兮，望岳神而三叹。归梦挂岩松兮，纵灵移之罔诮。独不愧于躬兮，归而赋之。吾言固夸，犹足以为执热者之清风也。 |
| 19 | 熙春阮赋 |
| 20 | ●，晖上人，得隆徳故閤，馀材斵而为阮，因以「熙春目之，亦文殊之义也。至元戊寅春，同●、尹端甫、刘御、史叔谦、赵太博、彦伯坐心逺轩师，为鼓緑、水悲风二曲，清越悲壮，坐客感叹兴亡，有怆然于懐者，师请予赋之，其辞曰： |
| 21 | 天新雨风日妍，心与闲㑹，境趣静便，拉旷懐之逸士，过雪菴之老禅，敛袂危坐，添炉注笺，于是出桂阮，调素●，控朏月，而当抱抚筠柱之横，骈师曰：「兹熈春之断馀，偶丝之而清圎者也，遂鼓一再行，清越悲壮如泉咽水底，风行樾间，翛翛兮欲断而复作，淙淙兮似潄而还湲铿尔，掷铜丸之韵凄兮，聆髙树之蝉，又如游士骋说，劒歌去燕，何辞气之从横，激太清而沈羽渊客，乃呀然而惊，惨然而悲信乎？物之感？人有不期然而然者？想老徽之般乐，荡侈魄以无前，厌华阳之湫隘，敞楼居而致仙海，鳌首拚金鹏翼骞，郁鼎莲之香雾，锁月殿之婵娟，荫千秋之歌舞，夀艮岳而不骞，俄龙移而鼎去，继金亡而阁迁，殆露盘之声折，怅秋风而涕澘，兴废一瞬，两朝百年，委繁华于野草，锁莽苑之荒烟，咄此木之何幸，遇幽人之达观，纳须弥于芥子，寓馀哀于一弹，犹足以舞鱼龙于海曲，洗亡●之愁顔也。呜呼噫嘻！向之使人凛而悲者，物讵能动于人哉？人之哀乐，妄为物之所牵，不知太虚寥寥，既寂而●，唯此理之嘿识，何繁华废兴之足叹？师曰：子其为我赋之，吾欲秋月当户，松风满轩，写仲容之别操，合清商而洞宣，使云阴蔽，空古鹤下，蹮走商延于濮上，掩新声于师涓也！ |
| 22 | 吊亷将军墓赋 |
| 23 | 三代而下，功利之说兴，人臣擅恃功能，鲜以礼譲为●者，观颇挟勲内忿，忸居人下，加诸彼不浅乎？相如引车避嫌，有犯无校，盖出天禀，粹然处之，为非艰至，颇闻先急一言，遽能握髪，数罪受责，门庭在将，臣为寔难，若将军者，可谓不逺而复得无祗悔之义哉？遂摛文以吊辞曰： |
| 24 | 渉滹沱而北骛兮，遇常山之故城，何髙丘之突兀兮，郁劒气之峥嵘，野人指而告予曰：此亷将军之封陵也！人与骨而尘朽兮，义于粲乎日星。遂陈辞而吊古兮，命仆夫以停征。呜呼休哉！昔伯禹之所以圣兮，始不伐而不矜，秦誓之所以经兮，善悔过而胥盟。观战●之多士兮，依稀犹三代之英。惟功利之时尚兮，天理有时而蔽眀，能不逺而复初兮，其惟赵之亷卿，方●都之中立兮，资内附而兵精，颇分阃而秉钺兮，腾茂实而蜚英声，梁从随而楚讋兮，燕弭伏而齐并。时有以卜将军之意气兮，殆雷动而满盈，遽相臣之出右兮，何发言之盈庭？㡬肉喂而食甘兮，奋两虎之必争，及聆先急之一言兮，輙弭耳而服膺，复顿颡而悔过兮，折节负赎罪之荆，在引车而不必多兮？将臣及此，所以为古今之难能也。逮汉起而帝称兮，礼饮至而策勲，何诸将之失度兮，至击柱而纷纭，安得将军从容为一言兮，解贩缯屠狗之棼？彼臣浚之冒窒兮，加充浑之贪蒙，诧呉平于帝前兮，互贪天而为己功，安得将军涤易其褊薄兮，俾无成而有终。嗟鄂●之列公兮，挟勲劳而凌帝宗，纵私忿而无忌兮，一堕夫臣子之恭，安得将军北面而同列兮？以中和之气，销悍戾于未然之胸也！虽哀之而不能鍳兮，文空言其奚庸，繄慨慕其耿光兮，日三省乎微躬，荡吾伯夷之隘兮，扩乎穆公之容，希前贤而同升兮，负骥尾而竭忠，虽断断而无他兮，庶㡬廪廪徳，譲君子之风，冲山烟而暮去，抚鸣剑兮増雄。 |
| 25 | 登常山故城赋》： |
| 26 | 我登常山。心慨叹兮，断城连络。蛇陈蜿兮，忆当全盛。两汉间兮万井歌吹。鱼龙渊兮，椎埋剑击。习俗然兮光沈响，絶夫何言兮有懐古人。秉心延兮，交如馀耳。始足贤兮，烈如顔袁。抗伪燕兮垂光竹帛星日悬兮壮哉子龙。屋而祀兮，胆气满躯。勇夫志兮，贼瞒臣汉。得所事兮，天理在人。一符契兮，千载仰止。初无异兮，谅彼有立，忠与义兮。 |
| 27 | 《鹤媒赋》 |
| 28 | 中统二年，予在上都掌记中堂。客有负青障挟长二鹤驯于后以廪继来请。问其役，曰：「以鹤取鹿者也」。呜呼！鹤，善类也。喙虽长不鈎，銛以噬爪虽巨，无●指以攫而于麀伏容有忮害，其如人之不仁何！至元壬午，偶与礼部王兄子晃因话及此，慨然有感曰：「今人以智计相倾，内险外易者，何殊于鹤之取鹿也」。作《鹤媒赋》，其辞曰： |
| 29 | 万物者，元气之盗，气之灵者，莫人若也，既役物而君之，其忍以盗？作智而为得计乎？如絓尘草间，圗鹧洁地，胔纸求蜂叶，城网雉，盗物矜雄，此何足异？以智猎愚理固宜，然用愚戕愚，斯则不仁之极也！鹤本善类，与物无忮，飞翔寥廓，仙游之骥，教之羽舞，已违元性，诈以摽鹿，遂戕彼命，是则鹤之善人，则用而险之，返有过于机穽也，鹤了不知鹿，终弗悟，嵗供庖厨皆鹤之，故何殊？人心内险，外易以诈假仁显，比阴忌，将取彼有，则必姑与彼昏，不知日狎而伍，一落其机，投足无所，诚何异以鹤而媒取也！吾然后知物之显暴者，既得预而防之，愚而深中者，尤不可玩而侮也，示我同志，笔而赋之。 |
| 30 | 《元猿赋》 |
| 31 | 至元十七年二月己卯，清明日，陪经畧助祭丞相、忠武公墓，适嗣侯平章稽自静江笼，致是猿以献西溪王通议命余赋之，以纪竒观。其辞曰： |
| 32 | 寳符之野，滹沱奫沦，人初乐嵗，华新岘山，正有堕泪感走，马逺出西州门，映堂堦之碧草，陪开府之严禋，覩万物之来享，宛有胜于攸闻，繄尔猿之黒质，尚其性之能驯，素面掌许，●裳若纁，尻不识尾，臂长于身。一动一静，既恒且仁，涧饮岩栖，有彝有伦。木方华而不折，菜视熟而呼分。思全生于物表，时隐见于冬春。三峡秋月，九嶷暮云雪，啸烟啼子，从母奔动。射者伤弓之惨，惊山人应聘之轮。哀枫林之逐客，助永夜之沾巾。其或隐挂虚壁，幽寻窈㝠，避羣猱之喧躁，悟善恶之难并。去王孙而夐絶，诚可爱而靡可憎也。故或者谓衰周之士夫，从昭王而南征，痛胶船之不返，化若类而成羣，恐此事之戃慌，伊谁问诸水濵，淡夕阳于平野，送归鞍之逡巡，偶吐辞而为赋，念此物之贞纯，或体●而尚寂，要择善而相亲，以升木而取喻，庶有感于斯文。 |
| 33 | 《蟠木山赋》 |
| 34 | 丁亥之冬，夜气清淑，梦游石林，万玉崷崪，明日与客步入李叟之塾，燎炉却寒，有蟠者木，轮囷离竒，大属吾目，负之与归，而为秋涧坐中之物，其为状也，左抱右拥，或叠或洼，蹄股交峙，口鼻互呀，于是抉洞穴，振泥沙，分岭嶂，翦杈丫，坳者壑突者丫，去朽剔蠧，磨光出华，丹丘赤城，凌空散霞，不知沇洑于地中者㡬年，一旦听吾喙之横夸，若乃峰顶改色，涌云倒悬，岩崦层出，峡门洞穿，刻画嫫母，与施并妍，其磊落盘错，自一成而有足观也，咄此怪供，强名曰山，然为幸也，盖有大于是焉，不腐而为朽壌，不化而为飞烟，收槁梧于爨下，遇中郎而获全荫，居华屋之底，植立几席之前，耸太华三峰之秀，有象江六石之坚，终日与伍，似非偶然，徙倚苍精之盖，摩挲白鹿之巅，何澹僻之苦乐，掇衆人之所捐？吾爱夫始贱而终贵，先汚而后蠲，出神竒于腐朽，蜕凡骨而得仙者也。噫！以静而致夀者山之性，随帝而出，震者木之权，唯动静之交见，浑体用于一源，吾固衰谢，拙于变迁，以静为乐，以安为便，藏吾所别之器，浩吾固有之，天守介节而不易，庶兹蟠之可镌，安时处顺，出艮震两者之间不然，造物者怜其不材，辞翦伐而终天年，其将与恽周旋，孰得恶而舍旃？客曰：汝言虽夸，以山木而较之，似不胶于一偏子。其为我赋之，若足以折诡辩于荘叟，发新意于老泉也。 |
| 35 | 《秋涧集》卷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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