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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四百四十六

《卷四百四十六》[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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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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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資治通鑑長編卷四百四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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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李燾 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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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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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五年八月癸巳朔,戶部言:「歸明人所給田,如有妨礙及瘠薄不可耕佃,乞官為驗實別給」。從之。甲午,詔權侍郎並日參。 詔戸部員外郎穆衍往熈河蘭岷路代孫路措置弓箭手土田,張舜民誌穆衍墓云:「元祐元年,與孫路同徃熈河,相度措置邊防財用,時大臣有欲棄熈河者,留議未決,公同事已信其說,謂公曰:「此行可以自致,不然,反為累也!公徐對顧利害何如?王事靡盬,遑為身謀?」還朝,請以經制事還漕司,條罷為公私害者二十七事,嵗減經費一百九十餘萬緡,因與孫更論疆事,略以謂:「蘭州棄則熈河危,熈河棄則闗中揺動,唐自失河湟,吐蕃、囬鶻一有不順,則警及國門,逮今二百餘年,非先帝英武,其孰能克復?今一旦委之無厭之敵,恐不足以止㓂,徒滋後患耳」。熈蘭卒不棄繫公力也。元年正月十二日,路衍同被命,此已附見本日四年,夏人遣使入朝,欲以還賜四寨及塞門寨,朝廷患之,未有以決,命公押伴,公折之以理,辭屈而去,其後夏人入賀興龍、坤成節,皆命公押伴,敵使,欲有發輙,憚公而止。據衍傳,乃是欲以還賜四寨易蘭州,此云「及塞門寨」,蓋字誤也。誌又云:「熈河分畫疆界,議乆不決,遣公徃視,公還,以謂智固、勝,如據兩川美田,實蕃漢必爭之地,自西闗失利,遂廢不守,宜界二壘之間,城李內彭,以控要害,及納克密、努扎、淺井名隆諾特,皆宜起亭障,以通涇原之援。明年,築李內彭,賜定逺城,用公䇿也。本傳依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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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太皇太后手詔:「以皇帝納后有期,令太常禮官檢詳古今六禮沿革,參考通禮典故,具其節文,著為成式,有司審當,然後施行」。從宰相呂大防等議也。 戶部言:「官員分移請受於他州請者,召保官三員。如本色官或不足,即令召別色官」。從之。新無。 刑部言:「軍大將充使臣差遣,自來有法合該酬奬者,並依使臣法減半。如有法合該指射差遣陞名次及免短使之類,亦乞依使臣條例」。從之。 提㸃廣南東路刑獄程之元言:「臣僚上言韶州郡縣官吏交給蔡碩,於油糧主處,毎一千照帖,止以數百售之,遂冒法,越次給庫錢與碩,獲剰利千餘緡,下本路體訪,詣實以聞。臣詢究碩買韶州思溪、宻賽等場鉛錫㑹子,內有買爐戸未納鉛,作詭名賣納,其爐戸雖已立劵賣鉛與人,合請五分之直,而官無錢可給,轉運司令支四分,而碩乃請十分,共一萬六千餘緡,計獲剰利七千餘緡,又金部言碩欠軍噐材料等錢萬餘緡、金五十五兩、銀六百三十八兩、紗羅等。詔碩所買鉛錫㑹子本錢,並填納見欠官錢,剰利錢七千餘貫沒官,韶州官吏并額,各令提㸃刑獄司取勘以聞。政目五月十八日已書勘蔡碩。八月四日又書廣刑程之元按蔡碩買支還四分價錢、鉛錫㑹子三次,請十分錢一萬六千餘貫,贏官錢七千餘貫,下本司勘將本錢還見欠官錢,餘錢並納官,不合支官吏勘奏。五月十八日,蓋縁孫升章,八月四日程之元又具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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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詔:「門下侍郎劉摯累奏乞外任,已降詔不允,可令合屬去處,如再有文字,無得收接投進」。此據御集。殿中侍御史楊康國奏:編類章疏八月四日。「臣竊聞門下侍郎劉摯避寵辭榮,懇求外郡,傳播京都,人情上下,莫不驚駭。蓋摯髙材逺識,公正不倚,有以大過人者,此不獨天下所共知,亦為陛下所知久矣,故自侍御史再遷為執政,三四年間,徧歴三省,公望益隆,自以眷厚責深,勇於求退,雖於摯為美,於人為難,其在朝廷,事體甚重,豈可輕聼其去?臣聞楊綰居廟堂,人心自化,汲黯在朝,淮南寢謀,是則徳望大臣,進退出處,實繫國家休戚,安可不謹?臣愚職在言責,乃陛下耳目之官有所見聞,豈敢避罪畏縮而不言也?伏望陛下更賜省察,早降指揮,令諸處不得收接。摯乞出文字,押摯依舊入省,使與二三執政協謀同輔,共致太平,天下幸甚!」貼黄:「臣今日之言,非為劉摯,蓋為朝廷治體也,更望陛下省察」。 提㸃兩浙路刑獄王瑜為刑部員外郎。九月二日,孫升云云。丁酉,西南龍蕃貢方物。 刑部員外郎王柏為淮南西路提㸃刑獄。 戸部言:「買撲場務敗闕,無人承買,聼自陳,差官體量減定錢數承納,仍具減數,出榜召人或添價承買,無人投狀,再差官減定,若減及五分以上,無人投狀,即申提刑司,差官與本州縣再減,出榜如上法,減及八分,無人承買,申提刑司審察,權停閉訖奏」。從之。新無。戊戌,三省樞宻院言:「禁軍闕額錢帛等,舊𨽻樞宻院,止是封樁,未嘗支用,乞依收租等錢,遇非汎支使,並三省樞宻院同取㫖施行」。從之。 是日八月六日,門下侍郎劉摯復位,視事如故,摯之為中書侍郎,初以吏額房事與左僕射呂大防議,稍不合,已而摯遷門下侍郎,及臺諌共攻大防,大防稱病不出,摯毎於上前開陳吏額本末,曰:「此皆被減者鼓,怨言路風聞過實,不足深罪」。大防他日語人曰:「使上意曉然不疑,劉門下之力居多」。然而士大夫趨利者交鬬其間,謂大防與摯因是有隙,於是造為朋黨之論,摯語大防曰:「吾曹心知無他,然外論如此,非朝廷所宜有,願少引避」。大防曰:「行亦有請矣」。七月庚寅七月二十七日奏事畢,摯獨留,奏曰:「臣久處近列,器滿必覆,願賜骸骨,避賢者路」。既退,連上章,出就外第,期必得請,上遣中使召摯入對,太皇太后諭曰:「侍郎未得去,須官家親政,然後可去」。使者數軰趣入視事,摯不得已受命,未㡬,大防辭位,不許,及摯遷右僕射,與大防同列,未滿嵗,言者爭詆摯,摯尋罷,朋黨之論遂不可破,其本蓋自吏額始。此據劉仿等所編摯行實及劉安世序,摯文集摘出附見。摯新傳大率,依劉仿等所編也。仿等云:「摯以八月一日出就外第」,按摯自記乃七月二日,今從摯自記。摯為中侍乃三年四月六日,為門侍在四年十一月十七日,為右揆在六年二月二日,吏額事具六月末,并八月十八日別出。劉摯日記云:「七月二十七日,以孟秋朝享致齋,本省是日早,延和奏事畢,留身請補外,諭以不可,哀祈切至,再拜而退,投表于通進司,隨有㫖,東府不許般出,明日,從上自景靈還至端門,既入,即返轡而南,寓泊曹氏園聼命。八月一日癸巳,再表批不允。近璫閻安自曹園押入,隨班奏事畢,少留再懇,諭勞再三,未有可㫖,退再入劄子上馬,是日,有㫖諸處毋接外章奏,五日五鼓,封還所奏陳衍押入見衍于本省後堂,見奏垂拱六日奏事,已少留面對。摯私記云:「吾之求去也,豈苟然耶?吾出於寒逺,被擢四年矣,實過其分,於國既無顯勞,而妨賢路,宜知止此一可去也。元祐政事更首尾者零落無㡬,獨吾與微仲在,餘皆後至,逺者纔一年爾,雖不見其大異,然不得謂之趣向同也,或漠然兩可,或深藏其意為不可測,或以異意隂入其害,公肆詆諆。摯近因中司一章論政,有云:願戒大臣,共敦此義,勿謂不預改更之事,遂懐同異之心,於是所謂後至者皆不樂,不樂則意不得不生矣,故政論不一,隂相向背為朋,而呂相亦自都司吏額事後,於吾有疑心。夫共政事者六人,而有異志同利害者才二人而有疑心,則豈獨孤立之不易,實懼國事之有病也。古人有安國之志、全身之智者,多引避之,此可去二也。去年六月,范堯夫罷後,至此闕右揆,自安厚卿丁憂,近又孫和父薨,吾位遂在衆人上,議者或以次遞見及,勢豈得安?此三可去也。聞外籍籍,以吾於廟議有不合而去,又謂見微仲比數留身,有所懼而去,皆非也,又以謂久闕不補,恚而求去,此無知之言也。士大夫喜吾此舉者,亦不一云」。此用摯日記増入,餘已具上注。摯所稱「中司一章論政」,蓋指蘇轍六月二十二日所奏也。己亥,尚書省言:「官員不因罪犯,體量離任,若誤停替放罷之類,別受差遣,各願補滿前任月日者,聼一月已後,更不收使,所補不及二年,願再滿一任者,亦聼。應升改者,自再任日與理所升改資序,並申在京所屬,內再滿一任,未差替人者,即與施行。其新任係立界處,應比較賞罰者,候界滿日替」。並從之。新無。庚子,召宰臣詣後苑觀糓。 閤門奏,是日上殿班非急速不引。詔勿隔上殿班。御集。 詔:「諸路欠負,許將斛斗増價折納」。政目八日事。 刑部定奪髙氏遂便不當郎官、吏人罰銅,都省、中書吏特放。政目八日事。髙氏見三月五日。 河北路都轉運司狀:「據定州申,勘㑹見闕防城器具:松明一十四萬一千六十二斤半、樺燭一百一十萬四千五十二條,估定合用物料價錢二萬二千九百九十七貫二十七文,乞分作三料計置,并少闕造布幔布毬等布四萬二千尺,乞行收買應副。本司㸔詳前項所置防城器具等,本州勘㑹到,自元豐三年內,准朝㫖:本路安撫司奏定合用數目,及元祐元年六月十五日朝㫖,防城器具限三年製造了當,本司雖已牒定州,據見管工匠逐旋收買製造去訖,縁本州所要松明、樺燭等數萬浩瀚,及布幔、布毬合用布數不少,今來難以一併計置,若據見管人匠逐旋收買物料,漸次製造,亦慮動經年嵗,別致損壊,兼是不急要用之物,況數目倍多,竊慮枉費官錢及沿邊難得見錢,以此未敢依數計置應副,伏乞朝廷特賜詳酌指揮」。白帖子稱:「近准朝㫖節文二十將氊帳等,為係不可停留之物,權罷製造,今來樺燭等與上件氊帳等事體一般,乞指揮」。詔松明、樺燭權罷計置製造外,餘並依元降指揮施行,諸路准此。八月八日。 御史中丞蘇轍言:「前後四次論熈河處置,邊事乖方,乞移范育、种誼差遣,至今未䝉施行,然臣前論止言見任措置之非,未及已徃根本之失,若黙而不言,竊恐聖朝尚有未矚,再三煩瀆,罪合萬死。臣竊觀朝廷前後指揮,方夏人猖狂,㓂鈔未已,則務行姑息,恐失其心,及夏人恭順,朝貢以時,則多方徼求,茍欲自利,以此凡所予奪,多失其宜,何者?元祐三年,朝廷遣使徃賜䇿命,而夏人公然桀敖不馴,不遣謝使,再遣兵馬蹂踐涇原,朝廷方務遵養,不復誅討,於四年始復遣使,奏乞以所賜四寨易塞門蘭州,朝廷雖不聼其所乞,然即為改易前詔,不俟分畫地界,先以嵗賜予之,仍令穆衍以三省宻院意㫖,開喻來使,及言所納永樂陷沒人口,既經隔嵗月,或與元數不同,並許據數交割,及所立界至,雖有自來逺近體例,或山斜不等,不許邊臣固執爭占,凡此三事,皆夏人奏請之所不及,而朝廷迎以與之者也。及鄜延路乞依夏人所請,用綏州舊例,以二十里為界,十里之間量築堡鋪,十里之外,並為荒閑,近黃河者,仍以河為界,朝廷一一聼之。臣竊見先朝分畫綏州之日,界至逺近,責令帥臣相度保明,徃反審實,乃從其說。今所畫界,首起鄜延,經渉環慶、涇原、熈河四路,朝廷更不委逐路審覆,即以延安一路所見便利指喻夏人,號令一布,無由復反,至今夏人執以為據,此則臣所謂朝廷方夏人猖狂,㓂鈔未已,則務行姑息,恐失其心者也。至於熈蘭所請,欲以蘭州、黃河之北二十里為界,臣竊謂過河守把,勢已艱難,侵占蕃地,理尤不可,仰料朝㫖必不敢依。唯所言定西、通西、通渭等城外,弓箭手耕種地,逺者七八十里,近者三四十里,不可以二十里為界,邊臣雖為此說,然議者或謂蘭州毎遣弓箭手耕種此地,輙為夏人所殺,若言已有耕者,則弓箭手必有名籍,所得租課嵗入㡬何?二說相違,理難遥度,要須以此先與夏人商議,各從逐路之便,不可以二十里一概許之。朝廷既失先事籌量,及號令已行,乃欲追悔,先後皆失,遂生厲階,而熈河帥臣與其將佐,乃敢不候朝㫖,於元請之外修勝,如智固二寨、二寨,既於元豐五年廢罷,具載九域圖志,見今無使臣兵馬住坐,而妄謂夏人舊係守把,朝廷從而助之,以《九域圖志》為差,誤以吏部見差管二寨弓箭手道路廵檢使臣為守把,臣謂苟以此誑惑中朝士人可耳,若欲以此塞夏人之口而服其心,恐未可也,此則臣所謂朝廷方夏人恭順,朝貢以時,則多方徼求,茍欲自利者也。然臣竊妄料朝廷之意,勝如智固二寨,必難議再修定西、通西、通渭三寨二十里以上界至,亦無以取必於夏國,蓋朝廷嵗賜大利,既於無事之時,空以與人,及此緩急,無以為重,所謂差之毫釐,謬以千里者也。然則地界之事,要必相持不決,遇有朝貢,使介復來,秋冬之交,賊馬肥徤,時出㓂掠,受侮逺人,何時已耶?如臣愚見,欲乞檢㑹前奏,移降育誼,置之他路,別擇名將,謹守大信,且修邊備,本路疆界之議,實非見今守把者推以與之,以信前約,其他則令秉公心,具長久計條例聞奏,然後朝廷擇而行之,則熈河尚可得而安也。今臣觀朝廷,初無定議,方熈河邊釁之作也,乃急召帥臣,寘之戸部,及臣言賞罰失當,則急復遣育還帥熈河,至如种朴本與育誼共造邊隙,今乃移朴涇原,獨留育誼,若以召育為是,則今遣之為非矣。若以移朴為當,則獨留育、誼為失矣。政令如此,終安適從,徒遣孫路、穆衍之流,徃彼相度,朝廷大計,豈可取决衍等之口?萬一敗事,雖戮衍等,何補於國?臣前上言唐李德裕議討劉稹,同列有異議者,徳裕請曰:有如不利,臣請以死塞責,則今中外皆謂守信固盟,中國之利,若大臣有欲専任育等,不顧邊患者,臣願陛下以德裕之請要之,若能如此,則用其計,事定之後,案行賞罰。今臣言已竭,勢不能回,不審陛下嘗以臣前說要之否?邊事至重,安危未可知,惟陛下留神而已。臣以孤忠,誤䝉㧞擢,不敢不盡所懐,以孤任使,然觸犯者衆,死有餘責」。八月二日,穆衍代孫路徃熈蘭,轍面奏大臣庇育等,附月末。癸卯,中大夫、門下侍郎劉摯言:「臣有一事鬰鬱於心久矣,不避鈇鉞之威,須至陳說。伏見昨來鄧溫伯除翰林承㫖,人言交興,以至罷三四臺諌,雖略加遷進,皆不敢安職,至今未得寜帖,臣今一一陳其本末,夫溫伯為人,粗有文藝,亦别無罪狀,但資質柔佞,隨事俯仰,人所共知。昨來差除,臣等同議,以謂服闋之人,還其舊職,不見其不可,兼曽䝉靣諭,此是延安宮舊人,故行之無疑,及臺諌交章言其姦罪,以謂必至變亂朝政,此又別無實跡,故臣等亦曽言臺諌所說過當,然而陛下聼言納諌,即改溫伯為侍讀,尋又改知南京,仍䝉宣諭云:「記當卻待他日別與差遣」。既而三省又進呈,以謂前來承㫖告命及詔書已下,遂得㫖卻行前來翰林承㫖之命,言路臣僚言既不行,勢難安處,從此遂至紛紛矣。臣竊觀今來溫伯久已就職,梁燾等已別與差遣,理合寜帖無事,然而中外人情依舊未安,蓋縁昨來言者說破溫伯實、王安石黨人,故進退之際,朋類甚衆,邪正之辨,君子小人消長之勢,在此一舉,既有此說,則中外人情,便有向背,自三兩月以來,士大夫洶洶于下,造作語言,更相窺伺,人心不安,皆將溫伯及燾等去住,隂卜朝廷意㫖,才見溫伯就職,便為朝廷有意動揺政事,邪佞之黨,無不欣然得意,見燾等罷言職,便謂踈薄諫諍,從來憂國之臣,無不疑懼,臣實知朝廷差除溫伯,本無他意,自是服闋,合還舊職,而今來人情,妄有猜議,直至如此,乃是溫伯雖别無罪狀,而其進退之間,所繫亦不為小,臣竊慮陛下止知差除溫伯,別無過當,而不聞後來中外人情如此,臣所以鬱鬱于心,曉夕憂念,臣再詳溫伯本是常才,雖懐姦心,若陛下常能照察,未必便為朝廷大患,而燾、光庭、安世等,若終不敢就職,別除外任,亦不妨他時任使,但臣所憂者,人情既將此事卜朝廷意㫖,則去留之際,中外便生觀望,揺動事機,無甚於此。今陛下至明至聖,不責燾等狂直之罪,使之各就新職,與溫伯恩意兩全,實為幸甚,但人臣進退之義,亷恥之節,亦非小事,數人身有言責,言既不行,反與所言之人同列朝廷,不畏天下公議,而溫伯冒恥茍進,且亦頗為公議所薄,傍偟踧踖,各不寧處,况燾等數人,皆忠諒純直之臣,自小官拔擢,養育成就,以至今日,方人材難得之時,一旦因溫伯之進而去之,以快姦邪憎怨之人,在此數人雖不足論,而朝廷之體,實可深惜,又況內外人情洶洶未安,極須彈壓,臣望陛下深思熟慮,詔大臣別作商量,使邪正有所辨,是非有所歸,則天下服矣。若兩存並留,終似未安,不免具此劄子,伏乞留中詳覽,不勝幸甚!」貼黃稱:「臣常時奏事,難為一一條陳,近日曲謝聖恩,又不敢留身多時,故不得面奏。臣內懐區區,若畏避不言,實負任使,故具此劄子,乞賜留中,又稱:臣再詳溫伯及燾等,其勢必不兩立,燾等力求外任,而陛下終始保全,不使出外,恩禮雖厚,而不敢就職,蓋逐人未有可處之理也。臣有愚見,竊謂陛下何惜暫出溫伯選一名郡,委任去處,使之補外,溫伯既動,則衆人自然安職,衆人既定,則溫伯便可復召,蓋前後事跡既不相接,則兩皆無嫌,各得安處,不惟成就二聖愛養忠直之德,兼自可曲全溫伯亷節,不妨他時任使,如䝉采納,即乞於諸路帥臣合移那去處,差溫伯前去,如此選任,不為無名,伏乞詳酌,早賜批降指揮」。或靣諭三省施行,又稱:「臣等從前同共進擬溫伯差遣,止見其人,服闋,召還舊職,不為過當,即不見得向後人情議論有利害如此,今來實不能隱黙,遂非上誤聖政,兼為即今溫伯及燾等差除已定多日,三省未敢別改,更須至密具奏陳」。上煩中㫖」。又稱:「臣參預輔弼,非敢於逐人私有分別,兼燾等已罷言路,故言之無嫌,數內梁燾實是臣之故舊,朱光庭、劉安世,臣舊皆不識,自是司馬光、呂公著引用,賈易則臣至今不曽相識,鄧溫伯則臣卻與之故舊,甚熟以兄拜之」。燾光庭十八日並出守,安世奉祠,賈易則七月八日已先除淮東憲,摯雖有此論列,訖不從也。 御史中丞蘇轍言:蘇轍言戸部闕官,不得其時,附見八月十一日,其從違當考,或削去不用。「臣伏以戸部財賦出入之地,天下之劇曹,而民之司命也。一日不治,百日將亂。今權尚書梁燾方辭免不出,而兩侍郎皆新除未到,獨一韓宗道以刑部兼權,則是平日四人,職事併在一人,況刑部事繁,宗道之入戸部,止及半日而已,本部官吏,自來日出視事,㡬至日沒而罷,今既無所統領,郎官多相隨早出,及議論不一,凡事無所取決,以致文移壅滯,囚禁稽留。臣愚以謂方正官未到之間,當更差一二人時暫權攝。今學士、給、舍共有六人,職事稀簡,宜擇詳熟吏事者,俾權其職,庻㡬財賦重事,不至曠廢」。五月二十六日,梁燾權戸書。六月四日,李之純戸侍,自成都召至。二十八日,范育戸侍,自熈州召,七月十二日罷。七月十二日苖時,中戸侍自陜西召。甲辰,提舉東流故道李偉言:「大河自五月後,日益添漲,始由北京南沙堤第七舖決口,水出,次於第三、第四舖,并清豐口,一併東流,故道河槽深三丈至一丈以上,比去年尤為深快,頗減北流橫溢之患。然今日已秋深,水當減落,若不稍加措置,慮致斷絶,即東流遂成淤澱。伏望下所屬官司,經畫沙堤等口分水利害,庻免故道淤澱,上誤國事」。詔都水使者吳安持與本路監司、北外丞司及李偉案視,具合措置事,連書以聞。舊錄云:先是,元豐四年,因小吳大決,議者欲復禹故道,神考曰:「陵谷更變,雖神禹復出,亦不可拘此故道。蓋水之就下者,性也,今止以州縣為礙,壅遏水勢,致不由其性,此乃治水之事,非治水之道。若以道觀之,水則未甞為患也。乃下詔曰:「東行河道已填淤,不可復修,將來更不修閉小吳決口,候見大河歸納,應合修立隄防,令李立之經畫以聞。其干渉州縣修䕶城堤,並聼立之處分。元祐紛更唱東流之議,竭河北民力,以遂其非,卒不能成,終如先帝詔㫖」。新錄辨曰:「詔書己見神宗實錄,不必重載,既不載詔書,其首尾語言無從收附,此一叚並合刪去」。玉牒云:「詔河北路監司、都水官,按視東北二流分水利害,措置以聞」。九月二十六日、十二月二十二日。 資政殿學士、中大夫、守吏部尚書曽孝寛卒,輟視朝一日,贈右光祿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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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殿中侍御史楊康國言:昨論王鞏差除不當,聞改差管勾太平觀,衆論未允,請送吏部」。詔鞏令吏部與差太平觀。御史中丞蘇轍言:「臣伏以方今人才衰少,求備實難,凡有所長,皆當不廢。臣伏見右承議郎王鞏,生於富貴,志節甚堅,好學力文,練逹世務。昔熈寧之初,宰臣王安石用事,屢欲用鞏,鞏自知守正不合,拒而不從,毎上書言事,多切時病,吳充、馮京器其為人,嘗與議及國事,及王珪、蔡確執政,李定、舒亶為御史,將傾充與京,故起大獄,廣加羅織,欲以次及二人,鞏由此得罪,南行萬里,三年而歸,剛氣不衰,言事如故,時二聖臨御,司馬光當國,鞏復預光議論,光極喜之,言之朝廷,擢任宗正寺丞,方復欲進用,而鞏狷介疾惡,為衆所忌,適㑹光物故,衆人捃其微過,因而排之,臣竊悲光平日所薦,今皆布列朝廷,而鞏獨連蹇不遇,罷官者再,凡鞏之所長,皆士人之所難能,而其所短,多暗昩不明,或少年之所不免。前知揚州謝景溫與鞏共事,嘗上章明辨其寃,則愛憎之言,未可偏信。臣備位風憲,區區之意,毎欲為陛下掇拾遺材,以備任使,與鞏游從最舊,知其所長,伏乞陛下洗濯疵瑕,稍加錄用,必能上感恩造,臨事捐軀,以報萬一」。謝景溫先以元祐二年六月二十八日除知揚州,三年閏十二月二十五日權刑書,其薦鞏必在四年也。轍言不得其時,因鞏再送吏部與官觀附此,先七月四日罷鼓院送吏部。鞏縁轍薦除宿州。六年六月八日,以言章罷,轍薦鞏,當在年十月後,或移十月。  右正言劉唐老言:「伏覩大學一篇,論入徳之序,願詔經筵之臣,訓釋此書上進,庻於清燕之間,以備觀覽」。從之。 詔自今開封府保正,並與免冬教。舊錄云:「改先帝保甲法,三時務農,一時講武,冬教既免,保甲無復更教事藝,非先帝法也」。新錄辨曰:「詔保甲、免冬教,書法已備,其下語言出史官私意,非實錄自改至也」三十一字合刪去」。王巖叟朝論云:「愚自為左司諌,論乞罷府界保甲,范堯夫為右相,亦論羅適為府界提㸃亦論,皆以厚卿梗之,不能行愚。元祐四年秋,為樞宻都承㫖、兼同知院,勸罷之甚力,而門下孫知甫侍郎又異議,事遂寢。五年秋,再自中書舍人遷承㫖,韓師朴同知院,慨然欲論罷之,愚進其意,明日,約三省同進呈,師朴獨諌曰:「自陛下聼政以來,罷保甲集教,故人心安靜而欣悅。府界毎嵗用災傷,權罷冬教,或一嵗豐稔,驟復起教,人心必驚疑,不如遂終罷之」。太皇太后曰:「可」。五年八月十四日罷,自元年凡四年而後決,然保甲之名猶在爾。 戶部言廣濟河糧綱有欠,應折㑹者,依汴河條嵗注於籍。從之。新無。 又言:「請受添給起支訖,具例申戸部,未有例奏聞,其已申奏後,應有増改者,亦申部」。從之。新無。丁未,奉議郎石諤言:「參選人依試進士法,三人以上為一保,承務郎以上及選人願試律賦者,聼其考校。試格等第,並依舊法。武臣試刑統義者,亦減為一塲、五道,其考校粗通等第,並依元豐法,若廵舗官,以臨時就試人多寡,増損員數,就試刑統義,毎一百人差㸃檢官一員」。並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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