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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二百二十五

《卷二百二十五》[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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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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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資治通鑑長編巻二百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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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李燾 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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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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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寕四年秋七月乙酉,彰化軍留後安定郡王從式為保康節度使。從式遷節度使,本傳乃闕之。舊紀書此,新紀不書。丙戌,禮院言,明堂祀昊天上帝、英宗皇帝配坐及五方帝、皇帝親獻五人帝、五官神位,差官分獻。詔恭依。 兵部郎中、天章閣待制、知秦州韓縝,落職,分司西京。初,指使、三班奉職傅勍,夜被酒,誤隨縝入宅,縝令軍校以鐡裹頭,杖杖勍脊百餘,致死,勍妻持血衣,撾登聞鼓上訴,詔劾之,大理寺當縝罪加役,流該徳音降徒三年,公罪應追官勒停,故有是責,賜勍家絹百疋。御史知雜鄧綰言:「縝凶恣專殺,逞其殘暴,而監司不覺舉,走馬不即聞,乞并責之」。於是走馬承受、西頭供奉官劉用賓坐匿勍妻訴,牒降一官,內臣劉希奭坐不以實奏,贖銅十斤。劉摯言王韶為縝聲寃,或刪取附此。縝十月甲子判銓,林希云云,今附注此。舊紀書:韓縝杖部吏死,落天章閣待制,分司西京。新紀不書。 降環慶路鈐轄、文思副使郭忠嗣一官,徙永興軍都監,坐慶州軍叛,忠嗣遣人送家屬徃彭原縣,虛散首功帖子,朝廷以忠嗣討賊有勞,又甞經徳音,故止降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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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子,層檀國入貢,始通也。其王名亞芙羅亞眉蘭,國城距南海二萬里。便風晝夜行百有六十許日,經勿廵古林、三佛齊乃至廣州,傳國五百年,十世矣,春冬暖,貴人以好越布纒頭,服花錦白疊布,乗象馬,官有月奉。其法輕罪杖,重者死。土産稻、麥、胡羊、山羊、沙牛、水牛、駞馬、魚、犀、象、薫陸、木香、血竭、沒藥、硼砂、阿魏、蘇合油、真珠、玻璃、蔔萄、千年棗、蜜、沙、華三酒,交易用錢,三分其齊,金銅相半,而銀加一分。禁私鑄人語如大食國。此據神宗正史一百十八巻,増入新紀於年末書層檀入貢,舊紀不書。 秘書丞章惇、檢正中書戶房公事。王安石言:「惇相度渝州夷事,多與轉運司不同,可見其不肯詭隨,宜擢用」。上令與外任差遣,安石乞用為檢正,從之。馮京欲須惇到取㫖,上曰:「便與之,不須惇到也」。尋又加集賢校理。加集校乃此月十五日,今并書。 檢正中書五房公事、同判司農寺曽布言:「臣伏見言事官屢以近日所議差役新法不便,論議紛紜,上煩聖聽,臣承司農之乏,而又備官屬於中書,凡御史之言,臣所預見,考其所陳,皆失利害之實,非今日所以更張之意,雖陛下睿智聰明,洞照其說,然流聞四方,使任事者選懦觀望,不敢營職,而懐貮沮善之人,將因此洶洶,轉相倡和,以疑天下之人矣!在臣之職,固不敢畏避彊禦,俛黙而不言也。竊以朝廷議更差役之法,志於便民,故雖遣使四方詢訪利害,而曠月彌年,未有成法可以施之天下者,以謂民事之重,經畫之際,不敢不謹也。惟畿甸之事,至近而易講,而所遣之官,其論說措置利害明白,多可行者,及其成書,則付之司農,使共開封府提㸃司集議,已又榜之諸縣,凡民所未便,皆得自陳,此可謂詳且盡矣!臣觀言者之言,皆臣所未喻,豈蔽於理而未之思乎?抑其中有所徇而其言不能無偏乎?臣請一二陳之畿內上等人户,盡罷昔日衙前之役,故今之所輸錢,其費十減四五,中等人戶舊充弓手、手力、承符、户長之類,今使上等及坊郭、寺觀、單丁、官戶皆出錢以助之,故其費十減六七,下等人戶,盡除前日冗役,而專充壮丁,且不輸一錢,故其費十減八九。言者則或以謂朝廷受聚斂之謗,或以謂凌虐赤子,此臣所未喻也。田里之人,困於徭役,使子弟習於游惰,罹於刑罰,至於追呼勞擾,賄賂誅求,無有紀極,今輸錢免役,使之安生樂業,通略云:不知有前日之患,乃所以勸其趨南畆也,言者則以謂起庸錢則人無悅為農者,小則去為客戶、商賈,大則去為盜賊,此臣所未喻也。上户所減之費少,中下戶所減之費多,言者則以謂上戶以為幸,下戶以為不幸,此臣所未喻也。天下州縣戶口多少,徭役疎數,所在各異,雖一鄉村差役輕重,亦有不同者,然昔日第一等,則槩充中等之役,雖貧富相遼,不能易也。今量其物力,使等第輸錢,逐等之中,又別為三等或五等,其為均平齊一,無以過此,言者則以謂斂錢用等,則非法所能齊,所在各自為法,二三紛錯,無所總統,此臣所未喻也。昔之簿書等第不均,不足慿用,故欲分命使者,察諸縣,使加刋正庶,品量升降,皆得其平,言者則以謂舊等不可信,今之品量,何以得其無失?如此則是天下之政,無可為者,此臣所未喻也。提舉司昨以諸縣等第不實,故首立品量升降之法。方司農、開封集議之時,葢不知已甞増減舊數,然編勑三年一造簿書,所以升降等第,今之品量増減,亦未為過,又況方曉示人戶,事有未便,皆與改正,則今之増減,亦未施行,言者則以謂品量立等者,葢欲多斂雇錢,升補上等,以足配錢之數。至於祥符等縣,以上等人戶數多,減充下等,乃獨掩而不言,此臣所未喻也。凡州縣之役,無不可募人之理,今投名衙前半天下,未嘗不主管倉庫、場務、綱運官物,而承符、手力之類,舊法皆許雇人,行之乆矣,惟耆長、壯丁,以今所措置最為輕役,故但輪差鄉戶,不復募人,言者則以謂專副雇人則失陷官物,耆長雇人則盜賊難止,又以謂近邉姦細之人應募,則焚燒倉庫,或把守城門,此臣所未喻也。役錢之輸,見錢與納斛斗,皆取民便,為法如此,亦已周矣,言者則以為納見錢則絲綿粟麥必賤,以物代錢,則有退揀乞索之害,如此則當如何而可?此臣所未喻也。昔之徭役,皆百姓所為,雖凶荒饑饉,未嘗罷役,今役錢必欲稍有羨餘,迺所以備凶年,為朝廷推恩蠲減之計,其餘又專以興田利、増吏祿,言者則以謂助錢非如賦税有倚閣減放之期,臣不知衙前、弓手、手力、承符之類,亦嘗倚閣減放否,此臣所未喻也。朝廷詔令與司農奏請,未嘗不戒天下官吏,以躬親詢訪田里之人,務使人戶今日輸錢,輕於昔時應役,則為良法,固無毫髪掊斂之意,如兩浙一路,戶二百四十餘萬,率錢七十萬緡而已,畿內十六萬,而率錢亦十六萬緡,是兩浙所輸,葢半於畿內,言者則以謂吏縁法意,廣收大計,然畿內募役之餘,亦無幾矣,兩浙欲以羨餘徼幸,司農欲以出剰為功,此臣所未喻也。賈蕃為縣令,固當奉行條詔,差役之事,有未便於民法,許其自陳,乃不肯受,使趨京師諠譁詞訴,其意必有謂也,誠令無所用心,亦可謂不職矣。蕃之不職不法,其狀甚衆,如團定保甲作差官體量,一縣之中所行,皆不如當時之法,又有篤疾貧民,應對無禮,既違法使之贖銅,又非理拷掠枷錮,其子四日而死,至於借貸官錢,沽買村酒,殘民犯法,誰敢爾者?提㸃司見其有顯過,因徃治之,而又庫錢數少,酒課額虧,鈎考其由,皆得其狀,迺編敇所謂因事彰露,或雖已去官,法所當劾者,言者則或以謂二府所選,必非不才,或以謂蕃雖有𧷢私,乞一切不問,此臣尤所未喻也。大約御史之言,葢多此類,如蕃之不恤民、不畏法,可謂明矣,迺以謂趙子幾務力行司農之政,不復顧陛下之法與陛下之民。夫司農之政,乃陛下之政,司農與子幾職當奉行而已,使子幾能力行陛下之政,豈不善哉?乃欲捨蕃而治子幾,此尤可怪也!至於差役之法,昨看詳奏請出牓施行,皆開封府與司農被㫖集議,此天下所知,借使法有未善,而言者深論司農,未嘗以一言及開封,又以謂司農自知所行,於理未安,若關與京尹,或致争執,有礙施行,所以公然不顧,不報開封府。夫所行之法,迺京尹韓維等之所共議,借使未嘗共議,今所出牓,凡於民未便聴經所屬官司,開封府乃所屬官司,可以受其辭訴,而不可以爭執乎?開封府於民事,何所不預?民有所訴,斥而不受,此乃御史之所當言而言未嘗及也!自非內懐邪詖之情,有所向背,則不當至此。曽布集乃削此以上四十八字。若此之類,皆有文可考,有迹可求,而誕謾欺罔,曽不畏忌,況於是非晻昩難明之際哉?陛下方有大有為之心,固将舉直錯諸枉以示天下,而左右耳目之士,以利為害,以直為曲,以是為非,以有為無,臣恐有傷陛下之明,而害陛下之政也。御史有言責者也,臣有官守者也。御史之所論,臣之官守也。御史以言責言,臣以官守言,此臣之區區所以事,陛下之義不敢不盡也。願陛下以臣所言宣示中外,使有識之士參考其是非,令臣言有涉誣罔,則誅夷竄逐,臣所甘心,陛下之法亦不可貸,如言不妄,則陛下亦當察其情偽,而以大公至正之道處之,則天下之幸也」。王安石以布所言進呈,上問如何,安石曰:「欲劄與繪、摯,令繪、摯分析」。馮京、王珪以為不當使分析,京又言:繪、摯近日別無文字」。上曰:「令分析方是朝廷行遣」。京珪曰:「恐復紛紛不安」。上曰:「待分析到更相度」。因言繪作富弼辭,乃更稱譽弼,殊不體朝廷意。安石曰:「姤,后以施命告四方,上下相遇,以命而已。見大哉王言,乃所以知一哉王心。今天下所以未肯一心趨上所為者,以好惡是非不著於天下故也。為天下,要知事本,孔子曰: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事不成則禮樂不興,禮樂不興則刑罰不中,刑罰不中則民無所措手足。然則民無所措手足,其本在於名不正,孟子曰:楊墨之道不息,孔子之道不著,邪說誣民,充塞仁義,仁義充塞,則率獸食人,人将相食。然則人将相食,其本在楊、墨之道不息。今朝廷異論,類皆懐姦,其實豈止於楊、墨之道不息而已,以邪為正,以正為邪,其為名不正甚矣,則其患至於人無所措手足、人相食無足怪也。如晋之亂,外國據中國,自生民已來,未有如此,其亂本乃在王衍之徒,託清淨無為之說,以濟其茍簡貪慢之私而已」。遂以布所言劄與繪、摯,令分析以聞。辛夘河決大名府第五埽。王安石五年正月二十三日日録云:四年七月八日,河決,今以為據,特附此。舊紀亦書辛夘河決北京第五埽。新紀但書河決北京。河渠志云:七月,北京新堤第四、第五埽決,漂溺館陶、永濟、清陽以北,遣張茂則、程昉相視修塞。八月丁巳、丙寅、癸酉,并月末,又十月末。又五年三月丙午、九月己酉,並合參照。司馬光日記云:去歲新堤第四埽先決,頃之第五埽又決,第四埽水更㣲,程昉於嫩灘水上疊塞四水口,自知不測,未幾,咽凌水盛,第四水口復決,昉憂懼而卒。張保孫殿丞云。 天章閣待制孫固兼侍讀,罷知審刑院。王安石言:「固留滯審刑文案,乞罷之,授以他職。司勲員外,即權判大理寺崔台符權知審刑院,太常少卿、知夀州許遵權判大理寺」。日録有孫固靣乞少府監及劉摯論固留身事,當考。 賞渝州討夷賊有功將校、供備庫使唐詢等轉官、減磨勘年有差。壬辰,權䕫州路轉運使屯田即中孫桷為司封,即中直昭文館落權字。權䕫州路轉運判官、屯田即中張詵為司封郎中、直集賢院、權轉運副使。孫桷傳云:桷喜功名,見事風,生建南平軍,復扶歡、榮懿二寨邉事自此始。朱史削去,要合存之,姑附此。司馬光日記云:䕫路有保塞民扞禦蠻㓂,其酋領得理詞訟,擅決罸,由是大富,州縣提轉侵漁不已,其酋不堪命,遂㓂略居民,轉運使張詵等發兵討擊,誅殺甚衆,鄧綰上言:「生蠻所以不能為蜀患者,以此民為之藩鄣,今詵等多殺不辜,以自為功,異日蠻必為患」。詵嘗事介甫於常州,善遇之,乃命章惇徃體量,惇還,言其酋縱橫日乆,或刳孕婦,或探人心而食之,誅之甚當,於是二漕皆遷官加職,趙全云。 知開封府劉庠乞罷勾當右廂公事官,不許。初,韓維奏著作佐郎蔡確為勾當右廂公事,及庠代維,以故事責確廷參,確謂:「藩鎮辟召掾屬,乃有廷參禮,今輦轂下比肩事主,雖故事不可用」。庠不能屈,因奏:「京師多豪右,廂官體輕,人不畏,或縁而寛縱有罪,且政出多門,非所以肅清浩穰之術。昔趙廣漢嘗患三輔難治,欲兼之,況廂事之末乎?請罷確等」。確方主王安石,故上意不直庠,尋改確為三班院主簿,庠相繼補外。確,晋江人,嘗為邠州司理參軍,轉運使始至,按其贓罪,及見確姿狀秀偉,召與語,竒之,更加延譽。韓絳宣撫陕西,確為人造樂語,絳喜其文,又薦於朝,維所以辟確,亦由絳薦也。御史中丞楊繪嘗言:「臣伏見開封自來大小鬬辨公事,只委知府一面斷決,如事合勾追,或理須證對者,則推判官以下同劾其罪,自置都廂後來,杖六十以下,並委斷罪,臣細詳訪之,皆不便也,何者?政出於一,則靜而肅,政分而三,則紛而不齊,有罪一般,而兩廂斷放各異者加之。都廂之官,權雖欲重,而望猶輕,人不厭伏,又欲抗勢於府庭,至有觧府胥而欲為都廂胥者,辭府公吏而求為都廂公吏者,又且一面勾追理索旁午閭里矣。風聞頗有重罪,而啟倖胥吏,只從杖六十已下斷放者,都廂官員只據其自通之罪,亦不覺察,昔趙廣漢有願得并治之言,信有之矣!伏乞特賜指揮,應係京城公事,並須送府,其都廂官,止令㸃檢廂中寄禁并到處檢驗,并詣地頭定奪公事,或檢校財産」。繪言不得其時,按蔡確事則繪言葢不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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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詔兩浙水災州軍,令轉運、提㸃刑獄、提舉常平司與州縣當職官吏多方賑䘏。新、舊紀並附年末。乙未,録延州振武副都頭崔達子遇為三班奉職,賜其家絹百匹。初,達為西賊所執,驅之至婁城堡下,令呼城中曰:「撫寕堡已破,可趣降」。達偽許之而反其辭,遂被害,邉吏以聞,故追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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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詔自今召試知制誥,三道各限一百五十字以上成。如係正言已上,即守本官,已下並除右正言。丁酉,兵部郎中、集賢校理直舍人院王益柔。刑部郎中、秘閣校理、同修起居注陳襄。兵部員外郎、集賢校理、直舍人院、同修起居注陳繹,太子中允、集賢校理、直舍人院曽布,並知制誥,布仍改右正言。上初欲用張琥及襄、繹、益柔,王安石言琥不如布,上曰:「布誠宣力多」。遂用布,更以琥修起居注。楊繪、劉摯之論助役也,安石使琥為文詰繪、摯,琥辭不為,布自請為之,琥由是忤安石意,故不得知制誥,安石又言:「襄憸邪,必不能助宣徳化,不宜使在內,且已嘗辭知制誥,今復辭則虧人臣體」。安石去年九月已有劄子論襄上曰:「何以處之?」安石請除待制、都轉運使,上曰:「知制誥亦不妨作都轉運使也」。尋以韓維在告,又詔襄及益柔並直學士院。此據御集在七月十九日。司馬光云:琥由此忤安石意,頃之,坐事落修注,非也,葢不知制誥止得修注耳,落修注又坐別事。呂陶記聞云:熙寜初,曽魯公與余言:「近日婦人冠子太小,近乎服妖,葢小官在上之䜟,時多除京官為提舉刑漕之職,魯公故及之,後有中允、通直為待制、三司、正言、承議為翰林八座者,以此推之,天下葢豈偶然哉!按陶所云合修入,但須詳考,因曽布以中允除知制誥改右正言,姑附見中。允即通直,正言即承議。 御史中丞楊繪具論前後論助役法四奏以自辨,且曰:「臣之情狀,已具四奏,惟曽布稱:言者深論司農寺,未嘗以一言及開封,又云自非內懐邪詖之情,有所向背,則不當若此。又云:誕謾欺罔,曽不畏忌,此數言者,臣不可不辨。臣所論超升等第不便者,據百姓論訴爾,其論訴者,止東明等數縣百姓而已,祥符縣百姓未嘗論訴,豈得加誣?臣以為獨掩而不言乎?大凡省寺出榜於外縣者,未有不先牒本州照㑹,昨司農寺出牓外縣升等第事,不曽牒開封府照㑹,此臣所以奏彈也。今曽布既稱曽與京尹韓維共議,又云借使未嘗共議,只此兩句,則已矛盾也。又云:民有所訴,斥而不受,此迺御史之當言而言亦未嘗及者,已於劄子內言開封府不肯接狀,卻稱不曽受得朝㫖及司農寺關報,百姓既無所訴,乃是臣嘗言及也,豈為言亦未嘗及乎?其如民所論訴者,止是超升等第,此專是司農寺為首,豈可捨而究其他乎?夫編勑,三年一造簿書,升降等第者,乃自實産,從下而定之,先據人戶,始立等第之數,昨司農寺皆於元申等第之外,須得要申多少數戶,臣所論已具,今曽布自以為亦未為非,又云實未施行,且未行而言之宜也,豈有既出牓於縣,而云未施行?御史不得言之理?豈有不依元申等第而硬指揮,升上戶數,而云亦未為非之理?夫朝廷立法未行,而臣沗御史中丞,先述其便,而後以未便事理論奏,欲有裨於聖政。今曽布乃以邪詖向背,誕謾欺罔,不顧陛下之法,與陛下之民為言。臣內省一心事主,未嘗有所向背,實非邪詖誕謾欺罔,不顧陛下之法與陛下之民者。伏乞詳臣四奏問曽布背誰向誰,何事欺罔,又曽布每於臣劄子中絶去前後文,只摘取一句,以牽就其說,乃曽布挟與王安石是親之勢,公然不顧朝廷綱紀,欲障蔽陛下言路之意可見矣!又言:助役之法,國家方議立千萬年永制,臣非以為無利也。臣既先陳其利矣,次又陳難行五說,求去其害,以成其利。然則臣陳之為難者,欲議其所以易之也,謂之為害者,欲議所以利之也。夫一人之智,不足以周天下之利害,必集衆人之智,然後可以盡其利。今陛下專任王安石,安石專委曽布,布又剛愎如此,而欲建千萬歲永制,其得盡乎?」又言:「臣竊以曽布近日有文字,稱臣邪詖欺罔誕謾向背事,今日曽布試知制誥,臣若言之,必謂臣報其言,以復私怨,雖然以此之嫌而不言之,是乃臣之自私也,若然,則他日設有姦人偶知,欲將進用,隂料言事官必有彈劾已者,則先以事中傷之,使其自避嫌而不敢言,無乃姦者之巧得其便乎?臣不敢顧私嫌而公言之,惟明主擇焉也。夫陳繹、王益柔皆累任轉運使,陳襄歴知雜御史、修起居注,資則深矣。勘㑹曽布熙寕二年九月二十一日,自海州懐仁縣令轉著作佐郎,閏十一月十六日,差看詳衙司條例,熙寜三年四月五日,差編敕刪定官,八月二十四日差編修中書條例,九月六日,授太子中允、崇政殿說書,九月八日差權同判司農寺,九月十四日,授集賢校理,九月二十三日,差檢正中書户房公事,十月四日,差看詳編修中書條例。熙寕四年二月五日,差直舍人院,二月八日檢正中書五房公事,五月三日差詳定編敕,七月十三日,試知制誥,從選人至知制誥,止一年十箇月。舊官太子中允班在尚藥奉御之下,新官知制誥班在觀察使待制之上,可謂不次矣。夫賢能不待次而舉,王者之善政也。臣竊見曽布之賢能,未顯著於天下,天下之人止知其縁王安石姻家而進,昔崔祐甫多用親故而稱允當,今親故則用矣,而允當之論猶未該浹也。以臣愚而觀之,曽布專完助役文字,前者以臣所言利害事加之,以邪詖欺罔,一切拒之,斯乃自用自專之人也,安有賢者而好自用哉?安有能者而好自專哉?唐李徳裕有言:辨邪正,專委任而後朝廷治。夫正人既呼小人為邪,小人亦謂正人為邪,何以辨之?請借物為喻,松栢之為木,孤生勁特,無所因倚。蘿蔦則不然,弱不能立,必附他木,故正人一心事君,無待於助,邪人必更為黨,以相蔽欺,君人者以是辨之,則無惑矣!臣既已被曽布指為邪詖欺罔誕謾向背矣!布既以邪詖指臣,則必以正直自處也,布既以有所向背指臣,則必以勁特自處也。凡邪正之不可以並立,如薫蕕之不可以同噐也,今若邪詖之人,而使處中執法之地,與正直並立,豈可謂邪正之辨乎?若陛下謂臣為實有邪詖欺罔誕謾向背之狀,即乞罷臣御史中丞,仍不當尚留侍從,宜從逺貶,以清朝列」。御史劉摰又言:「臣近曽上言論助役之法,其害有十。今奉聖㫖批送曽布劄子條件詰難,令臣分析者,竊以助役歛錢之法,有大臣主之於中書,有大臣之親、中書之屬官及御史知雜者,講畫於司農寺,有大臣所選擇所謂能者為監司,提舉官行之於諸路,上下布置,其勢若此,可謂易行矣,然曠日彌年,未有定論可以為法者,其故何也?不順乎民心而已矣!民之所不欲,古今未有,可以勢強而成者也,故雖命使者奔馳道路,稟之於內而刼之於外,然其擬議參差,條制殊異,紛然日下,不知其可行之計,則此法利害明若觀火矣!臣有言責者也,是故前日采中外士民之說,敷告於陛下,今司農為熒惑之辯如此,陛下以臣言為是耶?則事盡於前奏,可以覆視,陛下以臣言為非耶?則貶黜之而已,雖復使臣言之,亦不過所謂十害者,是以不復條陳,不惟費辭文過,煩紊天聽,而風憲之官,豈與有司較是非勝負,交口相直,如市人之詬競者,則無乃辱陛下耳目之任哉?謂臣等險詖欺罔,則上有陛下之聰察,而下有中丞之公議,所謂中有向背,則臣所向者公,所背者私,所向者義,所背者利,所向者君父,所背者權臣。今方辨助役之利害,而無故立向背之論,以朋黨之意教誘天下,此可駭也!所謂曽無畏忌,則陛下之法,臣所畏也!陛下容受忠直,臣為御史,實不敢隱情,自為已諱,今司農欲使臣畏忌權臣,則誠臣之所不能者也。伏望陛下將臣前後所論助役章奏與司農之言,宣示二府大臣、中外百官,以考是非,若臣言有所取,則乞速罷助役,以安天下之心,若稍有欺罔,則乞重行竄逐,以謝專權之人,而戒妄言者」。摯又言:「臣竊以耳目之於人也,事物過者,必見聞以赴其心,而心必受之,未有不信其耳目而反以其能視聽為疑者,先王以言置官,代天子耳目,內外相信,無以異於一體之相為用也,其言雖直必容,雖多必受,則國家安治,不然則反此,故謗木諌鼓,不設危亂之國,鼎鑊斧鑕,不在聖明之朝。恭以陛下躬上聖之徳,好問樂善,凡延見臣下,雖賤官小吏,必溫恭和容以訪逮之,此堯舜之盛也。然至於臣等以職事為言,則使之分析者,中外皆知非陛下意,乃司農挟寵以䕶改作,大臣設法以蔽聰明爾。因事獻忠,敢一言之,今天下之勢,陛下以謂安耶?未安耶?治耶未治耶?茍以為未安未治也,則以陛下之睿智,言動起居,躬蹈徳禮,夙夜勵精,以親庶政,而天下未至於安治者,將誰致之耶?陛下即位以來,注意責成,倚以望太平,而自以太平為己任,得君專政者是也。二三年間,閭閻動揺,舉天地之內,無一民一物得安其所者,葢自青苖之議起,而天下始有聚歛之疑,青苖之議未允,而均輸之法行,均輸之法方擾,而邉鄙之謀動,邉鄙之禍未艾,而漳河之役作,漳河之害未平,而助役之事興,其間又求水利也,則民勞而無功,又淤田也,則費大而不效,又省併州縣也,則諸路莫不強民以應令,又起東西府也,則大困財力,禁門之側,斧斤不絶者,將一年而未已,其議財也,則商估、市井、屠販之人,皆召而登政事堂,其征利也,則下至於厯日,而官自鬻之,推此而徃,不可究言,古之賢人,事君行道,必馴致之有漸,持乆而後成,至於設施,皆有次序,今數十百事,交舉並作,欲以歲月變化天下,使者旁午牽合於州縣,小人挟附佐佑於中外,至於輕用名噐,混淆賢否,忠厚老成者,擯之為無能,侠少儇辯者取之為可用,守道憂國者,謂之流俗,敗常鑿民者,謂之通變,能附己者,不次而進之,曰吾方擢才不可招者,為名而斥之,曰吾方行法。凡政府謀議所以措置經畫,除用進退,獨與一屬掾曽布者論定,然後落筆,同列預聞,乃在布後,故奔走乞丐者,布門如市,雖然猶有繫國家之體而大於此者,祖宗累朝之舊臣,則鐫劾鄙棄去者殆盡,國家百年之成法,則剗除廢革,存者無幾,陛下豈不怪?天下所謂賢士大夫,比歲相引而去者,凡幾人矣,陛下亦嘗察此乎?去舊臣,則勢位無有軋已者,而權可保也,去異已者,則凡要路皆可以用門下之人也,去舊法則曰今所以制馭天下者,是已之所為,而陛下必將乆任,以聽其伸縮也。嗟夫!此事之實也,其名則曰革敝而興治,是以陛下樂聞其名而難察其實也。夫賞罰號令,乃陛下所以砥礪天下,而鼓動四方以為勸沮者,今有人焉,能舞公事以傾勲舊,起大獄以逐官吏,其事是耶?乃其職爾,何至超任以為職司耶?趙濟是也。又有人焉,以渭源田欺罔,始既以此得罪,而終復以此増秩王韶是也。程昉事漳水以興大役,困一方而無成功,趙子幾挟情以違法禁,按吏以防民言,則皆置而不問,乃是賞反施於聖人之所當罰,罰不及於王法之所當誅也!畿邑之民以助錢為訴也,陛下聖㫖令召情願,東明知縣以不能禁民有訴而被劾也,陛下聖㫖止令劾擅升戶等之事,二者皆獨斷之善政,而中書皆格而不下,此則陛下之號令不行也,西師無功而曰非朝廷之本謀,天下但見給軍之費,輦出於京師,空名之誥,馳下於西路,又命一知制誥於將幕,使專代天子之言,報覆號令,絡驛於道,茍以為非耶,何不正之?迨其事敗,則曰非政府謀也,捐費緡錢以千萬計,秦晉之人,肝腦塗地,産軍旅之怨,結外國之釁,而不自請咎,乃致陛下發中詔以責躬,抑徽號而不受,忠義之士,誰不痛心而疾首,至如助役之法,臣嘗言之矣,其條制纎悉,臣雖未能究見,然臣大意終以謂使天下百姓賦税貸責,公私息利之外,無故作法,升進戶等使之槩出緡錢,皆非為人父母愛養基本之所宜為者,故臣謂之聚斂,非妄言也。陛下任遇輔臣如此其重,而致主之術乃用此道,是皆大臣之誤陛下,而大臣所用者,誤大臣也!今既顛謬乖錯,敗亂綱紀,知天下之不容,懼宸𠂻之回悟,以謂雖中外之士,畏避無敢言者,然其尚敢言者,獨御史有職爾,故又使司農熒惑天聽,作為偏辭,令臣等分析,以摧沮風憲之體,艱梗言路,欲其憂憚茍容而緘黙,或欲沮其危言,從而擠逐,不知忠臣節士,雖戮辱不懼,所以盡事君之義耳!今𦍑人之欵未入,反側之兵未安,三邉瘡痍,疲潰未瘳,河北大旱,諸路大水,民困財力,縣官匱竭,聖君恭勤思治萬方之所知,而在輔弼者,方欲蔽天聰明,使下情不得而上達,其何心耶?臣願陛下思祖宗基業之艱難,念天下生靈之危苦,少回幾慮,收還威柄,深恐異時專權肆志,將有陛下所不能堪者,則必至於虧失君臣之恩,是今日養之適所以害之也。若夫馮京、王珪,同列預政,皆依違自固,不扶顛危,雖心知其非而無所捄,正己之進退,又媕婀而不決,皆非所為輔臣之體,臣在四海之內,孤立獨進,陛下過聽,任以風憲,嘗竊思之,近歲臺諌官疊以言事罷免,豈其言皆無補於事歟?豈皆願為訐激險直之語,以自為名而㓗去歟?嘗以謂欲言政府之事者,其譬如治湍暴之水,可以循理而漸導之,不可以隄防激鬬而發其怒,不惟難成,亦為患滋大,故臣自就職以來,竊慕君子之中道,欲其言直而不違於理,辭順而不屈於志,庶幾愚𠂻,少悟天聽,而亦不敢悻然如淺丈,夫以一言一事輕決去就,致聖朝數數逐去言事者,而無所裨補,思以上全國體,而下亦庶幾能乆其職業而成功名,兩月之間,纔十餘䟽,其言及助法者,止三䟽耳!當天下多事之時,而臣言簡緩,又不足以感悟,則其負陛下已多矣!不意大臣之怒已至如此,令臣等分析之事,前代無之,祖宗無之,近年以來,乃為此法,以摧言者之氣,方陛下孜孜聽治,喜於納諌,而大臣所為,則不得正目而視,此所以發臣之狂而不能黙也。伏願陛下深察事物之變,用安靖之治,以休生民,有所措置,以大小緩急為先後之序,以義利經權為本末之辨,自兹凡有獻替於陛下者,乞誘掖奨勵之,罷分析之命,以尊嚴朝廷,而養多士敢言之氣,臣不勝憤懣,愛君待罪之至」。奏至,王安石曰:「繪所奏前後反覆,今並不分析。布所言,子幾與蕃事。又摯所云臣所向者公,所背者私,不知子幾何以為私蕃?何以為公?且繪云:當忠以報國,雖為臣引用,不敢以私害公。王安石言楊繪稱雖為臣引用,不敢以私害公。今繪奏並無此等語,當考。繪為中丞,在四月癸酉。凡人之情,為人所知,縱不能私,宜以平遇之。如繪所言,專為不平,此必有所懐也。繪知開封府,元同議,後來不受百姓訴狀違法,何故不論開封之罪?此其不平可見」。上曰:「張琥以為繪罪輕於摯,摯言尤無狀」。安石曰:「摯妄作,愚而易見。繪狡詐難知,如言為臣所引用,然不敢以私害公,此所謂壬人,雖堯、舜所當畏難,陛下不可不察。臣向論繪燭理不明,不可為中丞,此言必漏,臣度繪當縁此為憾,邪人交鬬,但能壊朝廷事,於臣私計亦何所預?臣若計身私利害,即雖不才,豈不能合流俗以自固?若以義為事,則有去就而已,小人消長,非臣所敢知也」。上曰:「如何措置?」安石曰:「此在陛下」。上曰:「令繪出,翰林又少人。降一官令歸院,如何?」安石曰:「欲令出,即差官直院可也」。於是詔繪落翰林學士、御史中丞,為翰林侍讀學士,摯落館閣校勘、監察御史裏行,監衡州鹽倉。後兩日,以繪知鄭州。神宗史食貨志云:初,繪除中丞,安石以為繪不燭理,不可為中丞,然卒除繪。已而執政馮京漏安石語以激怒,繪縁此為憾,故毀役法以自立異,非詳究法之利害本末也。志葢因安石日録,今不取。舊紀書翰林學士楊繪論免役法失實,罷御史中丞,降為侍讀學士、知鄭州。新紀不書。司馬光日記繪改知鄭州,仍押出門。 䕫州轉運司言:招出夷賊王袞,取李光吉、梁承秀及衮三族之地,賦民,得租三萬五千四百八十五石、綿絲一萬六千五百一十五兩、絹二十七匹、銀二百三十一兩半。詔改賓化寨為隆化縣,授衮下班殿侍、三班差使、監揚州税。朱史以隆化縣并正月失事之序,今依墨史。己亥,看詳編修中書條例所狀:「今先看詳到合減省改更事件,如審刑院進呈公事,已得聖㫖,若無合覆奏事,令更不入狀,止進草,降敕下,合屬去處,諸路轉運使副或差兩員,並不帯同字,提㸃刑獄亦如之。應差臣僚權管勾閑慢司局及寺監,欲止降劄子,京朝官乞假遷𦵏,除通判已上差遣,仍舊外,其餘並依選人申轉運司,如無規避,即給假訖奏,不須聽候朝㫖。常參官如因疾患請假兩日已上,令御史䑓直牒內侍省醫官院,差內臣醫官看騐,諸州軍差管內僧道,正自今勿復以聞,候及七年,合賜紫衣師號,即具保明申奏。其御史臺逐季繳連本臺五十三處供申職掌人數,進奏院月奏,具有無出閉罪人狀,並寢罷」。從之。朱本云:上以朝廷所省閱多有司之細故,而大臣不得講明政事之大者,以為事可歸,有司者歸之,而中書責其當否,則有司盡力而事治,故命條例司討論,去其繁冗,自是事歸有司者寖多,而中書之務清矣。新本并看詳條例所狀皆削去,恐失事實,依時政記所書,復存之。庚子,禮院言:「禮,諸侯不得祖天子,公廟不設於私家,今宗室有祖宗神御,非所以明尊卑崇正統也,謂宜一切廢罷,以合禮意」。從之,仍遣內侍迎奉祖宗神御于天章閣。先是,魯王、韓王、魏王、申王、楚王五宫院皆有神御,大宗正司奏請供奉香燭,知大宗正丞事李徳芻以為非禮,請下禮官議,乃詔禮官議,如徳芻請,而降是詔。徳芻,淑子也。舊紀載此事,新紀不載。辛丑,詔案察之司,採訪所部官屬罪犯,不得出牓召人告論,其犯私罪,杖以下離任,無得案發。景祐四年七月十二日,有不得出牓指揮,當考。 殿中丞、監察御史裏行唐淑問權知真州,又改知復州。淑問前坐擊滕甫,出通判復州,遭父䘮,既除服,王安石欲與監司,上曰:「淑問意見何如,肯盡力否?且令知府界縣」。安石曰:「淑問帯臺職,難與縣」。上曰:「淑問才通判資序,與縣何傷?」安石請試以劇郡,上從之,尋命淑問權發遣提㸃荊湖北路刑獄。除憲在十月壬子朔,今第書初湖南改湖北。壬寅,詔知制誥王益柔、陳襄兼直學士院,候除學士罷直,時學士韓維在告闕官宿直,故有是詔。此據御集増入。十四日王安石欲除襄都運,可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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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辰,上批:「黃河決,水入御河,北行未止,其令入內副都知張茂則乘驛當職官吏相度以聞」。七月八日可考。 徙知太原府、觀文殿學士呂公弼知鄭州,公弼以疾自請也。新知鄭州、翰林侍讀學士楊繪知亳州,翰林學士元絳權知開封府,天章閣待制、權知開封府劉庠為龍圖閣直學士、知太原府。 罷校勘觀文殿書籍,又罷供奉官至殿直日,赴垂拱殿起居,惟朔望及遼使見辭綴班于紫宸殿下。校勘觀文殿書,當檢事始。司馬光日記云:七月二十三日。有㫖:自今供奉官以下,皆免常朝。祖宗時,供奉官等皆取將帥子弟為之。天子擇其才者,使將命四方,有能辦事,則稍加進㧞,故曰奉朝請。侍廷中,謂之使臣」。自後得之者寖多,及今近八千人任使不復如徃時,而朝請如故。貧者或徒步泥中至禁門,賃公服鞾笏而入,富者以錢賂閤門不來,亦不問,其徒甚以為患,故免之。 閤門言:「乞選承制以下至殿直六人,前後殿逐日祗應,以閤門看班祗候為名,候及五年詳熟,與除閤門祗候」。詔三班院選仕族子弟供奉官以下、殿直以上、年四十以下,無私罪使臣十二人赴樞密院,選六人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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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午,詔諸班直長行嘗備宿衛,自今病滿百日可醫治者,殿前指揮使補外處牢城指揮使,其餘並與捧日、天武第五軍押營,元給料錢三千者與五百,二千以下者與三百。先是,諸班直假滿百日,步軍司並配充,剰貟有丐食於道者,上憫之,而有是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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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天章閣待制孫固提舉在京諸司庫務,檢正中書户房公事章惇與固兼詳定編修三司令式及諸司庫務歲計條例。王安石言薛向不樂修令式,上曰:「向先進呈明堂賞給,云恐諸軍以修令式,疑有裁減,所以先進呈,欲宣布令諸軍知」。安石曰:「此意可見其不樂也」。上曰:「向所為亦不免姑息」。 詔唐、鄧州界荒田,他路流民請射者,宜令所屬速給付,無致失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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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申,屯田員外郎、權發遣鹽鐡判官吳審禮,權發遣開封府界諸縣鎮公事。上欲別用人,王安石言:趙子幾勁鋭,審禮寛和,可以相濟也」。馮京曰:「審禮安得寛和?」上從安石言。吳審禮,興國軍人。哲宗舊録》:元祐四年八月,有傳,新録》削去,審禮為荊湖南路提舉常平。先是,朝廷推行青苖、免役以為民利,而將命者轉與郡縣造作浮議,以務沮抑,其奉使也,宣布詔令如所素行者,人亦不待寕,而逺近皆知上之徳意志慮,移之他部,推其所為如初,故民皆安堵毋擾,俄遷三司鹽鐡判官、提㸃開封府界諸縣鎮兼常平事,畿內牧地,乆為民患,乃以地予,得租十萬緡有竒,賞太僕芻秣,又詔詳定河南北監牧,請惟留沙苑,餘悉罷去,地亦予民,得租百萬緡,可市西北善馬數萬匹,常言:「帝畿千里,有終日行不見桑柘處,民不知蠺,非所以美俗,請教以樹藝,責縣勸率之」。不一年,所租以億萬計。上可其奏,後下其法諸部。熙寜中,置諸路保甲、治平義勇之法,不一年,上御崇政殿觀閱射馭,精練不減禁旅,審禮與執事官俱立庭下,上顧召,責以始終成就,河北洊飢,羣小嘯聚至數千軰,詔徃綏輯,乃除權𤼵遣河北西路轉運副使,至則諭郡縣振廩,以慰窮乏,凡五百萬,誅首惡數十人而已。置衛州黎陽錢監,歲鑄三十萬,訖罷使,河北經用饒裕,河北為一路,復除轉運副使,已而為江淮荊浙等路制置鹽礬、兼發運副使,入見獲疾,得請提㸃洪州玉隆觀。此舊録審禮傳可見審禮之為人也。新録削去,亦無辨誣,葢審禮以朝請大夫知南康軍卒,自不應立傳也。傳在元祐四年八月二十六日。紀事本末:王荊公當國,欲以朱柬之監左藏庫,柬之辭曰:「左帑有火禁,而年髙宿直,非便,聞欲除其人幹,當進奏院,忘其人名,實願易之」。荆公許諾,翊日於上前,進某人監左藏庫,上曰:「不用朱柬之監左藏庫,何也?」荆公震駭,莫測其由,上之機神臨下,多知外事,雖纎㣲莫可隱也」。 侍御史知雜事鄧綰言:「本臺推直官宋飛卿、孫奕皆前御史中丞公著所舉,臺主簿趙仝亦薛昌朝、謝景溫薦引,各懐所知,意趣乖異。欲乞別選推直官二員、主簿一員」。詔宋飛卿、孫奕、趙仝並送審官東院,其御史臺推直官、主簿,令不依名次選人。宋飛卿、趙仝未詳。孫奕,已見三年七月。陳瓘云云可檢附。庚戌,詔入內內侍省都知、押班請假,並依見謝辭例。辛亥,詔國子監直講有闕,於兩制、臺閣所舉五路學官內選差。 又詔邠州駐泊都監、洛苑使李克忠追兩官勒停,經恩未得敘用,坐取本轄蕃官所奪西賊甲,不還,其直經徳音當原,而提㸃刑獄司言恐後無以激勸屬羌立功,特責之。六月十一日,克忠候奏到取㫖。 詔檢正中書户房公事章惇徃邠州制勘知州張靖,本州觀察推官、權管勾經略司機宜文字王撝等,又詔惇體量所過陝西州縣推行雇役新法及民間利害以聞。初,宣撫司押送刺配慶州叛軍家屬,而撝輙増入宣撫司劄子內字,誤刺配十五人,為靖所奏,故遣惇劾之,其後案至,不悉如靖奏,詔靖與別路知州差遣,撝等該赦釋之。明年正月二十七日,靖移陝州,朱史於二月四日書此。按御集差惇制勘邠州,乃是七月二十七日後空日。又實録八月一日詔惇體量陝西新法利害,與御集合,朱史誤也。惇以三月二日方受命經制渝州夷人疆土,此時安得却徃邠州?朱史誤明甚,今依御集附七月末,仍取日録六月二十五日所録靖、撝等事,略加刪修,要未詳盡也。當考惇體量利害,今并書之。司馬光日記云:慶卒之變,密劄下經略司,應捉、殺到叛卒妻子,並配諸州為奴婢。經略司謄下邠州牒,漏「捉、殺到」三字,知邠州張靖以為招降者妻子,豈可亦從孥戮,再申經略司,經略司令主者陳首,下州改正,靖因奏其狀而不言,已改正。介甫以鹽法事惡靖,以為傾險,欲直除水部員外,分司當事,請先案實,乃命章惇制勘,謝景溫以文書證明,靖由是得免,趙仝云。 詔頒陝西四路防秋之筞涇原路:賊,若㓂原州、靖安、綏寕,則原州兵不出,以萬人守平安,按南路,趨渭州,以鎮戎軍將兵、弓箭手由乾興徑入靖安,斷賊歸路,賊若㓂鎮戎軍,即以萬人并本將軍馬駐本軍,以弓箭手五千人為遊兵,別以五千人守瓦亭,更移靜邉寨所駐正兵、弓箭手,取三川路合勢。賊若㓂徳順軍,即別以萬人屯守靜邉,兼以弓箭手五千人為遊兵,逐便擾擊,移瓦亭五千人入本軍。賊若自武延易臧川而來,即移靜邉兵駐隆徳,扼賊歸路,鎮戎軍第四將及弓箭手,由得勝路㑹合於諸城寨,只留守兵,不責以戰,渭州只以將兼義勇防守,其餘兵並屯瓦亭,以固根柢,左右相援,合勢掩殺,環慶路賊,若㓂東北兩路,並以正兵萬人屯業樂,扼淮安東西谷、柔逺、大順之㑹。賊若自華池川路深入,則移業樂兵於大順、荔原兩路,斷其歸路,慶州別出兵至合水,與荔原、大順兵相首尾,賊若㓂環州,即移業樂之兵,截山徑路,趨馬嶺,更相度事勢,進兵入水波,與環州相望,據諸寨中,又可扼奔衝慶州大路,其沿邉城寨,只留守兵,不責以戰,自餘軍馬並屯慶州,以固根柢秦鳳路,若賊㓂東西路於甘谷城屯正兵五千,帖以蕃漢弓箭手,守古渭、青雞、三陽一帯道路,別以正兵五千帖本處蕃兵弓箭手守古渭,更益都廵檢軍馬及三千,據通渭,與日谷、古渭相望,若約此置兵,保䕶熟戶,更相首尾,足以枝梧,其諸城寨,只留守兵,不責以戰,自餘軍馬並屯秦州,以固根柢鄜延路,若賊㓂東路,宜於永平駐兵萬人,帖以本處蕃漢弓箭手,以扼綏徳、黑水、綏平、懐寜、順安、青澗之㑹,亦斷青化、豐林,趨延州大路,又恐自永平東循大川至青澗城,南出延州,則青澗亦駐兵三千,若賊㓂北路,由渾州塞門川而下,則永平更不消駐兵,只以萬人駐金明縣,扼園林、安寨、龍安、招安故塞門安逺之㑹,斷延州大路,保安順寜路窄,難出大兵,只以三千守軍帖以蕃兵弓箭手,足以扼賊,賊㓂西路只以三千人守徳靖,兼以蕃兵保䕶胡李一族,則金明不消人馬,可即赴萬安,為保安、徳靖聲援,或西北兩路併而來,則金明兵不動,別以五千人守萬安,掎賊之後,其沿邉城寨,並只留守兵,不責以戰,自餘軍馬並屯延州,以固根柢。此據㑹要乃四年七月事,不得其日,今附月末。同修起居注、同知諫院張琥言:「修起居注之職,古之左右史也,本以記録,人主言動,書之典冊,以示至公。本朝止令後殿侍立,人主言動,無復與聞。臣今所領修起居注兼知諌院,即與其餘修注官,事體不同,既有言職,且得侍立,或有敷奏,便可靣陳,竊見樞密承㫖,每於侍立處,尚得論事,亦不先行奏請,欲乞每因後殿侍立,許奏事,更不移牒閤門。仍乞今後起居注常令諫官一員兼領,所貴左右史之職,稍不曠廢」。詔諫官兼修起居注者,後殿侍立,亦許奏事,更不牒閤門。令於樞密院承㫖司奏事後,內侍省公事前奏稟。此據㑹要増入。元豐缺年八月丙午,不兼諫職,亦許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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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月,廢竇州為信宜縣,𨽻髙州,合州赤水縣為鎮。舊紀但書廢竇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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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月,手詔:㨂諸路兵半分,年四十五以下勝甲者,并為大分,五十以上願為民者聽之。舊制,兵至六十一始免,猶不即許也,至是,免為民者甚衆。此據本志四年十月事,今附月末。
URN: ctp:ws8747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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