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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中廣記卷三十五》[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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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曹學佺 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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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防記第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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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川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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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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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經注》曰:江水自筰道與蒙溪分至蜀郡臨卭縣,與布僕水合。布、僕自徼外成都西沈黎郡來。按沉黎即筰道。《寰宇記》云:夷人於大水之上置藤為橋,謂之筰也。《蜀記》:周赧王三十年,誅蜀侯綰,置守蜀守張若,因取筰及其江南地。《史記》:筰都古西南夷,自越嶲以東北,君長以十數,筰都最大。秦時常為郡縣,至漢興而罷。自唐蒙使畧通夜郎,而卭、筰之君請為內臣。及漢誅且蘭卭君,并殺筰侯,乃置筰都縣。註《漢書》曰:旄牛縣歲貢旄牛尾以為節旄也。元鼎六年,以為沉黎郡。至天漢四年,并、蜀為兩部,置兩都尉,一居旄牛主徼外夷,一居青衣,主漢人。後漢永平中,益州刺史梁國朱輔慷慨有大畧,宣示漢徳,威懷逺夷,自汶山以西,前代正朔所不加白狼、槃木、唐叢等百餘國,戶百三十餘萬口,六百萬以上,舉種奉貢稱臣。僕輔上疏曰:臣聞詩云,彼徂者岐,有夷之行。傳曰:岐道雖僻,而人不逺,詩人誦詠,以為符驗。今白狼王唐叢等慕化歸義,作詩三章,路經卭來,大山零高阪,峭危峻險,百倍岐道,襁負老幼若歸慈母逺夷之語,辭意難正,草木異種,鳥獸殊類。有犍為郡掾田恭與之習狎,頗曉其言,臣輙令訊其風俗,譯其辭語,今遣從事史李陵與恭護送詣闕,并上其樂詩。昔在聖帝,舞四夷之樂,今之所上,庶備其一,帝嘉之,事下史官,錄其歌焉。逺夷樂徳歌詩曰:大漢是治與天合,意吏譯平端不從。我來聞風向化,所見奇異,多賜繒布甘美酒食昌樂內,飛屈申悉備蠻夷,貧薄無所報,嗣願主長壽,子孫昌熾逺夷慕徳歌詩曰:蠻夷所處,日入之部,慕義向化,歸日出主。聖徳深恩,與人富厚,冬多霜雪,夏多和雨寒溫時適部人多有涉危歷險,不逺萬里,去俗歸徳,心歸慈母,逺夷懐徳。歌曰:荒服之外,土地燒埆,食肉衣皮,不見鹽穀,吏譯傳風,大漢安樂,攜負歸仁,觸冐險峽,高山岐峻縁崖,磻石木薄發家,百宿到洛,父子同賜,懐抱匹帛,傳告種人,長願臣僕。肅宗初,輔坐事免,是時郡尉府舎,皆有雕飾,畫山神海靈奇禽異獸以眩耀之,夷人益畏憚焉。和帝永元十二年,旄牛徼外白狼樓薄蠻夷王唐繒等,遂率種人十七萬口歸義內屬,詔賜金印紫綬,小豪錢帛各有差。安帝永初元年,蜀郡三襄種夷與徼外汙衍種并兵三千餘人反叛,攻蠶陵城,殺長吏二年,青衣道夷邑長令田與徼外三種夷二十一萬口,齎黃金旄牛毦,舉土內屬。安帝増令田爵,號為奉通邑君。廷光二年春,旄牛夷叛,攻零闗,殺長吏,益州刺史張喬與西部都尉擊破之。于是分置蜀郡屬國都尉,領四縣,如太守。桓帝永壽二年,蜀郡夷叛,殺畧吏民。延熹二年,蜀郡三襄夷寇蠶陵,殺長吏。四年,犍為屬國夷寇郡界,益州刺史山昱擊破之,斬首千四百級,餘皆解散。靈帝時,以蜀郡、蜀國為漢嘉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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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國春秋》曰:李雄有蜀,置沉黎、漢源二郡。《周地圖記》:天和初,破羌夷,得此土,因立黎州及沉黎縣矣。《寰宇記》云:隋開皇改黎州為登州。煬帝初,廢州,併其地入臨卭郡。唐置南登州。大足元年,割漢源、飛越二縣及嶲州之陽山縣置黎州,神龍三年廢,開元三年又置。天寳元年,改為洪源郡。乾元元年,復為黎州,領羈縻五十五州。僖宗又置永平軍。宋復為黎州,繼升平陽軍節度,領漢源、通望二縣,治在漢源。《通志》云:元屬吐蕃等處宣慰司。國初,洪武八年省漢源縣,改為黎州長官司。十一年陞安撫司,并置大渡河守禦千戶所,隸四川都司,屬上川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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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和志曰:黎州之地,闗沬若而徼䍧柯,處越嶲,卭、蜀之中。樊柔直侯寳堂記》云:全蜀五十餘州,沉、黎為襟喉地,以南鄰六詔,而西接吐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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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書》:筰都夷,其人披髪左袵,言語多好,譬類居處,畧與汶山夷同。土出長年,神藥仙人山圖所居也。《蜀郡記》曰:「諸山夷獠子娠,七月生生時,必臨水兒出,便投水中,浮則取養,沉乃棄之」。按沉黎之名,或取此而樂,子正以為黑水所經矣。《宋史》,黎州諸俗,尚鬼以主祭者為鬼主,其酋長號曰都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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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郡守余授《朱纓堂記》:蠻商越駔氈裘椎髻,交錯于闤闠中。寰宇記蕃部蠻夷混雜之地,元無市肆,每漢人與蕃人博易,不使見錢。漢用綢、絹、茶布,蕃部用紅椒、鹽馬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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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云:國初,安撫副使馬芍徳築沉黎城,今司治也。沉黎驛在其北二里,而漢、唐、宋之黎州則理在漢源縣,今廢為鎮。去司南二十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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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宇記》云:「漢源縣,漢沉黎縣地。宋立郡于此。隋仁壽四年置縣,以大川之源為名。長安四年,巡察使殷祚奏置黎州。後刺史宋干微奏廢入雅州。開元三年,又置黎州,以縣來屬。按此即舊黎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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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輿勝覽》云:黎城中有漢越嶲太守任貴、蜀漢姜維、趙雲、馬忠諸祠,又有玉淵書院。宋開禧初,知縣薛紱建志云:廢漢源縣,東有唐三王墓。《唐史》:卭、黎間有三蠻王,使伺南詔,卒葬于此,蓋恭化王劉志、遼、和義王郝全信、遂寧王楊清逺也。《北夢瑣言》:卭、黎之間,有淺蠻焉,世襲王,號曰劉王、楊王、郝王,歲支西川,衣賜三千金,俾偵雲南動靜,雲南亦資其覘,成都盈虛,恆持兩端而求利焉,遇元戎下車,即率界上酋長詣府庭,號曰叅元戎」,不察自謂威恵所致,其來叅,必潛稟于都押衙,以候可否,或元戎慰撫,稍至乖方,即敎其紛紜,於時帥臣多文儒,不欲生事,都押衙席,其利亦要姑息,故蠻夷得以憑凌無忌、王建始鎮蜀,絕其舊,賜斬都押衙山,行章以徇卭峽之南,不立一堠,不戍一卒,十年不敢犯境。末年,命大將許存征徼外蠻為三王,洩漏軍機,于是召而斬之,時號英斷,邊患屹然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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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覽》云:州治靜鎮堂,弘敞邃深,為郡之冠冕,左右有藏春、留香二亭,及《思仙臺圖經》云:「昔人有駕牛採樵,入蒙秦山,見二老人奕棋,其人繫牛坐,斧而觀局。未終,老人謂曰:非汝久留之所。樵者起而斧柯已爛,牛已枯矣。詩云:思仙亭上望蒙、秦,此間昔有避。秦人。不應棋罷卻歸去,再見桃花且問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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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覽》云:「郡圃東湖方廣十丈,架橋其中,芙蓉萬蓋,錦鱗千尾,橋上有喚魚亭」。又云:州宅之白雲泉從白塔谷前取水,穴城東以入,始以槽承之,分於四大井焉。藜廳在小廳東隅,世傳唐三藏師遊西域,經行值藜,杖于地,曰:「他日州治在此」。果如師言。杖成株高五十尺,圍九尺。天聖間,回祿人取其枝以接他枝矣。有梵音水,亦云三藏,至此持梵音而水湧出,故名水色如米。瀋而甘,在今治南半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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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玄奘《西域記》取經由涼州出塞,似未入蜀,而三藏者乃僧之通稱也。孫光憲《瑣言》云:「唐咸通中,有天竺三藏僧經》,過成都,曉五天胡語,通大小乘經、律論》。以北天竺與雲南接境,欲假途而還,為蜀察事者識之,縶于成都府。其得所記朝廷功第文字,蓋曾入內通場者,或即其人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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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治西有揺香亭,在兵馬司外,荼醿芙蓉之勝。甲于內地有海棠池,在城南三十里。昔時太守賓僚燕賞之地,沿地植海,棠花爛熳如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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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輿地紀勝云:黎州初設茶馬、買馬兩務,成都則市于文、黎、珍、敘等州,號川馬。五代王建,大閱于星宿山,官馬八千、私馬四千,建起家騎士,有國之後,于文、黎、雅、茂等州市胡馬,十年之間,逺及茲數。按通畧:韓億知益州,移永康鬻馬場于黎州境上,以灌茂地接蕃部,歲來互市,覘我西川,故徙于此。舊載在川南,以今度之,與大渡河相近,但今市馬者由川北之中江縣,而轉販入黎、雅,其時勢與事不同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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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云:「聖鐘山下有古城。昔人于山中聞鐘聲及五色光,掘之而得巨鐘,故曰聖鐘山。城即古黎州城也。又云:「古黎州城在大渡河外」。按《元和志》,南唐以來,徙治大渡河內,而水源在城外,韋皋始築。今城東西南三面鄰絕澗,惟北面稍平,地多井泉,與諸城鎮戍烽火相通,誠西南之險要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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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云「韋皋所築土城,國初,安慶侯即故址砌為石城,今大渡河守禦千戶所是也。在司治西北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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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渡河源出吐蕃,經黎州城南九十里,東注嘉定,入於江。臨河有大渡,巡檢司戍之,隋大渡縣設焉。今廢為鎮。若唐之大渡縣,則接蘆山縣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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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輿云:唐時大渡之戌,一不守,則黎、雅、卭、嘉、成都皆擾宋。初建隆三年,王全斌平蜀,以圖來上,議者欲因兵威復越嶲,藝祖以玉斧畫此河,曰:「外此吾不有也」。于是為黎之極邊。昔時河道平廣,可通漕船,自玉斧畫後河之中,流忽陷下,五六十丈水至此澎湃如瀑,從空而落,舂撞號怒,波濤洶湧,船筏不通,名為噎口,殆天設險以限中外也。父老云:舊有寨將欲載杉木板,由陽山入嘉定貿易,以數片試之板,至噎口為水所舂沒,湏臾片片自沫水浮出,蠻人聞之,益不敢窺伺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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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宇記云:「大渡河在通望縣南一十五里,自吐蕃界經雅州諸部落,至當州東流入縣界。志云:廢通望縣,在司治東南九十里。其北有羅目溪水,入峨眉,有通望山,自大渡河南與眾山相連入嶲州。按通望,本漢旄牛縣地,在大渡河北漢水西,今有古旄牛城,在俗呼為牛頭城,語訛也。隋大業二年,改為陽山縣,因縣南朝陽山為名矣。志又云:大渡鎮西有陽山廢縣,唐初屬登州,後屬黎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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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道志云:隋仁壽四年罷大渡鎮,置登州,大業二年,廢登州,又立陽山鎮,唐武徳元年改置陽山縣,屬登州,貞觀二年割屬嶲州,開元初改為登台縣。貞元五年十月,劍南節度使韋皋遣將王有道等與東蠻兩林苴那時、勿鄧夢衝等帥兵於故嶲州台登北谷,大破吐蕃青海、獵城二節度,殺其大兵馬使乞臧遮遮、悉多楊朱,斬首二千餘級,其投崖谷赴水死者不可勝數,生擒籠官四十五人,收獲器械一萬餘事,馬牛羊一萬餘頭疋。遮遮者,吐蕃驍勇者也。或云尚結贊之子頻為邊患,自其死也,官軍所攻城柵,無不降下,蕃眾日卻,數年間盡復嶲州之境。貞元十三年五月十七日,吐蕃於劍南山馬嶺三處開路,分軍下營,僅經一月,進軍逼台登城,嶲州刺史豐高任率領諸軍將士并東蠻子弟合勢接戰,自朝至午,大破犬戎,生擒大籠官七人,陣上殺獲三百人,余被刀箭者不可勝紀,收獲馬畜五百餘頭匹,器械二千餘事。太和六年,李徳裕復修卭崍闗,移嶲州於臺登城,以捍蠻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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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陽國志》云:臺登縣有孫水,一曰白沙江,入馬湖水。《水經註》:孫水出臺高縣,即台登縣也,南流徑卭都縣,又南至會無入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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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云:孫水,俗謂之長河,天全長河西,以在孫水之西也。《九州島要記》曰:臺登縣有奴諾川、鸚鵡山、黑水之間,若水出其下,即黃帝子昌意降居處。《水經》曰:若水出蜀郡旄牛徼外,東南至故闗。酈善長《注》曰:按《山海經》,南海之內,黑水之間有樹,名曰若木,有若水出焉。又云,灰野之山有樹焉,青葉赤華,厥名若木生崑崙山,西附西極也。《淮南子》曰:若木在建木西,木有十華,其光照下地,故屈原。《離騷天問》曰:羲和未陽,若華何光是也。然若水之生非一所,黑水之間,厥木所植,水出其下,故亦受其穪焉。若水沿流間,闗蜀土黃,帝長子昌,意徳劣不足紹承大位,降居斯水為諸侯,娶蜀山氏女,生顓頊於其野有聖徳,二十登帝位,承少皥、金官之政,以水徳膺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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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經注》又云:「大度水出徼外,至旄牛道南流,入于若水。又徑越嶲大筰縣入繩。山」《海經》曰:「巴遂之山,繩水出焉,東南流,分為二。其一枝東徑廣柔縣,注於江。其一南徑旄牛道,至大筰,與若水合。自下亦通,謂之繩水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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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宇記》云:「廢飛越縣,本沉黎之地。唐儀鳳四年,分漢源於飛越水置縣,屬雅州。大足元年屬黎州。按志,飛越山下有唐時三雕城,即三交城也,疑即古飛越縣矣。又云:唐飛越縣在舊縣西北百里飛越山下,其山兩面接羌夷,為沉黎西境要害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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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輿云:「漢水發,源自飛越嶺」。《寰宇記》云:「漢水在漢源縣西百二十里,從和姑鎮山谷中,經飛越縣界,至通望縣合大渡河,不通舟船。每至春冬,有瘴氣中人為瘧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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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云:「漢水俗呼流沙河,源出越山,流經司南二里,東入于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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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輿云廢琉璃城在大渡河南,太和五年,節度使李徳裕築,以蠻界琉璃溪為名也。贊皇又築伏義城,以制大渡清溪之險,按今司南九十里有古清溪闗,乃韋皋所鑿以通好南詔者,自此出卭部,經姚州而入雲南,謂之南路,在唐為重鎮焉。五代孫樵云:田在賓將軍,刺嚴道三年,能條悉南蠻亊,為樵言曰:巴蜀西通于戎,南逼于蠻,宜其有以制之者,當廣徳、建中間,西戎飲馬于岷江,其眾如蟻,前鋒魁徤,皆擐五蜀之甲,持倍尋之戟,徐呼按步,且戰且進,蜀遇斗如植橫堵,羅戈如林,發矢如蝱,皆拆刃吞鏃,不能斃一戎,而況陷其陣乎?然其戎兵踐吾地日深而疫死者日眾,即自度不能留,亦輙引去,故蜀人為之語曰:西戎尚可,南蠻殘我。自南康公鑿清溪道以和群蠻,俾由蜀而貢,又擇群蠻子弟聚于錦城,使習書算業,就輙去,復以他繼如此,垂五十年不絕其來,則其學於蜀者不啻千百,故其國人皆習知巴蜀土風,山川要害。文皇帝三年,南蠻果能大入成都,門其三門,四日而旋,其所剽掠,自成都以南、越嶲以北,八百里之間,民畜為空,加以敗卒貧民持兵群聚,因緣劫殺,官不能禁,由是西蜀十六州至今為病。自是以來,群蠻常有屠蜀之心,居則息畜聚粟,動則練兵講武,而又俾其習於蜀者,伺連帥之間隙,察兵賦之虗實,或聞蜀之細民苦於重征,且將啟之以幸非常,吾不知群蠻此舉,大劍以南為國家所有乎?每歲發卒以戍南者,皆成都頑民,飽稻飫豕,十九如瓠,雖知鉦鼓之數,不習山川之險,吾嘗伺其來,朔風正嚴,緩步坦途,日次一舍,固已呀然汙矣,而況歷重阻,即嚴程,束甲而趨,拔戟而鬬耶?加之為將者刻薄以自入,饋餫者,縱吏以鼠竊縣,官當給帛則以苦而易良,當賑粟則以砂而易粒,如此則邊卒將怨望之不暇,又安能殊死而力戰乎?此巴蜀所以為憂也!樵曰:誠如將軍言,茍為國家計者,孰若詔嚴道、沉黎、越嶲三城太守,俾度其要害,按其壁壘,得自募卒以守之?且兵籍於郡則易為役,卒出於邊則習其險,而又各於其部繕相美地,分卒為屯,春夏則耕蠶以資其衣食,秋冬則嚴壁以俟其寇虜,連帥即能督之,歲遣廉白吏,視其卒之有無,劾其守之不法者以聞,如此則縣官無饋餫之費,奸吏無因緣之盜,兵足食給,卒胥無怨,於將軍則如之何?田將軍曰:如此何患?遂書以記之?」按予議撤威茂戍軍,聽其自募,實本此策,而日後有求復者,讀是書,庶幾了然矣。《寰宇記》云:「諸葛武侯祠在州城北三里。《志》云:「州北三里有武侯城,侯築故壘,壕塹猶存。紹興中,重建侯祠,名天威廟,又作二室,以祀唐韋皋、李徳裕二節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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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碑目》云:黎州西林寺壁間題云回道人,日行一千五百里,謁全庵,上人不遇而去。《志》云:陶道人得道處,在司東北百里獅子山,按道人黎州卒。蓋知龍妖者詳見《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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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輿勝覽》云:州東十里蘭若寺,前有龍池,方廣十數丈,池上有龍祠,水中有枯楂三株,隱然如龍狀,觸之則暴風卒雨,變於俄頃,歲旱,取湫立應。按志有渥窪池在州之蠻部內池產龍馬,其前後之田,高腴可耕,疑即此處矣。又有馬跑泉,相傳肉齒,和尚乗白馬至一山,馬渴跑地泉為之湧,人稱其地為和尚山云勝覽以為山在州東南百里,與峨眉瓦屋號為三乘山,常現五色毫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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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云:「司治五里,有卭徠山,言卭、筰之人入蜀,從此山而來也,亦界山矣」。《漢書》作「郲」,《華陽國志》作「崍」。《水經》作「來」,《開路記》作「萊」,其說不同。方輿勝覽》:「距州七十里,卭崍闗昔有楊氏婦造閣,其上傍有閣道碑」。《水經注》云:漢武元封四年,以蜀郡西部卭筰縣理旄牛道。天漢四年,置都尉,主外羌,在卭、來山表。自蜀西渡,卭、筰其至險,有弄棟八渡之難,楊母閣路之岨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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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書》:王陽為益州刺史,行部至卭崍九折阪,歎曰:「奉先人遺體,奈何數乘此險!」後以病去。及王尊為刺史,至其阪,問吏曰:「此非王陽所畏道耶?」吏對曰:「是」尊。叱其馭曰:「驅之王陽為孝子,王尊為忠臣」。今有祠在山下」。又有叱馭橋在司境內,太守李石為碑記云:「九折阪峻絕,造天曲,回九折乃得度其巔,九夏凝氷,冬絕行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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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云:「卭崍山靈應將軍洞,不知何神。有錦文巨蛇蟄,其中人恒見之」。按九折阪、地里諸書,以為在百丈驛,想必後人移置近界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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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覽》云:筍筤山在州西北五十餘里,有前筤後筤,以山多筍,故名。春時州人百十為群,入山斸取。紹興間,始立筍租以贍學,歲收緡錢八十千,土人名為錢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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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覽》又云:「白崖山在州西北二百五十里,山外即生畨界,嶮峻不通」。《人跡志》云:「在西北二十里。山之右有風穴如井,不知淺深,穴口四圍,津津如汗間。有氣出騰空如白雲,須臾風起,怒號如雷,里人見雲即知風氣散則風定,細則風小,盛則風猛,窒其穴,風雖少而民多,瘴開之風如故,而瘴亦衰。山之北又有穴,大如車輪,俯而入,其中空闊數十步,泉聲琮琤,石體凝結。其幽致不可名狀,俗呼仙人洞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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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華博物志》云:「蜀南沉黎髙山中,有物似猴,長七尺,能人行,名曰玃路。見婦人輙盜之入穴,俗呼為夜義穴,西蕃部落最畏之。按《寰宇記》,謂在漢源縣境,或即卭崍山中耶?《記》又謂山峽有一石洞,壁間有夜,又像土人祠之,號穿崖將軍。洞按在今慶曆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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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李義府奉使,招諭有懐贈同行人》詩云:逺遊冒險阻,深入,勞存諭春去辭國門,秋還,在邊戍軒。車行未返,節序催,難駐陌上悲轉蓬,園中想芳樹,蜀山自紛紏,岷水恒奔注,臨泛多苦懷,登攀寡歡趣,永夕飛淫雨,崇朝蒸毒霧,不求綏嶺桃,寧美卭鄉蒟,白狼行欲靜,驄馬何常驅,願接軺斾塵,聨翩來北騖。宋知郡餘授詩,絕塞卭崍,外偏城越嶲,東山含初夏,雪林偃夕陽,風提刑李師錫詩窮冬按部極西陲,鳥道盤空積雪迷。報國憂民寧憚逺,萬重山裡到沉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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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宇記》:唐乾元中,黎州所統五十五州,皆徼外生獠羈縻而已,其名曰羅巖州、索古州、秦上州、輙榮州、劇川州、合欽州、下蓬州、栢坡州、博盧州、明川州、胣䏢州、蓬矢州、大渡州、米川州、木屬州、河東州、諾筰州、甫嵐州、昌明州、歸化州、象川州、藂夏州、和良州、和都州、附樹州、東川州、上貴州、滑川州、北川州、古川州、甫蕚州、北地州、蒼榮州、野川州、卭陳州、貴林州、護川州、牒琮州、浪彌州、郎郭州、上欽州、時蓬州、儼馬州、撅查州、卭川州、護卭州、腳川州、開望州、上蓬州、北蓬州、剝重州、久護州、瑤劍州、明昌州,按只五十四州少一州,承舊唐書》之誤也。時代已逺,或鞠為邱墟,或荒為部落,或為闗堡別名,皆不可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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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畧志》曰:黎、雅諸夷,即天全六畨諸部散居二州之間者,宋時屢為邊患。孝宗乾道四年,威州保寜縣探知風流等部欲入抄掠,知縣張文禮閉絕蛇浴山路,不許,來徃蕃從蛇浴嶺後斫生路,至村攘劫,宣撫司委知永康軍李繁等討之,蕃部來降。十一月砂,平蕃首高志良至碉門互市,與居民鬥山鷓,不勝,乃詣寨官喻炳陳訴,炳決責之,志良銜恨去。明年正月,來攻碉門制置司,遣李俊禦之,兵未至,志良已有悔,意欲償還所燒廬舍,更以錢贖罪,守臣不能身任其事,付之兵官,兵官既欲邀功,而喻炳亦覬報怨,遂潛入砂平,焚其屋廬,蕃人初皆潛伏,官軍乘勢虜掠蕃鳴角聚眾以出,遂失利,蕃人追至,榮經蘆山而還。乾道九年,青羌、吐蕃奴兒結等坐黎州,負其馬價,侵掠安靜寨,推官黎商老等禦之,敗死,安撫司委鈐轄李彥堅徃援,始赴州悔罪,買馬如故。十一月,復犯安靜,至大小壩,殺虜軍民千餘,黎州守邵降年及通判呂宜之招卭部川蠻兵,併力擊之,乃遁。淳熙二年五月,奴兒結等同元人、漢人詣州州犒之,然以互市久不得通,方怨望,而白水寨將王文才又與婚姻,誘之搶掠知黎州陸東之計,梟文才于市。我明於黎州設安撫司,天全六蕃設招討司,蓋以夷治夷之意也。自洪武至今,邊方以靜,雅州所屬與招討夷人,或時有爭訟者,蓋境土相連,勢使然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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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夷考》云:洪武初,黎州長官司土舎馬芍徳征討有功,加陞安撫司,以芍徳為安撫副使。萬厯十九年,副使馬祥無後,其妻瞿氏掌司事,取瞿姓子撫之,將有他志,祥姓土舍應龍居松坪,遂興兵攻城取印,畨眾因而乘會剽劫,于時叅將吳文傑方有征東之役,移師剿平之。二十四年,奏將該司降為土千戶所安撫,降為千戶,於司南三十里大田山壩立千戶所,俟應龍之子新受承襲司署,改為黎雅游擊府,上七枝,編為民戶,屬大渡河千戶所,當差下七枝,仍舊屬松坪馬氏約束焉。大抵司東三十里為天沖山,險絕無路止,通樵採而已。唐古木碑所云:沉黎,界上山林參天,嵐霧晦日者也。西二十里為黑崖闗闗外,係本司管轄,上七枝等夷,又一路由椒子岡至泠磧寨,直抵長河,則為大西天烏思藏進貢路南,去大渡河可八十里,中立文武、銷瘴、香樹、黑石、流沙等堡,直抵瀘河,近河,有避瘴山,夏秋之交,境多嵐瘴、飛鳶群集至立冬前,瘴已乃飛去,土人避瘴,恒以鳶為候,故名銷瘴山也。東南則安撫所轄下七枝熟夷之界,其名曰落凶,曰吽哄,曰沙罵,曰俺立、曰母姑,曰阿輝,曰他他。又自炒米城以抵松坪寨,連接峨眉,凡三百六十里,高山峻阪,宻樹深箐,為安撫族人居之。按九州島志,黎州石樓之地多長松,不生雜木,即松坪寨是也。志云:「司南百里臨大渡河,有韋皋所築要衝城,俗呼沙米寨,亦作炒米城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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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
44
峨眉縣邊鄰松坪、木瓜、大小、赤口等處,原設六鄉,西南二面臨夷三十里至高橋,十里至土地闗二十里至龍池場二十里至大圍闗及中鎮巡檢司五里至鐵索橋五里至射箭下坪,三里至射箭上坪,此縣之舊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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坪外八里至黑龍溪四里,至虎皮岡,始分兩岐。右路由上馬勝溪至金口廠,為卭部司。新附籍之民名歸化鄉,有陽化堡設焉。由金口廠二十里至楠木園,五十里至天池,八十里至萬家石三十里至松坪,則黎州土舍馬應龍所居矣。左路由下馬勝溪至古金寺渡中鎮河,有中鎮巡檢戍之,又十七里而至太平墩,墩又兩岐,右路過楊村,行百里,乃至玀𤞑玀,𤞑亦新附夷種也。左路上蠻鬼岡,岡勢險峻,樹木叢雜,入冬徂春,煙霧不收,雨雪層積,即夷人亦鮮蹤跡。又十五里至空木,即永寜墩八里,乃至栖雞坪,今築平夷堡處城池候館咸備焉。由棲雞五里至泠溪二十里,至熱水河十里至四百囤,又二十五里而至。西河設有鎮逺墩過墩四十里為殺馬溪,懸崖峭壁中逼河,流人過此者,兩頭牽索緣索而步至下山處,名為溜馬漕,又五十里則木瓜夷種之巢穴也。木瓜有二:有小木瓜旁通西赤口,去煖歹只二日,過木瓜橋頭稍前十里為大木瓜,即今三枝降夷處所。一枝凶瓜,一枝匪瓜,一枝卜特瓜,過大木瓜,五十里為利濟山,極高峻,與大涼山相接。又五十里至大赤口口外,則馬湖之地矣。□□之先,分自大赤口凡十二枝膩乃卜特,其最著者,世居西河,屬馬湖土官安氏鈐轄。自改流日,諸瓜叛入卭部歸嶺氏。其地自西河至大小赤口、涼山、雪山等處,周圍蟠據,北連建、越,西接嘉峨,南通馬湖,窟穴蹊徑,四藏而八達焉。嘉靖末,諸瓜畜牧蕃盛,心懷內擾,卭部長官嶺栢已不能馭,及死,其妻馬氏為政膩乃虐栢等叛出涼山回,同西河匪瓜、白祿出沙坪。於是嘉、峨、犍為一帶鄰邊居民不能安,枕建昌上下南三道,督卭、部發兵至茜雞坪截殺之。我師未集,潛從泠溪而渡,直搗茜雞,坐制我死命,而瓜鋒於是益熾矣。乃議大征,分為建越、馬湖、中鎮三路而進,直搗巢穴。瓜始惶駭請降,歃血自誓,不復反主。將檄令各推酋長納貢罷兵。於是凶瓜推牛撒為長匪,瓜推阿書為長卜,特推阿魁為長,愿各約束其部落。永作屬夷歲貢良馬三匹,匹輸三金,峨眉縣為進之十三枝。瓜夷積聚虛實,牛多不過六七十頭,馬四五十匹,羊二三百隻耳。歲費官兵糧餉三千二百五十兩有奇,恢復侵占田地,自七盤子至米麻嶺共四千八百六十四畝,歲征租可四百四十七石有畸。說者謂其常圖恢復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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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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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貢和夷底績雅安志》云:「和水在州南四十里,源出蠻界羅巖州而入平羌。《江圖經》云:和川路在嚴道縣界,西去吐蕃大渡河五日程,從大渡河西郭,至吐蕃松城四日程。羌蠻混雜,連山接野,鳥道蟠空,不知里數。
48
《寰宇記》云:「雅州管和川、夏陽等羈縻四十六州,其首曰羅巖州,去當道四百八十里,曰當馬三井,東鋒名配鉗恭、斜恭,畫重羅、林籠、羊林、波林、燒龍、蓬、索、古敢川、驚川、蝸眉、木燭,百坡以上十八州,去雅州近者四百餘里,逺者不及五百里,去羅巖自一里至六十里為極,惟當馬去羅巖二百里焉」。
49
曰當品嚴城中川,鉗矢昌磊鉗,并百頗會野,以上八州,去雅州近者二百六十里,逺者六百三十里,去白坡近者三里,逺者六十里」。
50
曰當仁推海作重禍、林諾筰、金林、平恭、布嵐、欠馬羅蓬以上十州,去雅州近者五百七十里,逺者六百二十五里,去會野,近者三里,逺者六十里,通羅巖共三十七州和川路之界也。其次曰論川州,去當道五百八十里,曰逺南州,去讓川州二十五里,至州五百六十里。卑盧州去夔龍州二十里,至州五百六十里。夔龍州去卑盧州二十里,至州五百六十里。耀川州,去金川州一十五里,至州五百六十里。金川州去耀川州一十五里,至州五百六十五里。東嘉、梁州去金川州二十里,至州五百六十里。西嘉、梁州去東嘉、梁州一十五里,至州五百六十五里。通論川、共九州,島夏陽路之界也。
51
《寰宇記》云:貞元中,吐蕃七部落來降,界近雅州,因安置於和川等路,其名曰吐蕃籠官楊矣蓬、貴東君等部落六十人,在蠻宿川安置。吐蕃業城首領籠官劉矣本等部落在本部安置。吐蕃會野首領籠官髙萬,唐等部落在本部安置。吐蕃逋租城首領籠官馬、東煎等部落在夏陽路安置。吐蕃國師馬定得並籠官馬德唐等部落在欠馬州安置。吐蕃嘉、梁州降戶首領籠官劉定等部落在夏陽路安置。吐蕃嵬籠城首領鑠羅、莽酒等部落在和川路安置。按宋史,雅州西山路蠻有部落四十六,唐以來皆為羈縻州。太平興國初,首領馬令膜等來貢,并上唐朝敕書告身凡七通,咸賜冠帶,其首領授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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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南志云:雅州通西番路有三:曰靈闗。碉門始陽也,而碉門最為要害。按靈闗鎮在盧山縣北八十二里,蜀都賦廓、靈闗而為門是矣。四夷考云:碉門等處安撫司,元時設在雅州,尋改吐蕃宣慰使司。國初,宣慰餘思聰王徳貴歸附,始降司為州。又碉門百戶所設,近天全六番之界,所有茶課司以平互市之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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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云:始陽山在蘆山縣東十里,俗呼羅繩山,《寰宇記》以為蒙山,西魏置始陽縣於此。楊用修云:「《史記》西南夷傳,自巂以東北,君長以十數,斯筰都最大」。注:「斯及筰都,二國名也。徙音斯。「相如難」。《蜀文略》:斯榆」謂「斯」與「楪榆」也。此斯即南西夷」之「徙」,《玉篇》作「■」注:狄國,夏為防。風氏,周為「髳」,漢之賨叟地在蜀之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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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經》:盧山縣新安鄉五百餘家獠種也。其婦人娠七月而產,置兒向水中,浮者取養沉者棄之,千百無一,沉者長則拔去上齒加狗牙,各以為華飾。今有四牙,長於豬牙,而唇高者別是一種能食,人無長齒者不能食。人俗信妖巫,擊銅鼓以祈禱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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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夷考》云:榮經縣界懸厓棧道之間,有雜道長官司及飛越廟縣,西北有紫眼夷編,氓殆半里,其地名紫眼闗,與西畨相接,廣可四十里,袤百里,自甕溪、飛水小路直透冷磧,畨以上闗堡大渡河官軍戍之,東西峻嶺,中流一河,大壩、筒車等五姓夷,結茆以居,五姓各立,老人有訟不立公庭,惟聽老人處分而已,然賦稅亦不後時,蓋為茶商快捷,方式有利存焉,正西萬里乾河直通碉門,則天全招討之地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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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昻《諫雅州討生羌書,將仕郎、守麟、臺正字臣陳子昻,昧死上言,竊聞道路云,國家欲開蜀山,自雅州道入討生羌,因以襲擊吐蕃,執事者不審,圖其利害,遂廢梁鳳、巴蜒兵以徇之,臣愚以為西蜀之禍自此結矣,臣聞亂生必由怨起,雅州邊羌,自有國以來,未嘗一日為盜,無罪受戮,其怨必甚,怨甚懼誅,必蜂駭西山,西山盜起,則蜀之邊邑不得不連兵備守,兵久不解,則蜀之禍構矣!臣聞吐蕃桀黠之虜,君長相信而多姦謀自敢抗,天誅以來,向十二餘載,大戰則大勝,小戰則小勝,未嘗敗一隊、亡一矢,國家徃以薛仁貴、郭待封為虣武之將,屠十萬眾於大非之川,一甲不歸,又以李敬玄、劉審禮為廟廊之宰,辱十八萬眾於青海之澤,身為囚虜,是時精甲勇士,勢如雷雲,然竟不能擒一戎,馘一醜,至今而闗隴為空,今乃欲以李處一為將,驅顦顇之兵,將襲吐蕃,臣竊憂之,而為此寇所笑。且夫事有求利而得害者,則蜀昔時而通中國,秦恵王欲帝天下而并諸侯,以為不兼,賨不取蜀,勢未可舉,乃用張儀計,飾美人譎,金牛,因間以啖蜀侯,果貪其利,使五丁力士鑿山通谷,棧褒斜,置道於秦,自是險阻不闗,山谷不閉,張儀躡踵乘便,縱兵大破之,蜀侯誅賨邑滅,至今蜀為中州,是貪利而亡,此徃事也。臣聞吐蕃黠寇,愛蜀之珍富,欲盜之已有日矣,然其勢不能舉者,徒以山川阻絕,瘴隘不通,此其所以頓餓狼之喙而不能竊食也。今國家乃亂邊羌,開隘道,使其收奔亡之種為嚮導,是以借寇兵而為賊除道,舉全蜀以遺之,此危道也。蜀西南一都會,國家之寳庫,天下珍貨聚出其中,又人富粟多,順江而下,可以兼濟中國,今執事者乃圖僥倖之利,悉以委身西羌,得西羌地,不足以稼穡,財不足以富國,徒殺無辜之眾,以傷陛下之仁,糜費隨之,無益聖徳,又恐僥倖之利未可圖也。夫蜀之所寳,恃險者也,人之所安,無役者也,今乃開其險,役其人,險開則便寇,人役則傷財,臣恐未見羌戎已有姦盜在其中矣!徃者益州長史李崇真將圖此奸利,傳檄稱吐蕃欲寇松州,遂使國家盛軍以待之,轉餉以備之,未二三年,巴蜀二十餘州騷然大弊,竟不見吐蕃之面,而崇真贓錢已計巨萬矣,蜀人殘破,幾不堪命,此之近事,猶在人口,陛下所親知,意者必有姦臣欲圖此利,復以生羌為計者哉?且蜀人尫劣,不習兵戰,一虜持矛,百人不敢當,又山川阻曠,去中夏精兵處逺,今國家若擊西羌,掩吐蕃,遂能破滅其國,奴虜其人,使其君長係首北闕,計亦可矣,若不到如此,臣方見蜀之邊陲不守,而為羌夷所橫暴,昔辛有見被髮而祭伊川者,以為不出百年,此其為戎乎?臣恐不及百年而蜀為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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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全六畨招討使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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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氏羌之地,晉以前無聞焉。宋、齊、梁土豪迭相雄長名,屬益州,西魏為始陽縣地,屬蒙山郡。後周因之。隋初郡廢,屬雅州。唐為羈縻州,隸雅州都督府。總志云:五代王、孟之間,有高曩閣藏、楊夾失朶只,見二首歸附,始置碉門、黎、雅、長河西魚通、寜逺六軍民安撫司,宋隸雅州。元憲宗時,復置六安宣撫司,屬吐蕃等處宣慰司,後改六畨招討司,又分置天全、招討司。國初,併天全六畨招討使司,隸四川都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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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地東西廣百九十里,袤二百一十里,東至雅州界五十里,西至長河西司百四十里,謂之乾溪,南至榮經縣界六十里,北至靈闗道及董卜韓胡百五十里,去成都五百四十里,為南詔之咽喉。轄部落凡六,曰馬村、蘓村、金村、楊村、隴東,村西碉村,或謂六畨之名始此,非五代碉門、黎雅等六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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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南志云:洪武六年,詔西夷酋長至京,授職賜印,因俗為治,立都指揮使司二:曰烏思藏,曰朶甘指揮使司。一,隴荅衛也。宣慰司三:朶甘及董卜韓、胡、長河、西、魚、通寜逺也。招討司六萬戶府四,及別思寨安撫司木瓦都、指揮葛剌、湯千戶諸部落,是為三十六種,以時朝貢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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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云:天全招討司設在碉門城,即元之碉門安撫司也。中有碉門百戶所,屬雅州千戶,設在正副二招討及朶甘、宣慰界渡河以西,又有真官招討司及魚通、安撫、泠磧十八寨,為三十六種畨夷出入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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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又云:司治有諸葛武侯廟,治東二十里有臥龍山,相傳武侯征孟獲,駐宿其上。又十里有泉,從石龍口噴出,謂之龍泉,其源發大悲寺內,寺在司東四十里又十里,則多功山也。昔大禹疏鑿以通峽水,故名志。又有鎮西山,姜維伯約駐師,其下在司東二百十里,又二十里有女城山,相傳楊招討家女,將守此壘,石為城尚存。又有玄■〈穴、上山下〉白厓,皆出聖燈芝草玄■〈穴上,山下〉高峻清絕,在東南八十里白厓矗立,如雪在司南,里餘近白厓。又有玉壘,窮冬積雪,土人以玉堡呼之。圖經:自長河西至董卜寨二百餘里,皆繞雪山而行路,由打箭爐而進。有哈日寺,在烏思藏中,元世祖欲郡縣六畨之地,以吐蕃僧八思巴為大寳法,王帝師領之,嗣者數世,其弟子賜號司空、司徒、國公,佩金章玉印,前後相望。大寳法王而下有大乘法王闡敎王闡、化王護敎王護法王,通謂之「烏思藏」,六畨也。以其地連天竺,有大西、天小西天之域焉。雪山盡處有大鐵圍山,山有法佛徳行、剌麻等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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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梁雜紀云:「烏思藏所產,細畫泥金、水幅、佛像、銅渡、金佛像、金塔舍利、各色足力麻、鐵力麻氆氌、左髻、犀角、珊瑚、唵叭。其貢道由董卜韓、胡長河西、朶甘思之境,自雅州入京。大乘、大寳二法王差僧徒闡化闡敎、補敎贊善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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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云:天全男,不習工藝。婦不事紡績,惟以耕種為業。畨漢淆居,碉房絕嶺,治化漸摩,禮義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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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段平章夫人,高招討女也。能詞賦,其勸段氏效順息兵一章,見詞話中。國朝弘治間,招討高崧妻楊氏、楊顯昭女,二十而寡,始終不易志,詔旌其門。又碉門百夫長姜玨女,適於王佐,生一女,適高昻,母子二人,俱早寡,從一不變,人稱雙節之家。蓋姜氏女七歲時隨母赴京奏茶課,因進為宮人,七日不樂,召其母賞鈔,令引還鄉,即適王佐者,閨壼節義,可謂盛矣。惟是二氏當替襲之期,徃徃告訐申勘,動煩郡邑,由嫡庶之分不明也。如滇之土官,宗枝冊貯自藩司,則無此事。
URN: ctp:ws8775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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