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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上》[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1 ※常熟王誉昌露湑著·钱塘吴理静川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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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勗勤宫里雷初动,西苑池中浪几重。
金柱旧曾占好梦,锦鱗今始识真龙。
●勖勤宫,上龙潜处也。夏日昼寝,梦两乌龙蟠柱,适大雷雨,惊而寤。雨止,汲水于井者,得金鲤,长尺餘,目睛转动,再汲亦如之。上命蓄之西苑池中。勗勤宫在徽音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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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国运休论叔叶微《后汉书》:数开叔叶,弟昆相对觉依依。
乃身自切痌瘝意《周书》:痌瘝乃身,验取苍生瘠与肥。《唐书》:玄宗曰:「朕虽瘠,天下必肥。」
●熹宗大渐前数日,上跪床前问安,因言:「弟弟何瘦?须自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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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玉步行看入五雲,餅籠雙袖麥香聞。
蕪蔞豆粥滹沱飯,可抵明廷此策勳。
●熹宗崩,大奄魏忠賢謀迎福王。懿安召上入繼大統,密戒云:「勿食宮中食。」上從周皇親家作麥餅,懷以自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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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沙麓祥開六六宮,《前漢·元皇后傳》:昔春秋沙麓崩,晉史卜之曰:「陰為陽雄,土火相乘。」故沙麓崩後六百四十五年,宜有聖女興,即元後也。福緣直與至尊同。
誰堪銖兩三生業,折盡當年一拜中。
●嘉定伯周奎,以繼室丁夫人生后。家貧,后尚幼,躬操作,不苟言笑,嘗歲時出拜親故,當之者輒瞑眩不自持。貴后始知其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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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天教重整舊乾坤,一滌腥聞覺斬新。《周書》:腥聞在上。
此日謳歌胥四海,當時憂憤更何人。
●光廟兩李妃,宮中稱「西李娘娘」者,即康妃也。其一為莊妃,奉神廟詔旨,撫上于勗勤宮,稱「東李娘娘」,素簡重,為客、魏所忌。每為上道二凶之罪惡,相對欷歔。繼統後,奸邪為之一清。四海之內咸稱之曰「信天子」,因上為信王,言信可為天子也。客為熹廟乳母,封「奉聖夫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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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珪壁豐神錦羽翰,那爭穠豔與清寒。
一株分自瑤華圃,不落凡花甲乙看。
●當后選入宮,名在第三。懿安見其豐容端麗,特拔之為信王妃,故正位後深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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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雙排天仗鳳樓前,恭迓靈輿御几筵。
白髮內臣相顧問,玉容可覺老當年?
●上自以少失恃,大具儀仗,集百官,迎孝純皇后御容入,奉於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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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狐豈有威堪假道,鼠曾無穴可容身。
盈廷莫訝褫冠佩,半是當年向火人。《天寶遺事》:張九齡曰:「今時朝彥,皆是向火乞兒。一旦火盡灰冷,暖氣何在?」
●上既處分魏奄,閣臣僅以四五十人為餘黨,列案以請。上諭以「稱頌贊導」速化為題,皆列入,閣臣以「外廷不知內事」對。閱日,上召閣臣入,先有黃袱累累,指示曰:「此皆紅本媚璫實跡也。」于是案所羅列者甚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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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上元排當最今年,《古杭記》:宮中飲宴名「排當」。牌額鼇山火爛然。
霹靂一聲開夜色,九重星斗九重天。
●舊例:上元之前,宮眷、內臣穿燈景補子蟒衣,于乾清宮丹陛上安放牌坊燈,于壽皇殿安放方員鼇山燈。元年特盛,牌坊至七層,鼇山至十三層。十九日乃撤上鼇山山頂之燈,點放神器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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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仙館才封系臂紗,《晉書》:武帝簡良家子女充內職,中選者以絳紗系臂。
丹宮旋駐鏤金車。《拾遺記》:靈芸既發常山,帝以文車十乘迎之,車皆鏤金為輪輞。
樊桐縣圃雖分位,總在增城阿母家。《道經》:海外有五嶽靈山,中嶽昆侖之山東曰樊桐,西曰縣圃,有增域九重,西王母所住也。
●袁、田二妃同選于朱陽館,後親下聘禮迎入宮。袁居翊坤宮,在西,田居承乾宮,在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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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員分百二領璿宮《周禮》:天子後立六宮:三夫人、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御妻,以聽天下之內治,總一百二十員。《拾遺記》:娥皇處璿宮。,撙節咸資內教功。
三灑親蠶重浣服《古今輿服雜事》:后飼蠶禮曰「三灑」。,擬將恭儉贊王風。
●后有恭儉之德,既定位,首減椒房資用。親婦事,衣浣衣,內治克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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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禁闈初試羅衣薄,台砌剛逢穀雨芳。牡丹至谷雨節乃開,名「谷雨花」。
花與如花渾不辨,穠華從領御袍黃。
●舊制,宮眷自三月初四日至四月初三日穿羅,是時觀花殿牡丹方開,每結彩繒為棚以護之。元年花較盛,各宮相邀宴賞無虛日。丁卯春,忠賢以二百株獻于潛邸,署其名於長箋,首列御袍黃。是秋登寶位,亦先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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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討賊已嚴欽定案,展親曾拜舊除官。
紫微茫動金書冊唐故事,中書為紫微舍人,慈慶宮中署懿安。
●上之繼統,頗德懿安。故逮劉志選、梁夢環於獄,欽定逆案,傾危國母,驅逐戚臣,論斬。复左都督張國紀爵,即懿安父也。慈慶宮即端本宮,在東華門內。張後移居焉,改今名。上尊號曰「懿安」,以詔天下。舊例:凡遇徽號冊封大典,閣臣率領中書官,篆寫金寶金冊于南薰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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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退紅蘸碧輕逾豔,《續筆記》:王貞白詩「龍腦香調水,教人染退紅」,若今之粉紅也。《鳳池編》:唐尚輕綃紫蘸碧,為婦人衣。
遠黛飛霞澹自真。《酉陽雜俎》:合德為薄眉,號「遠山黛」。《日劄》:薄施朱,以粉罩之,為「飛霞妝」。
就裡細參蘇樣好,內家妝束一時新。
●后籍蘇州,田貴妃居揚州,皆習江南服飾,謂之「蘇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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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法酒清醇釀得工,尊罍亦自暢皇風。
太禧白與金莖露,不若長春是混同。
●御用酒皆內臣監釀,光祿不得與。上喜飲金莖露、太禧白二種,嘗名之曰「長春露、長春白」。蓋法酒總名「長春」,自以二字冠之,不復稱金莖、太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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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一字平分九域遙,笑憑拋擲賭嬌嬈。
嫣然既解傾人國,只恐金城也動搖。掉城之「掉」,《韻》訓「搖動」。
●神廟中葉,御意創「掉城」之戲,用色羅一方繡「井」字為九營,中為上營,四方為中營,四角為下營。命宮人以銀毬拋之,落上營者上賞,中、下次焉,落營外或壓井字有罰。熹廟時相沿未息。說者謂:「掉城者,遼城也,殆先征也。」上在潛邸已聞此說,後遂禁止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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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綺櫳不用麝蘭熏,氣似蘅蕪得共聞。
卻笑延涼清室夜,幽香衹許夢中分。《拾遺記》:漢武帝息于延涼室,夢李夫人授以蘅蕪之香。
●田貴妃所居室中常有異香,若蘅蕪,襲而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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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隔日羅衣要換紗,聖人生日最繁華。
牡丹春宴才排過,又報新開芍藥花。
●四月三日為萬壽節,舊例于四日宮眷、內臣換穿紗衣。牡丹盛後,即開筵賞芍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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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萬壽筵開錦一般,時新不數蔗漿寒。
麥為撚轉櫻桃熟,碧淺紅深白玉盤。
●四月嘗櫻桃,以為一歲諸果新味之始。取麥穗煮熟,去芒殼,磨成條食之,名曰「撚轉」,以為一歲五穀新味之始。每歲聖壽節,必首進於筵間,視前此較早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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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隨時隨事喜更新,瑣瑣無煩更上陳。
最是禮防加峻處《洛神賦》:峻禮防以自持。,朝來初換舁輿人。
●田貴妃好變易宮中儀制,如後妃之輿,舊用小黃門舁之,妃易以宮婢,上以為知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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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歷數應參受命先,稽謀止竟倩誰傳。
卜年卜世同歸盡,莫算通盤廿五年。
●五鳳樓前黃袱一襲,內有字,卷複加以小函題云:「天啟七,崇禎十七,還有福王一。」內侍奏呈,上即命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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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冠帔加嚴盛暑中,憑教啜熱見清風。
楊家羅帕空矜豔,狼籍桃花一抹紅。《楊妃外傳》:妃夏月衣輕綃,使侍兒交扇鼓風,猶有汗出,紅膩而香,拭於巾帕之上,色如桃花。
●貴妃盛暑御禮服,不汗。上令啜熱羹以試之,卒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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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金璧瑤基聳禁庭,路燈依舊碧熒熒。
紫微垣裡占玄象,光焰長參第四星。《荊州星占》:北極五星在紫微宮中,名天樞。其第四星為後宮。
●禁中有東一長街,西一長街等。街街有樓,樓以石為座,銅為壁,銅絲為窗戶。中設路燈,每日晚,內府供用庫監工灌油燃火。忠賢概令廢之,以便偵察諸宮、諸直房之言動也。至是乃復舊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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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足陌烏紗給遍無《南史》:有足陌、短陌錢。,皇家恩許附葭莩。
朝來九族俱冠帶,不數南朝貴戚圖。《畫譜》:戴逵有《南朝貴戚圖》。
●上賜袁貴妃父進賢冠百,以榮其戚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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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風雨憑威下玉台《禮樂志》:遊閶闔觀玉台。注:上帝所居。,錦筵空為射堂開。
天弧夜夜高張在,卻放狼星易度來。
●上欲擇隙地為習射之所,命撤玉皇殿像,置城外天壇。射場既闢,上率妃嬪置酒殿中。是夕風雨大作,竟不可居。時有天弧引滿,狼星易處之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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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七弦挑抹何清暢,一室師承不等閒。
此曲自經天聽後,肯分餘響落人間。
●上聽田貴妃琴,忽問在家何師,對以母氏所教。次日召母入宮,與妃一再彈,厚賜而遣之。自此隸籍宮門,出入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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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參於鼻觀氣非清,脈脈遺芳媚寢情。《拾遺記》:漢武帝改延涼室為遺芳夢室。又吳孫亮有寵姬四人,合四氣香,目其室曰「思香媚寢」。
雨跡雲蹤易牽引,莫容輕靄上空明。
●一日上御便殿,覺香氣異常,心怦怦動。問之近侍,對曰:「聖臨幸之所,例焚此香。」上歎曰:「此皇考、皇兄所以促其天年也。」禁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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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肴分四膳味須和《七命》:四膳異肴。注:言四時各異其肉。,翠釜朝朝淪燕窩。
誰是調羹供奉手,吳梅狄酪不爭多。吳梅狄酪,調和物也。
●上嗜燕窩羹,膳夫煮就羹湯,先呈所司嘗,遞嘗五六人參酌鹹淡,方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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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玉瑩珠輝骨並清,果然膚彩自天成。陸機《賦》:膚彩,猶今言「水色」是也。
世間塗澤休嫌少,盡與蜂須蝶翅爭。
●后顏如玉,不事塗澤。田貴妃亦然,餘不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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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一自薰風絕好音,清溪衹解說幽深。《琴曆》:蔡氏有《清奚五曲》。
真妃遞奏煙宵曲,寫出明王訪道心。
●上雅好鼓琴,嘗制訪道五曲:曰「崆峒引」、曰「敲爻歌」、曰「據桐吟」、曰「參同契」、曰「爛柯游」,命田貴妃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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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手帕龍香贄姓名,一堂歌誦肅章程。
排班每日教題句,輕淡風雲對景成。
●凡奉旨點收宮人,選十歲上下者二三百人,撥內書堂讀書。擇日拜先聖,請詞林眾老師,從北安門出入,每名各具白蠟、手帕、龍掛香以為贄。給《內令》一冊,並《千家詩》、《千字文》諸書。有犯,老師批本監提督責處,輕則學長以界方打掌,重則罰跪于聖人前。每日暮臨散則排班題詩,不過雲淡風輕之類,按春、夏、秋、冬隨景腔韻而已。上以其褻詞臣,更用內臣之有年有學者掌教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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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廿一部書資內治,四千年事鑒明時。
只今璽臨金戺《漢舊儀》:皇后赤紱玉璽,文與帝同。張衡《西京賦》:後宮則有金戺玉階。,猶拜塵居一語師。
●陳文莊仁錫嘗舍于周皇親家,后少時曾出見之,仁錫奇其容貌,謂後父曰:「君女天下貴人」,使以《通鑒》教之。后於此書最詳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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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花朵宜簪鳳髻高,染綃撚蠟一絲牢。《晉書·新野君傳》:「家以翦花為業,染綃為芙蓉,撚蠟為菱藕,翦梅若生。
圖中九九寒消未,且放春風入翦刀。
●袁貴妃善翦䌽花,每入冬,即制花朵以為妝助,宮中謂之「消寒花」。蓋舊例於冬至後,司禮監刷印《消寒圖》,宮眷粘之壁間,過八十一日,即暖回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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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居然風度是書生,坐處旋聞洛詠聲。《宋明帝文章志》:謝安能作《洛下書生詠》。
提筆若隨鄉貢籍《孫樵文》:提筆入貢士籍。,也應金榜占科名。
●上喜讀書,各宮玉座左右俱置卷帙,坐則隨手披覽。嘗作四書八股文,以示群臣,因而頒行天下士子咸誦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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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漫托蟾鉤吟細膩夏侯審詩:雲裡蟾鉤落鳳窠。,枉憑鈿尺較分明。杜牧詩:鈿尺裁量減四分。
楚天空闊巫峰迥,同是躋雲躡雨行。
●田貴妃雙纏三寸,袁貴妃幾倍之。上嘗于後前嗤袁而美田,后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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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女史花開甲夜春,《內觀日疏》:水仙名女史花。,一叢叢現火中頻。
宮梅若與論差等,輸卻光華壓紫宸。黃庭堅詩:何時持上紫宸殿,乞與宮梅定等差。
●上元節,內宮監火藥房製造奇花火爆,凡蘭、蕙、梅、菊、木樨、水仙之類具備。上每諭取水仙花爆來,一時點放,閃爍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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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梨花深院夜沉冥,曲子新翻按七星。顧況有《七星管歌》。
清響不勞風送遠,畫橋人隔禁牆聽。《國史》:李謨于天津橋玩月,聞宮中度曲,遂於橋柱上插譜記之。故元稹《連昌宮詞》云:「李謨擫笛傍宮牆,偷得新翻數般曲」之句。
●田貴妃每當風月清美,笛奏一曲,上極賞之,嘗曰:「裂石穿雲,當非虛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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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禁河新漲碧泓涵,魚鳥嬉春意自酣。
一望白蘋紅蓼路,大都風景似江南。
●紫禁城內河壅淤已久,熹廟時複疏浚之。戊辰、己巳而後,禽魚菱藕,積漸充牣。春夏景物之盛,儼若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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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最高樓閣掩瑤窗,賭罷秋千意未降。
落日亭亭風細細,綠楊影裡畫旗雙。陸遊詩:秋千旗下一春忙。
●宮中稱清明為秋千節,各宮俱設秋千一架,相邀嬉戲。獨慈寧不設,坤寧雖設,而不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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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靈感全憑一念生,先於明詔去乾清。
寶雲高擁蓮花座,依約行蹤有樂聲。
●乾清宮梁拱之間遍雕佛像,以累百計。一夜,殿中忽聞樂聲鏘鳴,自內出外,望西而去。三日後,奉旨撤像,置於外之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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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不是鳴球傳鄭重《齊拂舞歌》:曖曖鳴球,或丹或黃。,亦非蟠木薦離奇。《鄒陽書》:蟠木離奇,為萬乘器者,左右先為之容。
采珠拾翠來江浦,點綴房櫳也自宜。
●上每幸承乾宮,入夕供設,多江南器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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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廿四番風逐候新,等閒紅紫漫爭春。
托根訝是藏花洞嚴休複詩:不如滿樹瓊瑤蕋,笑對藏花洞裡人。,妒殺雕闌笑賞人。
●凡西苑花開,司苑具報,后每遣宮婢采折,以供賞玩。間亦行幸,或宣某宮、或宣合宮同遊。至則聚於花所,不過一二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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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四月輕綃進六宮,素衣驚與至尊同。
裁冰籠雪慈雲影,不蹋蓮舟一瓣紅。
●宮眷暑衣,從未有用純素者,葛亦惟上用之,餘皆不敢用。後始以白紗為衫,不加蓋飾。上笑曰:「此真白衣大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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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連宵裁就暑衣新,掩映深紅雪裡春。
淡作桃花濃酒暈《日劄》云:「妝既傅粉,複以胭脂調勻掌中,施之兩頰,濃者為酒暈妝,淺者為桃花妝。,分明脂粉畫全身。
●自后穿純素暑農,一時宮眷裙衫俱用白紗裁制,內襯以緋交襠、紅柏腹,掩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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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 聖德惟應儉是求,不遑袨服為身謀。
就間損益通為計,寸積須成萬里裘。白居易詩:安得萬里裘,蓋裹週四垠。
●上御講筵,所御裡衣,袖微損,銜於外,上以手納之。講官某奏曰:「衣之敝雖過於儉,然美德也,何必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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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紫界宮垣夾道長,日中行繖翠羅張。
編成寒碧三千丈,一路清陰作夏涼。
●宮中有夾道,駕行幸,御蓋行日中。田貴妃命作籧篨覆其上,從行者皆得休息。駕行宮中,例張青羅小繖,以蔽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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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宮壺無端起怨諮,憤辭不道是微辭。
信王莫訝尊稱誤,一醒艱難共歷時。
●一日,后忤上意,帝怒詈之,后憤甚,連呼「信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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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五夜提鈴繞殿行,太平高唱韻淒清。
淒清偏解傾宸聽,半是回風送雨聲。
●例選年高有學內官教習宮女,率教者升女秀才、女史官等職。有罪者罰,每夜提鈴,自乾清宮門至日精門、月華門,高唱「天下太平」,與鈴聲相應,仍還乾清宮門而止。一夕風雨中,上覺唱聲淒婉,命宣至,問姓字,曰「韓翠娥」,特敕之。後為女史官,亦異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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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百華幢蓋護金顏,靈跡猶留殿陛間。
爭此一重門戶隔,朝來香火是塵寰。
●坤寧後苑有欽安殿,安供玄天上帝。殿東北有足跡二,傳雲世廟時兩宮回祿,玄帝曾立此救火。五年秋,上諭隆德、英華殿諸像俱送朝天宮、隆善寺等處,惟此殿聖像獨存,以有靈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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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一朵慈雲駐不飛,堆紗寶相是皈依。
自持白業為霜操《涅磐經》:達摩謂天竺王曰:「汝勤修白業。」言天堂自在明瞭也。,並汰黃桑作羽衣。
●懿安嘗用素綾作地,翦五色絹,疊成大士寶相,宮中謂之「堆紗佛」。又用素綾與黃桑色綾相間制衣,如鶴氅式,服之以禮大士,宮中稱為「霓裳羽衣」。後並不用黃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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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碧枚丹實懸初熟,東棗西桃候不兼。
投合最憐冥果味冥果:蜜煎而冥於缶中,露和崖蜜十分甜。
●田貴妃性喜甘果,亦以非時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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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不計工夫刻鏤成,遺來屏幾歎專精。
假山一簇無多景,直與江山並重輕。
●熹廟手制器物極精巧,時猶存沉香假山一座,池台、林館悉具,暨燈屏、香幾數種。上見之,諭收貯,曰:「亦一時精神所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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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假途於士試非輕,目似重瞳一鑒明。
百爾有身誰自致,漫言奴輩負科名。
●司禮監職員例從內書堂撥派,名曰「正途」;其或乞恩奏保改升者,亞焉。二年冬,御前面考隨堂秉筆,出「事君能致其身」題考,鄭之惠、曹化淳中式,前此所未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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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十九人今豈有存,《南紀》:參軍崔靈運夢天帝謂之曰:「蕭道成,我第十九子。」考自三皇五帝以降,受命之次,至帝為十九也。迢迢遺緒到兒孫。
醉中每誤金湯業,不擬承歡進八尊。《周禮·春官》:凡祭祀以法,共三齋五酒,以實八尊。
●光明殿供安玉帝像。正月九日、十二月二十五日,上並到殿行香,其朝禮之詞每自稱「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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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依樣葫蘆畫遍金,迎禧迪吉寫中心。
祓除力可清君側,竄入奸邪付太陰。《逸史》:盧杞少時家居,鄰嫗有二葫蘆,大如兩斛甕。嫗與杞各處其一,騰起至一宮闕,有女子謂之曰:「此水晶宮,某為太陰夫人。」
●宮中十二月春聯例用泥金葫蘆,內書吉利福壽字,旁寫「送瘟使者將歸去,俺家也有一葫蘆」,以祓除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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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計幅生綃借地栽,豔分脂粉畫妝來。
上林多少名花草,乞與春風一例開。
●田貴妃工寫生,嘗作《群芳圖》進上,上留之御幾,時展玩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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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眉間喜氣報新黃,隔月先鋪月子房。
果是高禖申景緒《通典》:月令仲春,乙太牢祀于高禖。,猗蘭昨夜見祥光。漢武故事:帝生於猗蘭殿,七歲立為皇太子。
●宮中有娠鋪月子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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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日霽風和試雪翰,盤空更上五六端。
外邊認是宮庭鴿,依約鈴聲揭處看。
●翊坤宮有放鴿台,每飼善鴿,當風日清朗,領以一二帶鈴者縱之,群飛盤空而上,鈴聲直逼層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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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鏤金龍風餅非珍《歸田錄》:慶曆間造小片龍鳳團,凡二十餅,重一斤,宮人往往鏤金其上。至明用牙茶、團茶,皆廢。,陽羨年年進戚臣。
剛是天廚櫻筍候,石泉槐火共嘗新。
●周皇親每歲進陽羨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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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迥處平分皓魄多,瑤台人自俯星河。
君恩縱許蟾宮住,不擬將身比月娥。
●田貴妃于宮中之西建一台,月夜邀上登之,奏酒曰:「臣妾自發家府錢,為玩月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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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洞天高壘石玲瓏,栽遍繁枝與細叢。
翠幕朱闌障春住,四時應不換東風。
●台下累石為洞,以蒔花藥,妃張幄坐其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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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風裳水珮況冰姿,虢國曾無粉黛施。
好是清真最相稱,懶於梳掠儉于時。秦韜玉詩:共憐時世儉梳妝。
●田貴妃燕見,首不副次,上喜其清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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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明察自應無匿照,豆籩止竟有專司。
飲醇食德寬如海,那為牢丸計一絲。段成式《食品》,有「湯中牢丸」。
●一日,上諭:「買元宵來」,即粉圓也。所司隨進一椀,上問其價,曰:「一貫錢」,上笑曰:「朕在藩時,每以三十文買一椀。今算一貫耶?」仍諭准給一貫。所司凜凜者累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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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金鏤紅文蹙鳳成,戛於纖指自淒清。《明息雜錄》:中官白秀貞使蜀回,得琵琶以獻,上有金鏤紅文,蹙成雙鳳。貴妃每抱而奏之,音韻淒清。
可知抱月懷風在王融《琵琶詩》:抱月如可明,懷風殊複清。,最稱梁州濩索聲。《樂譜》:琵琶有《濩索》,梁州曲。
●上喜琵琶,庚午、辛未間,才人於乾清西暖閣齎曲柄琵琶,彈商雜調《歌舞太平》,上傾聽不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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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奩分一局兩相當,坐隱還教共御床。
自分身如玉棋子,要將冷暖問君王。《宣室記》:日本國貢玉棋子,冬則暖,夏則冷。
●田貴妃每與上弈,輒負一二子,未盡其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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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翦玉研珠按候施,膩和芳澤掩冰姿。
衹應土偶需塗抹,盡把鉛華讓與伊。
●宮中收紫茉莉實,研細蒸熟,名「珍珠粉」。取白鶴花蕊,翦去蒂實,以民間所用粉蒸熟,名「玉簪粉」。此懿安從外傳入,宮眷皆用之。顧上不喜塗澤,每見施粉稍重者,笑曰:「渾似廟中鬼臉。」故一時俱尚輕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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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姓氏憑誰上玉京,縷編麥杆一燈明。
看來顏色黃金似,要與黃金較重輕。
●周皇親丁夫人之姊適范氏,生一子,家於常熟。後攜一燈至周皇親家,燈以麥稈劈絲編湊成者,浼周進于坤寧。上見之,賞其新異。后曰:「此姨之子范某所進。」上命賜之冠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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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 新制高冠壓鬢鬟,簇成鴉翠貫珠環。
浮漚濺沫驚濤裡,擁出青嫘一點山。
●后妃寶冠,舊綴鴉青石,間以珠。田貴妃易異珠為琲,而後尚之以石,望之則有光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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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 漫論水乳與雲泥,偶爾嬉遊意亦攜。
一局町畦分內外,半天晴雨判東西。
●袁貴妃謹退,深得后意,凡遊賞嬉戲,每召與同。不召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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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蘭殿朝參待禮成,定須矜重等威明。
由來寵極翻含怨,調劑君恩得未平。
●后本大度,然以田貴妃固寵,欲裁之以禮。歲時朝賀,翟車止廡下,良久方進;后御正座,受其拜,拜已遽下,矜重無他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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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便坐從容笑語深,渾如田舍有同心。
金罍玉匣高堂上,寫出盧仝《小婦吟》。《小婦吟》云:小婦欲入門限,門勻紅妝。大婦出門迎,整頓羅衣裳。門邊兩相見,笑樂不可當。夫子于旁聊斷腸,小婦哆㖷上高堂。開玉匣,取琴張,陳金器,酌滿觴。願言兩相樂,永與同心事我郎。
●后於袁貴妃之朝也,預傳免,握手於便座,甚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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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 暖妝高宴賞春華《阮氏液庭記》:賞海棠日暖妝之宴。,誇道穠鮮散紫霞。
惟有孀闈憎太豔,小園尊酒酹梨花。
●回龍觀海棠極盛,后特喜之。每花時,排宴於六角亭,玩賞累日。各宮俱至,惟懿安數辭焉。慈慶宮有花圃,慈寧亦有之,各宮所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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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 菱花開處現全身,珠簇寒梅點點春。
誰向玉櫳窺秘戲宋畫苑有《素女玉房秘戲圖》,風情分與鏡中人。
●六月某日,后著真珠暑衫,每珠五粒簇一寶石,為梅花綴於衫上,對鏡梳洗。上從後調之,后展手以扞,幾犯上頰。適為進瓜內侍所見,后深恚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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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 赫濯聲靈果駭聞,引愆心許六宮分。
清香一炷殷勤祝,半是君王懺悔文。
●內玉皇殿,永樂時建。有旨撤像,內侍啟鑰而入,大聲陡發,震倒像前供桌,飛塵滿室,內侍相顧駭愕,莫敢執奏。像重甚,不可搖動,遂用巨絙拽之下座。時內殿諸像並毀斥,蓋起于禮部尚書徐光啟之疏。光啟奉泰西氏敎,以闢佛老,而上聽之也。既而后知撤像時靈異,言於上,上深悔,而宮眷之持齋禮誦較甚於前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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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 羽拂飛塵白似霜,《弘君舉食檄》:當用輕羽拂取飛面。
溲將三果味逾芳。《皇甫謐元晏春秋》:衛倫曰:「吾麥,杏時將發,揉以杏汁;李柰時將發,又揉以李柰汁,故兼三味。」
烹茶注硯矜新異,《清異錄》:金陵七妙,其一,餛沌湯可注硯。又,蕭家餛飩可以淪茗。
未乞湯官玉食方。《百官表》:湯官,主餅餌者。
●翊坤宮內侍劉某,善治匾食,進御者必其手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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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 黃金成縷織條條,籠燭霏微照綺寮。
約略三分裁制好,上陽春翦破紅綃。
●宮中燈,縷金匼匝以護之。田貴妃去其縷,三分之一為方空而幕以輕綃,覺其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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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惟是敬天兼法祖,乃堪遺大與投艱。
萬幾何日能清暇,索得身遊六藝間。
●元年八月,于乾清宮大殿居中向南懸扁,曰「敬天法祖」;五年十月,懸扁于坤寧東披簷,曰「清暇居」,北園廊曰「遊藝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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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白鳳裝成鼠見愁《記事珠》:張搏好貓,一曰白鳳。,緗鉤碧繶錦綢繆。溫庭筠:錦鞋賦碧繶緗鉤。
假將名字除災祲,何不呼為伏虎頭。《古今注》:漢有伏虎頭鞋。
●五、六年間,宮眷每繡獸頭於鞋上,以辟不祥,呼為「貓頭鞋」。識者謂:「貓,旄也,兵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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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國典何當曲庇親,一經清問自逡巡。《萬章》:逡巡甚懼。
再三為謝諸宗党,要向君王乞此身。
●田貴妃父弘遇,恃寵橫甚。上知之,責妃曰:「祖宗家法,汝豈不知?行將及汝矣!」妃懼,戒所親曰:「汝輩於外犯事,已風聞大內矣。若上再問,吾當自殺耳。」弘遇震懾,稍自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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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 少小人間識面賒,喜看名字屬天家。
何心乞與金甌卜《唐書》:玄宗命相列書名,置案上,舉金甌覆之。,空指除書說探花。
●一日,后與上同看除目。后見陳文莊名,指之曰:「此吾家探花也。」上不悅,曰:「既是汝家翰林,莫想得閣老。」后因言他事以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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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 一波三折想揮毫《書斷》:鐘繇弟子宋之翼,每畫一波三折筆。,懸上雲楣位置高。
舉首玉牌知貴重王建詩:舉頭看玉牌,不識宮殿名。,爭言文事屬吾曹。
●司禮監掌印高時明,善擘窠書。元年、五年大內新懸扁額,皆其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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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曲分暢操傳何遠《風俗通》:凡琴曲,和樂而作曰「暢」,憂愁而作曰「操」。暢言道之美暢,而不敢自安;操言困厄危迫,而不失其操。,音賞高深意自賒。
應笑玉環諸弟子,枉將心力事琵琶。《明皇雜錄》:諸貴主及虢國夫人,為貴妃琵琶弟子,每授曲畢,皆廣為獻。玉環,貴妃小字。
●選侍范、選侍薛從田貴妃學琴,稱為入室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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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罪干陵寢震天顏,一易青袍豈等閒。
爾體誰分鋒鏑痛,朕躬今已在行間。《唐武宗詔》:傷居爾體,痛在朕躬。
●七年某月,賊破鳳陽,焚皇陵,燒饗殿。上震怒,勒限六月平賊。齋居武英便殿,減膳撤樂,青袍視事,以示行間文武甘苦與同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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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 砌台花點露華涼,采上雲鬢細簇將。
翠羽定嫌猶帶豔,明珠應恨不生香。
●后喜簪茉莉。坤寧有六十餘株,花極繁,每晨摘花簇成球,綴於鬟髻;凡服御之物,俱挹取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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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 抨弓斜捲雪花明,緒曳如絲積寸成。
一曲《弸弸歌》更好朱以真有《弸弸歌》,天風吹入紡車聲。
●八年三月,后諭蘇州織造太監進棉花紡車二十四具,以敎宮婢。督責甚力,無一能者。后怒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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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 陽為引愆書娓娓,激於銜恨淚紛紛。
君心自似長江水,不忿東來派便分。
●田貴妃以后故抑之,大恨,為上泣。父弘遇敎之上書,陽引愆,用微詞為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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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 珍蔌空勞溉釜鬵《詩》:誰能烹魚,溉之釜鬵。,定知滋味腹腴深。杜甫詩:偏勸腹腴愧年少。
鶃鶃不道傷生意,仁術教全未見心。
●上與后每月持十齋,嫌膳無味。尚膳因將生鵝退毛,從後穴去腸穢,納蔬菜於中,煮一沸取出,酒洗淨,另用麻油烹煮成饌以進,遂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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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團土為丸柘作弧,要除九日日中烏。《淮南子》:堯時十日並出,羿射九烏死。
烏飛四野紛如雨,一一抨彈盡得無。
●上喜挾彈,故近侍皆習之。彈子房專備彈弓,所用泥彈大小、輕重各有等第,黃布作袋,盛以供用。一日上幸西苑,彈落二鳥,喜甚,左右俱呼:「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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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 殿角群飛白日明,感何荒穢氣生成。
如煙凝結如灰散,為倩霜飆一掃清。
●乾清宮上獸吻,去地十餘丈。一日煙出吻中,霏霏如霧。內侍梯而視之,各有蚊虻數斛,自吻而出,騰上丈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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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 眉宇當年迥出群,顛毛今歎雪紛紛。
聖朝何事需靈巧,靈巧才堪托見聞。
●掌東廠太監盧際九侍上。上問:「爾有幾小廝?」曰:「五人。」曰:「召至叩頭。」上指最小者曰:「是廝小有靈巧。」姓錢氏,名守俊,其人每述宮中事為詳。
URN: ctp:ws890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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