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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卷一百二十三·大宛列传第六十三》[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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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卷一百二十三》

大宛列传第六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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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宛〈一〉之迹,〈二〉见自张骞。张骞,汉中人。〈三〉建元中为郎。是时天子问匈奴降者,皆言匈奴破月氏王,〈四〉以其头为饮器,〈五〉月氏遁逃而常怨仇匈奴,无与共击之。汉方欲事灭胡,闻此言,因欲通使。道必更匈奴中,〈六〉乃募能使者。骞以郎应募,使月氏,与堂邑氏(故)胡奴甘父〈七〉俱出陇西。经匈奴,〈八〉匈奴得之,传诣单于。单于留之,曰:「月氏在吾北,汉何以得往使?吾欲使越,汉肯听我乎?」留骞十馀岁,与妻,有子,然骞持汉节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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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索隐》:音菀,又于袁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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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正义》:《汉书》云:「大宛国去长安万二千五百五十里,东至都护治,西南至大月氏,南亦至大月氏,北至康居。」《括地志》云:「率都沙𧤤国亦名苏对沙𧤤国,本汉大宛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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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索隐》:陈寿益部耆旧传云:「骞,汉中成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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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正义》:氏音支。凉、甘、肃、瓜、沙等州,本月氏国之地。《汉书》云「本居敦煌、祈连闲」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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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集解》:韦昭曰:「饮器,椑榼也。单于以月氏王头为饮器。」晋灼曰:「饮器,虎子之属也。或曰饮酒器也。」 《索隐》:椑音白迷反。榼音苦盍反。案:谓今之偏榼也。 《正义》:《汉书》匈奴传云:「元帝遣车骑都尉韩昌、光禄大夫张猛与匈奴盟,以老上单于所破月氏王头为饮器者,共饮血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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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索隐》:更,经也。音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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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集解》:《汉书音义》曰:「堂邑氏,姓;胡奴甘父,字。」 《索隐》:案:谓堂邑县人家胡奴名甘父也。下云「堂邑父」者,盖后史家从省,唯称「堂邑父」而略「甘」字。甘,或其姓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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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索隐》:谓道经匈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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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匈奴中,益宽,骞因与其属亡鄕月氏,西走数十日至大宛。大宛闻汉之饶财,欲通不得,见骞,喜,问曰:「若欲何之?」骞曰:「为汉使月氏,而为匈奴所闭道。今亡,唯王使人导送我。诚得至,反汉,汉之赂遗王财物不可胜言。」大宛以为然,遣骞,〈一〉为发导绎,孙守真按:单字想复词+字形结构换部首:向导+翻译。抵康居,〈二〉康居传致大月氏。〈三〉大月氏王已为胡所杀,立其太子为王。〈四〉旣臣大夏而居,〈五〉地肥饶,少寇,志安乐,又自以远汉,殊无报胡之心。骞从月氏至大夏,竟不能得月氏要领。〈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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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索隐》:谓大宛发遣骞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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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索隐》:为发道驿抵康居。发道,谓发驿令人导引而至康居也。导音道。抵,至也。居音渠也。 《正义》:抵,至也。居,其居反。《括地志》云:「康居国在京西一万六百里。其西北可二千里有奄蔡,酒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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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正义》:此大月氏在大宛西南,于妫水北为王庭。《汉书》云去长安万一千六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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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集解》:徐广曰:「一云『夫人为王』,夷狄亦或女主。」 《索隐》:案:《汉书》张骞传云「立其夫人为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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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索隐》:旣臣大夏而君之。谓月氏以大夏为臣,而为之作君也。 《正义》:旣,尽也。大夏国在妫水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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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集解》:《汉书音义》曰:「要领,要契。」 《索隐》:李奇云「要领,要契也」。小颜以为衣有要领。刘氏云「不得其要害」,然颇是其意,于文字为疏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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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岁馀,还,并南山,〈一〉欲从羌中归,〈二〉复为匈奴所得。留岁馀,单于死,〈三〉左谷蠡王攻其太子自立,国内乱,骞与胡妻及堂邑父俱亡归汉。汉拜骞为太中大夫,堂邑父为奉使君。〈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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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正义》:并,白浪反。南山卽连终南山,从京南东至华山过河,东北连延至海,卽中条山也。从京南连接至葱岭万馀里,故云「并南山」也。西域传云「其南山东出金城,与汉南山属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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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正义》:《说文》云:「羌,西方牧羊人也。南方蛮闽从虫,北方狄从犬,东方貊从豸,西方羌从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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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集解》:徐广曰:「元朔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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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索隐》:堂邑父之官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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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骞为人强力,宽大信人,蛮夷爱之。堂邑父故胡人,善射,穷急射禽兽给食。初,骞行时百馀人,去十三岁,唯二人得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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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骞身所至者大宛、大月氏、大夏、康居,而传闻其旁大国五六,具为天子言之。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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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宛在匈奴西南,在汉正西,去汉可万里。其俗土著,耕田,田稻麦。有蒲陶酒。多善马,〈一〉马汗血,其先天马子也。〈二〉有城郭屋室。其属邑大小七十馀城,衆可数十万。其兵弓矛骑射。其北则康居,西则大月氏,西南则大夏,东北则乌孙,东则扜罙〈三〉、于填。〈四〉于填之西,则水皆西流,注西海;其东水东流,注盐泽。〈五〉盐泽潜行地下,其南则河源出焉。〈六〉多玉石,河注中国。而楼兰、姑师〈七〉邑有城郭,临盐泽。盐泽去长安可五千里。匈奴右方居盐泽以东,至陇西长城,南接羌,鬲汉道焉。孙守真按:鬲=隔,字形结构换部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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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索隐》:案:外国传云「外国称天下有三衆:中国人衆,大秦宝衆,月氏马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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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集解》:《汉书音义》曰:「大宛国有高山,其上有马,不可得,因取五色母马置其下,与交,生驹汗血,因号曰天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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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集解》:徐广曰:「《汉纪》曰拘弥国去于填三百里。」 《索隐》:扜冞,国名也,音污弥二音。《汉纪》谓荀悦所撰《汉纪》。拘音俱,孙守真按:字形结构换部首·声音变化的关系·声调不重要。弥卽冞也,则拘弥与扜冞是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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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索隐》:音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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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索隐》:盐水也。太康地记云「河北得水为河,塞外得水为海」也。 《正义》:《汉书》云:「盐泽去玉门、阳关三百馀里,广袤三四百里。其水皆潜行地下,南出于积石山为中国河。」《括地志》云:「蒲昌海一名泑泽,一名盐泽,亦名辅日海,亦名穿兰,亦名临海,在沙州西南。玉门关在沙州寿昌县西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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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索隐》:案:《汉书·西域传》云「河有两源,一出葱岭,一出于填」。《山海经》云「河出昆仑东北隅」。郭璞云「河出昆仑,潜行地下,至葱岭山于填国,复分流岐出,合而东注泑泽,已而复行积石,为中国河」。泑泽卽盐泽也,一名蒲昌海。〈西域传〉云「一出于阗南山下」,与郭璞注《山海经》不同。《广志》云「蒲昌海在蒲类海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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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正义》:二国名。姑师卽车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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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孙在大宛东北可二千里,行国,〈一〉随畜,与匈奴同俗。控弦者数万,敢战。故服匈奴,及盛,取其羁属,不肯往朝会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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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集解》:徐广曰:「不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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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居在大宛西北可二千里,行国,与月氏大同俗。孙守真按:倒序重组:与月氏俗大同;强调故置前。控弦者八九万人。与大宛邻国。国小,南羁事月氏,东羁事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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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奄蔡〈一〉在康居西北可二千里,行国,与康居大同俗。控弦者十馀万。临大泽,无崖,盖乃北海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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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正义》:《汉书》解诂云:「奄蔡卽阖苏也。」魏略云:「西与大秦通,东南与康居接。其国多貂,畜牧水草,故时羁属康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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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月氏〈一〉在大宛西可二三千里,居妫水北。其南则大夏,西则安息,北则康居。行国也,随畜移徙,与匈奴同俗。控弦者可一二十万。故时强,轻匈奴,及冒顿立,攻破月氏,至匈奴老上单于,杀月氏王,以其头为饮器。始月氏居敦煌、祁连闲,〈二〉及为匈奴所败,乃远去,过宛,西击大夏而臣之,遂都妫水北,为王庭。其馀小衆不能去者,保南山羌,号小月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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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正义》:万震南州志云:「在天竺北可七千里,地高燥而远。国王称『天子』,国中骑乘常数十万匹,城郭宫殿与大秦国同。人民赤白色,便习弓马。土地所出,及奇玮珍物,被服鲜好,天竺不及也。」康泰外国传云:「外国称天下有三衆:中国为人衆,秦为宝衆,月氏为马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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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正义》:初,月氏居敦煌以东,祁连山以西。敦煌郡今沙州。祁连山在甘州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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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息〈一〉在大月氏西可数千里。其俗土著,耕田,田稻麦,蒲陶酒。城邑如大宛。其属小大数百城,地方数千里,最为大国。临妫水,有市,民商贾用车及船,行旁国或数千里。以银为钱,钱如其王面,〈二〉王死辄更钱,效王面焉。画革旁行以为书记。〈三〉孙守真按:不见题目只见关键字:旁、横⇌直,盖今所谓横书、直书;横排、直排之横、旁也。书笔画于革上,为画革,犹云书册、书于竹帛。其西则条枝,北有奄蔡、黎轩。〈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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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正义》:〈地理志〉云:「安息国京西万一千二百里。自西关西行三千四百里至阿蛮国,西行三千六百里至斯宾国,从斯宾南行度河,又西南行至于罗国九百六十里,安息西界极矣。自此南乘海乃通大秦国。」《汉书》云:「北康居,东乌弋山离,西条枝。国临妫水。土著。以银为钱,如其王面,王死辄更钱,效王面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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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索隐》:《汉书》云:「文独为王面,幕为夫人面。」 荀悦云:「幕音漫,无文面也。」张晏云:「钱之文面作人乘马,钱之幕作人面形。」韦昭曰:「幕,钱背也,音漫。」包恺音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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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集解》:《汉书音义》曰:「横行为书记。」 《索隐》:画音获。小颜云:「革,皮之不柔者。」韦昭云:「外夷书皆旁行,今扶南犹中国,直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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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索隐》:《汉书》作「犂靳」。《续汉书》一名「大秦」。按:三国并临西海,《后汉书》云「西海环其国,惟西北通陆道」。然汉使自乌弋以还,莫有至条枝者。 《正义》:上力奚反。下巨言反,又巨连反。《后汉书》云:「大秦一名犂鞬,在西海之西,东西南北各数千里。有城四百馀所。土多金银奇宝,有夜光璧、明月珠、骇鸡犀、火浣布、珊瑚、琥珀、琉璃、琅玕、朱丹、靑碧,珍怪之物,率出大秦。」康氏外国传云:「其国城郭皆靑水精为〔础〕,及五色水精为壁。人民多巧,能化银为金。国土市买皆金银钱。」万震南州志云:「大家屋舍,以珊瑚为柱,琉璃为墙壁,水精为础舄。海中斯调(州)〔洲〕上有木,冬月往剥取其皮,绩以为布,极细,手巾齐数匹,与麻焦布无异,色小靑黑,若垢污欲浣之,则入火中,便更精洁,世谓之火浣布。秦云定重参问门树皮也。」《括地志》云:「火山国在扶风南东大湖海中。其国中山皆火,然火中有白鼠皮及树皮,绩为火浣布。魏略云大秦在安息、条支西大海之西,故俗谓之海西。从安息界乘船直载海西,遇风利时三月到,风迟或一二岁。其公私宫室为重屋,邮驿亭置如中国。从安息绕海北陆到其国,人民相属,十里一亭,三十里一置。无盗贼。其俗人长大平正,似中国人而胡服。宋膺《异物志》云秦之北附庸小邑,有羊羔自然生于土中,候其欲萌,筑墙绕之,恐兽所食。其脐与地连,割绝则死。击物惊之,乃惊鸣,脐遂绝,则逐水草为羣。又大秦金二枚,皆大如瓜,植之滋息无极,观之如用则眞金也。」《括地志》云:「小人国在大秦南,人才三尺。其耕稼之时,惧鹤所食,大秦衞助之。卽焦侥国,其人穴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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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条枝在安息西数千里,临西海。暑湿。耕田,田稻。有大鸟,卵如瓮。〈一〉人衆甚多,往往有小君长,而安息役属之,以为外国。国善眩。〈二〉安息长老传闻条枝有弱水、西王母,而未尝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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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正义》:《汉书》云:「条支出师子、犀牛、孔雀、大雀,其卵如瓮。和帝永元十三年,安息王满屈献师子、大鸟,世谓之『安息雀』。」《广志》云:「鸟,誔鹰身,蹄骆,色苍,举头八九尺,张翅丈馀,食大麦,卵大如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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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集解》:应劭曰:「眩,相诈惑。」 《正义》:颜云:「今吞刀、吐火、殖瓜、种树、屠人、截马之术皆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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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索隐》:魏略云:「弱水在大秦西。」玄中记云:「天下之弱者,有昆仑之弱水,鸿毛不能载也。」《山海经》云:「玉山,西王母所居。」《穆天子传》云:「天子觞西王母瑶池之上。」括地图云:「昆仑弱水乘龙不至。有三足神乌,为王母取食。」 《正义》:此弱水、西王母旣是安息长老传闻而未曾见,《后汉书》云桓帝时大秦国王安敦遣使自日南徼外来献,或云其国西有弱水、流沙,近西王母处,几于日所入也。然先儒多引〈大荒西经〉云弱水云有二源,俱出女国北阿耨达山,南流会于女国东,去国一里,深丈馀,阔六十步,非毛舟不可济,南流入海。阿耨达山卽昆仑山也,与〈大荒西经〉合矣。然大秦国在西海中岛上,从安息西界过海,好风用三月乃到,弱水又在其国之西。昆仑山弱水流在女国北,出昆仑山南。女国在于填国南二千七百里。于填去京凡九千六百七十里。计大秦与大昆仑山相去几四五万里,非所论及,而前贤误矣。此皆据汉括地论之,犹恐未审,然弱水二所说皆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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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夏在大宛西南二千馀里妫水南。其俗土著,有城屋,与大宛同俗。无大(王)〔君〕长,往往城邑置小长。其兵弱,畏战。善贾市。及大月氏西徙,攻败之,皆臣畜大夏。大夏民多,可百馀万。其都曰蓝市城,有市贩贾诸物。其东南有身毒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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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集解》:徐广曰:「身,或作『乾』,又作『讫』。」 《索隐》:身音乾,毒音笃。孟康云:「卽天竺也,所谓浮图胡也。」 《正义》:一名身毒,在月氏东南数千里。俗与月氏同,而卑湿暑热。其国临大水,乘象以战。其民弱于月氏。修浮图道,不杀伐,遂以成俗。土有象、犀、玳瑁、金、银、铁、锡、铅。西与大秦通,有大秦珍物。明帝梦金人长大,顶有光明,以问羣臣。或曰:「西方有神,名曰『佛』,其形长丈六尺而黄金色。」帝于是遣使天竺问佛道法,遂至中国,画形像焉。万震南州志云:「地方三万里,佛道所出。其国王居城郭,殿皆雕文刻镂。街曲市里,各有行列。左右诸大国凡十六,皆共奉之,以天地之中也。」浮屠经云:「临儿国王生隐屠太子。父曰屠头邪,母曰莫邪屠。身色黄,发如靑丝,乳有靑色,爪赤如铜。始莫邪梦白象而孕,及生,从母右胁出。生有发,堕地能行七步。」又云:「太子生时,有二龙王夹左右吐水,一龙水暖,一龙水冷,遂成二池,今犹一冷一暖。初行七步处,琉璃上有太子脚迹见在。生处名祗洹精舍,在舍衞国南四里,是长者须达所起。又有阿输迦树,是夫人所攀生太子树也。」《括地志》云:「沙祗大国卽舍衞国也,在月氏南万里,卽波斯匿王治处。此国共九十种。知身后事。城有祗树给孤园。」又云:「天竺国有东、西、南、北、中央天竺国,国方三万里,去月氏七千里。大国隶属凡二十一。天竺在昆仑山南,大国也。治城临恒水。」又云:「阿耨达山亦名建末达山,亦名昆仑山。水出,一名拔扈利水,一名恒伽河,卽经称〔恒〕河者也。自昆仑山以南,多是平地而下湿。土肥良,多种稻,岁四熟,留役驼马,米粒亦极大。」又云:「佛上忉利天,为母说法九十日。波斯匿王思欲见佛,卽刻牛头旃檀象,置精舍内佛坐。此像是衆像之始,后人所法也。佛上天靑梯,今变为石,没入地,唯馀十二蹬,蹬闲二尺馀。彼耆老言,梯入地尽,佛法灭。」又云:「王舍国,胡语曰罪悦祗国。其国灵鹫山,胡语曰耆闍崛山。山是靑石,石头似鹫。鸟名耆闍,鹫也。崛,山石也。山周四十里,外周围水,佛于此坐禅,及诸阿难等俱在此坐。」又云:「小孤石,石上有石室者,佛坐其中,天帝释以四十二事问佛,佛一一以指画石,其迹尚存。又于山上起塔,佛昔将阿难在此上山四望,见福田疆畔,因制七条衣割截之法于此,今袈裟衣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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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骞曰:「臣在大夏时,见邛竹杖、蜀布。〈一〉问曰:『安得此?』大夏国人曰:『吾贾人往市之身毒。身毒在大夏东南可数千里。其俗土著,大与大夏同,而卑湿暑热云。其人民乘象以战。其国临大水焉。』〈二〉以骞度之,大夏去汉万二千里,居汉西南。今身毒国又居大夏东南数千里,有蜀物,此其去蜀不远矣。今使大夏,从羌中,险,羌人恶之;少北,则为匈奴所得;从蜀宜径,〈三〉又无寇。」天子旣闻大宛及大夏、安息之属皆大国,多奇物,土著,颇与中国同业,而兵弱,贵汉财物;其北有大月氏、康居之属,兵强,可以赂遗设利朝也。且诚得而以义属之,则广地万里,重九译,〈四〉孙守真按:相对位置有相关字义:重⇌致,先抓动词·找对词性+字形结构换部首:重-董=动,单字想复词:董理,摇动、动用。〇或言声威重于九译=为九译所重,上下文、前后文+添字还原。致殊俗,威德遍于四海。天子欣然,以骞言为然,乃令骞因蜀犍为〈五〉发闲使,四道并出:出駹,出冄,〈六〉出徙,〈七〉出邛、僰〈八〉,皆各行一二千里。其北方闭氐、筰,〈九〉南方闭巂、昆明〈一0〉。昆明之属无君长,善寇盗,辄杀略汉使,终莫得通。然闻其西可千馀里有乘象国,名曰滇越,〈一一〉而蜀贾奸出物者或至焉,孙守真按:奸,私,走私。奸出,走私出国。于是汉以求大夏道始通滇国。初,汉欲通西南夷,费多,道不通,罢之。及张骞言可以通大夏,乃复事西南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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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正义》:邛都邛山出此竹,因名「邛竹」。节高实中,或寄生,可为杖。布,土芦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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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正义》:大水,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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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集解》:如淳曰:「径,疾也。或曰径,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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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正义》:言重重九遍译语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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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正义》:犍,其连反。犍为郡今戎州也,在益州南一千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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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正义》:茂州、向州等,冄、駹之地,在戎州西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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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集解》:徐广曰:「属汉嘉。」 《索隐》:李奇云:「徙音斯。蜀郡有徙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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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正义》:僰,蒲北反。徙在嘉州;邛,今邛州;僰,今雅州:皆在戎州西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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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集解》:服虔曰:「皆夷名,汉使见闭于夷也。」 《索隐》:韦昭云:「筰县在越巂,音昨。」案:南越破后杀筰侯,以筰都为沈黎郡,又有定筰县。 《正义》:氐,今成州及武等州也。筰,白狗羌也。皆在戎州西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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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0〉《正义》:巂州及南昆明夷也,皆在戎州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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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一〉《集解》:徐广曰:「一作『城』。」 《正义》:昆、郎等州皆滇国也。其西南滇越、越巂则通号越,细分而有巂、滇等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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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骞以校尉从大将军击匈奴,知水草处,军得以不乏,乃封骞为博望侯。〈一〉是岁元朔六年也。其明年,骞为衞尉,与李将军俱出右北平击匈奴。匈奴围李将军,军失亡多;而骞后期当斩,赎为庶人。是岁汉遣骠骑破匈奴西(城)〔域〕数万人,至祁连山。其明年,浑邪王率其民降汉,而金城、河西西并南山至盐泽空无匈奴。匈奴时有候者到,而希矣。其后二年,汉击走单于于幕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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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索隐》:案:张骞封号耳,非地名。小颜云「取其能博广瞻望」也。寻武帝置博望苑,亦取斯义也。 《正义》:〈地理志〉南阳博望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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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后天子数问骞大夏之属。骞旣失侯,因言曰:「臣居匈奴中,闻乌孙王号昆莫,昆莫之父,匈奴西边小国也。匈奴攻杀其父,〈一〉而昆莫生弃于野。乌嗛肉蜚其上,〈二〉狼往乳之。单于怪以为神,而收长之。及壮,使将兵,数有功,单于复以其父之民予昆莫,令长守于西(城)〔域〕。昆莫收养其民,攻旁小邑,控弦数万,习攻战。单于死,昆莫乃率其衆远徙,中立,不肯朝会匈奴。匈奴遣奇兵击,不胜,以为神而远之,因羁属之,不大攻。今单于新困于汉,而故浑邪地空无人。蛮夷俗贪汉财物,今诚以此时而厚币赂乌孙,招以益东,居故浑邪之地,与汉结昆弟,其势宜听,听则是断匈奴右臂也。旣连乌孙,自其西大夏之属皆可招来而为外臣。」天子以为然,拜骞为中郎将,将三百人,马各二匹,牛羊以万数,赍金币帛直数千巨万,多持节副使,道可使,使遗之他旁国。孙守真按:添字还原:道中可使。先抓动词:之。遣之=遣往。故云副使;副于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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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索隐》:按《汉书》,父名难兜靡,为大月氏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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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集解》:徐广曰:「读『嗛』与『衔』同。酷吏传『义纵不治道,上忿衔之』,《史记》亦作『嗛』字。」 《索隐》:嗛音衔。蜚亦「飞」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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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骞旣至乌孙,乌孙王昆莫见汉使如单于礼,骞大惭,知蛮夷贪,乃曰:「天子致赐,王不拜则还赐。」昆莫起拜赐,其他如故。骞谕使指曰:孙守真按:指=旨,字形结构换部首。单字想复词:主旨、圣旨的旨∴使指=使命。「乌孙能东居浑邪地,则汉遣翁主为昆莫夫人。」乌孙国分,孙守真按:分量→掂量→斟酌,处分。单字想复词。王老,而远汉,未知其大小,孙守真按:找对主词:其,代汉。素服属匈奴日久矣,且又近之,其大臣皆畏胡,不欲移徙,王不能专制。骞不得其要领。昆莫有十馀子,其中子曰大禄,强,善将衆,将衆别居万馀骑。大禄兄为太子,太子有子曰岑娶,而太子蚤死。临死谓其父昆莫曰:「必以岑娶为太子,无令他人代之。」昆莫哀而许之,卒以岑娶为太子。大禄怒其不得代太子也,乃收其诸昆弟,将其衆畔,谋攻岑娶及昆莫。昆莫老,常恐大禄杀岑娶,予岑娶万馀骑别居,而昆莫有万馀骑自备,国衆分为三,而其大总取羁属昆莫,昆莫亦以此不敢专约于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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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骞因分遣副使使大宛、康居、大月氏、大夏、安息、身毒、于填、扜罙及诸旁国。乌孙发导译送骞还,骞与乌孙遣使数十人,马数十匹报谢,因令窥汉,知其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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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骞还到,拜为大行,列于九卿。岁馀,卒。
71
  乌孙使旣见汉人衆富厚,归报其国,其国乃益重汉。其后岁馀,骞所遣使通大夏之属者皆颇与其人俱来,〈一〉于是西北国始通于汉矣。然张骞凿空,〈二〉孙守真按:字形结构换部首部件声符:凿空=凿穴=凿工=凿功。单字想复词:空洞,同义复词,洞达、通达。其后使往者皆称博望侯,以为质于外国〈三〉孙守真按:质实,口实,同义复词·单字想复词。,外国由此信之。
72
 〈一〉《集解》:晋灼曰:「其国人。」
73
 〈二〉《集解》:苏林曰:「凿,开;空,通也。骞开通西域道。」 《索隐》:案:谓西域险厄,本无道路,今凿空而通之也。
74
 〈三〉《集解》:如淳曰:「质,诚信也。博望侯有诚信,故后使称其意以喻外国。」李奇曰:「质,信也。」
75
  自博望侯骞死后,匈奴闻汉通乌孙,怒,欲击之。及汉使乌孙,若〈一〉孙守真按:若:1=或;2=乃,字形结构兼音义·双声通假:若父=乃翁。出其南,抵大宛、大月氏相属,孙守真按:找对主词对象+添字还原:相属于汉。乌孙乃恐,使使献马,愿得尚汉女翁主为昆弟。孙守真按:「愿」字贯下,添字还原:愿得尚汉女翁主、愿与汉为昆弟。天子问羣臣议计,皆曰「必先纳聘,然后乃遣女」。初,天子发书易,〈二〉云「神马当从西北来」。得乌孙马好,名曰「天马」。及得大宛汗血马,益壮,更名乌孙马曰「西极」,名大宛马曰「天马」云。而汉始筑令居以西,〈三〉初置酒泉郡以通西北国。因益发使抵安息、奄蔡、黎轩、条枝、身毒国。而天子好宛马,使者相望于道。诸使外国一辈大者数百,少者百馀人,人所赍操大放博望侯时。孙守真按:操持,同义复词。放=仿=仿,字形结构换部首部件耳。大仿,大似,大约仿照。其后益习而衰少焉。孙守真按:习惯,熟习。单字想复词。汉率一岁中使多者十馀,少者五六辈,远者八九岁,近者数岁而反。
76
 〈一〉《集解》:徐广曰:「《汉书》作『及』,若意义亦及也。」
77
 〈二〉《集解》:《汉书音义》曰:「发易书以卜。」
78
 〈三〉《集解》:徐广曰:「属金城。」
79

  是时汉旣灭越,而蜀、西南夷皆震,请吏入朝。于是置益州、越巂、牂柯、沈黎、汶山郡,欲地接以前通大夏。〈一〉乃遣使柏始昌、吕越人等岁十馀辈,出此初郡〈二〉抵大夏,皆复闭昆明,为所杀,夺币财,孙守真按:闭犹遮,故下文改用「遮」,抽换字面之文字游戏尔。上下文、前后文+对错问题,回到二作。禁闭,同义复词,单字想复词:禁止通行。倒序重组+添字还原:遮于昆明,为昆明人所遮断劫掠也。终莫能通至大夏焉。于是汉发三辅罪人,因巴蜀士数万人,遣两将军郭昌、衞广等往击昆明之遮汉使者,〈三〉斩首虏数万人而去。孙守真按:斩获,同义复词。言「斩」则包「获」,不必道出。其后遣使,昆明复为寇,竟莫能得通。而北道酒泉抵大夏,使者旣多,而外国益厌汉币,不贵其物。
80
 〈一〉《集解》:李奇曰:「欲地界相接至大夏。」
81
 〈二〉《索隐》:按:谓越巂、汶山等郡。谓之「初」者,后背叛而并废之也。
82
 〈三〉《集解》:徐广曰:「元封二年。」
83
  自博望侯开外国道以尊贵,其后从吏卒皆争上书言外国奇怪利害,求使。天子为其绝远,非人所乐往,听其言,予节,募吏民毋问所从来,为具备人衆遣之,以广其道。来还不能毋侵盗币物,及使失指,天子为其习之,孙守真按:习坎之习,重、累也。单字想复词。习之,犹云层出不穷、累犯。辄覆案致重罪,以激怒令赎,复求使。使端无穷,而轻犯法。其吏卒亦辄复盛推外国所有,言大者予节,言小者为副,故妄言无行之徒皆争效之。其使皆贫人子,私县官赍物,欲贱市以私其利外国。孙守真按:私,爱,窃,奸。外国亦厌汉使人人有言轻重,〈一〉孙守真按:倒序重组:言有轻重。言人人殊。度汉兵远不能至,而禁其食物以苦汉使。汉使乏绝积怨,至相攻击。而楼兰、姑师小国耳,〈二〉当空道,攻劫汉使王恢等尤甚。〈三〉而匈奴奇兵时时遮击使西国者。使者争遍言外国灾害,皆有城邑,兵弱易击。于是天子以故遣从骠侯破奴将属国骑及郡兵数万,至匈河水,欲以击胡,胡皆去。其明年,击姑师,破奴与轻骑七百馀先至,虏楼兰王,遂破姑师。因举兵威以困乌孙、大宛之属。还,封破奴为浞野侯。〈四〉王恢〈五〉数使,为楼兰所苦,言天子,天子发兵令恢佐破奴击破之,封恢为浩侯。〈六〉于是酒泉列亭鄣至玉门矣。〈七〉
84
 〈一〉《集解》:服虔曰:「汉使言于外国,人人轻重不实。」如淳曰:「外国人人自言数为汉使所侵易。」
85
 〈二〉《集解》:徐广曰:「卽车师。」
86
 〈三〉《集解》:徐广曰:「恢,一作『怪』。」
87
 〈四〉《集解》:徐广曰:「元封三年。」
88
 〈五〉《集解》:徐广曰:「为中郎将。」
89
 〈六〉《集解》:徐广曰:「捕得车师王,元封四年封浩侯。」
90
 〈七〉《集解》:韦昭曰:「玉门关在龙勒界。」 《索隐》:韦昭云:「玉门,县名,在酒泉。又有玉关,在龙勒也。」 《正义》:《括地志》云:「沙州龙勒山在县南百六十五里。玉门关在县西北百一十八里。」
91
  乌孙以千匹马聘汉女,汉遣宗室女江都翁主〈一〉往妻乌孙,乌孙王昆莫以为右夫人。匈奴亦遣女妻昆莫,昆莫以为左夫人。昆莫曰「我老」,乃令其孙岑娶妻翁主。乌孙多马,其富人至有四五千匹马。
92
 〈一〉《集解》:《汉书》曰:「江都王建女。」
93

  初,汉使至安息,安息王令将二万骑迎于东界。东界去王都数千里。行比至,过数十城,人民相属甚多。汉使还,而后发使随汉使来观汉广大,以大鸟卵及黎轩善眩人〈一〉献于汉。及宛西小国驩潜、大益,宛东姑师、扜罙、苏薤之属,皆随汉使献见天子。天子大悦。
94
 〈一〉《索隐》:韦昭云:「变化惑人也。」按:魏略云「犂靳多奇幻,口中吹火,自缚自解」。小颜亦以为植瓜等也。
95
  而汉使穷河源,河源出于填,其山多玉石,采来,〈一〉天子案古图书,名河所出山曰昆仑云。
96
 〈一〉《集解》:瓒曰:「汉使采取,将持来至汉。」
97
  是时上方数巡狩海上,孙守真按:上,文学语言+借代格:周边、附近∴川上=川边、岸边。乃悉从外国客,大都多人则过之,孙守真按:则=而。大都,大抵。先抓动词:多、过,谓炫耀,示人以多且过也。散财帛以赏赐,厚具以饶给之,以览示汉富厚焉。于是大觳抵,出奇戏诸怪物,多聚观者,行赏赐,酒池肉林,令外国客徧观(名)〔各〕仓库府藏之积,见汉之广大,倾骇之。及加其眩者之工,孙守真按:加倍,单字想复词·同义复词。而觳抵奇戏岁增变,甚盛益兴,自此始。
98
  西北外国使,更来更去。宛以西,皆自以远,尚骄恣晏然,未可诎以礼羁縻而使也。自乌孙以西至安息,以近匈奴,匈奴困月氏也,匈奴使持单于一信,则国国传送食,不敢留苦;及至汉使,非出币帛不得食,不市畜不得骑用。所以然者,远汉,而汉多财物,故必市乃得所欲,然以畏匈奴于汉使焉。孙守真按:1.添字还原:甚于。2.看到「于、于、在」,要想到:倒序重组:然于汉使以畏匈奴焉。宛左右以蒲陶为酒,富人藏酒至万馀石,久者数十岁不败。俗嗜酒,马嗜苜蓿。汉使取其实来,于是天子始种苜蓿、蒲陶肥饶地。及天马多,外国使来衆,则离宫别观旁尽种蒲萄、苜蓿极望。自大宛以西至安息,国虽颇异言,然大同俗,相知言。孙守真按:知言=语言能通晓。其人皆深眼,孙守真按:找对主词对象:什么深?眼窝、眼色。多须髯,善市贾,争分铢。俗贵女子,女子所言而丈夫乃决正。其地皆无丝漆,不知铸钱器。〈一〉及汉使亡卒降,敎铸作他兵器。得汉黄白金,辄以为器,不用为币。
99
 〈一〉《集解》:徐广曰:「多作『钱』字,又或作『铁』字。」
100

  而汉使者往旣多,其少从率多进熟于天子,〈一〉言曰:「宛有善马在贰师城,匿不肯与汉使。」天子旣好宛马,闻之甘心,使壮士车令等持千金及金马以请宛王贰师城善马。宛国饶汉物,相与谋曰:「汉去我远,而盐水中数败,〈二〉出其北有胡寇,出其南乏水草。又且往往而绝邑,乏食者多。汉使数百人为辈来,孙守真按:为辈犹成群、结伴。而常乏食,死者过半,是安能致大军乎?无柰我何。且贰师马,宛宝马也。」遂不肯予汉使。汉使怒,妄言,〈三〉椎金马而去。宛贵人怒曰:「汉使至轻我!」遣汉使去,令其东边郁成遮攻杀汉使,孙守真按:单字想复词:遮掩,同义复词。∴遮杀=掩杀。闭=掩=遮,同义词,抽换字面尔。取其财物。于是天子大怒。诸尝使宛姚定汉等言宛兵弱,诚以汉兵不过三千人,强弩射之,卽尽虏破宛矣。孙守真按:先抓动词+添字还原:虏且破。天子已尝使浞野侯攻楼兰,以七百骑先至,虏其王,以定汉等言为然,而欲侯宠姬李氏,拜李广利为贰师将军,发属国六千骑,及郡国恶少年数万人,以往伐宛。期至贰师城取善马,故号「贰师将军」。赵始成为军正,故浩侯王恢使导军,〈四〉而李哆〈五〉为校尉,制军事。是岁太初元年也。而关东蝗大起,蜚西至敦煌。
101
 〈一〉《集解》:《汉书音义》曰:「少从,不如计也。或云从行之微者也。进熟,美语如成熟者也。」
102
 〈二〉《集解》:服虔曰:「水名,道从外水中〔行〕。」如淳曰:「道绝远,无谷草。」 《正义》:孔文祥云:「盐,盐泽也。言水广远,或致风波,而数败也。」裴矩西域记云:「在西州高昌县东,东南去瓜州一千三百里,并沙碛之地,水草难行,四面危,道路不可准记,行人唯以人畜骸骨及驼马粪为标验。以其地道路恶,人畜卽不约行,曾有人于碛内时闻人唤声,不见形,亦有歌哭声,数失人,瞬息之闲不知所在,由此数有死亡。盖魑魅魍魉也。」
103
 〈三〉《集解》:如淳曰:「骂詈。」
104
 〈四〉《集解》:徐广曰:「恢先受封,一年,坐使酒泉矫制,国除。」
105
 〈五〉《索隐》:音尺奢反,又尺者反。
106
  贰师将军军旣西过盐水,当道小国恐,各坚城守,不肯给食。攻之不能下。下者得食,不下者数日则去。比至郁成,士至者不过数千,皆饥罢。攻郁成,郁成大破之,所杀伤甚衆。贰师将军与哆、始成等计:「至郁成尚不能举,况至其王都乎?」引兵而还。往来二岁。还至敦煌,士不过什一二。使使上书言:「道远多乏食;且士卒不患战,患饥。人少,不足以拔宛。愿且罢兵,益发而复往。」天子闻之,大怒,而使使遮玉门,曰军有敢入者辄斩之!贰师恐,因留敦煌。
107
  其夏,汉亡浞野之兵二万馀于匈奴。〈一〉公卿及议者皆愿罢击宛军,专力攻胡。天子已业诛宛,宛小国而不能下,则大夏之属轻汉,而宛善马绝不来,乌孙、仑头易苦汉使矣,〈二〉为外国笑。乃案言伐宛尤不便者邓光等,赦囚徒材官,益发恶少年及边骑,岁馀而出敦煌者六万人,负私从者不与。牛十万,马三万馀匹,驴骡橐它以万数。多赍粮,兵弩甚设,天下骚动,传相奉伐宛,凡五十馀校尉。宛王城中无井,皆汲城外流水,于是乃遣水工徙其城下水空以空其城。〈三〉益发戍甲卒十八万,酒泉、张掖北,置居延、休屠以衞酒泉,〈四〉而发天下七科适,〈五〉及载糒给贰师。转车人徒相连属至敦煌。而拜习马者二人为执驱校尉,备破宛择取其善马云。
108
 〈一〉《集解》:徐广曰:「太初二年,赵破奴为浚稽将军,二万骑击匈奴,不还也。」
109
 〈二〉《集解》:晋灼曰:「易,轻也。」
110
 〈三〉《集解》:徐广曰:「空,一作『穴』。盖以水荡败其城也。言『空』者,令城中渴乏。」
111
 〈四〉《集解》:如淳曰:「立二县以衞边也。或曰置二部都尉,以衞酒泉。」
112
 〈五〉《正义》:音谪。张晏云:「吏有罪一,亡命二,赘婿三,贾人四,故有市籍五,父母有市籍六,大父母有籍七:凡七科。武帝天汉四年,发天下七科谪出朔方也。」
113
  于是贰师后复行,兵多,而所至小国莫不迎,出食给军。至仑头,仑头不下,攻数日,屠之。自此而西,平行至宛城,汉兵到者三万人。宛兵迎击汉兵,汉兵射败之,宛走入葆乘其城。贰师兵欲行攻郁成,恐留行而令宛益生诈,乃先至宛,决其水源,移之,则宛固已忧困。围其城,攻之四十馀日,其外城坏,虏宛贵人勇将煎靡。宛大恐,走入中城。宛贵人相与谋曰:「汉所为攻宛,以王毋寡匿善马而杀汉使。今杀王毋寡而出善马,汉兵宜解;卽不解,乃力战而死,未晚也。」宛贵人皆以为然,共杀其王毋寡,持其头遣贵人使贰师,约曰:「汉毋攻我。我尽出善马,恣所取,而给汉军食。卽不听,我尽杀善马,而康居之救且至。至,我居内,康居居外,与汉军战。汉军熟计之,何从?」是时康居候视汉兵,汉兵尚盛,不敢进。贰师与赵始成、李哆等计:「闻宛城中新得秦人,知穿井,而其内食尚多。所为来,诛首恶者毋寡。毋寡头已至,如此而不许解兵,则坚守,而康居候汉罢而来救宛,破汉军必矣。」军吏皆以为然,许宛之约。宛乃出其善马,令汉自择之,而多出食食给汉军。汉军取其善马数十匹。中马以下牡牝三千馀匹,而立宛贵人之故待遇汉使善者名昩蔡〈一〉以为宛王,与盟而罢兵。终不得入中城。乃罢而引归。
114
 〈一〉《索隐》:本大宛将也。上音末,下音先葛反。
115
  初,贰师起敦煌西,以为人多,道上国不能食,乃分为数军,从南北道。校尉王申生、故鸿胪壶充国等千馀人,别到郁成。郁成城守,不肯给食其军。王申生去大军二百里,(侦)〔偩〕而轻之,责郁成。郁成食不肯出,窥知申生军日少,晨用三千人攻,戮杀申生等,军破,数人脱亡,走贰师。贰师令搜粟都尉上官桀往攻破郁成。郁成王亡走康居,桀追至康居。康居闻汉已破宛,乃出郁成王予桀,桀令四骑士缚守诣大将军。〈一〉孙守真按:添字还原:缚之而守之。缚绑,看守,单字想复词。四人相谓曰:「郁成王汉国所毒,今生将去,卒失大事。」欲杀,莫敢先击。上邽骑士赵弟最少,拔剑击之,斩郁成王,赍头。弟、桀等逐及大将军。
116
 〈一〉《集解》:如淳曰:「时多别将,故谓贰师为大将军。」
117
  初,贰师后行,天子使使告乌孙,大发兵幷力击宛。乌孙发二千骑往,持两端,不肯前。贰师将军之东,诸所过小国闻宛破,皆使其子弟从军入献,见天子,因以为质焉。贰师之伐宛也,而军正赵始成力战,功最多;及上官桀敢深入,李哆为谋计,军入玉门者万馀人,军马千馀匹。贰师后行,军非乏食,战死不能多,而将吏贪,多不爱士卒,侵牟之,以此物故衆。天子为万里而伐宛,不录过,封广利为海西侯。又封身斩郁成王者骑士赵弟为新畤侯。军正赵始成为光禄大夫,上官桀为少府,李哆为上党太守。军官吏为九卿者三人,诸侯相、郡守、二千石者百馀人,千石以下千馀人。奋行者官过其望,〈一〉孙守真按:单字想复词:奋臂、奋飞之奋。以适过行者皆绌其劳。〈二〉孙守真按:适=谪,绌=黜(犹云打折),字形结构换部首。过,罪过,单字想复词。士卒赐直四万金。伐宛再反,凡四岁而得罢焉。
118
 〈一〉《集解》:《汉书音义》曰:「奋,迅。自乐入行者。」
119
 〈二〉《集解》:徐广曰:「奋行者及以适行者,虽俱有功劳,今行赏计其前有罪而减其赐,故曰『绌其劳』也。绌,抑退也。此本以适行,故功劳不足重,所以绌降之,不得与奋行者齐赏之。」
120

  汉已伐宛,立昩蔡为宛王而去。岁馀,宛贵人以为昩蔡善谀,使我国遇屠,乃相与杀昩蔡,立毋寡昆弟曰蝉封为宛王,而遣其子入质于汉。汉因使使赂赐以鎭抚之。
121
  而汉发使十馀辈至宛西诸外国,求奇物,因风览以伐宛之威德。而敦煌置〈一〉酒泉都尉;〈二〉西至盐水,往往有亭。而仑头有田卒数百人,因置使者护田积粟,以给使外国者。
122
 〈一〉《集解》:徐广曰:「一本无『置』字。」
123
 〈二〉《集解》:徐广曰:「一云『置都尉』。又云敦煌有渊泉县,或者『酒』字当为『渊』字。」
124

  太史公曰:禹本纪言「河出昆仑。昆仑其高二千五百馀里,日月所相避隐为光明也。其上有醴泉、瑶池」。今自张骞使大夏之后也,穷河源,恶睹本纪所谓昆仑者乎?〈一〉故言九州山川,《尚书》近之矣。至禹本纪、《山海经》所有怪物,余不敢言之也。〈二〉
125
 〈一〉《集解》:邓展曰:「汉以穷河源,于何见昆仑乎?《尚书》曰『导河积石』,是为河源出于积石,积石在金城河关,不言出于昆仑也。」 《索隐》:恶睹夫谓昆仑者乎。恶音乌。乌,于何也。睹,见也。言张骞穷河源,至大夏、于填,于何而见昆仑为河所出?谓禹本纪及《山海经》为虚妄也。然案《山海经》「河出昆仑东北隅」。〈西域传〉云「南出积石山为中国河」。积石本非河之发源,犹《尚书》「导洛自熊耳」,然其实出于冢岭山,乃东经熊耳。今推此义,河亦然矣。则河源本昆仑而潜流至于阗,又东流至积石始入中国,则《山海经》及〈禹贡〉各互举耳。
126
 〈二〉《索隐》:余敢言也。案:《汉书》作「所有放哉」。如淳云「放荡迂阔,言不可信也」。余敢言也,亦谓《山海经》难可信耳。而荀悦作「效」,失之素矣。
127
 《索隐》述赞:大宛之迹,元因博望。始究河源,旋窥海上。条枝西入,天马内向。葱岭无尘,盐池息浪。旷哉绝域,往往亭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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