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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四十六

《卷四十六》[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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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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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通志卷四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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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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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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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相如為上林子虛賦》,意思蕭散,不復於外事相闡,控引天地,錯綜古今,忽然如睡,煥然而興,幾百日而後成。其及人盛覽,字長通,牂牁名士,嘗問以作賦,相如曰:「合綦組以成文,列錦繡而為質,一經一緯,一宫一商,此賦之迹也。賦家之心,包括宇宙,總覽人物,斯乃得之於內,不可得而傳覽,乃作合組歌列,錦賦而退,終身不敢復言作賦之心矣。相如將獻賦,未知所為,夢一黄衣翁謂之曰:「可為大人賦」。遂作大人賦,言神仙之事以獻之,賜錦四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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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長卿賦》:時人皆稱典而麗,雖詩人之作,不能加也。揚子雲曰:長卿賦不似從人間來,其神化所至耶!子雲學相如為賦而弗逮,故雅服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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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雄讀書,有人語之曰:「無為自苦𤣥,故難傳忽然不見雄著《太𤣥經》,夢吐鳳凰,集於𤣥之,上頃而滅。或問揚雄為賦,揚雄曰:「讀千首賦,乃能為之」。揚子雲好事,常懐鉛提槧,從諸計吏,訪殊方絶域四方之語,以為裨補。輶軒所載,亦洪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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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子雲曰:軍旅之際,戎馬之間,飛書馳檄,用枚臯廟廊之下,朝廷之中,高文典冊用相,如又枚臯文章敏疾,長卿制作淹遲,皆盡一時之譽,而長卿首尾温麗枚臯,時有累句,故知疾行無善迹矣,惟寂惟莫,自投於閣,爰清爰静,無作符命,此譏子雲作也。宋孫明復曰:太𤣥一書,乃明天人始終之理,君臣上下之分,葢疾莽而作也。王介甫諸家以年數考之,謂子雲與莽不相及,上符命投閣,恐係谷子雲事,鑿鑿有據,是何人忍於汚衊賢者如此。近日李本寕移書示予,謂其在戸西,以此段書之墨池上,乃與當時意見不合,後竟入彈章。噫!不但賢者被誣即代,辨誣之人亦被禍矣,可一慨嘆!桓譚新語:雄作甘泉賦,夢腸出收而納之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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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逸少與周益州書,司馬相如、揚子雲有後否。《西京雜記》載卓文君為相,如作誄。梁劉孝威詩:君平子雲闐不嗣江、漢英靈信已衰。宋有逃禪,子揚補之,則自稱子雲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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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惠帝時,蜀中謠江橋頭關下市成都北門。十八子、十八子李也。其後李雄據蜀,僭號。按漢武元鼎二年,立大城九門,少城九門,故有十八之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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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子山、打瓦鼓、陽平山、撒白雨,此綿州巴歌也。巴歌」二字纔見此後劉禹錫之《竹枝詞》、李紳之《巴女詞》,皆其變體。若常璩《巴志》所引《川崖》《惟平》、《維月》、《孟春》等篇,則古詩者流,非通俗之唱矣。杜宇化子《鵑蜀本紀》、《華陽國志》俱引之,其作詩實起於鮑昭行路難》云,中有一鳥名杜鵑言,是古時蜀帝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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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兩揚雄、兩李膺、兩王褒、漢揚雄,成都人,乃作《太𤣥經》,者字從手。漢王褒資中人,作《賢臣頌》者,晉李膺,涪城人,作《益州記》者已上,皆土著也。漢李膺為益州太守。《寰宇記》云:城西三里有李膺宅,後周王褒同庾信從益州,趙王出鎮之。蜀褒詩有「奉和趙王途中,五韻「峽路沙如月山,峰石似眉錦城遙可望,廽鞍念此時」之句。隋楊雄持節入蜀迎梁主蕭巋者,字從「木」,以上皆宦㳺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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酈道元水經注》曰:峩山縣東北有武陽龍尾山,并仙者羽化之所,於其處得遺咏。雖神栖白雲,屬想芳流,藉念泉鄉,遺詠在兹,覽其餘誦,依然息逺匪直,邈想遐跡,愛其文詠可念,故端牘抽札,以詮其詠畧,曰:「登武陽觀,樂數峩嶺,千㽔洋湖口命緋,□駕白駒臨天水心,踟蹰千載,後不如此」。段本註遺失,得古逸詩。中道書》所載平,葢觀稠稉,治皆武陽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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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史》:常景淹滯門下,積歲不至顯官,以蜀司馬相如、王褒、嚴君平、揚子雲皆有高才而無重位,乃作《四君贊》以託意。按宋鮑昭仕亦不得志,作《蜀四賢詠》,但昭合四賢為一篇,景則人自為詠也。王、楊、盧、駱,初唐稱四傑,無不入蜀中者。《唐詩紀事》稱高宗時,王勃以檄鷄文斥出沛王府,旣廢客劔,南與盧照隣邵。大震九月九日登𤣥武山旅眺》詩,照隣為新都尉,大震其同時人耳。子安送杜少府之任蜀州詩城闕輔三秦,風烟望五津,未下注脚不知也。《丹鉛餘録》云:大江自湔隁至犍為,有五津,曰白華津、萬里津,江首津、涉頭津,江南津出華陽國志、王勃詩「風烟望五津,盧照隣文,予自江陽言歸五津,皆指此。然首句亦出《華陽國志》,而用修未之引也。成都本治赤里街,張若徙置少城內,廣營府舍,修整里闠,市張列肆,得與咸陽同制,此即城闕輔三秦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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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王入蜀,亦以使事至疇昔篇中曾及之,其曰:「地角天涯渺難測者,成都有此二石也。游宦紀聞云:今之逺官及服賈者,皆曰「天涯海角」,葢俗譚也。頃在成都,嘗聞有天涯海角石,暇時訪古及閲志圖,乃知天涯石在中興寺。耆老傳云:人坐其上,則脚腫不能行,至今人不敢踐履。又有天涯石在城東對昭覺寺,高六七尺,有廟今入市人湯家園地角石,舊有廟在羅城內西北角,高三尺餘。王均之亂,為守城者所壞,今不復存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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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異記載:子昻初入京,不為人知,有賣胡琴者,價百萬,豪貴傳視無辨者。子昻突出,謂左右曰:輦千緍市之。衆驚問,答曰:予善此樂。皆曰:可得聞乎?曰:明日可集宣陽里,如期,皆徃酒肴畢,具置胡琴於前,食畢,捧琴語曰:蜀人陳子昻有文百軸,馳走京轂,碌碌塵土,不為人知。此樂賤工之役,豈宜畱心舉而碎之?以其文軸遍贈會者,一日之內,聲華洋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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蘓頲將赴益州,題小園壁歲窮惟益老春」至「却辭家可惜,東園樹無人也」作「花」,宋璟、鄭惟忠俱有詩送之,亦絶句也。小許公有長樂花賦,即蜀之旌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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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維《送李梓州詩》:「萬壑樹叅天,千山響杜鵑」。「山中一夜雨,樹杪百重泉」。《楊用修詩》:「林振秀作「山中一丈雨」。《潼川志》作:「山中一半雨,千山響,杜鵑作「春聲響」。《杜鵑方輿勝覽》作「郷」,音響。杜鵑不知何所適,從漢女輸橦布。李周翰曰:漢女,蜀之美女也。《漢書》曰:秦置黔中郡。漢興,令大人輸布一疋,小口二丈。是謂布,即今橦花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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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浩然途中晴》,詩「已失武陵雨,猶逢蜀坂泥,天開斜景遍,山出曉雲低,餘濕猶霑草,殘流尚入谿,今宵有明月鄉思逺淒淒」,此曲盡蜀中之境,非親到者,不知除夜有「懷迢遞三巴,路羈危萬里」,身或收作孟浩,然非此崔塗作也,塗葢避亂入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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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寳末,明皇嘗乗月登勤政樓,命梨園弟子歌數闋,有唱李嶠詩云:「富貴榮華能幾時,山川滿目淚沾衣,不見祗今汾水上,惟有年年秋雁飛」,時上春秋已高,問是誰詩,或對曰:「李嶠」因淒然泣下不終,曲而起曰:「李嶠,真才子也!」明年幸蜀,登白衞嶺,覽眺乆之,又歌是詞,復言李嶠真才子,不勝感嘆,時高力士在側,亦揮涕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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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皇幸蜀,劉長卿亦嘗侍從,故有送史判官奏事之靈武,兼寄巴西親故詩,時肅宗權制靈武也。閬中、左綿皆得稱巴西長卿之親,故有入蜀而未至成都者耳。詩云:「猶有西歸心,遙懸夕陽外」。李白本末,傳記所載不同。唐史稱白興聖皇帝九世孫,隋末以罪徙西域,神龍初,遁還,客巴西。既長,隱岷山,蘓頲為益州長史,見白異之,更客任城,與孔巢父、韓凖、裴政、張叔明、陶沔居徂徠山口沈飲,號「竹溪六逸」。天寶初,南入會稽,與呉筠善,筠被召,故白亦至長安,徃見賀知章,知章見其文,歎曰:「子謫仙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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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蜀楊天惠《彰明逸事》云:元符二年春正月,天惠補令於此,竊從學士大夫求問逸事,聞唐李白本邑人,微時募縣小吏入令卧內,嘗驅車徑堂下,令妻怒,將加詰責,太白亟以詩謝云:「素面倚簾鈎,嬌聲出外頭。若非是織女,何得問牽牛?」令驚異不問,稍親招引侍硏席。一日,賦山火,詩思軋不屬,太白從旁綴其下句,令詩云:「野火燒山去,人歸火不歸。太白繼云熖隨紅,日出烟逐暮雲飛」。令慙止,頃之,從令觀漲,有女子溺死江上,令復吟詩二八:誰家女漂來,依岸蘆鳥窺眉上翠魚弄,口傍珠太白,繼云,緑鬢隨波散紅,顔逐浪無因何逢伍相應是怨秋胡令,滋不悦,太白忽棄去,隱居戴天大匡山,徃来旁郡依潼江趙徴,君㽔亦節士任俠,有氣,善為縱横學著書,號長短經,太白從學,歲餘,去㳺成都,賦春感詩云:「茫茫南與北,道直事難諧。榆莢錢生樹,楊花玉糝街,塵縈㳺子面,蝶弄美人釵。却憶青山上雲門,掩竹齋」。益州刺史蘓頲見而竒之。時太白齒方少,英氣溢發,諸為詩文甚多,微類宫中行樂詞體,今邑所藏百篇,大抵皆格律也。雖頗體弱,然短羽䙰,褷已有雛鳳態,淳化中,縣令楊遂為之,引謂為少作是也。遂,江南人,自名能詩,累謫為令云。始,太白與杜甫相遇梁、宋間,結交歡甚,乆乃去,客居魯徂徠山,甫從嚴武、成都,太白益流落,不能歸,故甫詩又云:「匡山讀書處,頭白好歸來」。然學者多疑太白為山東人,又以匡山為匡廬,皆非也。今大匡山猶有讀書臺,而青亷鄉故居,遺地尚在,廢為寺名。隴西院有唐梓州刺史碑,失其名。及綿州刺史高祝記太白子曰:伯禽女曰平陽,皆去蜀後,生有妹月圓,前嫁邑子,畱不去,以故葬邑下墓。今在隴西院旁二百步外,或傳院乃其所捨云。李白開元中謁宰相封一版,上題曰海上釣鼇客。李白相問曰:先生臨滄海,釣巨鼇,以何物為釣線?曰:以風浪逸,其情乾坤。縱其志,以虹霓為絲,明月為釣。又曰:何物為餌?曰:以天下無義氣,丈夫為餌。丞相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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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與人譚論,皆成句讀,如春葩麗藻,粲於齒牙,時號「李白粲花」之論。唐人言李白不能屈身,以腰間有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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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傳正作李太白墓誌云:白常欲一鳴驚人,一飛冲天,彼漸陸遷,喬皆不能也。及其謫退,乃嘆曰:「千鈞之弩,一發不中,則當摧撞折牙而求息,機安能効,碌碌者蘓而復上哉?用是脱屣軒冕,釋羈韁鎻,因肆性情,大放於宇宙間,意欲耗壯心而遣餘年,此數語足以盡白之為人矣。劉全白有李翰林墓碣記云:太白,廣漢人,性倜儻,知縱横術,善賦詩,才調逸邁,徃徃興會屬詞,恐古之善詩者亦不逮。裴敬有李白墓碑曰:「白為詩格高㫖逺,若在天上物外。任華送李白之曹南序曰:彼碌碌者,徒見三河之遊,倦百鎰之金,盡乃議子於得失。虧成之間,曾不知才,全者無虧成志,全者無得失,進與退於道德乎何有?以上諸文附見李白集,古本有之,今不傳矣。全白指太白為廣漢人,葢唐世彰明縣屬廣漢郡,故獨舉郡為稱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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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白初自蜀至京師,舍於逆旅,賀監知章聞其名首訪之,既竒其姿,復請所為文出蜀道難以示讀,未竟稱歎者數四,號為「謫仙,解金龜換酒,與傾盡醉,期不問日,由是稱譽光赫,賀又見其烏棲曲,嘆賞苦,吟曰:「此詩可以泣鬼神矣!」故杜子美贈詩及焉曲曰:「姑蘓臺上烏棲時,吳王宫裏醉西施,吳歌楚舞歡未畢,西山欲銜半邊日,銀箭金壺漏水多,起看秋月墜江波,東方漸高奈樂何!」或言是烏夜啼》二篇,未知孰是,故兩録之烏夜啼》曰:「黄雲城邊烏欲棲歸飛啞啞枝上啼,機中織錦秦川女,碧紗如烟隔,忩語,停梭悵然憶逺人,獨宿空房涙如雨白,才逸氣高與陳,拾遺齊名先後合德,其論詩曰:梁陳以來,豔薄斯極,沈休文又尚以聲律,將復古道,非我而誰與?故陳李二集,律詩殊少,嘗言興寄深微,五言不如四言七言,又其靡也,况使束於聲調俳優哉,故戲杜曰:飯顆山頭逢杜甫,頭戴笠子日卓午,借問别來太瘦生」,總為從前作詩苦,葢譏其拘束也。明皇聞之,召入翰林,以其才藻絶人,器識高茂,便以上位處之,故未命以官,嘗因宫人行樂,謂高力士曰:對此良辰美景,豈可獨以聲伎為娛?倘時得逸才,詞人詠出之,可以誇耀於後」。遂命召白時,寜王邀白飲酒,已醉,既至,拜舞頽然,上知其薄,聲律,謂非所長,命為宫中行樂五言律詩十首,白頓首曰:「寜王賜臣酒,今已醉,倘陛下賜臣無畏,始可盡臣薄技」。上曰:可。即遣二內臣掖扶,命研墨濡筆以授之,又令二人張朱絲欄於其前,白取筆抒思,晷不停綴,十篇立就,更無加點,筆迹遒利,鳳跂龍挐律度對屬,無不精絶,常出入宫中,恩禮殊厚,竟以踈縱乞歸,上亦以非廊廟器,優詔罷遣之,後以不羈,流落江外,又以永王招禮,累謫於夜郎,及放還,卒於宣城。杜甫所贈二十韻,備叙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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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白渡金門詩:「仍連故鄉水萬里,送行舟,送人之羅浮詩,爾去之羅浮,余還憇峩眉」,又淮南卧病懷寄蜀中趙徵君㽔》詩云:「國門遥天外鄉,路逺山隔,朝憶相如臺,夜夢子雲宅」。皆寓懷鄉之意。趙㽔,梓州人,字雲郷,精於數學,與白齊名。蘓頲薦西蜀人才䟽云:「趙㽔術數、李白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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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名播海內,明皇於便殿召見,神氣高朗軒軒,然若霞舉,上不覺忘萬乘之尊,因命納屨,白遂展足與高力士曰:「去靴力士失勢,遽為脱之」。及出,指白,謂高力士曰:此人固窮相白,前後三擬詞選不如意,悉焚之,唯畱恨别賦及禄山,反製胡無人言:太白八月敵可摧,及禄山死,太白蝕月。衆言李白:唯戲杜考功飯顆山頭」之句,成式偶見李白詞亭上宴,别杜考功詩曰:我覺秋興逸,誰言秋興悲,山將落日去水共晴空宜烟歸碧海,夕鴈度青天,時相失各萬里,茫然空爾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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閭丘師詩云:「鳳藏丹穴暮,龍去白水渾」。葢稱均之文也。均亦曾至雲南,有刺史王仁求碑文、爨王墓碑文,皆均筆也。出升菴詩話。「按成都文類:均,銅梁人,武后朝為太常博士,與杜審言同年,均善書,即所云世傳閭丘筆峻極,逾崑崙者雪嶺,多其碑碣,甫時尚存,曽在成都與甫為通家,來徃杜石笋,行雨多徃徃得瑟瑟」。按華陽記》:開明氏造七寶樓,以珍珠結成簾,漢武帝時,蜀郡火,燒數千家樓亦以燼,今人徃徃於砂土上獲珍珠。又趙清獻蜀都故事:石笋在衙西門外,二株雙蹲,云珍珠,樓基也。昔有人於此立寺為大秦寺,其門樓十間,皆以珍珠翠碧貫之為簾後,摧毁墜地。至今基脚在每有大雨,其前後人多拾得珍珠、瑟瑟、金翠異物。余謂石笋非為樓設,而樓之建適當石笋附近耳。葢大秦國多璆琳琅玕明珠、金碧水道,通益州永昌郡,則寺疑此國人所建也。杜詩註嘗引酉陽雜爼,謂蜀少城飾以金璧珠翠,桓温怒其太侈伐之事為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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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九日成都謂之浣花遨頭,宴於杜子美,草堂、滄浪,亭傾城皆出錦繡夾道,自開歲宴㳺,至是而止,故最盛於他時。予客蜀數年,屢赴此集,未嘗不晴,蜀人云雖戴白之老,未嘗見浣花日雨也。杜子美愁坐詩曰:「高齋常見野愁,坐更臨門。十月山寒重孤城,水氣昏葭萌氐種,逈左擔,犬戎屯終日憂奔走歸期未敢論。葭萌左擔皆地名,葭萌人知之,左擔人罕知也。注者或改作武擔,又改作立擔。皆可笑。按太平御覽引李猶蜀記云:蜀山自綿谷葭萌,道經險窄,北來擔負者,不容易肩,謂之左擔道。又李公印益州記云:隂平縣有左擔道,其路至險。自北來者,擔在左肩,不得度右肩。常璩南中志云:「自僰道至朱提,有水步道水道,有黒水及羊宫,水至險,難行步道度,三津亦艱阻。故行者謠曰:楢溪赤水盤蛇九曲盤羊烏龍氣與天通。庲降賈子左擔七里,又有牛叩頭馬,搏頰坂,其險如此。據三書是左擔有三綿谷,一也。隂平,二也。朱提三也,義則一而已。朱提,今之烏撒、雲、貴徃來之西路也。子美題忠州龍興寺所居院壁詩云:「忠州三峽內,井邑照雲根」。今其驛名曰雲根驛,有筆名雲根筆,蜀江三峽中水波圓折者,名曰盤盤音漩。杜詩盤渦鷺浴底心性張蠙黄牛峽詩,盤渦逆入嵌崆,地斷壁高,分繚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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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出瞿唐峽詩》五:雲高太甲六月,曠摶扶注,不解五雲之義。嘗觀王勃《益州夫子廟碑》云:「帝車南指遁,七曜於中階,華葢西臨,藏五雲於太甲。酉陽雜爼,謂燕公讀碑自「帝車」至「太甲四句,悉不解。訪之一公,一公言北斗建午,七曜在南方,有是之祥則無位,聖人當出,華葢以下,卒不可悉。愚謂老、杜讀書破萬卷,自有所據,或入蜀見此碑而用其語也。《晉天文志》:華葢在旁六星,曰六甲,分隂陽而配節候太甲,恐是六甲一星之名,然未有考證。以一行之䆳於星厯,張燕公、段柯古之殫見洽聞而猶未知焉,姑闕疑以俟博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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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少陵㳺何將軍山林詩:「雨抛金鎻甲,苔卧緑沈鎗竹坡」。周少隱詩話云:「甲抛於雨為金所,鎻鎗卧於苔為緑,所沈有「將軍不好武之意,此瞽者之言也。薛氏補遺云:緑,沈精鐡也。引隋書「又帝賜張淵緑、沈之甲、趙德麟」。侯鯖録:「緑沈為竹」,引陸龜蒙詩「一架、三百竿緑,沈森杳㝠,雖少有據,然亦非也。予考之緑,沈乃畫工設色之名。鄴中記云:「石虎造象牙,桃枝扇,或緑,沈色或木蘭,色或紫紺色,或鬱金色」。王羲之筆經云:「有人以緑沈漆管見遺。南史梁武帝西園食緑,沈𤓰是緑,沈即西𤓰皮色也。梁簡文詩:「呉戈夏服箭,冀馬緑沈弓」,虞世南詩:緑沈明月絃」。劉劭趙都賦弩有「黄間緑,沈若如薛」,與趙之說「鐡與竹」,豈可為弓絃耶?楊巨源詩吟詩「白羽扇,校獵緑」,沈鎗與杜少陵之句同,皆謂以緑沈色為漆飾鎗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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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子美《元都壇歌》云:「子規夜啼山竹裂,王母晝下雲旗翻」。說者多不曉王母,或以為瑤池之金母也。中官陳彥和言:「頃在宣和間,掌禽苑,四方所貢珍禽,不可殫舉。蜀中貢二種鳥,狀如燕色,紺翠尾甚多而長飛則尾開,梟梟如兩旗,名曰王母,則子美所言乃此禽也。葢遐方異種,人罕識者。子規夜啼山竹裂,言其聲清越如竹裂也。此《墨莊漫録》所解。余閲《峩山記》云:漢竇誼放浪不羈,月夜聞子規啼曰:「竹裂,吾可歸峩眉!」是夕竹裂,天明遁去,武帝三徵之不起。老杜引此竹「裂」與「旗」「翻」字,對始不偏重」。蘓東坡泊舟夔峽,聞有人吟「江流石不轉遺,恨失吞呉」之句曰:「予杜子美也」。世人多悞解予詩,謂先主伐呉不利。以此為恨,非也。葢武侯之志在於中原,欲結東呉為外援,伐之轉失策耳。武侯曰:若法孝直在,可免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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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子宗武以詩示阮兵曹兵曹答以石斧一具,隨使併詩還之。宗武曰:「斧,父斤也。兵曹使我呈父,加斤削也」。俄而阮聞之,曰:「誤矣,欲子砍斷其手。此手若存,天下詩名又在杜家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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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知」,一蜀之巫山人贈白樂天詩云:「忠州刺史今才子,行過巫山必有詩」。為報高唐神女道速,排雲雨候清辭。樂天見之邀繁生,同舟且曰巫山有王無競,沈佺期、皇甫冉、李端四詩,竟不肯作。古人之服善,無我如此。沈與皇甫、李端詩,人多知之。王無競一首罕傳,今録於此。「神女下高唐巫山,正夕陽徘徊行作雨,婉戀逐襄王,電影江前落」,雷聲峽外長,朝雲無處所」,臺殿鬱蒼蒼,樂天取此在佺期三子之上,信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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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唐張丕立嘗曰:「朝廷不用,憂巴、蜀稱霸,何曽是蜀人」,人以為名,言亦皆謂蜀人忠義,固臣子之常分知,不知庸何恤哉!蜀人為蜀都辯,將以發左思,抑蜀、黜吳,借魏諛晉焉耳。士之生蜀者,其自今宜知所愛重母,使後人辯,今猶今辯昔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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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子西文:采風流人,謂小東坡。劉彜叔曰:唐子西善學東坡,量力從事,雖少,自成一家,其詩工於屬對,縁此遂無古意。後邨劉氏曰:子西諸文皆高,不獨詩也,其出稍晚,使及坡門,當不在秦晁之下竹溪。林氏曰:唐子西,學東坡者也,得氣骨而未盡,其變態之妙,間有直致處,然無一㸃塵,俗亦佳作。蘓軾飛白御書,記抱烏號之弓,不若藏此筆寳曲阜之履,不若傳此書,考追蠡以論音聲,不若推㸃畫而究觀所用之意,存昌歜以追嗜好,不若因褒貶,而想其所與之人,或藏於名山,或流於四方,凡若此者,皆當聳然而作,如望旄頭之塵,屬車之音,相與勉為忠厚,而恥為浮薄,或由此也。夫高太尉駢,崇文曾孫也,鎮蜀日,以蠻夷侵暴,乃築羅城四十里,朝廷雖加恩賞,亦疑其固䕶,一日奏樂聞樂聲,知有改移,兆乃題風筝寄意曰:「夜静絃聲響,碧空宫商,信任徃來,風依稀似,曲纔堪聽,又被風吹。别調中旬日,果移鎮渚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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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說邊城苦如今到,始知好將筵上曲唱與隴頭兒。此薛濤在高駢宴上,聞邊報樂府也,文諷諭而不露,得詩人之妙,使青蓮見之,亦當印可。元白,紛紛停筆,不亦宜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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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稹聞西蜀薛濤有辭辯,及為監察使,蜀以御史推鞫,難得見焉,嚴司空潛知其意,每遣薛徃,洎登翰林,以詩寄曰:「錦江滑膩,峩眉秀幻出文君與薛濤言語,巧偷鸚鵡舌,文章分得鳳凰毛,紛紛詞客多停筆,箇箇公侯欲夣刀,别後相思隔烟水,菖蒲花發五雲高」。白居易有詩,與薛濤云:「峩眉山勢接雲霓,欲逐劉郎此路迷,若似剡中容易到,春風猶隔武陵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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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溪論事》云:蜀尚書侯繼圖本儒士,一日秋風四起,偶倚䦨於大慈寺,樓有大桐葉,飄然而墜,上有詩云:「拭翠斂雙蛾,為鬱心中事搦管下庭,除書成相思」字,此字不書「石」,此字不書紙書,「向秋葉上,願逐秋風起,天下有心人盡解相思死,天下負心人不識相思意,有心與負心,不知落何地」,侯貯小帖,凡五六年,方卜任氏為婚,嘗諷此詩。任氏曰:「此是妾書葉詩,怎得在公處?曰:「向在大慈寺閣上倚闌得之,即知今日聘卿,非偶然也」。侯以今書較之,與葉上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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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稹為御史,鞫獄,梓潼、樂天昆仲送至城西而别,後旬日,昆仲與李侍郎建閒㳺曲江,及慈恩飲酣,作詩曰:「花時同酌破春愁,醉折花枝作酒籌,忽憶故人天際去,計程今日到梁州」。後旬日得元書,果以是日至褒,仍寄詩曰:「夣君兄弟,曲江頭也到慈恩寺裡遊,驛吏喚人排馬去。忽驚身在古梁州,千里䰟交合若符契白有《感夣記》,備叙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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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文昌太尉鎮益州,有還别業,尋龍華山寺,廣宣上人詩云:「十里惟聞松栢風,江山忽轉見龍宫」,正與休師方話舊,風烟幾度入樓中」。郭震亦有題華山詩曰:「昔年曾到此山回,百鳥聲中酒一杯,最好寺邊開眼處,段文昌有讀書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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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尉李德裕出鎮渚宫,嘗謂賓侣曰:「余偶欲賦巫山神女一詩下句云:「自從一夣高,唐後,可是無人勝楚王,晝夣宵征巫山似,欲降者何如段記室?」成式曰:「屈平流,放湘、沅、椒蘭,乆而不芳,卒葬江魚之腹,為曠代之悲,宋玉則招屈之䰟,明君之失,恐禍及身,遂假高唐之夣以感襄王,非眞夣也。我公作神女之詩,思神女之會,惟慮成夣,亦恐非眞」。李公退慙其文,不編集於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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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聞録》云:段文昌鎮成都,子成式好獵,丞相患之。成式以所獲雉兔分送幕僚,各致書援引故事甚悉,幕僚多不曉其意,以呈丞相,方知其子博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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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式酉陽雜爼云:故相李公賞揚州秀才蒯希逸詩「蟾蜍醉裏破,蝴蝶夣中殘」。每坐吟之「予請客,各吟近日佳」句,因記蜀中客龎季予,每云「寒雲生意滿,秋草長難高」之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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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水巴山烟雨多巴人,能唱本郷歌,今朝北客思歸去,回入紇那披緑蘿」,此劉禹錫竹枝詞也。紇那,當時曲名,劉詩翻「南調」為「北調:」二字皆叶平聲,此隨方轉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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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栁枝詞有三條陌:「上拂金羈萬里橋,邊映酒旗,此日令人腸欲斷不堪,將入笛中吹。此閬中滕邁之作,而劉采春歌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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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藕花衫子桞花帬,多著沈香慢火薰,惆悵裝成君,不見,空教緑綺伴文君,此李餘臨邛怨也。「玉淪江上雨絲絲,公子遊春醉不知,剪渡歸來風正急,水濺鞍帕嫩鵝兒」,此餘寒食詩也。餘成都人元微之稱蜀士李餘、劉猛工為新樂府餘詩僅傳二首,出絶句演義》。按汶江謂之玉淪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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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學士元庭堅左遷遂州叅軍,讀書:郊外忽見有人身而鳥首來造者,曰:「吾衆鳥之主也,聞君好音律,故來見。君因畱數朝,教以音律,清濁庭堅,後遂著韻英。今遂寜鳳臺鋪有遺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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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堂三學山盤陀石上刻詩一首云:「㧞地山巒秀排空,殿閣斜雲共數州,雨樹獻九天花,夜月摩峯頂,秋鐘徹海涯,長松拂星漢,一一是仙槎」。下註:作者,姓名年代,要非唐人不能辦也。本刻「九天」二字提頭,想必隨駕入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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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畊,成都人,生二女,皆國色,教之為詩,有藻思。王建入蜀,開之,納於後,房生衍,及衍嗣位,尊為太后太妃,同衍禱青城山、遊丈人觀、元都觀、金華宫、丹景山、至德寺,各有倡和詩刻石,次至漢州三學山,夜看燈太后詩曰:「周遊靈境散幽情,千里江山暫得行,所恨風光看未足,却驅金翠入龜城」。太妃詩曰:「翠驛江亭近蜀京,夣䰟猶是在青城,比來出看江山景,却被江山見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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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貫休入蜀,上王建詩曰:「一瓶一鉢垂垂老,萬水千山得得來」。建大悦,賜號禪月,因名為得得和,尚偽蜀。武成二年,王建遊龍華禪院,召貫休賜坐及茶藥、綵段,仍令口誦近詩。時諸王貴戚皆在,貫休欲調之,因誦公子行曰:「錦衣鮮華手擎鶻閒行氣貌多輕忽,稼穡艱難總不知,五帝三王是何物?」建稱善,貴倖皆惡之。貫休,本蘭溪人,善詩,與齊已齊名,有《西岳集》十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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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蜀樞密使潘岏,字凝夣,溺於美妾解愁夙恙成疾,解愁姓趙氏,其母夣吐海棠花蘂而生,有國色,善為新聲,又工小詞,建嘗至岏第見之,謂曰:朕宫無如此人,意欲取之。岏曰:此臣下賤人,不敢以薦於君,其實靳之。弟峭謂曰:緑珠之禍,可不戒耶?岏曰:人生貴於適志,豈能愛死而自不足於心耶?」人皆服其有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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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蜀相周庠,初在邛南幕中,畱司府事,時臨邛縣送失火人黄崇嘏纔下獄,便貢詩一章,曰:「偶離幽隱住臨邛,行止堅貞比澗松,何事政清如水鏡,絆他野,鶴向深籠」。周遂召見,稱鄉貢進士,年二十許,祇對詳敏,即令釋放,後數日獻歌,周極竒之,召於學院,與諸生日相伴,善碁琴,妙書畫,翌日,薦攝府司尹叅軍,頗有三語之稱,胥吏畏服,案牘麗明,周旣重其英聰,又美其風采,在任將逾一載,遂欲以女妻之,崇嘏又袖封狀謝,仍貢幕府,若容為坦腹,願天速變,作《男兒詩》一篇,周覽詩驚駭不已,遂召見詰問,乃黄使君之女,幼失覆䕃,惟與老妳同居,元未從人,周益仰貞潔,郡內咸歎異,旋乞罷歸,臨邛之舊,隱竟莫知存亡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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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張元寳,貞元間詩人,詩多不傳,唯有寒食詩一首,「寒食清明倍惘然,海棠風落小花鈿」。如今獨有孤䰟在,半落嘉陵半錦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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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眉山楊義方舉進士,仕蜀,長於詩,自以才過羅隱,嘗有春詩云:「海邊紅日半離水,天外暖風輕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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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德五年,重陽王衍宴羣臣於宣華殿,夜分未罷,衍自唱韓琮栁枝詞曰:「梁苑隋隄事已空,萬條猶舞舊春風,何須思想千年事,惟見楊花入漢宫」。內侍朱光溥詠胡僧詩曰:「呉王恃霸棄雄才,貪向姑蘓醉緑醅,不覺錢塘江月上,一宵西送越兵來」。衍聞之不樂,於是罷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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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梁秦隴間謠:「●●引黒牛,天差不自由,但看戊寅歲,颺在蜀江頭」。《朝野僉載》曰:竹䶉生深山,取之甚艱。秦、隴之地,此物争出,或穿墉壞城,或自門闥而入,犬食不盡,則並入人家房內,泰民之口腹飫焉。故童謠云云:「庚午歲,劉知佼叛梁入秦,天水入蜀,王建殺之,粉其骨」。颺入蜀,江正,戊寅歲也。王建據蜀之後,有一僧常持大帚,每過即汛掃人以掃地。和尚目之掃畢,輒寫云「水行仙怕秦川」。其後王衍秦川之禍,人方悟水行」。仙,「衍」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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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蜀廣政元年,上已昶㳺大慈寺,宴從官於玉溪院賦詩。十二年,㳺浣花溪,御龍舟,觀水嬉,珠翠綺羅,名花異卉,環列十里,人望之如神仙之境,昶曰:「曲江金殿鎻千門,殆未及此」。兵部尚書王廷珪賦詩十字水中分島嶼數重,花外見樓臺,昶稱善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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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蜀後主崇尚六經,恐石經本傳流不廣,乃易為木板。宋世稱刻本書始於蜀也,昶嘗曰:「我不效王衍作輕薄小詞,乃敇史館」,集古今韻會》五百卷,惜不傳。今所傳昭武黄公邵者,乃輯略耳」。正德戊寅,予訪余方池編修於武侯祠,見壁間有詩云:「劍江春水緑沄沄,五丈原頭日又曛,舊業未能歸後主。大星先已落前軍,南陽祠宇空秋草。西蜀關山隔暮雲,正統不慙傳萬古,莫將成敗論三分」。後有題云:「此詩始終皆武侯事,子美或未過之,惜不知其名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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乩仙詩每每有佳者,葢文人之沈魂滯魄所附也。周飬春嘗親見朣朧律》云:「露下天高夜未中,鼎壷寒魄見膧朧,月魂㸃化三生夢,神步遨遊萬里風,蘸水溪山凝黛緑,醉霜楓葉染丹紅」,此時正好吟秋興還上蓬萊第一峯,楊宜菴見賦一律云:「鶴駕逺辭春洞口,綵雲常䕶畫樓頭,書案時親周孔面,琴書日寫水山愁,栁隄帶露閒鶯語,明月依林照鶴眸,幾囬欲傍浮鷗去,又遇黄梁對笛㳺」,其情狀皆可想見。宜菴又云:「太和吳臯河,名懋,李中溪之壻也,作順慶三府,卒於官有年矣」。一日附箕題云:「辛苦一官竟殞身,吾鄉猶有未招魂,月明空傍寒以鴉,宿風冷,徒依野樹唫,百姓未能沾厚澤,微軀何報朝廷託君為向僚寅說好把幽人念一聲時,胡廬山督學感。此」遂入名宦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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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海任太史嘗葛巾訪僧於山寺,行者固求名姓,公書絶句於壁云:「兩字虛名動,五湖等閒不許,俗人呼,山僧若問眞消息天子臺前講御書,其師歸讀之,知其為任內翰也,走謝之。會試歲,有羣友北上舟次赤壁者,月夜慕東坡故事,狂歌醵飲,聲逹於黄州守禦者,次蚤走卒,持牌行拘,迺即牌隂草一律,覆云:舟泊蘆花淺水溪,友人約我泛清巵高歌赤壁兩篇賦,正是黄州半夜時,城上将軍隂,有約江邊士子,總無知君侯若問眞消息,曾有芳劉名到鳳池,卒持覆州守,遂躬謝而厚禮之。又內江怡溪僉憲為書生,時家極貧,授徒於一邨叟家叟,一日,以襁褓孫戲云:「候大為公門徒」。公忿然曰:我豈終於此乎?題云:「飲馬清河日已長,神機忽動月樓觴卷懐道義山河重,出手經綸社稷康,陳蔡得天須孔法,會稽生伯敢呉忘,英雄轉眼風光别,莫負鄉人笑老狂」,遂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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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龍州土酋薛兆乾曽書一揮使扇云:「我有龍泉藏寶匣,令人肝膽盡皆寒,一朝提入中郎帳百萬羣,雄孰敢當?」葢述吕純陽詩,余初不知見而驚嘆,以示窗友高子,藩山藩山時亦總角,驚曰:「此人反狀形矣,必有大僇。後果然,其亦億中乎連。然郡得冊頁,一本皆書畫名筆,葢正德間物也。上有豫章李士實及范香溪題蠏詩士實題云:「潮落灘高天色寒,悄無人語,到江干,鏦縱兵甲,鳴相應,萬里横行信不難」。觀此則士實佐濠為逆之本態露矣。香溪題云:「横行蠧稻,雄稱鬭虎,貪惏無厭,化作田鼠,吾將斫爾螯,折爾股以除農殃,分酣我醑」,此語似逆知其無君而誅之也。愚按潮落天寒,言其時之戚也,悄無人語,言謀之静治也,兵甲横行,言强不可禦也,然取象於蠏,何由萬里乎?卒之支解族滅,信如香溪斫螯折股之說矣,可慨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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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海任太史公館閣仙才也,善長對聯,其題清泉寺云:「水國中孤峯,倒影似青螺,浮鏡雄劒挿空此江山天南第一烟霞外,萬事忘機但短篴吹雲素琴彈月這漁樵海內無雙題。浮橋云:「江關雄棧聯屯畫舫千尋直穿雲霧,通三峽,天塹長虹鎻斷滄波萬頃不放春光下五湖。又神京西下八千里,見烏鵲横江夾岸烟花迎使節閬苑南來第一橋象螭龍飲渭,中天,雲霧擁仙槎」,題書舍》云:「杜陵草堂大如斗,海內知名又何須?畫棟飛雲珠簾捲,雨王粲江樓不索錢,書中有屋但願爾,門庭奏賦虎觀横」,經别墅云:「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英雄問樓外,青山山外暮雲何處是秦宫,漢闕小院春深鶯,喚起一簾風月向花,邊紅雨雨邊烟樹。此中有舜日堯天又大江東下,一片石鏖盡英雄說甚玉堂金馬,明月夜來數聲笛,吹散星斗公然閬苑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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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珙僧印滿大千,江安人,初不知書,因讀觀音經,有悟遂能文,有僧指八角磨盤七重行樹於室者,渠演之曰:「大道原空,八角磨盤何處轉本來非,有七重行樹不須栽題水際」。觀音閣云:「曇影一江兜,率院天凝水,月身香五分,婆羅門女散旃檀」,題懺筵云:旋懺旋為若是,不為何用?懺非空非色,但凡有色豈成空佛殿云:皇朝大一統,三教敷崇天,子夀萬年,億兆稱頌僧舍云:「補衲迎紅日,開窗堆白雲」。又佛閣云:「白日住虛空,千古慧光彌宇宙,金身來浄土,三乗,秘典遍河沙」。又題文昌祠云:「半壁拱天心,開北極圖書,洞府六星明,斗上應人間,豪傑昌期開口。皆佳句也。因憶巴中,嘗有道人號「雪蓑者,不知何許人,詩文竒妙無塵俗語,士夫争竒之,嘗揭一聯於室曰:「雪裏披蓑寒動一天星斗,雲間補衲暖,囬大地山河塵市」。有此等見解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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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聞成都長老,言曩温少保修南宅,於金津役里坊,笞詈不輟,實冢器,公督之。一日,有老者運土畚至稍遲,又將笞,老者詭而言曰:某取土最逺,力竭矣!懇宥之冢器。公曰:取自何所?曰:取自萬閣老之室。公愀然,遂遣里坊之役。又某巡撫者,索米醋於錦官驛,時應役者金堂杜刑部之裔,以醋獻,怒其不佳也,重箠之,其人受杖訖,斂衣泣詬曰:此祖公之遺我也!巡撫公因詰之,其人曰:吾祖杜銘為尚書,不知威刑,刻薄作何狀,使我等受報如此!」巡撫蹙然,遂不復有所索。二事大畧相似,可為恃勢陵人者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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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古人不相及,豈但百年,即十數載後,人心之愈趨愈下,有若江河者,因憶成都范浣溪翁,與弟鹿溪漁舟,俱友趙某、趙鄉薦,未仕而卒。范公昆弟即倡率友人輩,輪月授廪於其妻子,其妻杜得以完節,厥子亦補府庠生,此嘉靖年事也。又半江祝公仕至户部主政,宦資頗富,而厥嗣最愚,公寢疾,悉以篋笥屬之,鳳野何公,何公㳺宦,又寄之鹿溪漁舟,時半江公殁,十數年矣,祝子愚日甚,然有慧男,至嘉靖丁卯歲,何公悉以所寄委之?今試以此求之,士夫間或不多得,嘗舉此以籌之,逹事叟叟,胡盧曰:甚矣!子之迂也!利在則萬里靡遥,利盡則籓籬弱,水蠅逐蜂,趨盡為利耳,何范諸公安知有不目之為矯嗤之為騃者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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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讖之說,先輩非之確矣,然亦有驗之事,後如卜如見者。曩余庚午北上過淇縣見蔣又《溪戊辰下第詩一絶語,頗自畫為之戲,綴其傍曰:「莫道瓊枝不可攀,東皇青眼正相看,來年二月春風裏,装㸃征鞍作繡鞍」,及辛未正朔,又溪扺都下,喜謂余曰:曩日詩人為更佳語矣。余亦囅然,是年會試甫畢,又溪以母病遄歸,中途得捷,報非裝㸃,征鞍作繡鞍乎?癸酉馬鳯麓北上過岐陽,寄詩於郿,且極羡詞林之盛,余屬和之末云:「詞林勝槩何庸羡,鳳閣應須屬大工。甲戌,鳯麓登第,考館不與,而主政工部以修乾清宫著績,又劉晴川作諭太平,署東鄉縣,遷安寕學正,客有送之詩者云:「錦江春色來何暮?灧澦波濤興蚤收立焉。郊原重候郭投錢,山谷好遺劉晴川。三任遇余始得薦,揚春之暮也以太平去官非灩澦波濤乎?時蜀文宗、郭夢菊舊夔守也四句,皆曲中又竒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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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古心知吉州兼提舉就任,改除江西漕使,舟經臨江慧力寺,前風濤大作,舟人恐請燒香,許願古心索紙筆,書一詩云:「萬里為官徹底清,舟中行止甚分明,如今若有虧,心事,一任碧波深處沈,詩纔投江浪,即恬静徑逹洪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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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太愚仁,夀縣人,自安肅令陞雲南劍州牧,甫報至,即被論挈家歸渡黄河,舟人以風濤止之,太愚唫一絶云:「試將心事白河神,五年常禄半千金,若教此外苞苴入,擬向洪濤一棹沈,遂逆風而渡得無恙,殆亦有江古心之風乎?丁丑春,余自靈臺攜得僕三𨽻一篋,馳馬赴滇,以兩晝夜出棧閣,客有愛余者,以鬼虎盜危之,余答以韻語云:「千里雲關兩夜驅,勞君為我慮。瞿瞿青萍腰匣愁隅虎,九曜胷藏逐野狐,㸃檢行囊無别物,僅收宦劄并衣襦緑,林客遇應相笑」,此亦三秦令尹乎!雖不敢希踪先哲,要亦心頭無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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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寧别駕,師公名道立者,由甲第任鹽城縣尹,以水災不待奏報而徑蠲民賦,民德之。然以此僅得授若官,亦殆矣,常格寧有是哉?曾署內江事時,都蠻亂,撫臺檄之軍中,以病辭,然喜談長生久視之術,習誦石杏林詩,語大州翁嘗贈以詩云:「官輕東海三年水病懶西川六月師作吏風塵思度世,參同𤣥搆識篇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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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白邨為余言,有高士某者,隱居善唫,嘗中秋無酒,對月唫》云:「隔籬呼酒來烹芋,又恐隣家索酒錢,不如與妻商確定,閉門推出月還,天真曠達者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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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香山,綿竹縣人,為余言某寺,有古柏一株,縣令將伐之,造署,蜀人莫敢逆者,寺有老僧題一絶於樹云:「定知此去棟梁材,無復清隂覆緑苔,只恐深山明月夜,悞他千里鶴歸來」。縣令見之,惻然而止。又某節婦者,哭夫瞽,目老而殂,有子登第,痛母之無聞也,以詩丏傳於一老先生云:「其姜我母若為儔,我母何曾讀柏舟一㸃,丹心隨父死,百年殘喘為孤留,啼乾血淚雲生眼,歴盡艱難雪滿頭,願借一言徵萬古,青山不負老荒丘」,此詩字字酸辛可泣」,鬼神苦心之語哉?香山云動人語,不在多贅」。如朱僊《鎮岳武穆祠對聯》云:「中原百戰回戈地,萬里孤忠飲恨祠」。又《湯隂岳廟》云:「殺身已植君臣義生氣常來父母邦人讀之,未有不感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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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菴太史題聖燈寺》云:「蒼烟叢裏聖燈紅,火齊營軍照逺空,元是楓林霜葉下,露華光泫月明中」。又題峩眉山佛鳥》云:「佛現佛現鳥,語易隨人意,變山川,發晶熒,草木呈葱蒨坐,使遊人心,目亂佛現佛」。現觀二詩,以放光,事為誕妄矣。及觀李中溪《遊鷄足山記云:「正當六月,詣巖殿致禱,俄頃見兜羅錦雲緬平,一面宛如玉地,有大圓光,倚立玉地之上,外暈七重,每重五色,環中虛明如鏡凝,觀者各見自身,現於鏡中毛髪可數,舉手動足,影亦如之。衆人同止,唯見己身,不見傍人。僧云:攝身光也。有頃,光没風起壑中,雲氣散盡,林巒敗色,鮮姸奪目,復出一光如大虹霓光,缺此光圓如水晶映。物僧,謂此佛光也。同行又見平雲上有二銀船,檣柁皆具,如人掉之云」。劉小鶴公亦云:守隴右時,一日午衙,陡聽街民盛傳佛現起視之,錦雲罩一。新寺天花閃爍而墜,異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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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竹詹香山為西鄉令時,上吏某者索賄於屬官最苦,公清介獨無所奉,乃首被其窘折殊甚,公怡然久之,拂袖去作《愁虎吟》以刺之云:「一入漢南如虎穴,西鄉虎穴更還深,黄昏黑夜嘗驚犬,白日青天不怕人,使我小心防出入,任他大膽自縱横,不知世有周公否?猛獸能驅見太平」,此詩當不減巷伯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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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工部和裴迪登州東亭送客逢早梅相憶見寄詩云:「東閣官梅動詩興,還如何?遜在揚州。按遜傳無揚州事,而遜集亦無揚州梅花詩,但有早梅詩云:「兔園標節序,驚時最是梅,銜霜當路發,映雪凝寒開,枝横却月觀,花繞凌風臺。應知早飄落,故逐上春來」。杜公以裴迪逢早梅而作詩,故用何遜比之,又以却月凌風,皆揚州臺觀名耳。所謂東閣官梅者,乃新津之地,非揚州有東閣也。宋世有妄人假東坡名,作杜詩注一卷刻之,一時爭尚杜詩,而坡公名重,天下人爭傳之,而不知其偽也。其注此詩云:「遜作揚州法曹廨舍,有梅一株,遜吟咏其下。後居洛思之,因請再任。及抵揚州,梅花盛開,相對,彷彿終日」。按何遜未嘗為揚州法曹,是時南北分裂,遜為梁臣,何得後居洛陽?洛陽乃魏地也,既居魏,何得又請再任請於梁乎,請於魏乎?其說之脫空,無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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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蘇中如謂不分桃花紅勝錦」為李夫人之語,「十年厭見旌旗紅」為四皓」語,皆架空妄說,如盲人風漠之言,然猶借古人名也。又謂碧山學士為梁章褒,又昏黒應須到上頭為隋常琮語,倂人名亦杜撰之,又妄撰景差五言律一聯,尤可笑。蘇、李始有五言古詩,而楚襄王時乃有五言律乎?其人信白丁也,而讀者不之悟,其奈之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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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詩關山同一㸃㸃字絶妙,東坡亦極爱之作。洞仙歌云:「一㸃明月窺人,用」其語也。赤壁賦云:「山高月小」,用其意也」。今書坊夲改「㸃」作「照」,語意索然。且關山同一,照小兒亦能之,何必杜公也!幸草堂詩餘註可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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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中杜處士好書畫,所寶以百數,有戴嵩牛一軸,尤所爱,錦囊玉軸,常以自隨。一日,曝書畫有牧童見之,撫掌笑曰:「此畫鬭牛也。牛鬭力在角尾,搐入两股間,今乃掉尾而鬭,謬矣」。處士笑而然之。古語云:耕當問奴」,織當問婢,不可改也。
79
亡友安公石,嘉州人,妙於集句,以「鱸魚正美不歸去,對瘦馬,獨吟眞可哀。又請君酌我一斗酒,與爾同消萬古愁」。又梁間燕子聞長歎帆》,楓樓上花枝笑,獨眠 水國蓮花府 。翃雲 樹林又集杜句弔葉叔晦,讀者為之泣下。其詩云:「臨江把臂難再得,便與先生成永訣。文章曹植波浪濶,死為星辰亦不滅。老去新詩誰與𫝊?男兒性命絶可憐,出門轉盼已陳迹,山中妻子哭向天,中夜起坐萬感集,人生有情淚沾臆,鳳凰麒麟安在哉?石田茅屋荒蒼苔,君不見赤牆日色晚悲風,為我從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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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璧事𩔖載杜工部詩云:「三月雪連夜,未應傷物華。只縁春欲盡,畱著伴棃花」。此詩舊集不載,又「寒食少天氣,春風多栁花」。又「小桃知客意,寒盡始開花」,則今之全集遺逸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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坡公亟稱文與可之詩,而士罕傳《丹淵集》余家有之:其五言律有韋蘓州、孟襄陽之風,信坡公不虛賞也,今録其數首於此:《詠閒樂》云:「晝睡欲過午,好風吹竹床,溪雲生薄暮,山雨送微凉,粉裛衣裳潤蘭薰枕席香,歸來閒且樂,多謝墨君堂,過友人谿居》云:「籬巷隔菰蒲,閒扉掩自娛,水蟲行揷岸,林鳥過提壺,白浪搖秋艇,青烟葢晩廚,主人誇野飯,為我煑秋鱸」,晚次江上云:宛轉下江岸,霜風繞人衣,翩翩渚鴻壓,閃閃林鴉歸,前壑已重靄,遠峯猶落暉,孤舟欲何向,擘浪去如飛,玉峯園避暑,值雨云南園,避中伏意適晚忘,歸牆外谷雲起簷,前山雨飛興饒思,秉燭坐乆欲添衣,為爱東岩下泉聲,通翠微極寒云燈火宜冬杪。圖書稱夜長簾,鈎掛新月,窻紙漏飛霜酒醴,慙孤宦,氊裘逐異鄉誰知?舊山下,梅艶滿東牆,江上主人云客路逢江國,人家占畫圖,青林隨逺岸,白水滿平湖,魚小猶論尺鷗輕欲問銖何時遂休去來此伴潛夫詠棃花云:素質静相依,清香暖更飛,笑從風外歇啼向雨中歸江令歌瓊樹甄妃夣,玉衣畫堂明月地,常此借芳菲詠杏花云仙杏一番新妖嬈,洗露晨待粧嫌粉,重欲㸃要酥匀月淡斜分影池清倒寫真君須憐舊物,曾伴曲江春」。此八詩置之開元諸公集中,殆不可别。今曰宋無詩,豈其然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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蘓東坡詩八首,大率皆田中語,其第四首云:「種稻清明前樂事,我能數晴空暗春澤,計水聞好語分秧及初夏漸喜風葉舉月明看露上一一珠垂縷秋來霜穗重,顚倒相撑柱,但聞畦壠間,蚱蜢如風雨,新春便入甄,玉粒照筐筥」,云此詩叙「田家自清明至成熟,曲盡其趣,注未盡發其妙,今補之於左,漸喜風葉舉秧,初立苖後,得風則長,吕氏春秋》所謂「禾心中央疏為冷風」是也,月明看露,上農夫云:「秧苗得露,皆先潤,其根由根上節至葉稍埀」,一㸃,月明窺見其上,洪舜兪《平齋集》有《魏城晚凉倚窗觀稼」二絶云:「晚風不動稲苖平葉葉頭邉沆瀣明,井養不窮功用在,誰將易象細推評,又飛明一㸃上苖端難作尋常露雨看碧眼,道人參觧得,黄河,夜半泝崑湍」,以此補坡詩,註眞妙也」。此事竒坡詩、詠之竒平齋》二詩註之,又竒特表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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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香花,卽楚辭所謂露甲也。一名「錦薰籠」,又名錦被堆。韓魏公詩云:「不管鶯聲向曉催,錦衾春曉尚成堆,香紅若解知人意,睡取東君莫放回」。張圖之改瑞香為睡香詩云:「曾向廬山睡裏聞風香,占斷世間春採花,莫撲枝頭蝶驚覺,陽臺夣裏人陳子昂詩宣和殿裏春風早,紅錦薰籠二月時。流落人間眞詫事,九秋風露却相宜」,蓋詠九日瑞香也。余亦有詩云:「小屏殘夣暖香中,花氣撩人怯曉風,繡被堆春蝴蝶散,開簾忽見錦薫籠」。又唐人詩云:「誰將玉膽薔薇水,新濯瓊肌錦繡襌□。體物旣工,用韻又竒可謂絶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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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坡云:老杜自秦川越成都所歴,輒作一詩數千里,山川在人目中,古今詩人殆無其比。明皇遣呉道子畫蜀山川歸,對大同殿,索其畫,無有曰:「在臣腹中,請疋素寫之,半日都畢。後明皇幸蜀,經其地,無不與畫脗合,因知道子之神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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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年,彭州倅鄭昭請張野人道隱圖眞龍於城西天山府君之祠,為民致雨。於是道隱與二道秉燭以畫,使人搥鼓噴笛,頓足起舞。其夕三更,果風雨大沛,奈何一時之戲亦濟農事。蒋貽恭畱詩曰:「世人空解競丹青,惟子通元得墨靈,應有鬼神看下筆,豈無風雨助成形,威疑噴浪歸滄海,勢欲挐雲上。杳冥靜閉緑窻深夜後曉,來簾幕似聞。腥道隱不事談論,不與人交往不冠帶不拜跪,人謂之探頭。相國李昊為著名道隱平生,讀荘老之書,性好圖龍,興思忽至,卽畫百尺之狀,任意揮寫,飄飄然雲隂雨氣,似蜿蜒之勢,擲筆撫掌,以此為適。撰進龍證筆訣三卷,傳於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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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隆初,有人泊舟巴峽,夜聞人詠曰:「秋徑堆黄葉,懸崖露草根,猿聲一呌斷客,淚數重,痕通宵,凡吟百過。又有梁伯升者,肄業廢宅中夣,一女子緑帬紅袖,呼梁君聽妾幽恨之句,詩曰:「卜得上峽日,秋來風浪多,江陵一夜雨,腸斷木蘭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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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乖厓公布衣時,素善陳摶,嘗因夜話謂摶曰:我欲分先生華山,一半住得無?摶曰:餘人則不可,先輩則可。及旦取别,摶以宣亳十枝白雲臺墨,一劑蜀箋,一角為贈公,謂摶曰:㑹得先生意,取某入閙處!去曰:珍重!摶送公回,謂弟子曰:斯人無情於物,逹則為公卿不逹為王者師。公常感之。後尹蜀乘傳過華隂,寄摶詩曰:性愚不肯林泉住,强要清流擬致君,今日星馳劔南去,回頭慚愧華山雲。又傳公席上贈官妓,小英歌曰:天教摶百媚,相暎明如花,住近桃花坊,正面門庭掩映如仙家,美人宜稱言不得,龍腦薰衣香入骨,維楊軟縠如雲英,亳郡輕紗似蟬翼,我疑天上婺女星之精,偷入筵中名小英。又疑王母侍兒初失意,謫向人間為歌妓,不然何得膚?如紅玉初碾成,眼似秋波雙臉横,舞熊因風欲飛去,歌聲遏雲長,且清有時歌罷下香砌幾人魂魄遙相驚,人看小英心已足,我見小英心,未足,為我高歌送一桮,我今贈汝新翻。曲按,公鐡石心人,在蜀娶婢,三年後歸其父猶然。完璧此詩,亦靖節閒情,廣平梅花之意也。然歳華紀麗稱浣花人遊江起於公,蓋亦不厭游戲云。方輿勝覽,載公在蜀有録曹叅軍老病廢事,公責之曰:何故不歸,明日叅軍求去,且以詩畱别,其畧云:秋光多似宦情薄山色不如歸興濃。公驚歎曰:吾過矣!同僚能詩而吾不知,乃畱而慰薦之。蜀人魏野從萊公㳺陜府,僧舍各有畱題,後復同遊,見萊公詩,已用碧紗籠䕶,而野詩獨否,塵昏滿壁,時有從行官妓,頗慧㸃,即以袂就拂之野,徐曰:若得常將紅袖拂也,應勝似碧紗籠,萊公大笑。文彥愽,慶厯間知益州,多燕集,有飛語至京師,御史何郯聖從謁告歸里,上遣伺察之。張俞少愚,潞公客也,迎見聖從於漢州,有官妓楊姓者,善舞,聖從喜之,少愚因取項帕題詩曰:蜀國佳人號細腰,東臺御史惜妖嬈。從今喚作陽臺栁,舞盡香風萬萬條。後數日,聖從至成都,頗嚴重。一日,潞公大作樂以宴之,迎此妓雜府妓中,歌少愚之詩以酌聖從,每為之醉。及還朝,潞公之謗乃息」。此與陶穀使江南事頗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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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景仁鎮喜為詩,年六十三致仕,一朝思鄉里,遂輕行入蜀,故人李才、元大臨知梓州,景仁枉道過之,歸至成都,日與鄉人樂飲,散財於親舊之貧者,遂遊峩眉青城山下巫峽,出荆門,凡期歲,乃還京師,在道作詩凡二百五篇,其一聯云:「不學鄉人誇駟馬,未饒吾祖泛扁舟」。此二事,他人所不能用也。仁夀龍昌期初,謁王荆公安石投刺,稱詩人左右曰:「何物書生,敢於丞相前稱詩人耶?」公揖之入,值軍人運沙,遂命賦此,應聲云:「茫茫黄出塞漠漠白鋪汀鳥去風平,篆潮囬日射星,公大稱賞之。老泉攜東坡潁濵謁文定公時,方習制科業,將應詔,文定公忽出題,令人持與坡潁,云請學士擬試文,定密於壁間窺之,兩公得題,各就坐,致思潁於一題有疑,指以示坡,坡不言,但舉筆倒敲几,上云:「管子註潁濵,疑而未决。又指其次東坡一筆勾去,即擬撰出,以納文定閲,其文益喜,勾去一題,乃無出處,文定欲試之也,次日文定見老泉云:二子皆天才,長者明敏尤可愛,然少者謹重成就,或過之,所以二公受知文定而潁濵感之尤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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蘓明允至和間來京師,旣為歐陽文忠公所知,其名翕然,韓忠憲諸公皆待以上客,嘗遇重陽、忠憲,置酒私第,惟文忠與一二執政,而明允乃以布衣叅其間,都人以為異禮,席間賦詩明允有「佳節,屢從愁裏過,壯心時傍醉中來」之句,其意氣尤不少衰。明允詩不多見,然精深有味,語不徒發,正類其文,如讀易詩云:「誰為善相因嫌痩,後有知音可廢弹,婉而不迫,哀而不傷,所作自不必多也」。東坡送戴䝉赴成都玊局觀詩》云:「拾遺被酒行歌處,野橋官栁西郊路。聞道華陽版籍中,至今尚有城南。杜費著《氏族譜》,稱少陵之後者係宗武所傳,予閲《眉州志》。杜莘老,青神人甫十三世孫,東坡後亦提舉玉局觀,未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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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坡云:趙伯成家有麗人僕忝鄉人,不肯開樽徒,吟春雪美」句,因次其韻一笑詩云:「朱簾繡户未曾開,誰見梅花落鏡臺。試問高吟三十韻,何如低唱兩三桮。莫嫌衰鬢聊相映,須得纎腰與共囬,知道文君隔青鎻」。《梁園賦,客肯言才,仍自注其末聊答來」句義,取婦人而已,罪過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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蘓小妹,老蘓先生之女,幼而好學,慷慨能文,適其母兄程濬之子之才先生,有詩曰:「汝母之兄汝伯舅,求以厥子來結姻,鄉人嫁娶重母族,雖我不肯將安云!人言蘓子無妹,却有此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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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同與可蜀人,與蘓子瞻厚,為人静深,超然不攖世,故善畫墨竹,作詩騷,亦過人熈寕初時,論旣不一,士大夫好惡紛然,同在館閣,未嘗有所向背,時子瞻數上書論天下事,退而與賓客言,亦多以時事為譏誚,同極以為不然,每苦口力戒之,子瞻不能聴也,出為杭州通判,同送行詩云:「北客若來休問事,西湖雖好莫吟詩」。及黄州之謫正坐杭州詩語,人以為知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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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邑鶴鳴觀所謂「張天師鶴鳴化」也。其東北絶頂,又有上清宫,壁間有文與可題一絶曰:「天氣隂隂别作寒,夕陽林下動歸鞍,忽聞人報後山雪,更上上清宫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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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嘉城西北山麓有一石洞,泉出其間,時聞洞中泉滴聲,良乆,一滴清如金石。黄魯直題詩云:「古人題作東丁水,自古東丁直到今,我為改名方響洞,要知山水有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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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聖二年四月甲申,山谷以史事謫黔南道,間作竹枝詞二篇,題歌羅驛曰:「撑厓柱谷蝮蛇愁,入箐攀天猿掉頭,鬼門關外莫言逺,五十三驛,是皇州浮雲一百八盤,縈落日四十九,渡明鬼門關外,莫言逺四海,一家皆弟兄,自書其後曰:古樂府有巴東三峽巫峽長猿鳴三,聲淚沾裳,但以抑怨之音和為數疊,惜其聲,今不傳。余自荆州峽入黔中,備嘗山川險阻,因作三疊,傳與巴娘,令以竹枝歌之,前一疊可和,云:鬼門關外莫言逺五十三驛,是皇州後一疊可和,云:鬼門關外莫言逺四海,一家皆弟兄,或用四句入陽關,小秦王亦可歌也。是夜宿於驛,夢李白相見於山間,曰:「予徃謫,夜郎於此,聞杜鵑作竹枝詞》三疊,世傳之不予細憶,集中無有三誦而使之傳焉,其詞曰:一聲望帝花片飛萬里明妃雪打圍,馬上行人那解聴,琵琶應道不如歸,竹竿坡面蛇倒退,摩圍山腰猢猻愁,杜鵑無血可續淚,何日金鷄赦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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涪翁過瀘南,瀘帥畱府會,有官妓盼盼,帥嘗寵之,涪翁《贈浣沙溪詞》曰:脚上鞾兒四寸羅唇邊朱麝,一櫻多見人無語,但廽波料得,有心憐宋玉祇,因無奈楚襄,何今生有分向伊麽盼盼?」拜謝。涪翁瀘帥令唱詞,侑觴,唱惜春容,涪翁大喜,醉飲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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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放翁之《蜀宿一驛,中見題壁云:「玉階蟋蟀閙,清夜,金井梧桐辭故枝」,一枕淒涼眠,不得,呼燈起作感秋詩」。放翁詢之驛卒,女也,遂納為妾。方餘半歲,夫人逐之。妾賦卜算子云:「只知眉上愁,不識愁來路。窗外有芭蕉陣,陣黄昏雨,曉起理殘粧整,頓教愁去不合畫春山,依舊畱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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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翁在蜀日有所盼,嘗賦詩云:「碧玉當年未破𤓰,學成歌舞入侯家。如今顦顇蓬窗底,飛上青天桐落花」,出蜀後,每懐舊㳺,多見之賦詠有云:「金鞭朱彈憶春㳺,萬里橋東罨畫樓,夢倩晚風吹不斷,書慿春雁寄無由,鏡中顔髪今如此,席上賔朋好在不筐」,有「呉牋三百箇,擬將細事寫春愁」。又云「裘馬清狂錦水濵,最繁華地作閒人,金壺投箭消長日,翠袖傳杯領好春,幽鳥語隨歌處拍,落花鋪作舞時茵,悠然自適君知否,身與浮名孰是親」,又以此詩櫽括作《風入松云:「十年裘馬錦江濵,酒隱紅塵黄金選勝鶯花海倚疎狂驅,使青春吹笛魚龍盡出,題詩風月俱新自憐華髪滿紗巾,猶是官身鳳樓曾記當年語問浮名何似,身親欲寫吳牋說,與這囬眞箇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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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駒詩題云:僊泉,虞童子郎。使者聞諸朝,三年不加攷,故作二絶以贈之。歸,七歲瀾翻數萬言,饑鷹引子望騰鶱,時人不識甘羅輩。寂寞題詩歸故園,又不作西京童子郎。時人何事識,黄香還家,再誦五千卷,十八重來謁太常」。按此即漢時童子郎,明初嘗有此選。蜀中相傳成、𢎞間,新都楊文忠亦在選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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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子西嘗見桃李盛開,而梅尚存數枝,因作詩時張無盡,天覺被召,乃以詩投之云:「桃花能紅李能白,春來何處無顔色,不應尚有一枝梅,可是東君苦畱客。向來開處當嚴冬,桃李未在交㳺中,只今已是丈夫行,勿與少年爭,春風無盡,大加稱賞」。
101
李燾過成都淨名院,曰:「觸目都似曾到問訊乃非也」。其自題龍鵠山房詩云:「已作清時鳥亂飛,杜鵑更勸阿誰歸。似嫌住處猶城郭,不解攜家隱翠微,極有風韻可想。
102
謝慧卿,巴謝氏女也,頗能詩,雖不盡合,亦一方之秀,有《竊僊自樂詩》云:「尋得桃源可悟僊,丹書惟恐鳳飛𫝊雨收峯頂雲歸洞,風到池塘月滿天清脫可喜有閨餘,集題咏甚富。
103
成都女郎張窈窕上任事者詩云:「昨日買衣裳,今日賣衣裳,衣裳都賣盡,羞見嫁時廂有賣愁,應緩無時心轉傷。故園戎馬隔何處是蠶桑」。
104
閬中,夀聖院僧沖古者,工於詩,其輓光獻太后云:「昔補一天成大業,晚扶雙日耀重離」,有詩三百餘篇,題曰《錦屏集》。又僧惟聰能詩,曾賦春隂云:「好花分日少,閒草占春多」亦佳句也。沖古,眉陽人,蜀僧號峩眉道者,戒律甚嚴,不下山二十年。一日,有布衣青裘昻然一偉人來與語,良乆,期以明年,是日復相見於此,願少見待明年,是日方午,道者沐浴端坐而逝,至暮,偉人果來,問道者安在?曰:「亡矣!」偉人歎息,良乆,書數語堂側,壁間絶高處,語云:「落日斜西風冷,幽人今夜來不來,教人立盡梧桐影」字畫飛動如翔鸞舞鳳,非世間筆也。或云吕洞賓作」。
105
蜀僧希《晝㳺雁蕩山》云:「天長來月正,木末渡猿稀」。《答黄桂州》云:「來書逢歲嗣,去夢歴峯危」。《送廣漕》云:「春生桂嶺外,人在海門西」。《送僧歸東》云:「帆影先寒雁,經聲隱暮潮」。《送承㫖林亭》云:「雪澑垂危石,棋燈射逺林」。《贈僧》云:「潄齒冰溪逺,聞蟬雲屋深《送人》云:「玉繩天闕近金柝,海城秋《贈勾學士云:曉天金馬路,晚歲石霜心」,《寄人》云:山日秋光短,江虹晚影低」。《送新津尉》云:「劒月啼猿苦,江沙濯錦寒」。《北宫書亭》云:「花露盈蟲穴,梁塵墮燕泥」。《贈關上人云:寄禪關樹老,乞食,塞城荒。送僧歸云風泉舊聴僧窗改,雲火曽行鳥径殘」,春山云:芳樹侵雲老孤泉,落石危送人歸南」海云:落日横秋島,寒濤兀夜船」。漢州崇聖寺,寒食日,忽有朱衣一人,紫衣一人,氣貌甚偉,驅殿僕馬極盛,寺僧謂州官至奔出迎接,皆非也,與僧揖甚恭,惟少言語命筆,各題一絶句於壁朱衣詩曰:「禁烟佳節同㳺此,正值荼□夾岸香,緬想十年前徃事,强吟風景亂愁腸。紫衣詩曰:策馬暫尋原上路,落花芳草尚依然,家亡國破一場夢,惆悵又逢寒,食天,題罷上馬疾去出,松径失其所在,但有異香,經月不散。其詩於今見在李太白詩:「風吹栁滿店,春温庭筠詠桞詩香隨静婉歌塵起影伴嬌嬈舞袖垂傳竒詩莫唱踏春陽令人離腸結郎行乆不歸,栁自飄香雪,其實,桞花亦有微香,詩人之言非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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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屋山徐瀾絕句,「瓦屋山高雲際來,飛巒疊嶂九霄摧,興來獨立金剛石,雪海孤松翠作堆」,《楊静綿竹縣治詩,通「衢砌石蘚,生鱗三兩,人家屋宇新嚴子,有祠存古里」,魏公無第與比鄰傳訛但說「千年樹問話,那逢百歲人,囬首向來佳麗地,暮雲斜日紫巖春」。
107
眉州孟拾遺祠二絕句,一章何罪死,何名千載,惟君與屈平。從此蜀江烟雨夜,杜鵑,應作兩般聲。澈、翠葢西䝉,駱谷塵尚從,奄佞分亡身,拾遺竟入玻璃水,猶勝汙泥白馬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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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洪載城居憶山四首一日到城郭,滿目是飛埃。憶我紫山好,拂衣歸去來,城中豈不佳,華屋鱗參差。不奈人語喧,夢我山與溪。溪山素所有,新結讀書廬。白雲時徃來,碧樹相蔽虧。農夫抱膝嘯,村婦餉耕歸。鳴鳥在茂樹,吠大迎柴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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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令張文奎《前溪庵絕句》:「一綫流泉注石矼籬門,穿樹不須窗山僧那識王喬令,怪見飛鳧落,一雙玉壺攜上翠,微岑我卧苔茵君。自吟别有一般清賞處,溪山雲月幾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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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蜀武德軍節度判官歐陽炯撰花間集序云:鏤玉雕瓊,擬化工而廽巧。裁花剪葉,奪春艷以争鮮。是以唱雲謠,則金母詞清挹霞醴,則穆王心醉名高白,雪聲聲而自合鸞歌響,遏青雲字字而偏諧鳳律,楊栁大隄之句,樂府相傳,《芙蓉曲渚》之篇,豪家自製,莫不爭高。門下三千,玳瑁之簪,競富罇前數十。珊瑚之樹則有綺筵公子繡幌,佳人遞葉葉之花牋,文抽麗錦,舉纎纎之玉指拍。按《香檀不無清絕之辭,用助嬌嬈之態。自南朝之宫體扇北里之倡風,何止言之不文。所謂秀而不實,有唐已降,率土之濵,家家之香徑春風,寕尋越艷處處之紅樓夜月自鎻嫦娥在明皇朝,則有李太白應制清平樂詞》四首。近代温飛卿復有《金筌集》,邇來作者,無愧前人。今衞尉少卿字𢎞基,以拾翠洲邊,自得羽毛之異,織綃泉底,獨殊機杼之功。廣會衆賔,時延佳論。因集近來詩客曲子詞五百首,分為十卷,以炯粗預知音辱請命題,仍為序引。昔郢人有歌《陽春者,號為絶唱,乃命之為《花間集》,庶以陽春之甲將,使西園英哲用資羽葢之歡,南國嬋娟,休唱蓮舟之引。時大蜀廣政三年夏四月日,序司馬相如有《封襌詩四篇,其一曰:自我天覆雲之油油,甘露時雨,厥壤可游,滋液滲漉,何生不育,嘉榖六穗,我穡曷蓄。非惟雨之又潤澤之非,惟徧之我,氾布䕶之萬物,熈熙懐而慕思,名山顯位,望君之來,君乎君乎,侯不邁哉。其二曰,般般之獸,樂我君囿,白質黑章,其儀可嘉。𪰋𪰋穆穆,君子之態,葢聞其聲,今親其來,厥塗靡從天瑞之□,兹亦於舜,虞氏以興。其三曰濯濯之麟㳺彼靈畤,孟冬十月君徂郊祀,馳我君輿,帝用享祉。三代之前,葢未嘗有。其四曰宛宛黄龍,興徳而升,采色炫耀煥,炳煇煌正陽,顯見覺悟,黎蒸於傳。載之云,受命所乗,厥之有章,不必諄諄依類託寓喩以封巒。秦宓逺遊詩》曰:逺遊何所見?所見邈難紀,巖穴非我隣,林麓無知己。虎則豹之兄鷹,則鷂之弟,困獸走環岡,飛鳥驚巢起,猛氣何咆厲,隂風起千里,逺遊長太息,太息逺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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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褒《贈周處士詩》:「我行無歲月,征馬屢盤桓。崤曲三危阻,關重九折難。猶持漢使節,尚服楚臣冠。巢禽疑上幕,驚羽畏虛弹,飛蓬去不已,客思漸無端,壯志與時歇,生年隨事闌。百齡悲促命,數客念餘歡,雲生隴坻黑桑疎,薊北寒鳥道無蹊。徑清溪有波瀾思。君化羽翮要我鑄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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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蕭撝《和武陵王遙望道館詩》:神境畱精闕,仙居紫翠房。今有尋真地,迤邐麗通莊。九柱含虬重,三臺飾夜光。金輝碧海桃,玉笈紫書方。拂筵青鳥集,吹簫白鳳翔。履存堪是燕石在,詎非羊烟霞!四照蕊風月,五名香於兹。喜臨眺願得假霓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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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慕容百才大劒山排律李,勢非嵎虎,公孫是井蛙,聖朝無外户,夷壤盡為家,疊嶂寕須鏟,停鼖乆廢撾,原鱗生駱谷,鈞駟入彭衙,關失千年壯,方來萬里遐,商淵盈澒洞。使節偏谽谺,岑蔚誰驚鳥,豐茭自樂䴥,烽屯開雨雪,樵爨老烟霞,帝德朝宗地,僊遊上漢槎,賞竒酬酒興,摛藻謝詩葩,階走楓林葉,窗摧柏竹花,山亭無刻漏,隱几待鳴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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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景南《遊資縣東巖詩》:「人事何時休?紛來?如野馬相攜,解鑣處去約岩之下,清凉二城雨,况值禳禬罷。白雲醉堪眠,青草春可藉,泉甘𠻳蘓醒樹好,畱閒暇,頻遊我嘗慣,忽至公成乍徘徊共幽興静坐,絺衣掛中閒,五百士閲世知幾夏莓苔自成古,香火仍同社,巖縫更依然,莫問豐下話,李應元登《雅州䝉山》詩:振衣萬仞岡,頭路䝉頂蒼蒼倚大羅欲向雲邊看五岳先從天際揖,三峩上清風冷開元室甘露泉空照碧蘿,莫謂天台迷舊處,青鞋緑杖擬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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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大謨《遊資縣重龍山》詩:「何年卓錫倚層空,樓閣遙聯紫極宫,曦駕逺馳青海外,人家羅列翠烟中,虛堂縹緲高僧定,小徑微茫下界通,盡日徘徊渾不厭,虬松鳳竹靄葱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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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昌期,三山即事百貨隨,潮船入市萬家沽,酒市垂帘蒼烟巷陌,青榕老白露,園林紫蔗甜。宋京遊資縣北巖,資州城郭雲山裏,北巖正在雲山底,翠壁嵌空抱月明,飛閣横斜矗天起,遊人祇解看城郭,不知山底幽人樂,六月全無暑氣生,三春亦有林花落,蒼楠卧月影如輪,乳泉濺雹波生鱗,利名付與百忙者,早晚自由無事身,紅蓮幕下青城客五斗畱人歸,未得衙,囬不用展山圖,直到岩邊看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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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縣有《唐張籍梅溪絕》句:「自愛青梅好,行尋一徑斜,不教人掃石,恐損落來花,宋喩汝礪雲安下岩次涪翁四首徑向山腰,轉門從水面開,片雲岩下宿,一鉢朔方來,落日鳥衝樹輕隂花覆苔,惟應荔枝熟,時攝,白雲廽路暗松杉密天空霧雨開,山容依檻轉鳥影渡江來汲水僧,歸寺銜花鹿印苔,年年蠶麥熟,貧道餟齋來,我來二月初,荔子花未開,僧云此果熟,日日公人來,自從劉使君,樹下生莓苔,乆欲斫此樹,為公且遲廽,劉郎年三十,見事心孔開,雲安十二郷,麥炒相往來,市櫩足,乾柿,印窠生緑苔,明年當替去,誰挽馬頭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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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江宿進青溪漁隱》詩:「磷磷溪頭水盤盤,雲裏松有水須畱,月有松須乗風乗,風氣清爽畱月光,璁瓏溪水流不去,松濤常鏦鏦,此境不易得懐哉漁隱翁漹江排律》云:天地張機軸,隂陽散縝紛。鳳梭流日月龍縠捲,霞雯織女無庸巧。天工豈在勤源頭飛素練,流處洩元纁天濶江牽線風清,浪皺文花飛明濯錦烟裊暗藏雲誰把并州剪今裁阿錫文峽門,疑是束江閣,若為縜吞日頳紅,見臨崖綷縩聞荇鋪青作褉苔襯緑成帬伯禹殊縫補,元明亦煗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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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江劉五清配汪藻之女有寄五清詩:「旅食京茟歲月多,聖賢事業竟如何,明年竚聽泥金報,閒把關睢獨自歌,燈夕詩萬里玲瓏漾水晶,滿城春色勝蓬瀛,君王願坐光明景,四海蒼生歌太平」,趙文肅李夫人舟中》詩:河水急於箭仙槎去若飛,家人應羡我,遙自斗邊歸眉州。鄧氏適叙州,戸部郎金寛,亦有寄寛詩:「鎮日多愁屢廢飡,閉門清坐遣應難,庭前别我春猶在月下懐君秋已殘,幾㸃落花誰著眼,一聲飛雁獨凭欄,夢囬湘簟無消息,更啟前書仔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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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神鳳儀,字子韶,少工文,流連女色,老成勢朽,生子俱不全,然亦以夀終,人謂之異數云。客有誦其詠蚊蟲,辭云:「兩翅輕盈楚腰纎細,鏗鏗,一派笙歌沸,黄昏人未掩柴扉,潛身悄入羅幃裏,侵憐玉體挨傍香,肌嘴痕到處臙脂,寄耳邉做就百般聲,夜深不肯教人眠」,詞義極工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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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正大之氣,隨物賦予,無處無之,故松柏鴻鴈,猶完貞介,况含靈翕粹,號為人者哉?嘉靖丙午歲,川中大饑,川北猶甚有成都一承使自北來,過保寧道,遇一夫婦餒困,待盡者以餅餌之,稍稍能起,其夫曰:「願鬻婦以兩全其生」。婦亦佯許之,承使頗悦其姿,遂解所攜來肉之類給之,挈婦去泣别,其夫行數里許,即投身,岩下死,承使懊悔駭愕,遂䇿馬亟去,歸語親黨如此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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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柟《漢前将軍關公廟議》云:今天下事,将軍者極天下之媚矣,咸誄刀馬,譽色鬚,不則列之異端之側,駕諸三界之上,或又旒冠赭衣,過為儀仗,而嗶咕家又以道脈心,傳強䝉之,而将軍無如何。夫將軍,漢人也,遇昭烈、定布、衣交與南陽孔明、涿鹿翼德,出死力以爭漢鼎,危亦屢矣,而卒成其志。所謂久要不忘事君致身者,真其人也。當時多讀書能文章,如荀彧、孔融皆為曹操釣取魚肉之,獨公委曲從容以成其節,則凡奸宄狐䑕,思輸資拜謁以求庇佑,豈不謬哉!至列為伽藍者,吾不悉其何說,第思将軍忠義之人,於佛氏無父無君,自應羞為,而謂甘心下之,必不然矣。明神宗棄人事而重神道,濫加封號,蓋桓、靈後身也。夫桓靈,昭烈之所恨,而将軍肯受其賜乎!據《漢書》,「将軍好讀《左氏春秋》,獨不喜士大夫。蓋摘句尋章,不識有漢,安足當其一盼耶!然則何以事将軍哉!為臣思忠結友思義,以隻雞甌醪置将軍木主前,則得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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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王宗稷《蘇東坡年譜》節録月仁宗景祐三年內子十二 十九日乙夘時先生生,實仁宗即位之十一年。按先生送沈逵詩曰:「嗟我與君皆丙子」。又按《玉局文》云:十二月十九日,東坡生日置酒赤璧磯上。又按《志林》云:退之以磨蝎為身宮,而僕以磨蝎為命宮。若以磨蝎為命推之,則為卯時生。議者以先生十二月為辛丑,月十九日為癸亥日,丙子癸亥,水向東流,故才氣汗漫而澄清子卯相刑,晚年多難。又《志林》云韓退之詩我生之辰,月宿南斗。乃知退之以磨蝎為身宮,僕以磨蝎為命宮,平生多得謗譽,殆同病也。先慶厯二年壬午,先生七歲,知讀書。 三年癸未, 生八歲,入小學。按先生作范文正公文集序云:慶厯三年,某始入鄉校,士有自京師來,以魯人石守道《慶厯聖德詩示鄉先生,某從旁竊觀問先生十一人何人也?先生曰:童子何用知之?某曰:此天人也耶?則不敢知,若亦人耳,何為其不可!公五年乙酉,先生年十歲。按子由作先生墓誌云: 生十年,而先君宦學四方太夫人親授以書,問古今成敗,輒能語其要。太夫人讀東漢史至范滂傳,慨然太息。公侍側曰:某若為滂夫人亦許之否乎?夫人曰:汝能為滂,吾顧不能為滂母耶?又按大全集載東坡少時語云:秦少章言東坡十來歲,老蘇令作夏侯太。初論有人能碎千金之璧,不能無失聲於破釡能摶猛虎,不能無變色於蜂蠆之語。又按趙德麟所編侯鯖録》云:東坡年十歲,見老蘇誦,歐公、謝宣,召赴學士院,仍謝賜對衣金帶,及馬表老蘇令坡擬之,其間有匪伊垂之而帶有餘,非敢後也,而馬不進。老蘇喜曰:此子他日當自用之。方至和元年甲午,先生年十九,始娶眉山青神王 女。按先生作王氏墓誌云,生十有六歲而歸于某,至治平二年而王氏卒。 二年乙未,先生年二十,遊成都,謁張安道。按先生作樂全先生文集序云:某年二十,以諸生見公成都,一見待以國士,有鼂美叔是年求交先生。按送美叔詩云:我生二十無朋儔,當時四海一子由君來叩門若有求。 。嘉祐元年丙申,先生年二十一舉進士,興二年丁酉,先生,年二十二,赴試禮部。按先生作 國六祖晝贊云:余嘉祐初舉進士,館於興國寺浴堂院,時歐陽文忠公考試得先生刑賞忠厚之,至論以為異人欲冠多士,疑曾子固所為。子固,文忠門下士也,乃寘第二,復以春秋對義居第一。及殿試章衡,榜中,進士乙科,始見知於歐陽公」。又按先生作太息一篇,送秦少章歸京,云:昔吾舉進士,試名於禮部,歐陽文忠公見吾文,且曰:此我輩人也,吾當避之。是年四月,丁太夫人武陽君程氏憂。按司馬溫公作程夫人墓誌云:夫人以嘉祐二年四月癸丑,終於鄉里舟,四年己亥先生,年二十四,服除。十二月,侍老蘇 行適楚」。按先生南行前集序云,己亥之歲,待行適楚,舟中無事,雜然有觸於中而發於咏嘆,蓋家君之作,與弟轍之文皆在焉,謂之《南行集簿》。五年庚子,先生,年二十五,授河南府福昌縣主。 六年辛丑,先生,年二十六,應中制科入第三等,有應制科上兩制書及上富丞相書,又有謝應中制科啟授大理評事、鳳翔府僉判。按先生有感舊詩序云:嘉祐中,予與子由奉制䇿,寓居懐逺驛,時年二十六,子由年二十三。是年十二月赴鳯翔任,與子由别郡,七年壬寅,先生,年二十七,官於鳯翔。二月,有詔 吏分往屬縣决囚,作詩五百言,寄子由先生,年二十八,官於鳯翔,作思治論。 八年癸卯,英宗治平元年甲辰,先生年二十九,官於鳯翔,先二年乙巳,先生年三十,自鳯翔罷任。按:子由作 生墓誌銘云:治平二年,罷還,判登聞鼓院。英宗在藩邸,聞先生名,欲以唐故事召入翰林。宰相限以近例,召試祕閣,皆入三等,得直史館。是年,通義郡君王氏卒於京師。 三年丙午,先生年三十一在京師直史館,丁父憂,扶䕶歸蜀。按歐陽文忠公作明允墓誌云:明允太常因革禮書一百卷,書成,方奏,未報而卒,英宗聞而傷之,命有司具舟,載其喪歸葬於蜀。 四年丁未,先生年三十二。居服制中,以八月壬辰葬老泉於眉州年。神宗熙寧元年戊申,先生年三十三,免喪, 二 ,己酉,先生,年三十四。還朝,監官告院仁三年庚戌,先生,年三十五,監官告院。是年,范景 嘗舉先生充諫官。 四年辛亥,先生年三十六,任監官告院,兼判尚書祠部王荆公欲變科舉,上使兩制、三館議之。先生獻三言,荆公之黨不悦,命攝開封府推官,有奏罷買燈疏。御史知雜事誣奏先生過失,先生不辯,乞外任,避之。除通判。杭州記:「五年壬子,先生年三十七,在杭州,是歲有牡丹 。其序云:熙寧五年三月二十三日,余從太守沈公觀花於吉祥寺。是年科塲先生監試。八月十七日,登望湖樓。是日榜出有送杭州進士詩序云:熙寧五年,錢塘之士貢於禮部者九人。十月乙酉,宴於中和堂,作是詩以勉之。十二日,運司差先生往湖州相度隄垾利害,與湖州太守孫莘老相見,有贈莘老七絶。 六年癸丑,先生,年三十八,在杭州,有八月十五觀湖詩,冩於安濟亭上,及作仁宗飛白記,其略云:熙寧六年冬,以事至姑蘇,安簡王公子誨出所賜公端敏二字。又有作錢塘六井記,其略云:熙寜五年,太守陳公述古至問民之利病,明年春,六井畢修,故詳其語,以告後人。運司又差先生往潤州。 七年甲寅,先生年三十九,在杭州,以子由在濟南,求為東州守」。按子由超然臺賦序云:子瞻通守餘杭,三年不得代。以轍之在濟南也,求為東州守。既得請,高密五月,乃有移知密州之命,則通判杭已四載矣。 八年乙卯,先生年四十到密州任,有上韓丞相論災傷書,到任二十餘日,又論密州鹽税 。九年丙辰,先生年四十一,在密州任中。十年丁巳,先生年四十二,在密州任,就差知河 府,已而改知徐州。四月,赴徐州,任徐州水患大作。七月十七日,河決澶州曹邨,八月二十一日,及徐州城下先生治水有功,至十月五日,水漸退城,以全朝廷,降詔奬諭作河復詩春。元豐元年戊午,先生年四十三,在徐州任適值 旱,徐州城東二十里有石潭,置虎頭其中,可致雷雨作起,伏龍行。二月,有旨賜錢二千四百一十萬,起夫四千二百三人,及發常平錢米改築徐州外小城,創木岸四,以奬諭勑記,併刻諸石為熈寜。防河録云:迺即徐州城之東門為大樓,堊以黄土名之,曰黄樓,以土實勝水故也。 二年己未,先生年四十四,在徐州任三月,自徐州移知湖州。按先生作張氏圉亭記云:余自彭城移守呉興,由宋登舟,三宿而至。是年四月二十九日到湖州,任王子立子敏皆從先生作子立墓誌云,子立、子敏皆從余學於吳興,學道日進,東南之士稱之。是嵗言事者以先生湖州到任,謝表以為謗。七月二十八日,中使皇甫遵到湖州追攝,按先生上文路公書云:某始就建赴獄,有一子稍長,徒歩相隨,其餘守舍皆婦女。幼雅至宿州御史符下就家取書,州郡望風遣吏發卒圍船,搜取長幼,幾怖死,既去,婦女恚罵曰:是好著書書,成何所得而怖我如此!悉取焚之。十二月二十日,聞太皇太后升遐,吏以某罪人不許成服,欲哭則不可,欲泣則不敢作挽詩二首,已而獄具,十二月二十九日,責授黄州團練副使,本州安置。是年,子由聞先生下獄上書,乞以見任官職贖先生罪,謫筠州,酒官出獄,再次寄子由二詩韻,有「百日歸期恰及春」之句,先生自八月下獄,至是踰百日矣。 三年庚申,先生年四十五,謫黄州,自京師道出陳州,子由自南郡來陣,相見三日而别,乃正月十四日也。以二月一日至黄州,寓居定惠院。按近日黄州東坡圖云:先生寓居定惠未乆,以是年遷臨臯亭先生,復就臨臯亭立南堂,至八月,先生乳母任氏卒於臨臯亭,葬於黄岡。按先生上文潞公書云:到黄州無所用心,覃思易論語,若有所得,由是言之,先生到黄定居之後,即作易傳九卷、論語五卷矣。 四年辛酉,先生年四十六,在黄州居臨臯亭,就五年壬戌先生,年四十七,在黄州寓居臨臯亭, 東坡築雪堂,號東坡居士。 六年癸亥,先生年四十八,在黄州移七年甲子,先生年四十九在黄州四月,乃有量 汝州之命,則先生居黄五載矣。試八年乙丑,先生年五十,按大全集雜說騾馱驛 筆云:今日離泗州,然吾方上書求居常州,及到南京,有放歸陽羨之命,遂居常五月內,復朝奉郎、知登州,再過密州,到郡五日,以禮部郎召到省,半月,除起居舍人,入哲宗元祐元年丙寅,先生年五十一,以七品服 侍延和,改賜銀緋,尋除中書舍人。按志林云:元祐元年,余為中書舍人,復遷翰林學士、知制誥,任中書舍人,日舉江寧府司理周穜充學官,及除內翰,又有舉魯直自代状讀。二年丁夘先生,年五十二,為翰林學士,復除侍由。三年戊辰,先生,年五十三,任翰林學士,有和子 元日省宿,致齊,有白髪蒼顔五十三之句。是年,省試先生知貢舉聞院日,有與李方叔詩序云:「僕與李廌方叔相知乆矣,僕領貢舉事李不得第,愧甚,作詩謝之,又充館伴北使」。按先生與陳傳道書云:某頃伴虜使,頗能誦某文, 四年己巳先生,年五十四,任翰林學士,三月內,累章請郡,除龍圖閣學士、知杭州。按子由作先生墓誌云:宣仁心善先生,辯蔡持正之謗,出郊遣內侍賜龍茶銀合,用前執政恩例,先生以七月三日到杭州,任謝表云:江山故國所至,如歸父老遺民,與臣相問到任,有謁文宣王廟,祝文云:昔自太史通守是邦,今由禁林出使浙右。又有謁諸廟祝文状,五年庚午,先生年五十五,在杭州任,有論西湖 ,及論髙麗公。案:六年辛未,先生年五十六,在杭州被召,則在杭不過二載也。既到京師,除翰林承旨,復侍邇英。按子由所作潁濱遺老傳云:先生召還,本除吏部尚書,復以臣故,改翰林承旨,臣之私意,原不遑安,乞寢臣新命,與兄同偹從官,不報。侯鯖録云:先生元祐中,再召入院作承旨,乃益舊擬作衣帶馬表云:枯羸之質,匪伊埀之而帶有餘,斂退之心,非敢後也。而馬不進數月,以弟嫌請郡,復以舊職知潁州。按:先生懐舊别子由詩云:「元祐六年,予自杭州召還,寓居子由東府,數月,復出領汝隂,時予年五十六矣,有到潁未幾,公帑已竭,齋厨索然,戲作數句。侯鯖録云:「元祐六年冬,汝隂乆雪,人饑,一日,天未明,先生簡召議事曰:某一夕不寐,念潁人之饑,欲出百餘金造炊餅救之,老妻謂某曰:子昨過陳,見傅欽之言,僉判在陣,賑濟有功,盍問其賑濟之法?某遂相招令畤面議曰:已備矣。今細民之困,不過食與火耳,義倉之積榖數千石,便可支散以救下民,作院有炭數萬秤,酒務有柴數十萬秤,依元價賣之,可濟衆民,先生曰:吾事濟矣。遂草放積欠賑濟。奏又奏乞罷黄河夫萬人開本州溝瀆,從之。 七年壬申,先生年五十七,在潁州任,已而改知揚州。先生之在潁也,與趙徳麟同治西湖,未幾有維揚之命。三月十六日,湖成、徳麟有詩,見懐先生次韻,又再和之,已而以兵部尚書召,復兼侍讀。是年南郊,先生為鹵簿使,尋遷禮部尚書,遷端明侍讀學士,有讀朱暉傳,題文潛語,後及作醉翁操,任兵部尚書日,有薦趙徳麟状是。八年癸酉,先生,年五十八,任端明、侍讀二學士 年,先生繼室同安郡君王氏,卒於京師。按先生作西方阿彌陀贊序云:蘇某之妻王氏,元祐八年八月一日卒於京師。謹按:先生初娶通義郡君王氏,乃同安之堂姊也。先生祭王君錫,丈人云:某始婚姻,公之猶子允,有令徳天閼莫遂,惟公幼女嗣執罍篚。由是推之,通義為同安之堂姊明矣。又有八月二十七日建隆章淨館成一,絶有坐待官人畫詔回之句,復以二學士出知定州。九月十四日,東府雨中作示子由云:去年秋雨時,我在廣陵歸今年,中山去白首歸無期。蓋定州之除在九月內,到定州任,則有祭韓魏公文兩。紹聖元年甲戌,先生年五十九,知定州就任,落 職,追一官,知英州,有辭宣聖文行至南康軍,再貶寧逺軍節度副使,惠州安置過䖍州。是年十月三日,到惠州,寓居嘉祐寺。 二年乙亥,先生年六十在惠州,是年遷居於合江亭,移三年丙子,先生年六十一,在惠州,有和陶淵明 居詩云:余去嵗三月,自水東嘉祐寺遷去合江樓,迨今一年,得歸善後隙地數畆。父老云:古白鶴觀基也,意欣然居之,營白鶴新居,始於是矣。當年,惠州修東西新橋,先生助以犀帶,而子由亦以史夫人頃入內所賜金錢數千為助,及橋成日,先生有詩落之授。四年丁丑,先生年六十二在惠州。五月,先生摘 瓊州别駕,昌化軍安置,則五十九歳惠州客至是六十二歳又過海也。按志林云:余在惠州,忽被命謫儋耳,太守方子容自擕告身來弔。余曰:此故前定吾妻,沈事僧伽甚誠。一夕夢和尚來辭云:當與蘇子瞻同行,後七十二日有命。今適七十二日矣,豈非前定乎?遂寄家惠州,獨與幼子過渡海到儋州,有儋州謝表。按子由作先生墓誌云:「紹聖四年,先生安置。昌化初,僦官屋以庇風雨,有司猶謂不可,則買地築室。昌化士人畚上運甓以助之,為屋三間。 元符元年戊寅,先生年六十三,在儋州。 二年己夘先生,年六十四在儋州,移三年。庚辰,先生年六十五,在儋州。五月,大赦,量 ,亷州安置。先生在儋食芋飲水,作書傳以推明上古之絶學。六月,過瓊州,作惠通泉記,遂渡海。是歲,又有移永州之命」。按先生謝提舉成都府玉局觀表云:「先自昌化貶所移亷州,又自亷州移舒州節度副使,永州居住,行至英州,復朝奉郎、提舉成都府玉局觀任使居住。經由廣州,有將至廣州,用過字韻寄,迨邁二子詩,盖先生甲戌,謫惠州,已而過海,至是為七年矣。次年正月五日,過南安軍,計先生度嶺,必是歲除作。建中靖國元年辛巳,先生年六十六,度嶺北歸。 南華長老題名記:正月到䖍州,有與錢濟明書云:某已到䖍州,二月,十聞方離。此及發䖍州,過吉州永和鎮清都觀,有謝道士自言丙子生求詩,為賦一首,及作贊,并寫清都臺三字。中途又為南安軍作學記,寫海外所作天慶觀乳泉賦。四月,舟行至豫章彭蠡之間,遇成國程夫人忌日,廼冩圓通偈云:行當施廬山有道者。又有與胡仁修書云:旦夕道儀真,暫令邁一至常。五月,行至真州,瘴毒大作,病暴下中,止於常州。六月,上表請老,以本官致仕。七月丁亥,卒於常州」。實七月二十八日也。是為徽宗登極之元年辛巳云。按子由作先生墓誌云:「先生七月被病,卒於毘陵,吳、趙之民相與哭於野,其君子相與弔於家,訃聞於四方,無賢愚,皆咨嗟出涕,太學之士數百人,相率飯僧惠林佛舍。嗚呼!先生文章為百世之師,而忠義尤為天下大閑。加之好賢樂善,常若不及,是宜。訃聞之日,士民惜哲人之萎,朝野嗟一鑑之逝,皆出於自然,不可强而致也。以次年閏六月𦵏於汝州郟城縣釣臺鄉上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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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游天《彭牡丹譜》牡丹在中州,洛陽為第一,在蜀天彭為第一,天彭之花皆不詳其所自出。上人云:曩時永寧院有僧種花最盛,俗謂之牡丹院,春時賞花者多集於此,其後花稍衰,人亦不復至崇寜、中州民宋氏、張氏、蔡氏,宣和中石子灘、楊氏,皆嘗買洛中新花以歸,自是洛花散於人間,花户始盛,皆以接花為業,大家好事者皆竭其力以養花,而天彭之花遂冠兩川。今惟三井李氏、劉邨毌氏、城中蘇氏、城西李氏花特盛,又有餘力,治亭館,以故最得名,至花户連畛相望,莫得其姓氏也。天彭三邑皆有花,惟城西沙橋上下花尤超,絶由沙橋至堋口、崇寜之間,亦多佳品,自城東抵濛陽,則絶少矣。大抵花品近百種,然著者不過四十,而紅花最多,紫花黄花各不過數品,碧花一二而已。今自狀元紅至歐碧,以類次第之所未詳者,姑列其名於後,以待好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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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釋名洛花見紀於歐陽公者,天彭往往有之,此不載載其著於天彭者,彭人謂花之多葉者,京花單葉者,川花近嵗尤賤川花賣不復售花之舊,栽曰祖花,其新接頭有一春兩春者,花少而富,至三春則花稍多,及成樹花雖益繁,而花葉減矣。狀元紅者重葉深紅花,其色與輕紅潛緋相類,而天姿富貴,彭人以冠花品多葉者,謂之第一架」,葉少而色稍淺者,謂之「第二架」,以其高出衆花之上,故名狀元紅。或曰:舊制進士第一人即賜茜袍,此花如其色,故以名之。祥雲者,千葉淺紅花妖艷多態,而花葉最多。花户王氏謂此花如朶雲狀,故謂之祥雲。紹興春者,祥雲子花也,色淡佇而花尤富,大者徑尺。紹興中始傳大抵花户多種花子,以觀其變,不獨祥雲耳。臙脂樓者,深淺相間,如臙脂染成,重趺累蕚,狀如樓觀色,淺者出於新繁,勾氏色深者出於花户。宋氏又有一種色稍下,獨勾氏花為冠,金腰樓,玉腰樓皆粉紅花而起樓子黄白間䦕如金玉色,與臙脂樓同類,雙頭紅者並蒂駢,蕚色尤鮮明,出於花户,宋氏始祕不傳,有謝主簿者,始得其種,今花户往往有之,然養之得地則歲歲皆雙,不爾則間年矣,此花之絶異者也。富貴紅者,其花葉圓正而厚色,若新染乾者,他花皆落,獨此抱枝而槁,亦花之異者一尺。紅者深紅,頗近紫色花,靣大幾尺,故以一尺名之。鹿胎紅者,鶴頂紅子,花色紅微帶,黄上有白點如鹿胎極化工之妙。歐陽公花品有鹿胎花者,乃紫花,與此頗異。文公紅者,出於西京潞公園,亦花之麗者,其種傳蜀中,遂以文公名之。政和春者,淺粉紅花,有絲頭,政和中始出醉西施者粉白花,中間紅暈狀,如酡顔迎日紅,與醉西施同類,淺紅花中特出深紅,花開最早,而妖麗奪目,故以迎日名之彩霞者,其色光麗爛然如霞疊羅者,中間瑣碎如疊羅文勝疊羅者,差大於疊羅,此三品皆以形而名之,瑞露蟬亦粉紅花,中抽碧心如合蟬狀,乾花者紅粉花而分蟬旋轉,其花有大千葉小千葉皆粉,紅花之傑者大千葉,無碎花小千葉,則花萼瑣碎,故以大小别之。此二十一品皆紅花之著者也。紫繡毬一名新紫花,盖魏花之别品也。其花圓正如繡毬狀,亦有起樓者,為天彭紫花之冠,乾道紫色稍淡而暈紅,出未十年。潑墨者,新紫花之子花也,單葉深黒如墨,歐公記有葉底紫,近之葛巾紫花圓正而富麗如世人所戴葛巾狀,福嚴紫亦重葉紫花,其葉少於紫繡毬,莫詳所以得名。按歐公所紀,有玉版白出於福嚴院,土人云,此花亦自西京來,謂之舊紫花,豈亦出於福嚴耶?禁苑:黄蓋姚黄之别品也,其花閒淡高秀可亞姚黄慶雲黄花葉重複,郁然輪囷,以故得名青心黄者,其花心正青一本花,往往有兩品,或正圓如毬,或層起成樓子亦異矣。黄氣毬者,淡黄檀心花葉圓正,間背相承,敷腴可愛。玉棲子者,白花起樓,高標逸韻,自然是風塵外物。劉帥哥者,白花帶微紅,多至數百葉,纎妍可愛,莫知何以得名。玉覆盆者,一名玉炊餅,蓋圓頭白花也。碧花止一品,名曰歐碧,其花淺碧而䦕,最晚獨出歐氏,故以姓著。大抵洛中舊品,獨以姚魏為冠天,彭則紅花以狀元紅為第一,紫花以紫繡毬為第一黄花,以禁苑黄為第一,白花以玉樓子為第一,然花户歲益培接,新特間出,將不特此而已,好事者尚屢書之天彭,號小西京,以其俗好花有京洛之遺風,大家至千本花時,自太守而下,往往即花盛處張飲,帟幕車馬,歌吹相屬最盛於寒食,時在寒食前者,謂之火前花,其䦕稍乆,火後則易落,最喜隂晴相半,時謂之養花天栽接剔治,各有其法,謂之弄花有弄花,一年看花十日之語,故大家例惜花可就觀,不敢輕剪,盖剪花,則次年花絶少惟花户,則多植花以牟利,雙頭紅初出時,一本花最直至三十千,祥雲初出,亦直至七八千,今尚兩千,州家,歳常以花餉諸臺及旁郡蠟蔕筠籃,旁午于道,予客成都。六年,歲常得餉,然率不能絶佳。淳熈丁酉歲成,都帥以善價私售於花户,得數百,苞馳騎取之,至成都,露猶未晞,其大徑尺,夜宴西樓下,燭焰與花相映,影搖酒中,繁麗動人。嗟乎!天彭之花,要不可望洛中,而其盛已如此,使異時復兩京王公卿相,築園第以相誇尚,予幸得以觀焉,其動蕩心目又宜何如也?明年正月十日,山陰陸游書。胡元質牡丹譜大中祥符辛亥春,府尹任公正宴客,大慈精舍,州民王氏獻一合歡牡丹,公即命圖之,士庻創觀,闐咽終日。蜀自李唐後未有此花,凡圖畫者唯名洛陽花,偽蜀王氏,號其苑曰宣華,權相勲臣,競起第宅上下,窮極奢麗,皆無牡丹。惟徐延瓊聞秦州董成林僧院有牡丹一株,遂厚以金帛,歴三千里,取至蜀,植於新宅,至孟氏,於宣華苑廣加栽植,名之曰牡丹苑。廣政五年,牡丹雙開者十,黄者白者三,紅白相間者四,後主宴苑中賞之,花至盛矣,有深紅、淺紅、深紫淺紫淡黄鏂,黄潔白,正暈例,暈金含稜銀含稜旁枝,副搏合歡,重臺至五十葉,靣徑七八寸,有檀心如墨者香,聞至五十步,蜀平花散落。民間小東門外有張百花、李百花之號,皆培子分根種以求利,每一本獲數萬錢。宋景文公祁帥蜀彭州守朱君綽,始取楊氏囷花,凡十品以獻。公在蜀四年,每花時按其名,往取彭州送花,遂成故事,公于十種花尤愛重錦被堆,嘗為之賦,盖他園所無也,牡丹之性,不利燥濕,彭州丘壤既得燥濕之中,又土人種蒔,偏得法花,開有至七百葉,靣可徑尺以上,今品類幾五十種,繼又有一種色淡紅枝頭絶大者,中書舍人程公厚倅是州,目之為祥雲,其花結子可種餘花,多取單葉花本,以千葉花接之,千葉花來自洛京,土人謂之京花單葉,時號川花爾。景文所作贊,别為一編,其為朱彭州賦牡丹詩,有「蹄金點鬢密璋玉,鏤跗紅香惜特來,逺春應摘後空之句。今西樓花數欄花不甚多,而彭州所供率下品范公成大時以錢買之,始得名花,提刑程公沂預㑹數曰:自離洛陽,今始見花爾。程公故洛陽人也,下牡丹坪在灌縣西南八十里大面山,自青城巖 ,捫蘿而上,由鳥道三十里許乃金華庵,前有平阜樹,高蔽天花,開桃紅色,莢葉十四五瓣,状如芙蓉,香似牡丹,春深花,先長後發葉,謂之枯枝牡丹。譙大授、李太素二先生隱居其中,范至能有詩十丈,牡丹如錦,盖人間姚魏敢争,春世傳謂三十年,其花方一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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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立海《棠記序》蜀花稱美者,有海棠焉,然記牒多所不録,盖恐近代有之,何者?古人獨棄此而取彼耶?嘗聞真宗皇帝御製《後苑雜花》十題,以海棠為首章,賜近臣唱和,則知海棠足與牡丹抗衡,而可獨步於西州矣。因摉擇前志,惟唐相賈元靖耽著《百花譜》,以海棠為花中神仙,誠不虛美耳。近世名儒巨賢,發于歌咏,清辭麗句,往往而得。至慶厯中為縣洪雅春多暇,日地富海棠,幸得為東道主,惜其繁艷為一隅之滯。卉為作《海棠記》,叙其大槩及編次諸公詩句于右,復率蕪拙,作五言百韻詩一章、四韻詩一章,附于卷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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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記棠之稱甚衆,若詩「有蔽䒥甘棠」又曰「有杕之杜」。爾雅釋木曰:「杜,甘棠也。 ,今杜赤棠、白者棠。又吕氏春秋果之美」者,棠實又俗說有棣棠棠、棃、沙棠、味如、李無核,較是數說俱非,謂海棠也。凡今草木以海為名者,酉陽雜俎云:唐贊皇李徳裕嘗言花名中之帶海者,悉從海外來,故如海椶、柳海、石榴、海木𤓰之類,俱無聞於記述,豈以多而為稱耶?又非多也,誠恐近代得之於海外耳。又杜子美海椶行云:欲栽北辰不可得,惟有西域僧識之。若然,則贊皇之言不誣矣。海棠雖盛稱於蜀,而蜀人不甚重,今京師、江淮尤競植之,每一本價不下數十金,勝地名園競為佳致,而出江南者復稱之曰南海棠,大抵相類,而花差小色尤深耳。棠性多類棃,核生者長遲,逮十數年,方有花都下接花工,多以嫩枝附棃而贅之,則易茂矣。種宜壚壤膏沃之地,其根色黄而盤勁,其木堅而多節,其外白而中赤,其枝柔密而修暢,其葉𩔖極二大者,縹緑色而小者淺紫色,其紅花五出,初 紅,如臙脂點點然,及開則漸成纈暈,至落則若宿粧淡粉矣。其蔕長寸餘淡紫於葉間,或三蕚至五,蕚為藂而生其蕊,如金粟蕊中有鬚三如紫絲,其香清酷,不蘭不麝,其實狀如棃,大熟櫻桃,至秋●可食,其味甘而微酸,茲棠之大槩也。舊海棠有色而無香,惟嘉州色香竝勝大足。治中 有香霏閣,號曰海棠香國,謂杜子美諱母乳名,詩中不之及,恐亦宋人傳㑹成都,有名銀絲海棠樹可尺圍,枝幹扶疎葉,與海棠無異。花白色,若金銀花狀,開時清香襲人 𨢕醿花,志載惟成都最佳,有三種,曰白玉碗,曰出爐銀,曰雲南紅色香,俱美一牡丹,諸色俱備千葉而大如毬,兩都所不及也。 名魚血紅者,獨艷藥山茶,有雲南紅石榴紅,謝萬定數種,朶大勝芍, 重瓣如芙蓉,上人自能接他處所,莫匹也之素馨。紅者,白者俱竒品,紅開於春白,開於秋桂, 丹者色亦甲於南中茉莉枝,如藤花瓣稍大山,蘭四季有花香氣襲人又有一種葉稍大紅,黄白三色而窮冬新正盛開,名曰蟬花,則尤異也。洪邁糖霜譜糖霜之名,唐以前無所見,自古食蔗者始為蔗漿,宋玉招魂所謂胹鱉炰羔有蔗漿是也。其後為蔗餳。孫亮使黄門就中藏吏,取交州所獻甘蔗餳是也。後又為石蜜。南中八郡志云,榨甘蔗汁曝成飲,謂之石蜜。本草亦云,煉糖和乳為石蜜是也。後又為蔗酒。唐赤土國用甘蔗作酒,雜以紫𤓰根是也。唐太宗遣使至摩掲陀國取熬糖法,即詔揚州上諸蔗榨,瀋如其劑,色味愈於西域逺甚,然只是今之沙糖蔗之技,盡於此不言作霜。然則糖霜非古也。歴世詩人模竒寫異,亦無一章一句言之。惟東坡公過金山寺作詩送遂寧僧圓寳云:涪江與中冷共此一味水冰盤,薦琥珀何似糖霜美。黄魯直在戎州作頌答梓州雍熈長老寄糖霜。云逺寄蔗霜知有味,勝於崔子水晶鹽,正宗掃地從誰說,我舌猶能及鼻尖,則遂寧糖霜見於文字者,實始二公甘蔗所在,皆植獨福唐。四明番禺,廣漢遂寧有糖冰,而遂寧為冠,四郡所産甚微而顆碎色淺味薄,比遂之最下者,亦皆起於近世。唐大厯中,有鄒和尚者,始來小溪之繖山,教民黄氏以造霜之法。繖山在縣北二十里,山前後為蔗田者十之四,糖霜户十之三。蔗有四色,曰杜蔗,曰西蔗,曰芳蔗,本草所謂萩蔗也。曰紅蔗,本草所謂崑崙蔗也。紅蔗止堪生噉,芳蔗可作沙糖,西蔗可作霜色,淺土不甚貴,杜蔗緑嫩味極厚,專用作霜。凡蔗最困地力。今年為蔗田者,明年改種五榖以息之。霜户器用曰蔗削,曰蔗鎌,曰蔗凳,曰蔗碾,曰榨斗,曰榨牀,曰漆甕,各有制度。凡霜一甕中,品色亦自不同,堆疉如假山者為上,團枝次之,甕鑑次之,大顆塊次之,沙脚為下,紫為上深,琥珀次之,淺黄又次之,淺白為下。宣和初,王黼創應奉司,遂寜常貢外,歲别進數千斤,是時所産益竒牆壁,或方寸應奉司罷,乃不再見,當時因之大擾,敗本業者居半乆而未復。遂寧。王灼作糖霜譜譜篇,俱載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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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費著《氏族譜》前記凡五載人物,不載氏族。自今記晉常璩嘗記蜀中大姓,成都有栁杜、張、趙、郭、楊、朱、郫有何羅、郭繁有張新,都有楊、董、沈、鄭。其它不一著列,皆可槩見。是數十姓果大,曽不記人物。司馬文園遺藁僅得之。妻揚子雲有子童烏,能與𤣥文裁九齡天。然則人物有其傳,尤可重矣。記今自人物外載氏族,不徒以補前之缺,亦以表宋朝以來世系之盛。凡第次以起家,後先而見之。今者書其名不書其事皆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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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氏吳氏入蜀,以唐左武衞兵曹叅軍為始祖四世孫,藂偽蜀時最顯,至袞六世矣,仕宋朝至太子舍人,贈都官員外郎。七世孫季良,第端拱二年進士,至都官郎中,贈中大夫。九世諸孫師孟,第進士,官至左朝議大夫、門望始大王公。安石當國,謂師孟同年生也,自鳯州别駕,擢為梓州路提舉常平倉,兼農田水利、差役事,師孟䟽力言法不便,寜罷歸故官,後知蜀州,又論茶法害民,繼謝事去蘇文忠公軾刺新法書》有曰:「吳某乞免提舉,如逃垢穢,至言茶病民,以矯矯六君子稱之,師孟其一也。子縝,以世科,官至左朝議大夫、知邛、蜀洋萬四州。子景,知漢州,官至朝散大夫,景之子璘,始遷蜀州,今崇慶府惟師孟從兄弟師益,三世猶居成都,其嘗應賢良科科,廢老死、布衣族最舊,子孫尤蕃,十世,皆𦵏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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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氏范氏自杜溫叔奔晉,四世食采於范,遂為氏。世逺譜落,唐相履冰下十有一世,曰隆,廣明間入蜀家成都孫紹溫處唐季,歴王孟偽,蜀雖不仕,三世已能有立為著。姓子,曰昌佑,有全徳二子:曰瑑,曰璨,瑑贈太保公也。太保生二子:曰度,曰祥度,贈太師公也。太師生三子,長曰鎡,以進士甲科終隴城令。次曰錯,終衞尉丞,贈太尉季子鎮,是為蜀忠文公子孫,曾三世登科,曰百揆,曰祖淳曰:塤。塤官至左中大夫,歴使蜀,移使荆湖北路,卒。太尉,有子曰百禄,位至中書侍郎,贈榮國公。榮公有從子曰祖禹,位至翰林學士兼侍講,有從孫曰沖,位至翰林學士。曰溫,位至明堂班朔郎,有曾孫,曰仲芑,故為右諫議大夫,曰仲藝,今為中書舍人,曰黼,前為著作郎兼禮部郎中,皆世其官,曰仲較,曰仲綸,曰仲芸,以辭章世,其門不克。顯元孫曰:子長曰子垓,又世其科子長,今為飛烏宰,被命召榮公兄曰:百祉不但有如祖禹孫如沖如溫,而諸孫曰洄。諸曾孫曰:仲圭、仲殳、仲循、仲徽、仲南,各以文學行義,政事名四世。諸孫謨故國子監丞孫嘗位於朝,今知邛州。榮公之仲兄曰百朋,有子曰祖睿,諸孫曰游,諸曾孫曰仲愷,仲侃獨不第,三子後先登科,曰子修、子奕、子庚,典州,除節矣。翁無恙,稠人中,莫覺有貴子賢徳,盖相襲也。父子兄弟登科,至聨四世,諸子登科,世掌絲綸,人共推范氏郭氏郭氏自及為廣都令,家焉,其自叙系出子儀,子儀六世孫,甫為御史中丞,從僖宗幸蜀,及其弟也,故中丞死,因以𦵏廣都石子山及三孫曰仝介䍅仝之孫震,以詩名號,漁舟先生李畋序其詩,淳化四年,先生詣闕上書,言蜀將有變,未幾順賊作亂,先生畱中原,不歸,無子,皆畋云。䍅諸孫早著䍅生貞。時孟氏納土,朝廷謂西州豪右可任郡,檄補貞吏,貞稱疾不就,子仁渥當順,賊亂,率卒黨保别墅,獲免,均賊繼起,道遇害,贈職方員外郎。二子:軫、輔。軫子子定、子安,皆以賞以恩得官。孫衢亨,登崇寧上第,終宣教郎,曾孫南義,以詩名,終於布衣,輔起家,登天聖乙科,范公仲淹、龎公籍、韓公琦,皆表其丰器可任,自鳯州擢知興元平,均房叛卒,璽書褒美。繼二持節,後以梓州轉運使,皇祐二年平淯井夷死,賞延三子,中子子臯,最知名。子臯,知大邑,均三邑灌溉,人號為平,歴知昌、劍、利三州,子㻞、瑜皆以賞得官,瑜獨顯,嘗提學京東,後知懐州諸孫,曰眉夀、曰暘,諸孫曰僙、曰偉、曰俟、曰億、曰傑眉夀,俟億皆登第,餘以世賞,或以舉恩,惟傑在介,諸孫轔輯,輊軾轔生由儀,登慶厯第,終南浦令,由儀生忱登元豐第,以博學名,通判恭州,年五十,㑹蔡京用事,忽忽不樂丐祠,遂老生,時敏終通直郎,時敏生晞,嘗為大金畱豫司幹辦公事,受金人所歸,疆進二秩,佐劉公錡為東京畱守司幹,辦公事,順昌之㨗,不肻上功,當時韙之。從子垕傳皆登第,垕終通直郎,傳今從事郎子㻣,均皆世賞堪,終通直郎,均今從事郎輯孫綱輊三世諸孫畋,國寳惟肖,僅疇四世諸孫,樗年、震湘、畋、國寳震湘登第,餘以舉恩,或以賞銓,又有七世孫漸、九世孫光選,皆登第。叔宜,今廸功郎,光選今丞議郎,爰自廣都,散居雙流,獨成都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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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李氏,唐冑也。大唐四十子,少郎曹王五子。少即武衛大將軍偲,武氏。檀政,偲入蜀,來眉丹稜伏民間五世孫瑜,明皇西幸時,抗表言狀,得通屬籍,尋拜長江令,卒官歸塟。丹稜瑜四世,曰逺逺、二世曰同為,始建令,葬籍縣,同生全,始居華陽。又三世曰惟吉、惟吉。三子:曰莊、曰允、曰毅莊、以學行名。毅以科第顯,莊子大厚、博學工文辭,從兄天章公大臨,自謂不如大厚,及長子陞同登第,後三年,子降,亦登陞五典,州號循,吏降,行義克著,范公鎮薦之朝,為金部郎中。宣和間,提學秦鳯路列郡刺史,拜宣撫使,童貫降,獨長揖曰:「我師儒官也!遂丐祠去,力致仕。陪,大厚季子也,有子時亮,伯父陞欲官之,辭治命,又以遺長官之章已上,㑹陞子從政郎,時任卒,時亮亟追還,以與時任之,子識後時,亮二子登第,三子以恩得官,諸孫一以舉恩得官,一登第去。允子大臨,第進士,宋朝仕至天章閣待制事,在國史知制誥時,繳李定辭頭其一也。子陶、隲陶,從司馬公光於洛,當時大老皆喜之,在錢塘,蘇公軾送之詩,忠文、文正二大老、蘇、李、廣平三舍人,喜見通家賢子弟,因言得邑少風塵,其趣逺矣。騭通達明敏,吏事有能名,尤工於書子,時雍、時敏皆世其學,時雍高廟稱之,弟兄多顯者,賞延凡二世。毅,嘉祐二年進士,李氏初起家者,仕至殿中丞,子大昕、大昕生公濟,公濟生謨,謨生崧,凡四世登科,大昕有學行謨、能文章,謨以下徙導江族,盛時仕者不能悉書,此其槩也。曰:頊者,亦出自逺與同,並世孫丞燦三世孫,謹修、謹交,謹微謹思,能登進士第,謹修位至郡守。三子賞皆傳嚴卿最顯,官至朝散大夫,䣊又與謹微子椿登第,䣊官至朝議大夫,丞炳三世孫,彤四世孫觀登第,丞哲,四世諸孫。象先厚登第,象先應賢良方正科,厚位至鴻驢,少卿厚五子,皆官孫,洋亦登進士第,族大子孫衆多,近世有以世科名聞其世,一曰自逺而下,邵第進士四子,樵孫楰孫材父,今典州矣,凡散居異邑者多不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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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張氏,韶州曲江人,至唐相九齡,顯九齡,弟九臯,九臯子,抗抗七子仲方,仲孚子孫在蜀可譜,仲孚孫,奉常博士隨扈僖宗幸蜀,傳三世曰:「載陽貲産鉅萬豪,待四方士子維崚,待士益厚,悉散之,或相戒止,笑曰:吾遺子孫者,不在是也。以子起,贈大理寺丞。起寳元中,登進士第,官至太常博士,是故族也。起家尤難如此。三子:太初、太寜、太和、太寜,登治平四年,第知邠、漢、渭等州,四入為尚書郎、三持使節,遷陜西路,為都轉運使。二子察、宇。察以大小篆名,入為左司郎中,出知鼎州。宇初名犯欽廟諱,易名宇三,丞寺監使,淮西東路,知濟榮,果合四州,娶榮國公百禄女,故其學得之。范氏子晦,侍學中原,有外家典刑,筆法尤工,歴知雅恭、簡三州,子仲堅。是則家成都者,太初家於崇慶之新津,太和家於眉州之眉山,仲方之後徙漢州之綿竹族尤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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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宋氏,唐季有任崇文館校書郎,諱玘者,隨僖宗西幸□家成都。玘生綿州團練副使可思可思生太子舍人顥。顥第進士,仕唐。顥生武信軍節度推官格格,仕宋朝生惟吉。惟亮號無為,先生生太常博士世修,世修生球,球與從兄弟璋後先登第。球終職方員外郎。《按譜:惟吉、惟亮子孫,衆多相似也。惟吉後為盛,璋、球諸從兄弟子孫相似也。球後為盛。按家傳,無為先生,嘗授經任。公玠晚究《易》,球仕至郡守。潔身早退,子先因世賞至縣令,亦中年退休。子昌宗,典榮、資二州將曹。東蜀會鹽酒法,弊坐籍沒者,又所在繋捕充斥,獨論列為不可。法為士改,猶申言不已,由是罷歸。諸子:曰訓、曰誨、諸孫,曰邈、曰述、曰逌、曰運、邈。運登進士第,邈終宣教郎,餘皆至郡守運,總領財賦四川未及卒,當時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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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氏勾氏𨽻新繁,𨽻華陽,勾龍氏𨽻華陽,𨽻郫𨽻,溫溫皆祖勾望。孔氏七十子曰井疆三國,蜀曰扶其裔也。唐末有曰:惟立,以扈衛僖宗為將軍。二子弇會王建攻彭州,弇與勇烈侯楊晟死之,㑹匿新繁民間,遂𨽻新繁四世孫士良,登慶厯六年第,官至朝請大夫,七子以賞以第,皆有官第二子宗顔,官至朝奉大夫,第四子宗召,與顔之長子,濤迭登進士第。濤貴在髙廟時,宰相趙鼎實薦之,鼎言:蜀有鴻儒,可充載華之任,然姓與御名音同,臣未敢薦。高宗曰:古即有勾龍氏,遂自涪陵召濤而勾氏著矣。濤言事稱丄意,繇郎曹問歲除給事中,大抵以薦士為己任士,因濤薦召凡數十人,後多為名臣,唐公文若其一也,序其外制集云爾。以是為權相忌,遂出除潭州,力辭乞祠,許之,乞歸蜀,不許,寓居秀華亭,卒,子躍、從子距路,蹈躒典三州,兩持使節,除職帥䕫卒,餘以賞任官官,至孫云曰,詠登宣和第第二,其子輔,登紹興第,賞為四川類省第一,亦族子也。𨽻成都者,自居體始,著三世以上,惟曰出井疆,莫可考,居體登熙寧第,官至朝請大夫。王公素使東蜀,知其賢,延請權領懐安軍事,卒懐安居。體素號鄉先生,著書為多,諸生從之,廣多知名,九子二以賞得官,棓獨乆,游太學,以恩得官,二子昌世、昌泰,皆登第,昌世官至朝散大夫,位至郡守。昌泰為四川類省第一,嘗除太學博士,後徙將作丞,又丞太府兼户曹郎,出提舉常平,浙東移節浙西,旋報罷歸,起知利州,除職帥。䕫卒,從子子皆有官,即成都溫江,以勾為氏,猶曰勾惟立唐末入蜀即其祖,亦曰避髙宗諱,改為覆姓,而世次率不合曰亷登進士,官至朝議大夫,諸子皆有官,從子震、雩,同登進士,即自郫𨽻成都者,温江則以中立為祖,曰是在雍熙間以宗學,名曰中正之兄也。中正生希仲,亦世其學,以科第位至光禄卿,王公安石銘其墓曰:「勾宗華陽,世實兆京」。其援據云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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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氏京兆常氏為蜀人自宥始。袞相唐母,兄偕偕三世孫官戸部郎中扈衛。僖宗駕入蜀者,宥也,謫授蜀川户掾,卒葬江原,二子包、荒、包䝉包,荒子達選,達子延昱負竒才,雷公有終來平蜀寇,一見竒之,率從之謀,有終守蜀,數以書招致之,延昱始來有功家,成都卒,鄉人諡曰亷貞,先生子禧。禧四子:珙、瑑、琮、玘,皆登科,珙守三州,長子景修,彭州。景修二子時,中執中為郡守相,自景以下名從中從才者為一世,從土者為一世城,垍蓋珙諸曾孫。城知均州,垍有隱操,蚤與薦,以親喪不復就類,皆隱居東山餘四十年,蜀人大帥欲識之,不可聲聞,於今隱然。珙弟琮之子績、禧,弟利涉之子鎮,踵登崇寧二年第。初,延昱出從雷公,選子守元畱邛,其後多通顯,以𨽻他郡,故不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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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氏房氏以重為入蜀之祖,重丞相𤣥齡八世孫也,終新都令,子諤為蜀太常少卿,子四人,皆以從為名,從之。諸子八人,皆以「知」為名知之,諸子亦八,皆以「昭」為名,曰昭應,號虚谷子,有傳家文、無名,詩皆詣理,曰昭庶洞曉樂道學。仁宗朝,以大臣為薦,得旨賜對,特授祕書郎,合樂書行世。國史有傳,昭之諸子十八人,皆以審為名,審能、審基皆舉進士、審能,官至朝議大夫。審權著大樂演義,即昭庻子也。審之諸子三十八人,皆以希為名。希聲甫冠,與貢常官太學希叅,登元豐第,官至通議大夫。希之諸子六十四人,或薦或第,或廕或恩或贈,而名率不齊。其知名者五人,曰淵太學上舍生,充太學錄,曰偉,以恩得官,而博學文辭知名西州。又審權孫有曰璣,曰永登,政和宣和第曰時中,贈官至通議大夫。又一世,諸子踰百人,名尤不齊,曰與之、曰軹、曰子中、曰子邵、曰震仲,曰鉅,皆登科,與之視諸從弟行,獨年髙宣和進士,官至中奉大夫,持節潼州路,故諸從弟今多在子邵典州,官至朝請郎,震仲官朝請郎,又一世,諸子踰二百人,惟大亮以典三州,顯咸以世科顯,餘子及諸孫以賞得官者五。今在官者二:曰燾,曰夀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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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吕氏自眉、彭山遷成都,三世始著,曰懐玉、曰公立、曰陶世,以風節聞。陶世為元祐名臣,三子傳嗣,延嗣,縁嗣縁嗣,坐黨人子不達,終右通直郎,子焯當用給事,遺奏補官,靖康多難,格不行,商隱宜之,凝之皆登第,商隱第,雖晚,以四川類省第一與素望合。胡公元質鎮蜀,薦之禮部侍郎李公燾以自代,召入,除國子博士、兼國史院編修官,遷宗正丞,兼史院如初,凝之以才為茶馬使者,陳公彌作宣撫,沈公復見知,後由茂州除閬州,入對,又以易學受知孝廟,畱為太府寺丞,與商隱同時㑹。凝之卒,商隱亦乞歸除守。崇慶卒,子盧冝之登第最早,所至有治聲,而坎壈率多異,除通判彭州,改辟通判茂州,移黎州,丁母憂,辟通判成州,除知簡州,擬通判綿州、黎州,簡州,罷非其罪,復積二年,迭聞兄弟喪卒於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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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氏杜翊世以死節顯,蜀舊守名其居曰忠義坊,盖以勸也,事詳見於先賢志矣。因其世祖甫來依嚴,武武卒,甫旅遊衡陽,二子宗文、宗武畱蜀,甫卒,葬耒陽,後返葬偃師,故元稹誌甫墓,謂孫嗣業終父志,或者其家竟莫能出蜀也。家青城,實宗文裔十世孫。凖,皇佑五年第進士,官至朝散郎,宰綿竹以卒,妻黎攜諸孤外氏家,成都黎教子嚴必使世其家,第二子即翊世,紹聖元年第進士,官至朝議大夫、通判懐徳軍。靖康元年,邊冦作西羌,亦張奄至城下,凡三旬,援兵不至,城陷,翊世先火其家,乃自縊死。事聞,特贈正議大夫,命官其後十人。五子慥、沈,以賞得官。孫逸,老俊老。廷老,曾孫光祖,大臨,以忠義遺澤得官。翊世歿時,慥棄官走視死所,慟幾絶,見者皆為流涕,遂以喪招母魂歸葬,餘孫自曾及雲,今為士人指其門,猶曰忠義杜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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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氏宇文氏望河南自得氏以來有譜,其以史學傳,自唐諌議大夫藉藉子從禮為渠州司馬,因家于蜀,後徙成都,子孫又分六院:曰成都、曰雙流、曰廣都、曰綿竹,曰嚴道、曰閬中,三院𨽻成都,自司馬至院,莫知其世,世有從仁者後可譜,再世從元,又一世,從廷、從卿,又一世從崇、從緒,從惟繼是子孫,行率不類,按譜始可類耳。雙流院自崇而次,始登第,曰册册登嘉祐第,仕郡邑間卒。李公大臨,稱為西州顔子,子昌齡、喬齡。昌齡少年登進士甲科,神宗廟遷監察御史,詔言事如侍御史。徽宗初,為刑部侍郎,子常千,宰諸孫伋、僎、价、子震,與喬齡之孫仁皆顯。价子震,任任之子,禨皆第進士。子震典著作,兼為郎,出總賦淮東,晚守潼川,价位至兵部尚書,出以徽猷學士歴典大藩,邑人見其家迭盛,凡四世幾百年,禨令中成州,其諸從兄弟又寖顯賞,傳至孫矣廣都院,自緒而下凡三世,始登第,曰邦彦、邦彦,初名褒,登元豐第,仕至郡相,卒,子閎中、粹中,虛中,迭登第,粹中第在第三,後為尚書右丞,虚中後為僉書樞密院事,終國信使,諡貞愍,天下聞其諡哀而敬之,時中賜進士第,後以直龍圖閣知潼川閎中及其子師尹師臯、從子師申、師獻孫紹直、紹良從孫紹寅。紹奕嘗為吏部郎,典三州,卒,紹節典三州,今被命,紹直自郡守叅議,大藩今奉祠,紹猷、紹彭紹荘,今方典州,子孫又多傳視雙流,亦不勝書也。惟成都房自崇至降凡三世,始以子樸貴贈官,樸登政和第,樸族弟谷從子,臨望乆望,日華孫如石如圭,會孫開仲樂登第,開仲今在官,積世名位,視雙流廣都為顯,而科第不愧族望矣,綿竹房亦未為顯然。緒下孫之紹登第,仕元豐間,年餘四十,與時論不合,致其仕號,止止先生,母舅范公鎮也,賦詩敬之,司馬公光亦敬之。程公珦後守漢州,其子顥頣從之游,子輝以明經第一及第,仕至郡守,邦彦與輝同世,次視之,猶兄弟,然粹中,時中亦待輝之子,思忠猶同母兄弟,粹中任思忠以官,時中又任思忠之子師孟。輝從弟彬,登元豐第,仕至郡守,復自綿竹遷郫,子仔仲仔仕至郡相,二子猶世,其賞仲亦登第,是又𨽻成都矣。綿竹房率聨得書,故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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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劉氏唐劉再思以御史從僖宗自蜀還京師,畱其子孟溫成都。孟溫以儒學傳授成都。中三子:長璵偽蜀,廣政十年,補石室教授,卒,門人共諡為寳中先生。五世孫處厚。處厚始登第,四子靖、𥫃、●、翊。𥫃翊世其科,處安四子。竢、端、竦、竚。竢、竦,亦登第。劉氏家法方嚴,長身偉貌,世世稱其家家。城北異鄉人入北門問劉氏,鄉人至謂之「長劉」,然莅民率從,厚至臨難,其方嚴,始見處厚,官至左朝請大夫。范公祖禹第元祐、循吏居之第三,靖、𥫃皆為張公浚幕客,靖議不合,流落州縣。𥫃受浚命,往熈河劉惟輔軍,時惟輔軍驕,將屬莫往,獨靖𥫃往,惟輔戰,北𥫃為敵所殺。後十餘禩,河南境復,惟輔將屬米知柔等來歸,始言狀,范公成大榜其所居節義坊為此,翊、竦、賞皆傳端。雖不第,從游甚衆,自孟溫至是八世,今又一傳矣。鄉人以其五世不異籍,尤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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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劉氏劉氏譜載三世名字,卒月日耳。四世:曰惟正,曰惟盛,曰惟道,始詳惟正之子欽,惟盛之子。長源後先登進士第。欽使湖南,官至朝議大夫。黻後賜第入館,遷戸部郎官,官至朝請大夫。後長源,紹興初為監察御史,典州除節官,亦至朝請大夫,兩家子弟賞得官。黻弟嶷,知荆門軍卒。子述,今典州長源子思學賞,今亦傳子參。惟道三世孫始登第,曰晉或贈或賞而不年者,不書。北郭氏,蜀郭氏衆多而家于北城者,人號北郭矣。其自叙亦曰:出汾陽王有藏,汾陽王丹書鐡劵可證也。譜失其傳,今以稹為祖。稹生承訜,承訜生希朴,博極羣書,晚精於易,鄉人號曰有道先生。李公畋為作知命録,希朴前知死,知命録所以作也。四子:仲曰友直,蓄書,嘉祐求遺書,友直上千餘卷,皆祕閣所闕者。叔曰:友諒季曰友,聞友文經學,鄉人號曰北郭先生。仲叔氏子孫或家廣都,或從唐鄧,獨北郭子孫不遷。四子逢通選,迪逢三子,行中、剛中閎中選行中,迭登元豐、元祐第,通七子。倫、師中乆中,大中、宜中,時中由中倫乆中,同登崇寧第皆居甲科,倫最通顯,初仕太子學録,繼遷博士,出為郡刺史,凡四十任,其提舉江南西路,忤蔡京,罷其帥潼川,奏蠲虚額與都轉運使不合,遂致其仕,䕃補子孫十有三乆,中大觀二年,召入册定勑,令後提舉常平、河北東路,嘗因星變上封事,言新開邊皆不毛地,小人邀功,肆為誕謾,書首入邪等,罷歸吏部,後復為郡守,為刺史,年六十一致仕。大中有聲太學,上舍以釋褐,後召為諸王府記室兼講書,守兩州,三持使節事有異政,由中㩴上舍異等,登宣和第,後給事中勾濤薦之高廟,題其姓名屏間,歴守二州,一持使節,其學深文,亦髙政事,自儒學出嘗守簡,州人至今思之,選五子,勉、中、美中登第。迪二子,黄中登第三子,皆有惠政,官皆轉而二子至大夫,餘子又多以子貴贈官,北郭以中名者凡二十有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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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氏楊氏自潼川徙郫,繼徙成都。譜實祖唐盈川令,炯炯謫梓州司馬叅軍,遷盈川。既卒,官還葬潼,因家焉。盈川十一世孫天惠,始家於郫,以儒學稱,自號回光居士。元符末,應詔上書入崇寧黨,籍生伯詹、伯詹。遊太學,十年不成,受世賞。四十二年,以迪功郎年勞,陞從政郎以卒,時又謂不成。鄉人以其道不行於時,而自樂終其身,共以靖安先生易其名,其成乃如此。子祖識,家成都,登第後,不樂仕,棲遲州縣間。沈公价、汪公應辰鎮蜀,聞其名,辟至幕府。自是持節典藩視再世,為顯《蜀士論》,世不稱其官,稱其德。又諡曰樂行先生。三子,韶、甫,第進士。諸孫叔寅,以賞得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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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郭氏自陳來成都居來寨郭氏曰:從一亦祖汾陽,曰吾蔡川司徒家以子貴贈朝奉郎。子溥登大觀第,初名將後,更今名進士,題名中,實二名也。嘗為樞密院編修官,遷國子監丞,出守劍州,積官朝請大夫,贈至左金紫光禄大夫。四子:伸、似、儀、儔、伸、登、宣、和,第、儔,登紹興第,似儀則賞延者。伸官至朝請大夫,職直敷文閣,鎮興元兼安撫利州,似儔早死,金紫藎伸儀,累贈云:伸及儀賞及世至似儔之子,於是三畏、三聘、三握、三接皆傳,又傳至諸孫,曰可道、曰徳柄,今惟徳柄在子孫,散居城中,城南尤顯,亦成都百年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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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氏施氏謂魯施季叔之後。唐友諒從僖宗入蜀不歸,居岷山下,七世孫光祚,始居成都碧雞坊,又三世庭臣、徳脩、同登宣和,第從兄弟也。庭臣,髙宗朝為中書舍人,晚居潭州,卒。徳脩嘗除將作簿、兼秘書丞,出守洋、邛二州,除簡州,卒。子次卨次尹,皆以賞得官,次尹,官至朝請大夫,今傳其子坤之,昔登紹興第,曰晉卿,又徳脩從子也。庭臣,子淵然。仲舒登紹興第,位至司農少卿,遷中書門下省檢正諸房文字,子棐又世其科淵,然雖不顯,以文稱於時。初,庭臣置田二頃,贍宗族之貧,徽猷閣直學士胡公寅為之記,其族至今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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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氏楊最晚出自簡徙成都,祖慶安至孫,始有登進士第者,四世孫承承子景溫,又世科其盛也,四世孫至,同薦者十有二,是舉登進士第者四,又同堂兄弟皆復名,以望為行,蜀人號「四望」,從望民望最顯。從望知蜀州,有子曰之言,登進士第,今知州民望位於朝,歴左司郎中,移太常少卿、出知綿州,甫半載,復以太府少卿總蜀賦,又移兩節職,自直秘閣加直顯謨閣,有子曰之復,今通判綿州,民望有清名,又名文章,嘗自叙其世,自四世慶安已上,得三世墳墓七世,而上無咨考,至謂唐宋氏族之學不明,譜牒遂廢,特起者恥其初微而不誌昭穆,甚者或求附甲族而過於傅㑹,近世言其先者,必自唐扈三宗西幸,或游至蜀居焉,何古之蜀獨無人也?且以楊氏之言,在華在蜀,皆承姓於姬,而受氏於晉,霍、楊、韓魏,皆姬姓也,儻於其攴别考證未明,則不必慕他郡之盛,而必求其遷徙之故也,近世以族著者,因以附見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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郫縣何氏,漢自何武死後,不絶亦幸矣,子况載武喪如北邙山瘞焉,廬其下。公孫述誅,蜀平,况以喪歸郫葬縣東南。按史,武兄霸,弟顯,兄弟五人,皆有名。按志,武後曰隨,顯後曰包。兄弟五人,包、子、攀又皆有名。曰英,曰宗、曰祗。雖見之志,第曰郫人爾,莫知為武後也。按譜,武二世孫曰英,五世曰宗宗、子攀。然英見之,志在武兄弟前。攀父曰包,又與譜異,或者譜為未詳,不然。何氏世世有譜,當為蜀氏族第一矣。然自漢至晉,武弟顯之後猶傳如志,云亦盛也。譜逺不可盡考,或居長安,或徙江南。唐季有乾符進士、待詔翰林知節自謂武裔後。僖宗幸蜀,加知制誥,因歸郫,卒葬膏澤鄉。孫偉登太平興國進士第,嘗記景徳寺,邑人推為先生,七子子孫散居成都、崇慶,遂閬、彭之崇慶、永康之𨗳江,而武之族蕃矣。偉三世孫邦基,登元豐第,官至朝議大夫,賞及從子孫,又三世俊、茂,登紹興第徙崇慶。偉從子繼甫、繼甫,曾孫援,登大觀第,鉉孫碩。頤預又世科而家成都者曰騰登。紹興第至郡守,亦自郫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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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王氏曰:簡隨唐僖宗入蜀,因畱蜀四世,坦為郫人,贈通奉大夫。子冕,定國覽定國,登治平四年第,更名覺。正和二年,以直龍圖閣知桂州,討殺溪洞蠻有功,進顯謨待制。三年,丐祠,得提舉成都玉局觀。卒,累贈特進。冕子梅,以覺䕃補將仕郎。覽,補登仕郎。覺三子:曰檝,補登仕郎。隨覺宦南方,充廣西經畧司內機法。檄至邕州染瘴卒,朝廷以檝死,特命長子煥以官。煥官至從政郎,曰權補將仕郎。曰棣,補承務郎,累官朝奉大夫、通判巴州。棣子燾,將仕郎。熹卒於承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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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氏邵氏以唐郜城令錫為祖,燕其始封也。宋初,自丹陽聞岷山勝槩來家於岷之陽,曰慶餘,三世曰才,始登治平第,嘗入尚書為郎,贈其父仲良為大中大夫,子孫皆官長子,充官至朝請大夫。賞又傳,三子贈才官至銀青光禄大夫。邵公溥撫蜀帥,言丹陽邵公必嘗薦洛邵公雍於神廟。溥,蓋雍之孫,故溥講丹陽,好待充如兄。邵氏在蜀,於是為故家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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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氏申氏貫北京蜀廣政中,曰幹臣始來青城,子孫居郫,幹臣四世孫:曰起、曰宗起,累贈朝請大夫,有子曰祖錫、曰積中同登,元豐五年第祖錫,終朝奉大夫,積中終奉議郎、永興軍路提舉學事。祖錫子說,終宣教郎。詵,廸功郎。積中子詮,以臣僚列奏積中孝行,特授將仕郎,終於雒縣丞。孫伯,時登淳熈元年進士第,終晉原主簿,宗始徙溫江。四世孫曰叔度五世:曰叔檢、叔懐,皆登進士第。詹氏詹氏貫,邛州。安仁曰:文舉以子貴,累贈正議大夫。子曰:權登,元豐進士第,終於巴州,權子廷哲、廷碩、廷彦,自邛始遷居郫,廷哲終通直郎,廷碩終朝請郎。廷彦終從政郎,廷哲之子,𨽻廷彦之子籲,皆登進士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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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張氏、俞隱居岷山。七被詔命不赴,賜以官。又乞回授其父號曰白雲先生,大節見國史,事見《先賢篇》。俞二子:石民、楚民。登,元豐進士第,官至正奉大夫。子曰吉甫,以賞終朝奉大夫。子伯振,又以賞為青城令,卒官。石民死,子雲從孫文叔,夏曾孫山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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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王氏,望太原,唐末避亂入蜀居郫曰。彦生四子,次子曰延夀,生四子,次子曰景,以孝名邑,人號王孝子。景生四子:曰慶、祖、慶、柔、慶餘、慶宗、傳世特,盛散居成都、永康、資中富順惟慶宗之後,不遷,至曾孫䕃,登大觀第,位至郡守。𤣥孫曰樸,為朝議大夫,賞傳至孫它院,子孫或賞或第,每歳上巳,闔族無逺近,共脩祀事於縣東之塋,人指為孝子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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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氏楊氏居郫縣凡四世,至邁始第進士,官至左朝議大夫、直祕閣、主管環慶路經略安撫司公事,累贈文叔淵光禄大夫,邁卒,累贈宣奉大夫。邁子衍,朝請大夫、邛州曰思成,儒林郎乆成,二子:蕃卿,從政郎。萃卿,修職郎。思成,一子漢卿,將仕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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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張氏昔望崇慶之永康門,望如初有遷於郫之犀浦鎮,其為族望亦稱克尚五子:第三子曰礪,即遷犀浦者,礪孫曰天迪,曰煥,曾孫曰汾,曰洙,曰漢,𤣥孫、曰嶧、曰岐,皆擢進士第,又有遷於崇寧者。其後視犀浦尤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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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氏文氏以丹淵先生同為望同,貫潼川之安泰,位雖未高,以蘇先生軾為友,名重當時,其文號《丹淵集》。同官西川樂岷山,勝槩欲家焉,不果,子孫始來居郫,有《丹淵集》。曾孫仔,紹興丙子進士、青城尉卒,四世,故書尚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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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繁,彭氏。彭氏曰:景直,唐中宗時為太常六世孫。敬先常以左拾遺隨僖宗入蜀,家於普州,敬先孫濟民攜二子由普徙益長子,生福次子,生乗乘於宋仁宗,朝翰林學士,國史有傳,乗卒,三子不克歸。國史載乘為華陽人,繁華陽皆𨽻成都,而乗實以太平興國八年生於繁見於故待制韓公駒所為跨鼇先生」。李公新集序曰:「繁上則彭乘之」,又辭云:「福生顯行,顯行曾孫,登政和二年進士第,官至左朝散大夫、知彭州,贈其父望,官至朝議大夫,二子極、材以廕補官,卒。季子傑,從子仁徹,同年貢於鄉。仁徹登第,官至文林郎,極子亦第進士,不待年致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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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周氏望汝南入蜀,家於繁曰贇之孫頊有隠徳,號正晦,先生二子:曰洙,曰淳,洙、生、表、權,淳生庚,庚生尹及申表權尹。同登,慶厯六年進士第,表權後知漢州尹、知梓州蘓文忠、公軾、文定公轍,時皆在朝,各賦詩送之。初,李稷使蜀𣙜茶,為蜀病表,權與尹論合,與稷異,為稷誣奏,罷去,尹嘗知利州,後為侍御史,奉使入蜀,迎母靣,賜五品服,還至陜,除節荆湖北路,後知眉州,丁母喪,喪除,入為主客郎,遷考功,兼權吏部。元祐四年,表權再知漢州,表權奏改名表臣,尹自是守梓梓,漢相望,即此時也。兩家二大人,年又髙表,臣初知漢州,尹知利州,父皆及見之,朱衣銀章子所遜也,表臣三子:克冕、元尹。四子:禔、禧、祁祠。元及祠後,先登第,餘子以賞得官,庚弟庾表,臣弟表民,尹弟申,庾之子。丙吉,平申之子。禴、祉、禩、丙之子、夀松,而表民之孫,夏卿或以賞,或以恩,皆在官。獨祉典二大州,曰劍,曰漢,仕為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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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流宋氏宋氏望京兆,隋諫官遂以直言得罪流蜀隆山卒,葬隆山隆山,後以明皇諱改彭山,比及四世,少長踰二百人。及珽二作,入中朝,為正議大夫,扈僖宗狩,復還,歴眉彭 州刺史,歸瘞彭山子五人,號五房,宋長子渝,生覽,承作,覽生祚,始居成都之雙流。祚二子:承榮、承慶。 、榮生堂,舉賢良方正、成都府府學說書,名載國史。承慶生文禮,以子右賢右。仁同,登慶厯第,後贈朝散大夫。右仁生桓,桓生京,京生衍、同、登、科、聨,四世,右賢孫良孺,曾孫,徳之祖孫,又相繼登科,徳之嘗為四川類省第一,皆文禮之後也。熙寧中,邑令徐九思表其坊曰叢桂」,作堂於邑東延夀院,繪五世像,號叢桂堂,邑人榮之,有散而居。汴居大安客,歴陽徙依政者,皆祖諌官,今居崇慶者又自雙流徙,其居汴者即公延渥之後,譜稱延渥,後更名渥,有女孝章皇后,其後譜聞,唯彭山雙流,依政譜可考。子孫文行聞於時者衆,獨雙流以𨽻成都,故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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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氏。鄧氏曰:元明居梓中江,以富名。王建繇閬來圍成都,元明開帑廪,惟建取前後數百萬計,建欲官之,元明曰:「不願也,願公安輯一方,不然,兩川皆魚肉矣!」建欣納官,其子宏,中州刺史,宏生隆孟,蜀時為資州刺史,二子曰鎔、曰釗,釗生文溥、文溥、生琛、均順薦亂,琛文謁高貲,且諭諸富人無靳,邑人以故保全家,頓貧,徙雙流,以經學誘後生,羣聚至數百人,翕然知學,有子曰至學益大,號二江先生,范公鎮為之友,榮公百禄從之游,以子貴至贈太師,琛亦贈太保。琛生六子,至其一也,至四子:綰、縯、縝,先後登科,綰試禮部,為第一季登科,時神宗臨軒,綰為翰林學士,侍唱,名至綰,縝下殿謝子洵仁、洵武,從子邰聨唱名,於是綰聨謝執政,因秦鄧至善教,上曰:「知之」。於是時,鄧氏以為寵,綰後除龍圖閣直學士、知鄧州,改知滁州,洵仁尚書右丞,洵武知樞宻院,洵武子雍亦以侍從終,以故賞延子孫為多,凡子孫之散居者,曰成都、曰瀘、曰嘉、曰廣安、曰懐安、之古城鎮、曰普、曰䕫,而雙流族所未顯者,惟二江先生,至之兄弟之後亦異矣。雍子椿機位至郡守,椿念再世名,位在宣政,童、蔡間率太息。一日,得洵、武諫伐燕䟽,亟乞蜀守汪公,應辰識之,應辰曰:「事具國史矣,亦為之跋。椿哭先墓下,以告蜀土,謂為人孫如此,皆賢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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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張氏,漢綱之後,綱卒瘞犍為武陽。唐大中時,有天祺者,自武陽徙江源,卒瘞後,有白檀生墓間,號白檀張氏五傳至中理,舉逸民不就,即拜將作監主簿。子曰公謹,元祐五年五經出身,累贈少師公謹之子,深徙雙流,登崇寧第,累遷䕫州路轉運判官。張丞相浚宣撫川、陜,承制黜陟,除深、潼川路提點刑獄,改轉運副使,遷知夔州。中書舍人勾濤論馬政,力薦深,除管川、陜茶馬。繼除都轉運使,以制置使胡公世將議酒法不合,改除瀘州,因母祠請老,子孫多以賞得官。子玨、慎孫、徽之、安之皆郡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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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張氏先世曰:「守珪,朝奉大夫若訥若愚孫協 一再世,弟兄登科。協為詩有唐人風,後終於宣議郎。其弟終茂州别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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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氏郭氏先世曰絳,以至孝有聲州里,子卯貢上庠中第,官終於部刺史。秦丞相檜與卯有庠序之舊。及當國,卯絶弗與,通歴相三郡,家食凡一十八年。晚年號亦樂居,士子皆以賞,惟民復世其科。嘗入為宗正丞、知崇慶府,除夔州路轉運判官,未赴,卒。孫以祖賞得官,曰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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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氏梁氏七世曰:介,紹興丁丑進士第三人,為校書郎,乞彭州歸,遷利州路轉運判官兼四川宣撫司叅議官,改知瀘州,居嵗餘,民夷便安之,詔改瀘南,兼安撫一路,以旌其能,瀘州為一路安撫,自介始。梁丞相克家薦之,有旨詔赴行在,道遇病,辭得主管沖佑觀,再召,又辭,除知遂寧府,未赴,卒。二子皆得官。曰种曰穆,從子。自類省奏名曰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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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李氏系出隴西自叙云:「七世祖騏隠。五季間,聞蜀多名山,遂挈二子及宗屬,自鼎灃入蜀,遊岷峨棲於雅州之瓦屋。世祖迪為儒生,其家雙流,自曾祖元義,元義生文顯,文顯生某某,亦學道,因出遊學,放浪山水間,不歸。其𦵏也,以衣冠三子:師尹、庾崧、卿、庾入太學,與四方賢士交,獨於李光泰發最厚。晚樂善,好施子大年,甚似之。二子:嘉謀、嘉猷,同登第。嘉猷好學,工詩文,官至宣教郎。嘉謀嘗入為宗正丞,出守二州,繼持節作。牧又典州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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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都費氏費氏《自叙》曰:大費佐禹平水土有功,今其裔也。史册費氏多賢,其入蜀莫知何自從。常璩華陽國志》贊先賢曰:師義至仁,費奉君貽字也,貽不仕。公孫述佯狂漆身墓,今在成都東南,則蜀有費舊矣。曰禕曰詩墓,皆在詩子立。孫盛蜀世譜》云:益州諸費有名位者,多詩之後。南宋時游為寜蜀郡太守,墓亦在雙石闕甚偉。廣都北有鄉曰石柱,雙指闕也。王氏偽蜀有曰宗陶,曰叔熊,皆為輔佐。宗陶之後為廣都房,叔熊之後為沙渠鎮。房宗陶子曰:順初,順初,有族子曰黄裳,舉孟蜀進士第一,孫曰韜,韜生傳誨,傳誨生得珪,得璋,得珪,生惟亮、惟古。惟亮生襄,舉孝亷。惟古生二子,曰䇿,調蒲江簿,曰求登。熙寧第,官雖止眉山令,而博學為鄉先生。求生開,開生樞機。桓樸,植子申之、孫。士戣、士寅、士威皆後先登第。申之孫士寅,又於四川類省第一。士寅,終右史。士戣典州䇿之子,曰汝弼孫,曰安中曾孫,曰行之𤣥,孫曰士兖、汝弼、行之、安中士兗,亦後先登第行之,常於中書門下省檢正諸房公事,終直寳文閣。沙渠房亦蕃,登第相望,實𨽻邛州。惟雙流,蓋廣都别名,在漢曰廣都,隋以諱更為雙流,唐兼存之。故雙流房日振舊游太學,登紹興第三子太猷,太川太臨,實世其科,太川後為四川類省第一太猷典州,雖兩邑子孫繁簡不齊,實望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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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氏馬氏族七世曰:㨗嘗登進士第,不克顯曰騏,始著騏,登紹興進士第。執政楊公椿薦之高廟,有旨召騏辭召,乃發賜對,除軍器監主簿。孝宗初元,遷起居舍人兼侍講,權中書舍人,有旨權直學士。丐祠,除知遂寧、眉州使,權潼川路知潼川,除祕閣脩撰、奉祠、知瀘州,再知遂寧。除右文殿脩撰,再知潼川,卒。有子覺,世其科,自郡守召為太府少卿,從子興孫亦登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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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張氏族,世曰:大同,登紹興進士第,嘗教授成都觧官,不復出,三奉祠禄,多著書,號淡齋先生。子敬修、從子聿修,皆登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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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江文氏文氏自謂漢文翁裔有龜年者,唐乾符中,明經及第,至彰明令。孫曰谷,為孟蜀侍御史。再傳曰:大章仕宋為國子祭酒。谷兄弟五人,一居漢州,一居梓,一居綿,一居邛,一居溫江。云居溫江者,曰祥有經學,邑人師之,曽孫詧,遂登元豐第,積官及贈,至中奉大夫。二子:振、道、振,竒、孫人。中族,子振、徳。振鷺,諸從孫定、中安中,衡、中、達、之、繼世登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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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氏袁氏以天綱為祖。《史》曰:天綱,益州成都人也。溫江西二十里曰淘壩鎮,有井,號天綱井,其裔環居井側,有名芝者,於鎮建寺有異應。費元量、楊徽、胡叔豹皆蜀賢大夫為之記。載芝子孫蕃衍,鎮莫能容。四世子昌年,遂徙溫江。鴻為廣文館生,試中上游縣,為立,擢秀坊子孫遂連取名第。自省大才、大明、大聲、仲午、桂凡七人,鄉舉中選者過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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寋氏,寋氏,祖蹇叔。唐有侍臣曰蹇道原,從僖宗西廵僖宗,謂曰蹇不利,東北因更氏曰寋。後有居懐安軍金堂,曰逢生。二子:長曰□□生、汝明,皆登第為金堂開家。及曰綰,徙溫江,子汝礪迪功郎,汝能贈承事郎,子孫皆登第者曰克諧,曰誼、曰騏,曰寅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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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都沈氏沈氏,唐末有工部郎中。穆之隨僖宗入蜀,居新都之彌牟鎮。穆之世孫卣,紹興進士,官至朝奉郎、知榮州。一世孫曰浚明,曰子震、曰恪、曰樞十一世孫曰仲巽,浚明子震、仲巽,皆第進士。浚明子震,官至通直郎,仲巽修職郎,恪以賞樞以恩,皆得官樞迪功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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楮幣譜蜀民以錢重,難于轉輸,始製楮為劵,表裏印記,隠密題號「朱墨間」,錯私自叅騐,書緡錢之數,以便貿易,謂之交子」,凡遇出納,本一貫,取三十錢為息,其後富民十六户主之,尋亦貲衰不能相償,爭訟數起。大中祥符末,薛公田為轉運使,請宫置交子務,以權其出入,不報,寇公瑊守蜀,乞廢交子不用,會瑊去而田代之,詔田與轉運使張若谷度其利害,田若谷議以廢交子為非便,請為置務,禁民私造,條奏甚悉,又詔梓州路提刑王繼明與田若谷共議,田等議如初,詔從之,始置益州交子務,時天聖元年十一月也。自二年二月為始,至三年二月終,凡為交子一百二十五萬六千三百四十貫,其後每界視此數為準,交子舊以二月二十日起界,清獻公為記時,以遷至七月也,熙寧五年,續添造一界,其數如前作兩界行使,從監官戴䝉之請也,每道初為錢一貫至十貫,寳元二年以十分為率,其八分每道為錢十貫,其二分每道五道,若一貫至四貫六貫至九貫,更不書放,熈寜元年,始以六分書造,一貫四分,書造五百,重輕相權,易於流轉,於是䝉又請置抄紙院,以革偽造之弊,引有兩界與官自抄紙,皆自䝉始。大觀元年五月,改交子務為錢引務,所鑄印凡六:曰勅字,曰大料例,曰年限,曰背印,皆以墨,曰青,靣以藍,曰紅團,以朱六印,皆飭以花紋,紅團背印,則以故事監官一員,元豐元年增一員,掌典十人,貼書六十九人,印匠八十一人,雕匠六人,鑄匠二人,雜役凡十一二人,廩給各有差,所用之紙,初自置場,以交子務官兼領,後慮其有弊,以他官董其事。隆興元年,始特置官一員,莅之,移寓城西淨衆寺。紹熈五年,始創抄紙場於寺之旁,遣官治其中,抄匠六十一人,雜役三十人,凡引一界,滿納舊易,新率千人,取錢六十四曰貫頭錢。天聖初止三十,建炎初增八,紹興十一年,乃增今數,其納換不盡者,曰水火不到錢,今一界所收併貫頭錢凡一百九十萬道,總領所𣙜取,以供軍儲所印之數,自元豐元年兼收兩界之後,紹聖元年增一十五萬,元符元年增四十八萬道,祖額每界以一百八十八萬六千三百四十為額,以交子入陜西轉用故也。崇寜間用兵陜西,開拓境土,通行引法,以助兵費,元年增二百萬,二年增一千二百四十三萬五千,四年增五百七萬五千。大觀元年,増五百五十四萬五千六百六十六,比至換界,以新引一當舊引四引法大壊。尋有詔自四十一界至四十三界更不許換四十四界,止依天聖舊額,仍不得越銅錢界。建炎二年,罷鑄錢,復用元符所増之數,紹興元年増六十萬,二年,增一百四十萬,三年増五百萬。四年,增五百七十萬。五年,增二百萬,六年,増六百萬,皆以給利、夔兩路軍費。七年,有旨不許泛印。八年,以邊報急闕,增三百萬充糴買。九年,以移屯陜西合給糴本,及陜西六路新復州軍衣賜增二百萬,增數既多,僉書樞密院事樓照奉使陜西,奏禁泛科,始定著刑章十年,以贍軍急,闕增五百萬。十三年,以都運司之請,增四百萬。二十九年,以增招軍兵,椿辦犒賞,總領所請增一百七十萬,詔從之,自後累增五百餘萬,凡兩界共為錢引四千六百四十七萬二千六百八十。紹熈二年,有旨將八十三界錢引展一界行使,増印錢一百九十萬,以償總領所兌引貫頭水火不到 之數。慶元三年,總領所奏,以成都、潼川、利州三路旱塲制置司減免民間租賦,乞增印錢引,以備對補,有餘以充賑濟。詔增一百萬,逮今合四千九百三十七萬一千六百八十道矣,而又偽造竊行,足以亂真,引日益增,錢日益銷,子母不能相權,然有稱提之法以錢稱提者,引價低,則官出藏鏹,增價與民市引是也。以法稱提者,凡民以錢輸官,當折引,則以一貫二百八十為限是也,盖有錢則有引天聖所印之數,視錢以為準者也。自軍興,増科鑿空為錢,天下大計,仰給於紙,猶幸守和議,引之出納有常,半藏諸司之庫,半流轉於民,維持不壊,識者有憂,其在軍旅之際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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牋紙譜古者書契多編以竹簡,其次用縑帛,至以木膚、麻頭、敝布魚網為紙。自東漢蔡倫始簡太重,縑稍貴,人遂以紙為便倫,宦者也,傳多稱其能。然受宫掖風㫖諂親貴,猶宦者態也。智足以創物,而亦足以殺身,第于文字有功人,至今稱蔡倫紙。今天下皆以木膚為紙,而蜀中乃盡用蔡倫法牋紙,有玉版,有貢餘,有經屑,有表光,玉版貢餘,雜以舊布,破履亂麻為之,惟經屑表光,非亂麻不用,於是造紙者廟以祀蔡倫矣。廟在大東門、雪峰院,每遇歲時祭祀香火纍纍不絶。 易以西南為坤位,而吾蜀西南重厚不浮,此坤之性也。故物生蜀者,視他方為重厚,凡紙亦然,此地之宜也。府城之南五里有百花潭,支流為二,皆有橋焉。其一玉溪,其一薛濤,以紙為業者家,其旁錦江水濯錦益鮮明,故謂之錦江。以浣花潭水造紙故佳,其亦水之宜矣。江旁鑿臼為碓,上下相接,凡造紙之物,必杵之使爛,滌之使潔,然後隨其廣狹長短之制以造砑,則為布紋,為綾綺,為人物,花木為蟲,鳥為鼎彝,花紋雖多變,大抵因時之宜,非意為之也。紙以人得名者,有謝公有薛濤。所謂謝公者,謝司封景初師厚師,厚創牋樣,以便書畫,因以為名。薛濤本長安良家女,父鄖,因官寓蜀而卒,母孀養濤,及筓以詩聞外,又能掃眉塗粉,與士族不侔,客有竊與之宴語,時韋中令臯鎮蜀,召令侍酒賦詩,僚佐多士為之改觀,期歲,中令議以校書郎奏請之,䕶軍曰:不可,遂止。濤出入幕府,自臯至李徳裕,凡歴事十一鎮,皆以詩受知其間,與濤唱和者,元稹、白居易、牛僧孺、令狐楚、裴度、嚴綬、張籍、杜牧、劉禹錫、呉武陵、張祐,餘皆名士記載,凡二十人,競有酬和,濤僑止百花潭,躬撰深紅小彩牋,裁書供吟,獻酬賢傑,時謂之薛濤牋。晚歲居碧雞坊,剏吟詩樓,偃息於上,後段文昌再鎮成都,太和歲濤卒,年七十三。文昌為撰墓誌,謝公有十色牋深紅粉,紅杏紅明黄深青淺青深緑,淺緑銅緑,淺雲即十色也。楊文公億談苑載韓浦寄弟詩云:十様蠻牋出,益州寄來新自浣花頭。謝公牋出於此乎?濤所製牋,特深紅一色爾。偽蜀王衍賜金堂縣令張蠙霞光牋五百幅,霞光彩,疑即今之彤霞牋,亦深紅色也,蓋以胭脂染色,最為靡麗,范公成大亦愛之,然更梅溽則色敗萎黄,尤難致逺,公以為恨,一時把玩,固不為乆計也。牋凡紙皆有連二連、三連四售者連四一名曰船 。又有青白牋,背青靣白,有學士牋,長不滿尺,小學士牋又半之,倣姑蘇作雜色粉紙,曰假蘇牋,皆印金銀花於上承平前輩,蓋常用之,中廢不作,比始復為之,然姑蘇紙多布紋,而假蘇牋皆羅紋,惟紙骨柔薄耳,若加厚壯,則可勝蘇牋也。川蜀牋體,重一夫之力,僅能荷五百番四方例貴 牋,蓋以其逺號難致,然徽紙池紙竹紙在蜀,蜀人愛其輕細,客販至成都,每番視川,牋價㡬三倍。范公在鎮二年,止用蜀紙省公帑甚多,且怪蜀諸司及州縣緘牘必用徽池紙,范公用蜀紙,重所輕也。蜀人事上,則不致輕所重矣,此以價大小言也,余得之蜀士,云澄心堂紙,取李氏澄心堂様製也。蓋表光之所輕脆而精絶者,中等則名曰玉冰紙,最下者曰冷金牋。村廣都紙有四色:一曰假山南,二曰假榮,三曰冉 ,四曰竹絲,皆以禇皮為之。其視浣花牋紙最清潔,凡公私、簿書、契劵、圖籍、文牒皆取給。於是廣幅無粉者謂之假山,南狹幅有粉者謂之假榮,造於冉村曰清水,造於龍溪鄉,曰竹紙。蜀中經、史子集皆以此紙傳印,而竹絲之輕細似池紙,視上三色價稍貴。近年又倣徽池法,作勝池紙亦可用,但未甚精緻爾。 雙流紙出於廣都,每幅方尺,許品最下,用最廣,而價亦最賤,雙流實無有也,而以為名,蓋隋煬帝始改廣都曰雙流,疑紙名自隋始也,亦名小灰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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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錦譜》蜀以錦擅名天下,故城名以錦官,江名以濯錦。而《蜀都賦》云:「貝錦斐成濯色」。《江波遊蜀記》云:「成都有九璧村,出美錦,歲充貢」。宋朝歲輸上供等錦帛,轉運司給其費,而府掌其事。元豐六年,呂大防始建錦院於府治之東,募軍匠五百人織造,置官以莅之,創樓於前,以為積藏待發之所,榜曰「錦官」。公又為之記。其略云:「設機百五十四日,用挽綜之工百六十四,用杼之工五十四,練染之工十一,紡繹之工百一十而後足役。歲費絲權以兩者一十二萬五千,紅藍紫茢之類以斤者二十一萬一千而後足用織室、吏舍出納之府為屋百一十七間而後足居。自今考之,當時所織之錦,其别有四:曰土貢錦,曰官告錦,曰臣僚襖子錦,曰廣西錦,總為六百九十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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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運司錦院織錦名色。即成都府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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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貢錦三疋,花様 ,八答暈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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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告錦四百疋,花樣 盤毬錦  簇,四金,鵰錦,葵花,錦錦六答暈。     八答暈錦錦、翠池、獅子、臣天下樂錦八十七疋,雲鴈錦 僚襖子錦 ,花樣簇四金鵰錦,天下樂錦   八答暈錦,廣西錦二百疋,花樣 ,真紅錦一百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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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窠、獅子錦雙窠雲鴈錦   大窠、馬打毬錦宜男百花錦青緑錦一百疋,宜男百花錦  青緑,雲鴈錦,茶馬、司錦院織錦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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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馬司須知云:逐年隨蕃蠻中到馬數多寡,以用折傳,别無一定之數,緋甲被錦七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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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瑙。錦     緋大被、敘州紅大被褥 真。   真紅雙連椅背南真紅單椅背 平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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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紅大被褥,皁大被褥。   真紅雙窠,錦青太被褥。文州設紅錦 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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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色錦,名色雲,鶴錦 ,青緑瑞草 青緑,如意,牡丹錦真紅,宜男百花錦真紅,水林檎錦。 真紅、穿花鳯、錦真紅、櫻桃錦、真紅雪花毬、錦,紫皁段、子、錦  鵞、黄水、林檎、錦真紅天馬錦、真紅、飛魚、錦錦、真紅六金魚  真紅聚八:仙、錦、錦、秦州、細法真、紅、秦州中法真、紅、錦、孔、秦州鹿法真、紅錦百花真、紅、湖州大百花 雀錦 四色。湖州孔雀、錦錦     二色:湖州大百花、孔雀器物譜,玉璧玉印各一印,文似成信字。雍州兵於成都縣獲之。衞瓘以上之相國府,魏咸熙元年,於是司馬氏宣示百官,仍藏之府。公孫述起成都,自號成家」「三五」之文,殆述作也。淳于,古禮器也。廣漢什邡人段祖以獻之。益州刺史始興王蕭鑑高三尺六寸六分,圍三尺四寸,圓如筩,銅色如漆,甚薄,上有銅馬,以繩貫馬,令去地尺餘,灌之以水,又以器盛水於下,以芒莖當心跪注,淳于以手振芒,則聲如雷,清響良乆,乃絶古所以節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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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鐵鑑:一王宗壽,字永年,建族子,得之江源下,有篆文十二字。宗壽覽照,見一青衣小兒坐酒樓上,試令人訪之。青衣隨至,謂宗壽曰:「何以知我?」宗壽以實對。青衣曰:「吾失此百年矣,知在公處,故此盤桓公其還我」。宗壽出而與之,青衣剖腹,納長揖而去。宗壽有辟穀吐納之術,或謂得之青衣,今載其篆文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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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宫寶藏神和子鑄永 年萬歲銅印一。廣政十四年冬十月十五日,彭山縣副將頭楊富獲於江岸,印有六面,方各寸許,皆有篆文,兩面共通一竅,竅中三虗,一實其直可貫其圓,有規六,靣篆文共八十二十分,夾其竅六十,均在四旁,各成文章。印過,雕鏤有竅,靣各一十字,無竅靣,各十五字,以印進上嚴築,作瑞篆記。今楷其篆文備考,一靣天國老君生萬民治中國外國人和璽,凡十五字。其相對一靣,云老君授生,輔天下國,安平受道人長生凡十五字,又一靣虛無自然。明日月辰星光凡十字。其相對一靣,云𤣥女致和氣,玉女致天醫」凡十字。又一靣上國僊師天師老君道成明天地政璽」,凡十五字。其相對一靣云:「上召吾拜,無為大昊通天下洽氣」同璽凡十五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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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印一:建炎初,盧公法原修治羅城,役夫得之以獻,公因會鄉老,出而薄觀,有識其文者曰:「漢破氐羌侯」,五字字,分作三行漢字居其一,公以印寄帑,紹興十年,胡公世將㨗於剡家灣,張公壽一因取送胡公。按漢土徳,故印章以五成,此先漢時物,但不知封侯者為何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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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鐡劵二,昭宗以賜陳敬瑄、田令孜也,劵形方如半甑,縱長尺餘,横廣不及二尺,以金為字,俱在軍資庫,但金已剝落,無餘字益漫滅,間有不可識者。敬瑄以中和三年十月受賜,令孜以四年十一月受賜,僖宗猶在成都,明年僖宗還京師。後此八年,當景福六年四月二人俱為王建所殺。據新唐書,蓋同日死,令孜與敬瑄實斲削唐室,何功之有焉!雖冒受此劵,卒不可用,天道果昭昭乎?劵字益就,漫滅可惜。敬瑄劵文承㫖:樂明龜作唐末之號令文章,其氣象類如此也,其略曰:烹巨鰲者鼎大於滄海。斬長鯨者劔倚於青天,旣立異勲,充膺殊寵。李晟免其十死,子儀成其九功,鎮以金鏞賜其鐡券,後來繼者,豈在他人?又曰:致朕身安由卿忠藎。前封公爵,後錫郡王,詢於衆情,未愜羣望,今賜卿鐡劵,舍卿十死,瑄鐡劵官宰臣,姓名漫滅,不可復識。田令孜鐡劵文,其略曰:人臣之績,古今莫儔,爵位不足以答元勲,竹帛不足以紀大節,式遵盛典,用表殊庸,宣賜駱谷,扈從定難,中興社稷功臣,仍恕十死。宰臣裴澈、敬瑄、令孜與建罪等耳。敬瑄、令孜幸而不成,是以建獨曰叛。方中和褒敬瑄功時,曰:子儀曰:晟不得專美於前。令孜又自有宦者來,無此榮也。識者謂墓石猶砢石爾,無用也,鐡劵其不類是乎?使無一卷史書,君子何所恃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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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玉隋蜀王秀作鎮井絡,聞益州福感寺塔基全是一石,令人掘之,尋縫至泉,不見其際,風雨暴至,人有於石傍鑿一片,將出,乃是黳玉。王問於識寳,商商曰:此是真黳玉,世間希有」。歲華紀麗譜,成都遊賞之盛,甲於西蜀,蓋地大物繁,而俗好娛樂。凡太守歳時宴集,騎從雜沓,車服鮮華,娼優鼓吹,出入擁導,四方竒技,幻怪百變,序進於前,以從民樂,歲率有期,謂之故事。及期,則士女櫛比,輕裘袨服,扶老攜幼,闐道嬉遊,或以坐具列於廣庭以待,觀者謂之遨牀,而謂太守為遨頭。仁宗朝,以益州重地,嘗謀帥命,宋公祁宰相對曰:蜀風奢侈,祁喜遊宴,恐非所宜。仁宗不從,卒遣之。公先奉詔修唐書,因以書局自隨。自成都,每宴罷盥潄,闢寢門垂簾,燃二椽燭,媵婢夾侍,和墨伸紙,望之者知公修唐書,若神仙焉。嘗宴於錦江,偶微寒,命索半臂,諸婢各送一枚,公視之,慮有厚薄之嫌,訖不服,忍冷以歸。舊俗傳誇以為談,本田公况嘗為成都遨樂詩二十一章,以紀其實,而薛公奎亦作何處春遊,好詩十章,自號薛春遊,以從其俗,且欲以易尹京之舊稱,此皆可以想承平之遺風也。至清獻公為紀,乃曰:曩時宴會皆牙校掌之,蓋𣙜酤之利有餘,人樂於為役,公帑歲入,亡慮千萬貫,有竒自新法頒行酒坊,為官所鬻,牙校雖得劵錢,不足自贍,乃者議置成都、市易務、方逰觀,時人情瞿然減常歲之半,及浣花後,始聞罷去,乃復朋聚游江。今公使錢歲給三萬貫,常凛凜慮不足,譬之巨人以狹衾寢,覆趾則露肩,擁左則闕右,甚可笑也。今盤饌比舊從省樂優之給,亦復過殺,設遂廢之,則非天子所以付畀一隅,惠保遠人之意,而小民之鬻肴果者,旦營暮供,藉以為養,此遊宴之不可廢也。觀公此言,則蜀人之貧富欣戚,可以之知政矣。今以元日為始,而第其事歲華遊宴節正月元日,安福塔,俗二日東郊燈,五日蠶市即蠶叢遺 也。 上元 。二十三日,聖壽寺前蠶市日。二十八日,保壽侯誕期 ,二月二日踏青 八, 藥市 。三月三日,學射山山。九日,藥市士。二十一日,靈智禪師寂日宴海雲 山有小池 女探石,其中占求子 。二十七日,大西門蠶市日寒食。怡忠院大四月十九日浣花佑聖夫人誕 。 五月五日 慈寺 。六月初,伏日宴會,監司大中伏,日宴,㑹職官十末伏日宴㑹州縣 七夕, 慈寺門樓 。七月 七日,大慈寺㪚盂蘭盤宴。守九月九日,登高處,冬至日,宴金繩寺, 以上太 出遊,大宴於其 士女盛遊偕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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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簡紹芳、楊升菴年譜》公姓楊氏,諱慎,字用脩,别號升菴。其先廬陵人,六世祖諱世賢者。元末避歐祥之亂,徙楚麻城,冄避紅軍亂,乃入蜀,居新都。世賢生壽山,隱徳弗仕,樂善行誼,鄉閭化之,有李佛子之稱,蓋世賢,贅李氏,子孫冒其姓也。壽山生政,字美玉,習《春秋》,善歐書。元配郭氏,生子二,曰遠,曰政卒,娶羊氏,無子,卒娶熊氏。生子三:曰春,曰惠,曰哲,以貢士仕為貴州永寧吏目却土官之賂金,正州民之地界,貴陽人傳誦之。卒於官。遠政亦相繼殁。熊氏夫人攜二孀婦併三幼子負遺骼歸新都,葬之城西,春即公大父畱耕公也。性穎敏,日記數千言。家舊藏《周易》一部,朝夕硏究,日漸有得,乃入縣學為諸生,復姓楊氏。成化元年乙酉舉於鄉。十七年辛丑舉進士,移疾歸養。𢎞治元年,以熊夫人命北上,授行人司司正。時王端毅公為太宰,擬授之際,顧謂少宰張莊簡公曰:「老成人任此官,固宜八年。陞湖廣提學僉事,踰年乞歸,畱耕公,配葉氏。子七人:長廷和,即公。父少師石齋,次廷平,號龍山。戊午舉人,終養不仕。廷儀號瑞虹,己未進士,兵部左侍郎。廷簡早卒。廷宣號龍崖,辛酉舉人。●擅古學,為李文正公所稱。嘗著連雲棧賦,載蜀志,皆葉夫人出廷。歴以石齋考滿廕國子,生廷中縣學弟子側室王氏出石齋公,生於天順己卯,甫四歲,知聲律,日記書數卷。年十三舉於鄉,二十舉進士,由翰林庻吉士歴官少師兼太子太師。首相兩朝,有除難定策之功焉。子四長,即升菴公少師,元配一品夫人,眉山黄公明善之女所出。次惇,號敘菴,癸未進士,兵部職方主事,恒號貞菴承廕中書舎人,陞大理右寺副。忱號孚菴,丙子舉人,皆太孺人。蔣氏出若,龍山公之子。癸酉,舉人悦縣學生。悌瑞,虹公之子,丙戌進士。恂,姚安知府。慥,盧溪知縣。性,龍崖公之子,荆州長史悦縣學生,惟則,公之從弟也。先是,石齋與黄夫人以囏嗣為憂,嘗禱於神,後神語曰:當以聰明竒慧子畀君。又夢送五代忠臣夏魯竒至,曰:武臣也。復以中庸十入章輔之。𢎞治元年戊申十一月初六日,生公於京師之孝順衚衕,岐嶷穎逹,十嵗,母夫人教之句讀,倂授以唐絶句輒成調,又以筆管印紙作圈,令公書字於中曰:吾雖不知書,然即此則楷正自可觀矣。公奮志誦讀,不出外戸,戊午年十一作近體詩,有「一盞孤燈照玉堂」之句,石齋公曰:句佳矣,但恨太孤寂耳!不悦己未果罹母,黄夫人憂極,其悲號,廢食骨立。未幾,祖母葉太夫人訃,聞隨石齋公回蜀,守制畱耕,公授以易,两旬而洽,不遺一字,擬作古戰場文,有青樓斷紅粉之魂,白日照翠苔之骨,數語瑞虹,公極稱賞,復命擬過秦論畱耕,公竒之曰,吾家賈誼也。一日,石齋公與瑞虹龍崖二公觀畫,問曰:景之美者,人曰,似畫畫之佳者。人曰似真孰為正公舉元微之詩以對龍,崖曰,詩亦未見佳,汝可更作,公輒呈稿云:會心山水,真如畫名手丹青畫,亦真夢覺難。分列禦寇影形相贈晉詩人二公曰,只此四句,大勝前人矣。時公年一十二辛酉,石齋公服闋,公亦入京師,有過渭城送别詩及霜葉賦》《詠馬嵬坡》詩云:鳯輦匆匆下九天,馬嵬西去路三千,漁陽鼙鼓烟塵裏,蜀棧鈴聲夜雨邉,方上遊魂招不返,詞人長恨曲空傳蛾眉尚有高丘在。戰骨潼闗更可憐,師福建鄉進士雪溪,魏先生浚習舉子業,偶作黄葉詩,李文正公見之曰:此非尋常子所能,吾小友也。乃進之門下,命擬出師。表及傅奕請沙汰僧尼表,文正覽之,謂不減唐宋詞人。𢎞治乙丑,侍石齋公於禮闈,時崔公銑試卷在分考劉武臣簾下,疑其刻深未録,公見之,愛其竒雋,以呈石齋公,遂擢詩經魁,崔知而以小座主稱焉,竟為生平知己時,公年一十八,正徳丙寅與同鄉士溤馴、石天柱、夏邦謨、劉景宇、程啓充為麗澤㑹,即墨藍田、永昌張含結社倡和。丁夘,歸應四川鄉試,督學南峯劉公,靣試而竒之,曰:吾不能如歐陽公,乃得子如蘇軾。是秋,果擢易魁。九月,安人王氏來嬪清素,僅如田家禮。十一月上禮部,戊辰春,試主考。王公鏊梁公儲得公文,已置首選,卷偶失燭,遂下第,有空吟故國三千里悔,讀南華第二篇之句。入國學,祭酒周公王類試之,曰天下士也。己巳歴事,禮部周旋,朝夕不倦。尚書劉公宇一日見公,問曰:子為誰?公對曰:楊慎。劉曰:本部天下人,豈必一大臣子弟耶?乃稱嘆不置。辛未,禮部費公宏知貢舉,入總文衡,則靳公貴擢公第二殿試則及第。第一,制策援史融經敷陳𢎞剴讀卷官李公、東陽、劉公忠、楊公一清相與稱曰海涵地負大放,厥辭共慶,朝廷得人,授翰林修撰,公時年二十四。癸酉,丁繼母喩夫人憂,居家讀禮,賻儀一無所受,學憲、劉公節稱之曰:禮不忘於口,誦義每絶乎幣交。明年,藍、鄢諸宼作亂,公在邑城中,日夕戒嚴,有賊數百詐稱官軍以刼門者,公令守雉堞者詰之,㪚去。乙亥服闋,冬十二月,北上,舟至嘉定黄閣,扁幾危而得濟,遂與布政伍公符隣,舟倡和下江陵。丙子,入翰林,為經筵展書官,及校文獻通考,同館,則鄒公守益、王公思、尹公襄、劉公泉、孫公紹祖、張公潮也。丁丑,為殿試掌卷官,得舒公芬䇿以呈閣老。梁公儲不置,鼎魁公力爭,乃得首第,時武皇遊幸,宣、大、楡林諸邉,返而復往,公疏切諫,不報,乃以養疾乞歸。明年,王安人卒,己卯,繼室得遂寧黄簡肅公珂女,時江西寧藩之變,值石齋公當國公經廣漢詩曰:遊子戀所生,不獲常懷安。大哉宇宙內,吾道何盤桓!庚辰九月,公北上,仍舊官。辛巳四月,世宗即位。五月,公為殿試,受卷官。八月,開經筵,公首作講官進尚書,金作贖刑之章,言聖人贖刑之制用於小過者,冀民自新之意,若大姦元惡無可贖之理。時大閹張鋭、于經等皆犯先朝事,罪當死,以進金銀得免,故及之。壬午二月,命公代祀江瀆及蜀藩諸陵寢,著江祀記,與給事熊公浹、御史簡公霄遊浣花溪,載酒賦詩,有「烟霞誰作主,魚鳥自相親,斗酒千金會,扁舟兩玉人」之句。十二月,北上復命癸未,纂修武廟實録,公練習朝典,事必直書,總裁蔣公冕、費公宏曰:官階雖未及實堪副總裁者,乃盡以草録付校。時六年考滿,吏部侍郎羅公欽順考公語曰:文章克稱乎科名,慎修允恊乎名字。甲申七月,兩上議大禮疏,嗣復跪門哭諫,中元日下獄,十七日,廷杖之。二十七日,復杖之,斃而復甦,謫戍雲南永昌衛。時同事死者,配者黜者,左遷者一百八人,挽舟由潞河而南,值先年被革挾怨諸人,募惡少,隨以伺害,公知而備之,至臨清始㪚去,時公年三十七,乙酉正月至雲南,病馳萬里,羸憊特甚,栖栖旅中,方就醫藥,而廵撫台州,黄公衷促且甚,公力疾冒險抵永昌,㡬不起,廵按郭公楠清戎江公良材,極為存䕶卜,館雲峯居之,且上疏乞宥議禮諸臣,而郭亦被詔下獄為民。丙戌九月,聞石齋,公寢疾,疋馬間道。十九日至家石齋,公悦而疾愈。七月,攜家就戍所。十一月,尋甸府土舎安銓變起。十二月,武定土舍鳯朝交亦起,攻掠城堡為患,孔棘,公嘆曰:此吾效國之日也!乃戎服率旅僮及歩騎百餘往援木蜜所守禦,入城,與副使張峩謀固守。明日,賊來攻城,寧州土舎陸紹先率兵戰城下,公促城中兵鼓譟,開門出戰,以助外兵,賊散去,公復歸會城。戊子春,疫殍大作,乃徙居洱海城,疫息仍居雲峯,尚書伍公文、定、黔國沐公紹勲、鎮守太監杜唐同來問疾,時公一足病,有半人嘲鑿齒,一足笑虞䕫」之句,己丑八月,寓趙州,聞石齋公訃,奔告廵撫歐陽公子重疏上,得歸襄事,十一月還滇。壬辰正月,布政高公公韶聘修雲南通志,館於滇之武侯祠,時卿大夫有欲冒嗣潁川侯傅友徳以覬世爵者,公不可,乃乘張羅峯復相流,言欲中害,公遂去,有中宵風雨太多情,畱住行,人不放行,借問小西門外栁為誰?相送為誰迎之句。癸巳,西遊大理諸處會禺山,張公含於霽虹橋刻詩崖,崿以志别。甲午,阿迷州僉事王公廷表迎往館之,經臨安納少室新喩人周氏,乙未六月,子同仁生,丙申,至喜州,訪給事楊𢎞山。十雲,復寓點蒼山感通寺之寫韵樓。丁酉,與御史李中漢元陽遊石寶山。七月,還戍所。戊戌,奉戎檄歸蜀,便道獲拜阡梓,事畢還滇。己亥十一月,冄領戎役於重慶道。庚子,役事竣至遂寧。七月,歸新都。八月,廵撫東阜劉公大謨聘公及玉壘,王公元正、方洲楊公各纂修蜀志。辛丑,還滇,至東瀘,疾作廵撫龍山戴公金畱之返成都,與梓谷黄公華珥、江、劉公大昌遊青城丹景、雲臺諸山。壬寅七月,還戍所。八月,納少室北京人曹氏,癸卯十二月,子寧仁生,公大喜,時當道與黔國沐公交遊,士夫俱詩章宴賀,有「天上麒麟輝,蜀水海中龍馬過滇池」之句。是年,公復領戎役於蜀。甲辰至瀘州,與少岷曽公璵遊九十九峯山。四月,還戍所。乙巳二月,徙居大理,與門生董難尋罷谷山、經喜、●會、𢎞山諸公倡和。九月,還戍所。丙午丁未,居滇之高嶢。有十二景日,與士大夫交遊。二月,公屬紹芳𨽻漢王褒,移金馬碧鷄文於羅漢寺之崖,凡招提佳勝㑹意處,便操觚畱題。冬十月,公復適臨安訪臬憲樊公景麟暨桐岡葉公遊諸巖洞勝景,戊申春至晉寧,與侍御池南唐公錡遊海窰、蟠龍、生佛諸山陀,己酉居高嶢,夏秋每與滇之卿大夫葉兩湖胡在軒游。初、武廟閲文獻通考天文星名有注,張命內閣取祕書。通考又作汪張中使下問欽天監及翰館中皆莫知為何星也。公曰:注張,栁星也。歴引周禮、史記、漢書以復。又湖廣土官水盡源通,塔平長官司進貢同官,疑為三地,名於長官司,上添一三字。公曰:此六字地名也,取朝中官制證之。嘉靖初,給事中張翀上言時政,論學術不止一條,有矞宇嵬瑣之語。上問之,內閣公適在館中,即取荀子非十二子篇以復敬所、蔣公喜曰:用修之愽,何減古之蘇頌乎?其該洽精辨類如此,乃若論王導之賊晉室,辨太王之非剪,商魯之重祭,不始於成王周公,春秋五伯深斥乎楚、宋,秦繆引墨子及修文御覽以辨范蠡無載西施之事,引黄東發蘇東坡之言及李漢韓文序,以辨文公與大顛書之僞,駁歐陽氏非非堂之說,辨陳白沙六經皆虛之語,斥戴石屏之無行,傳唐貴梅之死節,此又證據古今,闡揚幽隠,謂其有功世教也,非乎?至若陶情乎?豔辭寄意於聲伎,落魄不羈,又公所以用晦行權,匪恒情所易測者也。昔重慶守劉公繪,貽公廷禄偕,紹芳數遊昆明池,有池賞詩社集。庚戌四月,海口疏雲南臺司顧箬溪諸公請公記其事於石。壬子二月,時在逸武弁,得委祭龍海口,歸肆狂惑,復丁夫六千督往駐,濬剝衆利,州人苦之。有言於公者,公嘆曰:海已涸矣,田已出矣,民已疲矣,致書廵按,趙公炳然。罷之。三月,劉蓉峯明刑,持先廷尉執齋王公詩文集,請公批選於太華寺。癸丑,公復領戎役於蜀,僑寓瀘州。丁巳六月,長子同仁卒,無嗣。八月歸新都,叙菴弟卒,公痛悼倍於㝷,常其誄辭有曰:我生與弟,先後之年,呱呱而泣,形分氣連。夏炎合簟,冬寒並氊。母攜父抱,偎溼就乾,八歲就傅,雙筆一硏,嬉戲偕止,出入隨肩,飲啖讓果,跬歩共磚。又曰:七袠將躋,我歸自滇。兄酬弟勸翕樂,㒺愆觴我於庭。羣從孚攣劇,談飛屑,倡和珠蠙,笑語亟斷,頃刻弗延。豈意宴席,化為几筵。遽爾凋䘮,門祚中顛,幼弱一人,何忍余捐?余生則先弟,亡則前,前後存亡,誰質諸天?其友愛至情,見於辭者如此。至若保誨遺孤,紀綱家政,既乃心力從子,有仁以髫年失怙而幸免於顛覆者,皆公惠之及也。戊午,子寧仁娶瀘州滕恩官女為室,公僑寓江陽者十數年,交遊日衆,與曽岷野章后齋諸公友善。己未春還戌所。六月,遘疾,感懐。詩曰:七十餘生已白頭,明明律例許歸休。歸休已作巴江叟,重到翻為滇海囚。遷謫本非明主意,網羅巧中細人謀,故園先隴癡兒女,泉下傷心也淚流。又訣李張唐三公詩云:魑魅禦客八千里,羲皇上人四十年,怨誹不學離騷侶,正葩仍為風雅仙知我罪我春秋筆,今吾故吾逍遥篇中溪 元半谷, 池南二叟,此意非公誰與傳,卒於七月六日,年七十有 。時廵撫雲南游公居敬命殯歸新都,庚申冬,袝葬石齋公墓側丁夘,穆宗即位,奉遺詔追贈光䘵寺少卿,長子同仁先卒,次子寧仁時寓瀘州,公卒之年,夫人黄至瀘迎歸撫教,則夫人任之也。公孝友性植穎敏過人,家學相承,益以該愽,凡宇宙名物之廣,經史百家之奥下,至稗官小說之微,醫卜技能草木蟲魚之細,靡不究心,多識闡其理,愽其趣而訂其訛謬焉。正徳間有寄書曰:凡人情有所寄則有所忘,有所譏則有所棄,寄之不深則忘之不遠,譏之不甚則棄之不篤,忘之遠則我無所貪,棄之篤,則人無所忌,無所忌而後能安,無所貪而後能適。足下所為,蓋得其適與安也。古人買田宅,擁聲伎,皆豪傑蓋世之才,然獨無抱尺寸者之見也。僕觀足下自䝉難以來,嘔心匠意,摹文續經,延搜百氏,窮探古蹟,鑿石辨,剝泐碑,搜出遺忘,有僻儒苦士,白首蓬藋,日自纂索,所不能盡,而謂竭精蕩神於逸欲聲色者,能之乎?斯言也,可謂諒公之深者矣。公嘗語人曰:資性不足恃,日新徳業,當自心力中來,故好學窮理,老而不倦。又嘗自贊曰:臨利不敢先人見,義不敢後身,雖無補於事業,求不負乎?君親遭逢太平以處安邉,歌咏擊壤以終餘,生天之顧畀,厚矣篤矣,吾之涯分止矣足矣。蓋困而亨沖,而盈寵為辱,平為福者耶?此公自狀實録至其生平著述四百餘種,散逸頗多,學者恨未睹其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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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志器物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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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江弱漹鎮玉印明𢎞治初,士民耕田,犁出一印如玉,上刻云:「衞生藥寶」,為郡醫所獲,又一藥臼碎之,欲鑄農器,遇火即飛散矣,識者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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旌陽古鼎昆明傅順孫令,徳陽時治廨後蔬圃,鋤下地應有聲,若震金石,掘丈餘許,得古鼎,高三尺五寸,圓四尺五寸,厚二寸,两耳,高五寸,薄三寸五分,孔圓一寸,扃穿耳方圓一寸,鼎蓋厚寸五分,龍虎雕畫,細如毛髮,其質非鐵非石,體作丹砂,駁文發之,黄金滿鼎,可百餘斤,順孫獲鼎以還昆明身後,其子孫侈費蕩盡,立錐地不能存,蓋許真君作丹代民租,以其餘瘞地中,俟異日不能租者而人不知,迄今千餘年,神物或輕用,若有攝而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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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巖石鼓眉州大江東北岸近靈巖寺下,江沙中得巨石鼓一,高三尺,圍六尺許,形製殆類岐鼓狀,但無紀畫可考,豈蜀石善泐為囓濤所薄蝕盡乎?僧因舉置廡下寶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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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氏爐宋邵伯温,仲子愽,隨父入蜀,其祖康節嘗語之曰:「世亂蜀可居」。宣和末,伯温載家人仕蜀,家於嘉州,始免難。愽隠於犍為太定山遺草,書「千字文,石刻為寺僧所毁,惟方丈,古銅香爐存,異文瑞石宋太平興國四年,嘉州夾江民王諸得江石二,皆黝質,丹文隠起成字,一曰「君王萬歲」,一曰「趙二十一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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鳯頭石夾江縣有鳯頭石,上有文若鳯頭狀,提學王公懋倫識於江臯,命縣令陸綸寘於學銅馬,宋時郫縣村民鑿古墓,得一銅馬,高可三尺許,製作精妙,簡池守景,季淵取以歸,中宵風雨,輒聞嘶聲怪之,不敢畱移送佛寺。紹興丙子,王灼以事至成都,黄伯淵見索灼,為作銅馬歌云:「君不見武皇,逸志凌九垓,追風躡電思,龍媒魯班門外立銅馬天廏,萬匹皆塵埃,又不見伏波,將軍破交賊,歸來殿前獻馬革,據鞍習氣殊未衰,想見老子真矍鑠,兩京飜覆知㡬秋,只有山河共客愁,孤烟落日蠶叢國,出此神物於荒丘,千年黄壤誰作主,猶把歸心泣風雨,但恐一朝去無踪,有似豐城寶劔化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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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江古物內江縣化龍山石崩裂,得古鏡二,寶劔一,印篆一,有石,刻云:「有宋之始,化龍為記,日月相均,永遠不墜鏡。為當事者,持去印劔,貯長生觀中。今皆不知所在。又三堆山居人掘得銅牌一,面上有字云:「塵世不我畱,身寄,白雲浮若問真逰。處三山與十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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綦江,古物。綦江縣白雲觀掘地得白雲石硯一,古鏡一,鑄有「湖州青銅照子」六字,古錢一曰「淳佑通寶」,又古「劔山掘,得古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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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鼓萬厯元年,四川廵撫,曽省吾蕩平九絲城都蠻俘獲諸葛銅鼓九十三面,擇其有聲者六十四面,分天地人三號以獻,蠻中以為寶器,有剝蝕聲響者為上,上易牛千頭,次者七八百頭,遞有等差藏至二三面者即得䧺視。一方所鑄皆竒文異狀,互相錯蟠,僅可辨者,雕螭刻鷺,間綴蝦蟇,其數皆四,疑武侯所製以鎮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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鬵器同時又得銅鐵鍋二口,皆阿大王所蓄製,更竒異。識者曰:此非鍋,乃鼎類也,其名曰鬵,詩云「溉之釡鬵」。其制大上小,下若甑鐺,無足兩耳,峙如山形,蠻中尤為至寶,即諸蠻多不得見其重,又不啻銅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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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圖譜》漢南夷輕為禍變,諸葛亮乃為之作圖譜,先畫天地日月、君長、城府,次畫神龍、龍、生彝、牛馬羊,後畫部主吏乗馬幡蓋,廵行安䘏,又畫牽牛、負酒,賫金寶詣之之象以賜夷,夷甚重之,許致生口,又與瑞錦鐵劵,每刺史校尉至,賫以呈詣,動亦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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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大夫明朝,御史大夫丁玉以平羌將軍經略西番,鑄銀為錠,與之要約,散給諸羌,得之者寶之如神物,上有誓詞,輕重不等,番中號之為「丁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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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瀼,玉印。宋宣和中,䕫人龍澄嘗於大瀼水中獲玉印,文非世間篆籒。澄恍見天神,立於傍曰:「此印為上帝所寶」。忽不見,澄乃奉印投原處。
202
東溪石犍為治東二十里,土人掘地得石,上題東溪之湄,孕秀懐竒,偉哉文人。文章之師,寶而藏之,赫然有輝。
203
𤣥武石中江𤣥武山下淵中産石,成龜蛇之形。嘉州寶鏡,宋漁人王甲於江中網得古銅鏡一枚,徑圓八寸許,有琱㻲欵式甲,不能識也,持歸,生計日豐,不假經營,而錢財自至間謀獻之白水寺,寺僧以贋者易之,後復為其徒竊以他往,值神人持㦸,長身甚武,叱曰:「還我寶鏡!」僧疾走百步,有虎扼其前,懼而擲之以竄,遂不知所在。詳見洪邁《嘉州江心鏡記》。
204
漢磬漢成帝綏和元年,犍為郡於水賓得古磬一十六枚。劉向因上言:「宜立辟雍,陳禮樂,以風化於天下。得磬處,在玉津縣,今之犍為壩也。距州十里」。
205
丹缶漢嘉郡治之西偏望雲樓,東有石穴,天將雨輒出雲氣發之,則石室屹立室之前,地中獲瓦缶,形製甚古,貯丹砂。雲母竒石,或爛然,類黄金,意其金丹之餘也,悉斂而櫝藏,輸之府庫。金氏諸錢綿州大叅贈中丞金鬰為寺丞時,治第於家瓦礫中,得錢四,其文曰「早登科第」。後知思南府,脩廨,舍得錢一,其文曰「子孫昌盛」,冢孫白建新宅」,復得錢一,其文曰「加官進禄」。考之古錢,無如此者,父子祖孫相繼榮顯,亦非偶矣。
206
晉磚灌縣西鉢盂泉,因墾地得一磚,上有晉太康年號唐鐘雅州龍興寺有唐開元銅鐘鑄云。唐開元十七年,鐘上隱起一銀錠,其迹宛然。唐礎新都縣。有唐僖宗幸蜀時所遺行殿柱礎
207
唐幢成都石犀寺後有土阜。嘉靖間,寺僧掘得石幢一合,頂趺高七尺許,形削六方,徑圍三尺,上刻尊勝䕶諸童子等咒,為唐太和中馬季武書,筆法遒勁,盖竒物也。
208
元鐘江安縣西林寺有元時所鑄鐵鐘音聲,洪逺震聞數里雅安竒石,雅州山門寺殿前有石一株,髙近二丈,周五丈,形如盛,開花朶色,青碧如鴿羽,號太湖石。縣令許長源愛其瑰特,雨餘翠碧鮮潤,謂宛如天竺羅浮飛来之異,因名飛來。又雲峯寺殿前亦有石髙丈餘,周四丈,竒峭若峯。
209
米石,忠州石寶山一石突,高員三四丈餘,根狹小傍有一孔如盂,通明其頂。相傳昔有米出其中,日可食一人,僧因刹焉。後以冗穢米,遂絶巴縣。亦有金田寺,宋時米自山孔中流出,以供寺僧,今無矣。
210
氈草引藤忠州東南十里曰氈毛山,地多産草,如氈,八十五里曰引藤山,其山多出引藤,大如指中,空可吸酒。白樂天詩閒拈蕉葉,題詩句悶,取藤枝引酒嘗。
211
松屏石涪州松屏山翠聳雲霄,其山上産石,有文如松形,可製為屛。每雨餘,青連江練,色映州城
212
青䗫石巴縣岷江水邉細宻之石名。「青䗫石」可作「茶碾」、寶珠」。大足寶珠溪在治南四十里。唐貞觀時,漁人郭福者夜捕魚,見水際有光,即之有蚌如斗,剖之,得珠,徑寸獻之。太宗賜以積善井碑碣存。
213
石龜,榮昌東有小石溪,溪中有石坑如甕石底,有天成石,龜安居山,亦有鑿石得龜者。響石,武隆治東闗灘叢石,中有響石。舊傳高僧過此談經而鼓之鏗鏗,然今擊之猶有聲。山巖木櫃彭水縣麻油灘上懸崖壁立,人攀縁不能到,其巖竇之處嵌空,各有木櫃,藏置其中,莫考從來,今改名萬年倉。又黔江櫃子巖亦有此異,其高數十丈,上有木櫃,至今不朽,因以為名焉。
214
諸葛石鼓䕫州府江岸與《八陣圖》相對,有石鼓世傳武侯教戰之鼓。、柏柱白帝城西有木如柱,大十圍,高三丈,世傳為公孫子陽樓柱斫之出血,枯而不朽。,誓水柱石泉縣河岸有石,高一丈,圍五尺,前人立以坊水,名誓水柱。
215
張三丰遺物,銅梁巴嶽山有真人張三丰所遺,扇、硯、竹杖各一寺,僧寶以為重。孫真人遺物藥罐一銅質大,可容數升。藥臼一,鐵質有六,足製甚朴。古重二千餘斤,在峩眉山、牛心寺,又有金錫杖,為前人取去無存。
216
玉版、金鐘銅梁十五里巴嶽山,永樂中,有人鑿井,得玉版扣之,其聲清越如磬獻。華陽王又寺有鐘,赤色如金扣之,聲聞百里,蓋先代物也。今皆無存。
217
孔子篆碑保寧府文廟中有宣聖篆碑二,其一題比干墓曰:「左林右泉,峻岡前導,萬世之寧,兹焉是寶」。其一題曰:「嗚呼!有呉延陵季子之墓」。
218
放光石峩眉山放光,岩下有石,透白如水晶,形如馬牙,置之日隙,以手撚之,即成五色雲氣,名曰放光石
219
縣署竒石,永寧陳以莊知成都縣,曰修葺衙宇,於土中得石一具,約高三尺許,廣倍之。質理竒崛狀,㠌空可愛,頂有竅,全體貫通,以水注之,周流噴溢如濺珠灑沫然。陳甚竒之為文,以紀移置內江王邸中。
220
石芝成都山人李蓁得一石,於板築之,家高尺許,蟠頂垂足,中圍如帶,儼然瑞芝也,名曰「石芝」南城石缶。成都中和門右剏建火神廟,掘地基,得磁盎容五六升,形圓如𤓰,色緑如豆,蓋如荷葉,不知為何物也,安置廟中。
221
晉刻漏嘉定州舊有銅壺滴漏,相傳為郭景純守嘉州日,製規制竒絶,後移置會省,在今鐘鼓樓上,宋范成大有《銅壺閣落成詩》。
222
濓溪石宋周濓溪判合州時,嘗與人對奕,有一老人傍觀口吐涎,香氣襲人,公驚曰:「汝龍也,何故來此?」老人曰:「何以知之?」公曰:「吾聞龍涎極香,汝口中所落者是也」。須臾,大雨、雷電,老人化龍從溪而去。公取方石二十四片,鎮溪口今通曉橋是也。
223
試劔石,昔漢天師轟雷爍電而斬妖魔,擲筆試劔而𢎞正法於此。石試劔,一劈而中,分作二,高有數十丈,在青城山延慶觀北。
224
碁盤石,灌縣靈巖山之極峯,仙人嘗奕碁於此,石有碁勢,傍有年號,乃天祐二年。朝天石,灌縣朝天寺。正徳末,有遊僧開辟穢址,得一石,有詩前已剝落結句云:「天孫縱有閒,針線難繡西川百里圖」,筆法遒勁可愛」。
225
中江碁石,唐田真人,名大神,字南陽來,隱棲妙山觀中,能驅絶蛇虺履水如平地。嘗與二道士奕撒碁於江,人取以獻,蜀王旋失去,後又得於玉局洞前石盤內,自是江中産碁石。金堂石龍石足蹟,金堂縣華嚴寺後岩上有一石龍,長數丈,身現二處,鱗甲儼然,爪如古柏根,其下泉水甚清,歲旱取湫有應。又峽岸有巨石,足蹟長二尺許,指掌宛然不鑿而成。廣元石文石符石筍,廣元縣有「石崖二字,乃石中自然成文。嘉靖中崩,出一面字墜江中,一面字現石上,歲乆不磨其痕如玉。又江中有天符石,大如棹上,有文如符,相傳為張道陵所書,人佩之,能祛邪孕生男。三岔溝有石筍十餘根,其直如柱,皆百餘尺,真竒觀也。靈女擣衣碪,綿州靈山治東五里,舊巴西縣東絶頂有石。明瑩相傳神女擣衣於此,謂靈女擣衣碪。
226
石磬彰明縣治南二十里,與大匡山接。李膺紀》云:「有石方丈餘,如磬擊之,聲聞數里」。,石松永川縣六十里,古有松化,為石樹,被雷擊折為斷,石上有松紋節理,蒼皺散卧野中,世所罕見
227
仙岩竒石資縣治南四十里,壁立萬仭,石室天造,凝結人形,或住或坐,如舞如慿,大類飛行仙。
228
天柱資縣旗鼓寺前岡特起一石,約髙五丈餘,下清而勁,上方而稜,非笋非牙,題曰天柱蘇硯嘉烟尖山坡,東坡曽稽古於此。成化中,有掘地得其遺硯者,為督學王敕,取去、鷄石,龍安府石臼壩官道左,黑石白文,其狀如鷄首尾,冠目儼然俱備鷹石,龍安平夷鋪有竒石,狀如鷹蒼羽白項黒嘴,行者望之,以為竒觀。劔石保寧真武廟小池中一石,長丈餘,挺然斜倚名石劔
229
瓊鐘石越巂衞西北六十里,山半有洞寛厰,可容數千人,崖半懸石一片,長五尺,濶四尺,厚四寸,擊之有聲,名曰「瓊鐘」,明初龜壺道士修鍊於此,有詩畱石壁云:「北倚峩眉西閬峯,雲間岐路去皆通,冰消玉浪鳴幽谷,夜静瓊鐘響,太空嵐擁翠峯秋聳碧,霞侵丹室曉舒紅」。九篇真訣無人得,誰識,金懸太素宫」。
230
繡衣、石仙女鏡,開縣北二里,盛山之麓,有大石方,圓二丈,上有生成錦繡紋,故以繡衣名之。南五里,山岩之畔有石,方圓五丈許,光彩耀目。凡遇陰雨,其光遠映,照鑑則絲髪無隱。麻山洞石徳陽縣麻姑山有石洞六,二開一閉在江南。三閉在江北,綿水流其中,洞深數丈,石牀四石,人五石,馬三,騎者二。
231
「掌石內江蓬瀛山下,雙石屹立,狀如合掌,峻整巨秀,為一方之竒,觀趙文肅曽為之賦,笏石內江治東江,上有石尖,挺如笏,名曰笏石,清流時,浴而不汙,夏漲奔衝不變,蓋石之秀者。金井海、螺石瀘州九姓司,地名金,井盤石似螺,往來人憩息吹之,聲響洪越,人不厭聞。舊志動植譜。
232
紫柏灌口西有古樹,圍八九丈,上有寄生木,亦大數圍,傳言秦物也,土人名曰紫柏金果。成都府江瀆廟前有樹六株,其樹高五六十丈,圍約三四尋,挺直如矢,無他柯幹,頂上纔生枝葉,皮如龍鱗,葉如鳯尾,實如棗而加大。每嵗仲冬,有司具牲饌,祭畢,然後採摘,迎入公廨,差點醫工,以刀逐個,劙去青皮石灰湯焯,過令熬冷蜜,浸五七日,漉起控乾,再換熟蜜,如此三四次,即入瓶缶,封貯進獻,川中人謂之金果,番中名為若魯麻棗」,蓋鳯尾蕉也。
233
蜀桞齊劉悛之為益州刺史,獻蜀柳數,株條甚長,狀若絲縷。武帝植於太昌靈和殿前,常觀嘆曰:「此楊柳風流可愛,似張緒少年時!」其見賞如此。
234
犀浦、古楠,成都犀浦、國寧,觀有古楠四,皆千歲木也,枝擾雲漢,聲挾風雨,根入地,不知㡬百尺,而隂之所庇,車且百兩,正晝日不穿漏,夏五六月暑氣不至,凛如九秋,成都固多壽木,然莫與四楠比者。
235
蜀茘枝茘枝、叙、馬、瀘、涪、合俱出嘉定,富順亦有之,叙馬、瀘為上涪,合為次。嘉定,今生一二株,舊屬蜀藩。《華陽國志》載漢宣帝時,茘枝開日,二千石張具其下,邀賓賞之,一騎紅塵,妃子笑,蓋從棧道入闗耳。涪舊有妃子園,顆最肥,大馬馳,七日夜即抵長安,其速如此,所謂無人,知是荔枝來也。重慶、榮昌諸處,亦間有龍眼、白居易為木蓮茘枝圖,各紀其狀曰:「茘枝生巴峽」,間樹形團團如帷蓋,葉如冬青,華如橘,春榮實如丹,夏熟,朶如蒲,桃核如枇杷,殼如紅繒,膜如紫綃,瓤肉潔白如冰雪,漿液甘酸,如醴如酪若離本枝,一日而色變,二日而香變,三日而味變,四五日外色香味盡去矣。萊公柏寇萊公知巴東縣,嘗手植雙柏於縣庭,後巴人思之,謂之萊公柏巴橘巴邛人家有橘園,霜後盡收斂,有大橘如三斗,盎巴人異之,剖開,每橘有二叟,鬚眉皤然,肌體紅明,皆相對象戲,談笑自若。一叟曰:「橘中之樂,不減商山,但不得深根固蔕,為人所摘耳」。古桂彭縣𤣥妙觀中有桂二株,對植於仙臺左右,雙幹交枝,老根蟠露,不知㡬百年矣。四時清陰,覆地十餘丈,秋日花開黄金萬斛,香飄十里,殊為竒絶。
236
異栗青城山出天師,栗似栗而小獨房者為異人,食可治風攣相傳,張道陵手植七十株,在上清宫。
237
玉真花青城山出玉真花,差小者號寶,仙淺者為醉,太平白為玉,真古稱為「石端聖花。凌雲蕙凌雲山産蕙葉長而圓花,英盛極香馥,他蕙莫及,俗云雅州蘭烏尤蕙異楠嘉定州兌說峯下有大楠三株,畱雲蔽午,終歲黛色諸峯,葱蒨楠所助也。匠氏謂之背陰,斵之無香。不中採用,故存。
238
異柏嘉定清音亭前有異柏四株,霜皮黛色,其葉一則瑣細如剪,一則扁仄如片,一則垂絲如栁,一則蝟刺如毛,異於他柏。
239
松喬嘉定洗墨池有松四枝,撑出如長蛟,挐空柔條曲,糾北折而南,既垂且仰鬰然偃蓋大如車輪。《爾雅》云:「小枝上繚為喬,扶疎曲翹,是謂松喬」。
240
璧竇草峩眉山有璧竇,草光如螢火,或隱或見,雖赤日不掩。塔松峩眉山有松,狀如杉而葉圓細,偃蹇如浮圖。莎蘿峩眉山莎蘿坪有花木一種,每萼數枝,多者十餘枝,並開其蔕,大可尺圍,色有大紅,有粉紅,有白燦,爛如錦,散滿谷嶼中。山僧呼為莎蘿花,十餘里皆有之。諸名山所無瓦屋,山亦出莎蘿花,五色如爛錦,照映山谷,移之他處則槁。
241
靈壽木産夔州府龍洞溪上
242
江安、二松江安三清觀有二松,高十數丈,每晨昏烟雲鬱鎮不散。邛竹出邛州之邛崍山,即古臨邛地也。漢張騫奉使西域,得高節竹,還而植此,今人取以為杖鶴膝者佳。又叙州亦出此竹,雅州復有一種,名羅漢竹皆為杖之具。
243
蒟醬見相如、揚雄》、《左思》諸賦中。註云:縁木而生,其子如桑椹。蓋僰道通越巂之地。出蒟,僰人取以為醬。僰地,即今叙州也。或云:今之鷄鬃油及滇中,窶葉皆相彷彿。晉灼《註》:拘,音矩。徐廣注。「拘」,亦作「蒟」,音窶。
244
蒙頂茶。名山縣蒙山上清峯,甘露井側産茶,葉厚而圓,色紫,赤味略苦。春末夏初,始發,苔蘚庇之,陰雲覆焉。相傳甘露大師自嶺表攜靈茗,播五頂。舊志稱頂茶受陽氣全,故芬香。唐李徳裕入蜀,得蒙餅以沃於湯缾上,移時盡化以騐其真,傳稱雅州蒙山上有露芽,故蔡襄有歌曰:「露芽錯落一番新,白樂天詩茶中故,舊是蒙山呉中復謝人惠茶詩「吾聞蒙山之嶺多秀山,惡草不生生淑茗」。皆謂此茶也。
245
雷鳴茶蒙山有僧,病冷,且乆,遇老父曰:「仙家有雷鳴茶,俟雷發聲乃茁。可併手於中,頂採摘服。未竟,病瘥,精健至八十餘,入青城山,不知所之。仐四頂茶園不廢,惟中頂草木繁重,人跡希到。太湖茶瓦屋山太湖寺出茶味,清冽甚佳,詩人詠之曰:「品高李白仙人掌香引盧仝玉腋風,虞美人草。益州草木記》:雅州名山縣,出虞美人草人,或歌曲,應拍而舞。酉陽雜俎》云:「舞草出雅」。或云如鷄冠花葉,兩兩相對,或云中出一莖旁,兩葉相對似決明」。
246
古楡睂山有古楡一株,在蘇祠門外左隅,相傳老泉手植至今,枝葉榮秀古荆眉州治文廟左右有紫荆各一,蒼古花,甚盛,相傳宋元時植文木宋太祖乾徳五年,合州,漢初縣上青樛木,中有文曰「大連宋,又瑞應山,於景徳中出異木生文成,天下太平」字,魏了翁有記。
247
桃異榮昌峯腦山崖畔有巨石縫中,突出桃一株,高丈餘,葉幹與凡桃異花實不常,宣徳中桃實各圍尺許,每遇結實邑,必有登第者。宋人有題詠,邑令張秉義,名之曰桃香仙嶺。
248
蓮異榮昌有瑞蓮寺,宋進士姚東之讀書處。山高十數尋,石池水泉不竭,中産蓮一種從石縫中出,左紅右白花,不實根不藕,開亦不常,紅兆科第,白兆豐年
249
竹異黔江縣斑竹山上有仙池池,邉每歲生斑竹二株及尾則環連焉桂異涪州南長灘里內巖下有古桂樹花,不常開。其年有士登科,則花石上有「桂巖」二大字、稻異酆都,稻名。重思。其米如石橊,子粒稍大,味如菱。杜瓊作《重思賦》曰:「日霏春暮,翠矣重思。雲氣交被,嘉穀應時」。
250
木蓮銅梁縣巴嶽山有木蓮樹,高五六丈,葉如楩,柟花如菡萏,出山則不植,《尚書王世貞《異物志》特紀之。宋周敦頤《觀巴嶽木蓮詩》,有「枝懸縞帯垂,金彈瓣落蒼苔墜玉盆」之句。
251
蓍草漢平鄉縣費貽宅,有蓍草生其上,有雲氣覆之,明成化間,又生於南安鄉金樹保寧物産中有金,樹上有鏤,刻文可觀,人多取以薦香。
252
不灰木㑹川衞産木火煅不化,土人取以為燈心,既燼復,故名不灰木。或曰,火浣布,乃此物織成也。
253
雪蛆産於岷峩深㵎中,積雪春夏不消而成者,其形如蝟,但無刺肥,白長五六寸,腹中有水,身能伸縮,取而食之,須在旦夕,否則化矣。
254
香猪土犬,建昌、松潘俱出香,猪小而肥,肉頗香土,犬亦小而肥美。羣逰稻田,一犬登樹而望,如有捕者,則先鳴吠,令衆犬奔逸去。
255
白蟹嘉定州凌雲寺白蟹間,出祝融峯泉中,黒頭魚,黒頭魚在大佛沱,春初出,上止九泓,下止烏尤。䱱。雅州有魚曰䱱,即□魚,有四足,大首長尾,聲如嬰兒,善縁木,天旱,輒含水上山,以草覆身,張口露水,鳥來飲水,因吸食之,性有毒,出溪江。
256
異鳥,漢孝宣帝黄龍中,越巂之南獻,背明鳥形如鶴止,不向明。巢常對北多肉少毛,聲音百變,聞鐘、磬、笙、竽聲,則奮翅搖頭,時人以為吉祥。
257
長鳴鷄孝成帝時,越巂獻長鳴鷄,即下漏驗之,晷刻無差。長鳴一食頃不絶,長距善鬭。猪鯉,青神縣,宋初百年前,有牝猪伏於水次,化為二鯉,在泉中而莫有見者。蘇子瞻偶見之,以告其友王愿,愿以為誕,子瞻因禱於泉,二鯉復出
258
酆都白鹿酆都白鹿山與平都對峙,昔時林木茂宻,相傳有白鹿藏此,每令有佳客,至則先夜輒鳴,邑令往往以此候驗之。
259
水驢綦江縣。明月沱在治南觀音堂,百步外中有水驢,見則致旱。犪牛蜀山中有大牛,重數千斤,名為犪牛。晉大興元年,此牛出上庸郡人弩射殺,得三十八擔肉,即《爾雅》所謂「魏」也。
260
猛豹猛豹似熊而小毛,淺有光澤,能食,蛇食銅鐵,出蜀中。㹮㹮崍山,在漢嘉嚴道縣南,江水所自出也。山有九折坂,出㹮㹮似熊而黒白駮,亦食銅鐵也。酋耳。周永昌中,涪州多虎,有獸似虎而絶,大逐一虎,噬殺之。録奏檢瑞應圖,酋耳不食生物,遇虎則殺。
261
峽猿峽中猿鳴清山谷,其響泠泠不絶,行者歌之曰:「巴東三峽,猿鳴悲猿鳴三聲,淚沾衣龍毛」。益州雒縣寺塔為龍所䕶,側有三池,莫知深淺,三龍居之,人莫敢臨視。貞觀十三年,三龍大鬭,雷霆震擊,水火交飛,乆之乃静,人皆拾得龍,毛鬚一撮,長三尺許,黄赤可愛。
262
湔水魚湔水在威州治內玉壘山下,石峽出泉滴注洞中,碧澄瑩澈,有魚長七八寸者,隊游其中,不増不減,相傳為神魚,人不敢食。上有古木蟠根,蒼翠蔚然,雖溽暑如秋。
263
龍馬馬湖府三百里外有湖,四圍皆峻,崖長二十里,廣七里,中有堆如螺,髻去大江二里,其水與江流同。消長,日夕作潮,昔有龍馬見於湖郡,因以名
264
建昌異鳥,建昌衞産異鳥有二首,名曰雙頭鳥。寧番異獸,寧番,衞産異獸,名曰雪裏眠,蓋狐貉之類也,其皮可以禦寒。金蟹。凌雲寺,金蟹池,泉穴出蟹,大如金錢,有土人讀書其旁,夜半汲水,見一蟹如盂大急,取而置之器中,覆而壓之,明日視之,已失所在矣。
265
伏龍觀魚灌縣離堆山即李太守所鑿,以導江處。上有伏龍觀,下有深潭,傳聞二郎鎖孽龍於其中,霜降水落。或時見其鎖,云每有羣魚游深潭面,僅露背鬛,其大如牛,投以石魚,亦不驚,人亦不敢取之,蓋異物也。
266
錦江異龜,成都大江,有龜潛深淵,父老相傳,其形甚大,人不常見,見則少有沉溺之憂。其行有定處,上止青羊,橋下止濯錦橋。或云張儀城蜀時有龜出江中,循其跡而築之,名曰少城。龜之異蓋自古而然矣。
267
麟兒獻瑞,瀘州九姓司,南澗繞流,時當盛世,漁人每見麒麟,隨波隱見,故名。寶珠、金鵝瀘州九姓司環堵皆山,丘垤中出一井,水流異味。土人常見金鵝,朝去,暮宿,建立寳珠庵於上。
268
四川通志卷四十六
URN: ctp:ws9349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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