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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七》[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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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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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中記卷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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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陳耀文 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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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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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經徑也。典,常也。如徑路無所不通,可常用也《釋名》。聖制,聖人制作曰經,賢人着述曰傳,因記訓曰詁,因章句曰註《愽物志書鈔。賢者著述曰記、曰章句,曰解,曰論,曰讀御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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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經》作法五經,運之天地,稽之圖象,質於三王,施之四海也《春秋演孔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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羣言之祖,三極彛訓。其書言經經也者,恒久之至道,不刋之鴻教也。《易》張十翼,《書》標七觀。《詩》列四始,禮正五經,《春秋》五例,義既極乎情性,辭亦匠於文理,可謂太山徧雨,河潤千里者也。《讚》曰:「性靈鎔匠,文章奥府,淵哉鑠乎,羣言之祖文心,雕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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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藝之淵正經,為道藝之淵海子,書為増深之川流,猶景星之佐三辰,林薄之禆喬嶽者也。抱,朴子。文章之府,詩之雅頌,書之典謨,文質足以相副,玩之若近,㝷之若逺浩乎文章之淵府也!𫝊子。經海。夫五經,則四海也,傳、記則四瀆也,諸子則涇、渭也。至於百川、溝、洫、畎澮,茍能通陰陽之氣,逹水泉之流,以四海為歸者,皆益也。楊泉物理論。府藏五經為府藏,雜藝為庖廚,髙彪集。庖廚六經為庖廚,百家為異饌也,傳:幹與蘓文師書。琴筝退隠之士,三:墳為金玉,五典為琴,筝講肆為鍾皷,百家為笙簧。抱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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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論林藪易,一曰《連山,二曰歸藏,三曰《周易連山八萬言《歸藏》,四千三百言。《古文尚書》舊有四十五卷,為十八篇。《古秩禮記》有五十六卷,《古論語》有一十一卷,《古孝經》一卷,二十章,千八百七十二字。今異者四百餘字,葢嘉論之林藪,文義之淵海也桓譚《㫁論》,莫過立君臣,設尊卑,杜將漸防未萌,莫過乎禮哀王,道傷時政,莫過乎詩,導陰陽,示悔吝,莫過乎易明。善惡知廢,興吐辭令,莫過乎春秋,量逺近賦九州,莫過乎尚書,知人情,動風俗,莫過乎樂,治刑名,審法術,莫過乎商韓,載百王紀治,亂莫過乎史漢。式軻之徒,溷淆其間,世人見其才,易登其意,易過於是,家著一書,人書一法,雅人君子投筆硯而髙視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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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刋之典,穆宗常謂侍臣曰:「朕欲習學經史,何先?薛放?」對曰:「經者,古先聖之至言,多仲尼所發明,皆天人之極致,誠萬代不刋之典也。論語者,六經之菁華,孝經者人倫之大本。窮理執要,真可謂聖人至言。是以漢朝論語首列學官,光武令虎賁之士皆習《孝經舊唐臆說,鄭康成多臆說,人見其名學,謂有所出也。證案:大事要在五經、四部書,如非此文,近為妄矣,若子所執,以為郊天皷,必當麒麟之皮也,冩孝經本當曽子家䇿乎孔融與諸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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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緯》、七緯者,《易緯》,稽覧圖》、《乾鑿度》、《坤靈圖》、《通卦驗》、《是類謀》、《辨終備》也。《書緯》,《璇璣鈴》、《考靈耀》、《刑徳收》、《帝命驗》、《運期授》也。《詩緯》,《推度災》、《記歴樞》、《含神務》也。《禮緯》,《含文嘉》、《稽命徴》、《斗威儀》也。《樂緯》,《動聲儀》、《稽耀嘉》、《叶圖徴也。《孝經緯》,《授神契》、《鈎命決》也。《春秋緯》,《演孔圖》、《元命包》、《文耀鈎》、《運斗樞》、《感精符》、《合誠圖》、《考異郵》、《保乾圖》、《漢含孳》、《佑助期》、《握誠圖》、《濳潭巴、說題辭》。後樊英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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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易》,按《周禮》筮人氏掌三《易》,夏曰《連山,殷曰《歸藏》」,周曰《周易,解》此不同。按杜子春云:「連山,伏羲也。歸藏,黃帝也」。難曰:「按《禮記》曰:「我欲觀殷,道得《坤》乾焉」。今《歸》、《藏》先以《坤》後《乾》,則知是殷明矣。推《歸》《藏》既在殷製,《連山》理是《夏書》《金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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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籥,孔子曰:「易者,《易》也,變易也,不易也,管三成,德為道,苞籥易者其徳也。光明四通,簡易立節,天以爛明。日月星辰,布設張列,通精無門,藏神無穴,不煩不擾,澹泊不失」,此其易也。變易者其氣也,天地不變,不能通氣,五行迭終,四時更廢,君臣取象,變節相移,能消者息,必專者敗,此其變易也。不易者,其位也。天在上,地在下,君南面,臣北面,父坐子伏,此其不易也。故易者,天、地、人之道也乾鑿度》。管,猶兼也,一言而兼此三事,以成其道徳苞之美。齊、魯之間名門戶及藏器之管為籥鄭𤣥注。始太極,孔子曰:「《易》始於太極,太極分而為二七九八六,故生天地。天地有春、冬、夏之節,故生四時四時,各有陰陽剛柔之分,故生八封,八卦成列,天地之道,立雷風水火,山澤之象定矣乾鑿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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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陽法陰,孔子曰:「陽三陰,四位之正也。《易》卦六十四分而為上下,象陰陽也。陽道純而竒,故上篇三十以象陽,陰道不純而偶,故下篇三十四以法陰,象天叶厯,《易》者氣之節。含精宣律,上經象天,下經叶歴,文言立符符信,象出期節象,兩也。出期節者,若以至日閉闗,商旅不行,后不省方之北也彖言變化,繫設類迹春秋說題辭正本遂皇燧人始出握機矩,表計寘其刻,白蒼牙通靈伏羲昌之成文王,孔演命,明道經●羲,作易仲命,徳維紀衡,仲謂四仲之卦,震、兑、坎、離也。維者,四角之卦,艮、巽、坤、乾也。周文増通八八之節,轉序三百八十四爻,以繫王命之瑞,故正其本而萬物理失之毫釐差以千里易通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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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馬遷傳差以史失之,毫釐謬史差以千里注。師古曰:今之《易》經及《彖》、《象》、《繫辭》並無此語,《易緯》則有之,葢《易》象之別記者也見王注,今本無,《經解》引《易》此語。孔頴《逹䟽》曰:此《易》係辭文也。歐陽永叔傳《易圖序》云:余讀經解》此語今《易》無之,豈易今亦有亡者耶?是亦不得為全書也」。選《竟陵王行狀注》引《易》乾鑿度》」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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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易》孔子讀易韋編》二。絶鐡擿三,折漆書三,㓕論證《史世家韋編三:絶抱朴子古強云:三絶三折云:九師易者,淮南九師。道訓者,淮南王安所造也七畧淮南王安聘明易者九人,號九師說,漢書音義五子所校讐,中古五子書,除復重定,著十八篇,分六十四卦著之,曰:辰自甲子至壬子凡五子,劉向別録。東南之美虞翻與少府孔融書,并示以所著易涇,融答書曰:「聞延陵之理,樂覩吾子之治易,乃知東南之美者,非徒㑹稽之竹箭也。又觀象雲物,察應寒溫,原其禍福,與神合契,可謂探頥窮通者也。呉志孔答書曰:「示所著易傳,自商瞿以來,舛錯多矣,去聖彌逺,衆說騁辭曩聞云云。王覧引後漢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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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道在天虞翻。初立易注奏,上曰:臣郡吏陳桃夣,臣與道士相遇放髪,被鹿裘,布易六爻,撓其三以飲臣,臣乞盡吞之。道士言易道在天,三爻足矣,别傳。無體。禇澄與王儉書論立鄭王易注曰:「易彌天地之道,通萬物之情,雖有異家之學,同以象數為宗,葢無體不可以一體永,屢遷不可以一遷執也。儉答曰:「易體微逺,實貫羣籍,施、孟異聞,周、韓殊㫖,豈可專據小王,便為該備?依舊存鄭,髙同來說,南齊書。不讀易,虞世南云:不讀易不可為宰相坤,鑿度注。旨難明。五鹿充宗與諸儒講,而朱雲折之,何晏不了九事而伏曼容輕之。王弼訓注,於六爻、變化五氣相推,多所擯畧,而孫盛短之。周洪正於講席辨析名理,而張譏屈之《玉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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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之書,《尚書》者二帝之迹,三王之義,所以推其期運明命,授之際。《書》之言信而明天地之情,帝王之功凡百二篇。第次委曲,尚者上也,上帝之書也《春秋說題辭》。鄭𤣥《書贊》云:「孔子乃尊而命之曰尚書《玉海》引《正義》大訓。孔安國《尚書序》云:「《典謨》訓誥誓命之文凡百篇,所以恢𢎞至道,示人主以軌範也。故歴代寳之以為大訓也。謹按此書多録正事,堪為國訓,家之軌則,故曰大訓北堂,墳典三墳,五典粲粲,如列宿落落如連珠也顧子義訓。賈逹云:《三墳》三王之書,五典,五帝之典。延篤言,張平子說《三墳、三禮,禮為人防,五典、五帝之常道。馬融說三墳三氣,陰陽始生。天地,人之氣也。五典,五行也。諸家各以意言春秋正,《三墳之目,見於孔序,《漢志》不載。元豐七年,毛漸奉使京西得之。其書以山氣形為別,《山墳》,謂之連山。氣墳》、《歸藏》、《形墳》、《坤乾與先儒言《三易》異,其中有姓紀一篇皇䇿一篇、《政典二篇,合為三卷,皆依託也《中興書目》。論事子夏讀書既畢而見於夫子。夫子謂曰:子何為於書?子夏對曰:書之論事也,昭昭然若日月之代明離離。然若參商之錯行,上有堯舜之道,下有三王之義,凡古之弟子所受書於夫子者,志之於心弗敢忘。雖退而窮居河濟之間,深山之中作壤室,編蓬戶,常於此彈琴以歌先王之道,則可以發憤忘憂矣。書大傳孔叢子古文杜林,字伯山,從張竦受學,博洽多聞,時稱通儒。於西州得漆書文文尚書一卷,常寳愛之。衛宏、徐廵皆受林學,出古文示宏曰:林離流兵亂,常恐此經將絶,何意衛子,徐生復能傳之,是斯道竟不墜地也。古文雖不合時務,然禮失求之於野,古文不猶愈於野乎?願諸生無悔,所學古文,遂傳於世。《東觀記》。臯謨周誥》,論者或恠亮文彩不豔,而過於丁寧周至,臣愚以為咎繇大賢也。周公,聖人也,考之尚書,咎繇之謨畧而雅,周公之誥煩而悉。何則?咎繇與舜禹共談周公,與羣下矢誓故也。亮所與言盡衆人凡士,故其文指不及得逺也三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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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頗為陂,典謨》既作,雖曰不刋,文字或訛,豈必相襲?朕每讀《尚書》、《洪範》,至無偏無,頗遵王之誼。三復斯文,並皆恊韻,唯頗一字,實則不倫。又《周易㤗卦中無平不陂,《釋文》「陂」字亦有頗音。陂之與頗,訓詁無別,為陂則文亦㑹意,為頗,則聲不成文。應由煨燼之餘,簡編墜缺,傳授之餘,差舛相仍,宜改「頗」字為「陂」,仍宣示國學唐𤣥宗詔百二篇。孔子求書,得黄帝𤣥、孫帝魁之書,迄於秦穆公,凡三千二百四十篇,㫁送取近定,可以為世法者百二十篇,以百二篇為尚書十八篇,為中候《書緯》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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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志》《書》曰:「詩言志,歌詠言,故哀樂之心,感而歌詠之聲,發誦其言,謂之詩,詠其聲謂之歌。故古有采詩之官,王者所以觀風俗,知得失,自考正也。《藝文志》。喻志:古者諸侯、卿大夫交接鄰國,以㣲言相感,當揖讓之時,必稱詩以喻其志,葢以別賢不肖而觀盛衰也」。御《覧》《藝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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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之所之詩者,志之所之也。在心為志,發言為詩,情動於中而形於言子夏毛詩。在事為詩,未發為謀,恬淡為心,思慮為志,故詩之為言志也。說題辭。天地之心。詩者,天地之心,君徳之祖,百福之宗,萬物之戶也。詩:含神霧。詩者,天文之精,星辰之度。春秋說題辭。四始五際建四始五際而八節。通卯酉之際為革政,午𤣥之際為革命,神在天門,出入候聽。詩,推度災。翼奉云:竊聞齊詩聞五際之要,十月之交篇注。孟康曰:詩內傳曰:五際,卯、酉、午、戌、亥也。陰陽終始際㑹之歳,於此則有變改之政。前傳,今本無注。大明在亥,水始也。四牡在寅,木始也。嘉魚在已,火始也。鴻鴈在申,金始也。卯,天保也。酉,祈父也。午,采苞也。然則亥為革命一際也,亥又為天門,出入候聽二際也。卯為陰陽,交際,三際也。午為陰謝,陽興四際也。酉為陰盛,陽㣲五際也。汎,歴樞。翼奉曰:詩有五際,君臣、父子、兄弟、夫婦、朋友。白帖。郎顗曰:四始之缺,五際之戹,其咎如此。四始謂闗睢為國風之始,鹿鳴為小雅之始,文王為大雅之始,清廟為頌雅之始後漢六情:詩含五際六情《演孔圖。六情即六義:一曰風,二曰賦,三曰比,四曰興,五曰雅,六曰頌宋均注,詩之也,志之所之也。興物而作謂之興,敷布其義謂之賦,事類相似謂之比,言王政事謂之雅,稱頌成功謂之頌,隨作者之志而別名之也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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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化物正,夫風雅者體同,而由我化物,則謂之風。物由我正,則謂之雅,考之禮教,其歸不殊也周續之解集㣲揆著,集㣲揆著,上統元皇,下序四始,羅列五際,宋均注集,㣲揆著者,綿綿𤓰瓞,人之初生,揆其如是,必將至著有天下也含神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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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詩以言情,情者信之符也,書以决斷斷者,義之證也。劉歆《七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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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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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在孔子,在庶徳無所施,功無所就。志《春秋秋行在孝經,以春秋屬商,《孝經》屬參孝經鈎命寶書,閔因敘云:昔孔子受端門之命,制春秋》之義,使子夏等十四人求周史記,得百二十國寳書,九月經立感精符考異郵,說題辭。解疑論云:聖人不空生受命,而制作所以生斯民,覺後生也。西狩獲麟,知天命云,周赤帝方起麟,為周亡之異,漢興之瑞,故孔子曰:我欲託諸空言,不如載諸行事」。又聞端門之命,有制作之狀,乃遣子夏等云云公羊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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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存前業,古之王者,世有史官,君舉必書,所以慎言行,昭法式也。周室既㣲,載籍殘缺,仲尼思存前聖之業,以魯周公之國,禮文備物,史官有法,故與左邱明觀其史記,據行事,仍人道因興以立功,就敗以成罰,假日月以定厯,數籍朝聘以正禮樂,有所褒諱,貶損大人,當世君臣有威權執力,其事實皆形於𫝊,是以隠其書而不宣,所以免時難也。及末世,口說流行,故有公羊、榖梁、鄒夾,四𫝊公榖,立於學官,鄒氏無師,夾氏未有書《藝文志》左氏善於禮,《公羊》善於䜟,榖梁善於經《六藝論》左丘明、張本繼末,發明經意,信多奇偉,公羊高親受子夏,辭義清●,斷决明審,榖梁赤師徒相𫝊,文清義約,是以三𫝊並行,莫能孤廢晉荀崧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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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戈何休,字邵公,作《公羊》,𫝊解,注「妙得公羊,本意作「公年。墨守左氏膏肓,榖梁廢疾」。鄭𤣥乃發墨守,鍼膏肓,起廢疾」。休見而嘆曰:「康成入吾家,操吾戈矛以伐我乎!」别𫝊囊括古今丘明之𫝊,本模《春秋》博物,盡變囊,括古今,表裏人事盧植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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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官廚嚴翰,字公仲,善於《春秋公羊》。時司𨽻鍾繇不好《公羊》而好《左氏》,以左氏為太官廚公。羊為賣餅家,故嘗數與翰會,辨析長短,繇機、摙善特論,而翰訥口時屈無以應,繇曰:「公羊高,竟為丘明服矣」。翰曰:「直故吏為明公服爾,公羊未肯也」。魏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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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雲若海,左氏之傳,史之極也。文采若雲月高深若山海北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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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斫書隗禧,字子牙,魚豢嘗從問左氏傳》,禧答曰:「欲知幽㣲,莫若易人倫之紀,莫若禮左氏相斫書耳,不足精意也」。魏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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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傳表裏左氏𫝊世後百餘年,魯榖梁赤為《春秋》殘畧,多所遺失,又有齊人公羊髙縁經文作傳,彌離其本事矣。左氏經之與傳,猶衣之表裏,相持而成,經而無傳,使聖人閉門思之,十年不能知也桓譚《新論》。婦女讀誦,劉子正子駿伯玉三人,尤珎重左氏,下至婦女讀誦,劉子政玩弄左氏,童僕妻子,皆呻吟之論衡,道聽塗說,公羊髙道聽塗說之書,欲以鄉曲之辨論聖人之經,非其任也袁淮正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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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辨之言,杜預云:公羊、榖梁詭辨之言,又非先儒所說也。王隠,《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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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聖經文,備三聖之度。《春秋說題辭》。考符孔子作《春秋》,陳天人之際,記異考符,《春秋握成圖》。國之建本公。扈子曰:有國者不可以不學。《春秋》生而尊者驕,生而富者傲。生而富貴,又無鑑而自得者鮮矣。《春秋》,國之鑑也。春秋之中,弑君三十六,亡國五十二。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甚衆,未有不先見而後從之者也。《說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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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事,體禮體也,言得事之體也《釋名》。禮者,體也,履也。統之於心曰體,踐而行之曰履,體之謂聖,履之謂賢鄭序。得天中和禮者,體也。人情有哀樂,五行有興滅,故立鄉飲之禮,終始之哀,婚姻之宜,朝聘之表,尊卑有序,上下有體,王者行禮,得天中和斗居天中而有威儀,王者法而備之,是亦得天之中和也。禮得則天下咸得厥宜。陰陽滋,液萬物調,四時和,動靜常用,不可須㬰惰也《春秋說題辭》。國之幹子駟氏欲攻子産,子皮怒之,曰:「禮,國之幹也,殺有禮,禍莫大焉」。乃止襄三十年。天經地義,子大叔見趙簡子簡,子問揖譲周旋之禮焉。對曰:是儀也,非禮也,吉也。聞諸先大夫。子産曰:夫禮,天之經也,地之義也,民之行也,天地之經,而民實則之。上下之紀,天地之經緯也,民之所以生也,是以先王尚之。故人之能自曲直以赴禮者,謂之成人。大不亦宜乎?人之幹,公至自楚,孟僖子病不能相禮,乃講學之茍能禮者從之。及其將死也,召其大夫曰:禮,人之幹也,無禮無以立。吾聞將有逹者,曰:孔邱,聖人之後也,我若獲免,必屬說南宮,敬叔。與何忌於夫子,使事之而學禮焉,以定其位。故孟懿子與南宮敬叔師事仲尼昭七,可以為國。陳氏厚施而民歸之。晏子對景公曰:惟禮可以已之。在禮,家施不及,國大夫不收私利。公曰:吾今而後知禮之可以為國也。對曰:禮之可以為國也久矣,與天地並。君令臣共父慈子孝,兄愛弟,敬夫和,妻柔姑,慈婦聽,禮也。君令而不違,臣共而不貳,父慈而教子,孝而箴,兄愛而友,弟敬而順,夫和而義,妻柔而正,姑慈而從,婦聽而婉,禮之善物也。公曰:善哉寡人!今而後聞,此禮之上也。對曰:先王所稟於天地,以為其民也,是以先王上之昭,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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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民:齊景公登射,晏子脩禮而待公,曰:「𨕖射之禮,寡人厭之矣。吾欲得天下勇士,與之圖國」。晏子對曰:「君子無禮,是庶人也。庶人無禮,是禽獸也。夫臣勇多則殺其君子,力多則弑其長,然而不敢者,惟禮之謂也。禮者,所以御民也。轡者,所以御馬也。無禮而能治國家者,嬰未之聞也」。景公曰:「善」。乃飭射更帝以為上客。終日,問禮《說苑》。不法,晏子使魯仲尼命門弟子徃觀,子貢反報,謂其不習于《禮》者。晏子退見仲尼,仲尼曰:「夫禮登階不歴,堂上不趨,授玉不跪,夫子反此禮乎?」晏子曰:「嬰聞兩楹之間,君臣有位焉。君行其一,臣行其二。君之來遫,是以登階,歴堂上趨,以及位也。君授玉卑,故跪以下之。且吾聞之,大者不踰閑,小者出入可也」。晏子出,仲尼送之以賓客之禮,反命門弟子曰:「不法之禮,惟晏子為能行之晏子。禮之所起,人生而有欲,欲而不得,則不能無求。求而無度量,分界則不能不爭,爭則亂,亂則窮。先王惡其亂也,故制禮義以分之,以養人之欲,給人之求,使欲必不窮乎物,物必不屈於欲,兩者相持而長,是禮之所起也《荀子》。三本禮者三,本天地者生之本也。先祖者,類之本也。君師者,治之本也。故禮,上事天下事地,尊先祖而隆君師,是禮之三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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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道禮者,人道之極也。然而不法,禮不足禮,謂之無方之民,法禮足禮,謂之有方之士,禮之時,義夫禮者,經天緯地本之則。大一之初,原始要終,體之,乃人情之欲,順之則宗祐固,社稷寧,君臣序,朝廷正逆之則紀綱廢,政教煩,陰陽錯於上,人神怨於下。故曰「人之所生,禮為大也。非禮無以事天地之神,辨君臣長㓜之位,是禮之時義大矣哉!道䘮兩楹,義乖四術,上自游夏之初,下終秦、漢之際,愽物通人,知今溫古,考前代之憲章,參當時之得失,是以所見各記舊聞,錯總鳩聚,以類相附。《禮記》之日,於是乎在《禮正義序》容典。漢初,天下創定,朝制無文,叔孫通頗採經禮,參酌秦法,雖適物觀,時有救崩敝,然先王之典容葢多闕矣後傳曹褒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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脩外,孔子謂子夏曰:禮以脩外,樂以制內邱已矣夫禮,稽命徴。脩外飾,容貎也。脩內蕩,滌心性也宋均注。六經之道同歸,而禮樂之用為急。樂以治內而為同,禮以脩外而為異,同則和,親異則畏,敬和親則無怨,畏敬則不爭。揖譲而天下治者,禮樂之謂也前《禮樂志》。有序天地,位日月明,四時序,陰陽和風雨節,羣品滋茂萬物。宰制君臣,朝儀尊卑,貴賤有序,咸謂之禮。故《曲禮》云:道徳仁義,非禮不成。教訓正俗,非禮不備,分爭辨訟,非禮不決。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禮不定。宦學事師非禮不親,班朝治軍涖官,行法非禮,威嚴不行,禱祠祭祀,供給鬼神,非禮不誠不荘,是以君子恭敬撙節退讓以明禮《史記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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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讓合敬詩者,弦歌諷喻之聲也。《禮》者,序尊卑之制,崇讓合敬也。《春秋》者,古史所記之制、動作之事也鄭𤣥《藝論》。粉澤太公對文王曰:「禮者,理之粉澤《六韜。橘、柚,三王、五帝之禮義法度,其猶楂梨、橘、柚,雖其味相反,而皆可於口也《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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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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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德要道,曽子撰斯問,曰:孝文手駮不同,何予?曰:吾作《孝經》,以素王無爵祿,賞斧鉞之誅,與先王以託權權,自至徳要道以題行首,仲尼以立情,性言子曰:以開號列曽子示撰輔詩書以合謀,孝經:鈎命央。赤烏摩雲。孔子作孝經,文成而天道立,乃齋以白之天𤣥雲涌,北極紫宮開北門,召亢星北落司命天使書題號李經篇曰:𤣥神辰裔,孔邱知元命,使陽衢乗紫麟,下告地主要道之君,後年麟至口,吐圖文,北落郎服書魯端門,隠形不見子,夏往觀冩之,得十七字,餘文二十消滅,飛為赤烏,翔摩青雲孝經中契孝感,元氣混沌,孝在其中。天子孝天,龍負圖地,龜出書,夭孽消滅,景雲出遊,庶人孝,則澤林茂浮,珍舒恠草,秀水出神魚孝經援神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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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事之紀,凡為天下治國家必務本而後末,務本莫貴於孝。人主孝則名章榮,下服聽天下譽。人臣孝則事君忠,處官亷,臨難死,士民孝,則耕芸疾守,戰固不罷北。夫孝三皇、五帝之本務,而萬事之紀也。夫執一術而百善至,百邪去,天下從者其惟孝也吕氏春秋》。孝名天子,孝曰就就之,為言成也。天子德被天下,澤及萬物,始終成就,則其親獲安,故曰就也。諸侯孝曰度。度者,法也。諸侯居國,能奉天子法度,得不危溢,則其親獲安,故曰度也。卿大夫孝曰譽,譽之為言名也。卿大夫言行布滿,能無惡穪,譽逹遐邇,則其親獲安,故曰譽也。士孝曰:究究者,以明審為義。士始升朝,辭親入仕,能審資父事君之禮,則其親獲安,故曰究也。庶人孝曰畜,畜者含畜為義,庶人含情受朴,躬耕力作,以畜其徳,則其親獲安,故曰畜也援神契舊唐書禮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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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官司籍班彪云:唐、虞、三代詩、書所及,有史官以司典籍,暨於諸侯國自有史。後傳。華覈上䟽曰:「五帝、三王,皆立史官,敘録功美,垂之無窮。《吳志。太史令夏太史令終古見夏桀迷惑暴亂也,乃泣執圖法,出奔如商、殷,內史向勢,見紂之愈亂迷惑也。於是載其圖法出亡之周晋,太史屠黍,見晉之亂也,見晉公之驕而無德義也。以其圖法歸周《呂氏春秋》。《史記》:周太史儋見秦獻公曰:「始秦與周合而離離,百百歳而復合,合七十歳而覇王者出焉周、秦二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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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典》「荀躒如周,藉談為「介」。景王謂藉談曰:「且昔而高祖、孫伯黶,司晉之典,藉以為大政,故曰:藉氏及辛有之,二子董之,晉於是乎有董、史,汝司典之後也,何故忘之?」藉談不能對昭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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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法不隠。趙穿攻靈公於桃園,宣子未出山而復。太史書曰:「趙盾弑其君!以示於朝。宣子曰:「不然。對曰:「子為正卿,亡不越境,反不討賊,非子而誰!宣子曰:「烏呼!我之懐矣!自詒伊慼,其我之謂矣。孔子曰:董狐,古之良史也,書法不隠。趙宣子,古之良大夫也,為法受惡。宣,二古之良史。崔杼者,齊之相也,弑莊公,止太史無書,君弑及賊。太史不聽,遂書賊曰:崔杼弑其君,崔子殺之,其弟又嗣,書之,崔子又殺之,死者二人。其弟又嗣,復書之,乃舍之。南史氏是其族也。聞太史盡死,執簡以往,將復書之,聞既書矣,乃還。君子曰:古之良史新序,節士良史,楚王與右尹子革語,左史倚相趨過。王曰:是良史也。子善視之,是能讀三墳、五典、八索、九丘昭十二。習於春秋悼公與司馬侯升臺而樂,問以德義,對曰:諸侯之為,日在君側,以其善行,以其惡戒,可謂德義矣。公曰:「孰能?對曰:「羊舌肸習於《春秋》《國語》。《春秋》紀人事之善惡而目以天時,謂之《春秋》,周史之法也。時孔子未作《春秋》,申叔時對莊王曰:教之春秋而為之聳善而抑惡焉,以戒勸其心《楚語》。以天時紀人事,謂之春秋三途:史之為務,厭途有三:彰善貶惡,不避強禦。若晉之董狐,齊之南史,此其上也。編次勤成,欝為不杇,若魯之丘明,漢之子長,此其次也。高才博學,名重一時,若周之史佚,楚之倚相,此其下也史通太史公、漢武時,司馬談世為太史。談死,子遷以世官復為太史公。紬,史記石室金鐀之書,序事如古,春秋法司馬氏,本古周史佚後也,作景帝本紀,極言其短。及武帝之過,帝怒而削去之。後坐舉李陵陵降匈奴,下遷蚕室,有怨言,下獄死。《西京雜記》。遷既被刑之後,為中書令,尊龍任職。遷既死後,其書稍出。宣帝時,遷外孫平通侯,楊惲祖述其書,遂宣布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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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誼士永平十七年詔曰:司馬遷著書成一家,揚名後世,至以身䧟刑之故,反㣲文諷刺貶損當代,非誼士也」。班固《典引。魏明帝問王肅:司馬遷以受刑之故,內懷隠切,著史記,非貶孝武,令人切齒。王肅對曰:「司馬遷記事不虛美,不隠惡。劉向、楊雄服其善敘事,有良史之才,謂之實録,漢武帝聞其述史記,取孝景及已本紀,覽之,於是大怒,削而投之於今。此兩紀有録無書,後遭李陵事,遂下遷蠶室,此為隠切在孝武而不在於史遷也。魏志大敝塲道,班彪繼採前史而譏正得失,其畧論曰:司馬遷採經摭傳,分散百家之事,甚多疎畧,不如其本,務欲以多聞廣載為功,論議淺而不篤。其論術學,則崇黃老而薄五經,序貨殖則輕仁義而羞貧,窮道游俠則賤守節而貴俗功,此其大敝傷道所以遇極刑之咎也。後漢贊曰:史遷是非,頗繆於聖人,論大道則先黃老而後六經,序遊俠則退處士而進姦雄,述貨殖則崇執利而羞賤貧」,此其所蔽也。嗚呼!以遷之博物洽聞,而不能以知自全,既䧟極刑齒,而發憤書亦信矣!夫唯大雅,既明且哲,能保其身,難矣哉!前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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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睫司馬遷、班固議者,咸稱二子有良史之才,遷文直而事覈固,文贍而事詳,信哉。其能成名也,固傷博物洽聞,不能以智免極刑,然亦身䧟大戮。嗚呼,古人所以致論於目睫也後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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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良史,班固漢書》,因父得成。論國體則飾主闕而抑忠臣,敘世教則貴取容而賤直節,述時務則謹辭章而畧事實,非良史也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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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紀傳,後漢紀傳,發源東觀,袁、張所製,偏駁不倫。薛、謝之作,疎謬,少信,司馬彪之詳實,華、嶠之準當,則其冠雕龍,范氏増損東漢一代,自謂無慙良直,而王喬鳬履出於風,俗通左慈,羊鳴傳於抱朴子,朱紫不別,穢莫大焉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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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志》:隋內史李德林著論,稱陳壽,蜀人,其撰國志黨蜀,而抑魏為漢賊」。按曹公之創王業也,賊殺母后●,逼主上罪,百田常禍千王莾,文帝臨戎不武,為國好奢忍,害賢良,踈忌骨肉,而壽評皆依違其事,無所措言。劉主地居漢宗,仗順而起,夷險不撓,終始無瑕,方諸帝王,可比少康、光武譬以侯伯宜輩,秦繆楚荘,而壽評抑其所長,攻其所短,是則以魏為正朔之國,典午攸承,蜀乃僭偽之君,中朝所嫉,故典稱曹美,而虚說劉非安有背曹而向劉,踈魏而親蜀也!後主傳云:「蜀無史職,故災祥靡聞,按黃氣見於柹歸,羣烏墮於江水。成都言有景星出益州,言無宰相氣,若史官不置此事,安得從而書之?蓋由父辱受髠,故加茲謗議者也。志稱王崇補東觀許,葢掌禮儀,又郄正為秘書郎,廣求益部書籍,斯則典校無闕,屬辭有所矣。而陳壽評云:「蜀不置史官者,得非厚誣諸葛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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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義典正,毛脩之位次崔浩下,浩之以其涉獵書傳,與共論說之,次及陳壽三國志,志有古良史風,其所著述,文義典正,班史以來無及壽者。脩之曰:「昔在蜀中,聞長老言,壽曽為諸葛門下書佐,得撻百下,故其其論武侯云:應變非其所長。浩乃與論曰:承祚之評亮,乃有故義過美之譽,非挾恨之言。夫亮之相備,英雄奮發之時,君臣相得,魚水為喻,而不能與曹氏爭天下,委棄荊州,退入巴蜀,守窮﨑嶇之地,僭號邉夷之間,此䇿之下者,可以趙他為偶,而以管蕭之亞匹,不亦過乎?」脩之謂浩言為然。此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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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漢春秋》,桓溫覬覦非望,習鑿齒著《漢晉春秋》以裁正之。起漢光武,終於晉愍帝。於三國之時,蜀以宗室為正。魏武雖受漢禪晉,尚為簒逆,至文帝平蜀,乃為漢亡而晋始興焉。引世祖諱炎興而為禪受,明天心不可以勢力強也。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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穢史魏收撰《魏史》,夙有怨者,多沒其善,每言何物小子,敢共魏收作隙。若舉之,則使上天按之,當使入地」。時論收為爾。朱榮作傳,以榮比韓、彭、伊、霍者,葢由得其子文畧黃金故也。收在神武時為太常少卿,脩國史,得楊休之助,因謂休之曰:「無以謝德,當為卿作佳傳」。休之父固,魏世為北平太守,以貪虐為中尉李平所彈,獲罪,收書云:「固為北平,甚有惠政,坐公事免官」。又云:「李平深相敬重,羣口沸騰。勑魏史且勿施行,號為穢史《三國典畧》《五難袁山松云:「書之為難也,有五煩而不整,一難也。俗而不典,二難也。書不實録,三難也。賞罰不中,四難也。文不勝質,五難也《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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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長。禮部尚書鄭惟忠嘗問劉子𤣥曰:「自古已來,文士多而史才少,何也?」對曰:「史才須有三長,世無其人,故史才少也。三長,謂才也、學也,識也。夫有學而無才,亦猶有良田百頃,黃金滿籯,而使愚者,营生終不能致於貨殖者矣。如有才而無學,亦猶思兼匠石,巧若公輸,而家無楩柟斧斤,終不果成其宮室者矣。猶須好是正直,善惡必書,使驕主賊臣所以知懼,此則為虎傅翼,善無可加,所向無敵者矣。脫茍非其才,不可叨居史任,自夐古已來,能應斯目者,罕見其人」。時人以為知言。舊唐史通、劉知㡬求罷史任奏記於蕭至忠,因為言五不可,至忠惜其才,不許。忠楚客嫉其正直,謂諸史官曰:「此人作書如是,欲置我何地時知㡬」。又著史通子二十卷,備論史䇿之體,右庶子徐堅深重其書,嘗云:「居史職者,宜置此書於座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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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史,古所謂良史者,明周萬事之理,道適天下之用,智足以通難知之德,文足以發難顯之情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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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言諸子者入道見志之書,太上立徳,其次立言,大自六國以前,去聖未逺,故能越世髙談,自開户牗,兩漢以後,體勢侵弱,難明于坦途,而類多依採,此逺近之漸變也。嗟夫!身與時舛志共道,申摽心於萬古之上,而送懐於千載之下,金石靡矣,聲其銷乎雕龍,述往思來,古者富貴而名摩滅,不可勝記,唯俶儻非常之人稱焉,葢西伯拘而演周易,仲尼戹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賦離騷,左丘失明,厥有國語,孫子髕脚,兵法修列不韋遷蜀,世傳呂覽韓非囚秦,說難孤憤,此人皆意有鬰結,不得通其道,故述往事思來者《漢書》。《漢書》載子長云:「自古述作,皆因患而起」。末云:「不韋遷蜀,世傳呂覽」。按呂氏廣招辨士,購以千金,則當時宣布為日久矣,豈以遷蜀之後,方始傳乎?若欲引以自喻,何不云虞卿窮愁著書八篇乎?葢識有不該思之未審耳《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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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愁著書魏、齊、魏相與應侯有仇,秦求之急,乃抵虞卿卿弃相印,乃與齊間行,亡歸梁以託信陵君,疑未決,齊自殺,故虞卿失相,乃窮愁而著書,上採《春秋》,下觀近世,曰節義稱號揣摩政謀》,凡八篇,以刺譏國家得失。世傳之曰虞氏春秋》,史記索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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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子尸子,晉人也,名佼,秦相魏鞅客也。鞅謀事畫計,立法理民,未嘗不與佼規也。商君被刑,恐併誅,乃亡逃于蜀。作書二十篇,凡六萬餘言,十九篇陳道徳仁義之事。一篇言九州險阻,水泉所起也。其《仁意篇》述太平之事云:「燭於玉燭,飲於醴泉,暢於永風,春為青陽,夏為朱明,秋為白藏,冬為𤣥英。四氣和正光照,此之謂玉燭。甘雨時隆,萬物以嘉,髙者不少,下者不多。此之謂醴泉,其風,春為發生,夏為長嬴,秋為方盛,冬為安靜。四氣和為通正,此之謂永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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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子、韓非者,為人口吃,不能道說而善著書,人或傳其書,至秦秦王見孤憤五蠧之書,曰:「嗟乎!寡人得見此人,與之游,死不恨矣!史記韓非之書,傳在秦庭,始皇歎曰:「獨不得與此人同時!」陸賈新語》每奏一篇,高祖左右稱曰萬歳。夫嘆思其人與喜稱萬歳,豈可空為哉!論衡佚文。新語新語,陸賈所造,葢董仲舒相被服焉,皆言君臣政治得失,言可采行,事美足觀,鴻知所言,參貳經傳,雖古聖之言不能過増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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夣龍入懐,董仲舒著書,不稱子者意,殆自謂過諸子也仲舒夣蛟龍入懐,乃作《春秋繁露詞》。《西京雜記》字直百金,公孫𢎞著公孫子言,刑名事亦謂字直,百金字挾風霜。淮南王安著《鴻烈二十一篇。鴻,大也。烈,明也。言大明禮教,號為淮南子。一曰劉安子,自云字中皆挾風霜,楊子雲以為一出一入。上。太𤣥楊雄,少而好學,博覽無所不見,欲求文章成名於後,世以為經莫大於《易》,故作《太𤣥傳,莫大於《論語》作法。言家素貧,耆酒人希至其門。時有好事者,載酒肴從游學,而鉅鹿侯芭常從雄居,受其太𤣥法言焉。劉歆亦嘗觀之,謂雄曰:「空自苦,今學者有祿利,然尚不能明易。又如𤣥何,吾恐後人用覆醬●也」。雄笑而不應。雄卒。大司空王邑、納言嚴尤聞雄死,謂桓譚曰:「子常稱楊雄書,豈能傳於後世乎?」譚曰:「必傳,顧君與譚不及見也。凡人賤近而貴逺,親見楊子雲祿位容貎,不能動人,故輕其書。楊子之書,文義至深,而論不詭於聖人。若使遭遇時君,更閲賢知,為所稱善,則必度越諸子矣。自雄之沒,至今四十餘年,其法言大行而𤣥終不顯,然篇籍具存,漢書》擬經。張平子與崔子玉書曰:「乃者讀太𤣥經,知子雲特極陰陽之數也。非特傳記之屬心,實與《五經》擬漢家,得二百歳,卒乎?𤣥四百歳其興乎!足下累世窮道極㣲,子孫必命世不絶,且幅寫一通,藏之以待能者。陸續云:平子云:漢之四百,其興乎!漢元至今四百年矣,其道大顯。陸績述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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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鳯楊雄讀書有人語之曰:「無為自苦𤣥故難傳,忽然不見,雄著太𤣥經夣吐鳯凰集,𤣥之上頃而滅。《西京雜記》:不觀述事者,好髙古而下,今貴所聞而賤所見,辨士則談其久者文人,則者其逺者畫工好畫上代之人,秦、漢之士,功行譎竒不肯圖今世之士者,尊古卑今也,貴鵠賤鷄鵠逺而鷄近也。楊子雲作太𤣥造法,言張伯松不肯壹觀,與之併肩,故賤其言,使子雲生周世,則伯松以為金匱矣。論衡,齊世。世俗率貴古昔而賤,當今敬所聞而黷所見。同時雖有追風絶景之駿,猶謂不及伯樂之所御也。雖有宵朗,兼城之噗●,謂不及楚和之泣也。雖有㫁馬指雕之劒,猶謂不及歐冶之所鑄也。雖有生枯起朽之藥,猶謂不及和鵲之所合也。抱,朴文行。雖有超羣之人,猶謂之不及竹帛之所載也,雖有益世之書,猶謂之不及前代之遺文也。是以仲尼不見重於當時,太𤣥見蚩薄於比肩也。俗士多云今山不及古山之高,今海不及古海之廣,今日不及古日之熱。今月不及古,月之朗,何肯許今之才士,不減古之枯骨,重所聞輕,所見非一世之所患矣!上尚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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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經楊子雲,才智聞道,早絶於衆,漢興已來,未有此也。劉子駿曰:「何以言之?」荅曰:「通才著書以百數,唯太史公為廣大,餘皆缺殘,小論不能比之子雲所造法言,太𤣥也,人貴所聞,賤所見也,故輕易之。若遇上好事,必以太𤣥次《五經》也」。桓譚《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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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漢、漢作書者,多司馬子長,楊子,雲河、漢也,其餘涇、渭也。然而子長少臆中之說,子雲無世俗之論量。仲舒說道術竒矣,北方三家尚矣案《書》,未見此人陽成、子長作《樂經》,楊子雲作《太𤣥經》,造於助思,極窅冥之深,非庶幾之才,不能成也。孔子作《春秋》,二子作兩經,所謂卓爾蹈孔子之跡,鴻茂參貳,聖之才者也。《王公子問》於桓君山以楊子雲,君山對曰:「漢興以來,未有此人超,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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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論》桓譚曰:余為新論術,辨古今亦欲興治也,何異《春秋》褒貶耶?今存疑者,所謂蚌異蛤二五為非十也,譚見劉向新序》、陸賈新語》乃為新論。莊周寓言,乃云堯問孔子,淮南子》云共工爭帝地維,絶亦昏為妄作,故世人多云短書不可用。然論天間莫明於聖人,莊周等雖虛誕,故當採其善,何云盡棄耶《新論》?素相世間為文者衆矣。是非不分,然否不定,桓君山論之,可謂得實矣。論文以察實,則君山,漢之賢人也。孔子不王素王之業在於《春秋》,然則桓君、山素、丞相之跡存於新論者也衡,定賢,孔子之《春秋》,素王之業也,諸子之傳書,素相之事也。觀《春秋》以見王意,讀諸子以睹相指超竒。說論為甲新論論世間事,辯照然否虛妄之言,偽飾之辭,莫不證定。彼子長子,雲說論之,徒君山為甲、董仲舒之言,道德政治可嘉美也。質定世事,論說世疑,桓君山莫上也案書。桓譚《新論華譚又有《新論》。楊雄有《太𤣥經》,楊泉有《太𤣥經》《金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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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歴㑹稽周長生者,文士之雄也,作《洞歴》十篇,上自黃帝,下至漢朝,鋒芒毛髪之事,莫不紀載,與太史公表紀相似類也。上通下逹,故曰洞歴,然則長生非徒,文人所謂鴻儒者也。孔子曰:「文王旣沒,文不在兹」。乎文王之文在孔子,孔子之文在仲舒,仲舒旣死,豈在長生之徒與何言之卓殊,文之美麗也!長生家在㑹稽,生在今世,文章雖竒論者猶謂穉於前人,天禀元氣,人受元精,豈為古今者差殺哉超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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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序》梁敬叔竦以經籍自娛,著書數篇,名曰《七序》。班固見而之稱曰:「昔孔子著《春秋》而亂臣,賊子懼,梁竦作《七序而竊位素餐者慙《後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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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越諸子,王充好慱覽,而不守章句閉門,濳思絶慶吊之禮,戸牗墻壁各置刀筆,著《論衡》八十五篇。後書。充作論衡,北方都未有得之者,蔡伯喈到江東始得之,歎其文高度越諸子,及還,中國諸儒覺其談論更逺,嫌得異書,或捜求其帳中,至隠處,果得論衡,捉取數卷,將去,伯喈、丁寧之曰:「惟我與爾共之,勿廣也」。抱朴邕入吳,得論衡,恒秘玩以為談助,其後王朗為㑹稽太守,又得其書,及還許下,時人稱其才進,或曰:「不見異人,當得異書。問之,果以論衡之益,由是遂見傳焉袁山松書:充一代英偉所著文,時有小疵,猶鄧林枯枝,滄海流芥,未易貶者抱朴譏世六畧之書,萬三千篇,増善消惡,割截橫拓,驅役遊慢,期便道善,歸正道焉。論衡者,所以銓輕重之言,立真偽之平,非茍調文飾辭,為竒偉之觀也,其本皆起,人間有非,故盡思極心,以譏世俗,九虛三増,所以使俗務實誠也。論死訂鬼,所以使俗薄喪葬也。衡案:書自紀王充性恬淡,不貪富貴,滛讀古文,甘聞異言,好結友雅,徒不汜結俗材,傷偽書俗文多不實誠,故為論衡之書,論衡者論之平也,口則務在明,言筆則務在露文,寧危之計,黜於閭巷,撥世之言,訾於品俗,呂氏淮南懸於市門,觀讀之者無訾,一言二氏之文,不無累害,所由出者,家富官貴也。夫貴故得懸於市富,故有千金副,觀讀之者,惶恐畏忌,雖見乖不合焉,敢譴一字,或戯充仕數不耦,而徒屬文著記美言何補於身者?夫逹者未必知,窮者未必愚,遇者則得不遇失之故。夫命厚祿,善庸人尊顯命,薄祿惡,竒俊落魄,必以偶合,稱材量德,則夫專城食土者,材賢孔墨,身貴而名賤,則居潔而行墨,食千鍾之祿,無一長之德,乃可戯也!若夫德高而名白,官卑而祿泊,非才能之過,未足以為累也,士願與憲共廬不慕,與賜同衡,樂與夷俱旅,不貪與蹠比,迹髙士,所貴不與俗均,故其名稱不與世同,身與草木俱朽,聲與日月並彰,行與孔子比窮,文與楊雄為雙,吾榮之身通而知困,官大而德細,於彼為榮,於我為累,偶合容說,身尊體佚,百載之後,與物俱殁,名不流於一嗣,文不遺於一札,官雖傾倉,文德不豐,非吾所臧,徳汪濊而淵懿,知滂沛而盈溢,筆瀧漉而雨,集言溶㵠,而泉出富材,羡知貴行,尊志體列於一世,名傳於千載,乃吾所謂異也。或有難充,書繁重,云玉少石多多者,不為珍龍少魚,衆少者固為神荅,曰:文多勝寡,財富愈貧,世無一卷,吾有百篇,人無一字,吾有萬言,孰為賢也?上末篇見虎一毛,王仲宣昔在荊州,著書數十篇,荊州壊,盡焚其書,今在者二篇,知名之士咸重之,見虎一毛,不知其斑金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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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論文帝與呉質書曰:「觀古今文人,類不護細行,鮮能以名節自立,而徐偉長獨懐文抱質,恬淡寡欲,有箕山之志,可謂彬彬君子矣。著《中論》二十餘篇,辭義典雅,足𫝊于後魏志古人賤尺璧而重寸,陰懼乎時之過矣,而人多不強力,貧賤則懼於饑寒,富貴則流于逸樂,遂營目前之務,而遺千載之功,日月逝于上,體貎衰于下,忽然與萬物遷化,斯亦志士大痛也!孔融等已逝,唯幹者論成一家之言。《典畧》通志畧儒術》云:《中論六卷。魏徐幹𫝊典論五卷。魏文帝撰。徐氏中論六卷。魏太子文闕學徐幹撰。其編次之訛論云,《隋志》最可信,縁分類不攷,故亦有重復者,是不校勘之過也。以《隋志尚且如此,後有編書出於衆手不經校勘者,可勝道哉!於是作書目正訛。 《通志》:公自製也。魏豈有二偉長各作《中論》三寸卷耶?重復之謂,固古人所以致論于目睫也體。論杜恕著《體論》八篇,以為人倫之大綱,莫重於君臣。立身之基,本莫大於言行。安上理民,莫精於政法。勝殘去殺,莫善於用兵。夫禮也者,萬物之體也。萬物皆得其體,無有不善,故謂之體論。其《荅宋權書》云:「恕以年五十二不見廢棄,頗亦遭明逹。君子亮其本心,若不見亮,使刳心著地,正與數片肉相似,何足有所明?故終不自解說杜氏《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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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藻脫牙,余家遭火,典籍蕩盡,困於無力,不能更得,故抄掇衆書,撮其精要。用工少而所收多思不煩,而所見博。或謂洪曰:「流無源則乾,條離株則悴。吾恐玉屑盈車,不如金璧」。余荅曰:「泳源流者採珠而捐蚌,登荊嶺者拾玉而棄石余之抄畧,譬猶摘翡翠之藻羽,脫犀象之角牙。抱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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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成為恨,稽君道問二陸優劣,抱朴子曰:朱淮南嘗言二陸重規沓矩無多少也,一手之中,不無鈍利,方之他人,若江漢之與《潢潦陸子》十篇,誠為快書者,其辭之富也,雖覃思不可損也。其理之約者,雖殘筆腐豪,不可益也。陸平原作子書未成,吾門生有在陸君軍中嘗在左右,說陸君臨亡曰,窮通時也,遭遇命也,古人貴立言以為不朽,吾所作子書未成,以此為恨耳!余謂仲長統作昌言,未竟而亡,後董襲撰次之,桓譚《新論》未備而終,班固為其成琴道,今才士何不贊成陸公子書抱趨符朗,家罹楚朗,棄千金之劒,抱苻子而趨曰:夫千金之劍,利割之所在焉,符子之書,大道之所居焉。符子類苑,劉峻、梁安成、王秀雅重之,及為荊州,引為户曹參軍,給其書籍,使抄録事類,名曰《類苑》,未及成後,髙祖招文學之士,擢以不次曽䇿,錦被事咸言已盡,峻忽請紙筆䟽十餘事,帝不覺失色,自是惡之,不復引見。及類苑成,凡百二十卷,帝即命學士撰華林,徧畧以髙之。梁書》、《南史》劉之遴與孝標借類苑書曰:間聞足下作類苑,括綜百家,馳騁千載,彌綸天地,纒終萬品,撮道畧之英華,捜羣言之隠頥,鈆●既畢,殺青已就,義以類聚,事以羣分,述征之妙,楊班儔也,擅此博物,何快如之?雖復子野調聲,寄知音於後世,文信構覽,懸百金於當時,居然無以相尚,自非沉鬰澹雅之思,安能閇志經年,勤成若此?吾嘗聞為之者勞,觀之者逸,足下已勞於精力,宜令吾見異書。孝標荅曰:九冬有隟,三餘暇時,多遊書圃,代樹萱蘓,若夫采亹亹於緗紈,閲㣲言於殘竹,嗢飫膏液,咀嚼英華,不知地之為輿,天之為葢,靡測迴塘,莫辯輿馬,烏足以言乎?是用周流墳素,詳觀圖諜,搦管聨冊,纂兹英竒,蛩蛩之謀,止於善草,周周之計,利在衘翼,故鴻集斯文,葢自綴其漏耳,豈兾藏之名山,播於士大夫裁藝文何思澄,字元靜,少勤學,工文重結,交入華林,撰遍畧分書,與諸賓朋校定,而終日造謁,時人方之婁䕶《南史》。雕龍,劉勰,字彥和,撰文心雕龍五十篇,論古今文體旣成,未為時流所稱。勰自重其文,欲取定於沈約,約時貴盛,無由自逹,乃負書候約於車前狀,若欲貨鬻者,約便命取讀,大重之謂,深得文理,常陳諸几案《梁書高才不遇劉晝,字孔昭撰,髙才不遇𫝊三篇,自謂博物竒才,言好矜大,每云:使我數十卷書行于後世,不易齊景公之千駟也《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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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懃著書。或謂余曰:「子何不詢之有識,共著此書,何為區區自懃如此?夫荷㫋被毳者,難與道純綿之緻蜜、羮藜唅糗者不足論大牢之滋味,故服綌絺之凉者。不知盛暑之欝燠,襲貂狐之煖者,不知至寒之悽愴,予之術業,豈賓客之能闚?斯葢以筳撞鐘以蠡測海也。子嘗切齒淮南不韋之書,謂為賓逰所製,每至著述之間,不令賓客窺之也《金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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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文御覽》:初,齊武成令宋士嘉録古來《帝王言行要事》三卷,名為《御覽》,置於齊王巾箱陽體之創意,取《芳林遍畧》加《十六國春秋六經拾遺録》、魏帝史書,以士素所撰之名稱為《𤣥洲苑御覽》,後改《聖壽堂御覽》。武平三年,如晉陽祖珽等上言:「觀書貴博博而貴要,省日兼功,期於易簡。前者修文殿令臣等撰録斯書,編成三百六十卷。昔漢時諸儒集論經傳,奏之曰白虎閣,因名《白虎通》。竊縁斯義,仍曰修文殿御覽》。上呈齊主,命付史閣,徐之木謂人曰:此可謂床上之床,屋下之屋也三國典畧六籍奴婢。劉蕡精於儒術,嘗看文中子,忿然而言曰:「才非上聖擬上聖述作,不亦過乎?」客曰:「文中子於六籍如何?」蕡曰:「若以人望人,文中子於六籍,猶奴婢之於郎主耳」。後人遂以文中子為六籍奴婢賈氏《談録》。更撰千文,進士周逖改次千字文,更撰天寶應道千字文,將進之請,頒行天下,先呈宰執,右相陳希烈問之曰:「有添換乎?」逖曰:「飜破舊文,一無添換」。又問:「翻破盡乎?」對曰:「盡」。右相曰:「枇杷二字如何飜破?」逖曰:「唯此兩字依舊」。右相曰:「若如此還,未盡」。逖逡廵不能對梁髙祖,次韻,王羲之書千字,使周興嗣為文,髙祖稱善,加賜金帛梁𫝊。武帝取鍾王真迹授周興嗣令,選不重復者千字韻而文之興嗣一宿而上,鬢髪皆白,大被賞遇,後興嗣目疾,武帝親為之合藥御覽引梁書。千字文有王右軍書者,始梁武教諸王書,令殿鐵石於大王書中,撮一千字不重者,每字一片,紙雜碎無敘。武帝召興嗣謂曰:「卿有才思,為我韻云云。劉賓客嘉話太宗嘗幸秘閣,出草書千字文為賜李至勒石,上曰:「千文乃梁武得破碑,鍾繇書命周興嗣次韻而成,理無足取,若有資於教化,莫孝經若也。宋史至𫝊誤意林。初,梁庾仲容取諸家書術數雜記凡一百七家,五家抄其要語,為子畧三十卷,馬總以其繁畧失中,増損成三軸,前有戴叔倫、楊伯存兩序。讀書志。叔倫序曰:止以防守教之失中,以補比事之缺,下以佐屬文之緒,有䟽通廣博,㓗净符信之要,無僻放拘刻,譤蔽倍蕩之患,當篇籍散缺,人所未見之時,而乃先識其名,又得其語,斯足以廣聞見助,發揮,何止嘗鼎臠啖鷄蹠也!陸機氏曰:傾羣言之瀝液潄,六藝之芳潤,唐韋展日月如合璧賦云:獵英華於百氏潄,芳潤於六籍,是庶㡬焉。子畧纂異李景譲典貢年有李復言者,納省卷有纂異記一部,十卷牓出,曰:「事非經濟,動涉虛妄,其所納仰貢院驅使官,却還復言,因此罷舉南部化書:譚景昇於終南山著化書,出授宋齊丘曰:是書之化,其化無窮,願子序之,流於後世。齊丘將酒灌之沉湎,以牛皮裹縫拋於江中,後為漁人所獲,剖開見先生睡,齁齁不止,喚之頗久,方覺,乃曰:宋齊丘奪我化書,墜我于江,今天下頒行矣,齊丘何在?因留詩化風,起去不見詩曰:線作長江扇作天,靸鞋拋向海。東邊蓬萊信道無多地,只在譚生柱杖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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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學記》徐堅撰《初學記》,中山劉子儀愛其書曰:「非止初學,可為終身記」。《春明退朝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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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帖牛革日厯以白居易《六帖》為不語先生徽言司馬光手抄諸子,名曰徽言。所鈔自《國語》而下六書,其目三百一十有二,小楷端無一筆不謹陳氏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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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繡文者,㑹集衆綵以成錦繡,㑹集衆字以成辭義,如文繡然也。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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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朽盛事,文章經國之大業,不朽之盛事,年壽有時而盡,榮樂正乎其身。二者必至之常期,未若文章之無窮,是古之作者,寄身於翰墨,見意於篇籍,不假良史之辭,不託飛馳之勢,而聲名自𫝊於後典論,樹德建言。夫宇宙杳邈,黎獻紛雜,援萃出類,智術而已,歳月飄忽,性靈不居,騰聲飛實,制作而已。夫肖貎天地,稟性五十,擬耳目於日月,方聲氣乎風雷,其超出萬物,亦已靈矣,形甚草木之脆,名踰金石之堅,是以君子處世,樹德建言,豈好辨哉?不得已也雕龍宣明文章者,所以宣上下之象,明人倫之敘,窮理盡性,以究萬物之宜者也。文章流别論。異名,刺美風化,緩而不迫,謂之風采,摭事物,摛華布,體謂之賦,推明政治,莊語得失,謂之雅,形容盛德,楊勵休功謂之頌幽憂憤悱寓之比,興謂之騷,感觸事物,託於文章,謂之辭,程事較功,考實定名,謂之銘援古㓨,今箴戒得失謂之箴,猗遷抑揚永言謂之歌,非皷非鍾徒,歌謂之謡,步驟馳騁,斐然成章,謂之行品秩,先後,叙而推之,謂之引聲,音難,比髙下短長謂之曲,吁嗟慨嘆,悲憂深思,謂之吟吟,詠情性,總合而言,志謂之詩。帝王之言,出法度以制人者,謂之制。絲綸之語,若日月之垂照者,謂之詔,制與詔同。詔,亦制也。道其常而作彛憲者謂之典,陳其謀而成嘉猷者謂之謨,順其理而迪之者謂之訓,屬其人而告之者謂之誥,即師衆而申之者謂之誓,因官使而命之者謂之命,出於上者謂之教,行於下者謂之令,時而戒者勑也,言而喻之者宣也,諮而揚之者贊也。登而崇之者冊也,言其倫而㭊之者論也。度其宜而揆之者議也,別嫌疑而明之者辨也,正是非而著之者說也。記者,記其事也。紀者,紀其實也。纂者,纘而述焉者也。䇿者,條而對焉者也。傳者,傳而信之也。序者,纘而陳之也。碑者,披列事功而載之金石也。碣者,揭示操行而立之墓隧也。誅者,累其素履而質之鬼神也。誌者,識其行藏而謹其終始也。檄者,激發人心而喻之,禍福也。移者,自近移逺使之周知也。表者,布臣子之心,致君父之前也。牋者,修儲后之問,伸宮間之儀也。簡者,質言之而畧也。啓者,文言而詳也。狀者,言之於公上也。牒者,用之於官府也。㨗書不緘,挿羽而𫝊之者,露布也,尺牘無封,指事而陳。言之者,劄子也。青黃黼黻,經緯以相成者,總謂之文也,此文之異名也。珊瑚鈎詩話》。七國言事於王,皆稱上書。秦初定制,改書曰奏。漢定禮儀,則有四品:一曰章,二曰奏三,曰表,四曰議。章以謝恩,奏以按劾,表以陳情,議以執異文心雕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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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骨髓五經者,象天地,效鬼神,參物序,制人紀,洞性靈之奧,區極文章之骨髓者也。故論說辭序,則易統其首,詔䇿章奏,則書發其源,賦頌謌讚則詩立其本,銘誄箴祝,則禮總其端,紀傳銘檄則春秋為根,並窮髙以樹表,極逺以啓疆,所以百家騰躍,終入環內者也。夫文章者,原出五經,詔命䇿檄,生於書者也,序述論議,生於易者也,歌詠賦頌,生於詩者也,祭祀哀誄,生於禮者也,書奏箴,銘生於春秋者也。朝廷憲章,軍旅誓誥,敷顯仁義,發明功德,牧民建國,施用多途,至於陶冶性靈,從容諷諫,入其滋味,亦樂事也《顔氏家訓:足言,鄭子産獻㨗于晉士,莊伯不能詰,仲尼曰:志有之言以足志,文以足言,不言誰知其志?言之無文,行而不逺,晉為伯鄭,入陳非文,辭不為功,慎辭哉左襄四美言不文,或曰:良玉不雕,美言不文,何謂也?曰:玉不雕璵,璠不作器,言不文典,謨不作經法言畫脂鏤氷,內無其實,而外學其文,若畫脂鏤氷,費日損功鹽鉄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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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化之淵,所謂文者,非徒執卷於儒生之門,攄筆於翰墨之采,乃貴其造化之淵,禮樂之盛也陸景典語。以氣為主,文以氣為主,氣之清濁有體,不可力強而致譬諸音樂,曲度雖均,節奏同檢,至於引氣不齊,巧拙有素,雖在父兄,不能以移子弟典論》,不自見夫人善於自見,而文非一體,鮮能備善,是以各以所長,相輕所短。里語曰:家有弊帚,享之千金」。斯不自見之患也。常人貴逺賤,近向聲背實,又患闇於自見,謂已為賢夫文本同而末異,葢奏議宜雅,書論宜理,銘誄尚實,詩賦欲麗。此四科不同,故能之者偏也。唯通才能備其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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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勢桓、譚稱文家各有所慕,或好浮華而不知實覈,或美衆多而不見要約。陳思亦云:世之作者,或好煩文博採深沉其旨者,或好離言辨白,分毫析釐者,所習不同,所務各異,言勢殊也。劉楨云:「文之體指實強弱,使其辭已盡而勢有餘,天下一人耳,不可得也」。公幹所談,頗亦兼氣。然文之任勢,勢有剛柔,不必壯言慷慨,乃稱勢也。又陸雲自稱:「往日論文,先辭而後情,尚勢而不取,悅澤及張公論文,則欲宗其言。夫情固先辭勢實,湏澤可謂先迷,後能從善矣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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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理事方文章當以理致為心,腎氣調為筋骨,事義為皮膚,華麗為冠冕。今世相承,趨末棄本,率多浮艶,辭與理競,辭勝而理伏,事與才争,事繁而才損,放逸者流宕而忘歸,穿鑿者補綴而不足,時俗如此,安能獨違?但務去㤗去甚耳《顔氏家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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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慮原其所積,之章之體,摽舉興㑹,發引性靈,使人矜伐,故忽於持操,果於進取。今世文士,此患彌切,一事愜當,一句清巧,神厲九霄,志凌千載,自吟自賞,不覺更有傍人,加以砂礫,所傷慘於矛㦸,諷刺之禍,速乎風塵,深宜防慮,以保元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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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筆鳴鳯,翬翟備色而翔翥,百步肌豊而力沈也,鷹隼無采而翰飛戾,天骨勁而氣猛也。文筆才力,有似於此,若風骨乏采,則鷙集翰林,采乏風骨,則雉竄文固者,澡曜而髙翔,固文筆之鳴鳯也雕龍悅目,今之俗也。縉紳稚齒,閭巷小生,茍取成章,貴在悅目,龍目豕足,隨時之宜,牛頭馬髀,強相附㑹。夫把酌道,德憲章,前言者,君子所以行之也金樓子過秦論,余觀賈誼過秦論,發周秦之得失,通古今之制義,洽以三代之風,潤以聖人之化,斯可謂作者矣典論文之烏獲,世稱力者,常褒烏獲,然則董仲舒、楊子雲文之烏獲也。秦武王與孟說舉鼎,不任絶脈而死,少文之人,與董仲舒等,涌胷中之思,必將不任有絶脈之變,論衡異用枚臯文章敏疾長卿,制作淹遲,皆盡一時之譽,而長卿首尾溫麗,枚臯時有累句,故知疾行無善迹矣。楊子雲曰:軍旅之際,戎馬之間,飛書馳檄,用枚臯廊廟之下,朝廷之中髙文典,冊用相如西京雜記》𢎞麗以敏於賦頌為𢎞麗之文,為賢,則夫司馬長卿、楊子雲是也。文麗而務臣,言𦕈而趨深,然而不能處定是非,辯然否之實,雖文如錦繡,深如河漢,民不覺知是非之分,無益於崇實之化論衡定賢差顛,漢明帝楊后花面甚美,絶有顛狂,病發則殺人,惟內傳孟召為文章哀怨,后毎讀之顛狂,則必醒時人語曰:「孟召文章差顛狂獨異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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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囊馬融勤學,夣見一林花如錦繡夣中●此花食之,及窹,見天下文詞無所不知,時人號為「繡囊」獨異志、武陵記。芸鋤曹操欲殺彌衡,衡亡走投荊州牧劉表,表欲作書與孫權討逆,于時已全據江東,帶甲百萬,欲結輔車之援,共其距中國,使諸文士立草盡思,而不得表意,乃示衡衡省之曰:「但欲使孫左右柱刀児視之者,此可用爾,儻令張子布見此大辱人也」。即摧壊投地,表悵然有怪色,謂衡曰:「為了不中芸鋤乎惜之也」。索紙筆,便更書之。衆所作有十餘通,衡凡一歴,視之而已,暗記書之畢,以還表表以還,主或有録所作之本也,以比校之,無一字錯,乃各大驚,表乃請衡,更作衡,則作成手,不停輟表,甚以為佳而施用焉抱朴表,嘗作上事,極以為快,衡見之便滅投地曰:「作此筆者為食飯不?」别𫝊。孔、陸或問曰:「何如斯可謂之文?荅曰:孔文舉之書,陸士衡之議,斯可謂之文也。李充翰林論。徳音表,冝以逺大為本,不以華藻為先,若曹子建之表,可謂成文矣,諸葛亮之表劉主,裴公之辭侍中,羊公之讓開府,可謂德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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譏彈世人之著述,不能無病。僕常好人譏彈,其文有不善者,應時改定。昔丁敬禮常作小文,使僕潤飾之,僕自以才不過,若人辭不為也。敬禮謂僕卿何所疑難,文之佳惡,吾自得之,後世誰相知定吾文者耶?吾常歎此逹言以為美談。選曹子建與楊修書。江南文制,欲人彈射,知有病累,隨即改之。陳王得之於丁廙也,山東風俗,不通擊難,吾初入鄴,遂嘗以此忤人,至今為悔,汝曹必無輕議也。《家訓:瑕病,古來文才,異世爭驅,而慮動難圓,鮮無瑕病,陳思之文,羣才之俊也。而武帝誄云:尊靈永蟄」。明帝頌云:「聖體浮輕浮輕有似,於蝴蝶永蟄,頗疑於昆虫。施之尊極,豈其當乎!雕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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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筆:王粲才旣髙辯,論應機、鍾繇、王朗等,雖各為魏氏相,至於朝廷奏議,皆閣筆不能措手。《三國典畧》愈病,陳琳為曹操管記》室,作諸書,及檄草成,呈操操,先苦頭風,是日疾發,臥讀琳所作,翕然而起曰:「此愈我病」。數加厚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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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具草,曹操嘗使阮瑀作書與韓遂,時操適近出,瑀隨從,因於馬上具草書成,呈操●筆,欲有所定,而竟不能増損劉先主叛走,曹操使阮瑀為書與備馬上立成,操以此為能者,吾以為児戯耳金樓子假論嗣宗、鍾士季嘗向人道吾少年時一紙書與人,云是阮歩兵書,皆字字生義,旣知是,吾不足道也《語林》,一代之絶,陸機天才秀逸,詞藻宏麗,張華嘗謂之曰:「人之為文,常恨才少,而子更患其多。弟雲嘗與書曰:君苖見兄文,輙欲燒其筆硯。後葛洪著書,稱機文猶𤣥圃之積玉,無非夜光焉,五河之吐流,泉源如一焉。其𢎞麗姸贍,英銳飄逸,亦一代之絶乎《晉書制曰:機文其詞深而雅,其義博而顯,故足逺超枚馬、髙躡王、劉,百代文宗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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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騫、潘安仁之為文也,猶翔禽之羽毛,衣被之綃糓李充《翰林論》安仁、思緒、雲騫詞鋒景喚,前史儔於賈誼,先逹方之士衡晉史臣岳文文,選言簡章,清綺絶倫。《續文章志》孫興公云:潘岳文爛若披錦,無處不善陸機文若排沙簡金,往往見寶世說機文喻海,韞蓬山而育蕪,岳藻如江,濯美錦而増絢。《晉論》。王勃《滕王閣序末》云:「請灑潘江,各傾陸海」云爾英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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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銘孫綽為著作郎,於時才筆之士綽為冠,故溫王、郄庾諸公之薨,必須綽銘而後刻石《晉中興書》倚馬桓、宣武北征袁虎時從被責免宮,㑹須露布文,喚袁倚馬前,令作手,不輟筆,俄得七紙,殊可觀,東亭在側,極嘆其才,袁虎云:「當令齒舌間得利」世說夣吞鳥羅,含夣吞五色鳥,自後頓有文章晉傳夣筆如椽,王珣為桓溫椽嘗夣人,以大筆如椽與之,旣覺,曰:「此當有大手筆事」。俄而武帝崩,哀冊謚議皆珣所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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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時後漢才林,可參西京,晉世文苑,足儷鄴都,然而魏時話言,必以元封為稱首,宋來美談,亦以建安為口實,何也?豈非崇文之盛世,招才之嘉㑹哉?嗟夫!此古人所以貴乎時也雕,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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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盡鮑照,字明逺,文辭贍逸,為臨川王義慶所知賞,文帝以為中書舍人。上好文章,自謂人莫能及,照悟其旨,為文章多鄙言累句,咸謂才盡實不然也。宋書》寄人籬下,張融為問律,自序云:夫文章豈有常體,但以有體為常政,當使常有其體。大夫當刪詩書,制禮樂,何至因循寄人籬下?且中代之文,道體闕變,尺寸相資,彌縫舊物,吾之文章,體亦何異?政以屬辭多出,比事不覊,不阡不陌,非途非路耳。然其傳音振逸,鳴節竦韻,或當未極,亦已極其所矣。吾無師無友,不文不句,頗有孤神獨逸耳。臨終,又戒其子曰:「吾文體英絶,變而屢竒,不能逺至漢魏,故無取嗟晉宋,豈吾天挺,葢不隤家聲?融自自集為玉海。司徒禇淵問玉海名,融荅以玉比德海,崇上善南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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夣錦夣筆》:江淹,字文通,少以文章顯,晚節才,思㣲退,云為宣城太守時罷歸,始泊船禪靈寺渚,夜夣一人自稱張景陽,謂曰:前以一匹錦相寄,今可見還江懐中得數尺與之。此人大恚曰:那得割截都盡!顧見丘遲,謂曰:餘此數尺,旣無所用以遺君」。自爾淹文章躓矣。又嘗宿於冶亭,夣一丈夫自稱郭璞,謂淹曰:「吾有筆在卿處多年,可以見還」。淹乃探懷中得五色筆,一以授之。爾後為詩,絶無美句,時人謂之才盡南史》淹夣神人授五色筆,識者謂為「五臟神」。乾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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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無輩,任昉彥升、王儉,毎見其文,必三復殷勤,以為當時無輩,曰:「自傳季友以來,始復見于任子,若孔門是用其入室升,當」於是令眆作一文及見,曰:「正得吾腹中之欲」。乃出自作文,令眆㸃正,眆因定數字,儉拊几歎曰:「後世誰知子定吾文!」時琅邪王融有才儁,自謂無對,當時見眆之文,怳然自失,沈約一代詞宗,深所推挹。《南史》。三易》沈隠侯約曰:「文章當從三《易》,易見事,一也。易識字,二也,《易》讀誦,三也。邢子才常曰:沈侯文章用事,不使人覺,若胷臆語也,深以此服之。祖孝徴亦嘗謂吾曰:沈詩云崖傾䕶石髓,此豈似用事耶?邢子才、魏收俱有重名,時俗準的以為師匠。邢賞服沈約而輕任眆,魏愛慕任眆而毀沈約,毎於談讌辭色,以之鄴下紛紜,各有朋黨。祖孝徴嘗謂吾曰:任沈之是非,乃邢、魏之優劣也。《顔氏家訓》隠侯斟酌二南,剖陳三變,攄淵、雲之抑鬰,振播、陸之風徽,俾律呂和諧,宮商輯洽,不獨子建總建安之覇客,兒擅江左之雄舊唐文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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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明體永明末,盛為文章,呉興沈約、陳郡謝眺、瑯琊王融以氣類相推轂,汝南周顒善識聲韻,約等文皆用宮商,以平、上、去、入為四聲,以此制韻,不可増減,世呼為「永明體」南齊,陸厥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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呉均體呉均,文體清㧞有古氣,好事者咸斆之,謂為吳均體」。《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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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體徐摛,字士秀,為晉安王綱侍讀。王入為皇太子,轉家令,領直。摛文體旣別,春坊盡學之,「宮體之號,自此而始。簡文帝篇章辭賦,操筆立成,然傷于輕艶,當時號曰「官體」。梁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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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庾體庾信,字子山。父肩吾,為太子中庶子,掌管記。東海徐摛為右衛率,摛子陵及信並為抄撰學士,父子東宮,出入禁闥,恩禮莫與比隆。旣文竝綺豔,故世號為徐、庾體焉。當時後進,競相模範,毎有一文,都下莫不傳誦。聘于東魏,文章辭令,盛為鄴下所稱《北史》。一代文宗,徐陵為一代文宗,其文頗變舊體,緝裁巧密,多有新意。每一文出,好事者已傳寫成誦,遂傳于周齊《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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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進所宗劉孝綽辭藻,為後進所宗,時重其文,毎作一篇,朝成暮徧,好事者咸諷誦傳寫,流聞河朔,亭苑柱璧,莫不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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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公藏拙,梁常侍徐陵聘于齊。時魏收文學北朝,之秀,録其文集以遺陵令,傳之江左,陵濟江而沉之從者,以問陵曰:「吾為魏公藏拙,隨唐嘉話、國朝𫝊記》。韓陵片石。梁庾信從南朝初至北方,文士多輕之,信將《枯樹賦》以示之,於後無敢言者。時溫子昇作《韓陵山寺碑》,信讀而寫其本。南人問信曰:「北方文士何如?」信曰:「唯有韓陵山一片石堪共語。薛道衡、盧思道少解把筆,自餘驢鳴,狗吠聒耳而已」。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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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生比玉,溫子昇,字鵬舉,博覽百家,文章清婉。梁使張臯寫其文筆,傳於江外。梁武稱之曰:「曹植、陸機復生于北土,恨我詞人數窮,百六陽夏守傅標使吐谷渾,見其國主有書數卷,乃是子昇文也。濟陰王暉業嘗云:江左文人,宋有顔延之、謝靈運、梁有、沈約、任眆子昇,足以陵顔轢謝含,任吐沈、揚,遵彦作《文德論》,以為彬彬然有德《魏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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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偷魏收,毎陋邢邵,文邵嘗云:「江南任昉文體本踈,魏收非直模擬,亦大偷竊」。收聞之,乃言曰:「邵常於沈休文集裏作賊,何意道我偷任語?《三國典畧收言及沈休文集毀之,徐之才怒曰:「卿讀沈文半不能解何時事論其得失!謂收曰:「未有與卿談」。收去避之共人生活」。祖瑩以文學見重,嘗語人云:「文章須自出機杼,成一家風骨,何能共人同生活也?」葢譏世人好竊他文,以為已用《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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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露風雲李諤士恢,能屬文文。帝時,以時文體尚輕薄,流宕忘返,上書曰:「自魏之三祖,更尚文詞,江左齊梁,其弊彌甚,遺理存異,㝷虛逐㣲,連篇累牘,不出月露之形。積案盈箱,唯是風雲之狀。捐本逐末,流徧華壤,遞相師祖,久而愈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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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體式,隨杜正藏,為文迅速,有如宿構。曽令數人,並執紙筆,各題一文,正藏口授俱成,皆有文理,為當時所異。又為文章體式二十卷,論為文體,則甚有條理。後生寶而行之,多資以解褐,大行於世,時人號為文軌,乃至海外髙麗,亦共傳習,謂之《杜家新書》云《北史》馬誤,不覺禇遂良為太宗哀冊文,自朝還馬,誤入家而不覺也。國朝傳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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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楊盧駱楊烱,華州華陰人。少與綘州王勃、范陽盧照鄰、東陽駱賓王皆以文詞知名,海內稱為王、楊、盧、駱,亦號為「四傑」。烱聞之,謂人曰:「吾愧在盧前,恥居王後」。當時議者亦以為然。其後崔融、李嶠、張說俱重四傑之文。崔融曰:「王勃文章宏逸,有絶塵之跡,固非常流所及。烱與照鄰,則可企之,楊盈川之言信矣」。張說謂人曰:「楊盈川文思如懸河注水,酌之不竭,既優於盧,亦不減王。恥居王後,則信然愧在盧前,謙也」。《唐書》:腹藁王勃毎為碑頌,先磨墨數升,引被覆面而臥,忽起,援筆書之,初不㸃竄,時人謂之腹藁。談藪㸃鬼簿。楊烱為文,好以古人姓名連用,如張平子之談畧,陸士衡之所賦,潘安仁宜其陋矣,仲長統何足? 知之,號㸃鬼簿《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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筭博士駱賓、王好以數對如秦地重關一百二,漢家離宮三十六,時人號為筭博士口占五冊。王勮,長壽中為鳯閣舍人,壽春等五王出閣,同日受冊。有司撰儀註,忘載冊文。及百官在列,方知闕禮,宰相相顧失色。勮立召書五人,各令執筆,口占分寫,一時俱華,辭理典贍,人皆歎服。三變。唐有天下,文章無慮三變。高祖、太宗㳂江左餘風,絺章繪句,揣合低昻,故王、楊為之。覇𤣥宗好經術,羣臣稍厭雕琢,崇雅黜浮,氣益雄渾,則燕、許擅其宗。大厯、正元間,美才輩出,嚅嚌道真,●泳聖涯,於是韓愈倡之,柳宗元、李翺、皇甫湜和之,排逐百家,法度森嚴,抵轢晉、魏,上軋漢、周、唐之文,卓然為一王法,此其極也。若侍從酧奉則李嶠、宋之問、沈佺期、王維,制䇿則常衮、楊源、陸贄、權德與王仲舒、李徳裕言詩則杜甫、李白、元稹、白居易、劉禹錫,譎恠則李賀、杜牧、李商隠皆卓然以所長為一時冠,其可尚已?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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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錢學士張鷟,凡應入舉,皆登甲科,四叅選判䇿,為詮府之最,貟半千謂人曰:「張子之文如青錢,萬選萬中」。未聞退時,時流重之,目為「青錢學士」。是時天下知名,無賢不肖,皆記誦其文,天后朝中使馬仙童䧟黙啜,黙啜謂仙童曰:「張文成在否?」曰:「近自御史貶官」。黙啜曰:國有此人而不用,漢無能為也。新羅、日本東夷諸蕃,尤重其文,毎遣使入朝,必重出金貝以購其文,其才名逺播,如此澁體。徐彥伯為文,多求新竒,以鳯閣為鶠閣,龍門為虬戸,金谷為銑溪,玉山為瓊岳,以芻狗為卉犬,以竹馬為篠驂,以月兎為魄兎,以風牛為焱犢,後進效之謂澁體。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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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吳體富,嘉謨與吳少微友善,同官先是,文士撰碑頌,皆以徐、庾為宗,氣詞漸劣。嘉謨與少微屬詞,皆以經典為本,時人欽慕之,文體一變,號為富吳體《舊唐文苑》𫝊,馬過不覺。崔融為司農作,則天哀冊文,用思過苦,下直馬過其門,不覺文就而卒,時人以為二百年來無此文《兩京記、國朝傳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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鬻文獲財,李邕早擅才名,尤長碑頌,雖貶職在外,中朝衣冠及天下寺觀,多賫金帛往求其文,前後所製數百首,受納餽遺,亦至鉅萬。時議以為自古鬻文獲財,未有如邕者。其韓公行狀》、《洪州放生碑》,批韋巨源謚議,文士推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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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體溫麗,李華文體溫麗,少宏傑之氣,蕭穎士詞鋒俊發,華自以所業過之,疑其誣詞,乃為祭古戰塲文,燻汙之如故物,置於佛書之閣。華與頴士因閲佛書,得之。華謂之曰:「此文何如?」頴士曰:「可矣」。華曰:「當代秉筆者,誰及於此?」頴士曰:「君稍精思,便可及此」。華愕然。華著論言龜卜可廢,通人當其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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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澁求樂,李翰以進士知名,天寶中,寓居楊、翟,為文精密,用思苦澁,嘗從楊翟令皇甫曽求音樂,毎思渇則奏樂,神逸則著文,曽撰張廵、姚誾等傳兩卷,士友稱之揮翰霧散,李白從弟令問常醉,目白曰:「兄心肝五臟,皆錦繡耶?不然,何開口?成文揮翰霧散也。本集㨗書無如李晟破朱泚,徳宗覽收城露布之文,云:「臣已肅清宮禁,祗謁寢園,鍾簴不移廟,貎如故,上感涕失聲,左右六宮皆嗚咽,論者以國朝㨗書露布,無如此者,于公異之辭也。公異後為陸贄所忌,誣以家行不至,賜孝經一卷,壞坎而終,國史補。唐于公異為李西平,故作京城露布云肅清云云。如故人以為工,然傳季札為宋公。劉裕作謁五陵表云:「山川無改,城郭為墟,宮廟頓隳,鍾簴空列。又宇文周平髙齊,詔曰:「幽青海岱,折簡而來,冀北河南,傳檄可定」。公異葢出此也。寓簡發於羇旅文章之作,常發於羇旅草野韓荊潭詩序儷花閗葉,李翺祭退之文云:「建武以還,文卑質䘮,儷花聞葉,顛倒相上,及兄之為,思動鬼神,開合恠駭,驅濤振雲,包劉越羸,並武同殷,學者有歸,大變于文文苑元和體元和已後,文士學竒於韓愈,學澁於樊宗師,歌行則學於張籍,詩句則學矯激於孟郊,學淺切於白居易,學滛靡於元貞,俱名元和體。大抵天寶之風尚黨,大厯之風尚怪。國史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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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和主盟,唐初開文館,髙宗禮茂才虞、許擅價於前,蘇、李馳聲於後,潤色之文,咸布編集,然尚古者傷於大僻,狥華者或至不經,齷齪者局於宮商,放縱者流於鄭衛,若呂調律度,楊𣙜古今賢不肖,皆賞其文,未有如元白之盛也。昔建安才子始定覇于曹,劉永明辭宗,先讓功于沈謝,元和主盟,㣲之樂天而已,舊元白𫝊論。見詞迴心,白傅與贊皇不協,每毎有所寄文章,李緘之一篋,未嘗開劉三復,或請之曰:「見詞翰則迴吾心矣」。南部出,有豁懷令狐楚一代,文宗雅知元積之辭學,謂積曰:「嘗覽足下製作,所恨不多,遲之久矣,請出其所有以豁予懷」。積因獻其文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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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理貴中李德裕鎮浙西,劉三復在幕,一旦,令草謝御書表,謂之曰:「立構也」。歸創之。三復曰:「文理貴中,不貴其速」。贊皇以為當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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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馳戎夷。馮定初,長慶中,源寂使新羅國,見其國人,傳寫諷念定所為黒水碑畫鶴記,韋休符之使西畨也,見其所館寫定《商山,記於屏障,其文名馳于戎夷如此舊傳三十六體,李商隠初為文奇古,及在令狐楚府,楚本工章奏,因授其學,商隠儷偶而繁縟過之,時溫庭筠、段成式俱用是相誇,號三十六體新羅請記:大中四年進士馮㳙登第,榜中文譽最髙,是歳新羅國起樓,厚賫金帛,奏請撰記,時人榮之𤨏言獺祭魚,李商隠為文,多撿閲書冊,左右鱗次,號獺祭魚談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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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堆謝廷皓以詞賦著名,號「錦繡堆摭言撑霆裂月,「吾適又自編一鳴集,且撑霆裂月劼作者之肝脾,亦當吾言之無怍也」。司空圖與王駕評詩、書。上水船朱梁。時姚洎為學士,一日,梁祖問及裴延裕曰:「頗知其人思敏」。洎曰:「向在翰林,號下水船」。帝曰:「卿便是上水船泊,甚慙」,摭言。又號急灘頭上水船。 吳沈顔,字可鑄,天復初進士,後為吳翰林學士。少有詞藻,琴棋皆臻妙傷。中語曰下水船言」,為文敏速,無不載也。著贅書十卷,自序極其誇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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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集》:五代劉贊文思遲乃禱乹象,乞文才一夕夣吞小金龜,自後大有文思。孟氏朝為學士,有《玉堂集》。一日,吐金龜投水中,不久卒牧竪《閑談》。《西江集》,周王仁裕少夣剖出腸胃,引江水浣之,見水中沙石皆為篆籀文,因飲之,自是文思益佳。有詩百卷,號《西江集》《五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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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思敏速,徐鉉㓜能屬文,文思敏速,凡所撰還,不喜預作,有欲從其求文者,必戒臨事即來請,往往執筆立就,未嘗沈思,常曰:文速則意思敏壯,緩則體勢踈慢南唐穢臭,宋齊丘天才縱逸,凡建碑碣,皆其為文,命韓熈載八分書之,熈載常以紙塞其鼻,曰:其詞穢且臭江南野録》艾氣韓熈載,性好謔浪,有投贄荒惡者,使妓炷艾燻之,俟來嗅曰:子之卷軸,何多艾氣也宵寐,匪禛。宋景文修唐史,好以艱深之詞,文淺易之說,歐公思有以諷之。一日大書其壁曰:宵寐!匪禛札闥,洪休宋見之曰:「非夜夣不祥,題門大吉耶?何必求異如此!」歐公曰:「李靖傳云:震雷無暇掩聦,亦是類也。宋公慙而退。今所謂震霆不及塞耳者,係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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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頭着糞陳師錫序《五代史》荊公曰:「釋迦,佛頭上不堪着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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衲被楊億為文章所用故事,常令子姪檢出處,每叚用小片紙録之,輙粘所録而蓄之,時人謂之衲被吕氏《家塾記》言對事對,言對為美,貴在精巧,事對所先,務在允當。若兩事相配,而優劣不均,是驥在左驂駑為右服也。若夫事或孤立,莫與相偶,是䕫之一足踸踔而行也雕龍遲速,人之稟才,遲速異分,文文制體,大小殊切,相如含筆而腐毫,楊雄輟輟而驚夣,桓譚疾感於苦思,王充氣竭於思慮,張衡硏京以十年,左思練都以一紀,雖有巨文,亦思之緩也。淮南崇朝而注騷,枚臯應詔而成賦,子建援牘如口誦,仲宣舉筆似宿搆,阮瑀據案而制書,禰衡當食而草奏,雖有短篇,亦思之速也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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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敷布其義。賦,敷也,敷布其義,謂之賦也釋名。登高能賦,傳曰「不歌而誦謂之賦,登髙能賦可以為大夫」。言感物造端,材智深美,可與圖政事,故可以為列大夫也。春秋之後,周道寢壞,聘問歌詠,不行於列國,學詩之士逸在布衣,而賢人失志之賦作矣。孫卿及楚臣屈原、離纔憂國,皆作賦以風,咸有惻隠古詩之義。其後宋玉、唐勒、漢興枚乘、司馬相如下及楊子雲,競為侈麗閎衍御作荒唐之語,沒其風諭之義,是以楊子悔之曰:「詩人之賦,麗以則。辭人之賦,麗以滛」,如孔氏之門人用賦也,則賈誼登堂,相如入室矣《漢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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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詩之流賦者,敷陳之稱,古詩之流也。前世為賦者,有孫卿、屈原尚,頗有古詩之義,至宋玉則多滛浮之病矣。《楚辭之賦,賦之善者也。故楊子稱賦莫深於《離騷》,賈誼之作,則屈原儔也虞摯《文章流別論》上林子虛、司馬相如為上林子虛賦,意思蕭散,不復與外事相關,控引天地,錯綜古今,忽然如睡,煥然而興,㡬百日而後成。其友人盛覽字長通,䍧牱名士,嘗問以作賦,相如曰:合綦組以成文,列錦繡而為質,一經一緯,一宮一商,此賦之迹也。賦家之心,苞括宇宙,總覽人物,斯乃得之於內,不可得而傳覽,乃作合組歌列,錦賦而退,終身不復敢言作賦之心矣《西京雜記》大人賦相如將獻賦,未知所為,夣一黄衣翁謂之曰:「可為大人賦」。遂作大人賦,言神仙之事以獻之,賜錦四匹。神化所至司馬長卿賦,旹人皆稱典而麗,雖詩人之作,不能加也。楊子雲曰:長卿賦不似從人間來,其神化所至邪?子雲學相如為賦而弗逮,故雅服焉并上以速易遲。漢武好詞賦,毎所行幸及鳥獸異物,輙命司馬相如等賦之,上亦自作詩賦數百篇。賦成,初不留思,相如造文,遲彌時而後成。每嘆其工妙,謂相如曰:以吾之速易子之遲,可乎?相如曰:於臣則可,未知陛下何如耳。上大笑而不責漢武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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賦託相如,長安有慶,虬之亦善為賦,嘗為《清思賦》,時人不之貴也,乃託以相如所作,遂大見重於世《西京雜記》浮滛,或問屈原之騷,相如之賦孰愈曰優㳺。宏衍、屈原之尚也,浮艶漂滛,相如之長也。然原託譬喻,其意周旋,綽有餘矣,長卿、子雲未能及之矣典論不如相如。枚臯為賦善於東方朔,上有所感,輙使賦之為文疾,受詔輙成,故所賦者多。司馬相如善為文而遲,故所作少,而善於臯臯賦辭中,自言為賦不如相如。又言為賦廼俳見,視如倡自悔類倡也。故其賦有詆娸東方朔,又自詆娸,其文骫骳,曲隨其事,皆得其意。頗詼笑不甚閑靡《漢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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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詩司義》,宣帝令王褒與張子僑等並待詔,數從遊獵,所幸宮館,輙為歌,第其高下,以差賜帛,議者多以為滛靡不急,上曰:不有博奕者乎?為之猶賢乎已辭賦:大者與古詩同,義小者辨麗可喜,譬如女工有綺縠,音樂有鄭衛,今世俗猶皆以此娛說,耳目辭賦,比之尚有仁義風諭,鳥獸草木多聞之,觀賢於倡優,博奕逺矣夣臟出地,余少時愛楊子雲,麗文,高論不量年少,猥欲追及,嘗作小賦,用精思太劇而立感動發病,子雲亦言成帝上甘泉,詔使作賦,為之卒暴倦臥夣,其五臟出地,以手收之,覺大少,氣病一歳。余素好文,見子雲善為賦,欲從之學,子雲曰:能讀千首賦,則善為之矣。桓子新論先是時,蜀有司馬相如作賦,甚𢎞麗溫雅,雄心壯之,每作賦,常擬以為式漢書楊雄作賦,有夣腸之談,曹植為文,有反胃之論,言勞神也金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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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夫不為。或問楊雄曰:吾子少而好賦,曰:然。童子雕蟲篆刻,俄而曰:「壯夫不為也。或曰:霧糓之組麗,曰:女工之蠧矣!吾子若論詩人之賦,麗以,則辭人之賦麗以滛,但知變之而已,又未知雄自為壯夫何如也?著劇秦美新,妄投於閣,周章怖慴,不逹天命,童子之為耳。桓譚以勝老子,葛洪以方仲尼,使人歎息《顔氏家訓小巫,見大巫張紘見柟榴枕,愛其文,為作賦。陳琳在北見之,以示人曰:「此吾鄉里張子綱所作也」。後紘見陳琳,作《武庫賦》,《應機論》與琳書,深歎美之。琳荅曰:「自僕在比,與天下隔,此間率少於文章,易為雄伯,故使僕受此過荖之譚,非其實也。今景興在此,足下與子布在彼,所謂小巫見大巫,神氣盡矣」。《吳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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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都賦》:左思,字太沖,齊國臨淄人也,作三都賦,十年乃成,門庭户席皆置筆硯,遇得一句,即便䟽賦成,時人有譏訾思,意甚不愜,後示張華,華曰:此二京可三,然君文未重于世,宜以示髙名之士」。思乃請序皇謐,謐見之嗟嘆,遂為作序,於是訾者莫不歛衽讚述焉。陸機入洛,欲為此賦,聞思作之,撫掌而笑,與弟雲書,「聞有傖父,欲作《三都賦》,須其成,當以覆酒瓮耳。及思賦出,機絶歎服,以為不能加也世說孫興公云:「三都二京,五經皷吹班張之流,左思欲賦三都,乃詣著作郎張載訪岷卭之事,遂構思十年門庭牗厠,悉著紙筆,遇得一句,即便䟽之,自以為所見不博,求為秘書郎,及賦成,讀書之家,兢相傳寫,都城為之紙貴,張司空見左太沖三都賦曰:「班,張之流也,使讀之者盡而有餘,久而更新《晉書》:屋下架屋,庾仲初作揚都賦成,以呈庾亮,亮以親族之懷,大為其名價,云可三二京於此,人人競冩都下紙為之貴謝,太傅云:「不得爾,此是屋下架屋耳!」事事擬學,而不免儉狹《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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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左獨秀,宋元嘉中,南平王獻赤鸚鵡,普詔羣臣為賦。太子在衛率袁淑文冠當時,賦畢,賫示謝希逸,時希逸賦亦竟,袁見嘆曰:「江左無我,卿當獨秀。我若無卿,亦一時之傑也」。遂隠其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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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助貞元中,杜黃裳知舉試珠,還合浦賦,進士林藻賦成,憑几假寢夣人,謂之曰:「君賦甚佳,但恨未敘珠來去之意爾」。藻悟,視其草乃足四句,其年,擢第謝恩,黃裳謂曰:唯林生敘珠來去之意,若有神助閩川名士傳結綵蹙金,張登長于小賦,氣宏而密,間不容髪,有織成隠起、結綵蹙金之狀權徳輿為之序,以公幹、景陽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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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見命進士李為作淚賦》及《輕簿暗小》四賦,李賀作樂府,多屬意花草蜂蝶之間,二子竟不逺大世言文字,可以見分命之優劣。因話録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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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詩文章者,所以宣上下之像,明人倫之敘,窮理盡性,以究萬物之宜者也。王澤流而詩,作成功臻而頌興。周禮太師掌教六詩:曰風,曰賦,曰比,曰興,曰雅,曰頌,言一國之事,繫一人之本,謂之風,言天下之事形,四方之風,謂之雅,頌者,美盛徳之形。容賦者,敷陳之稱也。比者,喻類之言也,興者,有感之辭也,後世之為詩者矣矣,其功徳者謂之頌,其餘則總謂之詩,頌詩之美者也文章流别六義,詩有六義焉:一曰興,二曰比,三曰賦。文已盡而義有餘,興也。因物喻志,比也,直書其事,寓言冩物賦也,𢎞斯三義,酌而用之,幹之以風力,潤之以丹彩,使味之者無極,聞之者動心,是詩之至也。詩品古律蘇、李而上髙簡古,澹謂之古,沈宋而下,法律精切謂之律珊瑚鈎詩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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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行,姜堯章云:「守法度,曰詩載始末曰守,體如行書,曰行放情,曰歌行間之,曰歌行悲如蛩曰吟,通乎風,俗曰謡,委曲盡情曰曲《娯書堂詩話》。動物感人氣之動,物物之感,人故搖蕩,性情形諸舞詠照燭,三才暉麗,萬有靈祇待之以致饗,幽㣲藉之以昭告,動天地,感鬼神,莫近於詩。昔《南風》之辭,《卿雲之頌,厥時夏矣。夏歌曰:「鬰陶乎予心,楚謡曰名。余曰,正則雖詩骨未全,然是五言之濫觴也。逮漢李陵,始著五言之目矣。自王、楊、枚、馬之徒,詞賦競爽,而吟詠靡聞。從李都尉迄班媫妤,將百年間有婦人焉,一人而已。詩人之風,頓已缺畏。東京二百載中,惟有班固《詠史》,質木無文。降及建安,曹公父子,篤好斯文,平原兄弟鬰為文棟,劉楨、王粲為其羽翼,次有攀龍托鳯,自致於屬車者,葢將百計,彬、彬之盛,大備於時矣。《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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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室魏陳思王曹植詩:「其源出於國風,骨氣竒髙,詞彩華茂,情兼雅怨,體備文質,粲溢今古,卓爾不羣,嗟乎陳思之於文章也!譬人倫之有周孔,鱗羽之有龍鳯,音樂之有琴笙,女工之有黼黻,俾爾懐鉛吮墨者,抱篇章而景慕,暎餘暉以自燭,故孔氏之門,如用詩,則公幹升堂,思王入室,景陽潘陸,自可坐於廊廡之間矣!繡虎曹植,七步成章,號繡虎《玉箱雜記》:魏文與陳思王同出逰,見兩牛在墻間闘一,牛墜井死,詔植賦詩不得,言牛不得,言鬬不得言,井不得言,死百步,要成四十,言不成即加罪」,植應口即成,曰:「兩肉齊道行,頭上載橫骨,行至險,上頭,崛起相唐突,二敵不俱勝,一肉臥土窟,非是力不如,盛氣不得泄步猶未竟」。又作《自怨詩》三十言曰:「煮豆持作羮,漉䜴以為汁,箕在釡下,燃豆向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其敏如此。尚書故實。以筳叩鐘魏白馬王彪詩,魏文學,徐幹詩,白馬與陳思荅,贈偉長公幹往復,雖曰以筳叩鐘,亦能閑雅矣。詩品。兒女情多張華詩,其源出於王粲,其體華艶,興託不竒,巧用文字,務為硏冶,雖名髙曩代,而䟽亮之士,猶恨其兒女情多,風雲氣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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爛若舒錦、潘岳詩,其源出於仲宣翰林,歎其翩翩然如翔禽之有羽毛,衣服之有綃縠,猶淺於陸機。謝混云:「潘詩爛若舒錦,無處不嘉。陸文如披沙簡金,往往見寶。嶸謂益壽輕華,故以潘為勝。翰林篤論,故謂「陸為深」。余常言:「陸才如海,潘才如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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輓歌輓歌辭者,或云古者虞殯之歌,或云出自田橫之客,皆為生者,悼往哀苦之意,陸平原多為死人自嘆之言,詩格旣無此例,又乖製作本意。顔氏家訓讀文神超,郭景純詩云:「林無靜樹川無停流」。阮孚云:泓崢蕭瑟,實不可言。毎讀此文,輙覺神超形越世說。見孝弟性。夏侯湛作周詩成,示潘安仁。安仁曰:此非徒溫雅,乃別見孝弟之性。潘因此遂作家風詩犯,即出詩。桓溫少與殷浩友善,浩嘗作小詩示溫,溫曰:「汝慎勿犯我,當出汝詩示人。沈約《野史。一時文宗許詢有才,澡善屬文,自司馬相如、王褒、楊雄諸賢,世尚賦頌,皆體則詩騷,傍綜百家之言。及至建安,而詩章大盛。逮乎西朝之末,潘、陸之徒,雖時有質文,而宗歸不異也。正始中,王弼何宴,好莊、老、𤣥勝之談,而世遂貴焉。至過江,佛理尤盛,故郭璞五言始㑹合道家之言而韻之。詢及太原孫綽轉相祖尚,又加以三世之辭,而詩騷之體盡矣。詢、綽並為一時文宗自此作者悉體之。至義熈中,謝混始改續晉陽秋。皷吹来思桓𤣥作詩,思不來,輙作皷吹。旣而思得,云「鳴鵠響長阜!數曰:皷吹固自來人思俗說。託言以諷蜀李壽於成都。興上方御府,務于奢侈,百姓思亂,其臣龔壯作詩七首,託言應璩以諷壽壽,報曰:「省詩知意,若今人所作,賢哲之話言也。古人所作,死鬼之常詞耳」。魏書載記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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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綺之冠,普宋之際,殆無詩乎義,熈中以謝益壽、殷仲文為華綺之冠,殷不競矣詩品潘陸、顔、謝、顔延之、與陳郡謝靈運,俱以辭未齊名,而遲速懸絶,文帝嘗各𠡠擬樂府,比上篇,延之受詔便成,靈運,久之,乃就,延之嘗問鮑照巳與靈運優劣,照曰:謝五言如初發芙蓉,自然可愛。君詩若鋪錦列繡,亦雕繢滿眼,延之毎薄湯惠休詩,謂人曰:惠休制作,委巷中歌謡耳!方當誤后事。是時議者以延之、靈運自潘岳、陸機之後,文士莫及,江右稱潘陸,江左稱顔謝焉《南史》湯惠休曰:謝詩如芙蓉出水,顔如錯彩●金顔終身病之。詩品都邑竸冩謝靈運,毎有一詩至都邑,貴賤莫不競寫,宿昔之間,士庶皆徧,逺近欽慕,不動京師《宋書》。齊武陵王華作短句詩,學謝靈運,陳太祖曰:康樂放蕩作體,不辯有首尾。安仁、士衡深可宗尚,顔延之,抑其次也南齊十六風人第一,謝惠連,才思富㨗,恨其蘭玉夙凋,故長轡未騁,秋懷擣衣之作,雖復靈運銳思,亦何以加焉?久工為綺麗歌謡,風人第一詩品康樂毎對惠連輙得佳語,後在永嘉西堂,思詩竟日不就,窹寐間忽見惠連,即成池塘,生春草園,柳變鳴禽,故常云:此語有神助,非吾語也家録五言冠冕,元嘉中有謝靈運,才髙詞盛,富艶難蹤,固已含跨劉郭,陵轢潘左,故知陳思為建安之傑,公幹、仲宣為輔,陸機為太康之英,安仁、景陽為輔謝客為元嘉之雄,顔延年為輔,斯皆五言之冠冕,文詞之命世也。詩品好謔遇,敵謝莊有口辨,宋孝武嘗問顔延之曰:「謝希逸月賦何如?」荅曰:美則美矣」。但莊始知隔千里兮共明月,帝召莊以延之荅語語之,莊應聲曰:「延之作秋胡詩,始知生為久別,離沒為長不歸」。帝撫掌笑曰:「人好嘲謔,未有不遇其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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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製冩物,鮑照字明,逺其詩善,製形狀冩物之詞,得景陽之諔詭,含茂先之靡嫚,骨節強於謝混,驅邁疾於延年,總四家而擅美,跨兩代而孤出,嗟其才秀人㣲,故取湮當代,然貴尚巧似,不避危仄,頗傷清雅之調,故言險俗者,多以附昭。《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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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激頓挫。謝晀字𤣥暉詩,其源出於謝混,㣲傷細密,頗在不倫,一章之中,自有玉石。然竒章秀句,往往警遒,足使叔源失步,明逺變色。善自發詩端,而末篇多躓,此意銳而才弱也。至為後進士子之所嗟慕。晀極與余論詩,感激頓挫過其文。晀長五言詩,沈約嘗云:「二百年來無此詩」《南史》梁髙重晀詩曰:三日不讀謝晀,詩覺口臭談藪劉孝綽,當時有重名,無所與讓,唯服謝晀,常以謝詩置几案間,動靜輙諷。味簡文愛陶淵明文,亦復如此家訓打鉢立韻:蕭文琰,蘭陵人。丘令楷,吳興人。江洪,濟陽人。齊竟陵王子良嘗夜集賦詩,約四韻,刻燭一寸。文琰曰:「須燒一寸燭,為成四韻詩,何難之有!乃與丘江等共打銅鉢立。韻響滅則詩成,皆可觀覽。南史王𫝊孺傳。文外獨絶王籍入,若耶溪詩云:「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江南以為文外獨絶,物無異議,簡文吟詠,不能忘之,孝元諷味,以為不可,復得至懷。舊志載於籍傳,范陽盧詢鄴下才俊,乃言此不成語,何事於能?魏收亦然家訓雕章間出,齊蕭慤字仁祖,嘗於秋夜賦詩,其兩句曰:芙蓉露下落,楊柳月中踈」。邢子才曰:「蕭仁祖之斯文,可謂雕章間出。昔潘陸齊軌,不襲建安之風,顔謝同聲,遂革太元之氣,自漢逮晉,情賞猶自不諧,河北江南意製本應相詭顔黃門云:吾愛其蕭散,宛然自目,而盧思道之徒,雅所不愜,箕畢殊好,理宜固然三國典畧日限為詩。張率士簡常日限為詩一篇,有虞訥者,見而詆之,率乃一旦焚毀,更為詩示焉,託云沈約。訥便字字嗟,稱無字不善,率曰:此吾作也。訥慙而退南史》十步。後魏彭城王勰從幸上黨,有大松上行而賦詩曰:「汝可作詩,至吾行所而令就也」。時勰去帝十餘步,至帝所而就詩曰:「問松經㡬冬?山川何如昔?風雲與古同妻子不容北齊,并州有士族,好為可笑,詩賦輕蔑邢、魏諸公,衆共嘲弄,虛相稱讚,必擊牛釃酒延之,其妻,明鑒人也,泣而諫之。此人嘆曰:「才華不為妻子所容,何況行路,至死不覺。家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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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詩得妾李徳林為內史令,與楊素共執隋政,素功臣豪侈,後房婦女千人。徳林子百藥夜入其室,私素寵姬,旦日俱執於庭,將斬之。百藥年未二十,儀神雋令素意惜之,曰:「聞汝善為詩,可作詩自叙,若稱吾意,當貸汝死」。授以紙筆,立就素覽之,欣然即以妾與之,并資從數十萬。國朝傳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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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語得禍,煬帝善屬文而不欲人出,其右司𨽻薛道衡由是得罪,因後事誅之,曰:「更能作空梁落燕泥否?」煬帝為燕歌行,文士皆和,著作郎王胄獨不下筆。帝毎衘之,胄竟坐此見害,而誦其警句曰:「庭草無人隨意緑,復能作此語否?《國朝傳記》、《隋唐嘉話》。力敵造化盧黃門云:陳拾遺橫制頺波,天下質文翕然一變,至今尚有陳梁宮掖之夙。至公大變,掃地並盡,今古文集遏而不行。惟公文章橫被六合,可謂力敵造化歟!李陽氷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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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助張說,旣謪岳州,而詩亦悽惋,人謂得江山助」,云「非世間語,歌詩之風蕩來久矣。大抵喪於南朝,壞於陳叔寶。然今之業是者苟不能求古於建安,即江左矣。苟不能求麗於江左,即南朝矣。或過為豔傷麗病者,即南朝之罪人也。吾唐來有是業者,言出天地外,思出鬼神表,讀之則神馳八極,測之則心懷四溟,磊磊落落,真非世間語者有李太白皮日休文藪。李陽氷云:太白多天仙之詞,凡言多諷。興自風騷之後,馳騁屈宋,鞭打楊馬,千載獨步,惟公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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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古體勢,杜子美詩,上薄風騷,下該沈宋,言奪蘇、李,氣吞曹、劉,掩顔謝之孤標,雜徐、庾之鮮麗,盡得古人之體勢。元禎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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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多蹇,天寶之末,劉希夷、王昌齡、祖詠、張若虛、孟浩然、常建、李白、杜甫,雖有聞名,俱流落不偶,恃才浮誕而然也《明皇雜録》詩人多蹇如、陳子昻、杜甫,各授一拾遺而屯剥至死,李白、孟浩然,不及一命,窮悴終身,近日孟郊,六十終恊,律即張籍,五十未離一太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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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取人句:「王維好佛,故字摩,詰性致髙逺得,宋之問輞川別業山水勝,絶今清涼寺是也。維有詩名,然好取人句,如「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英華集中詩也。「漠漠水田飛白鷺,陰陰夏木囀黄鸝」,李嘉祐詩也。《國史補。天心月脇,逸歌長句,駿發踔厲,往往穿天心,出月脇,意外驚人語,非尋常所能及也皇甫湜、顧況集序擅塲李端工詩,大厯中,與韓翊、錢起、盧綸等文詠唱和,馳名都下,號「大厯十才子」。郭尚父少子曖,尚代宗女昇平公主,賢明有才思,尤喜詩人,而端等十人多在曖之門下,每宴集賦詩,公主坐視簾中詩之美者賞百縑,曖因拜官,㑹十子曰:詩先成者賞詩,端先獻警句云:薫香荀令偏憐小傅粉,何郎不解愁主,即以百縑賞之,錢起曰:「李校書誠有才,此篇宿搆也,願賦一韻正之,請以起姓為韻」。端即裂牋而獻曰:「方塘似鏡草芊芊,初月如鈎未上弦,新開金將教調馬,舊賜銅山許鑄錢,曖曰:此食工也。起等始服,子虞仲舊唐唐人讌集,必賦詩,推一人擅塲是㑹也,端擅塲送丞相王縉之鎮幽、朔,韓翊擅塲,送丞相劉宴之廵江淮錢起擅塲國史補》,賂求供奉李益,長於歌詩,與宗人李賀齊名,毎作一篇,為教坊樂人,以賂求取,唱為供奉歌詞,其征人歌早行箱好事者,盡為圖,障迴樂,烽前沙似雪,受䧏,城外月如霜」之句,天下以為歌詞舊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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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諷時事,白居易作樂府及詩百餘篇,規諷時事,流聞禁中,上見而悅之,召為翰林學士。元禎為集序曰:鷄林賈人求市頗切,自本國宰相每以一金換一篇,甚偽者,宰相輙能辨之。本傳。李戡嘗曰:「自元和以來,有元、白詩者,纎艶不逞,非莊人雅士,多為其所破壞,流于民間,䟽于屏壁,子父女母交口教授,滛言媟語,冬寒夏熱,入人肌骨,不可除去。吾無位,不得用法以治之杜牧李志或云樂天毎作詩,令一老嫗解之,問曰:解否?嫗曰:解則録之不解,則不復習之,故唐末之弊,至於俚墨客揮,冷淡生活,裴令公居守東洛,夜宴半酣,公索句元白:有得色時,公為破題,次至汝,士曰:昔日蘭亭無艶質,此時金谷有髙人白,知不能加,遽裂之,曰:笙歌鼎沸勿作,冷淡生活。元顧曰:樂天所謂能全其名者也。唐紀。探驪獲珠,長慶中元㣲之夣,得韋楚客同㑹樂天舍,論南朝興廢,各賦《金陵懷古詩,劉滿引一盃飲已即成,曰:「王濬樓船下益州,金陵王氣黯然收,千尋鐵鏁沈江底,一片䧏幡出石頭,人世㡬囘傷,往事,山形依舊枕江流,而今四海為家日故壘。蕭蕭蘆荻,秋白公覽詩曰:「四人探驪龍,子先獲珠,所餘鱗爪何用耶?」於是罷唱唐詩紀事,鑄銅像事李洞,字才江,諸王之孫,慕賈島為詩,鑄銅其像,事之如神,詩人多笑其僻澁,不貴其竒峭,惟吳融稱之《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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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杜、杜牧於詩情致豪邁,人號為小杜,以別杜甫本𫝊,味出酸醎,司空圖論詩云:「梅止于酸而塩止于鹹,味嘗在于酸鹹之外,謂其詩棋聲,花院靜,旛影石壇髙」之句為得之。又云:戴容州叔倫謂詩家之景,如藍田日暧,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于目睫之前也一鳴集掘得玉匣湖南天䇿府學士劉昭禹,字休明,婺州人,少師林寛,為詩刻苦,不憚風雪,嘗與人論詩曰:「五言如四十箇,賢人着一宇,如屠沽輩不得覔句者,若掘得玉匣,合有葢有底,但精心求之,必得其寶。郡閣雅談目昏耳聾,魏明好作,詩詞多而格下,嘗擕近詩詣韓熈載,韓託以目病請置几案。徐覽明曰:「侍郎目昏,請自為呤之」。韓曰:「耳聾加劇切,恐不聞南唐近事小杜之下。吳僧法海,好作惡詩,萃成帙,求劉從事為序。劉書曰:「師雖習西方之教,頗同東魯之風,因命為《同東集》。然《師》之詩,長於譬喻,動有風騷。昔唐小杜旣為老杜之次,令師又在小杜之下悅生《堂隋抄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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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采絶艶,昔漢武愛騷,而淮南作傳,以為國風好色而不滛,小雅怨謗而不亂。若《離騷》者,可謂兼之蟬蛻。穢濁之中,游浮塵埃之外,䂃然湼而不緇,雖與日月夣光可也。故能氣往轢,古辭來切。今軒翥詩人之後,奮飛辭家之前,驚采絶艶,難與並能矣。自九懷以下,遽躡其跡,而屈宋逸步莫之能追。故其叙情怨則鬰伊而易感,述離居則愴怏而難懷。論山水則循聲而得貎,言節候則披文而見時。是以枚賈追風以入麗馬,楊㳂波而得竒,其衣被詞人,非一代也。故才髙菀其鴻裁,中巧者獵其艶辭,吟諷者衘其山川,童蒙者拾其香草,若能憑軾以倚雅頌,懸轡以馭楚篇,則顧盻可以驅辭力,欬唾可以窮文致,亦不復乞靈於長卿,假寵於子淵矣文心雕龍。驚瀾奮湍,離騷經若驚瀾,奮湍欝閉而不得,流若長鯨蒼虬,偃蹇而不得伸,若渾金璞玉,泥沙掩匿而不得用,若明星皓月,雲漢蒙蔽,而不得出蔣之騷離,靈王為章華之臺,與伍舉升焉曰:「臺美矣!」對曰:「君國者,將民之與處私,欲𢎞侈,則徳義鮮少。德義不行,則邇者騷離而逺者距違,楚語。騷,愁也。離,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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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中記卷三十七
URN: ctp:ws971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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