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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一百六

《卷一百六》[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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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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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廣通志卷一百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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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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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鼓書院記》         朱 子石鼓據蒸湘之會,江流環帶,最為一郡佳處,故有書院,起唐元和間,州人李寛之所為,至國初時,嘗賜勅額,其後乃復稍徙而東,以為州學,則書院之跡,於此遂廢而不復修矣。淳熈十二年,部使者潘侯畤徳夫,始因舊址列屋數間,榜以故額,將以俟四方之士,有志於學而不屑於課試之業者,居之未竟而去,今使者成都宋侯若水子淵,又因其故益廣之,別建重樓以奉先聖先師之像,且纂國子監及本道諸州印書若干巻,而俾郡縣擇遣修士,以充入之,蓋連帥林侯栗諸使者蘇侯詡、管侯鑑衡、守薛侯伯宣,皆奉金齎割公田,以佐其役,逾年而後,落其成焉,於是宋侯以書來曰:願記其實以詔後人且有以幸教其學者,則所望也。予惟前代庠序之教,不修士病,無地為學,往往擇勝地、立精舎,以為羣居讀書之所而為政者,乃成就而褒美之,若此山若嶽麓,若白鹿洞之類是也。逮至本朝慶厯熈寧之盛,學校之官遂遍天下,而前日處士之廬無所用,則其舊迹之蕪廢,亦其勢然也,不有好古圖舊之賢,孰能謹而存之哉?抑今郡縣之學宮,置博士弟子員,皆未嘗考徳行道義之素,其所受授,又皆世俗之書,進取之業,使人見利而不見義,士之有志為巳者,蓋羞言之,是以嘗欲別求燕閒清曠之地,以共講其所聞而不可得,此二公所以慨然發憤於斯役,而不敢憚其煩,蓋非獨不忍其舊迹之無廢而巳也,故特為之記其本末,以告來者,使知二公之志所以然者,而無以今日學校科舉之意亂焉,又以風曉在位,使知今日學校科舉之害,將有不勝言者,不可以是為適然而莫之救也,若諸生之所以學,而非若今之人,所謂學則昔吾友張子敬夫所以記夫嶽麓者,語之詳矣,顧於下學之功,有所未究,是以講其言者,不知所以從事之方,而無以蹈其實,然今亦何以他求為哉?亦曰:養其全於未發之前,察其幾於將發之際,善則擴而充之,惡則克而去之,其亦如此而巳,又何俟於余言哉?蘄州教授㕔記。        朱 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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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道八年秋,予友建安李君宗思為蘄州學官,始至,入學釋菜,召諸生坐堂上而告之曰:朝廷立學建官,所以教養人才而待其用,徳意甚美。宗思不佞,得僃選焉,深惟淺陋,懼不能稱,今将有以告二三子者,而相與朝夕乎?古人為已之學,庶以無負朝廷教養之意,二三子其亦有意於斯乎?諸生起而對曰:諸生不敏,惟先生有以教之,則幸甚!於是李君退即其居,則距學且十里所,李君顧而嘆曰:學官宜朝夕於學,與諸生相切磋者,其相距之逺,何若是耶?翌日相學之東偏,有廢壤焉,請於州,願得為屋以居,而日往來於學,以供厥事,於是通守北海王侯某,實領州符嘉李君之意,而悉其力以相之,役不踰時,遂以備告,然後李君得以日至於學,進諸生而教誨之,蓋使之潛思乎?論語孟氏之書,以求理義之要,又考諸編年資治之史,以議夫事變之得失焉,日力有程,不躐不惰,探䇿而問,勸督以時,凡以使之,知所以明善修身之方,齊家治國之本,而於詞藝之習,則後焉而不之急也。既又禮其士之賢有徳者,李君之翰而與之居,凡學之教治,悉使聽焉,由是蘄之為士者,始知所以為士之事而用其力,李君亦喜其教之行而將有成也。礱石於堂考前為是官者,得自某人以下,若而人之名氏,歲月刻之,而以書屬予,使因記其所以然者,予惟李君之教可能也,而其所以教者,則非世儒之所及,王侯之垂意,於學可及也,而其不以李君之說為迂濶於事者,則非俗吏之所能,是皆宜書以詔於後,蓋非獨使繼李君而居此者,有所考法,抑亦承流千里,而師帥其民者之所宜知也,於是悉書其本末如此,俾刻寘題名之首云九年秋七月壬子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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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州社稷壇記》        朱 子淳熈十年春,朝奉郎、知鄂州事新安羅侯願以書來曰:吾州羣祀之壇,始在中軍寨,去年秋,通守清江,劉君清之至而往謁焉,視其地𥚹迫洿下燎瘞,無所不稱藩國欽崇命祀之意。且念比年郡多水旱扎瘥之變,意其咎或在是,則言於州,請得度地,更置如律令。巳而劉君行州事,遂以屬錄事叅軍周明仲,行視,得城東黃鶴山下廢營地一區,東西十丈,南北倍差。按政和五禮畫為四壇,而屬其役於兵馬監押趙伯烜作治未半,而願適承乏,又屬都監王椿董之,以速其成焉。某月壇成東社,西稷居前,東風伯,雨師、雷師居後,少郤壇皆三成,有壝壝四門,前二壇址皆方二丈五尺,崇尺二寸,後二壇址皆方一丈六尺五寸,崇八寸,其再成方面皆殺尺崇四分而去一,三成方殺如之,而崇不後殺。前二壝皆方四丈二尺,門六尺,間丈五尺,後三壝皆方二丈八尺,門五尺,間四丈九尺,其崇皆四尺。社有主,崇二丈,有為齋,廬五間,繚以重垣,甃以堅甓,而植以三代之所宜木,亦既揀時日,屬寮吏,脩祝號,以告於神而妥之矣,則又與劉君謀以吾子之嘗學於禮也。是以願請文以記之,俾後人之勿壞也。熹按:社實山林、川澤、邱陵、墳衍、原隰五土之祗,而后土勾龍氏其配也,稷則專為原隰之祗,能生五榖者而后稷,周棄氏其配也,風師箕也,雨師畢也。是皆著於周禮,領於大宗伯之官,唯社稷自天子之都,至於國里,通得祭而風雨之神,則自唐以來,諸郡始得祀焉。至於雷神,則又唐制所與雨師同壇,共牲而祀者也。國朝禮文,大抵多襲唐故故。今郡國祀典,自先聖先師之外,唯是五者,蓋以為二氣之良,能天地之功用,流行於覆載之間,以育萬物,而民生頼焉者,其徳唯此為尤盛,是以於其壇壝時日之制,牲幣器服之品,降登饋奠之節,莫不叅訂討論,著之禮象,頒下郡國,藏於禮官,有司歲舉行之,而部刺史又當以時循行,察其不如法者,蓋有國家者,所以昭事明神,祈以降祥,錫福於下,其勤如此。顧今之為吏者所知,不過簿書期會之間,否則觴豆舞歌相與放焉,而不知反其所敬畏。崇飾而神事之者,非老子釋氏之祠,則妖妄淫昬之鬼而巳。其於先王之制,國家之典,所以治人事神者,曷嘗有槩於其心哉?嗚呼!人心之不正,風俗之不厚,年榖之不登,民生之不遂,其不亦以此與?今羅侯之與劉君,乃能相與汲汲乎?此非其學古愛民之志,卓然有見乎?流俗見聞之表,其孰能之顧?雖不文不足以記事,實垂久遠,然二君子過,以為嘗從俎豆之事,不遠千里而屬筆焉,其得辭之乎?因為書之使,以刻於麗牲之石,後有君子得以覽焉。羅侯方與劉君相率勸學,劭農甚力。劉君又嘗請於前守李侯棫,禁境內無得奉大洪山滛祠者,其於教民善俗之事,力所可為,無有不盡其心也。十一年春正月甲辰,具位新安朱熹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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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州州學。《稽古閣記》      朱 子人之有是身也,則必有是心,有是心也,則必有是理,若仁義禮智之為體,惻隱羞惡、恭敬是非之為用,是則人皆有之,而非由外鑠我也。然聖人之所以教,不使學者収視反聽,一以反求諸心為事,而必曰興於詩,立於禮成於樂,又曰博學審問謹思明辨而力行之,何哉?蓋理雖在我,而或蔽於氣稟物欲之私,則不能以自見,學雖在外,然皆所以講乎此理之實,及其浹洽貫通而自得之,則又初無內外精粗之間也,世變俗衰,士不知學,挾冊讀書,既不過於誇多鬬靡,以為利祿之計,其有意於巳者,又直以為可以取足於心而無事於外求也,是以墮於佛老空虛之邪見,而於義理之正,法度之詳,有不察焉,其幸而或知理之在我,與夫學之不可以不講者,則又不知循序致詳,虛心一意,從容以會乎在我之本,然是以急遽淺迫,終巳不能浹洽而貫通也。嗚呼!是豈學之果不可為,書之果不可讀,而古先聖賢所以垂世立教者,果無益於後來也哉?道之不明,其可歎巳!鄂州州學教授許君中,應既新其學之大門,而因建閣於其上,櫝藏紹興石,經兩朝宸翰,以為寳鎮,又取板本九經、諸史百氏之書,列寘其旁,不足,則使人以幣請於京師之學官,使其學者討論誦說,得以饜飫而開發焉。其役始於紹熈辛亥之冬,而訖於明年之夏,其費亡慮三百萬,而取諸廩士之贏者,蓋三之一,其餘則太守煥章閣待制陳公居仁、轉運判官薛侯叔,似實資之,而總卿詹侯體仁、戎帥張侯詔亦揮金以相焉,既成因予之友,蔡君元定以來請曰:願有記也。予雅聞許君之學,蓋有志於為巳,而意其所以學者,亦曰取足於心而巳矣。今以是舉觀之,則見其所以誨人者甚平且實,然後知其所以自為者,不以泯心思滅,見聞為極,摰之歸也,因為之記其本末,而竝推近世所以為學讀書之病,請具刻焉以告登此閣而讀此書者,使姑無溺於俗學之下流,無迷於異端之捷徑,則於理之在我者,庶乎有以深求而自得之矣!道之不明,豈足患哉?四年癸丑,九月甲子朔旦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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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陂程明道《伊川祠記》     朱 子齊安在江淮之間,最為窮僻,而國朝以來,名卿大夫多辱居之,如王翰林、韓忠、獻公蘇文忠公邦人,至今樂稱河南兩程夫子,則亦生於是邦,而未有能道之者,蓋王公之文章,韓公之勲業,皆巳震耀於一時,而其議論氣節,卓犖奇偉,尤足以驚世俗之耳目,又莫若蘇公之盛也。若程夫子,則其事業湮鬰,既不足以表於當時,文詞平淡,又不足以誇於後世,獨其道學之妙有不可誣者,而又非知徳者莫能知之,此其遺蹟所以不能無顯晦之殊,亦其理勢然也。蓋天聖中,大中大夫程珦筮任為黃陂尉,秩滿不能去而家焉,實以明道元年壬申生子曰:顥字伯淳,又明年癸酉,生子曰頥字正叔,其後十有餘年,當慶厯丙戌、丁亥之間,攝貳南安,乃得春陵,周公敦頥而與之遊,於是二子因受學焉,而慨然始有求道之志,既乃得夫孔孟以來,不傳之緒於遺經,遂以其所學為諸儒倡,則今所謂明道先生、伊川先生是也。先生之學,以《大學》、《論語》、《中庸》、《孟子》為標指而達於六經,使人讀書窮理以誠其意,正其心而自家而國以達於天下,其道坦而明,其說簡而通,其行端而實,蓋以振百世之沉迷,而納之聖賢之域,其視一時之詞章,事業議論,氣節所係,孰為重輕所失孰為長短?當有能辨之者,而世非徒不知好也,甚者乃目以為道學之邪氣,而必剪滅之,於斯時也,茍無遭其伐木削跡焉,斯巳幸矣,尚何望其餘哉?今太守李侯乃能原念本始,追頌遺烈,立二夫子之祠於學宮,以風勵而作興之非其自信之篤,而不以世之趨舎動其心,其孰能與於此?李侯名銑字誠之,其為此邦,勤事愛民,固多可紀,特於此舉,尤足以見其操行之不凡,而非衆人之所能及,是以因其請記而具論之,以告來者,使有考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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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城謝上蔡祠記》       朱 子應城縣學上蔡謝公先生之祠,今縣令建安劉公炳之所為也。先生,名良佐,字顯道,學於河南程夫子兄弟之門,初頗以該博自多,講貫之間,旁引傳記,至或終篇成誦,夫子笑曰:可謂玩物喪志矣!先生聞之,爽然自失,面熱汗下,若無所容,乃盡棄其所學而學焉,然其為人英果明決,強力不倦,夫子蓋常許其有切問近思之功,所著論語說》及門人所記遺論,皆行於世,如以生意論仁,以實理論,誠以常惺惺論敬,以求是論窮理,其命意皆精當,如直指窮理居敬為入徳之門,則於夫子教人之法,又最為得其綱領。建中靖國詔對,不合得官書局,後復轉徙州縣,沉淪卑冗,以没其身而處之,浩然未嘗少挫,中間常宰是邑,南陽胡文定公以典學使者行部過之,不敢問以軄事,顧因紹介,請以弟子禮見,入門見吏卒,植立庭中,如土木偶人,肅然起敬,遂稟學焉,其同時及門之士,皆亦稱其言論閎肆,善啓發人,今讀其書,尚可想見也,然先生之沒,游公定夫先生實識其墓,而喪亂之餘,兩家文字皆不可見,應城寇盜尤劇,莽為丘墟,其條教設施,固無復有傳者。劉君之來,訪其遺址,僅得題詠,畱刻數十字而巳,為之慨然永嘆,以為遺烈不逮於此邦,後之君子不得不任其責,於是既新其學,乃就講堂之東偏,設位而祠焉,千里致書求文,以記熹自少時妄意為學,即頼先生之言以發其疑,而平生所聞,先生行事,又皆高邁卓絶,使人興起,凜然常懼其一旦泯滅而無傳也,乃劉君之請,適有會於予心者,於是不辭而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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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江樓記》          朱 子廣漢、張侯敬夫守荆州之明年,歲豐人和,幕府無事,顧常病其學門之外,即高墉無以宣暢,鬰湮,導迎清曠,乃直其南,鑿門通道,以臨白河,而取旁道廢門舊額,且為樓觀以表其上,一日,敬夫與客往而登焉,則大江重湖縈紆𣺌瀰,一目千里,而西陵諸山,空濛晻靄,又皆隱現出沒於雲空煙水之外,敬夫於是顧而嘆曰:此亦曲江公所謂江陵郡南樓者耶?昔公去相而守於此,其平居暇日,登臨賦詠,蓋自翛然有出塵之想,至於寤寐永嘆,則其心未嘗一日不在於朝廷也。嗚戲!悲夫!敬夫間書其扁曰曲江之樓而書來屬,余記之。余方守南康,疾病侵陵,求去不獲,讀敬夫之書,而知兹樓之勝,思得一與敬夫相從遊於其上,瞻望江山,覽觀勝槩,按楚漢以來成敗興亡之故,而考其所以然者,然後舉酒相屬,以詠張公之詩,而想見其人於千載之上,庶有以慰夙心者,顧為千里相逺,邈不可得,又未嘗不矯首西悲,而喟然發嘆也,抑嘗思之,張公逺矣!其一時之事,漢唐之治亂所以分者,亦何預後之人?然讀其書者,未嘗不掩巻太息也,是則是非邪正之實,乃天理之同,然而人心之不可巳者,故其雖曠百世而相感,使人憂悲愉快,勃然於其中,恍若親見其人而眞聞其語者,是豈有古今彼此之間,而亦孰使然哉?詩曰:天生蒸民,有物有則,民之秉彝,好是懿徳,登此樓者,於此亦可以反求諸身而得之矣,余於此樓即未得往寓目焉,無以寫其山川風景、朝暮四時之變,如范公之書岳陽也,獨次第敬夫書語,而附以余之所感者如此,庶後之君子得以觀覽焉。邵州特祀濓溪先生記。     朱 子邵陽太守東陽潘侯以書來,曰:邵學故有濂溪先生周公之祀。蓋治平四年,先生以永州通守,來攝邵事而遷其學,且屬其友孔公延之記而刻焉。其後遷易不常,乾道八年,乃遷故處,始奉先生之祀於其間,既又以知州張公九成之學為出於先生也,則亦祀以侑焉,於今蓋有年矣。某之始至,首稽祀典,竊獨惟念先生之學,實得孔孟不傳之緒,以授河南二程先生,而道以大明,然自再傳之後,則或僅得其彷佛,或遂失其夲眞,而不可以若是其班矣,乃若闢堂東一室,特祀先生,以致區區尊嚴道統之意。今歲仲春,釋菜於先聖先師,遂命分獻而祀以告焉,以吾子之嘗講於其學也,敢謁一詞以記之,使來者有考而無疑也,熹發圅三復為之,喟然而嘆曰:甚矣!道之難明而易晦也,自堯舜以至於孔孟,上下二千餘年之間,蓋亦屢明而屢晦,自孟氏以至於周、程,則其晦者千五百年,而其明者不能以百歲也。程氏既沒,誦說遍天下而傳之不能無,失其不流,而為老子釋氏者幾希矣,然世亦莫知悟也。今潘侯如此,乃獨深察而致謹焉,道之明也,尚庶幾乎?雖然先生之精,立圖以示先王之藴,因圖以發其所謂無極而太極云者,又一圖之綱領,所以明夫道之未始有物,而實為萬物之根柢也,夫豈以為太極之上,復有所謂無極者哉?近世讀者不足以識此,而或妄議之,既以為先生病史氏之傳,先生者乃增其語曰:自無極而為太極,則又無所依據,而重以病夫先生。故熹嘗欲援故相蘇公,請刋國史草頭木脚之比,以正其失,恨其力有不逮也,乃今於潘公之舉而重有感焉,是以既敘其事,而竝附此說,以俟後之君子,抑潘侯學識之長,既足以及此矣,則又安知其不遂有以成吾之志也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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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陵縣儒學記》        陸九淵彞倫在人,維天所命,良知之端,形於愛敬,擴而充之,聖哲所以為聖哲也。氣有所䝉,物有所蔽,於是為愚,為不肖,彝倫斁,而天命悖。此君師之所以作,政事之所以立,是故鄉舉里,選大比以興賢能,所以陶成俊髦,將與共斯政事也。學校庠序之間,而其切磋講明者,可以舎是而他求哉?《易》之窮理,窮此理也,故能盡性至命,孟子之盡心盡此心也,故能知性知天。學者誠知所先,後則月異而歲不同,誰得而禦之?若迷其端緒,雜施而不遜,是謂異端,是謂邪說。後世之士,有志於古,然而苦心勞身不為之日,休而為之日拙者,非學之罪也,其所從事者,非古人之學也。武陵舊無學縣,旁有勝地,地有故基,蓋昔有欲遷府學於是而不遂者。今縣宰林君夢英出故基於蕪翳之中而創學焉,凡學之首役,無異民家之為,既而規模宏麗,遂成武陵壯觀,則林君之政可知矣,予於是乎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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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望記           張 栻禮:諸侯望祭,其境內之山川,必有壇壝,以為歲時祈報之所。今之為郡,古諸侯也,江陵舊楚一都會,其山雖去郡為逺,然迤邐聨絡,以屬於當陽、巫峽之間,有自來矣,而其浸則有如蜀江,波濤吞吐,彌亙千里,長吏所當率民敬事弗怠,而望祭之地,乃或有闕,始度寸金堤之會,平曠爽塏,爰築二壇,既高既堅,繞以周墻,扁曰楚望,蓋取傳所謂江漢沮漳楚之望也。於其成率僚屬以告,惟神之靈,佑此下土,時其雨晹,茂乃嘉禾,使永無水旱厲疫之憂,惟吏與民各端,乃心以承,以引無替於厥初,無使非鬼得以紊我常祀,神人相保,終古曷窮遂書以貽來者?淳熈六年正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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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亮廟記》         張 栻自五覇功利之說興謀國者,不知先王仁義之為貴而競於末塗,秦遂以勢力得天下,然亦遂以亡漢高帝、起布衣,一時豪傑翕然從之,而其所建立基,本卒滅項氏者,乃三老董公仁不以勇義不以力之說也,相傳四百餘年,而曹氏簒漢諸葛忠武侯,當此時,間關百為左右昭烈,父子立國於蜀,明討賊之義,不以強弱利害,二其心,蓋凜凜乎三代之佐也!侯之言曰:漢賊不兩立,王業不偏安。又曰:臣鞠躬盡力,死而後巳,至於成敗利鈍,非臣明所能逆睹,誦其所言,則侯之心可見矣。雖不幸功業未竟,中道而殞,然其扶皇極,正人心,挽囘先王仁義之風,垂之萬世,與日月同其光明可也。夫有天地則有三綱,人類之所以別於庶物者,以是故耳,若奮於利害之中,而忘乎天理之正,則雖有天下,不能一日居此,侯之所以不敢斯須,而忘討賊之義,盡心力,至死不悔者也。方天下雲擾之初,侯獨高臥,昭烈以帝室之胄,三顧其廬而後起,從之,則出處之際,固巳有大過人者,其治國立綱陳紀而不為近圖,其用兵正義明律而不為詭計,凡其所為,悉本大公,曾無纎毫姑息之意,顧皆非後世之所可及,至讀其將發上表之詞,則知天下之物,欲舉不足以動之,所飬者深,所發者大,理固然也。曾子曰:士不可以不𢎞毅。若侯者,所謂𢎞且毅者,與孟子曰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若侯者所謂大丈夫者耶?侯既沒蜀人,追思時節,祭於道上,後主用廷臣之議,立廟沔陽,使得申其敬,去今千有餘歲,蜀漢間往往有祠奉祀,不替侯之澤在人者深矣。衡州石鼓山舊亦有祠。按蜀志,昭烈牧荊州時,侯以軍師中郎將駐兵臨蒸,以督零陵、桂陽、長沙三郡,調賦以充軍實,今衡陽是也。蒸水出縣境,經石鼓山之左,會於湘江,則其廟食於此,固宜考昌黎韓愈及刺史蔣防詩碑祠之,立有自來矣。乾道戊子之歲,湖南路提舉常平萬君成象,始以圖志摉訪舊跡,得廢宇於蓁莽中,乃率提刑獄鄭君思泰知衡州趙君徙於髙明,而一新之,移書俾栻為記,栻惟侯之名,不待祠而顯,而侯之心亦不待記而明,然而仁賢昔時經履之地,山川草木,光彩猶存,表而出之,以詔來世,使見聞者竦然知所敬仰思慕當道術衰微之際,其為有益,蓋非淺也。惟栻不敏,不足以推本侯,胸中所存萬一,則愧且懼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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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麓書院記》         張 栻湘西故有藏室,背陵而面壑,木茂而泉潔,為士子肄業之地。始開寳中,郡守朱洞首度基創置以待四方學者,歴四十有一載,居益加葺,生益加多。李允則來為州,請於朝,乞以書藏。方是時,山長周式以行義著。祥符八年,召見便殿,拜國子學主簿,使歸敎授,詔以嶽麓書院名增賜中秘書。於是書院之稱:始聞天下鼓笥登堂者相繼不絶。自紹興辛亥更兵革灰燼,什一僅存,間有畱意,則不過襲陋仍弊,而又重以撤廢,鞠為荒榛,過者嘆息。乾道改元建安,劉侯下車,既剔蠧釐姦民,俗安靜,則葺學校,訪儒雅,思有以振起,湘人士合詞以書院請,侯竦然曰:是固章聖皇帝加惠一方,求勸勵長養以風天下者而可廢乎?乃命郡敎授婺源郭頴董其事,鳩廢材用,餘力未卒,歲而屋成,為屋五十楹,大抵悉還舊規,肖闕里先聖像於殿中,列繪七十子,而加藏書閣於堂之北,既成,栻從多士往觀焉,為愛其山川之勝,棟宇之安,徘徊不忍去,以為會友講習,誠莫此地宜也,巳而與多士言曰:侯之為是舉也,豈特使子羣居佚談,但為決科利祿計乎?亦豈使子習為言語文辭之工而巳乎?蓋欲成就人才以傳道而濟斯民也,惟民之生,厥有常性而不能以自達,故有頼聖賢者出三代導人敎學為本人倫明,小民親而王道成,夫子在當時雖不得施用,而兼愛萬世,實開無窮之傳。果何與?曰:仁也,仁人心也,率性立命,位天地而宰萬物者也。今夫目視而耳聽,手持而足行,以至於飲食起居言動之際,謂道而有外,夫是烏可乎?雖然,天理人欲,同行異情,毫釐之差,霄壤之謬,此所以求仁之難,必貴於學,以明之與善乎?孟氏之發仁深切也,齊宣王見一牛之觳觫而不忍,則教之曰:是心足以王矣!古之人所以大過人者,善推其所為而巳矣。論堯舜之道,本於孝弟,則欲其體夫徐行疾行之間,指乍見孺子匍匐將入井之時,則曰惻隱之心,仁之端也於此焉,求之則不差矣,嘗試察吾事,親從兄,應物處事,是端也。其或發見,亦知其所以然乎?茍能黙識而存之,擴充而逹之,生生之妙,油然於中,則仁之大體豈不可得乎?及其至也,與天地合徳,鬼神同用,悠久無疆,變化莫測,而其初則不逺也,是乃聖賢所傳之要從,事於兹終,身而後巳可也,雖然閒居屏處,庸何損於我得時行道事業滿天下,而亦何加於我侯?屬栻為記,遂書斯言,以勵同志,俾母忘侯之徳,抑又以自勵云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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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鳯亭記》          張 栻、栻來零陵之三年,廬陵彭侯奉命守是州,其明年,政治休洽,民安樂之始,議新學宮首命,治其前地,翦乂榛茅,羣石獻狀於壤間,其上隱然成文,滌視之,若羽而駢飛者,蓋鳯云彭侯以其為祥也,作亭以臨之,使來者得觀覽焉,而屬栻記之。噫!是可以為之祥與!夫物之在天下,其變怪恍惚出沒千態萬狀,至於不可勝窮,其天機之動,忽然而成,有非人力所能及者,是可以謂之祥哉?然而處荒榛叢林之間,不知其幾年矣,日之所炙,風雨霜雪之剝蝕,又不知其幾年矣,而其形獨全,使其生於深山窮林狐貍之所,嘷鹿豕之所遊,則樵夫野人安得而知之?而吾曹亦安得而祥之哉?而獨出城郭之間,又適學宮之前,其决不偶然也,嚮也湮沒而無聞焉,始為彭侯出是祥也無疑矣!永於湖湘為名土,而彭侯又適新是學,而兹祥出焉。鳯文物也,則永之士,其將以文鳴與?雖然,古之所謂文者,非特語言之工,誦讀之傳而巳也,蓋將以治其身,使動率於禮,在內者粹然而在外者彬彬焉,故其本不過於治身而巳,而其極可施於天下,此之謂至聖,使永之士益知斯之為文而進焉,則將燦然如鄒魯之士,而無愧於古,斯其為祥也大矣,獨非彭侯之賜歟?漢頴川守治有能名,而鳯凰實為之來,亦安知其不為彭侯之祥也?上以至徳治天下,仁心昭格,其可以致鳯矣。噫嘻!是將為吾君之祥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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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州復舊學記》。        張 栻慶厯中,天子詔天下郡邑,皆得立學邵州,去王畿數千里,於是時亦得為學,以應詔㫖,而學在牙城之中,左獄右庾,卑陋弗稱。治平四年,駕部員外郎、通判永州周侯惇,頥來攝郡事,始至,伏謁先聖祠下,起而悚然,乃度髙明之地,遷於城之東南,及其成,帥士子行釋菜禮以落之,今祠刻俱存,惟侯倡明絶學於千載之下,學者宗之所謂濂溪先生者,在當時之所建,立後之人,所宜謹守,以時修治,而貽之於無窮可也,顧今僅百有餘年,而其間興廢之不常,甚至於狥尋常利便之說,徙就他所,甚失推崇先生長者,流風遺澤之本意,而於學校之教,其所害亦巳大矣。乾道元年,知州事胡侯華公嘆息其故,與州學教授陳伯震議所以復之者,轉運判官、提舉事黃公沃聞之,頗捐緡錢以相其事,於是即治平故基而加闢焉,祠祭、有廟,講肄有堂,棲息有齋樓閣,翬飛相望,下至庫庾庖湢,無不僃具,而民不知其費,不與其勞,遣使來請記,栻以為春秋之義,善復古者,是誠可書也。然嘗考先王所以建學造士之本意,蓋將使為士者講仁義禮智之彞,以明夫君臣父子、夫婦兄弟朋友之倫,以之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其事蓋甚大矣,而為之則有其序,效之則有其方,故必先使之從事於小學習乎六藝之節,講乎為弟為子之軄,而躬乎灑掃應對進退之事,周旋乎俎豆羽籥之間,優游於絃歌誦讀之際,有以固其肌膚之會、筋骸之束,齊其耳目,一其心志,所謂大學之道,格物致知者,由是可以進焉。至於物格知至,而仁義禮智之彞得於其性,君臣父子、夫婦兄弟朋友之倫,皆以不亂,而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無不宜者,此先王之所以教,而三代之所以治,後世不可以跂及者也。後世之學校,朝夕所講,不過綴緝文辭,以為規取利祿之計,亦與古之道大戾矣,上之人所以教飬成就者,夫豈端為是哉?今郡幸䝉詔㫖,立學宮而周先生,實經理其始,又幸而得復其舊,於巳廢之後,士子遊於其間,盍試思夫當時先生所以望於後人者,其亦如後之學校之所為乎?抑將以古之道而望之也,往取其遺書而讀之,則亦可以見矣,於是而相與講明而析夫義利之分,循古人小學之序,如所云云者,勉之而弗失,則庶幾為不負先生經始期望之意,而有以仰稱上之人,敎養成就之澤,而胡侯今日之復,是學始不為虛設矣。學故有二記。其一,治平五年湖北轉運司孔侯延之之文,蓋為周先生作也。其一,紹興二十三年武夷胡子宏之文,雖不詳學之興廢,而開示學者為仁之方,則甚明,皆足以傳後。栻雖不敏,今幸以淺陋之辭,列於二記之次,實榮且愧云。淳熈元年三月癸巳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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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東山記》          張 栻歲戊寅夏四月巳亥,弋陽方疇、廣漢張栻酌餞東平劉芮於永之東山,久雨新霽,天朗氣清,步上絶頂,山色如洗,相與置酒於僧寺之西軒,俯仰庭戶,喟然而歎曰:噫嘻!此前相范公忠宣之故居也。坐客皆聳然,起而問之。零陵張公節曰:公居此時,某始年十三四,某之先人辱為公客,故某亦得侍公。公時巳苦目疾,手執寸許玉,用以摩,按某未識也,則亟視之,旁有小兒誑曰:此石也!公愕然曰:非也,此之謂玉。嗚呼!公存誠至於不欺孺子,則公之氣象可想見矣。坐客皆咨嗟公節又曰:公居此西偏,為屋僅三十楹,蓋與寺僧鄰也。諸孫皆尚幼,它日與寺僧戲,僧愚無知,至相詬罵,直行過公前,語微及公公,漠然若不聞見者。明日,僧大悔,慚跼踳詣求謝,亦卒無一言,待之如初。永之士間有得進見,公循,循親加訓誘,一日,坐定有率爾而問曰:范某於相公為何親?蓋斥文正公之名。時二子正平,正思侍旁,悚汗恐懼,公蹙額久而曰:先公也。言者大恐,巳而復以溫詞慰其心,後亦與相見不絶,公之度量雖曰天與,其亦學以成之歟?及一日,坐問客曰:郡士之登科者皆歸矣,而某人獨未歸耶?或曰:試學官也,公愀然曰:吏事近民,精心於此學之要也,始登科,顧求從便安耶?凡公言簡而深,足以垂世立教率類,此自奉極儉約,士從諸子遊者,時命之飯不過三品,彘胾不掩,後有客至,即以分餉,不復更益某年幼,所記公如此,不能細也,於是坐客相與言曰:江山如昔公不可得而復見矣,而有如公飾者,尚及見公所記之詳如此,豈易得哉?而斯亭也,經兵火煨燼之餘,屹然獨存,吾曹晚生,亦與聞公之言行,又豈偶然哉?中庸曰:君子動而世為天下,道行而世為天下法言而世為天下,則孟子曰:聞栁下恵之風者,鄙夫寛薄。夫敦於公,其信之矣。抑嘗記其庚午歲來,永時寺僧有法賢者,年八十餘矣,為某言范丞相居此,某時為沙彌,每見公遇朔望,必陳所賜書及賜物,列於堂上,率家人子弟再拜伏閲。嗚呼!公之不忘君父至此!所謂居廟堂之上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逺則憂其君文正公之心,公得之矣,請併附於記之,未可乎?皆曰諾。時某弟效權兼偕遊,後一日庚子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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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滋《儒學記》         胡 瑗致天下之治者在人材,成天下之材者在教化,軄教化者在師儒,𢎞敎化而致之民者在郡邑之任而敎化之,所本者在學校學校之興,莫過於三代,而三代之興,莫過於周,大司徒以六徳、六行、六藝敎萬民而賓興之,糾其有言,異者誅,行異者禁,其所言者皆法,言所行者皆徳,行四海之逺,萬民之衆,若符節之合,影響之隨敎,化明於上而風俗成於下也,故其材之成也,大則可以論道,經邦小可以作而行事,其出也可以長其入也,可以弟無他,蓋本於學校之教而巳矣。三代而下,言治者稱漢唐,然未知先王敎化之意而人自為學,漢之士則黨同門,妒道真唐之文,則天寳之風尚黨,大厯之風尚浮,貞元之風尚蕩,元和之風尚怪,則於敎化固可知矣!國初承五代之亂,祖宗畱意庠序之事,而士猶弊於俗學,神考聰明,睿智慨然,思革其弊,於是新太學,立三舎,訂經義,立師儒,而天下學者知所從,哲宗因之,外至郡邑,率令立學,選貢士、諸路使者提其事而督察之,由是淫辭息詖行消,上下相勉,興起於善,而大道之文,炳然與三代同風矣。松、滋之為邑,在江陵之西,其民淳而易化,舊有學舎,湫隘尤甚。邑大尹臨川鄒君明敏好學,有樂英才敎育之意,詔下興學,竭力營之。殿宇𢎞壯為二堂:曰篤講、曰議道堂,分四齋,為屋三十餘楹,而又面學鑿池,構亭其中,前為㕔以講射,名其亭曰觀徳。凡俎豆之事,在古制之所有者,無一不具衣冠之盛,絃誦之聲,諸生樂然從之。愚將見人材之成以副國家之用者,繼踵而出矣。諸生求記,遂為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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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陽遷學記》         鄒 浩學舊在城外,慶厯四年,詔天下皆立學,明年春,遂移建於城中,至是蓋五十年矣,襄陽自古為鎭重山,擁其西南,長江繚其東北,物象蕭爽,冠絶荆楚鍾其氣以生者,世有特立不羣之士,後生取法如仰星斗,宜其教化之宮,有以對仁聖長育之意,而乃狹隘卑溼,不與州稱,因循不問,識者嘆焉。今直秘閣、知荊州府呂公嘉問守襄之明年,紹聖元年也,思所以改作者,會提刑遷治於鄧,委舊宇,久弗居,議請以為學,時左朝奉大夫胡公宗炎方提㸃刑獄事,欣然曰:此吾衷也!遂相繼以聞,詔從之,於是委兵馬監押東頭供奉官徐平董其役,又委襄陽縣右通直郎田衍總其事,因以基址革以制度,自四月之乙丑至七月之乙,未一百十有四日,而百九十有八楹,煥然一新矣,由重門而入殿,據其前,講堂次,其後議道堂,又次其後,直堂為閣,以藏書籍,分廡為齋,以舎多士,祭器錢榖悉皆有庫,庖廚浴室莫不得宜,又即其西,所謂鳯山堂者,廣之以為敎,官之居即其東,所謂射圃者,規之以為燕息之地,其恢宏偉麗,雖東南之學最盛者,不能過也。竊惟國家稽古右文,累聖相授,至神宗皇帝時備矣,故施於學,本以經術,輔以三舎,率用黨庠,遂序書,故賢能之制。今天子灼見本源,遹追前烈,洋洋乎道徳之澤,與乾坤竝流未艾也,二公早被識擢,久踐臺省,深知上心之所存,故能相與奉承,曾不勞費而學巳成矣。昔文翁以郡守變全蜀之風,常袞以部使者成閩之俗,凜然功名,皆自學始,安知後之視今,不猶今之視昔乎?士之自處,不以陋巷改其樂,當如顔淵,不以環堵,謂之病當如原憲,然公不以其自處者處焉,能使安其居?如此則士烏乎?待哉?自其不可得而貴,賤者以持,養之以進。夫修身之道,以逹乎閨門鄉黨之間,由此輔世,必有如隆中之勲業者出焉,由此就閒,必有如鹿門之節義者出焉,蓋可以指日俟也,然則士之所以報公,與公之所以報國,於是乎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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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壽亭侯印記》       司馬知白關公忠勇殞身,國事莫濟,廟食當陽之玉泉,迄今千載之下,凜凜若生,四方依嚮,奠祀不絶,曰雨曰暘,其應如響,人咸敬而畏之。紹興中,洞庭漁者獲公漢壽亭侯印,競以為金報於官,納長沙庫中,時有光焰,吏不敢安之,移文荆門,送還公廟印徑二寸,其制甚古,印鈕有連環,四面相貫,上有一大環總之,所以佩也。淳熈四年冬,元菴摹畫印狀其本末,將獻於東宮,是夕印畱方丈,光發於函,輝燭楹廡,亦異矣哉!噫!公之殁世寖逺,城郭丘隴,日就荒蕪,而佩章獨存,略無刓缺,自非神物䕶持,安得如此,其久且全耶?寺有仁宗皇帝所錫龍角二物,亦與此印同藏名山,永為鎮寳焉,余與元菴為方外遊,悉所經見,故得而詳之,如公生平功烈,具載蜀志,殁靈顯烈,則見於前人碑碣,兹弗及也!時大宋淳熈五年三月鶴山書院記。         魏了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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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翁,嘉禧間嘗仕王朝,會國有大事,議不合補郡去,築室於先廬之北,曰鶴山書院,聚書求友,朝益暮習,將以質其所未信,聘命三至,辭不敢進,其後刺郡守藩,粗更民事,先帝察其可用,馳驛而召之,居數年,又以罪戾徙湖南之靖州,山深地僻,逺於兹土,益得以靜慮凝神,循念曩愆寓館之東曰純福坡,五老在其左,飛山屬其右,而侍郎山嶷立其前,岡巒錯峙,風氣融結,乃屏剔菑翳為室而居之,安土樂天,忘其巳之遷也,遂即故鄉之名,榜以鶴山書院,背夏涉秋,水木芙蓉,更隱迭見,蒼松古栢,灌木叢篠,又將尋歲寒之盟,游息其間,往輒移晷而樂,極生感詠,餘興,嘆或慰之曰:優哉游哉!聊以卒歲。吾為子嘉而子戚。諸曰不然,君譬則天也,疾風迅,雷甚雨,必變天之怒而逸焉,是不敬也,君譬則親也,撻之,流血起敬,起孝親之過而忍焉,則愈疎也。或曰:有一不忍則儳焉,若無所容,而亦庶幾有以自靖自獻矣。曰惡是何言也?陰陽五行,播生萬物,山川之産,天地之産也,身體髪膚,一氣而分,人子之身,父母之身也,是故窮天下之物,無以稱天徳,終孝子之心,未足以報親恩,而余也猥由寥逺,被遇兩朝,幸位從臣之末,夫使諫行而澤下,民稱而意隱,斯亦報國之常分,耳無能絲髪之益,自貽過涉之咎,祗以病朝廷,羞當世之士,而尚以自靖自獻為足乎?昔之人量而後入,信而後諫,原筮而後比也,衆允而後進也,夫然,故上忘怨而下逺罪也,而余也亦嘗審於所發乎?過位必色,過闕必下,路馬必式,凜乎十目所視,所以廣敬也,齋戒沐浴,書思對命,習容觀玉,赫乎上帝之所臨,所以立誠也,自明善誠身、順親信友,無幾微之可怍,謹獲上之道也。自本諸身徴諸民,以及三王百世,天地鬼神,無一毫之不合,重發言之幾也,夫然,故顯諌而君不疑,盡言而君不忌,而余也有一,於是乎有孝有徳,以引以翼嫌,汲汲以求深也,訏謨定命,逺猷辰告,惡數數以求疏也,衣錦褧衣,裳錦褧裳,慮皓皓以取汚也,慎爾優游,勉爾遁,思忌悻悻以忘君也,而余也亦未能自信於斯也。嗚呼!栽者培之,傾者覆之,取之自彼,天何心焉?賢者親之,否則逺之,放之自巳,親何心焉?故古今無未定之天,而亦無難事之親,一或反是,則孔孟之罪人耳,於是載其語於室以自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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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南承天禪院叢蘭精舎記   魏了翁臨川,羅季能,以荊湖制司幕府寓治江陵,即承天院故基,為叢蘭精舎,而移書渠陽曰:子為我書之。且承天院,以黃太史重固也,而叢蘭之名何居,乃復以請?季能曰:是院也。世傳為晉侍中羅君章之故居也,君章致仕還荊,而蘭叢生於階庭,人謂徳行之感子,為我竝識,所以予觀世之論君章者,不過謂其感異鳥之夢,藻思日新,其譽魯直,亦曰詞人之巨擘耳。噫!張華、蕭繹,常博物矣!朱異江總,常屬文矣!近世如丁夏、呂玉,亦能操觚弄翰矣,而他無足云,祗足為國家妖孽,則君子奚貴焉?君章之事,於史罕見,其僅見者,湘中之寳,荊楚之林,江左之秀耳!然觀其從庾元規友謝仁祖,則猶未免為曠逸之士,惟是桓溫氣焰翕赫,公卿大臣皆卑躬屈膝,惟恐後雖謝安石之賢也,而不能免,君章獨以居近囂塵,結茅於城西之小洲,布衣蔬食,居之晏如也。他日溫大會寮吏,君章,雍容末坐,若有氣吞姦豪之勇,以其世論之,不謂賢乎?黃魯直所遭,則又有人所甚難者,章惇為政,蔡卞諸人首治吏事,魯直坐謫黔戌凡八年,僅以徽宗初政,起之謫籍,道出江陵,為承天院,作《浮圖記,而轉運判官陳舉,承望趙挺之風指,又摘其蝗旱疾疫等語,以為幸災謗國,坐徙宜陽。嗚呼!彼所謂卑躬屈膝,所謂望承風指,洋洋然自謂得矣!朝榮暮槁,糞壤同腐,而矯矯獨立者,垂芳簡䇿,其為蘭鞠不巳多乎?況君章,耒陽人也,江陵特仕國耳,且渚宮故事,謂其厭喧嗜寂,徙居城西三里,而盛洪之《荊州記》乃謂距城西者百餘里,瞰州為樓,因名羅公洲。按此二說,則前後凡三遷,今承天院故址,或始居,或改卜,亦未可知也。而劉明之假其宅,若見其像貌杜子美貽詩厥弟,亦巻巻於短墻喬木之間,以是知賢者所居,雖名存實廢,而隱乎斯人之心者,常與所寓俱存,此天理之良,感閲千載如一日也。《承天塔記豫章集》以其因是被禍不忍録,而七十三年後勒石於故處,又以知士大夫正心修身,當以千載自期,苟有所好樂,恐懼而不得其正,祗以自遏其躬耳矣。季能名愚,文恭公之子也,家有蘭鞠而紉芳擷華於簡䇿,尚友古人,此其好學之誠未有窮也。余故謂二賢不專以文藝稱,亦冀季能光而大之,必至於師友。古之聖賢明善誠身而後為學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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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蜀記》           陸 游八日,五鼓盡觧,船過下牢關,夾江十峰高障,有競起者,有獨抜者,有崩欲壓者,有危欲墜者,有橫裂者,有直坼者,有凸者,有窪者、有罅者,奇怪不可盡狀。初冬草木皆青蒼不凋,西望重山如關江,出其間,則所謂下牢溪也。歐陽文忠公有下牢津》詩云:「入峽水漸曲,轉灘山更多」。即此地繫船與諸子,及證師登三遊,洞躡石磴二里,其險處不可着,脚洞大如三間,屋有一穴通人過,然陰黒險峻,尤可畏,繚山腹,傴僂自巖下,至洞前差可行,然下臨溪潭石壁十餘丈,水聲恐人,又一穴後有壁可居,鐘乳歲久,垂地石柱,正當穴門上有刻,云黃大臨弟庭堅同辛絃,子大方紹聖三年一月辛亥來遊旁石壁上,刻云景佑四年七月十日夷陵,歐永叔下缺一字。繼又云:判官丁下又數字。丁者,實臣也,字元珍,今丁字下二字亦髣髴可見,殊不𩔖元珍字。又永叔但曰夷陵不稱令洞,外溪上又有一崩石偃仆,刻云黃庭堅弟叔向子相姪。□同邑人,唐履來遊觀,辛亥舊題如夢中事也。建中靖國元年三月庚寅,按魯直初謫黔南,以紹聖三年過此,歲在乙亥,今云辛亥者,誤也。泊石簰峽石穴中有石如老翁,持魚竿狀,畧無少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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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州《土風》《考古記》       石才孺謹按班固《漢書地理志,秦置南郡,縣十有八,曰江陵宜城,曰若曰郢,此其尤者也。釋之者曰江陵,故楚都宜城,故鄢若作鄀,楚別邑,故郢。又按司馬遷《史記,楚世家芉氏居丹陽,在南郡枝江縣。文王始都郢平王城,郢昭王徙鄀,襄王徙陳,烈王徙壽春曰郢。由是言之,楚之郡邑可想見也。後世不博攷熟究,異口同辭,以今郢州為郢都,流俗信之。嘗觀楚成王使鬬,宜申為商公,㳂漢泝江將入郢,王在渚宮下見之。夫㳂漢而下,泝江而上,則郢在江上而不在漢上,沈括存中蓋嘗論之矣。今江陵實有渚宫,而縣之北有紀南城,楚武王伐隨,卒於樠木之下。今郢州東門外山舊名樠木山,上有楚武王廟,則武王自丹陽出師至此而卒,豈後世見武王卒於此,因以為郢都邪?此又不然矣。雖然,釋漢史者曰故郢而郢為州,為富水郡,或廢或置,見唐書地里志謂之郢,不無說焉。楚屈暇將盟,貳軫鄖人軍於蒲騷,莫敖患之鬬亷,曰君次於郊郢,以禦四邑。我以鋭師,宵加於鄖,若敗鄖師,四邑必離,巳而敗鄖於蒲騷。夫郊郢者,詎非郢州乎?昔蒲騷,今應城也,距郢州甚邇楚師之出鬬,廉之敗,莫敖之次郊,郢以師行道里推之,一宿為舎,再宿為信,過信為次,則知正在郢州也,謂之郢,實郊郢焉,謂之石城,因岡阜峭壁而為子城,屬縣二,曰長壽,治慕化、安定二鄉,曰京山,治太平、長安,移風三鄉,其民樸其俗儉,其土饒粟麥,其産多麋鹿,有西北之風焉。郡境東抵安陸,西抵荊門,南抵天門,北抵襄陽界,通荆湘、川陜陳蔡汝潁之郊,舟車往來,水陸之衝也。若夫宋玉之宅,兩石競秀,梅福之廬,煉丹有井,龜鶴有池,蘭臺避暑之宫,雄風自若,陽春白雪之歌,餘韻莫傳。子陵與劉文叔遊而山,有子陵之洞,莫愁家住西渡頭,而水有莫愁之溪,聊屈之山,鹿池之靈,雨澤應焉,高僧之塔,白乳之異,兇渠懼焉。以至新郢肇郢亭之名,王維畵孟亭之像,李昉創五客之堂,崔耿建天王之祠,皆昔人勝槩遺蹟也。夫山川,區域之顯,晦人物風俗之差,殊名存而實亡,昔是而今非傳聞之與,親見固巳,夐不相侔,況出於千百歲之後,頽壤燬灼之餘州,圖方志之鮮僃,遺民故老之罕言,欲以叅稽訂正,祛世俗之惑,而信陵谷之傳,顧豈淺見,謏聞所能?要當質諸閎覽,博物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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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萊公祠堂記》       劉 坦忠愍萊,國寇公障,蔽於䜛謫死瘴鄉喪歸,次於公安,野祭揷竹,既乃芽茁,竟成修林,後人即其所祠之,今餘三百年,西洛薛君友諒,來令兹邑伏謁祠下,顧瞻遺像與家藏本不相似,命工改作,竝神宇更新焉,垂成而代至,乃屬邑士徐森成之,既成,將伐石為記伻圖,授簡則相與言曰:竹,植物也,於人為君子,當其雪霜寒擊,萬物盡凋,獨挺然不改其操,春雷發榮,迸地而出蟄焉故也。今是竹出於芟夷之餘,非有宿植而生意勃不可遏,謂造物者,表公之節非邪?公出在朝,無所阿附,小人噂𠴲,必欲置之死地,不知公之處死也素矣!百世之下,聞風起興,凜凜猶有生氣,彼丁謂王欽若軰,雖衣寇廣庭,視之如泉下,人終與草木俱腐而巳,薛君景行先哲揭䖍而委靈,恐其貌弗克肖,其徳必有與之肖者矣。夫貌表於外者也,徳藴於內者也,臨大節而奪,遇外患而怵朝夕,身親炙之,如隔宇宙,尸而祝焉,其顙顧不有泚哉?祠成之後,甲午四月,竹生於楹,一夲兩岐,瑞應圖牒,夫竹也,植萌於肇祀之元,駢産於新廟之變,謂以是表公之節,千萬世不易吾言矣!其在後之人,善封植之庶,無愧於公,亦無負於人之望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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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州大成殿記》        眞德秀資政殿學士,清源曾公,以廟廊之舊,作牧於星,沙厚重鎮,俗如嶽之弗搖,清明鑒物,如湘之不波,歲及期而百度修,衆志服環九郡五十城,帖然無事,思所以驅其人於禮義之域,顧瞻●舎,先師之位在焉,撤其蔀廈,敞為新宫凡二十有六楹,昔之闇鬰,倐焉亢爽,列㦸之門,學匾揭焉,眡禮弗恊,別為大門匾其上,於是宮墻外內,巍然煥然,應圖合法,既又斥其贏財,甓舊路,復射圃,起寳慶。三年冬,明年夏月,告成州學正廸功郎鍾景仁等來,諗曰:自侯之蒞吾上也,嘗一新其學矣,而斯獨未知其意者,其有待乎?願有以識之,徳秀於是竊有感焉,而又以自愧也,故不復辭而書,其事斯舉也,徒以儒者之官而雜浮屠之制,猶思所以正之,況今之世,儒名而墨,習者滔滔,皆是其可熟視而莫之救乎?推公之意,使一日盡行其學於天下,必將息邪距詖,而楊墨賊仁義,無君父之教不得騁也,將必尊王黜覇,而管商申韓,私權智騖功利之說不得施也,儒者之功,必致於是而後有以為天常人紀之重,非公其孰任之?若夫學於斯學者,亦曰審其所趨之塗,謹其所擇之術,使粹然一出於正而巳於戲屏翳撤而虛明出,豈徒斯學為然哉?人之一心廣大,如天地清明如日月者,其本體也,而或弗然者,物有以障之也,去其障,則本者復矣。夫問鑄金得鑄人,揚雄氏所善啓發也,因善修之事,而告之以修身之法,非余所望於學者乎?內外一源也,精粗一致也,善學者,虛其心以體天下之物,何往非吾進徳之地?又豈獨是乎哉?諸君幸以為然,則願告於公而刻之。公以慶元掄魁,嘗倍輔先帝大政,令名淑徳,薦紳宗之,其治潭之政多可書,今皆不書,獨書所以幸乎潭之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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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岡《軍學奎文閣記》      文天祥:「臣恭惟國家自龍圖天章而下十有一閣,是為西清䆳密之宇,祖宗煥乎文章,經緯天地,聖子神孫,受書藏之岡,敢失墜以作鎮於上都,自州縣及士大夫家有御書得建,其所以嚴人心而尊君親,所係大矣!都梁書閣,舊在軍學明倫堂後,景定甲子,大府寺丞臣楊巽來牧兹土,相夫子廟門狹隘弗稱,視其閣地方丈,不足改為,乃議撤門,為閣五間,嚴大其事,廣用積餘,學軄臣唐日宣綱紀鳩工、斬木陶埴,不二市價,經始於明年,仲春五閲月而成,民不知役,湖南提刑臣王亞夫書奎文閣三字,表其額金碧丹艧,儼然宸章七十二峯,煙雲變化,與輪奐相直,而都梁稱偉觀矣!自仁宗皇帝制書,州縣立學,而泮宮遍天下,時都梁猶𨽻邵陽,崇寧建為軍,昉有學高宗皇帝宣昭文化,常親御翰,墨布之方國,黔山巫水,衣被潤色而閣附焉,顧百年間,因陋就簡,迄今始克,大彰規模,焜耀耳目,傳曰:茍非其人,道不虛行,有所待也耶?始臣巽陛辭,再疏言郡風土,雖民猺襍處,而好禮尚義,尊朝廷,則一先皇亹亹,開布玉音,卿為朕布寛大之徳。臣巽頓首奉命,自蒞事,彰善癉惡,植之風聲,申以孝弟,式和民則,然後勸學興禮,革正道本,對揚王休,庶答軒墀丁寧之意,若所以鋪張聖藻,使人觀感動悟,敬君尊上,油然天性,固孝忠之道,而奉若臨遣之一事也。都梁在禹貢為荒服,外至唐中世,猶煩天子下銅獸符,誕告威命,惟我有國,滲漉天澤,踰三百年,今則習氣質厚,文物興起,投牒赴歲,貢寖增廣,雖洞窟林鹿,人去其陋,遣子就學,咸知趨嚮,彬彬儒風,進侔中州,然後知聖宋以仁化成天下,大哉洋洋,盡掩古昔,方今主上大興堯舜孔子之道,奠麗陳教,風勵四方,詩云:倬彼雲漢,為章于天,周王壽考,遐不作人,今生為宋民,車同軌書同文,天飛淵躍,無間逺邇,都梁之士,必有感道懐和,自奮拔於方明之世者矣。臣巽以郡博士臣饒庚龍等狀來,願紀厥成,臣嘗𨽻尚書箋奏,使臣執筆,揚勵天朝,風化之懿,其奚宜辭?矧是閣巍然炳然與宋無極,臣附名其間,萬有斯年,俾勿壊臣之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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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愛亭記》          巢 榖何武所至,無赫赫名,去而人思之,此之謂遺。愛夫君子,循理而動,理窮而止,應物而作物,去而復,夫何赫赫名之有哉!東海徐君猷以朝散郎為黃州,未嘗怒也,而民不犯,未嘗察也,而吏不欺,終日無事,嘯咏而巳。每歲之春,與睂陽子瞻遊於安國寺,飲酒於竹間亭,擷亭下之茶,烹而食之。公既去,郡寺僧紀連請名子瞻,名之曰遺愛。時榖自蜀來,客於子瞻,因子瞻以見公,公命榖記之。榖愚樸,羇旅人也,何足以知公採道路之言,質之於子瞻,以為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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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廣通志巻一百六
URN: ctp:ws9738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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