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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卷三百六十二

《卷三百六十二》[查看正文] [修改] [查看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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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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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資治通鑑長編巻三百六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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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李燾 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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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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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豐八年十二月辛酉朔,高麗國賀登寳位使,通議大夫、工部尚書林槩,副使、太中大夫、兵部侍郎李資仁以下見於紫宸殿。 頒行釋奠、社稷、風伯、雨師、新修祀儀。壬戌,樞宻直學士、知永興軍劉庠充涇原路經略安撫使、知渭州。十一月丙午,劉摯言劉昌祚。 昭宣使、入內押班梁從吉管勾景靈宮。 詔興龍節以諒闇中上夀,宜罷,蠲放沂、青州諸縣失敷役錢。 還于闐國,和罕王所進師子,仍賜銀絹。 詔:「今月十五日開講筵,講《論語》,讀《寳訓》,講讀官日赴資善堂,以雙日講讀,仍留一貟宿直,初講及更旬,宰相執政並赴。 罷太學保任同罪法。舊録云:初,三舍法成,士或濫冐,於是立法,使五人以上更相保任,犯而情重及應送所屬者,免檟楚聽贖。至是,因言者從之。 又詔栽桑物法蠲民所欠罰錢。舊録云:熙寧六年立法,勸民栽桑,若不趨令,則倣屋粟里布為之罰。至是,以楚邱民胡昌等有言,故罷勸課種。桑榆立法,在熙寧五年七月。趙子幾言霍舜封等擾民,在六年五月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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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侍御史劉摯言:「近者曾有論列,乞罷刑部侍郎蹇周輔及其子司封貟外郎序辰職任,不䝉施行,伏縁理有未安,事有未可以已者,須當再有申列。竊以周輔、序辰,繼於東南,虐行鹽法,為朝廷生怨讟於數路之民,其於掊斂刻剝,公論所共棄,與吳居厚、王子京軰無少異也。居厚等初有亷按指揮,即先罷見任,而周輔等獨得不罷,在職如故,乃是罪同而法異也。若曰居厚、子京事在所部,勢不可不罷,周輔等於江湖,非所部無嫌,故不必罷,臣竊以為不然,謂所部當罷是也,謂非所部不罷,則子京所部在福建,而罷泰州何故也?不可如居厚例,豈不可與子京同行也?要之待罪之人,必去見事職任以需命爾,故王道能使之無偏,政令能去其二三,槩行公平之法,然後可以服人心而正天下。周輔等雖有被害之地,非所部,然今並㳺京師,安處華要,徃來奔走權門,經營道地,以為徼幸之計,則其害有大於所部之嫌也。臣風聞有㫖催促陳次升等,疾速體量結絶。臣竊見昨者所遣之使,幸皆精選於臺省,其人必無所觀望,萬一有見周輔父子在朝廷,獨不去職,與居厚等行遣不同,又促其使事,必疑謂朝廷欲寛其事,故風以此意,或采察按治,滅裂回隱,東南之害,將有不得盡逹于聖聽,而法有不得行焉者,故詳今來止於催促,則周輔經營之術,似已行矣!伏望聖慈深察其故,不可使公道獨行於外而不行於內,早賜罷免周輔,序辰見任,皆從外補,以一朝廷政令,以解中外疑異之論。候見實狀,別聽朝㫖」。貼黄:「若以謂周輔等罪狀未到,無名以命其去,則居厚先守廬州而後體量,當時豈無名耶?」又貼黃:「政令不一,最為國家之大患,臣所以不避煩凟者,止為上繋治體,亦非獨區區於周輔等也」。十一月十八日初論,此月二十二日又再論,明年正月二十二日乃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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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遼國賀興龍節使、寧昌軍節度使蕭忠順,副使、中大夫、行起居郎、知制誥、充史館修撰趙孝嚴,見於紫宸殿,次見太皇太后于崇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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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夏國遣人入貢,夏國主秉常言:「母氏臨終屬臣曰:世受朝廷封爵,恩禮備至,今雖邊事未已屬纊之後,宜奉遺留物以進,示不忘恭順之義,雖瞑目無恨!臣謹遣使進遺馬、白駞詣闕」。李清臣言:「伏見朝廷近遣郎官杜紘弔慰夏國,今復遣使來謝,朝廷必欲因此之際,特示招懷,所有每年時服,近罷給賜,欲乞自樞宻院檢舉施行,關牒西人,開示恩意,及昨來用兵,擒捉到近上首領,多在南方拘管,乞擇其三二人可使歸還者,推恩釋放,庶其戴荷天恩,共思欵服」。又言:「臣所奏,並乞留中,如䝉收採,即乞節略臣奏,自御批降出,付三省樞宻院商議,取㫖施行」。又言:「原釋囚虜,以懷敵人,自古非一,皆為美事,如臣言可採,即乞議明降詔命,嘉其近遣使人,辭㫖恭順,因此推恩釋放,甚協朝廷之體,兼可以窺察敵情」。清臣所言,因夏人入貢附見,更須考詳。元祐元年六月十四日,杜紘又以刑中押伴。 刑部言:「令提刑司檢法官覆州縣官小使臣等公罪杖以下案,申吏刑部、大理寺注籍,則法官可以專於讞獄」。從之。丙寅御史中丞黃履兼侍講。 命輔臣分詣寺觀祈雪,特賜于闐國進奉人錢百萬。 侍御史劉摯言:摯遺藁,以此為第二疏,八年十二月六日上。「臣昨者伏見宰臣蔡確充神宗皇帝山陵使,於靈駕進發前一夕,凖勅合赴內宿,確至夜深,方抵禁門,不肯依稟聖㫖指揮,欲將帶人從同入,及見本門臣僚執守詔㫖,確遂恚怒而去,更不入宿,亦不聞奏稟,顯是驕慢。臣曽具弹奏,自後不聞施行,摯劾確附十月末。臣未敢再有申列者,以謂確奉使回,必須引咎自劾,闔門待罪,既而還朝,略無忌憚,安倨自處,以為當然。臣又聞近代及國朝以來臣僚,凡充先朝山陵使者,復土之後,例須自求去位,莫不得請而後已,蓋以謂臣子之禮,身典䘮葬,方畢其事,以嫌自處,不敢遽踐嗣皇朝廷,所以致事上之恭,例雖出於近代,然㳂襲莫敢廢之,惟是韓琦奉使永昭陵回,累章瀝懇,終不獲去,蓋英宗以琦定策元勲,特恩固留,所以不得遂其請,今確歸自裕陵,赴集英內東門朝見訖,即日視事,但聞升祔之後,因事略於簾前備禮自陳,竊料聖恩優遇輔臣,必曽宣諭不許之意,人但見其再拜而退,遂偃然自若,以為泰山之安,確之事朝廷,其意亦已輕矣,所貴乎大臣者,為其去就有禮,進退有義,臣以道固辭,君以恩不許,雍容節奏,必有文義可觀,而確不顧亷隅,恐失爵位,略無逡廵之意,不容陛下少施恩數,而乗勢伺便,無故自留,天下不聞其陽為求去之言,不知其公然不退之理。且前日違勅不宿,已見悖慢之心,今日當去而就,又無進退之節,為臣之分,確豈不知?蓋謂皇帝陛下富於春秋,可以不恭,謂太皇太后陛下不出房幃,可以無禮,又謂天下公論久廢,可以欺罔,故泰然冐昧,茍固權寵,中外臣庶,痛心憤嫉,為確耻之大臣如此,尚何以尊隆朝廷,內鎮服羣下而外取重四方也哉?伏望聖慈深以天下為意,無或容養姦惡,早發睿斷,罷確政事,以明國憲,以慰安中外」。貼黃稱:「若或聖恩廣大,誠未欲暴確之罪,即乞止以恩禮詔之,使均逸于外,亦足以慰公論」。又稱:「若或議者以臨御未久,未宜輕去大臣為說,臣以謂不然,大臣無罪,以禮求去,則未可輕進退,若有罪,豈可牽制」此說也。劉摯遺藁,此疏係彈蔡確第二疏,十二月六日上。劉仿、王知常撰摯行實載,疏語亦同。編録者或以此疏繫之王巖叟,或巖叟同摯上此也。 先是,王巖叟言:「臣伏觀陛下即位之始,首發徳音,下明詔,免保丁第五、第四之田,不及二十畆者,使勿教,其得免者,戴陛下厚恩,如獲更生,後復下令,變保甲月教之法為冬教,人人始得安其業,又大惠也,然臣常親其事而見其㣲,尚有以為陛下言者。凡第四、第五等之家,田業壠畆之多寡,無甚相逺,麄糲不充,布褐不備,均未免凍餒之憂,今若隆冬冽寒,使去其家,與溫飽者同教於城下,盈月而後已,豈其所堪!伏望聖慈哀憐,約祖宗義勇等第之制,特詔有司免三路。第四、第五,保丁冬教,以寛貧民,但籍其姓名,備緩急出力以從事可也,雖不教之戰,而教者,頼此以共濟耳!國家平居能有以知其情,則百姓一日樂有以盡其力,今雖罷之,猶不為無益也。臣又按祖宗義勇之法,止行三路,比者保甲之事,乃并王畿之民皆曰:我居近天子之都,習知䝉幸,以為常也,今乃督戰鬬之技,下與列郡等,而又加峻焉,安用為王畿之民哉?此百姓前日之語也,北則韋城、白馬,西則管城、新鄭,前為畿內邑,則共苦於教。今復而歸鄭、滑為京西邑,則三冬之教,遂不預焉。民又曰:「我畿內之民也,顧不如畿外之人暇逸而安樂」。此百姓今日之意也,人情如此,豈國家所以親腹心、厚根本之計哉?臣以謂畿內保甲,宜悉罷之便,惟陛下采納幸甚。又言:「三路教兵,固將應緩急之用,以守以征也,不知畿內教之將何所事哉?若曰以禦盜賊,則保甲之興,反所以増盜賊者多矣,皆已然之驗也。今既復舊法,廵檢添元額,弓手置昔日耆壯,盜賊固自消矣,保甲虛名,徒揺人心而無所益,願陛下特釋之,使根本之地,清靜而安固,人人有歡然親上之心,所以資萬世久長之利也,豈不善計哉?惟陛下留意。又按義勇舊法止取第三等已上充教閲四等而下但籍名姓而已,更不預教,蓋第四等民戶貧乏,與第五等不相逺耳,願陛下惻隱全倣義勇以為法,庶貧寒之民盡霑恩徳」。第五等兩丁免冬教。十二月六日丙寅。又言:「臣近以三路第四、第五等保丁多貧乏,乞依義勇舊法,免冬教,及畿內舊無義勇,今亦乞罷保甲,未䝉施行,臣竊以道有弛張,故法有損益,不可以為常,要在酌民之言,因時之宜而損益之,為國家長乆之計耳!臣見保甲之法,陛下每損之,則民心每加喜,民心之加喜,國計之益以為利也。按義勇舊法,三丁方取一丁,而保甲兩丁便取其一,已比義勇立法為甚宻,而得兵為甚多,臣今不敢請取丁如義勇,但乞如義勇免下戶冬教而已,冬教雖免而姓名猶存於籍,亟召則亟得,非釋然放之也。臣昨為民官,每親見下戶保丁赴團教,不以習技為難,而常以艱食為苦,未嘗不疾首蹙頞以應一日之教,況無衣無褐,隆冬大寒,當一月之久乎?陛下推臣之言,以觀其情之樂否也,人情之所不樂,而必為之,非天下之所以望於陛下者也。又畿內之民,素倚京師以為重,浸漬仁恩而安於無事,自興保甲以來,徃徃竊竊偶語曰:三路教民,固將緩急,當䕶邊之用也,我曹豈亦將驅而為此乎?臣誠知國家無意至此,徒使人心常疑而不自寧,何益也?議者皆以謂罷之便,伏望陛下省臣前奏,早賜施行。今去起教,月分不逺,伏望聖慈早賜指揮施行,以慰人心」。於是詔府界、三路保甲,第五等兩丁之家免冬教。新、舊録但書府界、三路保甲,第五等兩丁之家免冬教,不著因由。 詔:「熙河路經略使趙濟,遣康識徃蘭州,及選將徃定西城,經畫隄備,夏人,如果來攻城,即堅守應敵,以取全勝,勿為賊誘,輕易出兵,仍豫為清野之計,俟其回兵,即審量追襲。以諜者言夏人欲㓂邊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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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右監門衛大將軍仲湯封蔡國公。戊辰,興龍節,宰臣率百官并遼國、高麗、于闐國信使副赴東上閤門拜表稱賀。 詔招刺禁軍,違法聽轉運司㸃檢。先是,諸路將兵專責提㸃刑獄或提舉官,言者謂將兵散在郡縣,轉運司因按部閱視,可以嵗遍,故定此令。舊録有此,新録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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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未,通議大夫、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蔡確。右僕射、兼中書侍郎韓縝,並遷正議大夫、成徳橫海軍節度使、守太保、開府儀同三司揚王顥為永興、鳳翔節度使,武昌武安軍節度使、守太保、開府儀同三司荊王頵為武寧、鎮海節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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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通議大夫、知樞宻院事章惇、門下侍郎司馬光,中書侍郎張璪、同知樞宻院事安燾,並為正議大夫。銀青光祿大夫、尚書左丞呂公著為金紫光祿大夫,太中大夫、守尚書右丞李清臣為通議大夫,宰執、親王皆進官,用嘉祐、治平故事也。侍御史劉摯言:「臣伏覩近降麻制,執政臣僚,各特轉一官,聖恩優厚,中外聳動。及臣伏讀麻制之詞,乃以山陵及升祔禮畢,故推此異恩,於是臣竊疑焉。夫應奉陵寢,奔走職事,乃臣子之分也,若欲酬勞,則不應止於執政,若旌其送徃,則執政未嘗俱行,授受之間,未有名義,伏聞所司檢㑹嘉祐年體例,進入,依應施行,伏縁嘉祐八年,英宗皇帝既推即位之恩,臣僚各已覃轉,後來以弗豫進藥,而輔導調䕶,鎮寧中外,以至聖躬康復,親決庶政,誠天下之慶,謂輔臣實與有勞,故又命人進一官,然當時臣僚再三辭避,累日不敢受命,至遣近臣趣令以新官入謝,不降坐以待之,方敢祗受。又治平之末,神宗皇帝嗣位,覃霈改官之後,適值韓琦以山陵使回,懇求去位,尋以兩鎮外補,然猶虛上宰之位,自曽公亮而下,並不遞遷,故亦特轉一官,以補轉㕔之恩。考求兩朝故事,若有因依,則今來遷官别無義說,雖過賞寧僣,在聖人亦足以廣恩,而於義未安,恐臣下終難於冒處,伏望謹重國體,愛惜名器,授之以公,則中外之心服,授之以道,則亷恥之風行,欲望聖慈照㑹兩朝故事不同,如執政臣僚辭免新命,伏乞特賜允從,無傷事體,區區臣言,庶幾有補」。摯遺藁自注云:八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壬午上此章,今移入十二月二十二日壬午從之。光及公著皆力辭,光言:「臣竊惟英宗皇帝親政之初,以宰臣韓琦等於嘉祐之末有定策大功,保祐聖躬,濟於艱難,故特遷一官。今陛下以神宗皇帝大漸之際,宰臣蔡確等啟廸聖心,建立儲貳,傳授大寳,各特遷一官,固亦其宜,臣當是時方閑居西京,憑几末命,非所預聞,豈得與確等同受褒賞?且國家名位,本以醻功徳,不可但以祔廟禮畢,檢舉故事,虛有授受,況臣於登極之初,已䝉覃恩改官,今曽未踰年,安敢再叨殊渥,縱臣貪冒,不知愧耻,天下之人,其謂臣何?又言:「昔英宗皇帝入承大統,宰臣韓琦等實有定策之功,又踐阼之初,聖躬違豫,慈聖光獻皇太后權同聽政,琦盡忠竭力,亦不為不至,及英宗皇帝專制萬幾,褒賞琦等,各遷一官,臣時為諌官,猶曽上言,以近嵗官冗賞濫,兩府大臣,陛下即政之初,宜懲革斯弊,今自於朞年之間,連併遷官,則難以禁他人之倖進者,恐宿衞將帥,宗室外戚,四方藩鎮,內侍近臣,皆有冀望,至時陛下亦不能裁抑,兩府亦不敢輙奏,當是時,英宗皇帝雖不收還恩命,而富弼亦有定策之功,自以不預顧命,力辭甚苦,況臣既不預定策,又不預顧命,豈可來自冗散之地,遽與輔臣同賞?且臣昔日在人,則言其不可受,今日在已,則受而不辭,顧行復言,能不自愧光?及公著凡六奏,訖不許,明年正月,乃俱受命。 侍御史劉摯等言:「臣近言蔡確既為山陵使回,自合依故事,堅請去位,不當貪權固寵,不恤公議,傲然安處,無亷恥之節,敗陛下風俗,壞陛下典章,在臣職分,合為朝廷爭之,陛下亦須體亮孤臣,孜孜不已,攻擊權臣,有何所益?凡人之情,莫不樂安而惡危,好榮而惡辱,然臣不避患害者,誠為君也,誠為國家也。臣伏見神宗初韓琦乞罷相劄子云:自唐至於五代,首相之為山陵使者,事已求罷,例皆得請。昨仁宗皇帝昭陵復土,而先帝尚進藥餌,其時臣上體國家,不敢援此故事,遽然引去」,又云:「本朝以來,祖宗所任上相山陵,事畢多從退罷」。琦之詞意再三如此,神宗亮之,遂許琦去,五代以上,其人難以悉數,祖宗以來之臣,請歴舉本末,陛下考之,以照確之進退,則貪權固寵,無亷退之節,曉然易見矣。太祖山陵,秦王廷美為使,無宰相預其事,太宗、山陵,雖以越王元份為使,宰相呂端導靈駕至山陵,及其還也,猶以疾求解,避嫌之心,可謂深矣逺矣,真宗山陵訖,馮拯亦以疾五上表,遂出判河南府,二人皆兩朝所尊禮,又國人所惜其去者也,然自以山陵事還,於體當去,故皆力移疾而决遂其請,此可見大臣重亷恥、明進退之分也。仁宗山陵,韓琦以英宗服藥,未敢去,非無故也,非得已也。逮英宗山陵復土,琦即罷相。今先帝已安陵,祔廟禮成,不知確以何名而自留,何義而自居?若謂陛下富於春秋,藉大臣輔翼,則左右自有老成重徳,為天下信服之人輔翼者,如確輩無一正言,無一正行天下之人,指為姦邪,共所憤疾,而久留左右,適足玷累聖徳,為國之蠧爾,何輔翼之可頼!此愚臣所以區區進忠而不已也,若宰相之當山陵使者,故事皆不去,臣何敢輙言,若故事皆去,臣何敢不言?今衆口諠譁,譏切臣等,以謂尸祿素餐,當言不言,辜負聖主,又謂養交取容,希竊榮進,畏避姦臣,臣若不力言,不惟敗陛下風俗,壞陛下典章,亦害臣等名節,一留姦臣,而上下交損如此,可不為朝廷惜哉!伏望陛下出臣前後章疏,付三省施行,早罷確政柄,使天下知朝廷不抑忠言,不沮公議,不容姦臣敗風俗、壞典章,而扶持天下之名節,以勵事君,則臣等雖死無恨」。貼黃:「升祔後,轉官故事,不當援用,則冒耻而受之,罷相故事又當援用,則違義而取之,敗風俗、壞典章又如此,所以公議沸騰,以為早當罷黜也。陛下以常禮留之,言路,以故事攻而去之,上則不傷陛下優恩,下則不廢天下公議。伏望朝廷不以為疑,早賜睿斷,以慰人心」。神宗祔廟在十一月七日,宰執轉官在十二月十二日,今以此疏附十二日後。按劉摯遺藁載彈確十疏,其第一疏係十月末,本集有之,遺藁不載,自第二至第十月日皆具,獨第六、第七兩疏係正月而空日。又論確十罪疏,亦本集有之,而遺藁不載,已并第六、第七疏附元年正月二十一日第五疏後。外有此一疏,編録者皆云摯作,而集及遺藁並不載,末又稱臣等蓋當時與其僚王巖叟輩同上,未必出摯手,故集及遺藁皆無之,然所論則實摯先所建白者,今仍係摯名,且増「等」字,更徐考之。癸酉,詔:「犯盜,刺環於耳後,徒、流以方,杖以圓,三犯杖,移於面,徑不得過五分。 右正言朱光庭奏:此據編類章疏増入。「伏以忠邪之迹,自古難辨,治亂之道,由此而分,蓋忠臣愛君,惟循天理,任之則治,邪臣蔽君,惟徇私欲,任之則亂,為人君者,孰不欲任忠臣以成治道?然或不能始卒者,邪臣蔽之也,則是忠邪不可以不辨也。臣伏覩聖政日新,思致天下元元,入於太平之域,愛養基本,為無疆之福,此甚盛徳也。臣愚不肖,得於斯時,親䝉聖選,㧞自常調,寘之諫列,固當盡忠竭愚以報萬一。恭惟神宗享御十有九年,勤勞可謂至矣,太皇太后陛下,以仁聖至明緫攬萬幾,保佑皇帝陛下夙成之徳,講求善治,登任正人,天下翕然知所向矣,竊以朝廷之事,猶一家一身之治也,自祖宗以至今日,事或未安,於理則必更張,烏有先後異同之說?惟其當而已!今朝廷之上,所與謀謨論議者,數執政大臣,若同心於公,則惟理為是,一懷私意,則異說不勝。方聖意孜孜圗治之始,或慮為大臣者,不顧義理之是否,輙懷私意,復為顧望,以為先朝之事不可遽更,肆為辨說,以惑天聽,此乃天下之邪臣,不可以不察也。臣願當廷見執政大臣論事之際,或說有異同,一以義理辨之,則忠邪自見,忠臣則任之宜堅,邪臣則亟行顯黜,不使肆異說以害政事,則天下太平不難致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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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詔將來河北、河東路合置保甲冬教塲,並令於不當北人道路安置。內拶邊州縣,仍令提舉保甲司、安撫司相度合置去處以聞。宻記十四日甲戌。 吏部尚書曽孝寛為資政殿學士、知頴昌府,翰林學士、知制誥呂大防吏部尚書、端明殿學士、通議大夫、知頴昌府孫永為工部尚書,禮部侍郎李常、給事中陸佃並為吏部侍郎,給事中蔡卞為禮部侍郎。天章閣待制兼侍講范純仁、中書舍人王震並為給事中。純仁以司馬光親嫌辭,不許。監察御史王巖叟言:「給事中,處門下,當封駁,非他職比,凡政令之乖宜,除授之失當,諌官所未論,御史所未言,皆先得以疏駁而封還之,其於扼天下之要,以厲至公而嚴朝廷,莫先此者,宜得正人,以允公議。按震資材不高,特以阿諛附㑹,驟致清近,前嵗將命西邊,所至貪饕,多受饋遺,流聞京師,甚為士論所鄙,出使無亷介之譽,立朝無端亮之稱,封駁之任,非震所當處。震之新命,乞賜追寢」。巖叟又言:「臣近彈奏王震不可為給事中,乞賜追寢,至今未䝉施行,理當再有論列,臣言其出使無亷介之譽,立朝無端亮之稱,皆出於中外公論,非臣私言。竊以震元無科名,偶因銓試得進士出身,當時之人已譏忝冒,因縁附㑹,暴至華顯,無一言一節之美,聞於搢紳,惟聞奉使貪汙而已,迨出官以來,未嘗歴一日外任,四方之事,皆不習之,今論駁之地,政令所自出,非知天下之務,逹天下之情,何以講利病、裁可否?酌是非以聞於上,又非忠公勁正,何以敢為名器之重,豈當虛以授人?伏望陛下垂採公議,早賜罷震,為官擇人,以為朝廷之頼」。貼黃稱:「臣昨以言震阿諛附㑹,驟致清近,伏望陛下考震本末,即知臣言不妄震,別無功能,若非善於阿附,何以未嘗為一日外官數年之間,致位至此,惟乞陛下特賜睿斷,罷震此職,別有差遣,以允公議。臣竊見祖宗以來,給事中皆選用方正,不阿踐𫾻中外之人,補助朝廷,今震既未歴事,且無清名,何以當此選?而震奉使貪汙,玷辱君命,因此立出使者供饋之法,則非朝廷不知其人也,非臣誣其人也」。巖叟又言:「臣近兩上章,彈震出使,無亷介之譽,立朝無端亮之稱,封駁之任,非震所當處,乞賜追寢新命,不䝉施行,此必大臣有左右其人,而彌縫其惡,以解陛下意,使公言不得伸,臣初不願攻其私慝,以傷大體,然知而不言,終為負職,兼須論奏,乞正典刑。臣訪聞震事母不孝,凡俸祿之入,盡歸其妻室,母不得而有之,飲食衣服,皆限量以給其母,母常有不足之恨。嘗因覃恩得封誥,母忿而卻之曰:以此遺我,何如以飽飯一盂遺我邪?自陜西奉使回,所得數千緡,止以銀十兩、絹十匹奉母而已,其厚於妻子而薄於親,士大夫無不知者。震大族,姻家戚屬滿京師,善惡不可掩,詩曰:鼓鐘於宮,聲聞于外,外人之論,有自來矣,固未有篤於事親,而人能誣之以為薄也。方陛下新即位,敦孝以示天下之初,而近臣履行如此,甚非所以厚人倫、隆王化也,乞行竄黜,以厲事親」。貼黃稱:「震乆為中書屬官,日以謟佞事諸執政,多恱其人而力為地,且震與宰相有親,伏望聖慈特賜主張,以行公議」。尋命震出守。元祐元年閏二月四日壬辰,震罷給事中,以龍制知蔡州。 監察御史安惇為利州路轉運判官,監察御史劉拯為江南東路轉運判官。先是,御史臺言事官共置六貟,見八貟當減二貟,詔長貳擇其可罷者,中丞黃履言:「察官六貟,除劉拯外,其五人並係臣論薦,伏念臣既嘗稱其材以進之,又擇其不材而退之,在臣私義,實恐未安,乞止令侍御史劉摯推擇」。詔從之。摯言:「除陳次升見奉使差出,臣未之識,外有劉拯、安惇到任久次,可以減罷,乞量才別加任使」。故拯、惇有是命。十一月末孫覺云云,可考。 遣吏部侍郎李常代陳安石相視黃河。十一月六日遣安石,明年正月十四日,又二月六日、四月四日。 禮部尚書韓忠彥,權發遣開封府蔡京、兵部尚書王存御史中丞黃履、步軍副都指揮使苗授、降授皇城使、慶州團練使宋用臣、度支貟外郎陳向,皇城使、邵州刺史張節愛、西京左藏庫副使劉孝孫等,並第加食邑,食實封,以應奉山陵有勞也。 高麗國進奉使人,乞收買大藏經一藏、華嚴經一部,從之。又乞買刑法文書,不許。不許買刑書在十八日,今并入此。熙河蘭㑹路經略司言:諜報西賊集九監軍司人馬,欲犯蘭州,命趙濟探賊所向,先設備。 罷後苑西作院吏部侍郎熊本為龍圗閣待制、知洪州,工部侍郎王克臣為龍圗閣直學士、知陳州。 侍御史劉摯言:「臣近再具狀論蔡確違勅廢禮,驕慢不恭,無大臣進退之節,乞賜聖斷,罷其職位,未䝉施行。確之回自裕陵,即使其門下之人揚言於衆曰:確有定策大功,嗣皇之所依頼,不可一日去上左右,先布此言,揺壓公議,衆人皆識其意,莫不憤惋而笑之。臣竊以昔之所謂定策者,蓋國有變故,未知所立,方艱難之時,大臣能奮不顧身,議於危疑、不可知之中,擇賢而立,以扶顛定傾,則是大策由此人定,古之人則霍光,今之人若韓琦是也,而今日之事,豈與彼同也哉?恭惟皇帝陛下,乃先帝之正嗣,祖宗之所傳次,太皇太后陛下之所眷命,而四海之所歸戴也,承序繼統,實應天下至公大義,自然之道也,臣下安可謂之定策?况先帝進藥既乆,太皇太后陛下聖志前定,先已宣諭執政以建儲之事,則天下之順道,太皇太后陛下實行之矣,顧確等輩奉承詔命而已,何策之定哉?今確乃貪天之功,以為已力,矜傲自處,欲以此固其權位,此中外之人所以憤嫉痛心而不平也。昨者確等覃恩轉官,學士草制,獨於確詞中云獨高定策之功,命下之日,識者皆知其過,而確遂當之,今乃誇衆以自名,貪冒欺罔,謂今日天下必待已而後安,輕視朝廷,無辭遜去位之意,罪莫大焉!伏望聖慈深察,早賜睿斷,罷確職任,以慰安中外」。貼黃:「臣孤立無援,非不知附宰相則有福,彈宰相則有禍,然仰報任使,又恃恩遇,不敢自為身謀,故以外議上聞,伏望早賜施行,以慰中外」。又貼黃:「確與章惇素相親,今固結朋黨,自陛下進用司馬光、呂公著以來,意不以為便,故確內則陽為和同,而隂使惇外肆強悍,凌侮沮害,今廟堂之情,極不和諧。近日政事,大叚稽壅,每議一事,一人曰可,一人曰否,一與之合,一與之離,有終日不能決一事者,蓋衆意欲以歳月消磨善人之氣,沮閣聖政,不可不察也。今中外以謂確與惇不罷,則善良無由自立,天下終不得被仁厚之澤」。摯遺藁,以此為第三疏,八年十二月十四日上。乙亥,初御邇英閤,召三省、樞宻院侍講,侍讀、修注官講讀,錫宴於資善堂,賚銀帛有差。李𡌴十朝綱要:上初御邇英閤,召宰執、侍臣講讀,仍詔自今更旬宰執兼赴。
URN: ctp:ws988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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