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 天福十二年五月乙酉朔,永康王兀欲召延壽及張礪、和凝、李崧、馮道於所館飲酒。兀欲妻素以兄事延壽,兀欲從容謂延壽曰:「妹自上國來,寧欲見之乎?」延壽欣然與之俱入。良久,兀欲出,謂礪等曰:「燕王謀反,適已鎖之矣。」又曰:「先帝在汴時,遺我一籌,許我知南朝軍國。近者臨崩,別無遺詔。而燕王擅自知南朝軍國,豈理邪!」下令:「延壽親黨,皆釋不問。」間一日,兀欲至待賢館受蕃、漢官謁賀,笑謂張礪等曰:「燕王果於此禮上,吾以鐵騎圍之,諸公亦不免矣。」 |
7 | 帝集群臣庭議進取,諸將咸請出師井陘,攻取鎮、魏,先定河北,則河南拱手自服。帝欲自石會趨上黨,郭威曰:「虜主雖死,黨眾猶盛,各據堅城。我出河北,兵少路迂,旁無應援,若群虜合勢,共擊我軍,進則遮前,退則邀後,糧餉路絕,此危道也。上黨山路險枧,粟少民殘,無以供億,亦不可由。近者陜、晉二鎮,相繼款附,引兵從之,萬無一失,不出兩旬,洛、汴定矣。」帝曰:「卿言是也。」蘇逢吉等曰:「史弘肇大軍已屯上黨,群虜繼遁,不若出天井,抵孟津為便。」司天奏:「太歲在午,不利南行。宜由晉、降抵陝。」帝從之。辛卯,詔以十二日發北京,告諭諸道。 |
10 | 武安節度副使、天策府都尉、領鎮南節度使馬希廣,楚文昭王希範之母弟也,性謹順,希範愛之,使判內外諸司事。壬辰夜,希範卒,將佐議所立。都指揮使張少敵,都押牙袁友恭,以武平節度使知永州事希萼,於希範諸弟為最長,請立之;長直都指揮使劉彥桊、天策府學士李弘皋、鄧懿文、小門使楊滌皆欲立希廣。張少敵曰:「永州齒長而性剛,必不為都尉之下明矣。必立都尉,當思長策以制永州,使帖然不動則可;不然,社稷危矣。」彥桊等不從。天策府學士拓跋恒曰:「三十五郎雖判軍府之政,然三十郎居長,請遣使以禮讓之;不然,必起爭端。」彥桊等皆曰:「今日軍政在手,天與不取,使他人得之,異日吾輩安所自容乎!」希廣懦弱,不能自決;乙未,彥桊等稱希範遺命,共立之。張少敵退而歎曰:「禍其始此乎!」與拓拔恒皆稱疾不出。 |
11 | 丙申,帝發太原,自陰地關出晉、絳。 |
12 | 丁酉,史弘肇奏克澤州。始,弘肇攻澤州,刺史翟令奇固守不下。帝以弘肇兵少,欲召還。蘇逢吉、楊邠曰:「今陝、晉、河陽皆已向化,崔廷勳、耿崇美朝夕遁去;苦召弘肇還,則河南人心動搖,虜勢復壯矣。」帝未決,使人諭指於弘肇;曰:「兵已及此,勢如破竹,可進不可退。」與逢吉等議合,帝乃從之。弘肇遣部將李萬超說令奇,令奇乃降;弘肇以萬超權知澤州。 |
15 | 辛丑,帝至霍邑,遣使諭河中節度使趙匡贊,仍以契丹囚其父告之。 |
18 | 百官謁見淑妃,淑妃泣曰:「吾母子單弱如此,而為諸公所推,是禍吾家也。」翰留燕兵千人守諸門,為從益宿衛。壬寅,翰及劉晞辭行,從益餞於北郊。遣使召高行周於宋州,武行德於河陽,皆不至,淑妃懼,召大臣謀之曰:「吾母子為蕭翰所逼,分當滅亡。諸公無罪,宜早迎新主,自求多福,勿以吾母子為意!」眾感其言,皆未忍叛去。或曰:「今集諸營,不減五千,與燕兵併力堅守一月,北救必至。」淑妃曰:「吾母子亡國之餘,安敢與人爭天下!不幸至此,死生惟人所裁。若新主見察,當知我無所負。今更為計畫,則禍及他人,闔城塗炭,終何益乎!」眾猶欲拒守,三司使文安劉審交曰:「余燕人,豈不為燕兵計!顧事有不可如何者。今城中大亂之餘,公私窮竭,遺民無幾,若復受圍一月,無類矣。願諸公勿復言,一從太妃處分。」乃用趙遠、翟光鄴策,稱梁王,知軍國事。遣使奉表稱臣迎帝,請早赴京師,仍出居私第。 |
19 | 甲辰,帝至晉州。 |
22 | 契丹主以安國節度使麻荅為中京留守,以前武州刺史高奉明為安國節度使。晉文武官及士卒悉留於恒州,獨以翰林學士徐台符、李澣及後宮、宦者、教坊人自隨。乙巳,發真定。 |
23 | 帝之即位也,絳州刺史李從朗與契丹將成霸卿等拒命,帝遣西南面招討使、護國節度使白文珂攻之,未下。帝至城下,命諸軍四布而勿攻,以利害諭之。戊申,從朗舉城降。帝命親將分護諸門,士卒一人毋得人。以偏將薛瓊為防禦使。 |
24 | 辛亥,帝至陝州,趙暉自御帝馬而入。壬子,至石壕,汴人有來迎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