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llow us on Facebook to receive important updates Follow us on Twitter to receive important updates Follow us on sina.com's microblogging site to receive important updates Follow us on Douban to receive important updates
Chinese Text Project
-> -> -> 朱子九

《朱子九》

Library Resources

論官

Library Resources
1 論官:
周不置三公之官,只是冢宰以下六卿為之。周公嘗以冢宰為太師,顧命乃同召太保奭芮伯彤伯畢公衛侯毛公。注謂此六卿也,「稱公則三公矣」。

2 論官:
或問:「漢三公之官與周制不同,何耶?」曰:「漢初未見孔壁古文尚書中周官一篇說太師、太傅、太保為三公。或錄云:「自古文尚書出,方有周官篇。伏生口授二十五篇無周官,故漢只置太尉、司徒、司空為三公,而無周三公、三少,蓋未見古文尚書。」但見伏生口授牧誓立政篇中所說司徒、司馬、司空,遂誤以是為三公而置之。愚按:「漢高后元年,初置少傅。平帝元始元年,又置太保、太師。然當時所建三公,實司徒、司馬、司空,非此之謂。但因其字義,以為師、保之職,故亦甚尊崇之,位在三公上。東漢稱為上公,後世易為三師,皆是意也。使西漢明見周官,有所據依,必不若是舛矣。」又按:漢書百官表中卻曰:「太師太傅太保,是為三公。」又曰:「或說司馬主天,司徒主人,司空主土,是為三公。」其說與周官合者,豈孔氏書所謂「傳之子孫以貽後代」者,至是私有所傳授,故班固得以述之歟?抑但習聞其說無所折衷,故兩存之而不廢耶?古文尚書至東晉時因內史梅頤始行于世。東晉之前如揚雄以酒誥為虛談,趙岐杜預以說命、皋陶謨等篇為逸書,則其證也。古者,諸侯之國只得置司徒司馬司空三卿。為天子,方得置三公三孤六卿。牧誓立政所紀,周是時方為諸侯,乃侯國制度。周官所紀,則在成王時,所以不同。三公三孤以師道輔佐天子,本是加官。周公以太師兼冢宰,召公以太保兼宗伯,是以加官而兼宰相之職也。上數語疑有未圓處。後世官職益紊,今遂以三公、三孤之官,為階官貼職之類,不復有師保之任,論道經邦之責矣。舊來猶是文臣之有勳德重望者方除,以其有輔教天子之名故也。後世或以諸王,或以武臣為之,既是天子之子與武臣,豈可任師保之責耶?訛謬承襲,不復釐正。祖宗之法,除三孤三公者必須建節;或錄云:「今加三公者,又須加節度使。朝廷又極惜節度使,蓋節度使每月請俸千餘緡,所以不輕授人。本朝如韓富文杜諸公欲加三公、少,須建節,不知是甚意。」加檢校太子少保少師之類,然後除開府儀同三司;既除開府,然後除三孤三公。南渡以來,如張韓劉岳諸武臣猶是如此。今則不然,既建節後,便抹過檢校,徑除開府,至三孤三公矣。或錄云:「『或和開府抹過,加三公三少者有之。﹄又曰:﹃檢校開府以上,蔭子便得文官。文臣為樞密直學士者,蔭子反得武官。如富鄭公家子弟有為武官者,是也。五代以武臣為樞密使,武臣或不識字,故置樞密直學士,令文臣輔之,故奏子皆得武官,本朝因而不廢。文官自金紫轉特進開府,然後加三公三少,如富韓諸公是如此。本朝置三太三少,而無司徒司馬司空之三公。然韓杜諸公有兼司徒司空,又有守司空者,皆不可曉。』」神宗贈韓魏公尚書令,令後世不得更加侍中中書令,著為定制,其禮極隆。本朝惟韓公為然。饒錄云:「蓋已前贈者皆是以中書令兼尚書令,神宗特贈尚書令者,其禮極重。」後來蔡京改官制,遂奏云:『昔太宗皇帝嘗為尚書令,今後更不除尚書令。』殊不知為尚書令者,乃唐太宗也。故唐不除尚書令,惟郭子儀功高特除,子儀堅不敢受,曰:『昔者太宗皇帝嘗為此官,非人臣敢居。』朝廷遂加『尚父』之號。蔡京名為紹述熙豐故事,卻恣意紛更,不知訛舛,舉朝莫不笑之,而不敢指其非。又奏徽宗云:『嘗面奉神宗聖旨,令改造尚書省。』尚書省者,神宗所造,規模極雄偉,國朝以來,官府所未有。訖工,神宗幸之,見壯麗如此,出令云:『今後輒敢少有更易者,以違制論!』自後宰相居之,輒不利:王珪病死,章子厚韓忠彥蔡確皆相繼斥去。京惡之。是時蜀中有一士人姓家迎合其意,獻唐尚書省圖,云:『唐尚書省正廳在前,六曹諸司房在後,今皆反是;又土地堂在正廳之前,今卻在後,所以宰相數不利。』京信其說,遂毀拆重造,比前苟簡逼仄之甚,無忌憚如此!」又曰:「本朝太宗嘗以中書令為開封尹,由開封尹入禪大統,故後來不除中書令;尹開府者亦不敢正除,必加『權』字。蔡京改官制,遂除中書令,當除底不除,謂尚書令。不當除底卻除;又,尹開封者更不帶『權』字。其悖亂無知,皆此類也!又京以三公為宰相,令人以『公相』呼己,而不得呼『相公』。後來秦檜亦如此,蓋倣此也。」或問:「僕射名義如何?」曰:「舊云,秦時置僕射,專主射,恐不然。禮云:『僕人師扶左,射人師扶右,即周官太僕之職。君薨以是舉。』僕射之名蓋起於此。以其朝夕親近人主,後世承誤,輒失其真,遂以為宰相之號。如侍中、中書令、尚書令,亦是如此。侍中秦官,漢因之,多是侍衛人主,或錄云:「或執唾壺虎子之屬,行幸則從,其初職甚微。」行則參錯於宦官之間。其初猶以儒者為之,如武帝時孔安國為侍中,嘗掌唾壺,是也。以其日與人主相親,故浸以用事。尚書是掌群臣書奏,如州郡開拆司,管進呈文字,凡四方章奏,皆由之以達。其初亦甚微,只如尚衣、尚食、尚輦、尚藥之類,亦緣居中用事,所以權日重。按:秦時少府遣吏四人,在殿中主發書,故謂之尚書。尚,猶主也。中書,因漢武帝游宴後庭,去外庭遠,始用宦者典事,謂之『中書謁者』;或錄云:「故置中尚書,以宦者為之。」置令、僕射,尤與人主親狎,故其權愈重。元帝時,弘恭為令,石顯為僕射,嘗權傾內外。按:蕭望之云:「中書政本,宜用士人。」蓋自武帝始用宦官出入奏事,非舊制也。及光武即位,政事不任三公,而盡歸臺閣,或錄云:「臺即尚書,閣即禁中也。」三公皆擁虛器,凡天下事盡入於中書。或錄作「中尚書」。嘗見後漢群臣章奏首云:臣某『奏疏尚書』,猶今言『殿下』、『陛下』之類,雖是不敢指斥而言,亦足以見其居要地而秉重權矣。當時事無巨細,皆是尚書行下三公,或不經由三公,徑下九卿。或錄云:「三公之權,反不如九卿,所以漢世宦者弄權用事。」故東漢時不惟尚書之權重,九卿之權亦重者,此也。按:光武不任三公,事歸臺閣者,蓋當時謂六尚書臺,猶今言尚書省也。曹操開魏王府,未敢即擬朝廷建官,或錄云:「置中書。」但置秘書令,或錄作「監」。篡漢之後,始改為中書監。以其素承寵任,故荀勗自中書遷尚書監,人賀之,勗曰:『奪我鳳凰池,諸君何賀耶!』或錄云:「『蓋尚書又不如中書之居中用事親密也。』問:『侍中是時為何官?』曰:『黃門監,即今之門下省。左右散騎常侍,皆黃門監之屬也。』」西漢時中書之權重,東漢時尚書之權重,至此則中書之權復重,而尚書之權漸輕矣。」問:「『省』字何義?」曰:「省,即禁也。舊謂之『禁』,避漢元后父諱,遂改為『省』。」儒用。或錄少異

3 論官:
古者人主左右攜提,執賤役,若虎賁綴衣之類,皆是士大夫,日相親密,所謂「待御僕從,罔匪正人,以旦夕承弼厥辟;出入起居,罔有不欽;發號施令,罔有不臧」。不似而今大隔絕,人主極尊嚴,真如神明;人臣極卑屈,望拜庭下,不交一語而退。漢世禁中侍衛亦是士大夫,以孔安國大儒而執唾盂,雖儀盆亦是士人執之。宋文帝時,大臣劉湛入見,則與坐語,初間愛之,視日影之斜,惟恐其去;後來厭之,視日景之斜,惟恐其不去,後竟殺之!魏明帝初說:「大臣太重則國危,小臣太親則身蔽。」當時於大臣已為之處置。後來左右小臣親密,至使中書令某人上床執手,強草遺詔,流弊便有此事。漢宣懲霍光之弊,事必躬親,又有宦者恭顯出來。光武懲王莽之弊,不任三公,事歸臺閣。尚書、御史大夫、謁者,謂之「三臺」。義剛

4 論官:
昔周公立許多官制,都有統攝連屬。自秦漢而下,皆是因一事立一官,便無些統攝連屬了。

5 論官:
尚書、尚衣、尚食,尚乃主守之意,秦語作平音。

6 論官:
漢御史大夫,如本朝參知政事。義剛

7 論官:
唐官皆家京師。賀孫

8 論官:
唐之僕射,即今之特進。他只是恁轉將去。義剛

9 論官:
唐之兵盡付與刺史、節度使。其他牙將之類,皆由刺史、節度使辟置,無如今許多官屬。

10 論官:
唐之朝廷,有親衛,有勳衛,有翊衛。親衛,則以親王侯之子為之;勳衛,則以功臣之子弟為之;翊衛,則惟其所選。公謹

11 論官:
或問東宮官屬。曰:「唐六典載東宮官制甚詳,如一小朝廷。置詹事以統眾務,則猶朝廷之尚書省也。置左右二春坊以領眾局,則猶中書、門下省也。左右春坊又皆設官,有各率其屬之意。崇文館猶朝廷之館閣,贊善大夫猶朝廷之諫議大夫。其官職一視朝廷而為之降殺,此等制度猶好。今之東宮官屬極苟簡。左右春坊,舊制皆用賢德者為之,今遂用武弁之小有才者,其次惟有講讀數員而已。如贊善大夫諸官,又但為階官,非實有職業,神宗以唐六典改官制,乃有疏略處,如東宮官屬之不備是也。其舊嘗入一劄子,論東宮官制疏略,宜放舊損益之;不報。」又曰:「唐之官制,亦大率因隋之舊。府、衛,租、庸、調之法,皆是也。當時大亂殺傷之後,幾無人類,所以宇文泰與蘇綽能如此經營。三代而下,制度稍可觀者,唯宇文氏耳。蘇綽一代之奇才,今那得一人如此!」儒用

12 論官:
唐六典,明皇時所選,雖有是書,然其建官卻不依此。其書卻是齊整,然其說一切繁冗迂曲。神宗喜之,一一依此定官制。神宗本欲富強,其後因此皆迂曲緩弱了。左僕射行事,右丞相取旨,溫公元祐間甚苦之,入文字要改祖宗官制,雖名不齊整,然其實徑直。紹興間以其不便,方改之,二相之權均矣。

13 論官:
因論神宗官制,右相反重:「前漢官制雖亂道,卻是實主事,神宗時反徇名亡實。漢初制中書,後武帝倦勤,遂置內中書,宦官為之,石顯之類是也。溫公亦私造得一制度:左相主禮、吏、戶三部,右相主兵、刑、工三部。後有一人要令六部尚書得自執奏,亦不行。今左右相兼掌三省事。」

14 論官:
「方今朝廷只消置一相,三參政兼六曹,如吏兼禮,戶兼工,兵兼刑。樞密可罷,如此則事易達。又如宰相擇長官,長官卻擇其寮。今銓曹注擬小官,繁據而又不能擇賢。每道只令監司差除,亦好。每道仍只用一監司。」人傑因舉陸宣公之言,以為「豈有為臺閣長官則不能擇一二屬吏,為宰相則可擇千百具寮」!曰:「此說極是。當時如沈既濟,亦有此說之意。」人傑

15 論官:
嘗與劉樞言:「某做時,且精選一箇吏部尚書,使得盡搜羅天下人才;諸部官長得自辟屬官,卻要過中書、吏部尚書考察。朝官未闕人時,亦未得薦。俟次第闕人,卻令侍從以下各舉一人二人。只舉一二人,彼亦不敢以大段非才者進。今常常薦人,一切都淡了。又併天下監司,一路只著一漕一憲,茶鹽將兼了。」因論尹穡不著胸中不好時,卻尚解理會事。當時多併了官司,後來又復了。

16 論官:
陳同父謂:「今要得國富兵強,須是分諸路為六段,六曹尚書領之。諸州有事,祇經諸曹尚書奏裁取旨。又每一歲或二歲,使一巡歷,庶幾下情可達。」先生曰:「若廣中四川之類,使之巡歷,則其本曹亦有廢弛之患。」陳曰:「劇曹則所領者少,若路遠則兵、工部可為也。」曰:「此亦是一說。」道夫

17 論官:
古者王畿千里而已,然官屬已各令其長推擇。今天下之大,百官之眾,皆總於吏部。下至宰執幹辦使臣,特其家私僕爾,亦須吏部差注,所以只是羇羇地鶻突差將去,何暇論其人之材否!今朝廷舉事,三省下之六部,六部下之監寺,監寺卻申上六部,六部又備申三省,三省又依所申行下。只祠祭差官,其人不過在朝職事官,其姓名亦豈難記!然省中必下之禮部,禮部行下太常,太常方擬定申部,部申省,省方從其所申差官,不知何用如此迂曲?只三省事亦然,尚書關中書取旨,中書送門下審覆,門下送尚書施行。又如既有六部,即無用九卿。周家只以六卿分職,漢人只以九卿釐庶務,事各歸一。本朝建官重三疊四,多少勞擾!此須大有為後痛更革之。若但宰相有志,亦不能辦,必得剛健大有為之君自要做時,方可。書曰:「亶聰明作元后,元后作民父母。」須是剛明智勇,出人意表之君,方能立天下之事。又如今諸路兵將官,有總管、路分、路鈐、都監、監押、正將、副將,都不曾管一事。廂軍既無用,又養禁軍;禁軍又分揀中、不揀中兩等,然亦無用,又別養大軍;今大軍亦漸如廂、禁軍矣!此是耗嗫多少!「通其變,使民不倦」,今變而不通,民皆倦了,故鼓舞不動。國初緣藩鎮彊,故收其兵權,置通判官;故已無前日可防之弊,卻依舊守此法,可謂不知變也。只通判是要何用?繆者事事不管,只任知州自為;彊者又必妄作以撓郡政,是何益哉!必大

18 論官:
「自秦置守、尉、監,漢有郡守,刺史如今監司,專主按察。至漢末令刺史掌兵,遂侵郡守之權,兼治民事,而刺史之權獨重。後來或置或否。漢有十二州,百三郡,郡有太守,州有刺史。歷代添置州名愈多而郡愈少。又其後也,遂去郡而為州,故刺史兼治軍民而守廢。至隋,又置郡守。後又廢守,置刺史,而刺史遂為太守之職。某嘗說,不用許多監司。每路只置一人,復刺史之職,正其名曰按察使,令舉刺州縣官吏。其下卻置判官數員以佐之,如轉運判官、刑獄判官、農田判官之類。農田專主婚、田,轉運專主財賦,刑獄專主盜賊,而刺史總之。稍重諸判官之權,資序視通判,而刺史視太守。判官有事欲奏聞,則刺史為之發奏。刺史不肯發,則許判官自徑申御史臺、尚書省,以分刺史之權。蓋刺史之權獨專,則又不便。若其人昏濁,則害貽一路,百姓無出氣處,故又須略重判官之權。諸判官下卻置數員屬官,如職幕官之類。如此,則重權歸一,太守自治州事,而刺史則舉刺一路,豈不簡徑省事,而無煩擾耗嗫之弊矣。」問:「今之主管,資格亦視通判?」曰:「然。但權輕不能有所為,只得奉承運使而已。若分為判官,俾得專達,則其權重,而監司亦不敢妄作矣。」

19 論官:
姚崇擇十道使之說甚善。范富天章所條,亦只說到擇監司而已。今諸路監司猥眾,恰如無一般。不若每路只擇一賢監司,其餘悉可省罷。

20 論官:
監司,每路只須留一人。揀其無風力者,且與一郡而擇去之。必大

21 論官:
銓擇之法,只好京官付之監司,選人付之郡守,各令他隨材擬職;州申監司,監司申吏部,長貳審察聞奏,下授其職。卻令宰相擇監司,吏部擇郡守。如此,則朝廷亦可無事,又何患其不得人!道夫

22 論官:
朝廷只當擇監司、太守,自餘職幕縣官,容他各辟所知,方可責成。天下須是放開做,使恢恢有餘地乃可。

23 論官:
因論薦舉之弊,曰:「亦不難革。只是擇諸路監司,并得一好吏部尚書,揀薦得不是人材者退去,便須得人。今胡亂薦來,但不犯贓罪便得。若犯了贓,不過降得兩官,安得不胡薦!」

24 論官:
監司薦人,後犯贓犯罪,須與鐫三五資:正郎則降為員郎,員郎則降為承議郎以下。若已為侍從,或無職名可鐫,則鐫其俸,或一切不與奏薦。如此,則方始得它痛,恁地也須怕。今都不損它一毫!道夫

25 論官:
只管說官冗,何不於任子上更減?今員外所得恩數,展至正郎,正郎恩數,迤邐展上。合奏京官者,且與選人,又何害?不肯索性理會一番,只是恐人怨謗。祖宗時亦幾次省削了,久而自定,何足恤耶!

26 論官:
兵制、官制、田制,便考得三代、西漢分明,然與今日事勢名實皆用不得。如官制,不若且就今日之官罷其冗員,存其當存者,亦自善。必大

27 論官:
某嘗謂,宰相是舜禹伊周差遣。下此,亦須房杜姚宋之徒,方能處置得天下事。後之當此任者,怪他不能當天下之事不得。是他人品只如此,力量有所不足,如何強得!

28 論官:
客有為固始尉,言淮甸無備甚。先生曰:「大臣慮四方,若位居宰相,也須慮周於四方,始得。如今宰相思量得一邊,便全然掉卻那一邊。如人為一家之長,一家上下也須常常都計掛在自家心下,始得。」賀孫

29 論官:
今日言事官欲論一事一人,皆先探上意如何,方進文字。

30 論官:
先生閱報狀,見臺中有論列章疏,歎曰:「『射人須射馬,擒賊須擒王』,如何卻倒了!」道夫

31 論官:
「古人云,左史書言,右史書動。今也恁地分不得,只合合而記之。」直卿曰:「所可分者,事而已。」曰:「也分不得。所言底,便行出此事來。」道夫

32 論官:
國子司業學官尚可為。天下人材所聚,庶幾有可講學成就者。然今日為之,明日便當改作,使士人毋以利為心。若君無尊德樂道之誠,必不能用。

33 論官:
治愈大則愈難為,監司不如做郡,做郡不如做縣。蓋這裏有仁愛心,便隔這一重。要做件事,他不為做,便無緣得及民。

34 論官:
某嘗謂,今做監司,不如做州郡;做州郡,不如做一邑;事體卻由自家。監司雖大於州,州雖大於邑,然都被下面做翻了,上面如何整頓!道夫

35 論官:
為守令,第一是民事為重,其次則便是軍政,今人都不理會。道夫

36 論官:
俞亨宗云:「某做知縣,只做得五分。」曰:「何不連那五分都做了?」自修

37 論官:
襄陵許子禮作縣法:「開收人丁,推割產稅」二句。

38 論官:
「開落丁口,推割產錢」,是治縣八字法。詞牒無情理者不必判。先減書鋪及勒供罪狀不得告訐之類。葉子昂催稅,只約民間逐限納錢上州,縣不留錢。德明

39 論官:
有一朋友作宰,通監司書,先說無限道理。陳公亮作帥,謂之曰:「若要理會職事,且不須此迂闊。」某以為名言。人傑

40 論官:
前輩說話可法。某嘗見吳公路云:「他作縣,不敢作旬假。一日假,則積下一日事,到底自家用做,轉添得繁劇,則多粗率不子細,豈不害事!」道夫

41 論官:
謂李思永曰:「衡陽訟牒如何?」思永曰:「無根之訟甚多。」先生曰:「與他研窮道理,分別是非曲直,自然訟少。若厭其多,不與分別,愈見事多。」蓋卿

42 論官:
問德粹:「婺源旱如何?」滕答云云。先生曰:「最有一件事,是今日大弊,旱則申雨,檢荒則云熟,火燒民家則減數奏。到處如此!」可學

43 論官:
某人為太守,當見客日分,先見過客,方接同官及寄居賓。人問其故。曰:「同官有稟議待商量區處,頗費時節。過客多是略見即行,若停軋在後,恐妨行色。」此事可法。賀孫

44 論官:
朝廷設教官一件,大未是。後生為教官,便做大了。只歷一兩任教官,便都不了世事。須是不拘科甲,到五十方可為之;不然,亦須四十五。

45 論官:
律:主簿管押一縣簿,凡事盡與之知;錄事錄一郡事,太守有事,許知錄奏聞。謂之「知錄」者,以官稍大,如今知縣之類。

46 論官:
官無大小,凡事只是一箇公。若公時,做得來也精采。便若小官,人也望風畏服。若不公,便是宰相,做來做去,也只得箇沒下梢。與立

47 論官:
今之仕宦不能盡心盡職者,是無那「先其事而後其食」底心。端蒙

48 論官:
嘗歎州縣官碌碌,民無所告訴。兼民情難知,耳目難得其人,看來如何明察,亦多有不知者。以此觀之,若是見得分明決斷時,豈可使有毫髮不盡!又歎云:「民情難知如此,只是將甚麼人為耳目之寄!」賀孫

49 論官:
如看道理,辨是非,又須是自高一著,方判決得別人說話。如堂上之人,方能看堂下之人。若身在堂下,如何看見子細!又如今兩人冢炒,自家要去決斷他,須是自家高得他。若與他相似,也斷他不得,況又不如他。李雖不與熟,嘗於其見先人時望見之,先人稱其人有才略。因云:「今做官人,幾時箇箇是闒冗人?多是要立作向上。那箇不說道先著馭吏?少間無有不拱手聽命於吏者,這只是自家不見得道理,事來都區處不下。吏人弄得慣熟,卻見得高於他,只得委任之。」又云:「如圍棋一般:兩人初著,那箇不要勝?誰肯去就死地自做活計?這只是見不高,無柰何。」賀孫

50 論官:
胡致堂言:「吏人,不可使他知我有恤他之意。」此說極好。又曰:「此已是恤他不可恤。小處可恤,大處不可恤。」又曰:「三五十錢底可恤,若有人來理會,亦須治他。」

51 論官:
某與諸公說,下梢去仕宦,不可不知。須是有旁通歷,逐日公事,開項逐一記,了即勾之。未了,須理會教了,方不廢事。賀孫

52 論官:
當官文書簿曆,須逐日結押,不可拖下。

53 論官:
前輩檢驗皆有書,當官者不可不知。極多樣。

54 論官:
因民戶計較,沮撓社倉倉官,而知縣不恤,曰:「此事從來是官吏見這些米不歸於官吏,所以皆欲沮壞其事。今若不存官倉,數年之間,立便敗壞。雖二十來年之功,俱為無益。」賀孫

55 論官:
「人居官要應副親戚,非理做事。只說道囑託所得貨賄,親戚受之。這是甚麼底事,敢胡亂做!」因說:「吳公路為本路憲,崇安宰上世與之有契,在邑恣行,無所不至。有訴於吳,其罪甚眾。只謂其上世有恩於我,我今居官,終不成以法相繩,遂寬釋訟者遣之。斯人益肆其暴虐,邑民皆無所告訴。看來固當不忘上世之恩,若以私恩一向廢法,又如何當官!漢武帝不以隆慮公主之故而赦其子。昭平君雖其初以金錢豫贖其死罪,後竟付之法。云:『法令者,先帝之所造也。柰何以弟故廢先帝法,吾何面目入高廟乎!』東方朔上壽曰:『臣聞聖主為政,賞不避仇讎,誅不擇骨肉。書曰:「不偏不黨,王道蕩蕩。」此二帝三王之所重也。陛下行之,天下幸甚!』夫『天討有罪』,是大小大事!豈可以私廢?」直卿云:「若是吳憲待崇安宰,雖當一付之法,還亦有少委曲否?」曰:「如恩舊在部屬,未欲一寘于法,亦須令尋醫去可也。」賀孫

56 論官:
為稅官,若是父兄宗族舟船過,只得稟白州府,請別委官檢稅,豈可直拔放去!所以祖宗立法,許相迴避。又曰:「臨事須是分毫莫放過。如某當官,或有一相識親戚之類,如此越用分明,不肯放過。」道夫

57 論官:
或欲圖神綱厚賞者。曰:「譬如一盤珍饌,五人在坐,我愛喫,那四人亦都愛喫。我伸手去拏,那四人亦伸手去拏,未必果誰得之。能恁地思量,便自不去圖。古者權謀之士,雖千萬人所欲得底,他也有計術去必得。」

58 論官:
過到溫陵回,以所聞岳侯對高廟「天下未太平」之問,云:「文臣不愛錢,武臣不惜命,天下當太平」,告之先生之前。只笑云:「後來武官也愛錢!」過。百一十三

URN: ctp:zhuzi-yulei/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