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亭辩论卷之八》 |
1  | 东阳卢正夫格著 山阴刘𫝹台先生鉴定 仁和卢抱经先生重订 |
《辩论》 |
《忠爱圣贤》 |
1  | 或问祖先者亲之推也圣贤者师之推也今人见议其祖先而不怒者葢祖先行或未当非私议也见议圣贤而辄怒者诚以圣贤垂世立敎不可轻议是则至公至仁之心然有明知其误而不欲议之者何哉曰私也异端衆技尚欲私尊所习况习儒道者耶盍告之曰后世爱圣贤者诚以圣贤旣竭耳目心思之力又制为法度以继续之使为平直方圆者皆于是乎取则非私爱也苟法度未正吾从而正之爱天下后世之人乃所以爱圣贤也尔之私爱孰如我之忠爱乎是故臣忠爱君必欲君无得罪于羣臣百姓子忠爱亲必欲亲无得罪于乡党州闲学者忠爱圣贤必欲圣贤无得罪于天下后世。 |
《论夫子不许仲弓之仁》 |
1  | 莫子问于阳秋子曰: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夫子不许仲了之仁何也曰仁道至大非气质清明者得不全非私欲净尽者养不全子以恻隐为全仁是犹以视听为全耳目也莫子曰:自尧舜至于涂人同一性也阳秋子曰:是犹自天子至于庶人同一形也总而言之耳目口鼻无有不同者分而言之其可同日而语哉性之全与不全亦犹是也莫子曰:人性皆全所不全者气质尔曰性形而上者也气形而下者也均禀同赋与生俱生未有气质全而性不全者也亦未有气质亏而性独全者也子以仁性为皆全则尧舜性之圣者也桀纣亦性之圣者乎孔子仁义无毫发亏欠盗跖仁义亦无毫发亏欠乎莫子曰:此所谓为气质所拘也曰长拘幼强拘弱理之所有心气质与性同形而生旣无长幼卽无强弱何天下之仁义而皆为气质所拘乎夫物之不齐物之情也天地所不免也何气质在人什伯千万之不齐而仁义在人无一不齐者乎莫子曰:汤武反之何也曰反之者修为以复其性汤武得于天者几全故能反之而巍于圣孔门惟颜子得闻克复圣人之意可见矣诚之者何也曰诚之者天理不全腔子空阙空阙则容僞容僞则不诚故必去僞以诚之也《孟子》道性善何也曰《孟子》谓所赋之理至善无恶吾谓所赋之理不能皆全非相悖也人皆可以为尧舜何也曰此勉人为善尔生知学知困学上智下愚不后孔子之言葢如此自生民以来歴千万年生而尧舜者禹文周孔数圣人而巳学而尧舜者汤武颜曾数君子而已他如夷之清惠之和赐之达由之勇犹不能为况其下者乎子必欲穷究到底何也曰务实也实则传信虚则传疑孔子以实敎人故万世无弊学者笃信圣人可也于是莫子抚然曰:孔子言性相近《集注》解为气质之性吾尝疑孔子不识性而宋儒曲全之今得子之所论彻上彻下无所不通孔子言性此性也孟子言性亦此性也夫子不许仲弓之仁亦此性也先儒谓《孟子》扩前圣所未发吾谓子扩先儒所未发。 |
《理气比喻》 |
1  | 或问朱子谓性比水气比器净器盛水则清污器盛水则臭如何曰此不然性气同形而生不可相离者也水器两来之物可以换易者也又谓性比日气比云如何曰此亦不然云之蔽日或初或中或没无定处亦无定时此可比物欲不可比气质葢性者理也要之以金为喻庶几得之性无不善金无不美性有气质犹金有铜铅也圣人之性十全之金贤人以下七八成之金中人以下四五成之金极而至于下愚金少而铜铅多此所以不移也 |
《朱子以全阙解性》 |
1  | 愚因孔孟言性不同为之沈潜者久之一日悟得全阙二字殊甚通快及质诸同道皆谓与程朱不合不可以训予谓天下莫大于理理莫备于圣人岂有裁割孔子以就程朱而可以训者乎谨将《性理大全》检阅或问人之德性本无不备而气质所赋鲜有不偏朱子曰:固然但气质偏则理亦欠阙了又曰:生而知之者气极清而理无蔽学知以下气有清浊而理之全阙系焉因知朱子论性先巳到此使当时有人发之必用全阙解性相迥一洗前人之陋矣柰为气质二字横心而竟不果用遂使千载之下妄疑夫子不识性惜哉。 |
《论小学》 |
1  | 古者小学敎人以洒扫应对进退之节爱亲敬长隆师亲友之道今其全书虽不可见而杂出于传记者朱子亦既录集成书矣但其中条目详尽而初学反惧其证习举子业者,或舍而不张以故小学敎人之旨未周于天下今当择其有关于童蒙者编为节要授其讲习若夫修齐治平之道与夫论孟经史之言俟其习大学而后敎之庶几敎者有序读者不经而此书盛行矣。 |
《论朱子感兴诗》 |
1  | 第十五章曰:飘飘学仙侣遗世在云山盗启元命秘窃当生死闲金鼎蟠龙虎三年养神丹刀圭一入口白日生羽翰我欲往从之验疑谅非难但恐逆天理偷生讵能安第十六章曰:西方论缘业卑卑喻羣愚流传世代久梯接凌空虚顾瞻指心性名言超有无捷径一以开靡然世争趣号空不践实踬彼榛棘途谁哉继三世为我焚其书愚谓仙祖《老子》佛祖释迦皆方外之敎也究其根原实异名而同道也有则俱有无则俱无朱子说佛无而仙有为之注《参同契》以贻后人近世士大夫往往藉为口实携丹鼎延方士废人事而不修至有多买少艾,名为筑基炼丹者,苟以正道辟之则曰尔贤于朱子乎夫长生美色人人所欲固非朱子敎之也特不当助其澜尔吁孔子不语怪神不称《老子》眞圣人也哉。 |
《论以实劝善》 |
1  | 或问性有全阙先儒非不知时欲劝善秘而不言子必欲实说柰何曰此所以劝善也实则人信虚则人疑夫天命之性人所同得苟能眞知实践亦可为贤人若必曰下愚皆全而圣人可为人见书契以来下愚不移而圣人绝少将谓典籍虚言不足取信虽眞可为者亦戏侮不为徒相率而诞尔其能劝乎子曰:中人以上可以语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圣人实敎葢如此或曰《孟子》亦悖孔子何也曰《孟子》非悖孔子微过中尔自宋儒推尊《孟子》暗悖孔子而不知故学者附㑹程朱亦悖孔子而不知也成功一也何也曰此子思论达道达德非谓困知勉行皆圣也读者不以辞害意是为得之。 |
《梦游清都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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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宏治庚申七月旣望阳秋子读《通鉴》《纲目》至莽大夫杨雄死抚卷叹曰:嗟乎雄为汉室耆老乃北面事贼向非朱子特书大书则夫绍孔过孟之称后世宁不信乎叹巳复读三国六朝隋唐诸史玩味书法穷究旨归夜阑疲极方褰帷就寝忽梦身能轻举上游清都光明夺即寒气逼人金殿鬼嵌祥云缥缈中有王者秉圭南坐侍从百馀人皆垂绅正笏东偏一室榜曰聚贤堂宋儒程朱辈列坐其内旣而一人自称杨子云谓阳秋子曰:彼面有七星者为谁曰紫阳朱夫子也其朱熹耶曰然曰:吾甘心久矣顺一见之于是揖而问曰:子作纲目继春秋果能尽合《春秋》之旨乎朱子曰:顾学力不逮尔其义则熹窃取之矣杨子曰: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请以子之所作面加评论可乎朱子曰:唯唯曰三代而下惟汉得天下为正诛无道秦讨逆贼狠传君宽厚世无失德王莽欺孤弱寡酖平帝而夺之。《纲目》一则曰莽二则曰莽诚得《春秋》讨贼之法矣顾后如莽者比肩接踵子之书法或严或恕何也朱子曰:愿闻其畧曰东汉末天子蒙尘羣雄鼎欢曹操假制平之功因行篡夺厥后司马懿刘裕弑君篡国相望于册。《纲目》一则曰圡二则曰主岂以三子篡事有成而末减其罪乎。朱子曰:不然王非起自外戚赤手而夺之三子虽畜无君之心然有大功于天下徘徊窥伺积数十年心迹虽同时事则异苟一例而书之则无轻重之别矣曰姑置是他论后世杨坚相周非外戚欤不期月而夺之非赤手欤厥嗣杨广不道尤甚有父之亲有君之尊躬行弑逆罪恶滔天。《纲目》一则曰帝,二则曰帝,抑别有说欤?如雄者恬于势利好古乐道欲以文章成名来世作太空作《法言》用心于内不求于外不幸值莽篡立不能遯迹邱园亦不过纾一时之祸尔。《纲目》大书莽大大杨雄死,予实恨焉。然以子非有私雠特欲为万世扶纲常尔及观魏之贾充隋之杨素,倡谋弑君乘危取簸唐之李绩李林甫辈怀奸稔痴误主丧邦计其罪恶百倍于雄《纲目》例以卒书岂亦有他故热朱子黙然良久曰:子言良是予始虑未及尔子如别有长识颂纸受敎可乎曰昔夫子作《春秋》专欲明人伦正本始尊君父讨乱贼贵王贱伯内夏外夷经世大法无所不具诸传穿凿附会枝词曲说使圣人作经之旨湮塞不通子求其一而法之则得之矣今《纲目》中如帝蜀汉黜曹魏曹丕废帝司马懿弑君系嗣圣之年黜武氏之号帝在房州帝出奔蜀之类大书其网分注其目褒善贬恶命德讨罪俱发前贤所未发深得圣人《春秋》之旨予复何辞然有未尽善者愿子幸为改正垂法将来斯其美矣大抵作史之法当以君为首臣与事为辅每帝卽位必当列为篇名其下细书讳某字某某帝第几子在位几年一如《春秋》十二公之法及其终也备载史臣褒贬之辞以示劝戒则得《春秋》之旨矣今子不然故未尽善又如正统之君惟当原其得国之正不当计其混一之功唐虞三代无容议矣降自汉唐宋虽未能纯乎天理之公而其救民之志不可诬也附以正统亦合人心秦晋及隋虽能混然或以诈力得之或以篡弑得之天理不顺人心不巡今当别立变统之法以示万世之公义正统之君全用天子之例变统之君参用僭国之例则得《春秋》之旨矣今子不然亦未尽善二者其大畧也若夫枝条节目开阎变通惟在随时损益吾亦不能琐琐朱子曰:愿子终《春秋》之敎曰圣人作经大旨不过如前所云诸传各立异说固非一言可尽吾欲子别立一书折衷诸传其合于圣经者则取之背于圣经者则去之得失相半者则损益之二三其说者则删定之名曰:《春秋》《集传》使圣人经世大典炳如日星学者一览具见要●则子之敎化施于无穷予亦托于不朽朱子曰:无平生不敢注《春秋》各经则尝究心矣扬子曰:不然各经者夫子之空言也《春秋》者夫子之行事也空言独能载其理行事然后见诸用故曰:我欲载诸空言不若见诸行事之深切著明也方今大明当天万理毕照独《春秋》一经为诸传所蔽以故初学惧焉读者益少吾恐数年之后将绝学矣子擅著述之柄独不为世道一虑乎朱子曰:先正胡康侯作传宋高宗颁行天下后世因之我今虽欲攺作其道无由也杨子曰:不然天下莫大于理理之所在天子亦屈尊以就之矧胡传长处甚多吾惟以理一之尔子如听吾意吾当上启九重百拜请命给尔明经十人共成此书嘉惠后学子宜沉潜反复不可草草也于是朱子抚然曰:吾初读《法言》卒章〈剧秦美新〉之文诚有不足于子今观子之所藴深得洙泗眞源亦何敢不敬承明诽扬子曰:子未知我,宐乎罪我。三世不徙官,晏如也,岂假是以希进乎?王莽穷凶极恶,无罪破灭者数百家,窃以文章名世,不得不婉词以纾祸尔。予谓汉兴二百一十载、而中天后光武中兴再二百年,予之前知,非卜筮也,子若能知此理,宁目我为莽大夫哉?言讫而去。朱子怅望者久之。巳而锺鸣漏尽,阳秋子觉而异焉,告其友人卢子。卢子曰:昼之所思,夜之所梦。子终日游心经史,精神感格,故应之于梦尔。曰:不然,事甚分明,言犹在耳。子急为我记之,否则忘矣。卢子因命毛颖书之。 |
《游大泽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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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阳秋子好读书足不逾户者数月一曰友人招与游大泽天宇澄霁风物清羙登舟四顾水光接天阳秋子曰:天锡便风使我无击楫之苦不亦可乎未几绿纹隐隐成舟行甚快环视四泽无不百馀艘皆扬帆矣阳秋子曰:风甚则大舟其先覆乎于是蕙肴兰藉桂酒椒浆吹凤笙击鼍鼓皓齿歌细腰舞乐未终极西日将倾舟子呼曰黑风起吾人其谨乎酒再行乐童进曰大舟覆矣盍彻乐引舟入小港乎既而曰归风息星月交辉友人问曰子知大舟之覆何也曰吾见其肆而不敬也惰而不畏也傲然自贤而不知所以操舟也何谓敬曰敬者主一无适《传》曰:出门如宾承事如祭敬之谓也何谓畏且畏者战兢自持《诗》曰:如临深渊如履薄氷畏之谓也敬德之聚也畏敬之本也自天子至于庶人未有不畏而能进德修业者是故士无畏则废诗书农无畏则堕稼穑工无畏则慢规矩商无畏则侈货财子无畏则忘孝臣无畏则忘忠父无畏则忘慈君无畏则忘义畏于小者可以成大畏于近者可以致远孔子曰: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 |
《总论》 |
1  | 或问子之辩论,实护我心。今人一不省,何也?曰:主先入之言、习定不移,故也。王安石立新说取士,久犹难变,矧史传传习累世,岂能遽尔变乎?吾惟义理是伸,所得多矣。衆口不顺,庸何伤乎?子欲知之,盍先试之。今有质美未学者,请以愚说投之而后参之以旧说,彼必知所择矣。《易》兼卜筮,询之术者而不疑。《诗》诲淫邪,说与乐工而不信。命论穷通祸福,非圣贤立敎之言。性分偏正盈亏,实人物自然之理。太王有翦商之志则基逆而非基王,夫子计为仁之功,则由人而不由巳。补传泛言格物,何系于明德新民。首章不言中庸,讵见得名篇撮要。靑史百王之龟鉴,更用精详。素王万世之宗师,不宐裁补。帝王正统,谁容秦、晋来干;君子正终,岂许贾、杨得预。唐高祖由世民以君四海,传长可乎。周世宗继郭氏而位九重,归宗非也。杜后遗命,乱唐虞三代之成规;禧祖谏章,非宗庙万年之定论。《春秋》为鲁叟行事,诸说多枝;注传乃宋儒集言,羣名不梓。是皆天理人心之公论,非予曲学偏见之私言。嗟夫!靑阳布德,黄鸟弄声,予之乱呜,葢亦不容巳也。谁当绿阴驻马,吾其与归。 |
《读程子葬说》 |
1  | 程正叔曰卜其宅兆卜其地之美恶也非阴阳家所谓祸福者也须使异曰不为道路不为城廓不为沟池不为贵势所夺不为耕锄所及五患旣慎更防水润此其大畧也其各葬者出于不得巳惟出母不合葬亦不合祭愚谓此说有理足以砺世人之愚故特表而出之。 |
《读朱子奏疏》 |
1  | 宋宁宗卽位之初罢侍讲朱景景上疏极言四事其四曰郊宫之卜偏信台史之言而不广询术人以求吉地旣不为寿皇体魄安宁之虑又不为宗社血食久远之图以致变异频仍贻患无穷愚窃以为不然夫国祚之长短天心之离合在乎人君修德与不修德不系乎非地美恶历观三代以及六朝五季葢可见矣朱子笃信蔡元定之说而不度义理可否旣以风水而分葬其亲又以风水而献忠于君一言忤旨祸及多人他日又论山西地曰冀都好个风水山脉自云中发来左泰山为龙右华山为虎前嵩山为案淮南诸山为第二重案江南诸山为第三重案五岭诸山为第四重案葢自宋金画淮为界朱子未尝一至山西闻之他人岂宜尽信且以数千里外之山川而可为案为龙虎则《庄子》以天地为棺椁亦可信矣吾见世人雷同顺旨故正之。 |
《读宋氏禄命辩》 |
1  | 宋景濂氏著禄命辩一通首尾千数百言皆据实切理足破世人之惑夫人生各有年月日时上下支千配为八字一日十二时则有十二八字展转相配一年凡四千三百二十八字六十年甲子一周共该二十五万九千二百八字是为极数更无馀矣四海之广兆民之衆六十年间生人何止万万大约计之一日生人数千则一时生人数百今夫台阁大臣之生宁无一人与之同曰同时百岁不衰之老宁无一人与之同曰同时而贵贱悬绝修短不齐此则八字之难凭也然则如之何曰君子惟尽其在我者而吉凶祸福一委之天不必预知也仰不愧俯不怍虽死亦何憾乎故曰:君子行法以俟命。 |
《读律》 |
1  | 戸律婚姻条其夫亡服满愿守志非女之祖父母父母而强嫁之者杖八十期亲强嫁者减二等追还前夫之家听从守志谨详律意葢谓父母爱子之心无所不至虽十嫁而爱不衰舅姑以人合者子亡妇嫁惟财是视尚何顾其志之所愿身之所安可见圣人定律天理人情之至也而听讼者往往以为在家从父适人从夫在室之女合从父母主婚再醮之妇宜从舅姑主婚是大不然从父从夫言不得专制家政非从主婚也其曰夫死从子岂子亦可以主婚母乎兹特表出律条使观者知所择守。 |
《读说命》 |
1  | 说命上篇说筑傅岩之野惟肖蔡氏《传》曰:筑居也今言所居犹谓之卜筑愚谓古人创居必立墙垣故谓之筑室未有旣居而谓之筑也《孟子》曰:傅说居于版筑之间其非所居亦明矣。 |
《读伯夷传》 |
1  | 武王伐纣夷齐叩马谏曰父死不葬爰及干戈可谓孝乎史迁作〈伯夷传〉若此愚窃惑焉按〈泰誓〉武王十三年春大㑹于孟泮《中庸》曰:武王末受命今夫闾阎小人未有许久不葬亲者而武王周公若此岂山陵乏吉耶也岁月未利耶《春秋》序曰左氏艳而富其失也巫史迁葢左氏之流也。 |
《读胡氏忍字论》 |
1  | 唐高宗问张公艺能九世同居之故公艺书忍字百馀以进胡氏曰:髙宗非不能忍乃过于忍公艺宜对曰:臣家所以同居之久良繇家长专治妇人不预外事如此万一其有警焉愚谓可与言而不与之言失人不可与言而与之言失言新城三老之啓汉高壶关三老之悟武帝皆可与言而与之言者也高宗昏庸武氏猜狠一言忤意动止族诛上官仪郝处俊等密进忠言而身戮子孙夷灭葢可见矣当时明智君子惟恐入山不深括囊不密尚可出位而思自蹈不测之祸哉《诗》曰:旣明且哲以保其身孔子曰:邦无道危行言孙公艺葢得之矣*读文献通考 |
2  | 〈宗庙考〉论云:宋太祖东向之位或以为僖祖或以为巍祖自熙宁以来议者纷纭不一。窃谓天子七庙者,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三昭三穆则自父祖而上六世也。太祖则始封受命功德兼全而万世不迁者也神茁之世僖顺翼宣太眞仁英巳过八世其欲祧僖祖者则以其在七世之外其不祧顺祖者欲以备七庙之数然万世不祧之祖僖顺俱不足以当之是姑以当祧之祖而权居太祖之位耳至宁宗时僖顺翼宣之当祧无可疑者于是奉艺祖正东向之位为万世不祧之祖名正言顺更无可疑朱子独是伊川介甫之说而力主僖祖之议则胶柱鼓瑟而不适于时党同伐异而不当于理矣格今反覆其说深合人心公论葢稷契有功于天下后世实商周王业所基自子孙为诸侯时巳尊为始祖非汤武为天子而后尊之也后世受命之君功业特起上无所因僖祖之封特以世次挨及之非欲尊为始祖观艺祖享庙而虚东向之位可见矣朱子必欲上拟稷契何也且如官制一品封及曾祖父母三品封祖父母七品止封父母今一品子孙以曾祖为始祖而七品以父为始祖可乎朱子又谓四世之后笃生神孙为僖祖之功德然神孙之生四祖功德惟均非可专美僖祖而不及三祖也大抵后世有天下者与商周不类宗庙惟当以剏业之君为始祖不当以追封之君为始祖。 |
《读论语阳货章》 |
1  | 总注云阳货之欲见孔子虽其善意然不过欲使助巳为乱耳故孔子不见者义也其往拜者礼也必时其亡而往者欲其称也遇诸涂而不避者不终绝也程子曰:阳货恶人孔子不欲见之故瞷其亡而往岂有心欲其称哉不期而㑹曰遇遇诸涂则无所避矣愚按:汉儒穿凿附会程子非之是矣朱子削其名而而不削其说岂其未见于此耶。 |
《读孟子题辞》 |
1  | 《孟子题辞》后汉赵岐所撰也岐字邠卿京兆长陵人秉道义重名节不事权贵深嫉宦官故屡遘危祸屯难中爱《孟子》文义宏深为之章句章别其旨分为上下一十四卷题辞自叙其著述之繇尔朱子《集注》中间尝书其名氏然无名氏者亦皆岐之所注历考他书班班可见学者读其书而不识其人宁不负哉兹敢循名责实表而出之庶几先儒著述之功不泯泯无闻非敢有所旌别也。 |
《读汉书郑今传》 |
1  | 近世奏议祀典云郑今等未窥圣门不宜从祀止宜祀于其乡今按郑今字康成弟子数千论者比之仲尼所注各书凡百馀万言《论语》《集注》学庸章句诗《书集传》其说葢十居七八历考他书班班可见窃疑圣学未甞绝也后世读郑氏之书不复知有郑氏是犹饮芳泉而不知其源饭香黍而不知其苗功移世远泯泯无闻宁不为之痛恨哉噫读书未到康成处安敢髙声论汉儒迂愚僭妄之罪惟观者亮而原之。 |
《读孟子论性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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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孟子》辟告子天之性节朱子注曰人物之生莫不有是性亦莫不有是气然以气言之则知觉运动人与物若不异也以理言之则仁义礼智之禀岂物之所得而全哉朱子分性之全阙若此可谓确论矣张子曰:形而后有气质之性善反之则天地之性存焉故气质之性君子有弗性者焉程子曰:性卽理也理则尧舜至于涂人可也愚窃以为天地之性人物同得之以生犬牛得天地之性不能与人同则恐桀纣之性亦与尧舜不同者孔子曰:君子而不仁者有以夫未有小人而仁者也圣人之言毫发不差其曰仁与不仁非特言气质也张子程子专委之气质非特与孔子不合又与朱子全阙之说相悖未知何说为是或曰:骥之调良驽之啼啮麟凤之灵虎狼之暴皆心形相符未可全委之性理物有善庄人亦有善恶如心正目光正心奸目光斜准头丰大心无毒面内横生性必凶皆繇中达于面目未可全委之气质格畏谤不敢著书今读《孟子》不能无疑因复笔之以俟有道者评焉。 |
《论性》 |
1  | 格闻物议纷纷佥谓不合著书用是潜心求正于四方君子一进士来云宋儒以在天者为本然之性以在人者为气质之性孟子言本然孔子言气质并行而不相悖格曰性字从心生寓于气质方可谓之性在天为天道未可谓之性也孟子言本然至善无恶然浮于大空而不著身心矣孔子言气质有善有恶然与杨子善恶混同科矣若曰并行不悖杨说亦可并行而何贬其不识性也进士曰杨子特言善恶故贬之孔子偶兼善恶故曲全之曰圣人动静语默无非至敎岂有偶说而悮者乎若待后人曲全则非眞圣人矣进士曰子欲何居曰吾以全阙解性窃谓孔孟皆合自圣而愚自人而物无思不通朱子亦曰:气有清浊而理之全阙系焉若曰气质有异理无不同消磨气质其理自见窃恐狼子野心蠭目豺声虽圣人与居亦未易消磨也又有一等觉如木偶不辩菽麦者岂能化而入乎子曰:下愚不移圣人实敎乃如此进士曰何谓孔孟皆合曰孟子言性善理之本体也非外气质而言也孔子言性相近理之盈亏也非兼气质而言也前录颇悉请子详览进士退而告其友曰我初疑孔子言性与告子湍水之喻公都子有善有不善之说大率相似特以天生圣人不敢非议尔今听卢言殊觉通畅其友来复因并记之。 |